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提防之心也越来越重。 “你究竟什么时候让我去拜祭父亲?”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一声娇婉之声。
小千子吐了吐舌头,将一副锦绣的茵褥放在织霞面前,轻道了声:“娘娘请坐!”这次永禄没有跟着出来,小千子自然而然的成了宫苑的小总管,他见是织霞闯了进来,忙谄媚迎奉。
“明天你伯父要把这三年来的税收等向朕禀报,后天吧!”坐在御案后的桓逸凝视着织霞,还是一样的娇美动人,就连普普通通的白裙穿在她身上,也是那样的迷人,就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我想见见伯母!”织霞并没有坐,他向桓逸喃喃了一句。
“不行!“桓逸立即否决,其实他这次来余国的目的并不是全为了织霞,他就是想亲眼看到余国现如今的处境,他顷蓝玉昆所报不能十分全信,一切都不如眼见为真。“你想见穆王妃还是想见余悦?别忘了你的身份,是朕可怜你才……小千子退下!”他将小千子赶了出来,牵起织霞的手来到寝宫。
织霞瞥了瞥四周的环境,除了一盏宫灯外,就剩下了自己和桓逸,当然还有宽大的床榻和重重的纱幕,她心中忐忑不安:“我……我……身体不舒服……告辞了!”
“你还想不想拜祭你的父亲?”桓逸将正要转身而去的织霞拉到榻中,紧盯着她的每一个眼神,像是在她的眼睛里寻找着谁的存在,她的眼中明明有哀怨和悲戚交杂着,“朕对你不好吗?”他手腕用力,将织霞的衣衫退了下来。
“不要碰我!我父亲尸骨未寒,不要……!”织霞在桓逸的怀里挣扎着,喊道:“陛下不是一向以孝治天下吗?我要为父守孝三年……你不要强人所难……!”
桓逸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气哼哼的推开织霞,向守在寝宫外的小千子大喊:“传卫美人来侍奉!”
卫莲心刚刚被桓逸封为正四品的美人,换了华美的衣服,修饰了妆容,袅袅婷婷而来,她瞥了一眼坐在榻边泪流满面、衣衫不整的织霞,和怒意正盛的天子,大略猜到了什么!浅笑道:“懿妃娘娘,妾来伺候陛下,您是不是挪一下地方?”
“滚出去!”桓逸怒吼了一声。
“听到了吗?陛下让你滚呢!懿妃娘娘!”卫莲心得意洋洋,她早就听蓝玉昆提起过余国郡主的大名,说她怎么受陛下宠爱,陛下为了她连蓝贵妃也扔在一边,看来也不过如此,她特地在滚字上加了几分力道。
“贱人!还不退下!”桓逸被织霞的固执气坏了,又不忍责怪她,只好一巴掌打向多嘴多舌的卫美人,拿她当出气筒。可怜一心邀宠卫莲心被打得嘴角出血,脸颊高高肿起,大气也不敢出的退了下去。
一声声哭泣之音回响在寝宫内,织霞在哭,哭命运多舛!哭上天不公!
“你还想要朕怎么样?”话音未落,桓逸伸手向两月未曾临幸的女子压在身体下,喘息道:“朕不会强迫你侍寝!朕只想吻你!抱着你!”他疯狂的吻着织霞的脸颊、粉颈,胸前……甚至退去了她的衣物,揉搓着她的身体。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二)
一座孤坟矗立在灵雾山的深处,青郁的山峦中仍能听到流云飞瀑降落时发出的巨大响声。昔日余国瑞王的坟茔就孤零零的落在此地,本来他要葬入皇家陵墓和瑞王妃并骨,可余国都荡然无存,那座皇家陵园再也进不去了,宣明帝只好下令将弟弟葬在灵雾山中,至少还有黄莺、清泉及山林的陪伴。
桓逸立在高大的石碑前,那座青石墓碑上简单的雕刻着:弟余烜之墓。他不禁为这位素未谋面的一国亲王感到悲凉,“恢复瑞王的名号吧!”他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向自己带来的羽林卫而去。
“臣谢陛下隆恩!臣代亡弟谢陛下的大恩大德……!”一直长跪在桓逸脚下的穆王余烨猛地听到这番恩典,大礼叩拜,感激涕零连话也说不出来。
“伯父!”织霞在小千子的引领下从羽林卫队中走了出来,当听到伯父的声音时,一把拉掉到戴在头上的幕篱,轻轻叫了一声。
“霞……儿……!”穆王余烨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有所听闻梁国天子对侄女的宠爱,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带织霞返回余国。
“伯父……!”织霞的素白裙在山风中飘飘荡荡,像一只落于山间的白色蝶儿,她正要向伯父行礼,突然看到眼前矗立的孤坟时,双膝一软,瘫倒在地上,“父王……!”她慢慢的爬到石碑面前,泪水已落满衣襟,“父王,女儿不孝……!”
桓逸朝小千子挥了挥手,令他将祭品摆在瑞王坟墓的贡台前。
“父王……女儿也没能送您一程……您病重时……女儿也不在您的身边…父王……女儿……!”织霞淌着泪水喃喃到这里,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霞儿!霞儿!”余悦一袭白袍纵马而来,伸手将织霞拉在马背上,一边策马而行,一边用温柔的语调说:“我们去看流云瀑布好吗?等我们老了就在那里建造一简屋子,种一些花儿,天天看流水激荡,天天看花儿开放!”
悦哥哥!悦哥哥!
含云殿内,织霞昏昏沉沉的叫着余悦的名字,毫无血色的脸庞在幽暗的灯火下像冥间的鬼魅。
奉命来探望织霞的许皇后心中一惊,摇着昏迷不醒的织霞压低声音道:“霞儿!霞儿!别在叫悦儿的名字了!别在叫悦儿的名字了!”
一直被桓逸‘藏’起来的常嬷嬷也因织霞的病情放了出来,她机警的向寝宫外一望,安慰许皇后道:“娘娘!不妨!现在外面没有人!”
“伯母!真的是你吗?”刚刚醒来的织霞听到伯母那熟悉的声音,见到伯母那慈爱的面容,立刻扑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好孩子!你受苦了!”许皇后搂抱着楚楚可怜的织霞,也是泪光点点,想到此处全在梁国的掌握之中,安慰道:“霞儿!伯母见到你真的很高兴!不要再哭了!万一被别人听到……这里再不是我们余家的……!”
织霞抬眼望着伯母,心中的痛楚只是强忍,是啊!这里再也不是余家的天下!余国没了!家也没了!自己和余国不过只是梁国的所属之物。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三)
夜静更深,含云殿的灯火却在不停的跳动着,像是要挣破黑暗的束缚。
许皇后搂着织霞斜靠着软枕,爱怜的抚摸着她的一头长发,一点也没有离去之意,她心中拿定了主意,只要梁国的君王没有下令赶走自己,就要一直陪着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个被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她本来是自己的儿媳。
“伯母!”织霞知道伯母的身体一向不大好,硬是收回了泪水,拉着许皇后的手问道:“哥哥好吗?卓伯母好吗?悦……!”她扫视了四周,再一次确信了没有梁国人后,轻声问道:“悦哥哥好吗?”一行泪水不由自主的淌了下来。
“郡主,皇后,你们说话!老奴去看着点!”常嬷嬷在见到故主时仍改不了以前的称呼,她掀起帘幕在寝宫为把风。
“悦哥哥呢?我怎么没有见到他?他怎么不在伯父身边?”织霞仍在心心念念着余悦,明知道他已经娶了别的女子为妻,明知道再也不可能和他一起,但毕竟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
“你伯父怕悦儿闹出动静来,就把他关了起来!”想到被关在穆王府的儿子,许皇后也不禁悲伤,可又没有别的办法,脾气倔强的儿子要是知道梁国天子前来巡视余国,还不知道会对强占了他的妻子,强取了他的国家之人做出什么事儿来。
关了起来!织霞不敢想像,一向脱跳飞扬,不爱受拘束的悦哥哥被关了起来,处境一定十分的凄惨。“伯母,你放心!我拼了命也会保护怿哥哥和金蝉姐姐,虽然三年来我没有见到金蝉姐姐,但我知道她在长春行宫很安全!怿哥哥倒是见过一次,他仍旧在写琴谱,写诗文……!”织霞再也说不下去,靠在伯母的怀里抽泣起来。
许皇后突然放开织霞,‘扑通’一声跪在她的榻前,叩首道:“霞儿,余国只有靠你了!伯母替你伯父在此向你谢过!”
织霞看到伯母如此,连忙挣扎着从榻爬下来,扶着许皇后道:“伯母,您这是怎么了?您为什么……您快起来……霞儿承受不起!您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许皇后摇摇头不肯起来,抬眼向织霞问道:“伯母说什么你都听对吗?伯母要你学妲已、褒姒呢?”
“伯母……你说什么?”织霞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皇后牢牢抓着织霞的双臂,一字一句的说:“伯母要你学妲已、褒姒,媚惑梁国天子,让整个大梁国陷入不攻自破的地步!让梁国再也没有能力控制余国!”
“不!不!”织霞惊措的连连摇头:“我学不了!伯母……我真的学不了!”
“织霞!”许皇后面对她的目光,却发现她在躲闪。
“伯母……我真的学不了……你不要逼我!”织霞怎么也没想到伯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跟本就不想看到桓逸,躲避他还来不及,更别说什么学妲已、褒姒去媚惑他。
面对织霞的推却,许皇后默默立起了身子,长叹道:“看来余国就此消失了!你伯父再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四)
面对织霞的推却,许皇后默默立起了身子,长叹道:“看来余国就此消失了!你伯父再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列祖列宗!列祖列宗!织霞喃喃着这个四个字,忽然想到了桓逸曾经讲过的故事:“伯母,你告诉我,一百多年前的曾祖则明帝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向梁国大兴倾国之兵的?”
“你……怎么知道?”许皇后惊讶,从来没有将这个难以启齿的故事讲给小字一辈儿啊!就连怿儿和悦儿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我为什么不知道!”织霞泪花盈盈,伯母的表情证明了这个故事的确存在,“桓逸就是为了一血百年前的耻辱才报复余国,羞辱余国,他为什么不直接灭亡余国,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们,他就是要我们的出丑,让天下人看我们余国的笑话!他要这个笑柄、这个羞辱一直流传下去!”
“孽,一切都是孽!”许皇后摇摇晃晃的坐在织霞身边,轻叹道:“原来梁国人一直没有忘了这个故事……一百多年前,郑国处在梁、余两国之间,三个国家一向和睦,并结成了同盟,齐心协力对付周边的辽国和夜郎国。郑晴、郑柔是郑景帝的两位公主,史书形容她们‘光艳动天下’,你的曾祖则明帝余鑫很早就和姐姐郑晴相恋,只是没有谈婚论嫁。后来,梁国天子也向郑国奉上无数的金银财宝才讨得郑晴为太子妃,而这位太子就是桓逸的曾祖麟德帝。”
“麟德帝娶了姐姐才招至曾祖不满吗?”织霞寻问道。
许皇后点点头:“你的曾祖知道了郑晴要嫁往梁国,以为她变了心,倾国库之财赌气娶了妹妹郑柔,就是葬在我们皇家定陵里的舜容后。本以为三个国家结为了亲眷可以更好的相处下去,可不知为什么,祖父突然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一心想同郑晴破镜重圆,在舜容后去世后,他干脆倾全国之兵力向梁国大军压境……!”
“后来呢?梁国输了对吗?”织霞目不转睛的望着伯母,看来桓逸口中的故事是真的,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故事竟是两国战争的导火索。
“后来,郑晴装模作样的抛弃了两个孩子到余国当人质,为的就是和情郎重逢,他们为了一已之私,弄的天下战火纷飞,生灵涂炭……!”许皇后握着织霞冷冰冰的双手,轻道:“在麟德帝郁郁而终后,郑晴终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和思子之切投湖而亡,祖父也因为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很快就病亡了……!”
“郑晴就是桓逸的曾祖母?她投了湖?”乍听到郑晴的最终下落,织霞也为她感叹起来,百年前那位梁国的皇后的下场竟会如此的凄惨。
许皇后娓娓道来:“那湖后来被祖父填平,郑晴的尸骨至今依然埋在深深的泥土中,也就是后来朝云殿的后花园!”
“什么!”织霞想到和金蝉姐姐一直居然的朝云殿竟是郑晴的投湖之处,登时吓了一跳。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五)
庆云宫经过一番修葺后,也焕然一新。正值秋季,丹桂飘香,金风送爽,一弯月儿挂在桂枝头,一所画舫泊在湖中央,江南之国独特的韵味逐渐显露出来。
夜幕下的含云殿内依然闪着幽暗的灯火,守在宫门外的梁国众羽林卫也奈不住冷清清的夜晚,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起来,直到向云鹏来到时才纷纷闭上嘴巴。
向云鹏瞅了几眼手下兵士,冷峻的脸上早已写满愤怒之色,正要训斥,却见远远一人正歪歪斜斜的走过来,在宫灯的余辉下,他一眼认出了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向云飞,不用猜就知道又喝高了,他又担心弟弟当众出丑,只好赶上前去。
金水桥下是一池湖水,黑色的湖面泛着几点灯火的星光,向云鹏望着由远及近正攀上桥的弟弟,怒吼一声:“云飞!”
沉醉的向云飞听到哥哥的叫声,倒也很平常,他将身子靠在桥栏,一双星眸向墨色的天空中一场,不以为然道:“又怎么了!难道来趟余国也不得安宁!不就是喝了几两酒嘛!又没有耽误你的正事儿!”
“还说没有耽误正事儿!”向云鹏瞪着越来越不像话的弟弟,责怪道:“我一会儿要送懿妃姐姐的伯母回穆王府,你又醉成了这个样子!谁来保护陛下?”
呸!向云飞啐了一口唾沫,十分不屑道:“你还指望我保护他,要不是父亲逼着我和你一起来余国,我才懒得……!”
“住嘴!”向云鹏四顾了一下无人后,骂道:“大逆不道!为了个女人,把自己糟蹋成了什么样子!你把的向家的脸和父亲的脸都丢尽了!”
向云飞晃到哥哥身边,冷笑道:“反正你和父亲早就看我不顺眼,何苦管我的死活!我早就受够了!从今往后,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各不相扰!”
向云鹏见弟弟转身远去,却又不能追,想到陛下交待的任务,想到离开庆云宫后这里没了侍卫统领,大叫道:“云飞,你给我回来!”他可不想去求蓝玉昆。
向云飞跟本没有理会哥哥的话,踏着夜色急步飞奔出了正阳门,一把拉过拴在柱子上的爱马,扬鞭一挥,马儿带着他飞驰而去。
建安城的百姓因梁国天子来到,早早的关门歇业,怕惹上没必要的事端,空旷的大街小巷只有一、两声犬吠之外再者就是向云飞的马蹄声。他立马在城门前,见城门还大开着,只有一队兵士在盘查过往行人,他也顾不上许多,快马加一鞭,横冲直闯了出去,吓的守城之兵魂飞天外。
陌生的余国,陌生的建安城,陌生的荒郊野外,向云飞不知该往哪里去,除了耳边夜莺的啼声之外,就剩下一团漆黑。思珞!思珞!他冲着天空大叫了几声,惊起无数藏匿的飞禽。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一种清朗幽扬的声音从蒙蒙夜色下传来,是谁在念这首《木兰花》?向云飞望着声音响起之所,只见薄雾之中出来一位骑白马的男子,那男子清逸俊雅,手中握着一支紫玉箫,丹凤目,倜傥潇洒,飘洒出尘。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六)
楚王殿下!向云飞认出了来者正是楚王桓逍,忙翻身下马,倒地便拜:“云飞见过楚王殿下!”
楚王微然一笑,亲自下马扶起向云飞,盯了他一会儿子道:“又哭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你不用问我是怎么来到的这里!我的妹妹被的你迷的七荤八素,什么人也不肯嫁,我只好天涯海角的尾随着你!逼着你做我的妹夫!”
“楚王殿下!您又拿我开玩笑!”向云飞乍见到楚王,觉得有了依靠,心中有了安慰,渐渐也平静下来:“我刚刚同哥哥吵了一架,闹的不欢而散,这里我又不熟悉!正愁没地方去呢!”
“你啊!说你是小孩子,就更像小孩子!”楚王无奈的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我那里还有上好的美酒!一醉方休如何?还敢喝吗?”
“喝就喝!谁怕谁!”向云飞顿时笑逐颜开,和楚王并肩而行,一路向灵雾山飞驰而去。
一弯秋月初上山尖,瀑布依然飞落直下,荡起振动山谷的巨响。和瀑布遥遥想对的竹屋内,楚王和向云飞席地而坐,早已喝的烂醉如泥。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个捣鼓了一大坛酒的醉鬼又爬在窗棱上看起了山尖的月亮,楚王正在醉生梦死之间,指着那弯明月,口齿不清的说:“二十一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一向将我视作珍宝的父皇突然下了一道旨意将我的太子之位废除……将我赶到楚地居住……那时母后刚刚去世……我只好带着弟弟……和不满一岁的妹妹向楚地……一路上处处遇到莫名的剌客追杀……要不是舅舅带着护卫相送……我们恐怕连尸骨也找不到……后来父皇去世了……也不准我去奔丧……外公和舅舅一家也被蓝鸿诬陷为反……全家被杀……!”一向坦荡荡,对事对物都开的很开的楚王突然痛哭了起来。
面对楚王的失声痛哭,向云飞酒也醒了一大半,他却想不到楚王竟然还有如此悲凉的一面。“我曾听过长兴城的流言……他们都说是蓝太后和蓝鸿篡改了先皇遗诏……才……殿下……您……!”他找不出恰当的语言来安慰楚王。
“让你见笑了!”经过一番痛诉,楚王也渐渐恢复了神志,他翻身坐在窗台下,长叹道:“我也很明白其中的原委……只是……算了!梁国如今在五弟的治理下国富民强,繁荣昌盛,这比什么都强!”
“殿下,您真的不想夺回属于您的江山吗?”向云飞‘噌’的一下立了起来,目光炯炯的说:“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云飞当助一臂之力,万死不辞!我要为思珞报仇,报仇!以您在天下人的威望,殿下……!”
“不要再说了!谈何容易!”楚王摆摆手,止住了云飞要说的话:“梁国的天子谁做都一样!都是父皇的儿子!只要他对得起梁国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梁国的百姓,还有什么好追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