船说手。
芬克斯的右手正捏着一个人的脖子,听她说住手后,便一笑拧断了它。
那人头一歪,叫也没叫一声的栽倒。
护卫长大怒,“我们已经住手了,你还……”
芬克斯笑笑,“叫住手的是她,该住手的是你们,但我为什么要听她的?”
“你……”
“鲍勃!”咖啡淡淡的出声阻止,“说够了没?”
叫鲍勃的护卫长低头看看倒下的人,心有不甘,“可是……”
“生死有命,各凭本事。这是黑道的规矩。既然入了这条道就该有这样的觉悟。若是死了就是技不如人,可怨不得旁人。唉……你真是白跟了我这么久。”
一屋子人听着咖啡教训属下。本来柔嫩的嗓音说起这番话可气势十足,一派黑道大姐的风范。
令芬克斯暗自诧异,原本就奇怪库洛洛为什么特地来见她,看来的确不同寻常。
库洛洛对于强者为王倒是十分赞同。至于觉悟,她在惹上他的时候,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吗?
“是。”鲍勃果然不再多言,低头退下。
阿维德却仔细回想他们动手的情景。若只有一位团员,他还可以勉强抵挡,但是却来了三人。另外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的那位团长更深不可测,和他们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他该……如何是好?
咖啡没在理会旁人,转向库洛洛。
自库洛洛进屋起,不,是自第一次见面以来,他们这才算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以真实的身份正式对上手。
两人隔空对视。周围的人仿佛消失不见一般。
她雍容一笑,明艳不可方物。
“承蒙旅团团长亲自驾临,我想,或许我该说,寒舍蓬荜生辉,小女子三生有幸?!”
库洛洛淡淡开口,“客套的话就不必了。刚刚你的属下已经热烈欢迎过了。”
咖啡微微一笑,“几时到约可鑫的?”
“今天。”
“我也是。”
保镖们倒抽冷气,这个旅团团长难道真是那个人吗?
众人明显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紧绷的一触即发,没想到他们却在那里闲话家常,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却明明是对头。屋子里还有几具尸体为证。
“闲话到此为止。”库洛洛显然不想继续闲话。
咖啡点点头,转向自己目瞪口呆的保镖们,“先生们,不介意让我们单独谈谈吧?”
虽是客气商量的说法,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鲍勃指挥众人搬了尸体,鞠躬出去。
咖啡转头对身侧的阿维德轻声道,“我说了,单独。”
阿维德皱眉低语,“可他们是三个人……”
“阿维德。”咖啡打断他,浅灰色的眸子静静的看他,“拜托!”
直视她的双眼,“我就在外面。”阿维德说罢躬身离去。虽然掩不住担忧之色,却依然尊重她的意思,也相信她的能力。
这时,库洛洛也回头对芬克斯和帕库微一点头。
帕库看了咖啡一眼,转身离去。
芬克斯笑着右手一指咖啡,又在自己的脖子上横着一比,对她眨了下眼,这才离去。
敢和团长单独面谈,他该称赞她勇气可嘉还是笑她糊涂透顶。
库洛洛竟与她用对等的方式,也算是相当的重视。
但是,敢招惹团长,芬克斯那个手势,自然是宣告她必死无疑。
屋里就剩下两人,咖啡吐了口气,笑着对库洛洛说,“坐吧,站着脚累。你喝茶还是咖啡?当然是茶,对吧?”
“嗯。”库洛洛一边应,一边真的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的坐下。然后抬头对上咖啡惊讶称赞的目光。
众人一走,她便活波了许多。美艳女郎,黑道大姐,外向小女生,她身边似乎备有数种不同的面具,信手拿来一套便是一付面貌。
咖啡起身倒茶又给自己倒了杯卡布其诺,一边笑道,“我还以为你绝对不会坐,也不会吃喝我的东西。如此气度,真不愧是旅团团长。”递上茶,嫣然,“是极品。我想大体入的了你的口,而且也不用我试喝一口证明没有毒吧。”
他料定她不会对他怎样,但如果表现出来对她的敌意,那反而是看高了她。
他的无所谓,恰恰证明了他的自信,还有其实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那我们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他端起杯子,淡淡品了一口。
舌尖传来清香微涩的味道,入口沉稳雅致,细细咀嚼又略带回甘。
果然是极品茶。
想她对艺术品的鉴赏力还有对于吃穿用度的讲究,她选中的东西的确不凡。
单以品味来论,的确和他相象。是不同的风格,但同样高的眼色。
“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这可是攸观我性命的事。我知道你一定先有几个问题要问,不,是要证实一下。”她一边喝审视他的表情,知道这茶已深得他口味。
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古有明训。
稍有不同的是,她抓住人家的心是为了玩游戏兼保命。
“你会回答吗?”他反问。
几次交锋,他早就知道她从来不会老实回答问题。
从几个月前的陷阱到现在,无数谜团正要一一揭开。大部分他都已经推测出,还有一些需要得到证实。
“知无不言。”她笑着摊开双手。
库洛洛就是库洛洛。冷静若他,绝对不会上来就动手。
一定要把这件事情从头至尾搞清楚,再做定夺。
她早知如此,而他,也知道她知道。
“开始吧。”库洛洛知道若不直奔主题,以她胡搅蛮缠的本事,一会儿又不知道会把话题带到何处。
“头绪太多了,从哪里说起好呢?”她一根白嫩的手指抵住下巴若有所思。
“你最好不要拉下什么。”库洛洛淡淡的品着茶说道。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处境,坦白未必从宽,抗拒一定从严。”她笑生双颊。
“你倒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好像……她又开始打岔了。
库洛洛放下杯子,黑眸淡淡的这么一扫过来,咖啡立刻投降,“总要给我个线索让我说吧。”
“你第一次见我是在什么时候?”他直接问道。
在游艇上貌似初次见面,她极具目的性且有备而来,一眼就认出他也知道他的身份,那么她以前一定在其他场合见过他。
咖啡心里暗叹库洛洛的敏锐,乖顺答道,“五年前,旅团处理一批赃物,有绯红眼球。而黑道集团正好办理一次文物展,也顺便处理赃物。”
他想起来了。
“我记得那次的文物展有庞贝斯坦大帝的物品及古籍。所以我才会去,不过那个时候,你怎么认得我?”
以他的谨慎行事,甚至猎人网站都没有他的相貌资料。她又如何得知?
“实际上,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我并没有认出你,”咖啡一笑,“我只是……认出了那对耳环。”
五年前,她好像行尸走肉。
母亲死后,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白。
在那次文物展里有刚刚出土的极品宝藏,她却百无聊赖。没有任何东西能引起她的兴趣,虽然身在喧闹的会场,她仿佛丧失了五感,什么也听不到看不见。
一个身影经过她身旁,没有驻留,却带走了她的视线。
黑眸雪肤的年轻人,格外关注会场的宝藏,却一再忽略周围的虚浮奢华。
最先吸引她的不是他平静的眸光,从容的气度,淡定的举止,而是……他双耳上那宝石蓝的耳环。
世事混沌,周遭一片黑白,只有那抹蓝色留驻在她心里。
当时,她脑中完全空白,恢复神志后涌入脑海的问题就是——
他是谁?怎么可能拥有这对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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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 猎
下章×预告:
被 猎
谜底揭晓。库洛洛会如何行动,咖啡又将如何应对?她能否保住性命?
下章-追猎×被猎-耳环×匕首×死神之眼
库洛洛:嗯,主角果然还是千呼万唤才登场。
西 索:上部你出场那么多怎么说?
库洛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部你出场还是比我早。
西 索:……|||,我最想杀的果然还是你!
耳环×匕首×死神之眼
同他以庞贝斯坦之物定下契约。……
追 猎
前情×提要
被 猎
库洛洛从容登场,虽未动手,但咖啡的危险并未减少。
追猎×被猎II-13-耳环×匕首×死神之眼
大约560年前,征服三大洲,建立了史上最庞大的亚美拉帝国的庞贝斯坦大帝去世。
他生前是一位军事天才,东西征战时就创造了庞贝斯坦大军不败的神话。而建立帝国之后,他的亚美拉帝国版图也是前所未有的广阔富饶。
他死后,大批的珍品陪葬。由于此人身前不好大喜功且生活节俭,所以并没有多少珍宝留下。
对于很多人,他的物品并非多么稀世。这些宝藏的价值并不在其本身,而在于拥有它的人其个人魅力。
庞贝斯坦是无数后人顶礼膜拜的对象。
因为除了他的军事天分及王者气概,他也是一位出色的念能力者。目前公认的六种不同属性的念能理论,最早就是由他提出。
所以他生前及死后陪葬物品也是渴望权势的众人极力追寻的金钱权利的顶级象征。
不仅是猎人世界,就连世界三大富豪及黑道集团十老头都以拥有庞贝斯坦大帝的珍宝为耀。
5年前黑道集团挖掘出一批不出世的宝藏,证明属庞贝斯坦生前使用之物。便大肆宣言拍卖。
虽然咖啡看到也曾惊艳却并不勾心。因为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她的注意。
传言庞贝斯坦大帝年轻时极为中意一对耳环,对于一般的收藏者来说,其价值并非多么昂贵。因为珊瑚蓝色的耳环并非多么富丽堂皇,却有着超凡脱俗的光泽。
在很多图册及文献中都有提及,咖啡过相当多的资料,却未亲见。
300多年前这对耳环曾有传闻被一名巨富收藏,但近几十年却始终下落不明,一直是近代考古学界的一大憾事。
这个年轻人周身也是一片黑白,但耳朵上的那对宝石蓝的耳环却令她心惊。从款式到颜色,高雅大方,清丽脱俗,那光滑圆润的色泽略带忧郁,美的能让人眩晕。咖啡顿时意识到,她看到的正是庞贝斯坦大帝的那对耳环。
立时,无数问题涌上,他为什么会拥有这对耳环?他从何处得来?最重要的是,他……是谁?
“你认出了那对耳环?”库洛洛问。
不可否认,他自己非常喜欢这对耳环,而且对于那位曾霸极一时,王者英雄的庞贝斯坦大帝也是相当欣赏。所以才会带上后就不曾摘下。
而咖啡竟能一眼认出这对耳环,也证明她不仅有绝高的鉴赏力,还有极高的眼力。
“嗯。但这对耳环失踪了很久,我不记得当代有传闻谁收藏了它,”咖啡道,“我为了调查这对耳环的主人,才知道你的身份。”
“我相信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你知道我的身份。包括黑道情报网,甚至猎人网站。”库洛洛沉吟道。
“我的确没有查到有关你的任何资料,反而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这正好证明你的来历不简单。我只查到,有一个庞贝斯坦宝藏的考古队曾被袭击,有些东西还未来得及公布便被夺走而抢夺者手法和盗贼集团幻影旅团类似,那个时候文物展上正好也展出窟卢塔族的眼球,而我又正在经手绯红眼球的买卖,所以我猜测你大体和幻影旅团有些关系。”
黑眸闪了闪,“这也不能表明我的身份。”
“的确。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我本来也以为再也查不到了。”咖啡叹,“后来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认识的一个人曾经和幻影旅团团员交过手,是他告诉的我有关你的事情。我才辗转知道你的身份。”
库洛洛一想不错。没有问那个人是谁是因为他知道即便问了她也不会说。
“既然你袭击考古队,又带着庞贝斯坦的耳环,我猜想你大概喜欢稀世珍宝和古籍。所以……”她耸耸肩没有说下去。
“你煞费苦心的目的是什么?”
有那么几秒,他明显感到她好像在思考什么,接着她盈盈一笑,“我只是……想见你。”
隐隐觉得她的逻辑很奇怪,“那些拍卖品其实是你的诱饵了?诱我出面?”
“说诱饵也太难听了。”她歪头笑着,“我比较喜欢称之为见面礼。你想想,我总不能在猎人网站上打个广告——旅团团长,能否赏光与我共进午餐?。而且就算将那些珍宝古籍双手奉到你面前,你也根本不会理睬。所以我只有用这种方式。而且,你确实出现在我面前了。”
这倒是。“所有那些安排也全是你的诡计了?”
“什么?诡计?拜托!我又不是要害你。难不成你有被害妄想症?”咖啡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库洛洛的眸子一瞬间变得锐利了,但立刻又恢复平常。
“第一次刺杀蒙巴顿的杀手是你派的?”库洛洛没有和她的措辞计较。
“是我。”她回答的很老实。
“那个人身上被下了念能约束,所以被我所杀,也是你动的手脚,可以嫁祸和杀人灭口。”他接着道,是直叙不是疑问。
咖啡再叹,“相去不远了,大体就是这么回事。那个杀手就是为了刺杀蒙巴顿和嫁祸别人的棋子。其实和你本没有什么关联,但刚好把你牵扯进来。”
“牵扯?”
她举手,“我可并不是要嫁祸给你。我还专门过去跟你搭讪,不想让你去追查,结果没想到你理也不理的追去,我拦都拦不住……所以,只好去把录像带抹掉了。”不过我留了备份,是为了让林帕尼看到。
“不是嫁祸给我?”库洛洛略微沉吟。
如果蒙巴顿被害,那么最大的嫌疑自然就是克鲁奇。
他剑眉一扬,“难道那个时候你是想嫁祸给你的父亲?”
“我不承认那个人是我父亲。”她冷下脸,“我费劲心思怂恿他派杀手,但是他居然担心我的安危而没有行动,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一切都符合他的推测。
至于她和克鲁奇之间的过节,他也不想知道。
“那个杀手的念是怎么解除的?”沉吟之后,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拥有除念的能力,是念能力者们都非常渴望了解的一种能力。
尤其是他,对特殊念能有收集嗜好的人。
咖啡平静回答,“这个,我不能再说了,因为也是我的一张王牌。”
她自己是否拥有念力,是何种念力只怕她也绝对不会说。因为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念力是念能者极大的禁忌。
特别是对手,若知道了,那就是离自己的死期不远了。
“还有什么?”她笑吟吟的问。
“没有了。”后面的一切他都知道了,“我已经来了,你的目的?”
她放下杯子,垂下眼帘,手指沿着杯沿滑动,许久才开口。
“不妨,和我作个约定吧。”
门外。
咖啡的保镖,阿维德,还有旅团的两个人居然相安无事各占一方等着。
鲍勃一直死瞪着芬克斯,芬克斯暗自想如果库洛洛下令可以大开杀戒,那他早晚要捏死这只蝼蚁;帕库的一双长腿非常引人注目,她自己若无其事的把玩着自己的枪,更是惹得一众保镖神经紧张;阿维德几乎扮演一只热锅蚂蚁……
除了这些,别的都还正常。
里面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芬克斯来回走了两圈,极力忍住趴在门口偷听的冲动。然后伸头去看帕库手里的东西,“你拿枪干什么?”
以他们的身手,这种东西带着绝对是多余。
“好东西。”帕库斜眼看他,“你想试试吗?”
芬克斯笑笑,“我?还是让给他吧!”说完朝阿维德扬扬下巴。
阿维德没空理会他。
他此刻全身戒备这两个不定时炸弹的同时,还担心着里面的咖啡。
她有时候说话不知轻重,真怕她一不留神惹怒了团长动手。虽然对她不是没有信心,但对方……可是旅团团长啊。
他是令多少杀手、猎人想去猎杀但反而丢了性命的人。
帕库深知芬克斯这家伙乱开玩笑的毛病又犯了。幸好那人没计较,否则团长又要怪他随便惹事了。她则要担上阻止不利的罪名。
芬克斯在她旁边站定,靠在墙上笑着跟她说,“那个女孩……蛮有趣的。属下死了好几个她也不生气,反而教训起来自己人来。因为她知道如果那个笨蛋继续跟我争执铁定会没命。看见咱们团长居然还笑嘻嘻的打招呼。要是团长不杀她也不错,是吧?”
“你觉得可惜?”她微微抬起下巴反问。
他开着玩笑,“问题是,团长会不会觉得可惜?”
“哼。”
那个女孩……
帕库暗暗的叹气。虽说是黑道的人,却不知什么来头,看上去很年轻,气派也不小。团长对她……竟然十分重视。
除了旅团,从来也没见过团长在乎过什么。当然,这并不能说明那女孩对他来说很特别,只是……
但愿只是她想多了。
静默了片刻,库洛洛问道,“什么约定?”
“一个契约,赌约,或者不妨说是场游戏。”她轻松的说道。
黑眸静静的注视她,“你为什么知道我会答应?”
“怎么说呢,我知道有些东西例如绯红眼,你抢到了就立刻会转手卖掉,也许你享受的只是抢夺的过程。所以我觉得你一定也不会介意同我玩个游戏。而且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做赌注。”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