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库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第45部分阅读(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只是他明白得太晚,太晚。

她凝着他,他的手紧紧愠贴在她的脸颊,彼此,都无法温暖。

“你还唤我婳,说明,婳还没有死...”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即便那么轻,玄景的手骤然,却将她紧拥进怀里。

哪怕她会挣扎,他都想这样抱着她,抱住她,真的,或许,别无所求了!

“是,你没有死,只是属于,那个深宫的婳死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欣喜,这种欣喜,一点一点地,盈满他的整个胸腔,让他不可抑制地,有了,一个想法。一个从来不曾让他动过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动的想法。

“婳是属于深宫里,哪怕死,她也要死在那里......”她轻轻吟出这句话,“所以,我一定要回去。”

她明白,如果她愿意放下,一切,或许会真的有重生的机会。

可她放不下,一没有办法放下,那一口鲜血的喷出,不仅是她关于感情的祭奠,更是关于,她活着的目的。

她可以卑微地去爱一个人但这种卑微不代表,她能容忍,那人将她的爱所践踏。

她的爱,是她最珍贵的东西,比命,都珍贵。

践踏她的爱,余下的,就惟有恨!

或许,只有死,才能让这种恨停止!

她的手,覆到他的手上,把他的手轻轻的移开她的腰,她的人,旋即挣出他的怀抱,她的眸子很黑,黑到,犹如最浓深的墨汁一样:

“让我去...”

他的手,在她的手心,没有办法遏制地,开始颤栗。

在她说出这句话,他终于知道, 有些事,无论他再怎样努力都是无法转圜的

为什么她和那名女子,都要选择那个帝王呢?仅是因为,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吗?

原来不过如此!

她们爱的,就是拥有至高权势的男子!

所以,死,也要死在这宫里。

死在那个男子的身边,用自己的死,去祭奠那最无情的权势。

他的心,象是被极细极薄的锯片划过,起先的痛不会十分清晰,然后,猝不及防地,疼痛已将整颗心的跳动全部的吞噬。

终于,他无望的看清,那个女子,爱的,也始终是拥有权势的男人。

而他如今,甚至连近支王爷都不再是!

思绪坠入空白,他再没有任何的力气支撑住,越来越沉重的身子,向前径直地倒下,她瘦小的身子不自禁地,上前,复拥住他,紧紧承住他跌落的份量,才惊觉他冰冷的身子,已是一片的灼烫。

这分灼烫,熨贴着她,却带着一种凄绝。

他的身子,重重地压在她瘦削的肩上,仿佛又回到了悬崖底,那段日子,其实,是唯一属于他和她,卸下心防的日子。

门,在此时,骤然被推开, 冥霄进得舱内,扶起玄景的身子,绯颜觉到身上一松时,有些什么,却已经注定,咫尺,即是天涯。

“这里交给我。”冥霄轻轻说出这句话。

绯颜没有说任何话,返身,走出舱内。

舱外,雨势依旧没有停歇的日子,这么大的雨,联想起就在刚刚,霜儿被潮水无情的淹没,这样下去,该有更多的百姓会因此罹难吧。

用圣女祭天,真的会有用吗?

而那,毕竟是七条鲜活的生命啊,不,六条,她的命,早如行尸走肉般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微微缩紧身子,好冷,衣服是干爽的,可,为什么还会觉得这么冷呢?

冥霄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身侧,他的脚步从来没有任何的声音,仿佛飘浮地踩在棉絮上一般。

但,懂武功的人,却知道,这是上好的轻功练就。

“云堤被洪涝覆灭,是你所为?”

绯颜的语声里,没有丝毫的情绪,似乎说的,是与她没有丝毫关系的话。

“是。”

冥霄没有否认,倘若不是刻意在云堤的防岸上做了一处的疏漏,恐怕一时半会还是淹没不了云堤,那么,让绯颜为圣女的事,就不会这么快地明朗化。

而实际情况是,此刻已是五月未,距离七月初七,仅有一月的时间,加上因着汛期导致的洪涝,往镐京的路途需转走水路,这,同样是耽搁不得的。

即便他清楚这样做的结果必定是玄景在直面自己的心后,甚至会做出影响全局的事来,但,也惟有兵行险招,让绯颜去拒绝玄景,总比旁人的游说要有效得多。

若他的心不能放下这个女子,那日后,再怎样辅佐,亦是成不了气候的。

相交这么多年,他欣赏玄景的文韬武略,所以,即便主公没有吩咐,他也会用心交这个友。

因得主公的嘱托,他则更加不能容忍玄景最终为了一个女子,乱了阵角,将多年的部署之一炬。

“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启程吧。”绯颜淡淡说出这句话。

“其余六名圣女也差不多都寻齐了,是可以启程了。”

玄景受了风寒,他刚刚用银针替他度|岤驱寒间,亦让他会安睡得时间长一点,长到等他来,明白,一切都成定数。

况且,刚刚,他和她的对话,足以让他心如死灰吧。

那是他心底不能再触及的伤处。

无关乎爱,只是禁忌。

所以这样,就无碍了。

绯颜是聪明的女子,她果然明白,怎样拒绝才是最行之有效,又不让对方牵念的。

是以这一局,她会成为最完美的一步。

“嗯。”绯颜应了一声,余光望了一眼舱内。

“不用担心,不过是风寒,歇几日便会转好。”冥霄顿了一顿, 复道,“我们启程吧。”

是,是该走了。

绯颜看到,不远处,几艘巍峨秀丽的大船正向她驶来,她闭上眼睛,深深吁出一口气,然,走向船头。

*********《弃妃不承欢作者:风宸雪》*********

此次送七名圣女上镐京,共分四艘船,除了绯颜和冥霄同乘一艘之外,其余俩俩圣女共乘一艘。

船缓缓顺着北河顺流而下, 因着汛期的雨势,水势饱满,即便风骤雨急,因船身较大,也行得十分平稳,起初磅礴的雨势随着船驶出北河,航入京远大运河,渐小起来,烟雨朦胧中,堤岸两侧的绿意盛然,映着远处的群山缥缈,宛如一卷淡雅清新的山水图轴,在舱窗外慢慢铺陈开春末夏初的韵致。

第一次坐船行这么远的路虽是顺水,但江路曲折,确实比陆路要折了些许路程。只这连日赶程,除了绯颜之外,对于那六名圣女,该是另外种意味。

她们没有经历过死亡,却要即刻面对火祭的残忍,驶离明成的这些许日子以来,绯颜似乎能隐隐听到,随风传来后面三艘船中的哽泣之声。

哽泣得,让人的心境,终究是起了一些抑郁的。

她拨开舱窗的茜纱,想散去这些许的抑郁。

江面,粼粼,望得久了,直是叫人眼晕。

她着轻薄的绯裙,浓如乌云的发间没有一点的珠花的点缀,仅绾了堕马髻,有几缕的碎发飘于她的眸前,愈衬出眸子的清冷墨黑。

在船上这么多日,她还是有些晕船,冥霄虽开了几贴方子,也仅能勉强地维系,此时她撑着洁白如玉的手腕,眉心一颦,又是一阵晕眩引起的恶心。

一沁入心脾的香囊从她的身后传来,这一闻方才的晕眩竟是被驱散不少,恶心之感也渐渐平息下去。

不用回眸她知道定是他,这船上,也惟有他可进她的舱内。

“好点了么?这个香囊我今日下午趁泊岸采实物品时,吩咐他们去添的草药,寻思着,七叶香,对你该是好的。”

她点了点螓首,并没有说话。

他也习惯她的冷漠。

香囊,她曾用心缝制过一个香囊,不过,却并未送予那真心想送之人。

这一刻,凝着那香囊,她突然,浅浅地笑了,一笑间,冥霄的手自然地搭到她的腕上,轻声:

“寒毒是褪尽了,只余了息肌丸的负效。”

她的笑没有因这句话有丝毫的敛去,彼时于息肌丸的计较,对她现在,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纵然我虽应他的要求,用琉璃簪抵去息肌丸停用后,蜡膏的负效。但……”他有些踌躇,毕竟,接下来的话实是透着残忍的。

琉璃簪,原来,并非是寒毒的始做甬者,不过是玄景弥补的一种方式。

他,是嘴硬心软之人。

只是一切,都无用了。

林蓁并没有为了掩饰容貌用这蜡膏,这是她们之间的区别,所以,她才会被息肌丸纠葛了这么久。

而这蜡膏,最早,是他用来控制她的法子。殊不料,结果与初衷,终是违背的。

“但息肌丸的负效,不论是我,还是他,都无力可解。”冥霄的声音有丝落寞地继续道,这丝落寞和同情无关,只关乎医者之心,“息肌丸对女子最大的伤害,便是使用时,无法得孕,纵然停用三月后,仍能孕育子嗣,可,除非,胎儿在你腹中不满九个月便诞下,这样,才能喊轻息肌丸的毒素,否则,九个月后毒素必定侵入胎儿的心髓,即便生了下来也是活不过周岁的。”

他慢慢的说着,这些她曾经一直盼望知道的事,如今真的无所谓了。

胎儿未满九个月,又如何诞得下呢?

却听着他这般说时,心里关于那一事,终究逐渐的清了于心。

她眸华望着舱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们所在这艘船先在桅上升挂起一串明灯,旋即吹起号角来,声音极闷却传得很远,后面一艘船亦吹起号角来如此一声传着一声往后面递去,一旁,便有小舟划向后方去,是到了用晚膳及掌灯时分。

夜色浓郁,四船的舱内,灯火渐次的明亮起来,如剔透的琼楼玉宇般,一层一层都是望不尽的璀璨华丽,落在江面上,一晃晃的,仿佛九天的流星划落于水中,潋滟波光,风一吹,只碎成更细微的万点繁星,在偶然泛起的浪尖,须臾的一闪就没入人的眼中。

她兀自出着神,似乎并未将方才冥霄的话听进耳去,冥霄素是知道她的性子,轻声:

“先用膳罢,早用,你也好歇下,这晕船,多歇方是根本。”

说罢把手里的香囊递给她。

她接过香囊,却并不看那香覆,若有所失所思地问出一句话:

“纹绣可以去掉么?”

这话是她早就想问的。

在合欢簪失掉的那日,就想问。

他凝着她,不过一会,道:

“若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你可要去?”

她不做声,心如轮转,刹那翻过好几个念头,方道:

“遮去罢。”

“明日,我将药水调好给你。”冥霄说完这句话,兀自走出舱内。

今晚,天穹,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隔着茜纱,一切,都是黯淡地映入舱中,在朦胧的暗色中,所有,只是勾出一个轮廓,案几上,瓷白花瓶里的铃兰,终是开始焉去,这还是启程前所带上船的,不过数日始终是败落了。

不被重视的生命悄然陨落,是否也是如此呢?

唯有一点淡淡的馨香,残留在了这隅,却,也是淡地,几近不可闻。

沐在这暗色里,一切柔和分明,惟有思绪里沉淀的那些敏锐不敢再触及的思绪,一一都清晰的映现出来。

关于仅剩的恨,何去何从呢?

然,再回不了头。

舷下浪声阵阵入耳,江风郁郁凉寒带着水意的微冷,垂拂她指尖掠起的茜纱帘,轻薄的纱帘在风中忽而鼓扬开,翩飞着,若蝉翼一般,带着惨痛而血淋的悸动,始是,有了片刻的止歇。

镐京,快到了吧。

以圣女的身份,再次回去,不会再关于任何的爱。

不会!

*********《弃妃不承欢作者:风宸雪》*********

“万岁爷,北郡进献的七名祭天圣女已到。”顺公公待得到允入后,甫进殿,轻声禀道。

玄忆正于御案前批阅着折子,并未因这一句话,停下手中的紫毫:

“先安排至驿馆罢。”

“万岁爷,按着惯例,您该移驾太和宫才是。”顺公公提醒到。

昔日,旦凡进敞圣女,玄忆需在太和宫,将圣水洒于圣女身上,以示祭天前的祷福。

待这一仪式完成后,方能将圣女送往驿馆。

“嗯。”玄忆应了一声,不置可否,依旧凝神在折子上。

批复这些折子,他不能有丝毫的怠懈。

风丞相早已归朝,表面前朝和气依旧,惟独他明白,个中的暗潮并不会有所缓和,待某日的矛盾激化处,必将一并地爆发。

对于这一刻的到来,他未有过多的顾忌,只对东郡的征伐略有些心忧,因着景王的战亡,两名副将对于兵法的运用是不尽如人意的。

接连败了几仗,伤亡惨重。

而,战线拉得越远,若不速战速绝,供给显见着,也定会出问题。

幸好今日早朝,林太尉请缨于朝前,自愿带兵征讨东郡,让他稍稍心安。

纵林太尉年事已高,可,若论用兵打仗,无人能出其左右,即便前朝的叶、李两位将军对太尉都是佩服至极的。

因此他准了这个奏请,另拨精兵十万于太尉麾下。

对于这个抉择,风丞相颇有微辞,但碍着他竭力的坚持,才不得不做了妥协。

这一月,他尝试让更为忙碌的朝政事务免去继续沉溺的悲痛,虽然每每午夜梦徊,心底,依旧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可,他却再没有任何的借口让自己不顾眼下内忧外患的朝政国事。

纪嫣然说的没有错,他没有资格去沉沦,一日坐在这位置上,一日,就定要将苍生之福置于最先。

冠冕堂皇之下,哪怕,内心苍白枯萎,也仅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万岁爷——”顺公公复唤了一声。

玄忆这才搁下笔,缓缓道:

“启驾。”

“那奴才替您摆驾?”

玄忆微颔首间,顺公公尖着嗓子传道:

“启驾太和宫。”

殿外,微飘着些许的细雨笼在这禁宫之上,太和宫,距离昭阳宫,相去半盏茶的功夫,这半盏茶的时间,不算很长,但对某一个人来说,俨然是那么地难耐。

第五章 君颜

乾永二年七月初一,镐京。

甫下船,绯颜脚步就是一软,在船上的时间太长,竟是连着地都不适应了,一旁早有丫鬟近前扶住她。

按着圣女的服饰,她一袭绯色的长纱,乌丝披垂于肩,仅以四支琉璃簪点缀髻端,纵然蜡膏的余毒已肃清,但,琉璃珠的功效实是一簪在髻,百毒不侵。

却并非如宸妃所说,蕴涵寒毒。冥霄彼时若真以寒毒作为托辞,那么,宸妃在他心中的位置,是显而易见的。

那最终夭折被堕下的胎儿不过是男子薄幸多情的见证罢。

不过,这琉璃珠的得来确实十分不易,置在千年冰窟中,百年方孕育十颗,是以,她髻上的这四颗,实是重之又重。因为,另外的六颗珠子随着宸妃薨去,再不知所踪。

她能有这四颗琉璃珠做成的簪子,也并非由于冥霄视她重于宸妃,只是,她要完成圣女的使命前,幕后屡次要她命的那人,恐怕仍会出手,出于安全的顾虑冥霄才复以簪相赠。

她慢慢走着,前面停放着七辆香车宝辇,一年前,在街市,她看到的,那名圣女所走的路,如今,她也要走一遍。

不同的是,这一遍,她每一步都会让它更有意义。

其余六名圣女的神情她看不到,她仅

船说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