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办,便如何办,听懂了?”
“下官明白了。”
“你明白最好,这便去办罢!”
毕竟死的是朝廷命官,这个由头也算是有个交待,待官府的人做了尸检,将他与海匪勾结的帐本往朝廷一报,皇帝若有心剿匪,必会下达官员前来,他也正好借此将广陵这片污浊之气彻底扫荡清除。
待徐长天等人将沈仪棠的尸身运走之后,封越等人又骑马打道回了布政司衙门。
门卫见他们又回来了,特别是那封越脸侧与衣?上都溅了血,犹如地狱修罗,不怒而威。
“快,快去通知大人。”
“听本王号令,若有人上前拦阻,杀!”
封越翻身跃下马,与一百号侍卫带刀闯进布政司衙门,无一人敢上前拦下。
很快布政司衙门几个出入口全被王府的侍卫封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那凌一拂因着除了个心腹大患,今夜心情高兴,便多喝了些,任他夫人搀扶着回了屋里洗漱,正迷迷糊糊的刚往暖和的床榻上一躺,那上好的红木门被人踹倒在地,往里面扬了一股冷风。
凌一拂听到动静,眉头紧蹙:“何人在外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活得不耐烦了?!”
任丽筠惊魂未定的拍着自个儿的胸口,抻着脖子往外屏风外看,“夫君,我去瞧瞧。”
这一出去,任丽筠便没再进来。
凌一拂躺在床上睡了会子,只觉不对,浑身打了一个激泠,顿时清醒了不少,他翻身而起,披了外裳,套上鞋子出去一瞧。
只见封越端坐在八仙桌前,正倒了杯茶水解渴,酒喝多了喉咙烧得发干。
凌一拂跟见了鬼似的瞪着眼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凌大人,睡得可好啊?”封越冲他笑,看得凌一拂直发毛。
他脸上身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看他无恙的跟他说话,那定然是别人的。
凌一拂艰涩地咽了口唾沫星子,“王爷这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我叫我家夫人去给您找找?”
“你家夫人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
跳动的烛火照映着窗外的被拉长的身影,在这清冷的夜里如吞人的妖怪摇曳不定。
“你……”
封越拿起了立在杌子旁的刀,雪白的刀刃上还有风干的血迹,凌一拂踉跄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想做什么?你敢?我可是朝廷命官!”
“哈哈哈哈……”封越狂傲笑了声:“沈都司死前,也这么说的。”
“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凌大人,现在轮到你了。”
凌一拂吓得那汗珠子跟落雨似的,这世间没有几人不怕死,真到了生死关头,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做。
“王爷!”凌一拂爬起身,朝封越猛地一拜,匍匐在他脚边,一动不敢动了。
“凌大人这是做什么?”
“是卑职……卑职猪油蒙了心,如今一想,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敢冲撞王爷!王爷大人有大人,饶恕小人无知啊!”
“是么?”
“是,是的。”
“本王听说,凌大人在广陵只手遮天,就是土皇帝,没有人敢忤逆?”
“不不不,以后这广陵是王爷说的算!”
“真的?”
“真的!真的!求王爷饶小的一条贱命!”连沈仪棠都被他杀了,这人是真心狠手辣且胆大心细,他既然敢杀沈仪堂,杀他就更容易!
“把你藏起来的账本交出来。”
“什,什么账本?”
封越一刀将他那桌子给当场劈成了两半:“你是想如这桌案,当场变两截么?你给本王的账本,和你自己留的账本是两套,你还想撒谎!”
凌一拂呼吸一窒,额头细密的汗水渗出打湿了鬓角。
“若再不老实交待,本王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带了人个各角落仔仔细细地搜,说不定还能搜出点别的东西。”
“我交待!我一定老实交待,王爷这边请。”
封越晃了晃手里的刀,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带路。
只见凌一拂走到卧室,扭动了收藏柜上的花瓶,卧室的一扇墙打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凌一拂提了灯,照着暗室里的台阶,引起封越慢慢走进了暗室中。
暗室里金银珠宝自不必提,堆了一箱又一箱,凌一拂走到角落,从墙角的暗格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那边的一个漆红木箱,那木箱里全是账本。
“王爷,这是十年间的账本,都在这了。里面还有田庄的地图,地契文书都在里头,王爷请过目。”
之前他给封越的账本是明面上交给朝廷做的假账,私自征收两倍多的赋税,包括但不限于盐、茶、丝、田、丁、商税。
而多出的利润,一半进了自己的口袋,另一半孝敬给了太后。
这将近二十年,搜刮来的钱财不计其数,却是苦了当地的百姓。
封越叫人进来清点了这里所有的财务,一并将这些账本当着凌一拂的面搬了出去。
凌一拂心痛如刀绞,生死悠关,却不敢吱声。
“凌大人是个聪明人,过几日你便往京中写一封举荐信去,让都指挥司的徐长天暂代都司一职,其余的事情,你便不要再管,从今以后这广陵,本王说的算!”
“是,是!”凌一拂心里虽恨,却只得面上赔着笑。
“时辰也不早了,你家夫人现在大概也醒了,趁着天没亮,还能睡两个时辰,那本王便不叨扰凌大人休息了,告辞!”
“王爷慢走。”下次不要再来了!
“啊,对了。”
气还没喘均匀,凌一拂几乎是第一时间抬头露出一抹和善的笑,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你这里的门很不错,竟是上等金丝楠木所制,本王甚是喜欢!正巧王府正在布置,还缺几张好门。”
“哈哈……好办,好办!”凌一拂一脸讨好:“明日我便叫人将这门卸了给王府送过去装上。”
“凌大人前途无量。”说完这句话,大摇大摆的走了。
直到确实他走远,再也不会回来,凌一拂浑身脱力的跌坐在暗室冰冷的地面上,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夫君!夫君哪!!”任丽筠哭嚎着跌跌撞撞走下暗室台阶,激动地扑在了凌一拂身上。
“那广陵王,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
“他又怎么了?”
“他把你池子里那几条银光鱼给捞走了,那可是价值连城哪!他说要带回去杀了给他夫郎炖汤喝!”
“冤孽呀!这天杀的!!”凌一拂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封越带着几百部下回到王府已是四更天,赵管家见他一身是血的回来,吓得差点叫出声。
封越低斥了声:“小点声,不要惊动王妃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