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他潜意识里并不希望祈鹰只是个追逐他脚步的影子,除了护卫,与他再无其他瓜葛。
皇室成员,鲜少有关系甚密的兄弟,不是敷衍就是轧脚,这一点,与前世应家的情况很相似。
故而,他一直想将祈鹰培养成为第二个齐拓,能共担风雨,分享成功的特助……
只是,情况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乐观。祈鹰的固执与死板,让他有时颇感无力。
譬如这个时候,“鹰,带她回来。”
“属下只守护爷。”祈鹰不为所动。虽然那个丫头的举动让他不禁莞尔,但不代表他可以擅离职守。
他们暗卫从一出生就注定活在暗中,主子到哪儿,他们就到哪儿。保护主子就是他们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胤禛无语地挥挥手,祈鹰顿时消失在他眼前。不过,至少从鹰的口气里可以听出,她目前是安全的。这就够了。毕竟,他身后还有一串萝卜头需要照顾。
……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无比熟悉的台词从一个年仅五岁的女娃儿口里蹦出来,显得无比诡异。
数秒时间的呆愣,让刚到手的少女有机会挣脱而逃。回神才发现煮熟的鸭子从他们手里飞了,一股怒气直想发泄到打断他们正事的好事者身上。
咦?真的就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儿!她身后既没有壮硕的护卫,也没有持剑的高手?
哈,凭一个||乳|臭味干的黄毛小丫头,就想诓过他们?
霓霄阁孪生兄弟安斗安生对望一眼,交换眼底不约而同的想法。
“嘿嘿,小妹妹,一个人吗?大哥哥请你去吃糖怎么样?”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女娃儿,两人有了新盘算,丢了跟踪好几天的肥肉,带只小天鹅回去也好交差。于是,一边好声好气地说着,一边往槿玺跟前凑近。
“吃糖?”槿玺心里暗笑,好蹩脚的借口。不过换作以前那个小胖妞,肯定会上当吧?只是那个小胖妞不敢独自跟进胡同与对方叫板就是了。
两个年约十七八、身材中等的小厮,她心里其实也没底。不过,看不下去对方竟然朝一个年仅十一二的清秀小佳人下手。
跟了一段路,他们三人纠缠时的对话,让她听了半全,听不清的,也被她猜了个十之八九。
原来小佳人是来京投靠远亲途中,被妓院老鸨相中,硬是想拉她去妓院营生。劝说不从,就想应捉。将她抓去调教成头牌名妓好替他们妓院接客赚银子。
偏不让他们得逞。
然而话一出口,小佳人顺利逃脱。槿玺才发现,所处的位置距离舞狮的天桥口已经有些距离了。即使想高喊“救命”,也不见得会有人听到。阿哦,这下要凭她的小短腿,逃出这个僻静的胡同,似乎有些犯难耶。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暗暗提了提气。四个月下来的体能训练,即使达不到成年人的身手,但要找个时机逃出胡同,应该还是可行的吧?
这样想着,当安斗伸出手想要扯住她胳膊的同时,槿玺一个旋身,钻出安斗的身前,绕道他背后,顺势一记用力的反踢,将丝毫没有准备的安斗借着尚有碎冰的地面狠狠跌了个狗吃屎。
趁安生呆愣的时刻,槿玺”嗤溜”一下窜出老远,直至胡同口出现在她眼前,回首朝两人挥挥手,同时扮了鬼脸,童稚的嗓音传至尚不敢置信的两人耳里:“少做些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会保佑你们的。”
一口气窜出胡同,回到天桥,却见舞狮的队伍已经散了,那群爷们和她的便宜兄长也不见了。
这下麻烦大了,槿玺拍拍额头,齐恪齐琛找不到她,肯定急死了。正欲四下搜寻,却被一道青色的身影卷入了怀中。刚要挣扎,却听头上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音:“别动。是他们吧?”
槿玺抬眼一看,果然是紧随她而至的安斗安生,想必不死心,还想逮了她回妓院交差。
“他们……”她喃喃地想要解释。
“他们是霓霄阁的人。”胤禛松开她的身子,护着她往酒楼里走去,“你两个哥哥去找你了,找不到人,会回这里碰头。所以,未免再失散,就在里头等吧。”
槿玺闻言点点头,透过他的肩膀,觑了眼胡同口那两道四下张望的身影,忍不住开口:“那个……霓霄阁?”
“青楼。”胤禛瞥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害得她好一阵猛咳。青楼,也对,比妓院文绉绉多了。
“他们当街强抢民女,你们不管么?”槿玺跟着他在落地窗前的长凳上落座,双眸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希冀发现齐恪齐琛的身影。
“不归爷管。”胤禛若有所思地扫过她认真凝视着外头的小脸,解答她的疑问。
蓦地,槿玺发现齐恪焦虑的身影,迅速溜下长凳,一溜烟窜出酒楼大堂,“哥哥——”
“玺儿……你有没有事?去哪里了?吓死哥哥了……”看着妹妹好端端地站在自个儿身前,齐恪忍不住拥她入怀,因焦虑而狂跳的心总算缓了下来。
“我没事。让哥哥担心了。”她回搂齐恪,语带诚挚地道歉。被那两个贼头贼脑的小厮吸引了心神,忘记现在的自己不过才五岁。兄长发现她离散,必定心焦不已。
“没事就好。”齐恪放心地拍拍她的包包头,另一头的齐琛远远看到他们俩,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丫头,下回可不许随便松开哥哥的衣摆了,知道吗?”齐琛惩罚似地刮刮她的小鼻,再一次叮嘱。
槿玺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动。他们俩,是她货真价实的兄长,而非被她搁在心里唠叨不服气的便宜兄长。他们对她,与林槿榆对她一样,有着满满的疼爱、关心与宠溺……
028 插曲(下)
小心地将那群开罪不得的皇子阿哥们送至正阳门内,齐恪齐琛方才大大松了口气。
“总算轻松了。”齐琛伸了个懒腰,靠在马车壁上,懒洋洋地瞥了眼探头探脑观赏街景的槿玺,忍不住唠叨道:“妹妹,下次买吃的时候,可要看清楚啊,若是周围有穿戴华贵的小公子哥儿,可千万要忍住别急着上前。再来一次今日这样的阵势,哥哥可真吃不消咯。”
槿玺一听,从窗外缩回脑袋,偏着头笑嘻嘻地觑着齐琛,“二哥,你不知道吗?这天子脚下,出门遇贵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啊。”
意即连她五岁的小娃儿都知道,他却不知道。真丢脸啊!
“哥,她是福晋口里那个乖巧文气的妹妹吗?还是我们其实带错人了?带了个调皮鬼出来?”齐琛不甘示弱,立即拉上齐恪与槿玺斗嘴。
“二哥羞羞!说不过人家,就拉大哥下水!”槿玺笑嘻嘻地扮了个鬼脸。自打心眼里接受他们这对兄长后,她与他们的互动也自然不少。浑似拿他们当成了林槿榆。
“好哇,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丫头!连你都取笑我,我齐琛的面子还往哪儿搁?!”齐琛佯装要挠槿玺的痒痒,惹得她忍不住笑倒在齐恪怀里。
马车内传出一阵阵脆铃般的笑声,随着风向飘得很远……
胤禛望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虽然还不敢确定,但是,她让他有种继续观察下去的冲动。
“四哥,二哥的马车到了……”胤禟扯扯胤禛的衣摆,伸手指指从西边驶来的明黄|色豪华马车。
他回首,看了眼渐渐归于清寂的前门大街。小年夜,团圆日,大街提前打烊,回家的回家,出城的出城……而他,如今的居所,在紫禁城内……
…………
“咦?哥哥,哥哥,停下车!”槿玺收回趴在窗外的脑袋,朝齐恪急急唤道。
齐恪虽不知她发现了什么,却也立即吩咐马夫停了下来。
槿玺利落地跳下马车,回头朝蹙眉的齐恪不好意思地吐吐舌,一急又给忘了大家闺秀的礼仪。
马车停靠的铺子拐角,一个十来岁的少女缩在墙角,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地不知在说什么。
“嗨!真巧!”槿玺伸出右手,在她跟前挥了挥。少女被吓得缩紧了身子,小鹿般的眼眸小心地看向槿玺,“呀!是你!你没事吗?那真是太好了!呜呜呜……我好不容易找了几个人回去找你……没找着,那两个坏蛋……也不见了,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我被他们抓走了?”槿玺好笑地替她说完她哽咽到无法出口的话。
“嗯……对不起……我刚刚一直在祈祷,希望你没事……呜呜呜……当时我不应该跑的……可是我太害怕了……我想找人救……我……哇……”少女越哭越大声,最后索性抱住槿玺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槿玺措手不及,“喂……小姐……姐,你别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我可厉害了,一脚就踢翻一个,然后就跑出来了……你别哭了……”槿玺语无伦次地安慰着怀里的少女,甚至将她在胡同里的”丰功伟绩”也拿了出来哄人,不料,被齐恪齐琛听了个正着。
“乌喇那拉·槿玺,看来,你还有事瞒着我们!”齐琛隐含怒意的嗓音响彻在她身后,而齐恪则是满脸的不悦。
糟糕!她浑然忘了身后还有两个不知情的家伙在……哇咧……这下包不住了……
…………
“所以说,你一个五岁的女娃儿,竟敢只身跟着他们两个壮年进入小黑胡同?还出声救她?自己却差点被那些人绑去霓霄阁?”
听完槿玺简要再简要的叙述后,齐琛结合适才她们俩的对话,得出这么个令人止不住后怕的结论。
“那个……二哥……”槿玺见齐琛如此愤愤的怒样,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安抚眼前这个极有可能暴走的少年:“我那不是……跑的很快的嘛……”四个月的体能特训可不是白练的。
“闭嘴!”齐琛忍不住低吼。好想摇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如此大胆。若是……若是她慢一步,没逃出胡同,而是被霓霄阁的人带走,那么……老天!他简直无法想象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形……
“大哥……”槿玺弱弱地转而看向齐恪,“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下次绝不再犯!”她伸出右手,信誓旦旦地保证。
“算了,齐琛,先回家再说。今日的事,别告诉任何人。特别是阿玛。”若是被他知晓,嫡女差点被青楼的爪牙带去……唉,以他暴躁的脾性,后果怕是不堪设想。搞不好会带着人马直接冲入霓霄阁砸了他们的场子。虽然他也很想这么做,可是闹大了,只会影响妹妹的清誉。还是先忍忍吧。
“可是……她怎么办?”指指已经哭昏在她怀里的少女,连同她怀里那个硕大的包袱。槿玺弱弱地问道。
“丢了。”齐琛头也不回地往马车走去。
槿玺无语地看向齐恪,眼神示意:真丢了?
“唉!”齐恪轻叹,摇摇头,蹲下身子,抱起半躺在槿玺怀里的少女,“走吧,先回府再说。”既是妹妹冒险解救出来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昏倒在这里。
槿玺在背后做了个胜利“v”的手势,笑眯眯地跟上齐恪。
…………
“听说昨个儿太子带你们几个出宫玩了?”次日一早,胤禛依惯例来到乾清宫请安,正碰上康熙难得搁下手上的奏折,绕出龙案,饶有兴趣地问着几个小的。
“是的,皇阿玛。”率先回答的是胤禩。因为其余几个心里对太子有气,不想替他说好话。
“哦,玩了哪些地方?”康熙似笑非笑地扫了眼立在安静一旁的胤禛,继续问道。
“很多地方,吃的、喝的、玩的、还有舞狮……”胤禩越说越小声。
“胤禛,八阿哥还小,想是表达不清,你给朕说说,太子带你们去哪里玩了?”康熙转而看向胤禛,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深意的笑意。
“回皇阿玛,太子临时有事,并未带儿臣等玩耍。”胤禛学祈鹰的面无表情,点出这个事实。
既然康熙问及此事,想是已经知晓了什么,他再隐瞒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干干脆脆地如实禀报。有祈鹰在,他不担心太子私下会报复他。
这就是康熙的聪明之处吧。从皇子出生,就在他们身边安置了一名武功高强却从不现身于人前的贴身暗卫,以防皇子彼此之间的倾轧陷害。
“嗯。”康熙点点头,缓缓踱回龙椅,品了口香茗,方才说道:“朕听说你们昨个儿玩得很尽兴,得空去民间也是好的,就是别落下了功课。胤禛留下,其余回去吧。得空别忘了去看看太后她老人家。”
“儿臣遵旨!”除却太子,其余阿哥们齐齐到场,异口同声地打千跪安。留下胤禛,依然跪于案前。
“起来吧。”康熙挥挥手,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坐着说话。”
胤禛依言落座。
“太子昨个儿去了何处,你可知情?”康熙看了他一眼,见他依然坦然处之,没有丝毫紧张神色,心有赞许。
“儿臣不知。”他确实不知。
“可朕听说太子与你交情最好,你真不知情?”康熙低头品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胤禛闻言,抬头看了眼康熙,认真解释:“皇阿玛,胤禛与二哥,十日见不到一次。倒是与五弟、九弟日日相处。”言下之意,他与太子的交情根本不敌胤祺、胤禟。
“哈哈……胤禛,朕可见识你的伶俐机智了。太傅与朕提过数次,说你年纪虽小,却心智成熟,性子沉稳,朕听了还不信,想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大你数岁,怎可能不如你。不过,如今看来……”确实有点意思。康熙微笑颔首,听得胤禛一阵无语。搞了半天,他这是在试探自己?!
“皇阿玛……”胤禛弱弱地唤了一句,想极力刷掉康熙对自己的好印象,好继续做他的安逸四皇子,“太傅言过其实了,胤禛突出的方面,恰好被太傅注意到了……”他虚龄才八岁,还不想这么早就被康熙发掘出来,很多工作尚未展开,一旦受人瞩目,可是要被盯死的呀。
“唉……你是个谦虚的,若是太子他……”康熙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他与赫舍里皇后的嫡子,说到底,是被他自己宠坏的。
若是一开始就没将他带在身边,而是与其他阿哥们一样,朴素居住、严谨管教……想必也会是个谦虚稳重的太子吧……
胤禛从乾清宫出来,沿着宫道,慢慢往他所居的东三所走去。脑海里回荡着康熙最后的秘旨:“胤禛,朕命你探查太子在宫外的一切行踪。这件事,只有你与朕两人知晓。若有第三人知,朕唯你是问。”
呵……第三人……他难道忘了暗卫?即使祈鹰入不了乾清宫,可他相信,康熙的暗卫,一定在乾清宫里贴身保护他。还是说,对康熙而言,暗卫们,已经不归在人的行列了?那么,是否意味着他也可以借祈鹰的身手,去完成一些,目前的他尚无法完成的事咯?
029 两世亲情
”胤禛请额娘安。”抖落肩头的积雪,脱去外袍交与身侧的小李子,胤禛大步踏入室内,向倚在软榻上与宫女聊天的佟贵妃朗声请安。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满六岁进上书房后每日必行的功课之一。
先是去乾清宫向康熙请安,再是去慈宁宫和慈仁宫分别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接着便是来到他的养母佟贵妃所居的永寿宫。至于他的生母德妃,自他甫出生就被佟贵妃抚养后,这八年来,他仅见过十数次。除了每年一度的除夕请安与大聚外,便是他年幼时高烧不退的那几日,她前来他的住所探视他。
若非他的灵魂年龄已届四十,他兴许会嫉恨他的生母,因为她不若胤禟的生母宜妃,将他时时刻刻放在心上,也不如胤禩的生母良贵人,虽出身低微,对胤禩却照顾有加。
同样是生母,同样是被外宫妃嫔抚养,为何他的生母就能如此寡情?
好在他是魂魄强悍的应昊,无需为这些额外附赠的感情伤神费心。多了,反倒是他的负累。
“禛儿来了?用早膳了吗?天气冷,好不容易才有休假,还要每日起早过来,辛苦你了……”佟佳·若兰微笑着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拉起他,柔声说道。
她膝下无子,玄烨为了排遣她的寂寞与苦楚,将未满月的胤禛交与她抚养,三年前她好不容易怀了女儿,却未过满月就早殇,此后,她更是将胤禛视为己出的疼爱。
只是在产下女儿之后,她本就羸弱的身体时好时坏,并没多少时间与精力照顾胤禛。好在他年纪虽小,却很懂事。从不让她操心。进上书房后,越发超乎其年龄的早熟。
“额娘身体不好,就歇着。”胤禛扶她回到床榻上靠着。
“再两日就除夕了。有机会去永和宫走走吧。”若兰笑着拍拍他的手,昨个儿去慈宁宫向太皇太后请安时碰到德妃,欲言又止地问起胤禛的近况,就知道德妃也很惦念他。
无奈清宫虽广,却不自由。好不容易临近大年,总算有个由头前去探望。
她心中有数,自己这副逐渐破败的身子挨不了几年。倒不如趁早斡旋,撮合他们母子俩。也好在她走后,胤禛不会太伤心。
虽然,固执又倔强的他,伤心也不见得会让泉下的她知道。
“胤祚去了不过半年,你徳额娘还未脱离失儿的苦楚,去安慰安慰她也好。”
“儿子知道。”胤禛淡漠地点头。
…………
“又过年了。”君怡裹着华丽的锦袍,立在永和宫的廊下,看着漫天大雪如倾倒的鹅毛一般洋洋洒洒地落在庭院地面,接着一寸寸地迅速积起。她喃喃自语。
“娘娘,外头冷,还是进内室吧。”身侧的宫女香琴虽然替她又加披了一件斗篷,可依然忧心她受寒。
“无妨。”君怡摇摇头,仰首望着灰蒙蒙的天际,为她早逝的两个孩子祈祷。
“娘娘!娘娘!四阿哥……”香琴在她耳边的惊呼让她瞬间回神。循着香琴的目光,她看到了她唯一还活着的儿子,胤禛,正立在永和宫门口定定地望着她。
“抱歉,额娘没有注意。今个儿大风大雪的,怎么也出来了?”将满身积雪的胤禛迎进内室,忙着掸去他身上的雪片,脱去他身上的外袍后将之搁在暖炉上烘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