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母亲生日,四爷放他回家休沐一日。
法海担心自己不在,若楠偷懒,竟然驳了四爷的金面不应承。
说来四爷这人也奇怪,人若对他趋之若鹜溜须拍马,他不非但不领情,甚至一不顺气儿,顺手就把你给收拾了。一时收拾不了的也就上了他的黑名单,老死不往来了。当然四阿哥不跟人往来不是明面,而是心里不睬人了。
法海跟发倔头倔脑,他反而不怪。
申时下学,法海回府,四福晋派了青莲来请若楠,原来是四爷吩咐让收拾一份厚礼给法海母亲暖寿,还让福晋问问若楠,愿不愿意亲自去一趟,若不愿意,就让那拉里派管家送到法海府上。
四爷跟法海没什么交情,这一番费心全因为两个弟弟的缘故。
不管他是为谁,若楠心里都对四阿哥心生几分亲近。
若楠坐了四爷府里的马车,旁边有随身侍卫骑马护卫,后面一乘小轿坐的是四福晋的贴身大丫头青莲,随轿还跟了两个小丫头。
四福晋原本是要指派两个出行婆子跟随,让若楠坚辞了,“四嫂,我又不是千金小姐,身边跟个婆子叫人笑话。”
四福晋笑笑允了,“好好,就依十八弟的意思,让青莲跟着吧,佟家不比别家。”
若楠原是要骑马出行,无奈四福晋坚决不允,若楠方才作罢。
四福晋纯粹是不放心若楠,是若楠自己心里有鬼,总怕人看破他是冒牌皇子女儿情态。
佟府位于北京东城东夹道之西,整个格局可媲美京城任何一座王府。
若楠能够方单飞独自出门,高兴的程度只有心花怒放一词可以形容,一路喜气洋洋的东张西望,像个乡巴佬上京一样新鲜。
好在雍王府与佟府都在东城离得不远,不一时就到了。
两家相近也是法海早来晚回的原因。
若楠以为会有美味的宴席在等着自己品尝,谁知实际情景让若楠大失所望,或者说是十分震惊更准确。
若楠原不想摆谱,没让侍卫前去敲门,自己亲自叩响这座巍峨府门上的兽头铜环。
若楠叩了半晌,方才有人前来开门,开门小厮见若楠一行说是要找法海母子,脸色就有些古怪。后见若楠穿着不凡,跟着的车架也不是普通人家模样,犹豫片刻,带了若楠弯弯曲曲直入后院,到了后院门口,便有嘈杂的的声音传出,呵斥声,似乎还有皮鞭的抽在人身上的啪啪声响,小厮顿住,悄悄到,“小爷自己进去,千万别说是小人领小爷来的,小人告退。”
门内传来的皮鞭声,压抑的闷哼声,妇人的尖叫声,让若楠以为自己到了重庆渣滓洞。
眼前的情景,若楠只是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院里站了一大堆人,个个屏息低头看着地上挨打之人,木头一般没有任何表情,显见是见怪不怪了。
院中地上躺着一个老妇人,老妇人身前挡着一人,两个奴才的皮鞭就是抽在当着老妇人的男子身上。
一个身着华服的老太太当门而坐,悠闲地刮着盖碗茶,慢慢吸进一口,看着地上两人,脸上竟然露出看戏一般的惬意。
院中之人似乎都沉浸在观看的快意中,竟然没有发现院里多了若楠。
若楠只好自己走上前去,正准备出言相问,赫然发现,挨打之人正是自己的师傅法海。心下震惊,上前一步喝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行凶打人?”
因为若楠来的突然,正在喝茶的老妇人受惊吓被茶呛了口鼻,猛烈咳嗽起来,身边立着的婆子又是拍后背又是抚前胸,那老妇人才缓过气来。
老妇人眼神凌厉的喝问若楠,“你是什么人?怎么混进佟府来了?来呀,给我抓起来!”
若楠来到大清一年有余,耳听的都是恭维,哪怕只是表面文章,还从没听过有人敢公然叫嚣要捉拿自己,觉得有些新鲜,她也想知道这个恶毒至极的老妇人是谁。
“你又是谁呢?我十八爷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拿过,今天我倒想尝尝。”
说话这会儿,已经被打迷糊的法海已经醒过神来,爬行几步到老妇人面前言道,“大太太切莫动手,这是十八皇子到了。”
抬头又对若难言到,“十八阿哥不在府里温书,出来瞎逛什么,快回去吧。”然后又怕爬回原来的地方,“还差二十皮鞭,麻烦快点打完。”
喝茶看着打人取乐的就是法海嫡母佟国纲的遗孀,佟家大太太,地上挨打的是法海的生母,佟家 的丫头出身。
若楠既然来了,哪有见恩师被打不伸手的道理,上前站在法海母子跟前挡着,“小爷今天在这里站着,就不能能让你们再打人,有种,你们就把我撂倒了,不然就此作罢。”
那妇人果然极其彪悍的角色,这一小会儿功夫,她已经压下了刚才的慌乱,清清嗓子道,“他不过是二俩银子买来的下贱货,竟敢打破了我的古董花瓶,打死她也不冤枉。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管不得我主子教训奴才,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若楠算是见到了真正恶毒的地主婆了。他没想到这个老婆子竟然如此强悍,连皇子的面子也不买,他之前所见都是文明人,哪里见过这等泼妇,对方人多势众,力敌肯定吃亏,就这样子灰溜溜的让开,失了面子却不说,看着师傅师奶奶挨打而不救援,如何忍心。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施行才好。暗暗后悔没听四嫂的话多带些人来压阵。
俩个奴才见若楠没有行动,倒也不敢强拉硬拽,只是上前打个恭,“请十八阿哥让开,别让奴才们做难。”
那作恶的老婆仔到不耐烦了,“跟他罗嗦什么?你吃谁的饭端谁的碗,还不动手拉开。”
几个奴才作势要来拉扯,若楠在好性情这会子也发了怒,“我看你们谁敢?我把话撩这儿,今天你们谁敢拉我一下,明个我就有本事剁了你们的爪子,谁若不相信,那就试试。”
好在若楠的救星到了。
诺民仗剑而来,用身子挡着若楠前面,厉声喝道,“诺民奉命保护十八爷,谁若冒犯十八爷,格杀无论。”
青莲确是颇有大家风范,不疾不徐款款而来,对这那老夫人一弯腰言笑盈盈,“奴婢见过大太太,奴婢青莲奉雍亲王福晋命,跟随十八爷前来为师奶奶贺寿送寿桃来了,还请大太太行个方便。”
刚才被执刑的奴才刚才被若楠吓唬住不敢用刑,老婆子气得够呛,这会子那肯轻易屈就,“师奶奶?我眼里只有贱皮奴才下贱种子,可不曾见过什么师傅师奶奶,奴才犯法就得捶打,不然还不得翻了天了,来人啦,”
青莲也提高声音压过老婆子的声音,“大太太别动怒呀,敢问一句,法海师傅犯了您那条王法,您让人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这个下贱种子到没犯我的王法。”
“既然没犯什么,您何以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这样不妥吧。法海师傅大小是个朝廷命官,虽然现在赋闲,可是身上有进士功名,您无故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一条。”
佟家大太太闻言一惊,可是他在佟府活了一辈子,可谓见多识广,“什么殴打朝廷命官,你不要混说,我打的是老贱奴,他自己凑上来的,我可没打什么朝廷命官。”
青莲也没料到这个婆子如此狡诈,可他也不是寻常之辈,往常跟着福晋处理事情,见过的多了去了。
青莲于是笑笑,“就算您打法海师傅说的脱身,您方才对十八爷出言不逊呢,十八爷再小也是君,您再大也是臣,是奴才。我青莲也算见过些市面,可也没见过主子站着,奴才却坐着不见礼不让座的。更没见过敢指着主子鼻子呵斥的狗奴才。”
老婆子这下子有些慌了,站起身子又坐下,想想有站起身子,硬着头皮道,“谁知道他是皇子?谁又嫩能够证明我指她鼻子了?”
青莲一声冷笑,“好个叼婆子,你这是欺负我们十八爷年纪小,欺负我们雍王府无人是吧,”
若楠见青莲步步紧逼,老婆子快呀招架不住,心里那个乐呀,正准备给青莲喝声彩。
就在此时,外面呼啦啦来了一大队人马,当头一人须发皓白,却精神矍铄,拄着龙头拐杖一步一步走到若楠面前一辑首,“老奴佟国维见过十八阿哥,阿哥吉祥!”
佟国维?
被康熙当庭骂的狗血淋头的佟家老丈人,亲母舅?
若楠心里一乐,哈哈哈哈,竟然炸出这么个老神仙来,太有趣了。
人家老仙人这般客气,自己也不能耍大牌,若楠也一拱手,“晚辈见过老相爷,相爷吉祥。”
若楠本当想叫声姥爷,或者叫声舅老爷,毕竟他是四阿哥养母的父亲,自个阿玛的亲舅舅。可是又怕人家不领情,所以叫了他昔日的官讳,想来他会喜欢。
果然,佟老爷子十分受用,摸着胡子笑道,“难得十八爷还记得老臣,什么相爷,已经老朽无用了。”
老爷子转身站定,刚才那群恶奴呼啦啦就跪了一地,“奴才们参见叔老太爷,叔老太爷吉祥。”
方才张牙舞爪的老婆子这会儿也焉了。
喊了声叔老爷,起身让座。
佟国维躬身让若楠,若楠岂能去坐那脏椅子。
两忙让老神仙,“您是长辈,您在皇阿玛跟前也有座的,小十八哪敢先坐的道理。您请。”
佟国维是只老狐狸,小十八再小是君,他岂会当面托大。也不落座,站着排渲那老婆仔,龙头手杖都快指到她额头上了,“不是做小叔的托大说你几句,都几十岁的人了,几十年的事情了,大哥也死了几十年了,怎么还揪着这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情不放手。”
指指法海母子,你们起来吧。又指指几个奴才道,“你们好好伺候他们母子沐浴更衣上药,有半点差池,小心叔老爷的板子,不要以为我赋闲了就管不得你们了。”
再指指老婆子身边的几个婆子,“你们老了老了还唆使主子省事,还不快点服你们主子下去,今后给我本分些,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打发你们全家去宁古塔喝西北风。”
佟国维人老气不老,中气十足,唠唠叨叨说了半天,根本不问缘由也不让若楠等说话就打发受害人法海母子下去了。
法海扶着母亲看看若楠叹口气,摇摇头,示意若楠回去别管闲事。
佟国维看着若楠一笑,“小阿哥也请回吧,免得福晋四爷担心。老奴送十八爷出去。”
苦主不究,若楠忍气吞声准备回去。可是心里实在不服气,自己师傅挨打,老太婆嚣张不拿自己当回事,原本自己有理有委屈,怎么这个老狐狸一来,几句话,就把一切当成乌云风吹散了。搞得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
自己白白受一场气,连个寿礼也没送出去,这可不行!
若楠眼珠一转,给青莲是个眼色,示意他去闹一闹,自己给她压阵。
青莲接到若楠暗示,对着两个小丫头一挥手,“把寿礼捧上跟我走,我们给师奶奶暖暖寿。”
佟国维伸出拐杖一栏,“这怕不方便吧?他一个下人,过什么寿,不值当这般费事。”
青莲扬眉巧笑,“老相爷说笑的吧,我们福晋临走可交代我们了,说是佟家门楣高雅,一门出过两代国母,可谓诗礼人家,必定会体恤下人,一般人家下人生辰只要回禀主家,主家必定会让休沐一日,并有额外赏赐,何况是国母娘家宰相门第?再者我们法海师傅上过龙虎榜,师奶奶也有封号吧,怎么就是下人?怎么连生日也不能休息,还要棍棒加身?这我可是长了见识,回府去要给我们福晋好好念叨念叨。”
佟国维拐杖不收回,青莲不好硬性越过。两人僵持着。
若楠恨他处理不公,对法海母子挨打不闻不问,还要倚老卖老糊弄自己,于是袖着双手作壁上观,到要看看佟国维怎么下台。
不过有人不让若楠如愿,门外又来一人,这人若楠认识,是九门提督隆科多,佟国维的亲儿子,踩着老子爬上位的新晋红人。
隆科多先是满脸笑容得给若楠打个千,“四爷特意给我打了招呼,让我过来看看十八爷办差办的如何了。”
这话也不知是对若楠说,还是对谁说的。
说完回头对着佟国维再打个千,”儿子见过阿玛,阿玛吉祥。“
佟国维收回了龙头杖算是放行,若楠此刻却不想去见法海了。想比法海也不愿意自己再次见到他的狼狈样子。
于是站着没动,任凭隆科多把寿礼接过去了。
若楠黑着面孔对着佟国维一揖,没头没脑说了句,“闻听老爷子见多识广,小爷有一事请教老相爷,听闻佟府原是前明J相严嵩旧居,您说说他权倾朝野,后来怎么就淹死在厕所里了?”
说完也不辞别老狐狸转身就走。
怒难平若楠暗留心
若楠黑着面孔对着佟国维一揖,没头没脑说了句,说完也不辞别老狐狸转身就走。气姑鼓鼓上了马车。
青莲见若楠一句话也不说,怕她一个人生闷气气坏身子,便在若楠的车外跟着,边走边安慰若楠。若楠让她上车同坐,她碍着身份不愿意,若楠便抢过车夫鞭子狠抽一鞭先走了。也不等青莲跟不跟得上,知道反正有轿子抬她回去,不会出事。
若楠回府也不去见四福晋,气呼呼的躺在床上生闷气。
晚上,四福晋亲自送了饭菜到若楠卧房,见若楠冷一口热一口食不下咽的样子,忽然抿嘴一笑,拍拍若楠的小脑瓜,“还在气呢,别气了,先吃饭吧,你四哥会替你收拾他们,保管你出气。”
若楠抬头看看四福晋,见她笑眯眯的,想想自己刚刚说的话,也忍俊不住笑起来,一口饭喷的到处都是。
四福晋倒不嫌若楠脏,拿了帕子给若楠擦嘴,“想到什么了,这般高兴,说给四嫂也高兴高兴。”
若楠抬头再看看四福晋,眼珠转了转一撇嘴,看着自个四嫂笑,“不说,不信四嫂不知道。”
四福晋笑意更浓了,给若楠重新盛饭,“不说就不说,吃饭吧,吃饱饭才能快点长大,长大了才能帮你四哥帮皇阿玛也帮你想帮助之人。”
若楠扒口饭,忙忙的咽下,抽空言道,“我不长大,长大了就不能再吃到四嫂做的饭菜了,宫里的饭菜可太难吃,那可不划算。”
四福晋轻敲一下若楠脑门,“就你嘴甜,不长大可不行,四嫂还想要你将来照顾四嫂呢。你放心长大,长大了四嫂照样给你做好吃的好喝的,照样给你做漂亮的衣服鞋子,将来再给你说房漂亮的媳妇,生几个像你一样聪明漂亮的娃儿给四嫂抱着玩。”
“啊,四嫂,我可不娶媳妇儿,就在这里跟着四嫂蛮好。”
“傻孩子尽说傻话。”
若楠折腾半天又气又饿,这会子心情一好,风卷残云,一会儿吃了两碗米饭连带盘子里的小菜一扫而光。
四福晋临走吩咐若楠早些歇息,说四阿哥今天不来检查功课了,让若楠歇息一天。
若楠忽然想起一事,跟四福晋商量,“四嫂,您能不能,能不能跟四哥说说,让法海师傅跟他娘从佟府分出来单过,他们的日子也太那个了,那个老婆子简直就不是人。我担心师奶奶迟早要被他折磨死。”
四福晋摸摸若楠额头,“好孩子心真善,可是宅门里的日子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十八弟放心吧,这话得便我会跟你四哥提。”
隔天法海一瘸一拐的来了。
师徒都闭口不提昨日之事。
若楠万没想到,法海这样一身本领,竟然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修炼出来,觉得他太不容易了。
今日再见师傅,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来年他那俩撇若楠十分厌恶的小胡子近日也变身为智慧的象征了。只觉得师傅今日讲解特别优美动听,特别易记易懂。
只是若楠每每回想起法海那日的难堪,回想起法海的生母,就会觉得堵心。
很快到了腊八日。
下午下学后,宫里赐下了一分腊八粥给若楠。
来赐腊八粥的是大太监李德全,笑嘻嘻的看着若楠笑如弥勒,“老奴给十八爷请安了,十八爷没忘记老奴吧。”
若楠看着老爹赏赐的腊八粥,既不高兴也不感激。
不抗饿不说,还得跪地谢恩,三呼万岁。
谢完恩了,李德全还跟那站着不挪窝,凑近若楠低声询问,“十八爷没什么话让老奴带给万岁爷?”
带话?
若楠看着李德全,心里撇嘴复议,老爷子咣当一下把自己丢到四爷府就不闻不问,不准见额娘不准见见兄弟,他害自己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自己带什么话好呢?
责问?
若楠不敢。
说儿臣十分思念皇阿玛?
太肉麻,若楠说不出口,再说那是欺君。
接收李德全期待的目光,若楠转动眼珠子思量,赏赐小小一点腊八粥,竟然劳动李德全,肯定是老爷子特意所为。自己不说些什么似乎过不去。
若楠皱着眉头想着词儿。
“胤祄问皇祖母安,皇祖母吉祥,问皇阿玛安,皇阿玛吉祥,问额娘安,额娘吉祥!小十八在四哥府里吃得好喝得好玩得好,身体好学习好,总之好着呢,皇祖母皇阿玛额娘切勿挂念。儿臣得空就回去看望各位长亲。”
若楠就便谢恩跪着,说一个名字叩一个头。
这些话在若楠是完成差事,李德全却高兴的差点落泪,“哎哎,老奴一定会把十八爷的问候带回去转达给各位主子,十八爷自己也多保重,老奴告辞。”
若楠尝了几口老爹赏赐的腊八粥,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不过滋味也不错,贵在粥里的内容丰富。于是让珠儿留下一小碗给法海师傅送去,其他三个丫头平分。
四爷府大灶上煮了腊八粥,府中之人人人有份,四福晋那拉,各位侧福晋小灶间分别给若楠送了一份,若楠没想到的是,法海的母亲也给若楠煮了一份带回来了。
若楠一下子可以开粥铺了。看着一盆盆腊八粥若楠只发愁,腊八粥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大冬天的吃多了也难锝起夜。
若楠看着三个丫头,珠儿摆手,“爷别指望我,我自己得了一份大灶上的,又吃了宫中的,这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