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着我,“不要离开我。 ”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无助,就好像是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双手死死的揽紧了我,怎么也不肯放,我的心在他抱紧我的那一刻猛的绷紧。
“秦玄......”我试图唤醒他的理智,可是身后的人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完了,他看起来真的是醉了,可我还没有脱身啊。
虽然已有醉意,他的手臂却依然强劲有力,突然一把将我揽转身去,在我未及反应之前,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他的唇滚烫,气息里带着浓烈的酒味,连同他的吻一并袭卷了我,同时,一把夺过横在我与他之间的那个酒坛,随手扔在了一边。
酒坛破碎的声音他充耳不闻,炽热的唇舌似渴求了千年万年一般,贪婪的吞没了我的唇瓣,用他的热情辗转撩拨着,唇齿间淡淡的酒的味道让我口中泛起一丝苦涩,我本能的排斥着,却被他强行撬开了紧闭的牙关,彻底侵占了我,卷走了我的舌。
我脑中“嗡”的一声炸响,竟不知自己是不是要推开他。脑海里想起的全是他盛满柔情的黑眸,和他似有意无意间的暧昧话语,以及,他偶尔流露的忧伤情怀。
如果,他是真心,我又怎忍拒绝?反正,自己都要离开了,就让这个吻圆他一次心中的梦吧,也是圆我自己的一个梦,至少,我这辈子终于有了一个真正为我动心,为我动情的男人,就算无法开花结果,但,也是曾经的绚烂。
我的柔顺仿佛给了他莫大的鼓舞,让他吻得更深,更炽烈。他的滚烫仿佛也传染给了我,我在他怀中几乎要燃烧起来,陌生的触感带来的酥麻让我的心猛的一窒,这一刻,竟很突然的想起了秦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分心,但,那种莫名的酸涩却悄然在心底涌起,眼角不觉间滑下了一行泪来。这种奇怪的反应我从来没有过,原本对秦玄产生的那一丝朦胧的迷醉也随着这泪水而瞬间清醒,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秦玄迷朦的黑眸里带着诱人的光芒,在我未及逃离之际,双手往我身后的门上一撑,轻易便将我困在了他的怀中。
“不要嫁给他,好吗?我可以不当王爷,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他无比心疼的吻去我的泪水,贴着我的唇低语着。
这样的深情,这样的真挚,任是哪个女人也无法招架,何况,是身处于孤独无助中的我,我不敢相信,他为了我,真的可以放弃一切,“你不怕秦冥会杀了我们吗?”如果我们真的这样做了,我敢打毒,秦冥会亲手捏断我和他的脖子。
秦玄一把将我搂入怀中,紧紧的拥着,在我耳边呢喃道:“我情愿死在你身边,也不愿再和你分开。”
我整个人顿时僵住,再也无力拒绝他,所谓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大概也就是如此吧。或许,他此刻说的是酒话,但,却深深的打动了我,不管将来如何,至少,他曾给了我一个童话,我浮起一丝笑意,应道:“那我们就一起私奔吧,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不可能真的和他一起走,但,我的心却因为他此刻的话而盈满了他的影像。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九姨
修长的手指抚上了我的脸,指腹间的薄茧轻轻摩挲着,传达着它的主人无尽的宠爱。秦玄深情的凝视着我,吻着我的额际呢喃倾诉道:“我等我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九仪,答应我,不许再离开我......”
九姨?是我听错了吗?刚才秦玄在说什么?我震憾的一把推开他,迎视着他的眼神询问道:“秦玄,你刚才叫我什么?”
秦玄带着一丝迷惑的打量着我,唇角扬起一抹笑意,道:“你不喜欢我叫你九仪了吗?”
“什么九姨,我还八大姑呢。”这一次,我可以非常确定,秦玄是认错人了,可是,他口中的九姨是谁?该不会,他有畸恋吧?想到这一点,我本能的想要离开他远一些,但退一步便抵到了门板,已经无路可退。
秦玄怔愣的看了我半晌,有些不确定的将手伸向了我的脸,“你真的不是九仪?”
他一声声“九姨”,如同一盆盆凉水当头浇下,让我寒彻心骨,难道,他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对他的“九姨”说的?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心在这一瞬间被人深深刺伤,同时受伤的,还有我那一点可怜的自尊。
还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还以为,至少自己的心从此不会再孤独,却原来,自己只是他眼中的替代品?
依稀记得初次与他相遇时,他看自己的眼神,黑眸中隐藏的情意,便绝不是对一个陌生人会有的,我只当是他醉酒时给人产生的错觉,现在想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可疑。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我偏过头去闪躲着,尽量平复内心的波澜,淡淡的道:“我是任初静。”
“任初静?”他重复着我的名字,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浓眉微微皱紧,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好一会,突然身子一颤,唇角逸出一缕鲜红的血水,整个人也无力的瘫倒下去。
“秦玄......你怎么啦?”看到他吐血,我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他不会是喝得太多,内出血了吧?我不禁恼恨起自己,干嘛灌他那么多酒,如果他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秦玄,你怎么样了?”我慌乱的替他擦拭着唇边的血迹,好一会才想起,应该先叫大夫过来,“你先支持一会,我这就去找赵管家。”
我正要放下他,他的手却猛的抓紧了我,星眸微睁,用几乎让人心碎的嗓音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九仪......”话还未说完,他的眼皮便无力的垂了下来,手也随即松开了。
我心中一沉,他不会就这样挂了吧?“赵管家!快来人啊!”我再也顾不得什么名节,叫喊着跑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赵管家气喘嘘嘘的刹住脚,显然,在这之前,他一定是听到了动静,所以,才会来得如此之快,见了我,脸上不禁一片惊讶,“郡主,出什么事了?您怎么会在王爷房里?”说话间,他眼角的余光已瞥见了躺倒在地的秦玄,顿时大惊失色,想也没想便扑了进去,“王爷,您怎么啦?”
“他吐血了,快找大夫。”我提醒着。
赵管家这才醒过神来,跑出去吩咐闻声赶来的下人们去叫府里的大夫赶来,同时,叫了几个仆役将秦玄抬到了内室的床上去。
府里的大夫很快便赶来了,趁着他们替秦玄诊治,我和赵管家来到了隔壁的书房。
“郡主,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关上房门,赵管家急促的发问,眼里有着明显的怀疑。
“也许是喝多了酒所致。”也或许,是因为心碎情伤?后面这句我没敢说出口,看赵管家一脸审视却又不敢直言的样子,我不禁问道:“赵管家,你可知道九姨是谁?”
赵管家闻言脸色瞬间转青,忙轻喝道:“郡主,这两个字可不能乱说,这是当今皇后的名讳,被人听到是犯大不敬的。”
“当今皇后”这四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彻我耳边,原来,让秦玄心心念念的女人,竟是秦冥的老婆?
“为什么我要是王爷,为什么,我只是王爷?”秦玄的话在耳边回响着,他这番话,原来是对皇后说的吧?
“皇后娘娘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我幽幽问着,能够成为秦冥的正妻,能够让秦玄深爱至此,这样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赵管家想了想,应道:“皇后娘娘是当朝左相奉大人的长孙女,也是咱们碧落国的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贤良淑德,美貌无双,是天下女人最羡慕的学习标榜呢。”谈起皇后,赵管家一脸的敬仰。
天底下还有这样完美的女子吗?我不禁要以为赵管家夸大其词,但,就算不如他所说的这样优秀,这个奉九仪必然也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不知为何,想到有这样一个女人存在,我的心里竟莫名的有如针扎一般难受。
“郡主,您是不是听咱王爷说什么了?”赵管家打量着我,语气里有着明显的试探,在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时,他突然毫无预警的跪了下来,道:“郡主,求您看在王爷待您还算不薄的份上,千万要将此事保密啊,奴才给您磕头了。”他一边哀求着,一边竟真的磕起了响头。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势力眼的赵管家对秦玄竟是如此忠心,看他一把年纪了还又跪又磕的,我忙一把拉住他,“好了好了,王爷今天喝过酒便醉倒了,哪有说到些什么,你不要拜来拜去的,我受不了。”
赵管家听到我这么一说,立刻会了意,这才千恩万谢的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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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今天推荐,我居然有事要忙。 。。。。。
正文 第八十章 出府
在这个封建社会,有些念头是想都不能想的,如果被人知道靖麟王对当今皇后有了非份之想,饶是他身份再显贵,只怕也难逃一劫。虽然我不是古人,但这些事并不难想到,也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今天的一切,我只能将它烂在肚子里,打死也不会透露出去的。
只是,这件事对我的打击也不小,原来以为的一切瞬间被推翻了,留给我的只有苦涩与讽刺。
也罢,现在这里与我彻底没有关系了,我也可以走得干干脆脆的。想到这里,我才猛然记起今天来这最主要的目的,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府里的人早已爬起来了,秦玄又还晕迷不醒,我要怎么逃?
不一会,大夫的诊断结果便出来了,秦玄竟是伤了心脉,好在诊救及时,并无生命危险,只要静养些时日就能痊愈。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感情会令到一个男人伤心至此,所谓心碎肠断,大概也不过如此了。但,我是没有这样的福气的,曾经以为的幸福离我很近很近,可转眼,一切都成了泡影。
很快,才睡下不久的紫陌便闻讯赶了过来,名正言顺的接管了照顾秦玄的重任,将我们这些闲杂人等都一个个“赶”出了门外。
“叫侍卫们加强巡逻,不要再生乱子了。”赵管家高声吩咐着。
这句话如同将我打下了冰窖一般,让我彻底的绝望,看来,最佳逃跑时期就这样被我搞砸了。
回到房里,望着早已收拾好的简单“家当”,我欲哭无泪。自己可真是命苦,连想逃跑都搞出这么多事来,难道,我真的要就这样嫁进宫去吗?想到秦冥那张臭脸,我是怎么也没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的。
躺回床上,我苦思冥想着逃跑的计策,或许,在进宫的路上自己可以钻到点空子?虽然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那一路会有多少人随行是可想而知的,但,那也是我唯一的一线生机。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等我一觉醒来时,宫里来的宫女太监老妈子全都到齐了。
接下来的这一整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是任人摆布,试这样试那样,忙活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到了天黑,便被催着睡觉,睡到半夜,又被人拖了起来,开始沐浴,换衣服,上妆。
我从来不知道做个郡主会这么辛苦,那套橙色宫装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我包裹着,虽然是很好看,但这样的天气穿这么多,估计不到中午就是一身汗了。
头上也被插满了珠钗,这倒好,如果自己顺利逃脱,行李都不用带了,就这头上的东西也够我丰衣足食了。
那个梳头嬷嬷一边梳一边皱着眉,估计是嫌我头发不够长,弄了好几个发型都没成功,最后只能挽了个最简单的。
折腾了几个时辰,最终,我变身成为一个华丽丽的贵族,一身珠光宝器的被搀下了楼。
刚过了小花园,就见秦玄与赵管家已站在小亭旁等候了。昨天一整天都没机会去探望他,只听赵管家说他已经醒了,想不到今天一大早他便下床赶来送我。
经过了昨夜的事,再见到他时,我心里竟没有一丝怨恨,反而有些释然。倒是秦玄,脸上隐约有些凝重。
“我已经跟皇上告了假,就不能送你进宫了,希望你自己多保重。”秦玄沉声说着,黑眸里带着些外人看不懂的歉疚,我却一眼便明了了。
是因为昨晚的事吧?其实,今天一早醒来我便忘得差不多了。我不是一个喜欢缅怀过去的人,尤其是对于那些不开心的事,既然已成为过去,又何必要去自寻烦恼让它影响自己的心情。
见他眉峰微皱,我不禁对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来,洒脱的道:“我向来都会照顾自己,希望你也能早点痊愈。”说着,我指了指他的胸口。
身体上的伤有药可以医,心理上的伤,却只能靠他自己,明知无望的感情,如果不懂得放手,便只会让自己越伤越重。
秦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有想到我非但没有怨恨他,反而还能对他笑得如此豁达,眸子变得更深沉了些,似是经过了一番挣扎,才终于开口道:“对不起。”
他跟我道歉?此时的秦玄好像与我以往认识的任何一面都有所不同,可究竟是哪点不同,我也说不清,不过,他的真诚我却已感觉到了。
“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以后就少喝点酒吧。”我笑着应答,不再逗留,绕过他身边,迎着晨风,朝着府外走去。
虽然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但,我也有我的骄傲,面对一个曾经让自己难堪尴尬的人,即便他是无心的,但,我也要在他面前找回我的自尊。
任初静虽然没有他心目中的九仪那么完美,却是一个不卑不亢积极热情生活着的女性,不会因为失意而一蹶不振,更不会因为挫折而放弃快乐,即便没有人爱自己,也一样能潇洒的活下去。
府外,仪仗队已经准备就绪,一顶六人豪华大轿便是我今天的交通工具了。在宫女的搀扶下,我缓缓踏上了软轿。
回头,就见威严的王府依如当初,虽然只住了短短时日,但,这里却是我在这个时空里的第一个容身之处,如今要告别,竟也有一丝丝不舍。不过,这到底不是我的家,我终归是要离开的。
喜乐声起,众人起轿,隔着纱帐,就见大队人马开始缓缓前行了。沿街的百姓都闻讯赶来看热闹,一时间,喧嚣的场面取代了离愁。
整理好心情,我开始留意沿途的景致,计算着在什么地方逃跑胜算才最大。也不知是谁定的规矩,从昨天夜里起便不许我喝水吃东西,说是喜轿是不可中途停下的,否则不吉利,这样我苦心想的好多点子都枪毙在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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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要出门,看晚上回来能不能再更一章/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突生“便”故
牐犃偕舷步吻安诺弥,京城离天涯城原来有近五十里路,加上路上的吹吹打打,要在天黑前才能赶到京城,到时候会有专门的府第供我们休息一晚,次日一早便进宫听封。
牐牎傲止霉茫前面有间茶舍,让大家停下来喝口水吧。”出了城不久,便见到一间山野茶肆,我趁机说着。
牐犃止霉玫纳矸菥拖嗟庇诨槔裰械拿狡乓谎,是专门负责我这一路的吃喝言谈兼礼仪的,见我开口,她一边跟着轿子走,一边答道:“郡主,咱们刚出城呢,晌午的时候到了驿站,自然就有水喝。”
牐牎翱墒牵我已经快渴死了。”我佯装难受的哼哼着,“这天这么热,我身上衣服又厚重,再不歇口气,喝点水,只怕还没到皇宫,我就先脱水而死了。”
牐牎芭夼夼蓿〈蠹大利。”林姑姑连声“呸”着,训道:“郡主,今天是您进宫的好日子,可不能动不动的就说这些触霉头的话。”说着,她伸手递给我一个小竹筒,“进宫听封是何等的大事,谁不想讨个好兆头,所以,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您要是实在渴,就用这水沾沾嘴唇,但不能喝。”
牐犗氩坏秸饬止霉谜饷唇苹,居然还随身带着水?我接过水,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喝光再讲,可是,拿起来一看,整个竹筒上居然只钻有几个小洞,真的只能沾沾嘴,让人疑惑的是,这水是怎么装进去的?
牐犝庹胁还苡茫我只好静观其变,反正有一整天的时间,我就不信找不着机会。
牐牷会说来就来了,临近中午的时候,轿子进了一座峡谷,两边都是深山,据说穿过这片峡谷,再走好几里路才到驿站,如果自己能逃进大山里,恐怕一时半会他们也找不着我。
牐犗氲秸饫铮我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趴在了软轿里,哀声道:“哎呀,林姑姑,大事不妙了。”
牐犃止霉孟匀皇潜晃艺庖簧衔缯厶诘糜行┓沉耍却又不能发作,只能闷着声道:“郡主,您忘了老身的叮嘱了吗?有什么事您就吩咐,不要一惊一乍的说些不吉利的话。”
牐犖也焕砘崴语气里的嗔意,一脸痛苦的呻吟道:“林姑姑,你那竹筒里装的是什么水啊,为什么我才喝了一点点,肚子就这么痛?是不是水不干净啊?”
牐犃止霉煤疑的挑起了帘子的一角瞅了我一眼,皱着眉道:“不可能啊,那可是干净的山泉水。唉,老身叫您不要喝的嘛,现在怎么办?再坚持一会吧,到了驿站再说。”
牐牎暗讲涣肆恕!笨此态度这么坚决,我真想哭了,“我想,一定是那竹筒里进了虫子,我现在肚子好痛,你快让他们停轿,我要方便,否则,弄脏了这喜轿,不是更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