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舞不属于人间……
狐狸师傅此刻已经从万花丛中站起来,满眼都是笑,我回头看过去,凌此刻似乎已经不愿意清醒了,而美人妈妈的脸上那是痴迷,美人爹爹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有掩饰不住的惊愕,困惑甚至于狂热的眼神,可是归结到底,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天地之间,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影子……
看着美人爹爹的神情,此刻,我的心无疑的在疼痛,渐渐的从刚才那种莫名的感情中清醒过来,这支舞,似曾相识,无奈的沉沦,迷茫的留恋,绝望的唯美,刚才,是我的身体要跟着他一起起舞吗?可是为什么,在看一个动作的时候,隐隐中我似乎知道下一个……
“狐狸师傅,太美了。”我由衷的赞叹道。
“是吗?”他走进亭子里拿起帕子开始拭汗,白皙的面庞上此刻满是密密的小水珠。
此刻大家才都回过神来,因为管家说宫里宣召让爹爹进宫,他和美人妈妈就匆匆的离开了,剩下我和凌在狐狸师傅身边。
“雪儿感觉我的舞真的美吗?可是我觉得还是很不完美呢。”狐狸师傅光亮的眼睛此刻隐隐有一丝暗淡的色彩。
“乘风邀月,持杯对影,云海人间。”那句词,脱口而出。
“乘风邀月,持杯对影,云海人间。”狐狸师傅喃喃的重复了一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个乘风邀月,持杯对影,云海人间。”他回头看着我,“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我还是舞不出那种感觉了,雪儿,你才是真正的舞者,能一眼看出舞的归宿。”他叹了一口气,“雪儿,你刚才可从这舞里看出什么没有?”
“无奈的沉沦,迷茫的留恋,绝望的唯美!”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雪儿!”他惊讶的看着我,“你……”
我茫然的抬起头,“恩?怎么了?我刚才说什么了吗?”听到狐狸师傅的呼唤才回过神来。
“雪儿,你知道这之舞的来历吗?”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我,慢慢的开口。
“不是你在朝国学的吗?还有什么大的来历吗?”我疑惑的问道。
“雪儿,这支舞,是上古女神传下来的。”他抬起头悠悠的看着天空,“这是她最后的一曲绝舞,所以被大家成为倾天神舞。”
“绝舞?”凌重复着,“为什么是绝舞?她的舞跳的这么好,怎么又不跳了?”
“不是不跳了,而是跳不了了。”狐狸师傅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因为,因为在跳完这之舞后她就死了。”
“死了??”我和凌同时重复到,语气里同是震惊。
“上古时候,神祭宫还存在,那时候,神祭宫是所有人民的最高信奉,而女神夕颜是在民间由人们推崇的女神,传说夕颜女神美的近乎天人,而且更为神奇的是,她拥有一声黑色的眼睛,深邃如夜空。”
“黑色的眼睛!”我似乎想到什么,那个诅咒,“凡此后世,黑瞳之人,倾世杀之;如若不然,必将灭世。”难道和夕颜女神是有必然的什么联系的吗?
狐狸师傅不理会我的惊讶,继续说道:“然后她和神祭宫年轻一代最有作为的风炎大祭司相爱了,可是那场规模宏大的战争开始了,神祭宫说都是女神拥有着和黑夜一样颜色的眼睛,所以黑夜要来吞噬毁灭大地,他们要把女神祭天,这支舞就是她在祭坛上跳的,最后一支舞。因为当时有很多民众观看祭天仪式,所以有很多人见到了女神最后的绝舞,而且竟然有人把女神的舞姿全部画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就流落到朝国的皇宫了,我这次去朝国,朝国的国君很欣赏我的舞技,就给我看了这支舞的画卷,希望我可以学下来。”
“师傅,那个,我听夏梦说过那个末代大祭司罗浮用生命诅咒过黑瞳的人,是怎么回事啊?”我继续八卦着。
“那个,不知道,过去太久了,已经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事了,我听说好像是夕颜女神死后不久,一夜之间神祭宫被灭宫然后就消失了,而罗浮祭司是唯一的生存者,可是他用自己的生命下了那个诅咒后,也自杀了,所以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事了。”他无奈的说道。
他围着我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的表情,“雪儿知道吗?我这次去朝国还有一个大大的收获啊?”开始卖关子。
“什么收获啊?美女?大美女?还是超级大美女?”我急切的目光下不禁脱口而出了。
“你脑子里能不能有些正常的东西啊!”他气急败坏的赏了我一个暴栗。
“啊,好疼啊!”我委屈的抚上头,“那你一次性就把话说完啊,省的我乱猜,怎么能怪我呢?”
他眯起眼睛,“雪儿,我又发现了一个天才呢,本以为你和凌已经之孩子里的佼佼者了。”托起下巴开始遐想,“那个朝国的太子,颜陵毓,哦,现在应该是花陵毓,真是一个天才呢。”
“怎么样?长得帅吗?”被狠狠的鄙视了一眼。
“我这次去朝国,刚好碰见晨国来的使臣,那个使臣竟然用一个很苛刻的条件来难为朝国,结果颜陵毓一句话,彻底的让那个使臣打道回府了。”狐狸师傅不知道又在幻想什么,开始神游了,“不知道夕国什么时候可以出那样一位国君啊?那孩子,才十四岁。”
“那么厉害?比我还天才!!”我反问一句。
被狠狠的瞪了一眼,“雪儿,师傅教你这支舞吧。”他的眼睛忽然变得雪亮。
我赶紧摆着双手,“那个,还是不要了,虽然这支舞很好看,可是一看难度系数就知道,肯定是最高级别的,我肯定学不会的。”
“雪儿这么有天赋,怎么会不会呢?学吧!”
“不要!”
“学吧!”
“就是不要!”
……
就这样,一个美丽的男人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整个下午都在争论这个事情,而一旁干净的少年无奈的看着两人。
第十六章 梦中夕颜
晚上凌送我回到雪苑,一路上月光吧我们两个的影子拉的老长,我转身看着身边这个即将成为大人的少年,因为他很快就要满十六岁了,而在这个世界,十六岁以后,就可以谈婚论嫁,俨然是一个大人的生活了。
所以我得想个办法把他继续留在身边,等到两年后我及笄了,赶紧让美人爹爹吧我们两个的事给办了。
“汐儿。”凌突然开口叫我。
“怎么了?”反射性的回答。
“你,你为什么不答应潮涯师傅学那支舞呢?”他停下来看着我。
“什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很不确定的在问一次。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答应潮涯师傅跟他学那支倾天神舞呢?”凌很挫败的又解释了一遍。
“哦,凌你很希望我学那支舞吗?”我低着头踢着鹅卵石路上零落的小石子。
“那舞那么美,汐儿跳起来一定很。”凌似乎已经开始在想象我跳舞的样子了,看他那迷离的眼神。
“恩,汐儿知道了,既然凌想要看汐儿跳倾天神舞,那汐儿一定会跟狐狸师傅学的。”我抬起头冲他送去一个大大的笑容。
凌,我不能告诉你其实我对那支舞真的似曾相识,狐狸师傅跳了一遍,只是一遍,而我觉得我竟然可以完全的记住它,每一个动作,顾盼之间流动的眼神风姿,一颦一笑,一次回眸,一次流转,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让我感到恐惧,我想尽快忘了这支舞,只要不去想,很快就会忘记的,可是既然你想要看,那我就记着它,以后跳给你看,谁让我上辈子欠你那么多呢,一支舞,其实不算什么。
可是要是让狐狸师傅知道他苦练那么久的舞蹈让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学会了,估计他应该连灭我的思想都有了。
回到雪苑,今晚的而空真的很美,而我此刻想到的却是夕颜,不是那个上古女神夕颜,而是夕颜花,那种我从来没有见过却疯狂的爱上她的名字的一种花,夕颜,暮夕容颜。
曾经在古筝的弦乐上为他独舞,在未央湖畔的柔风中为他高歌独唱,在月下清荷旁为他玉立亭亭,在女子最娓婉的等候里与他相视而笑,在断桥的残存里延续伞下的温情……
凌,你可知道,那个时候,在你离去的方向吹来风儿一缕,如笙歌低泣怜泪暗垂,我眼角的泪痕写尽诗词的凄凉,云里雾里交织的一首长卷辗转在生命的年轮里。你守护着我的一生,然而生与死的距离却告诉了我们错过的含义,风云中的你今天就化成隔岸莹火,忽明忽灭忽远忽近忽如云忽如风……
可是如今,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可以再一次为你婉约,为你独舞,我怎么忍心将不要说出口。
夕颜,夕颜花开,飘絮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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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夕颜翩跹时,定是伊人肠断处。”
恍惚间,悠悠的声音飘过来,我抬起头顺着声音飘来的方向看过去,眼前的人影,氤氲不实,似乎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陌生中似乎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气息。
“你是谁?”他笑而不答。
“这是哪里?”周围似乎有潺潺的流水,风中若有时无的传来花的芳香,可是我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青纱,此刻都是朦胧的景象。
“跟我来。”飘渺的声音此刻似乎似曾相识。看着他飘远的身影我疾步的跟了上去。
越走景象越清晰,回头凝望,此刻我竟然处在一片花海之中,不知名的花开满了海岸,在柔和的光中带着迷幻的色彩,碧海蓝天,天空中飘着的云朵纤尘不染,这里,是天堂吗?我问自己。
“喜欢吗?”蛊惑的声音飘入耳朵。
“恩。”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是夕颜花,全部都是夕颜花。”我还是看不清那袭白色的身影,可是此刻我竟然能感受到他的眼神,他着迷的盯着这幅巨大的花海图,灵魂似乎也进入了其中。
“夕颜花。”我惊叫了一声。
漫山遍野的绯红、深蓝和素白,红的似血,蓝的似海,白的似雪。
“白露濡兮夕颜丽,花因水光添幽香,疑是若人兮含情睇,夕颜华兮芳馥馥,薄暮昏暗总朦胧,如何窥得兮真面目。”
看过紫氏部的《源氏语物》,而用源氏的话说,夕颜花是一种薄命花,在肮脏的角落绽放它的美丽。难怪我那么喜欢夕颜花,她,不就是我前世的写照吗,只是我没有逃过命运的诅咒,我不似夕颜花纯洁,在肮脏的角落里,我把自己弄的更肮脏。
夕颜的花语是“复仇”,流年里,黑夜中,被诅咒薄命之花,自顾自地开得妩媚妖冶。
而此刻,我看见了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花,淡雅而不失芳沁,凄美而不失冷傲,华丽中包含着妖娆,妩媚中透露出脱尘,
我贪婪的呼吸着只属于她的香味,芬芳沁人心脾,香而不浓,淡而不散~~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
路的尽头,竟然是一片海洋,可是此刻这片海洋却如当初那个梦魇一样让我战栗,血色的海水在阳关的照耀下翻涌着无声的波浪,真的是血,整片海里都是血……
“啊!”我尖叫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夏露穿着松垮的睡衣推门冲了进来。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她惊愕的眼神,是梦吗?
我伸手擦了下头上的冷汗,无意间看到手腕上蓝色的镯子此刻悠悠的闪着光亮,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迅速的流走。
“没事,做恶梦了。”我抬起头歉意冲夏露笑笑,“真的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休息。”
“小姐没事就好,小姐,你没事就好。”夏露微笑着重新帮我盖好被子,我看见手里抓着的蓝色的穗子,难道刚才竟然把床帘上的流苏都拽了下来,似乎刚才那一瞬间,十五岁那年那种恐惧万念俱灰的感觉都回来了。
看着我呆呆的看着手里握着的流苏,夏露担忧的问:“小姐,你做什么噩梦了,能不能和我说说?”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从初来到现在已经四年多了,这三个女孩子也陪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了,我已经给美人爹爹说过了,如果她们及笄后有了合适的婚嫁对象,就放她们离去。几年的相处,她们俨然成为我的亲姐妹了,在我的眼里,她们都还只是天真的孩子,所以我和她们一起疯,可是现在,种种迹象告诉我,我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孩子了,加上那个世界生活的22年,此刻的我已经30多岁了,怎么能告诉她们这些事,她们还是孩子。
“夏露,我真的没事?”我肯定的重复了一遍。
“小姐。”她很委屈的喊了一声,“小姐,我和妹妹以及夏梦姐姐都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主子,碰上你真的是我们的福气呢。你从不打骂我们,整天赏赐都没有断过,夫人生气的时候你也护着我们,从不拿我们当奴才。”
我知道她有话说,从床上坐起来,“夏露,不要说那样的话,你不是奴才,你和夏梦夏雨,你们都不是,我不是给你们说过吗?没有人天生就比别人高贵,而且你们是用你们自己的劳动在换报酬,这没有什么下贱的,不要去胡思乱想了,快些去睡吧。”
“不是,小姐,你不知道……”
“夏露,你别哭啊,你有话说啊,你哭什么啊?”我拿起床边的帕子帮她擦着脸上的眼泪。
她接过我手上的帕子,自己慢慢的擦着,“小姐,你知道吗?我和夏雨其实还有一个姐姐的。”她停下来看了我一下,“可是,她死了,小姐,你知道吗?她是被她服侍的那家小姐活活的打死的。她的小姐就怀疑她偷了自己一个手镯,就把我的姐姐打死了。”她失声痛哭,我没有去安慰她,我知道此刻哭泣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宣泄方式,或许,这个孩子是压抑的太久了。
“小姐,你知道吗,我的姐姐她死的时候,才十二岁,我和母亲去领她的尸体,浑身都是血,几乎没有一丝完好的皮肤。”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我叫她,我说,姐姐,你醒醒,可是摇了很久她都没有回答我。”哽咽的声音此刻颤抖凄楚 ,我把她轻轻的揽入怀里。
“我的姐姐就那样被埋掉了,可是家里很穷,还有两个弟弟,生病的爹爹和奶奶,娘亲没有办法,又把我和妹妹卖入丞相府。”她的眼泪已经石头了我薄薄的纱衣,“我当时很害怕,我害怕我会和姐姐一样,那样悲惨的死去。”
身体在我的怀里瑟瑟的发抖,我的手抚上她的头,嘴里安慰着:“夏露不怕,小姐怎么会打你呢,我怎么会舍得呢?”
“小姐,遇见你太好了,真的,谢谢你。”她喃喃的说道,“谢谢你让我和夏雨有了家的感觉。”
她起身扶着我躺好,对上我的眼睛,“所以,小姐,以后就让我们跟着你,不要丢下我们,好吗?”
对着这样的女孩和语气,我能说不吗?
“好的。”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望着她缓步离开的背影,我才想到,在这样的时代,究竟还有多少她姐姐那样的女孩,可是我真的能把她们三个留在身边一辈子吗?我忘记了,我现在也是处在这样的社会中,虽然美人爹爹和美人妈妈都很疼爱我,可是将来的每一件事,他们都能顺着我的意愿吗?况且爹爹还是丞相的职位,到时候万一那个什么破皇帝(在他的统治之下,夏露的姐姐那么悲惨的死去,不是破皇帝都说不过去。)万一要是哪天兴趣大起,在玩个指婚之类的,那我不就彻底的玩完了。我可是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高智商人才,我绝对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还有,我要保护那三个女孩,以后要是遇不到真心喜欢她们三个的男人,那么我绝对不会松手的。
至于我自己的事,都忘记了,我的“香榭丽舍”现在已经正式的上轨了,营业额居高不下,看来是时候置办其他的产业了到时候有钱了,顶不过美人爹爹和美人妈妈的时候,我就离家出走,夹着我的小包袱,带着夏家三姐妹和凌一起,反正有钱是绝对饿不死的,这条定律在任何时代都是行得通的。
我躺在床上一边计划着自己的产业,好像好久也没出过门了,我现在都后怕了,前几次出门不是碰见那个绝世大美人弘颜就是碰见那个天才白影枫,害我们家凌差点没酸死,为了安他的心,我安安稳稳的呆在家里,不过再过一个月就是夕国每两年才举办一次的活动,“夕月”盛会了上一次开的时候我十岁,美人爹爹死活不让我出门,这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