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鹤年大抵没有想到天然会这么反问，愣了好一会才说道：“我非我，我是我，为存在而存在，明白否？”
天然摇摇头说道：“不明白，我和你还有静妃都是不同的存在，按照你说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存在的理由，那么何去何从都由自己来定论我相信道长的话，也相信静妃没有回去，那么我们就要走了，要继续寻找之路。”
天然微微弯腰行了一礼，转身就走。天然有些恼怒，这个人每次见她都会劝她回去，每劝一次她就会觉得心动一分，所以她决定以后都不要来了。”
杜月城狠狠地瞪了刘鹤年一眼，这才和天然并肩往外走去。眼看着就要到了大门，只听刘鹤年的声音徐徐传来：“相逢已是不远日，何必四处踏鞋寻。”
天然的身子一顿，转过身去欲问个清楚，却发现哪里还有刘鹤年的身影，整个厅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寂寥的令人心烦。
杜月城眉头微皱，说道：“我去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然伸手拉住他，摇摇头说道：“不必了，他已经说答案，又何苦再去追问，更何况再去问，也不一定问出什么。”
杜月城想起刘鹤年的古怪脾气，不由的冷哼一声，说道：“那倒是，现下怎么办？回去还是继续寻找？”
天然抬起头来看了看杜月城，反问道：“你说呢？”
杜月城撇撇嘴说道：“臭道士的话还是有些准头的，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天然点点头，说道：“相逢已是不远日，何必四处踏鞋寻。听这意思，这几天就会有消息了，咱们且等一等吧。已经一个多月了，皇上四处派人找都没有找到，咱们又怎么能找得到呢？”
杜月城点头同意，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回了京都，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杜月城连家门都没有进，直接去了皇宫。天然则坐上了小轿径直回了千禧居，由于正是晌午十分，院子里的人竟然不见一个人影，天然心里微有不悦。刚一进门就听到有人在哭，心里本就不耐烦，于是喝问道：“谁在那里哭？”
听到天然的声音，一个小丫头立刻从抄手游廊的夹檐下跑了过来，看到天然，心里一惊，扑通跪了下去，多哆哆嗦嗦的说道：“奴婢。。。奴婢，见过世子妃。”
天然仔细的一打量，是一个眼生的丫头，眉头微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做凤娘。”小丫头伏在地上低声回道。
“为什么一个人在那里哭？”天然皱着眉头味道。
“回世子妃的话，奴婢。。。奴婢被人欺负了，又无人撑腰，这才哭了起来。”凤娘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天然低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跟我来。”说完就大步地回了千禧居的正堂，这一路行来，居然一个丫头也没有看到，连一个婆子也没有看到，天然顿时上了火，这么大的宅院，居然连看门的婆子都不在，若真要是混进个什么人来，那还了得？
天然早上出门的时候，身边一个丫头也没有带，此刻就是连华浓她们的影子也不见，心里那阵怒火过后，慢慢的冷静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凤娘，缓和了声音问道：“院子里的人呢？这大晌午的去哪里了？”
凤娘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粗使丫头的衣衫，藕荷色的粗布比甲，栗壳色的长裤，脚上穿着一双布鞋，虽然衣衫有些破旧，可是将洗的干干净净。一双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天然，低声回道：“今儿个是钱姨娘院子里的凌珍姐姐过生辰，于是就请了咱们院子里的人过去热闹热闹，我也想去，可是她们让我留下看门，我这才委屈的哭了起来。”
天然听着凤娘虽然面露胆怯，可是说话倒也清晰，不过她说的话却让天然心里觉得怪怪的，于是问道：“凌珍的生辰排场还蛮大的，不过是个丫鬟罢了。”
凤娘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有说，还低下头去。天然一见，问道：“有话直说。”
凤娘身体一颤，忙回道：“回世子妃的话，是凌珍姐姐亲自来请的，华浓姐姐她们推辞不过这才去的，她们说去了一坐就回来，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院子里果然传来了说话声，天然挥挥手让凤娘退下，随口说道：“今儿个起，你就调到二等丫鬟的位置上，回头跟沈妈妈说一声，就说我说的。”
凤娘一脸的惊喜，忙欢欢喜喜的谢了恩，这才退了出去。不成想在门口碰到了华浓，神色一僵，立刻低头退了下去，华浓狠狠的看了凤娘的背影一眼，这才抬脚迈了进去。
三更·还有一更·吼吼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人牙子（补上月加更，第七更）
华浓刚才看到了凤娘从正堂出去就已经猜想到了天然可能回来了，进来一看，果然如此，于是笑道：“世子妃您回来了，今儿个怎么这么早？我记得上一次去的时候，傍晚才回来的呢。”
天然没有应声，反而问道：‘给凌珍过生辰的都有谁？”
华浓一愣，知道肯定是凤娘说的，于是说道：“都是各院里的丫头婆子，说来也是奇怪了，原先的时候哪个院子里一二等的丫鬟要过生辰，也不过请一请同等级的，几个好友罢了。可是这一次凌珍的排场够大的，足足的请了七八桌，而且每个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几乎都到了，真是奇怪。”
天然神色肃然，看着华浓说道：“去查一查凌珍的来历，还有她的生辰，一切的资料我都要。”
华浓忙应了是，转身去了。华浓刚走，沈妈妈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昨晚您回来，没来得及给您磕头，今儿早上您走得早，也没来得及，这回可得补上了。”
沈妈妈说着就要跪下行礼，天然一把拖起她，笑道：“瞧您说的，不过是时间上不合适，这没有什么。您也去吃凌珍的生辰酒了？”
“我哪里会去，这院子里每个人可不行。于是就让华浓他们去了，可是谁知道她们刚走不过小半个时辰，钱姨娘那边管事妈妈过来说，有笔千禧居的帐对不上让我过去看看，我说等下午的时候，那婆子不依，说是什么赶着交账。我想反正还有几个小丫头在守门，就去了。这才刚回来，不过以前的时候的一笔烂账，还值得倒腾出来对质，真是闲的没事做了，也不知道钱姨娘在想什么？”
听着沈妈妈的话，天然心里扑通一声，这也太巧了些吧？今儿个怎么什么事情都和钱姨娘那边有关系。脸色微沉，缓缓说道：“我进了千禧居大门的时候，只有一个叫做凤娘的丫头躲在一边哭泣，哪里还有什么人？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这院子里时时刻刻也不能少了人，尤其是你们几个老人，不管有什么急事，都得留下一个。今儿个居然只留了一个刚进来不久的小丫头片子，沈妈妈，我不说您也明白了吧？”
沈妈妈浑身一颤，这段时间真的是过的太舒坦了，把危险全都忘了，顿时后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带人把千禧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扫一遍。”
天然点点头，说道：“去吧，记住角角落落都给我清扫干净。还有那个凤娘，我已经把她升到了二等丫头，你去安排一下。”
沈妈妈一听这话，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有些不安的说道：“世子妃，那丫头还是先不要安置到二等了。我总觉得看不透这丫头，正准备把她打发出去呢。”
天然眉头微皱，抬眼看向沈妈妈说道：“暂时先不用了，你尽管把她安置到二等的位置上，我自有计较。”
沈妈妈一看天然不停，心里暗叹一口气，只得抬脚迈了出。
沈妈妈一走，天然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的，嘴角冷笑一声，感情这事要先下手为强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天然闭着眼睛想起刚才凤娘的那张脸，仔细的瞧去，从侧面看，跟自己还真有些像呢。只是那双眼睛含羞带怯的，真是令人有些疼惜呢。
红心和绿玉知道天然的心情有些不好，再加上她们又犯了错，居然集体都出去了，因此两人一个端着刚泡好的茶，一个端着盘精致的小点心，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轻轻地放在天然面前的桌子上，垂手侍立一旁。
天然看了她们一眼，心里不由得暗衬道：“若是华露在，哪里需要她这么操心。看来自己是得好好的敲打华浓了，要不然以后只靠着沈妈妈一个人终究忙不过来。
正想着华浓掀开帘子进来了，看到天然有些阴沉的脸，不由得咕噜一声，咽了咽唾沫。又看到一旁站着侍候的红心和绿玉，心里更不安了，上前一步迎着头皮说道：“回世子妃的话，奴婢查不到。”
天然眉眼一皱，问道：“为什么查不到？”
华浓低着头说道：“丫鬟们的名册都在内院管事的手上，宋管事去了塞外，顶他位置的那个副管事被钱姨娘寻了错处拿下了，现在换上的这个牛管事真是死倔的要命，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让看。”
天然不怒反笑，瞪着眼睛看了屋里的三个人，缓缓的说道：“真好，真是好的不得了，不过回来才第一天，你们瞧瞧，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居然把千禧居丢下，出去喝酒了！现在让你们去查个人也办不到了，若是华露在的话，我哪里还需要烦心这些事情。”
华浓她们几个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扑通一声全都跪下了，天然没瞧她们，眼睛却瞥向了院子里，嘴角冷冷地一勾，“你们三个，每人扣一个月的月钱，下去吧。”
华浓还想要说什么，天然淡淡的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需要理由，只需要结果。都下去好好的想想，想清楚了再来回我。”
华浓三人只得躬身退下了，天然在她们退下后，嘴角浮起一个笑容，伸手拿起斗彩喜鹊登梅的茶盏，用了一扔，摔在了门口，那清脆的响声，让院子里正在忙碌的诸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了，所有都轻手轻脚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天然回了内室，就只见一个小丫头趁着众人不注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华浓就跑了进来，看着天然说道：“已经跟着出去了，一会就会有消息了。”
天然点点头，冷冷的说道：“这些人真有能耐啊，能趁着咱们不在的日子里，安插进来眼线，也算是不错了。你去让沈妈妈查一查她买人的那个人牙子，只怕不会干净的。”
华浓忙点点头，转身去了，一出了门，只觉得后背上都凉了，这一趟出门回来，就觉得什么都不对了。这些人还真是不消停啊，前车之鉴一点也不知道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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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人牙子
到了晚些时候，沈妈妈来回话了。
天然正在东稍间重新拿起了针线绣着衣衫，上一次给杜月城做了那件以后，似乎就没有再做过，天然想让自己静下心来，于是又拿起了绣活。从库里找出了天蓝色的湖锦，天然配了一些淡色的地丝线绣了云纹，稳重大方。
沈妈妈看到天然如此的安详，她就越发的有些局促不安了，天然看到沈妈妈来了，放下手里的针线，抬起头来看着沈妈妈，问道：“可是有消息了？”
沈妈妈点点头，叹口气说道：“都是老奴没用，竟然上了人家的当。”
听到这话天然的嘴角一勾，眉眼间就有了笑意，说道：“说来听听，怎么就上了当了？不是我说，您也在这府里当差有二十年了，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怎么就会轻易的上了当了？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您上当。”
沈妈妈看到天然脸上的神情，明明是团团的笑意，可是为什么自己骨子里头就觉得发凉呢。喉咙不自觉地咕隆了一下，这才说道：“老奴为了求稳妥，找的人牙子是和咱们王府一直都有来往的老熟客了。世子妃也知道，每年王府里都要添一批人，放一批人，一来二去的，混来混去就混熟了。”
听到这里天然点点头，甄府也是如此，每一年有丫鬟到了婚配的年龄就指婚放了出去，有了缺口家里的家生子奴才有合适的就提了上来，没有合适的就直接寻人牙子买些人，由于是积年大户，时日一长，就会直接指定几户长时间的合作，彼此人钱两安心。
看到天然点头，沈妈妈就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找的这个是和我们王府有了有六年的来往了，彼此也都还熟悉，因此我也没有疑心，就让他直接带了人来。带来的人倒是不少，我就从中间挑了千禧居的缺口，一共九人。只是没有想到，那人牙子已经被人收买了，所以特意的给我介绍了好几个人，我一看也蛮喜欢的就留下了，哪里知道那老婆子被人买通了，实在是老奴的疏忽，还请世子妃责罚。”
沈妈妈说完就直接跪下了，天然一见，立刻下了榻，伸手扶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跟前的小锦杌上，这才说道：“沈妈妈，您老人家也知道我仰仗您的地方多着呢，自从我进了千禧居，您帮过我多少忙我还能不知道吗？我只是有点生气路侧妃一走，大家就把神经给放松了，结果被人家给乘隙而入啦。”
听到这里沈妈妈更觉得惭愧了，自己混了一辈子了，临老了这点体面也给丢了，只是够丢人的！
天然自然明白沈妈妈的想法，接着说道：“您呢确实有错，错就错在您心太善，以为路侧妃走了就天下大吉了，这才被人算计了去。须知要谨记，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咱不去主动的伤害别人，可是不代表也能容忍别人伤害咱们。”
说到这里天然叹了口气，看到沈妈妈脸上浓重的愧疚，天然也实在不忍心苛责她。沈妈妈对于天然来说也确实是忠心耿耿，若不是有她整治千禧居，天然又哪里能全心全意的对付路侧妃。
“人可带来了？”天然转了话题，把那一页就揭了过去。
沈妈妈忙回道：“人带来了，我怕被人看到，特意把她从后门带进来的，而且把千禧居的那几个小丫头支了出去，这才捆了进来。世子妃这就要见她吗？”
天然点点头，说道：“带她进来，有些事情我还真想弄清楚。”
沈妈妈忙躬身出去了，天然神色有些不虞，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己猜想的那样？弱者是那样，自己可就真的不能客气了。
不一会的功夫，沈妈妈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婆子，嘴里塞着一团布，押着那婆子进来的是华浓和红心，天然暗自点点头，这几个丫头总算还知道清醒。
华浓一把推了推那婆子，说道：“快进去，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那婆子被华浓这么一推，一个踉跄走了进来，看到天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身体微微的颤抖着，额头上也有了层薄汗。
绿玉最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纸笔，显然是要率口供的，天然心里很是满意，这些丫头一敲打，果然见伶俐了。
天然这时才有功夫细细的打量这婆子，只见她身材微胖，身上穿一件佛头青的素锦褙子，头上梳了一个寻常妇人常梳的圆髻，簪一支小金钗，倒也是个干净利落的人。想来经常穿梭于这些深宅大院的，到底比一般的市井妇人多了份见识。
天然朝着红心使了个眼色，只见红心立刻上前拿出了那婆子口中的团布，然后低喝道：“老实一点，世子妃问什么就答什么，若是有一丝隐瞒，一准让你好看。”
那婆子嘴巴得了自由，可是身子还被捆着，哪里敢不老实，忙点头说道：“老婆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还请世子妃饶了我这条贱命，来世我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您。”
天然冷笑一声，说道：“报答不指望，只要别害我就成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世子妃的话，老婆子夫家姓姜，人都称我姜婆子。”姜婆子立刻回道，口齿倒也利落。
天然点点头，又问道：“姜婆子，你什么时候知道千禧居要买人的？是沈妈妈告诉你的？还是别的什么人告诉你的？”
那姜婆子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天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态有些惊慌地看着天然，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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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靠身文书
天然看到姜婆子神色大惊的样子，心里有些明白了，不再言语只?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