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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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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泓喝着滚烫的茶,还是不能驱走身体和心头上的寒冷。郑心竹在他对面跪坐下来,听他详细地说经过,她将手紧紧地攒起来放在大腿上,额头上竟然渗出细密的汗珠。

“景烨,小夫人怎么说?”她半掩着眼睑轻声问道。

慕容泓叹了口气,将经过略略叙述一遍。

他见到了慕容嫣,她面色憔悴,知道他的请求面有难色,但是禁不住他的再三请求,于是趁着苻坚来的时候便向他请求。谁知苻坚却一反常态立时大怒,冷冷的斥责了慕容嫣,然后转身离去。慕容嫣说其实苻坚已经很久不来她这里了,没有想到――

听他大略说完,郑心竹的脸色便已经惨白了,脸上的细汗终于汇成了大颗的水珠滴落下来。慕容泓关切看着她,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而且苻坚大怒,说要立时斩了慕容凤――”话音未落听到内堂一声惨叫一人重重跌在地上,郑心竹叫了声夫人,便和丫鬟们急匆匆冲进去。张氏昏倒在地,献血喷在衣服和地毯上,触目惊心。

连忙将她放到床上,然后又吩咐人去叫大夫又让人去熬药,抱着她的头,小心翼翼地给她将脸擦干净,然后使劲的掐她的人中,半响以后她终于幽幽转醒。

“夫人,您别着急,事情没有那么坏,我这就去巨鹿公府,一定要求到他让我见见道翔,一定要把道翔救出来,您不要着急,我这就去――”然后吩咐了一下,连忙往外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慕容泓还在房间里。

“景烨,我要去巨鹿公府,不能陪你了,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我先走了――”然后急匆匆地往外跑,后面丫鬟们在叫,虽然听见也没有回头。出了别院在宅子的大门口却被慕容泓追上,他将厚厚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你看你,急得跟什么似的,这么冷得腊月,这样出来,没救出来他你也冻死了,”然后和她一起走,“我陪你去,”他说,风太大,几乎让他张不开口。

转眼大学飘飘,瑞雪兆丰年,可是他们的心头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从宅子走到巨鹿公府,有很长一段距离,雪越下越大几乎看不清方向,到处白茫茫一片,风凄厉凛冽,卷了雪打在脸上生疼,不一会走路的时候就听到脚下吱嘎吱嘎的脆响。

郑心竹脚步匆匆,来不及细想。快到到了巨鹿公府,却看到一人正站在檐下,大风卷了雪花洒满他的头发和衣服,远远看去像个雪人。“麻烦通报一下,郑心竹来找巨鹿公,”郑心竹朝那个雪人状的人施礼道,马上意识到不对,立刻跪下去,“请巨鹿公帮忙救救慕容凤,郑心竹没齿不忘――”头重重的磕在厚厚的软软的白白的雪地上,抬起头来,额头上是白白的雪,被呼出来的白气笼罩,边缘渐渐的融化,滴落下来。

苻睿冷冷地看着她,“郑心竹,你认为我会救他吗?救慕容家的人还不如救一条狗――”他说得决然,郑心竹不管,她只想能够救出慕容凤。

“苻睿,你不要太过分了,”慕容泓看见郑心竹那样的求他,气得冲上来,郑心竹却一把拉住他,“景烨,别这样,我们只能这样了――”她的一个我们,让苻睿几乎立刻叫人杀了他们。

“好呀,你们――你们去救他呀!”苻睿转身往府内走去,郑心竹伸手拉住他的衣袍,“巨鹿公,求你,我求你,好不好?”她抛开一切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但是这样反而让苻睿更加的怒火填膺。

他使劲地扯出她手里的衣服然后转身走进府里,他等了她好多天,她却在最后的时候才来找他,来得时候竟然还有别人,枉费他听说父王生气要斩慕容凤自己冒着大雪在这里等她,他愤怒地一脚踢飞大厅中的博山香炉,炉灰飞扬漫天,吓得那些下人们赶紧来打扫,怕不小心失了火。

郑心竹跪在雪地里,满面哀伤,却没有眼泪,她不会流泪的,不会为了别人流泪,她的眼泪早干了呀,但是她却不能让慕容凤死,不能――

“心竹,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想其他的办法,”慕容泓心痛难忍,用力的拉她,郑心竹却脱开他的手,无力道,“景烨,不要这样,只有求他才又那么一点希望,景烨,我求你,你先回去吧,好不好,先回去,不要留在这里,”郑心竹想起苻睿最讨厌慕容家的人,慕容泓私下里还跟他很多过节,肯定会让他难堪的。

“心竹,别这样,心竹――回去吧”慕容泓不肯留下她,大门吱嘎开了,苻睿站在那里冷冷道,“放开她,慕容泓――”慕容泓弯着腰抬眼看他一眼,却不肯放手。郑心竹看苻睿又出来知道事情有转机,她和他住在一起很长时间知道他的脾气,连忙对慕容泓道,“景烨,你先回去吧,好不好――”慕容泓心中愤怒,心痛,嫉妒,什么都有,跌跌撞撞的退开去,苻睿却不肯放过他,“心竹,我有一个条件,你只要答应了,我带你去见父王,求他宽恕慕容凤,如何――”苻睿冷冷看着她,“不管什么我都答应,我答应,”郑心竹不在乎,有什么好说条件的,如果他要她的命,她也给,她已经一无所有,不在乎什么了。

“你还是听一下的好,免得后悔,只要你答应做我的侍妾,我就答应你救他,”苻睿一句话惊呆了两个人,慕容泓死死地咬紧牙关,狠狠盯着苻睿,郑心竹没有想到他要求她嫁给他,她想也不想立刻答应,“好,”她干脆地回答。慕容泓大叫一声,“心竹!”郑心竹回头朝他一拜,“多谢七哥长久的照顾,慕容家,你是个好人,”郑心竹朝他重重拜下去,慕容泓要来扶她的时候,苻睿却快步的抱起她回到府里,大门咣当的关上。慕容泓跌跌撞撞在风雪中痛苦哀号,长安城中附近的百姓那也听到彻夜的如同野兽一样的嘶鸣……

坐在温暖的火炉旁边,郑心竹低垂长睫,苻睿定定地看着她,他一时冲动要求她嫁给他,可是他并不后悔,先给她这个名分,她就是他的,谁也不能改变。“心竹,如果你以巨鹿公夫人的身份去求,那么我相信,父王会见你的,我帮你求他,他会答应你的,”苻睿倒了一杯热茶给她,然后将她化满雪水的斗篷拿下来,用厚厚的锦被裹住她颤抖不已的身子。只觉得她浑身象火炉一样滚烫,“心竹!你病啦?”苻睿摸摸她的额头,惊道。“我不要紧,苻睿,真的不要紧,你可以带我去见大王吗?”郑心竹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几乎气疯,“你都这样了,还要去求什么?明天去好吗?病好了立刻去,而且这么晚了,父王肯定休息了,”苻睿大声的吩咐人去叫太医令然后让人先去熬备用的药来。

“去见过陛下,我自然回来吃药,自然好好地呆在这里,可以吗?苻睿?”郑心竹哀求他,苻坚从来没有在慕容嫣他们面前生过气,但是他却厉声斥责她,而且第一次那么生气的说要立刻杀人,她觉得很害怕,那么不正常,不象她认识的苻坚。

苻睿拗不过她,先派人快马去打探苻坚在哪里,是紫宫还是未央宫,回来人说在未央宫玉华殿,苻睿便连忙吩咐备了云母车,里面铺了厚厚的锦被,放了暖手炉等,然后径直将郑心竹抱进车厢,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郑心竹任由他抱着,动也不动。

她只觉得有点迷迷糊糊的,头很沉,胸前的链子和戒指便冰凉的贴在胸口处。恍惚中似乎看到自己,却穿着华丽的古代的衣服,在不远处朝着自己莹莹地笑,她真美,第一次这样看见自己,第一次觉得那样美丽,美得如同天地间第一朵花。她自己照镜子怎么从来没有那样的感觉?

郑心竹快步地跑过去,“你是谁?是我吗?”她傻傻的问,“你果然有点傻――”另一个美丽无边的自己朝她笑笑,“我本来就不是很聪明,”郑心竹一撅嘴不高兴道。“那是因为他们让你这样的,不要紧,完成你的任务就恢复过来了,”美丽的自己朝她笑,“任务,是了,我记着呢,但是――”她犹豫了一下,忧伤道,“我对历史一窍不通,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什么都办不好,那个神仙说让我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她抬眼盯着对面的美丽的自己。

另一个美丽的自己对郑心竹笑了笑,“因为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所以将事情都弄砸了,所以才要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样顺其自然就好了,心竹,别怕,”她轻轻的拍拍她的手,鼓励郑心竹。

“你到底是谁?”郑心竹疑惑道,“我不就是你了,你就是我,我一直在你心底,不过你不能拥有我的记忆而已,等你完成任务我们就是一个人――”另一个自己笑嘻嘻的,转身走开,“喂你别走,等等我,把话说清楚――”郑心竹急忙追上去,却发现浓雾四面八方围拢上来,她一着急摔了一跤,一下子挣扎过来。

“心竹,做恶梦了?”苻睿关切的看着她,连忙用手一探,感觉到她的额头冷汗淋淋,连忙拿了自己的帕子去擦,然后将被子裹得更紧,“心竹,别睡着了,就要到了,坚持一下,”苻睿温柔软语道。郑心竹勉力朝他笑笑,她不恨他,她感激他,不想伤害他,但是他却偏偏――

此心为哪般?

未央宫内白雪茫茫,由于是晚上所以大片的雪地没有清扫只是将青石板路扫出来,怕一会结了冰明天早上就扫不出来了。

犊车在雪地上吱嘎吱嘎的碾过,呼啸的北风在厚厚的帘幕内听得清清楚楚。苻睿抱着郑心竹下了车径直朝玉华殿走去,大雪飘飘扬扬,宫殿的青瓦顶早就不见了,到处是白茫茫的厚厚的积雪,挑檐下的宝铎被狂乱的北风吹得凄厉作响。玉华殿的灯光发出金黄的光晕,一圈圈投在窗棂上,细巧的栅格上也堆满了积雪,被里面温暖的炉火慢慢的融化了,然后顺了细锦纹路慢慢的流淌下来,到了接触不到温暖的地方,又慢慢凝结成冰,在灯光的映照下,荧光可见。

苻睿着人通报,然后径直往里走,然后就听到宋牙的声音,“陛下宣巨鹿公极其夫人觐见――”郑心竹微微挣扎着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看看苻睿,他朝她笑笑,“挺好的,”只是脸色不好,他叹口气。

苻坚正跪坐在案几前面看奏章,玉华殿的暖阁温暖如春,博山炉云雾缭绕,弥漫出淡淡缠绵的香气。苻坚穿了淡色的中衣,没有穿外袍,看见苻睿和郑心竹跪在当下他和颜悦色道,“都起来吧,心竹,好久没有见过你了,怎么样?终于相通要嫁给永昌了吗?”苻坚笑眯眯地看着她,如果不是郑心竹心里恨他,一定觉得他是天地下最和蔼的人。

“多谢陛下挂念,心竹很好,心竹自愿嫁给巨鹿公,巨鹿公年少有为,是众多少女梦寐以求的郎君,心竹怎么会不愿意?”郑心竹说得好听,但是声音却是淡漠地疏离的很。苻坚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听到帷幕后面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是细锦勒紧肉里的声音,他急切地回头看,但是又忍住,因为苻睿在看他。

“你们有什么事吗?”苻坚有点心不在焉道,“陛下,心竹斗胆替慕容凤求情,慕容凤虽然因为父亲惨死说过一些话,但是他只是个孩子,根本没有那种心思。陛下宅心仁厚,对待鲜卑慕容都是宽容大度,格外恩宠,那么请陛下也对慕容凤格外开恩吧――”郑心竹忍住晕眩在冰凉的石板地上连连磕头,苻坚便觉得屏风后面的帷幕便抖动得更加剧烈。

“苻睿,你怎么说?”苻坚目光微微瞥向厚厚的帷幕,随口问道,“父王,儿臣也觉得,慕容凤不应杀――您不是连慕容垂都不杀,慕容凤更不必了――”他轻声道。苻坚点点头,但是又道,“但是谋士们都说慕容凤慷慨有才气;但狼子野心,恐终不为人用耳。不如早除之,无使昭后患。”他眼神转冷看着下面的人,“陛下,谋士之话从来都是捕风捉影,而且很多时候却不考虑实际,如果杀了慕容凤,那么――以后未曾臣服的部落,以及已经臣服的部族,他们如何相信陛下对他们的宽容是真的还是只是一时之计呢?还恳请陛下三思――”郑心竹连连磕头,她不明白苻坚现在怎么心肠一下子这么硬了,他一直不是宽容大度的吗?哪里会计较那些个谋士的言语,连慕容暐都能留,怎么一定要杀慕容凤?她真的想不通,所以她一直不停地磕头,她希望他能够发了善心结束他们的苦难。

苻睿看着郑心竹跪在冰凉的石板地上,又不停地磕头,还发着高烧,不禁心痛万分,“父王,心竹发了高烧来的,您就不要难为她了,父王,求您了,”苻睿重重的磕头在地。苻坚一愣,他从来没有见到这个儿子求过什么,从来没有,可是为了这个女孩子,他竟然开口了,他凄然一笑,“永昌,你是朕最爱的儿子,你求的,朕没有不允的,但是――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冷冷的说出这番话,眼睛便瞥向后面。

郑心竹本来已经几乎迷糊过去,只为了求情才强忍着,忽然听苻坚连苻睿求情也不管用,一时急怒攻心,跌倒在地差点昏了过去。

“心竹,心竹,”苻睿连忙抱起郑心竹,“父王,”苻睿嘶声叫道,却听到帷幕后面传来清晰的磕头声音,“陛下,请陛下开恩――”似乎是许久没有说话一样,乍一开口声音青涩暗哑,几乎像是哑巴初学时候说出来的话那样晦涩难听。

苻坚面露悦色,“你肯说话了吗?肯叫我了吗?”他仿佛要喜极而泣,全然没有顾及别人在场。郑心竹听到那个暗哑酸涩的声音的时候,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以为不痛的地方却其实是更加的痛,从来没有极限。后看到苻坚的样子,终于明白,她成了他威胁伤害慕容冲的工具,一时羞愤交加,再也难以忍受心头铺天盖地袭上来的痛意,加上在冰天雪地里担惊受怕了很久,受风受寒,她一下子昏了过去,昏前一霎那她只有恨,“苻坚,如果有生之年,我只希望可以为击败你的人出一点力,仅此而襹岤D―”

慕容冲开口,苻坚皆满足所求,郑心竹却深为恨意。她就知道苻坚不会无缘无故去拿了慕容凤,原来一切还是逃不开。

心中抑郁不堪加上风寒,郑心竹在巨鹿公府大病一场,一时醒一时昏迷,到最后几乎便不肯再醒过来。苻睿宣遍了全部太医,太医却都是束手无策,只是说名药无医求死人。

“郑心竹,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瞥下我了吗?”苻睿伏在她的身边,在她耳边恨恨道,“我不会让你死,你不许死,你不是救了慕容凤了吗?难道你想他再死一次吗?”虽然那样说。但是却又实在无计可施,只觉得几欲发狂。

巨鹿公府的新年没有任何的喜庆,连皇宫的喜宴他都免了。

郑心竹虽然陷入沉睡,但是却觉得心思无比的澄明轻快,仿佛万事解脱一样。一片鲜花盛开的草地,一个长发轻拂紫衣委地的女子,回头嫣然一笑,却是她的模样,郑心竹因为觉得自己见过一次了觉得很亲切,便开心地跑过去,“你是在这里等我吗?上次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了?”那女子轻轻的抬手抚摸她的脸颊,“你们受苦了对不对?有些东西是无法逃避的,心竹,你一定要坚强呀!”另一个自己怜惜道。“为什么一定要用无法逃避这样的枷锁来套住我,我不想忍受了,我想回家,我想雅兰,想爸爸妈妈,”郑心竹蹲在地上呜咽道。

另一个自己也在她身前蹲下来,温言安慰她,“心竹,如果逃避了,那么一切还会从头再来过,那个时候的痛苦会更多,心竹,对不起,都是我,”另一个自己面露痛色。“为什么是你?到底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你说给我听,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郑心竹抬起泪眼急急问道。

“因为你以前没有戴着它,”另一个自己将手伸进她的衣领内,拉出银链子低端的戒指,“这是我留给你的,心竹,我希望可以对你有帮助,”她轻笑却又无奈。“你到底是谁?你在哪里?我去哪里找你?”郑心竹急切道,她需要有个依靠,有个可以支持自己的人。

“心竹,我一直在你的心里,一直都在,”她叹息道,“那我为什么都看不到你,不能时时见到你?”郑心竹抓住她的手,急急地问。“当你需要我,你觉得你需要我,当你自己无可奈何又不肯放弃,你就会觉得需要我,我就在你心里了,心竹,再坚强一些。”另一个自己轻轻地拥抱了她,“心竹醒过来吧,逃避永远只会让事情更糟――”她轻轻地伸手捧起郑心竹的脸颊,脸颊上都是泪水,轻轻的叹息,然后转身走开去,“别走,雅兰在哪里?”郑心竹想起自己做得那个可怕的梦,“心竹,一切到了最后,都会真相大白,现在知道的,一点用处也没有,相信你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另一个自己走远了,回头来朝她笑,“心竹,回去吧,他们都需要你――”天地骤暗,风云四起,草地花海变成了汪洋,郑心竹只觉得苦涩的水没进嘴里几乎要灌进鼻腔里,拼命地挣扎挣扎……

“心竹,心竹!快,她醒了!”谁在叫?我在哪里?郑心竹迷迷蒙蒙的,但是却依然觉得口中的苦涩。乍一睁开眼睛,光线的刺激让她的瞳孔一下子收缩,连忙闭上使劲地眨眼,再睁开,却发现不过是昏黄的高枝铜灯发出的光晕,在那圈黄|色光晕里一张憔悴伤心痛苦的脸挂满浓浓的焦虑。嘴里却是苦涩的液体,如同梦中被灌进去的一样。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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