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十八阿哥之前的鞭法剑法都补充完整了,又给他留下鞭法剑谱让他自己摸索练习。
十八阿哥想她去见见母亲,毕竟母亲牵过这许多年了。
于是出言试探。
“师傅还没见过我徒儿额娘吧,徒儿想给师傅引荐,可好?”
紫玉沉凝片刻,忽然淡淡一笑,“你额娘乃是天家富贵,我却是平民草芥,相见无益,不见也罢。”
一声叹息,倏然不见踪迹。
十八阿哥又添一宗心事。
九月,康熙御驾返京。
十月初一,十八阿哥一般小阿哥去十三阿哥府狠狠的搓了一顿,是有吃有拿没送一分钱寿礼。
准确的说,十八阿哥也送了寿礼,不过是借花献佛,把从康熙那里骗来的银狐披风男版送给了十三阿哥。
十月初三,太后老佛爷生辰,举国同庆。
康熙为了给老佛爷增添福祉,下诏,自康熙五十年开始,普免天下钱粮,三年而遍。直隶、奉天、浙江、福建、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九省地丁钱粮,察明全免。
十八阿哥写了一万个福字,并请四阿哥念了九九八十一遍孝经祈福。
宫中张灯结彩大摆筵席,宫里的娘娘与封爵的皇子们所孝敬的戏班子,唱了半月之久。
十月三十,四阿哥喜上添喜。
康熙拨年遐龄全家为雍亲王府门下,并把年羹尧幼妹年玉瑶指给四阿哥为侧福晋。
小十八跟法海师相处越来越融洽,玉珑也对十八阿哥犹如亲生兄弟,十八阿哥已经背完了三国。基于四阿哥新婚燕尔也没有过多的时间督促十八阿哥,十八阿哥用不着半夜不睡背挨板栗了。
于是下了学便成天跟四福晋玉珑泡在一起研究吃食,研究服饰,十八阿哥还亲自操刀为四福晋玉珑修眉描唇擦胭脂,十八阿哥看似胡闹,每每会让她们心满意足有所斩获。
四福晋常常会夸奖十八阿哥,“谁若嫁给十八弟,算他前世修来好福气。”
十八阿哥也常常大言不惭,“那是当然啦!”
可是,四十九年的年关,对于法海、玉珑、乃至十八阿哥兄弟却不是一个好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标题是个技术活
横批----- 拦路抢劫
上联----老牛要吃嫩草
下联----小草要戴鲜花
大喜逢大悲
康熙四十九年. 庚寅.
这一年的冬季,犹如紫禁城的天空一般,充满了冷森与萧杀。
大喜逢大悲,首当其冲就是四爷府。
自从草原归来,十八阿哥是前所未有的得瑟,法海比之以前更加疼爱他,待他如亲子一般,轻易不动戒尺了。
虽然他依然板着脸,可是他眼里的情愫跟康熙看十八阿哥的眼神一般无二。
在十八阿哥游说下,法海答应让玉珑继续跟着十八阿哥陪读,当了小十八的女书童。
四阿哥沉浸新婚之喜里,每天乐得老鼠似的。每日里进出年氏房里,大有不播种成功誓不休的意境。
四福晋常常好几天不见夫君面,她也不恼,似乎乐得不用服侍夫君,把整个的心思放在小十八的身上。
四阿哥每天在年福晋处播撒雨露春风,再没心情跟十八阿哥争四福晋宠爱,让十八阿哥捡了大大的便宜。
四福晋把那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一股脑儿都可着十八阿哥。
弘时老妈李氏被四阿哥冷落,也没心思闹了,更不大管弘时了。
弘昀乖巧异常。
弘时少儿无知,哪知母亲的无奈,乐得没人监管,于是每天下学后没日没夜的缠着小十八说故事玩耍。
小十八堆雪人,捉鸟雀样样少不了他弘时。
有时候,连四福晋也带了青莲乾隆老妈来参合一脚。
一时之间,十八阿哥成了万花丛中一棵松,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十八阿哥成了众人追捧的香饽饽了。
四爷府里,虽然有人欢喜有人愁,可是大气候却是喜气洋洋,蕴含无限之春意。
谁知悲剧忽然降临。
十一月初五,毫无征兆的,弘昀忽然夭亡。
因为雪大,十八阿哥中午下学后没去练习射猎,中午跟四福晋一起用餐,当时正跟四福晋哪里喝茶聊天,得闻凶讯惊呆了。
今儿一早半晌还见他跟哪儿摇头晃脑读文章呢,十八阿哥想拉他跟着一起玩耍打雪仗,被他严词拒绝了。
十八阿哥跟着四福晋跌跌撞撞赶到时,外面雪地里,侍卫太监跪了一地,俱是哭丧着脸,如丧考妣。
弘昀仰卧在担架之上,后脑部分血肉模糊,双目紧闭,脑门上还有没有干涸的血迹,其状甚为惨烈 。
李氏哭天抢地,疯魔了一般。
“啊,我的儿呀,弘昀,你回来,额娘再也不骂你了,你回来,额娘替你去死。”
四福晋眼前金星乱射,险些摔倒,紧跟着青莲与十八阿哥双双抢上一步扶住了,隔着厚厚衣衫,十八阿哥依然能够感觉到四福晋的战抖。
“王爷知不知道?王爷呢?赶快派人去找
这个打击让四阿哥猝不及防,饶是他一贯冷静持重,他从年氏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脚步有些不稳,差点摔倒。
等他赶到小跨院里,弘昀小小的身子已经僵硬。
四阿哥心里顿时针戳一样剧烈疼痛,眼前一黑,喉咙一腥,尽管他死死咬紧嘴巴,还有一丝血迹从鼻子里缓缓流下。
唬得四福晋惊叫出声,“王爷?”
四阿哥高举双手,闭目抓住身边的高无庸,手朝书房指指,高无庸早瞥见了主子鼻子里的血迹,知道主子不愿意在众人眼前显露行迹,连忙躬身扶了主子往书房疾走而去。
十八阿哥连忙跟上,帮忙高无庸几乎是用拖得,把四阿哥弄进了书房,四阿哥进门就张口一喷,吐出好一大摊血来,他脸色煞白,嘴角胸襟一片血迹,看着十分凶险。
十八阿哥唬得心惊胆战,那了自己帕子慌忙给四阿哥擦拭。
高无庸给四阿哥递上茶水,都哭了。
“四爷奴才叫太医吧!”
四阿哥摆摆手,直接了茶水漱口,慢慢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只是用手按了胸口,闭目大口的喘气。
十八阿哥以便帮着四阿哥按摩后背心,一边跟四阿哥商量,“四哥,出了了这样的事情,四嫂都吓蒙了,没人主事不行,我使人去叫十三哥好不好?就算不传太医,宫里也要派人去报个信儿才是。”
四阿哥点点头,十八阿哥便吩咐高无庸,“这里有我看着,你火速派人分别去十三爷万岁爷送信,叫四福晋派人看紧了李氏,千万别让她再出什么事情,”
“嗻!”高无庸哭着答应一声去了。
四阿哥指指宝阁里的一个紫檀包金盒子,“十八弟。”
十八阿哥打开盒子寻到一小瓶子,递给四阿哥,四阿哥仰头到进嘴里生生咽下。
慢慢的四阿哥出气匀称了,可是头上的虚汗一直不干。
四阿哥还是不同意让十八阿哥传太医。
眼神犀利的看着十八阿哥道,“统统关起来。”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慌得十八阿哥又是递水又是帮他擦汗揉背,差点就要哭了。
“四哥,还是传太医吧。”
四阿哥不愿意人前示弱,因为十八阿哥一再劝说,他自己又无力多说,是以眼睛瞪得溜圆,固执的摇头,“侍卫随从统统关起来。”
十八阿哥见他急了,生恐他恼怒添病,连忙向着外面喊道,“诺民!”
“奴才在,主子请吩咐。”
“把今天跟着弘昀的侍卫随从统统关起来,等十三爷来了问话。”
十三阿哥久久不至,四福晋又在李氏院子里撑着局面,钮祜禄氏要帮村这四福晋,只剩下个新媳妇年氏留在四阿哥身边,她美则美矣,且是个哭哭啼啼不顶事的。
四阿哥脸色肃穆里泛着蜡黄,却又固执的不肯传太医,十八阿哥急的团团只转。
心里希望十三阿哥快点出现,不自觉间嘴里开始碎碎念,“十三哥怎么还不来呀?又不是七老八十,这么慢?”
四阿哥见这个小弟弟这般担心自己,心头一暖,拉住十八阿哥,生生扯出个笑脸。
“十八弟别哭啊,四哥死了就没人管你了,岂不更好?”却不知自己的一笑充其量只能叫惨然一笑,不笑还好些。
十八阿哥这会儿最听不得那个“死”字,又见四个脸色煞白里似乎透着绝望,前情往事顿时化为涓涓暖流,眼前之人那般关切自己,深更半夜不陪老婆睡觉,却来陪着自己读书练字,十八阿哥岂是不识好歹之人,知他虽则严厉,却是为了自己上进,即便自己亲生父亲对自己也没这般上心过。
小心肝一颤一颤的只抽疼,泪眼弥漫看着自己四哥,“四哥?别瞎说,你会千岁万岁的。弟弟愿意让你千年万年的管着,愿意千年万年受四哥祸害。”
此刻刚刚赶到的十三阿哥闻言一愣,他原本满怀愤怒,此刻听小十八的誓言,又是心疼又是想笑。他愣神得当口,十八阿哥已经看见了他,喜得飞扑过来,一把抓住十三阿哥,似乎抓住了十三阿哥就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十三哥你可来了,我都快撑不住了。”
十三阿哥之所以现在才来,是先去审问了弘昀随同。结果却让人十分痛心,十三阿哥见四阿哥如此虚弱,准备瞒下以后再说。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兄弟几十年,知他这许久才来,一定已经查清了事情始末,举手挥退年氏,“你自去歇息,爷有十三弟十八弟看护即可。”
年氏泪眼婆娑的走了。
四阿哥作遂洗耳恭听状,却见十三阿哥迟疑,便一催再催,“十三弟,你这是想急死你四哥呀?你不说难道我不会自己去查问吗?”说着就作势要起身,他刚刚还吐了血,哪里有精神,加之激动,又是一阵咳嗽。
十三阿哥慌忙给他顺气,“四哥,你别激动,我告诉你就是。”
十八阿哥倒了茶水给他止咳。
原来弘昀是惊马倒挂马鞍,被倒头拖马而死。
四阿哥闻言脸色随即冰冷如霜,眼神似乎能够刺穿墙壁了。
“他骑那匹马?”
“四哥的清风驹,而且,那马夫上吊自杀了,就在马厩里。”
“李福?”
四阿哥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狼心狗肺的东西,不是我那年救他,他早就尸骨无存了。他是为了什么,查清没?”
“没有,自他房里搜到了两张千两银票,还有许多散碎银子,看来他大有问题。我已经着人查去了,他之前与什么人见过面,我也让人查去了,应该马上会有消息。”
正说着,外面十三阿哥的随身太监小喜子求见。
十三阿哥再进来时面色更加阴沉。
“跟李福见面的有两人,一为弘晰伴读,一为佟家大房二管事,银票却是。”
四阿哥厉声喝问,“是谁?”
“这里面因该有误会,四哥。”
“谁的?”
“十四弟,或许他就是随便打赏而.....而已,四哥,你怎么啦?”
四阿哥脸色铁青,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嘴角一丝血迹蜿蜒流下,人也慢慢瘫倒在炕床上。
十三阿哥顿时慌了神,抱了四阿哥一通猛摇,十八阿哥满头黑线,这也忒没急救知识了。
连忙制止十三阿哥,“十三哥你别乱摇动四哥,他只是太过激动,让他平躺着顺气了就好了。你这样子摇晃,他会更难受。不过十三哥,四哥今天吐了三次血了,我担心。”
十八阿哥虽然知道历史,可是也怕历史偶有变幻。他担心金刚般的四阿哥连失三子会挺不住了。
四阿哥一再拒接传太医,十三阿哥与十八阿哥两个真是一筹莫展。
最后还是十三阿哥提起同仁堂来,十八阿哥忽然想起上次乐家曾送自己几瓶云南白药,此刻正好救急。
四阿哥服下白药但当晚没再吐血。
十三阿哥十八阿哥兄弟两个通宵没睡守着四阿哥。期间四福晋派了青莲过来打探消息,也告诉李氏那边的情况,李氏已经出于崩溃状态,稍一松手她就要撞墙抹脖子,四福晋只好亲自在那里守着,不敢离开半步。
第二天天快亮时,四阿哥嚷着要喝水,警醒的十八阿哥发现四阿哥发烧了。嘴唇都起燎泡了。
他慌忙推醒十三阿哥,准备进宫去传太医,恰好乾清宫总管梁九宫过府传旨,结果发现四阿哥病重,匆匆回宫而去,不久,康熙派了太医来府为四阿哥诊脉,太医言说四阿哥吐血是因为急怒攻心,郁结不发,以至伤肝。发热却是因为伤寒所致。
当即开了药房,派了快马回宫取药,太医进驻四爷府,四阿哥每天一早退烧,夜晚子时一过就又发作高烧,整整七天,四阿哥总算退烧平稳了。
太医院孙之远黄远,康熙专用太医林太医一直坐镇四爷府,康熙老爷子更一天一个信使前来探望。
期间宫里老佛爷德妃娘娘,十八阿哥的母亲王氏都有派人前来探望。
京里所有的阿哥,从三阿哥起到十七阿哥止都一一上门探望,不过被十三阿哥统统挡驾了。
十一月底,四阿哥终于可以勉强出门了。
不过他从此十分的畏寒。
十二月一日,十八阿哥十三阿哥跟随四阿哥一同进宫谢恩。康熙得知四阿哥畏寒,赏赐了四阿哥黑一件狐皮端罩、一件青狐端罩。
十八阿哥目光灼灼看着康熙,笑得狐狸似的。
康熙假装不知他的意思,只是与四阿哥说着些家长里短的话儿。
偷眼看见四阿哥与康熙交换着戏谑的笑眼,十八阿哥直到他们看穿了自己把戏,乐得顺杆就爬,颠颠得凑到康熙身边拉扯邀功,“皇阿玛,太医都得了赏赐,儿臣为何没有?儿臣天天担心四哥,半月都没睡好,饭也吃得少了,您看儿臣都瘦完了。”
康熙笑而不语。
十八阿哥便狗腿的给康熙捶背掐肩的讨好卖乖。
直到李德全笑嘻嘻的奉上两件紫貂端罩,他才知道自己又被康熙摆一道,不过还是颠颠的跪地谢恩。康熙记挂自己也是值得庆幸之事。
不过赏赐不是给他一人,托盘里一大一小两件紫貂端罩,大的十三的,小的才是十八的。
十八阿哥正想着自己得了再为十三阿哥讨赏,不想一并解决了,心里无限欢喜。
十八阿哥自己穿好了,又催着让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换了来看好不好,她两人岂会想十八阿哥一般猴急,再说当了康熙面如此轻浮显摆岂不找骂挨?
康熙却乐的配合老儿子,笑嘻嘻的挥挥手,“你们就去换上,索性陪皇阿玛去院子里走走。”
父子四人走在御花园里,四周空旷无人,寂静的让人发渗。十八阿哥知道,康熙这一行透着蹊跷,不想参合过多,于是撒着欢的疯跑,团了雪球四处射击。
康熙抬头看看走远了的十八阿哥,看似无意的忽然问了句,“你府里的马夫死了?查清没有是什么个来历?有没有什么蜘丝马迹可寻?”
四阿哥一囧,康熙眼眸扫了一眼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低头答道,“儿臣愚钝,有些线索,不过没有什么力度,儿臣也无法确认那马夫受了何人指示发难。”
康熙若不是有了散碎的消息,也不会找了儿子来当面对质,见十三阿哥遮遮掩掩,心里顿时有些不爽,看来还有人比自己这个老子更让他看重。
冷冷哼了一声,康熙挥挥手示意四阿哥十三阿哥退班了。
“送你四哥回府,老四你好好歇着吧。”
十三阿哥准备招呼十八阿哥,康熙一个冷眼,十三阿哥便噤若寒蝉住了口,与四阿哥相携离去。
十三阿哥看看十八阿哥的方向,又看看自己四哥,眼里尽是担忧。他怕是八阿哥乱说话招了皇阿玛忌讳。
四阿哥淡然扯扯嘴角,心道,那家伙精的猴似的,断不会这般愚蠢,他要么一推二五六,要么在绕上别人的时候,定会把自己先摘干净了,对此他十分有信心。遂摇摇头安抚十三阿哥,示意他跟上自己,几若无闻般嘀咕两字。
“无妨。”
康熙目送自己两个精英儿子离去,心里对他们吞吞吐吐有了怀疑,能使十三阿哥忌讳不忍伤害之人唯有德妃。他眼里慈爱顿去,戾气升腾。慢慢朝着自己老儿子踱去。
十八阿哥不注意间,忽然一个雪球错打在他老爹皇冠之上,康熙唬了一条,“小十八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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