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公爵府?哼,也只是名好听罢了,凌柱可是已经归隐了,就凭英武侯他那依靠着皇后的样子,还真不一定能撑得起来。”另一个眼里透着极重的嫉妒,向着公子哥卖好般的高声说道“他那副高傲的样子,哪一点能及得上您?”
“不许胡说。”公子哥还是有些头脑,但身上的酒气,记起自己阿玛隆科多如今的地位,雍正对隆科多的尊敬倚重,都让他有些发晕,身上涌起的火气怎么也灭不掉,他自从在封后大典上,瞧见盛装的皇后,就惦记上了,也找了几个眉眼相似的,却从没有坐在马车里的女子神似。
整理了一下袖袍,清了清嗓子,自持风流的如同众星捧月之下,上前几步,靠近马车,自然有侍卫面容不善的伸手拦住,毕竟他们刚刚离得不远,说得话也听的很清楚,致远公凌柱和英武侯齐珏在侍卫心中,那就是无敌的将军,被这些人污蔑,心中也很有气,尤其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横行霸道,早就让人看不过眼,若是能有机会让车上的人惩治一番,倒也当得上是义举。
这些拦人的侍卫语气很是不善,但在脸上却露出一丝的惊慌和担忧,仿佛对公子哥的身份也有些许的忌惮,更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公子哥猛然推开侍卫,向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自然有拍马屁的将他的身份报了出来,更是屡次提起隆科多是雍正的舅舅,以及公子哥是嫡出的小儿子,受尽隆科多的疼爱。
齐珞此时才明白,这是碰到调戏的狗血事件了?看着脸色阴沉的胤禛,察觉到他眼中的失望和愤怒,记起胤禛对佟皇后的感情,敛去脸上的笑意,抱着他的胳膊,轻声说道“隆科多大人可能只是疼爱儿子一些,佟家还是好的。”
“佟家?佟家,朕曾经答应过额娘,可…”胤禛眼里阴鹜更重,当初额娘的离世,未尝没有佟家的意思,外面的人争执起来,说得话越发难听,当听见公子哥口中说道,要结识娇媚的小娘子时…胤禛的怒气达到顶点,拳头攥的咯咯之响“将他们都给…都送到步兵统领衙门。”
外面的人哈哈大笑,嘲讽的说道“车中这位不敢露面的鼠辈,你可晓得步兵统领衙门就是隆科多大人主事?皇上都得称呼舅舅的人,你敢冒犯我们爷?”
“不妨找家酒楼,带上你家娘子,咱们好好的聚聚,兴许你家娘子得了我们爷的眼,赏你个一官半职…”侍卫一看说得着实不像话,挥动拳头将那说话之人的下巴打碎,场面更加的混乱。
“皇上,隆科多不代表佟家。”齐珞轻声劝道,胤禛想要聊开车帘,此时就听外面马蹄声响,旁边围观的百姓高喊“近卫军,护军营。”
齐珏和杨康骑马而来,他们只是碰巧从这路过,所以根本不知晓在马车里坐着的就是雍正皇帝和皇后,勒住马的缰绳,杨康看见守在马车前的随从一愣,目光仿佛能透过车帘一样望进里面,马车里应是体察民情的皇上和皇后。
向齐珏瞥了一眼,齐珏也反映过来,听见那些纨绔还在说着污言秽语,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向了说话之人,公子哥退后一步,由于逆光只能眯着眼睛看着齐珏,又是站在地上,对他也有些忌惮,气势减弱不少“你大胆,竟然敢插手京城的事?你只是近卫军统领,难道你敢违抗皇上的命令?”
“不知死活的东西。”齐珏面带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马车近前,从外面撩开窗帘,见里面之人安然无恙才放心,胤禛此时虽然面上收敛了怒意很是平静,但齐珞却知晓他已然怒到极致,悄悄向齐珏使眼色,让他不要多说话,省得惹火上身。
“怎么英武侯能看得,爷就看不得,皇上还是爷的表哥呢,论辈分……哼”公子哥还想要上前,杨康此时出手紧紧地扭住他的胳膊,低声喝道“在本世子的面前称呼爷?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齐珏,你将他们送到隆科多那,朕倒要瞧瞧,朕的好舅舅会如何教子。”公子哥听后脚都软了,动着嘴唇“皇…皇…”杨康直接卸了他的下巴,这么个热闹场合,怎么能让他将话讲出来?
随后看了坐在马车里的齐珞一眼,同胤禛警告的目光相碰,慢慢的低头,她还如同以前一般甜美,皇上将她护的很好,自己应该放心,可却总是有一丝不甘。
齐珏见胤禛的脸色越发难看,庄亲王世子杨康赶上此事,更会让他心中别扭,他可是一直认为,只有他才能保护好姐姐给姐姐无上的尊荣,齐珏低垂的眼里溢满笑意,嘴角不停的抽动,胤禛盯了齐珏半晌,突然开口说道“看着你怪闲的,是不是想要多点事做?”
“皇上。”齐珞低声唤道,左手捂着额头,靠在胤禛身上低声说道“我…不舒服,咱们还是先回吧。”拼命的向齐珏使眼色,让他放下车帘,可是齐珏却抬头面露关切的问道“姐姐,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不舒服?”随即同胤禛不放松的对视着,齐珞闭上了眼睛,这次真的是头疼,缩了缩身子,既然不领情,随他们闹去吧。
胤禛虽然恼怒,但心中对从小看着长大的齐珏很是激赏,沉声道“还不去做事?留着这些无用的奴才当街出丑?”齐珏看了一眼已然被捆绑妥当的众纨绔,嘴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轻声感叹“姐夫,您还真是要整顿旗务才成。”
“朕心中有数。”胤禛冷哼一声,齐珏退后两步,让开了马车行进的路线,看着马车远去,杨康收回目光,沉声道“本世子同你走一趟步兵统领衙门。”
齐珏愣了一下,暗想这隆科多是不是得罪他了,有他在场,自己的姐夫怎么能忍得了,可乐一眼瘫坐于地,目光呆滞的隆科多爱子,仿佛在瞧着死人一般,翻身上马,押送他们向衙门走去。
五百五十九章 舞曦有孕
回到皇宫,齐珞知道胤禛要处理耽搁两日的政事,还有就是偶遇的纨绔事件,记起隆科多的最终悲惨的结局,暗自摇头,兴许雍正性子有刻薄的一面,可是他不知进退也是缘由,若要君臣不相疑,还是挺难的。
在临分别之际,齐珞拉着一下胤禛的袍袖,轻声安慰“皇上,佟家不只有隆科多一人,额娘虽然出身佟家,但…”抬头望进胤禛眼中,目光中含着一丝的明悟,几许的理解,接着开口“额娘更希望你能好,您在她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朕晓得了,你先回永寿宫。”胤禛再也不复刚刚的那分情意,脸色僵硬,眼中冰冷一片,齐珞轻嗯了一声,行礼后离开,在众人面前他就是高高在上的雍正皇帝,再也不是在梅园中的胤禛,心中有几分的难过,随即轻笑,这才是为君者的作为吧,自己不也是不同吗?
日近黄昏之时,李德全进来禀告“皇上,隆科多大人跪在殿外请罪。”胤禛仿佛像听见一般,继续埋头看着折子,李德全心中明白,这是要让隆科多在外面罚跪,他没随在胤禛身边伺候,而是留在宫中,可是胤禛回宫后的不悦和压制不住的怒气他瞧得一清二楚,不敢再多言,恭敬的站在一旁。
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胤禛才停下笔,轻揉着眼眶,脑子里还在不停地转动着,整顿旗务?他当然知晓八旗是满人的基础,虽然通过两任皇帝的努力,执掌八旗的旗主王爷不像刚开国那般握有实权,但也决不能忽视,整顿旗务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要慎重才行,尤其是此时更不易妄动。
胤禛眼里透着精光,不能让允祀同旗主王爷牵扯上,轻拍两下桌角,坚决的开口“朕也不能看着八旗糜烂至此,早晚有一日,朕一定会重新整顿旗务。”
仿佛突然想到什么,胤禛皱紧眉头,康亲王,裕亲王,庄亲王,他们可都是旗主王爷,此事也只能先压在隆科多的身上,若是他能收敛一些,那就看在额娘的面上,放他一马,否则,只要一想到隆科多的儿子称呼他为表哥,胤禛就厌烦的很,尤其是他看齐珞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让隆科多进来。”不一会功夫,隆科多额头冒汗,膝盖由于长时间罚跪有些颤动,走起路来也很吃力,勉强来到胤禛近前,缓慢的跪下,紧要着牙根,忍住疼痛“奴才叩请皇上金安。”
胤禛只要一见隆科多,就想到同他面容上极为相像他的儿子来,本已压下的火气,更是高涨上一分,刚刚有心想让他起身,却迟迟不想叫起“皇上,奴才教子无方,奴才该死。”隆科多砰砰磕头直响,胤禛深吸一口气,“行了,你先起来吧。”
隆科多缓慢的起身,一个踉跄好悬又摔倒在地,偷偷望了一眼胤禛,“皇上,奴才那不孝的儿子行止无状,已然打了他五十杖,以后一定严加管束,若是再闯祸,奴才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行止无状?齐珏就是这么同你说的?”胤禛盯着隆科多,难道直到此时他还不明白他的儿子是罪无可恕?
“皇上,英武侯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庄亲王世子倒说了许多。”
感到胤禛脸色一沉,隆科多仿佛明白了什么,低声说道“奴才瞧着世子爷仿佛将英武侯当成亲兄弟一般…”
“你是何意?”隆科多心一沉,扑通一下又跪在地上,低头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奴才没有旁的意思,英武侯和世子爷分掌近卫军,护军营,他们只是赶巧撞在了一起,奴才…”
“够了,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你只要给联当好差也就是了。”胤禛很是失望,御史弹劾隆科多的折子也不少,以前还觉得言过其实,今日看来,自己是不是对他有些放纵?他虽然心中明白,隐瞒帝后微服出巡是必要的,可只要一想到杨康在场帮腔,就别扭的不行。
“你的儿子就只打五十杖了事?”由于自己的儿子下巴给人卸了下来,重上好后,说话也不是很利索,再加上他心中害怕自然不敢说出详情,只是模模糊糊的说当街看重了一个女子,齐珏他们碰巧遇见,送到了衙门,因此隆科多并不知晓详情,见胤禛揪着不放,开口求情“皇上,念在奴才忠心耿耿的份上,他又是奴才嫡出的小儿子,从小就养在奴才额娘身边,奴才额娘年岁已大,怕额娘身子承受不住,请皇上开恩。”
“罢了,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朕就饶过他这遭,但你要记得,若是再让朕知晓他胡作非为,朕必重罚之。”
“奴才谢主隆恩。”胤禛又训斥了几句,摆手让隆科多退下,嘴唇抿成一道线,身上冒着寒气,看向隆科多背影的目光,很让李德全心惊,看来他也落不下好,远离为上。
等到胤禛接到佟府的密报之时,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畜生…大胆…竟然敢…对她暗生心思,谁的面子朕也顾不得。”
“李德全,你去佟府传朕口谕,隆科多…”胤禛停住口,他如今还能用得上,先留着吧,“教子无方,罚俸三年,那个畜生…朕不想再见到他。”
“遵旨。”李德全连忙离开皇宫去传旨,胤禛不解气,可接到圣旨的佟府自然哭成一团,隆科多接了旨意仔细盘问已经呆傻的儿子,问明之后,身上的冷汗几乎湿透了衣服,恨不得踢死他,跟在胤禛身边已久,哪会不了解他的性子,可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能舍得,低头看着儿子,步履蹒跚的离去,留下了一句落寞的话“送他上路吧。”
“老爷……老爷……”夫人追了出去,拉住隆科多的衣袖跪地哭着说道“儿子只是一时糊涂,皇上是姑奶奶的儿子,对您又以舅舅相称您在进宫求求皇上吧,而且……皇后娘娘也没……”
“住口,你想遗祸全家吗?”隆科多甩开了妻子的纠缠,低声说道“此事你最好烂在心中,他是暴毙而亡,同皇上,皇后娘娘没有一丝的关联,你给我记住了,你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
隆科多大步离去,虽然清楚明白,可难免眼圈发红,心中仿佛在滴血,虎毒不食子,同时在他的心里也涌起了一分旁的心思,有些时候走差一步便不可回头。
胤禛听闻后,只是轻蔑的勾了一下嘴角,他现在的精力还是放在平稳朝政上,慢慢的推行自己筹谋已久的新政,有了甘肃总督的那次教训,雍正已然平稳了许多,不会再急躁冒进,这也算是有失有得吧。
雍正二年二月,胤禛下旨,三阿哥弘时已然成婚,不易居住皇宫,命他在京城开府另居。但胤禛却没有册封弘时爵位,也没有给他安排任何的差事,同时也严令朝中大臣同皇子勾连,弘时也心不甘情不愿的领旨谢恩,搬离皇宫。
在他旁边自有谋士相劝,离开皇宫不在雍正和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反而更好谋士,弘时也觉得如此,虽有胤禛的旨意,他也只是面上老实上一段日子,私底下反而活动的更为频繁。
永寿宫内,弘昼可怜兮兮的低头站在齐珞面前,“额娘,儿子再也不敢了,儿子知错。”
“知错?这是你第几次承认错误了?”齐珞看着弘昼,眉头皱起,实在是对他有些放纵,如今竟然都学会装病逃学,甚至竟敢偷溜出宫,好在被轩尹带回了公主府,若是处事那该怎么办?应该给他些教训才成。
“额娘,儿子不是有意逃学,只是师傅所讲的儿子不喜欢听,而且儿子也没打算去别处,只是想去看看瑾萱瑾瑜表妹,然后再去公主府看看姐姐。”弘昼挺直了小身板,一脸骄傲的说道“若不然,您当姐夫能找到儿子?您放心,儿子出不了事的。”
对于弘昼的顽皮,齐珞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体罚她并不喜欢,讲道理弘昼虽然往心中去,但是下次准保还会再犯,齐珞面露伤心之色,用帕子挡住眼睛,哀怨的说道“弘昼,额娘晓得你不喜欢那些古板的师傅,可……那些都是你皇阿玛指派,他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让额娘在皇上面前没脸吧,若是你皇阿玛…”
“额娘,额娘,儿子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弘昼着急的围着齐珞转来转去,他可是最怕自己额娘流泪,齐珞嘴角上扬,紫英此时面带惊喜跑了进来“娘娘,娘娘,公主…公主有喜了。”
齐珞再也顾不得装模作样,一下子站了起来,拉着紫英的手“你是说舞曦?她有身子了?”
“恭喜娘娘,您就要有外孙了。”旁边的宫女也纷纷行礼恭贺,齐珞惊喜慢慢的隐去,外婆?而且是亲外婆?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弘昼的身上,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命…你兴许真的是送子娘娘身边的童子…实在是太巧了。”
第五百六十章 公主府中
不管齐珞怎么在心中哀叹自己的年岁问题,舞曦有孕在身都是天大的喜事,尤其是自己女儿第一次生产,更是要慎之又慎,齐珞挑选可信的嬷嬷派到公主府,更是同胤禛请旨,亲自驾临公主府,面见舞曦,交代一些必要的早教常识,安排好一切才安心。
“额娘,小舅舅如此聪慧,听说就是这个什么早教的?”舞曦穿着宽松的衣服,半躺在在塌上,右手轻抚着腹部,身上透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衬得她整个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舞曦,额娘仿佛真的忽略了你。”齐珞让女儿靠在她的怀中,眼里透着几许的内疚,太过懂事的女儿,让人放心也让人心疼,舞曦摇摇头,并不赞同齐珞的话,也不想让自己额娘太过担忧,接着刚刚的话“早教真的那么有用吗?”
“因人而已,不过应该会比旁的稚儿聪慧上一些,弘旻他们几个我也如同你小舅舅一般,可你也应该发觉,你小舅舅就是天才。”齐珞将舞曦垂落下来的发丝拢在耳后,劝解道“你也不用忧心,再天资聪颖之人,若是将来不好生教养的话,那也是不成的,其实额娘更喜欢勤能补拙这句话。”
“女儿明白。”舞曦点点头,耷拉下眼帘,齐珞见到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好,盖好被子,轻声道“你先歇着,额娘陪着你,先不回宫。”
董鄂府知晓舞曦怀孕的消息,董鄂夫人双手合十连声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随后又交代管家准备祭品酬神,虽然董鄂夫人嘴上总是安慰舞曦,其实她心中又何尝不着急,舞曦嫁进来时雍亲王的嫡女,后来更是固伦公主,又同自己的儿子倾心相许,对自己也很孝顺,她着急的话语也说不出口,如今天降喜讯,哪还不兴奋异常?
收拾停当,带着珍贵的药材补品赶到了紧隔一条小路的公主府,见门口处的凤辇自然知晓,这是皇后亲临。齐珞身边的女官也不会傲慢得罪董鄂夫人,妥当的将她让进公主府中,等候皇后的召见。
齐珞听见后,先拿起帕子擦擦酣睡中舞曦额头上的汗珠,才起身来绕过屏风,董鄂夫人连忙行礼,齐珞笑着亲手扶住她“不用多礼。”
看着皇后娘娘还是粉嫩娇艳如温玉般的面容,董鄂夫人心中感叹不已,这要是不知晓的,还以为同公主是姐妹而不是母女,想到京城贵妇圈中流传已久的传言,皇后娘娘有秘法能容颜永驻,她原是不信的,可如今看来,也见不得就是无稽之谈。
齐珞并不想摆皇后的架子,虽然安排妥当,但自己是不可能常常出宫的,照料舞曦的事情还是得靠她才行,沉静的眼里更是溢满信任的笑意“懂鄂夫人,公主尚还年轻,这又是头一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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