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说谎?”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要从他几乎没有起伏的音调听出点什么实在是有点困难。
是指我承认不二温柔的事?往前看一个小时我也就撒过这个谎了,于是坚定地点头回答:“是。”
然后,我很明显地感到这个字,让空气的温度有寒了几分。
所以说撒谎是最不能被原谅的。
我看着他,也不是故作镇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只是打量着阳光洒在他棕色的发丝上,有些许金光荡漾开来。
“我喜欢你。”
飘忽的四个字,眼前的金光蔓延到周身,有种飘渺的感觉。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真耳熟。
语调没有起伏,完全无法推测其中的含义。
我没有应声,也没有看他。口袋里的红色卡片被拿走,也没有什么力气反抗。
“我赢了。”他这么说,听不出什么胜利的喜悦感。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我被狠狠地耍了,没什么挫败感,开始就知道他在说谎。由此可见冰山并不适合当演员。
抚摸着胸口,感觉到不熟悉的,微微的悸动感。
我喜欢你,本想要出乎别人的意料,实际上把自己吓了一跳。这就是被隐藏起来的本心?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迟钝。可惜,发现得太晚错过了很多良机。
看着上一秒被自己确定为心上人的少年利落地转身走人,我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前所未有的真挚眼神说道:“我喜欢你,虽然你不喜欢我。”
“……”
“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点你没有选择的机会。”
“……”
“我会让你喜欢我的。”虽然以我的条件实现起来有些困难,不过攻略冰山靠的是气势,气势……也就是说,我的第二恋可能又要失败了。
尾声+后记(改错字)
“据可靠消息,大和向手塚告白了。”合宿结束,刚下车,乾贞治就说了一句让众人险些摔跤的话。
“骗人吧,怎么看都应该是那个手塚先……”黑泽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被打击地只能在地上画圈内流满面默念着“我的初恋……初恋,破碎了,破碎的……初恋”的元城。
“菊丸英二!”
被黑泽喊道名字的猫咪立刻炸毛:“是的!”
“把那个失意的男人拉出去。”黑泽女王素手一指,菊丸就不得不委屈地将比自己打了一圈的元城半拉半拽半滚地带出去。
“那么他们俩是情侣了,交往了吗?”大石妈妈凑过来,颇有八卦红娘的感觉,“副部长和经理,很般配呢。”
“不可能。”大和佑太却是斩钉截铁地否定,“铃虽然迟钝,但认定的时候也会直接打出直球,这样反而会让手塚感到疑惑。任谁突然被死死不开窍的心仪女生告白,都会觉得是在做梦,感到不真实。所以他会继续保持面瘫,并不是故意,而是下意识地想确认铃的感情。”
“是这样的么——”“大和部长好犀利——”“明明一次实践都没有,为什么理论水平这么高呢?”
“100圈。”佑太笑着报出了数字,也不看众部员哀怨地表情,“再告诉你们一条做人守则,千万不要嘲笑上司是处男。”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必要采访两个人。”黑泽望着依旧淡定地不二问道,“心碎了么?要不要我再补上两脚?”
“感谢关心。”不二依旧淡然地笑着,“最新统计数据,初恋的成功率已经接近为0了。”
“虽然痴情不改的男二永远比男一受欢迎,但是不二——你太黑了。如果想提高人气的话就应该痛苦并笑着祝福他们,然后对大和说:‘我永远是你的避风港,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我永远等你爱你。’”
“黑泽,你是在变相侮辱我的智商吗?”
黑泽耸耸肩,意识到自己无法和这位仁兄沟通了,转头柔声对铃木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姐姐的肩膀很宽厚的。”
“为什么要哭?命运之神给我降临一个更完美的白马王子的。”铃木从包里掏出一盒精装镶水钻的占卜牌,一通不明意义的洗牌抓牌念咒之后,她忽然瞪大眼睛道,“刺猬头!眼镜男!”
沉浸在数据中的乾贞治一吓,抬眼就看见一个瞪大眼睛的少女甜腻地对自己叫着:“达~~令~~~my~~honey~~”
青春学园里,混乱不堪,怪人辈出。
……
日子过得很快,又是一年网球大赛。
显然佑太的变态合宿在一定方面起了效果,不算上没有成为正选的菊丸,其他几位小强全都表现不错,尤其是手塚国光,场场大胜,丝毫不给对手一点留情的余地。于是青学似乎很顺利的晋级了关东大赛。
“game over ,6:1,胜者,青学,手塚。”裁判的宣判简短而有力,这场比赛不过持续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并不精彩,可以说是一边倒的比赛,充分显示了双方的差距。
“我们会晋级全国大赛。”佑太自信地说,我并没有多大怀疑,因为大家为了胜利都拼尽了全力,每一天每一天枯燥乏味的训练,还有不是人承受的惩罚措施。
如果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话,他们应该付出的足够多了吧?我这样想着,却忽然被佑太敲了一下脑袋。
“干嘛?”我有些不悦地问道。
“嘿嘿,刚才手塚往这边看了啊,铃。”
顺着佑太的话,我应声望去:人家分明在用毛巾擦汗,哪里看过来了?
心中难免有些小失落。
佑太顺手又给了我一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说啊铃,有些时候男人,不是你说一句‘我喜欢你’就能满足的,你之后有给他做过爱心便当吗?有送给他自己编织的围巾吗?”
“便当我曾经当过道歉物品做过,似乎他不喜欢。大热天的谁会戴围巾?”我禁不住嘴角抽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太过纠缠不清只会给人增添麻烦。”
“迟钝!愚蠢!哎呦!”佑太被我狠狠踹了一脚还是没有停下话来,“男人是种结合高傲自尊心和脆弱的情感为一体的复杂生物,仅仅一句我喜欢你怎么能让手塚这种别扭少年安心?冲上去,给他一个炽烈又美妙的爱之吻,我保证你们……喂,你别走啊。害羞了?果然恋爱中的少女最可爱了。”
身后佑太的喋喋不休声越来越远,我离开了网球场,想要买点饮料解渴,不过贩卖机前却站着一群心情并不好的人。
穿着蓝色校服的男人疯狂地按着贩卖机的键盘,当显然机器并没有买他帐,他愤恨地踢了一脚骂道:“真TMD不顺。”
“建一,别生气了,不就是输了吗?明年我们还可以再来过的。”周围穿着同色校服的男人纷纷安慰道,我才想起这个人就是刚才输给手塚的队员。
“闭嘴!我明明可以赢的!”被称为建一的男人甩开了同伴的手,“第三局的开球,那个手塚分明打出界了!裁判居然判定界内!还有第四局第五局!裁判明显偏袒那个手塚!哼哼,也不知道青学事先给了他什么好处,那个手塚长得一副小白脸……”
我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相处了两年,刚刚表白的人居然被人说和刚见面不久的男人牵扯在一起!女人自尊心这种东西,虽然少我还是有一点的。
压抑着怒气,我不动声色走到贩卖机旁边,塞进一张纸币,很快就掉了一瓶罐装奶茶。
蓝色校服的众人显然对贩卖机的差别待遇感到诧异。
“不塞钱就想买东西?”我的面部肌肉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牵出嘲讽的笑容,“不要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想不遵守规则就获得回报。”
“你在讽刺我?”建一的脸涨得通红,盯着我的校服看了一会,忽然笑道,“好好,原来是青学的人啊。”
“喂,建一你不要冲动。”周围的人有意识地想拦着他。
最糟的结局就是被殴一顿,在跳出头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觉悟,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感觉,反而莫名的怒气让我的语气更加刺人,“没错,我在就是讽刺你。输了却不能坦然接受,只知道抱怨对手。(与其抱怨还不如背后扎小人诅咒来得有效)。没有见过手塚的努力就妄加评论。(你们能做到为了训练被触手捆绑吗!)”
“你——”建一语调忽然拔高,我已经做好退后的准备,以防他出手伤人。(话说这个人也太暴躁了点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身影挡在了我面前,抬头却看见一个我最意想不到的人——仁王雅治。
“虽然我看这个外星女人很不爽,但是她难得会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真的想报复的话,靠实力说话!”遇上和网球相关的事情,就连从前吊儿郎当的仁王也会认真起来。
“走吧,建一,没有什么好说的,输了就是输了。”蓝色校服的男生们终究是颓丧着脸拉着建一走远了,我才发觉仁王长高了不少,脸的轮廓也成熟了,但让讨人厌的本质并没有改变多少。
“真是糟糕的再遇啊,外星女人。”他笑着和我打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
“观摩潜力对手的比赛。”他回答地干脆利落,沉默了一会,玩世不恭的表情带上了点认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为手塚说话,真不像你啊。”
“他是副部长。”
“你喜欢他?”他毫不在意地问出少女的心事,还有点咄咄逼人的气势,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喜欢,有异议吗?”
“没,只是觉得手塚很可怜。”他回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大概会是很欠抽的吧?
“有多喜欢?”他又问道,这回我却没有立即回答,仁王似乎也不想知道我的答案,挥手大步离开,还留了一句挑衅的话语,“告诉手塚,在球场上我会打败他的!”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总觉得手塚输得概率极小。
至于我有多喜欢手塚?看着网球上他挺拔的身影,我难得认真思索这个问题,却是越想越深。
……
“胜者是冰帝,输的人是青学!胜者是冰帝,输的人是青学!”网球场周围冰帝的学员挥舞着大旗,敲着鼓点。这样的加油声虽然很有气势,但不得不说有点不可一世。最重要的是,很吵。
喧闹的加油声并不能影响场中的形式,手塚难得露出了疲态,毕竟对手是冰帝的部长,想要轻易取胜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在手中使出了绝技手冢领域后,还是在抢七局赢下了比赛。
“恭喜。”我递上毛巾,迟疑了一会还是问道,“累吗?”
手塚顿了顿,眼地理闪过一丝名为温柔的光芒,让我的心跳快了起来,险些没有听清他的回答。
恋爱果然是恐怖的东西。
我还停留在少女的悸动中,一边刚做好准备运动的佑太就把脱下的外衣扔到我的头上笑道:“别只想着男人,忘记你老哥。”
“部长!!加油!!”部员们呐喊着,下一场比赛是决胜局,关乎着青学是否能进入全国大赛。
“那是当然的,我要带领着青学夺冠!”佑太自信地笑着,而我也相信他不会输一个二年级的,看起来很娇生惯养,性格很孔雀的大少爷。
每一个人都相信佑太的实力,但是,在看见那个少年和佑太打得难舍难分之时,我们的信念却开始动摇。
“破灭的轮舞曲。”少年的招式和它的名字一样,华丽而具有破坏力,直接攻击对手握拍的双手。
这到底是网球比赛还是自由搏击?!我第一次体会到那个失败者建一的气恼心情:那个裁判是不是被冰帝……明显的人身攻击啊!好吧,那个少爷也是长得一脸小白脸,而且也有钱!
我承认我歇斯底里了,五指紧握恨不得掐出血来。
那些人两年的努力,就这样白费了?这种攻击别人身体的招式不算犯规吗?
直到手掌被另一个冰凉的手掌包裹住,我内心的不安才逐渐开始消解。
“部长会赢的。”手塚的声音,与体温一样冰冷,却莫名地能让人安心。不过这个闷马蚤能够这么若无其事地拉住女生的手,还能用毛巾天衣无缝地掩饰住。莫不是他其实很有经验?
我不禁笑了…...终究还是没有把手抽出去。
心意仿佛在那一瞬间相通了。
佑太再次被少年的绝招击中,我能感受到他手掌力道变紧,压抑着内心的怒气,比分被甩开,终于佑太由于伤势而发球出界,请学术了。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薄汗,冷漠的外表下是对比赛失利的无奈。
输了,佑太却依旧笑着,这是他最后一次带领青学,却止步于全国大赛。
我看见他远远地朝手塚做着口型。
“手塚,成为青学的支柱吧!”
最初与最终的寄托。
我能感受到手塚得手在微微颤抖,便用力回握住他,自己的心意在这一刻再次得到确认。
“手塚,我到现在为止还是对网球一无所知,不过为了能陪你看到青学夺冠的那一天,我会试着学习。”虽然成功率不高,“我会陪在你身边。”
手塚愕然,随即变得沉默,深深地看着我,我也坦然地回看他: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了,手塚。”
“听说了没,网球部有一个很漂亮的经理。不参加网球部简直就是损失!”
“你放弃吧,敢打那座冰山女人的主意。”
开学初,网球部前熙熙攘攘,几个新入学的学员听着学长么的谈话,也颇觉有趣地驻足围观。
随即,一个卷发少女凑了进去,直接把绿色不明液体塞进前一秒还在YY网球部经理的男人嘴里,看着他吐着唾沫到底,拍了拍手面无表情地感慨道:“网球部的渣子必先要扼杀在摇篮里。”
“大!大和学姐!!”几个网球部的社员终于认出了来人,纷纷鞠躬行礼。
“你们继续,记住要严格。”大和铃一脸嫌弃地望着天上灿烂的阳光,打开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纸条。
电话通了,还没等熟悉的冰冷声音响起,她就一板一眼地照着纸条读了起来:“手塚国光(重音)!我听说不二说,你收了一个女人(重音)的礼物!”
好吧,起因是这样的。
“我觉得手塚不喜欢我。”有一天,大和很难得少女地向好友抱怨男友。
黑泽险些喷出一口咖啡,一边擦拭着衣服一边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拜托手塚这个新三好男人可是恨不得冬天问暖夏天嘘寒,还能忍受每次约会都甘愿去鬼屋这种诡异的地方!天杀的怎么没有给自己这种好男人呢。
大和想了想说:“因为他没说过。”
黑泽气地翻了个白眼:“废话,手塚这种人只会做不会说,他要是一天到晚喜欢你爱你放在嘴里,你受得了吗?”
“不能。会想吐。”大和回答地极快,但还是难掩落寞,“我只是,不想一直这么主动……”
黑泽嘿嘿一笑:“没事,想让他说,就要用激将法。”
于是黑泽的剧本诞生了!
(事实上真是剧本:手塚国光,你这个杀千刀的负心贼,要不是不二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收了那个女人的礼物!!是不嫌我人老珠黄了!是不是觉得我满足不了你了!你,你,呜呜呜呜)
“不二在说谎。”手塚没有丝毫慌张,事实上他也不需要。
“他为什么要撒谎?”大和铃追问。
“……”手塚沉默,“他有很多理由撒谎。”
“说出一个来。”
“……”
大和铃小姐显然已经入戏,她几乎不需要黑泽的剧本,就下意识地说出口:“你不喜欢我吗?”随即她觉得这句话实在太无理取闹,半响才支吾地补充了句,“我的意思是……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好吧,我不是逼着你让你说,虽然我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越说越把自己的阴暗面暴露出来,大和铃只好用漫无目的地瞎逛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窘迫。
“我当然不是为了让你说出喜欢我才说你背叛的?好吧,我怎么招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真低,她这么感慨着。
手机那头诡异的沉静让她更加不安——所以说什么激将法都是没用的!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