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它的名字吗?
嗓音稚嫩,却又是那样的老练。
——恩,它是如墨的孩子,就像你是我的小宝贝……
很是熟悉的对话与场景,在抨击着她的心跳。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他们的模样,那应该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孩子在说话,那男人的声音应是与那梦中同一人,可那孩子又是谁?
她努力地去回忆,但一切又若风过湖面,只留下一韵一韵的波纹,慢慢地扩散消失在水面了。
她伸手抚向身边的蟒龙,恍惚念道,“白……玉。”
白玉很是兴奋地直立起上半身,点点头,还不住的摇晃着身体。
“你真的叫白玉。”她惊异不已,可那忽然出现的声音,不是说白玉应该是那个孩子的吗?对了,还有如墨,那个温柔而低沉的声音曾说过,白玉是如墨的孩子。
“白玉,你知道如墨吗?”
闻言,白玉点点头,更是亢奋,转身在不停地扭动,像是在手舞足蹈,也像是在告诉她些什么,可惜没人懂它在说什么,望着众人茫然的眼神,白玉很是气馁的低下了头。
“如墨?”轩辕沛涵大叫道,“如墨我知道,那是舜儿的蟒龙。”
霎时白玉又高兴了起来,不住地点头。
“那是谁?”不知为何,她只觉心跳在加速。
“那是我外孙,叫夏侯龙舜。”可说完,轩辕沛涵又开始黯然了,“唉,这孩子和轩儿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如今兄弟相残,造孽呀。”
夏侯龙舜,这名字入她耳中,令她如被电击一般,只觉心几欲冲出胸口,但也伴随着阵阵的心痛……
“不过,这蟒龙唯夏侯家独有,丫头又怎么会有呢?”月绫道出疑问。
“是呀,”轩辕沛涵蓦然想起道,“且只有夏侯族的族长方能拥有,丫头你又是怎么得到。”轻托下颚,黛眉紧蹙,“按舜儿的为人,他也不可能会将蟒龙随便送人的呀。”
她茫然的摇摇头,轻语如呢喃,“白玉是如墨的孩子……”
“咦?丫头你想起来了?”众人惊道。
“只是突然脑中浮现的声音,告诉我的。”她淡淡地说道。
轩辕沛涵满是惋惜道,“别急丫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不过,舜儿能将蟒龙送给夏侯族外的人,倒也稀奇哦。”
夏侯龙舜,夏侯龙舜……心中不住地念到这名字,龙……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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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然见脑中出现自己的声音,轻柔似和风拂过。
——你……你叫我什么?
回应她呼唤的声音,依然是那个人,可却带着不确定与不安。
——龙……
——再叫我一声……
——龙,龙,龙……
——若芙,我的若芙,我在做梦吗……
“丫头,你怎么了?”轩辕沛涵慈祥的声音将她唤醒,也将心中的声音驱散了。
“诶,你们来看呀,”月绫目不转睛地看着宝宝,“我怎么觉得宝宝越看越像舜儿了。”
“嘿,”月天也诧异道,“别说,还真越看越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
轩辕沛涵颤颤抖抖地指着宝宝说,“以舜儿那孩子的性格,不会真的连丫头他都……”满是但有的眼神,可怜楚楚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她,“丫头,你努力想想,看能想起宝宝的父亲是谁吗?”
她默默地摇摇头,她试过了,不管如何地努力,除了机缘巧合之下出现那些声音,脑中就只剩空白一片了。
“想不到就算了,我们给宝宝起个名字吧,总不能老是叫宝宝吧。”月绫性格大而化之。
“对对。”说到起名字,月天与轩辕沛涵又有了精神,不愧是夫妻呀,品性如此的详尽。
“我觉得宝宝的眼睛好漂亮哦,亮晶晶的,而且他也有我们轩辕家的血脉,我希望他能一直传承下去,就叫胤亮吧。”轩辕沛涵兴奋地嚷道。
月天摇摇头,“不好,不好,我想宝宝将来,武艺出众,还是叫武亮比较好。”
月绫“不好不好,我还是觉得像轩儿那样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比较好,就叫文彬好了。”
“不,叫胤亮好。”
“武亮好。”
“还是斯文点的名字好。”
……
望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三位老人,她笑了,纵然如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她却有了家的安全感。
小宝宝也像是很喜欢他们,不住地挥舞着小拳头,咯咯地笑着,笑脸是那样的纯,那样的真。
她欲起身想抱起宝宝,几番努力之下无果,不安的感觉漫上心头。
她又再试了几次,可任凭她如何的用力,如何的驱使,都不能使双腿移动半分,如似那已不再属于她一般。
她的双腿怎么了?掀起被褥,用手重重地拍打,可预料中的痛觉完全没有,她慌了,她乱了。
她的拍打声也惊动了三位老人,他们很是难过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几番深呼吸,压下那浓浓的不安,轻声问道,“我的腿怎么了?”
他们依然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实情,都很是为难相互对望着。
“我的腿到底怎么了?”见他们都不语,她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激动已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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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天惋惜地叹了口气,“救你之时,你双脚筋脉已尽断。”
如似惊天霹雳炸响在空白的脑中,不住地回荡着一个声音,她残废了,她成废人了……
看着她震惊而难过的神情,轩辕沛涵狠狠地拍了月天一下,“老头子,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呀。”又赶紧握住宁韵寒的手,“丫头,别难过,不是没有希望治好的。”
月天摸摸被妻子拍疼的后脑勺,不住地点头道,“对对,那筋脉我已为你接上,只要你能吃苦,能坚持,还是有希望能再站起来的。”
“希望?”深受打击的宁韵寒幽幽问道,“希望有多大?”
月天摸摸胡子,支支吾吾道,“呃……呃……一半一半吧。”
忽然间,小宝宝在咿咿呀呀地说些什么,像是在鼓励她,不住地在挥动着小受抚过她的脸颊。
望着襁褓中的孩子,她倏然有了面对将来的勇气,很是坚强的对他们道,“为了宝宝,我什么都不怕。”也为了将来能有一天与那人相见,她心中暗道。
就是有着这样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她才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第八十七章月隆熙
也许是和三位老顽童玩累了,宝宝刚抱进怀中就沉沉睡去了,可宝宝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精力旺盛,就算是睡着了,小拳头还在挥舞着,小脚也在蹬着。
望着宝宝甜美而满足的睡颜,宁韵寒用手臂支撑起身躯,又再次为他盖上小被褥。
玉指柔柔抚上他的小脸,柔嫩的肌肤粉红而健康,醒来时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现今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小脸上投下淡淡影子,小嘴红扑扑的,像是梦见了什么,微微的笑了。
对宝宝她总有深深的歉意,她不是个好母亲,她没能给他一个父亲,也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轻轻的对他道,“对不起,宝宝。”
“宝宝很乖,很懂事,他会更低你这做母亲的。”月绫意味深长道。
“是呀,”轩辕沛涵也轻声道,“当初救你之时,发现你已怀有身孕,连老头子都说,这孩子恐怕是难保了,因你的伤太重了,能维持着你的生命已是不易的了,胎儿迟早会因母体的过于虚弱而凋零的。”
满满的慈祥与温柔,望向宁韵寒,“可没想到,宝宝却一直坚持了下来,且每每当你在生死线上徘徊之时,宝宝都似在呼唤着你一般,不住的在你腹内扭动,让你平安的渡过难关,而也正是宝宝的出世,让你苏醒过来。宝宝是坚强的,而且我也未见过如此乖的宝宝,如似知道娘亲的不适,不哭也不闹,总是笑嘻嘻的,太招人疼爱了。”
“谢谢,如若不是三位前辈,我们母子也难逃这一劫。”宁韵寒感激满是。
“傻丫头,”轩辕沛涵说得动情了,眼眶微微湿润,“都一家人,干嘛说得那么见外,这都是你与我们的缘分。”
月绫一拍手掌,低呼道,“对了,我昨夜予你与宝宝算了一卦,卦象曰,宝宝乃是真龙子旦,飞龙定天,一统河山,万年流芳。”
“真龙?”轩辕沛涵一怔,“难道宝宝就是那真龙天子?”
月绫点点头,“真龙子旦,说的是真龙天子的诞辰在午夜子时,而飞龙定天,一统河山,应该说的是宝宝将来必定能平定这片天下,一统久经战乱的河山,最后世代流传。”
“这卦象好呀,”轩辕沛涵很是陶醉的感叹道,“没想到我们宝宝今后是一代明君贤帝呀。”
月绫又郑重其事的对宁韵寒道,“丫头,我从卦象中知,你的历劫已过,且你乃凤舞乱世,天之骄女,涅槃重生,笑定乾坤。”
“什么意思?”轩辕沛涵听糊涂了,“那个涅槃重生我是听明白了,反正丫头的劫难已过,但凤舞乱世,天子娇女,笑定乾坤什么意思?特别是那句笑定乾坤,难道丫头笑一笑就能平定乾坤?那丫头你得多笑笑,你醒来都没见过你笑呢。”
月绫眉宇紧蹙,“丫头是那人中之凤,但她却凤舞天下乱,历经劫难后,方能一笑天下定,她乃一代皇后之命。”
“那按此番说来,能与丫头匹配的,也定是那人中之佼佼者,会是谁呢?真想知道,绫儿你可算得出来?”轩辕沛涵很是兴奋道。
“嫂子,占卜不是万能的,随心所欲知一切。”月绫对这嫂子的天真,无奈的很。
“那就可惜了,我很是期待着宝宝父亲的出现呢,那场面一定是感人肺腑的,激动人心的,嗯嗯,所以丫头你要加油哦。”轩辕沛涵给宁韵寒鼓劲道。
“好。”宁韵寒轻柔的应道。
与他们相处的两个多月来,知这几位前辈德高望重,却也心地纯朴,不愧是那世外之人。
月天从外进来,拍拍肩膀,望着宝宝笑得很是和蔼,“宝宝睡了吧,这小家伙精力可真旺盛呀,差点就把我这副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了。”
“抱歉,宝宝给您老添麻烦了。”宁韵寒抱歉道。
“没那事,有宝宝在我们都觉得年轻了许多呢。”月天宠溺满满的说道,“哦,对了,隆熙回来了,也终于找到千足虫了。”
“回来了。”轩辕沛涵说完,带起一阵气流就不见其踪影了。
月天笑着向宁韵寒解释道,“隆熙是我曾孙子,这次为了给你找治腿的千足虫出谷去了,故而你还没见过他,待会我让他来见见你。”
“这使不得,还是让若芙亲自去拜访,谢过他才好。”宁韵寒对他们的恩情感激在心,也默默的记在心里,望能有朝一日,涌泉相报之。
“诶?若芙?”月天与月绫同声道,“丫头,你叫若芙吗?”
宁韵寒微微一怔,适才脱口而出,如似这名本就应是她的,“这……我脱口而出……。”
“若芙,若芙,若那出水芙蓉,轩辕若芙好名字。”月绫抚着她的发丝道,“那以后我们就叫你若芙了。”
说话间,门外传来轩辕沛涵的声音,“快走呀,你又不是没见过她,她昏睡时,你也没少来看她,如今她醒了,你反而就忸怩起来了呢,真是的,来。”
在轩辕沛涵的拉扯下,走进一位美少年来。最先映入眼睑的是他那宝蓝色的衣袍,令其如似那耀眼的宝石,充满了生机与希望,光洁的颜面若那中秋的圆月,皎洁而温和,浓眉如墨画,一双瞳眸秋波淡淡,怒时似笑,嗔时有情,可也有那幽幽的孤寂在其中。
只见他甚是不自在的,扭头向一边,不敢望向宁韵寒,看他约莫十六七。宁韵寒在月绫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微微颔首向他示意,声柔如流水脉脉道,“若芙多得你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在此若芙向你致谢。”
月隆熙顿时面红如赤,“没……没什么,你……你客气了。”说完,大跨步走出了房间。
“诶,这孩子真的是,平时没见他如此害羞,今天这是怎么了?”轩辕沛涵不解的问道。
“是呀,这孩子怎么了?以前他还自己跑来看你,给你念书呢。”月天与月绫也很是奇怪,“现在的孩子,我们都不明白他们的所想了。”
宁韵寒深深的望着门口,目光轻柔却也深长。
——我——是——分——割——线——
这是她第一次走出房间,可就在她做好准备迎接耀眼的阳光之时,落入眼睑的却是漫天飞舞的樱花雨。
樱花飘落的美是极致的,霎时间她陶醉了,陶醉在那飞雨落花的缤纷绚烂之中。
一阵风起,那流动的嫣红幽幽随风散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情,悄悄的迷醉了眼,也迷失了神,清香随处落下,飘入鼻尖,钻入袖中,丝丝温柔。
她坐在月隆熙做的木质轮椅上,静静的感受着这满眼的绚烂之美,惊世而不俗的美,樱花的美虽是短暂的,可也正是这份短暂震撼了人心。
飞花漫天中的她,衣袖飘逸,青丝柔柔,随风飞舞,绝美的脸上忧伤淡淡,一双美丽的银色瞳眸,冷然中的妖异甚是摄魂。
他不知从何时起,就喜欢静静的在她身旁看着她,不管是她沉睡时的安然,还是如今飞花中的冷艳不俗。
初见她之时,她命悬一线,如似柳絮飞花,虽唯美却难长久,难测何时会随风而逝。可一切又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她娇嫩如花朵,却坚韧似藤蔓,每每都能历尽风雨后,愈发的灿烂了。
总令他情不自焚的望着她发表的睡颜,以至于她的容颜,他闭上眼都能勾勒得出,分毫不差。
每当他坐在她床榻边上,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幻想着,当她睁开眼时,又是何种的美丽,于是他就时常的在她耳边低语,诉说着自己的种种予她听,也常常念些书文予她听,希望她能听得见,更希望她能醒来。
可不管如何,她总是那般静静的睡着,就似那失去了美丽魂魄的躯壳,再难转醒。
就这样,他慢慢的习惯了来陪伴她,也习惯这样与她静静的相处,可又忽然间莫名的害怕起来,害怕她突然会醒来,怕她醒来后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更怕她本来后会离开这里,去寻找孩子的父亲。
他也曾偷偷的嫉妒那能拥有她的男人,如此美好的她,是他一生的向往,可他也知道她不会属于他的,也唯有她在沉睡之时,他方能与她一起……
“隆熙,”伊人回眸,媚态百生,“我能如此叫你吗?”
宁韵寒望见他在不远处呆望了她许久,不由得轻唤他。
月隆熙一震,蓦然惊醒,微微低下头来,应道,“可以。”
他不敢看她那双眼睛,他害怕看到她眼中对他的陌生。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也谢谢你为我做的椅子,如果不是有这椅子,我也不能出得房来。”宁韵寒声音清清淡淡,却很是温柔。
他被她的温柔所安抚,悠悠抬起头来,望向他一直以来最想看见的眼眸。
她的眼眸银光柔柔,如似流水的月光,虽没那陌生,却也有着不可逾越的冷然。
浓浓的失落溢出心头,她的冷然将他们间的点点滴滴全然抹杀,纵然他知道那些于她而言,都不曾存在过,可对他来说却是满满的回忆。
幽幽转身背对着她,不希望自己眼中的失落让她望见,“举手之劳。”
言罢,带起一阵樱花的飞舞,飘然而离去。
第八十八章珈蓝瑜伽
“千足虫,如其名,身有百节,足有千对,其以吸食过滤鲜血为生,它头尾各有一针,从颚下的长针吸取血液,经过其体内循环吸取其中它所需的养分后,从尾端的长针再次输送回所吸之人的体内。古籍医书中记载,其可用来医治筋脉不畅,血液输送不顺等有奇效。”月天缓缓道来这千足虫的功效。
宁韵寒点点头,她如今虽说筋脉已被接上,可依然不畅,故而才如同残废,而千足虫能用其头尾两针,在她所堵塞的筋脉中搭起一座桥梁般,将运送不畅的血液,经过千足虫的身体来传送在腿上。
月天摸了下长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