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嘛干嘛,孩子还这么小,青嫩的连毛笔都握不牢,皇家的教育固然优秀但几乎就是死读硬背,宝络可不想打击弘晖学习的积极性,所以每个大字每日依旧只默十遍或二十遍,然后定时抽查,奖励。 宝络在弘晖早期教育的问题上意外的坚决,至于等弘晖六岁后的教育,她也不操这份心了。
转眼弘晖入学已经一月过去,京城的春天依旧如冬天般寒冷,连续好几日不曾下雨的天空也哗啦啦泼下倾盆大雨,空气中透着刺骨的湿冷,雨水顺着贝勒府青绿色的瓦片不断滑落,密集的像珍珠帘幕一般,到晚间依旧还下着蒙蒙细雨,宝络正在温暖的屋中指导弘晖写大字。
屋外突然有些喧嚣,从走廊里一群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胤禛带着十三,十四挑起帘子进来,三人坎肩都有些湿润布料泛着深色,呼着冷气,脸上被冻得一阵青一阵白的,进到暖和的屋中胤禛不禁打了个哆嗦,望去只见宝络坐在炕上,梳着油光的发髻,朱钗全无,身上也穿的是半新未旧的蜜色旗装,外头罩着一件毛领比甲,让人看去十分舒适温暖,胤禛心下一暖,脸色稍好。
也没个通报,宝络一惊:“你们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外头冷的很。”说着连忙起身迎过来,十四和十三正脱着外头的斗笠,上面的雨水湿嗒嗒往下直滴,两人依次朝宝络作揖:“四嫂。”
十三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里头穿着天青色马褂,毛领处貂毛是一色的,眉目俊朗,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一派富贵公子哥温雅,算来今年也要开府了。十四比十三小一岁,但个头已串到和十三一样高,穿的是暗色团云马褂,眉毛不自在的挑上,显得洒脱桀骜,十四见到宝络小腹隆起那么大显然有些吃惊。
宝络也朝三人行了万福,弘晖麻利的从椅子上蹬腿下来,跑到十四身边稚气问道:“十四叔怎么来我家了?”还没说完他身边的胤禛脸一板,严厉道:“怎么跟你十四叔十三叔说话的?连请安都忘了吗?”弘晖缩着脖子苦皱着一张脸,正正经经的给三人作揖:“阿玛吉祥,十三叔十四叔吉祥。”
十三笑了笑,摸摸弘晖的头笑道:“都是一家人,四哥太拘礼了。”十四白了胤禛一眼,直接上来抱着弘晖往自己头顶上骑,道:“弘晖有没有想十四叔?”弘晖被他举得高高的,乐呵呵直笑,胤禛唬着一张脸,看着两人没说话。宝络让人端了热水来,亲自拧了毛巾递给十三,也拧了一块递给十四笑问:“十三弟,十四弟难得来一次,今晚可得在四嫂这边吃了饭才行。”
兄弟两人对宝络印象极好,当下就应下,胤禛也被雨淋湿了,半边都是水痕,宝络命人安排好十三十四,走上前脱掉他的马甲问道:“爷,身上怎么半边都湿了?”像是摔在水坑当中的。
十四立马接口笑道:“刚和四哥回府的时候,路上遇到一个姑娘跌跌撞撞朝四哥走来,刚撞到四哥就昏过去了,我看着模样还不错,清秀的很,四哥你说是吧。”十四插话很兴奋,胤禛面无表情道:“没看清。”
“抬进府了没?”宝络十指飞快的顺着边沿扣下口子,随口问道,不一会儿已经帮胤禛系上玉带,拍了妥帖。弘晖站在她身边,眼睛圆溜溜的滴转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十三看着好笑召唤他过来。
“没呢,四嫂。”十三笑道,古怪的看了一眼胤禛笑出:“四哥让人把她抬到客栈去了。”
宝络的手刚从热水中拿出,十指白葱干净,指尖因被热水过了一遍透着红晕,十分好看。在她拍衣服的瞬间,胤禛微微一怔,眼却没来得及撇开,十四已经噗嗤大笑出声,十三是定了亲的人,之前也有宫女安排教导过那事儿,看着两人心下有些了然,红着脸尴尬的瞥向别处,胤禛黑着脸不自在的嗯哼一声,狠狠瞪向十四,移步到桌边看弘晖写的字。
宝络只觉得两颊**的很,低下头拾到着胤禛换下来的衣物交给奴婢,一边岔开话题问:“这次十三弟和十四弟出宫是做什么事儿?”这些未建府的阿哥都生活在宫中,康熙可没有让他们体验明间生活的爱好。
十四嘿嘿一笑,拉着十三:“十三哥要建府了,皇阿玛拨了一块府邸让四哥带他去看看。至于我嘛,是额娘派来看弘昀的。”德妃对胤禛的儿子都很上心,不过看十四这嬉皮笑脸的样子,估计是跟着出来玩的成分比较多,宝络微微一笑,问:“那十四弟看过了吗?”
十四摸着后脑勺尴尬道:“看是看了,不过孩子很小,我不敢抱。”和他以前见过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太小了,而且皮皱皱的,很黑一点都不好看。那个孩子还老哭,他一哭,四哥纳的那个侧福晋眼睛就瞪得老大,看的他心里都有压力了。
屋里正热闹,胤禛教弘晖写完一个撇突然问道:“福晋,有热菜吗?整治一桌来给十三十四弟驱寒。”
宝络应道:“有的爷。刚准备好火锅,不知道十三十四弟会不会喜欢。”说着先让厨房安排了姜汤送来,又嘱咐自己这边的小厨房把刚才准备的火锅给端上。
这孩子怀的越久她就越变着法的吃方西,前段时间她看上了西红柿和胡萝卜,每天都要洗水灵灵的一大盆放在屋里,随拿随吃,秦嬷嬷还开玩笑这孩子是不是属兔子的。
昨晚也是,临睡前突然想吃**辣的火锅,想着食材在火锅中翻腾沸滚,再押一口清酒甭提多美了,这不今早一起床就眼巴巴让人买了火锅材料去,本来还想弘晖写完大字的时候跟他一起涮着吃,没成想他们三来了。现在说要吃热菜,哪里给你找呀,宝络心中暗念。
而十四和十三听说今晚吃火锅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应声,又嫂嫂好四嫂的央求宝络送酒过来。
胤禛不肯说夜晚风大,吃了酒路上再被冻着就该遭罪了。十四回道:“额娘说,最近乍暖还寒,晚上若是迟回了,就让我和十三哥住在四哥四嫂这边,四哥不会连这点也不肯吧。”一个妈生的,兄弟两人脾气倒有几分相像,死倔的很,一处碰着就如火山对火山,立马就喷了。
两人一左一右中间隔着十三,宝络给十三投了一个同情的眼神,扶着秦嬷嬷出门了,临了出门还听屋里传来辩斥声,一个强硬,一个死倔,这兄弟两上辈子像有仇似的,倒是十三弟让人处着舒服。
不知道最后战况如何,宝络反正是跟弘晖躲在西厢房中刷火锅吃的高兴,金针菇,海带,玉米,豆腐皮,腐竹,香菇,虾,挑了刺的鱼,再配上香浓的火锅底料味道好到暴,宝络吃的肚子圆滚滚的,还舍不得停手,弘晖小脸红扑扑的看着自家额娘,摸了摸肚子里的小宝宝,也是心满意足。
夜间,宝络命人收拾了厢房给十三十四,回到屋里李氏那边遣了侍女来说孩子吐奶,请胤禛和宝络过去看看。宝络眯着眼,抬头望了望已经放晴的黑夜,挥手让翠儿去禀告胤禛,自己回屋洗洗就睡了。
孩子吐奶还是找亲爹吧,再不济就找小儿科太医,找她又不能妙手回春。宝络自觉,自己对于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不咋感兴趣,她很诚实的生活在这个时代,也很诚实的不想给自己找来太多的麻烦,她没有圣母的情怀也没有博爱的胸襟,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就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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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王燕满身雨水的回到将军府,新月站在门口痴痴的望着一个方向,见她进来完全任何反应,倒是云娃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问道:“你怎么也不撑伞回来?”
王燕白了她一眼,心中暗道,要是撑着伞,怎么在四爷面前装昏倒啊!她心想着越发怨念,她辛辛苦苦出宫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更容易接近他吗?可那四爷跟木头人一样,自己都投怀送抱了,他竟然不把她带入府中休息,反而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到客栈!
大阿哥没前途,不行;太子的爱好那就是一个变态,而且荒滛无道;八阿哥也是被废的命;五阿哥凑合凑合能过,但她想要嫁的是皇帝,未来的皇帝啊!
连老天都不帮她呀,王燕泄气的想着,一个人闷而不响的站在屋里。
新月突然回过头,着急的抓住云娃的手:“我衣服有没有乱?妆容有没有花?”努达海昨晚没来她屋里,为什么没来她屋里?
云娃叹了一口气:“主子,您很美,非常美。”自打进了将军府,雁姬夫人和老太太就没给过格格好脸色,将军起先还日日宿在这边,但这几日因为老太太的压力,宿在雁姬夫人那边,格格就此整天疑神疑鬼的。
听着,新月展颜笑到,不久又痴痴望着门外。
一个屋里三个人,三种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PS:有些不当的细节,亲们就忽略过去吧,等我有时间了再来修文。
谢谢【月影风随】童鞋扔的地雷,狠狠的么一个。
我去码字了,等我回来送积分,可是你们留言不,不留言我要打滚了~
第26章 极度艰辛
离十三十四回去的那日,一晃又过了一个多月,宝络的身子越来越重,有时候就站一会儿都显得吃力,那肚皮鼓胀到她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而小包子全然不知母亲的辛苦,每至半夜时分都闹个不停,踢踢腿伸伸懒腰,那调皮劲儿连产婆都惊讶,直叹娃儿这么调皮,福晋这一胎定是个小阿哥。
秦嬷嬷在一旁听着连连附议,好像生男生女是她能决定的,不过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是她的宝儿。
翌日,宝络在替胤禛整理上朝的补服时,他突然勾了勾宝络的小腹亲昵问:“这孩子也呆的够久了,产期是最近吧。”宝络抬头,望进胤禛双眼,那儿有她熟悉的□和躁动还有一丝不明的情绪,宝络低着头,护着腰淡淡道:“太医说也就这两日了。”
倒不是对他有多少不满,只是他们两人到底有多长时间没在一起了呢?她记得好像自从知道小包子的存在,胤禛就刻意避免宿在这边,有时忍的受不了就天地勾火不管不顾了,但每每进去半截,宝络下面却依旧干瑟难受。都已经鸣金哪有再收兵的道理,胤禛也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所以有时候是她动手帮他解决,但多数胤禛是去其他人屋里。
这孩子调皮,八月后动的频繁了,谁摸他他都给几分面子动一动,但是好像不太喜欢他阿玛的碰触,有时候在她肚里闹腾的受不了,可胤禛一摸立马安静下来,现在想来他应该还没摸过小包子的胎动吧。
宝络莞尔,抽出手帕掩嘴,不自觉覆上小腹,那儿圆滚温暖,昨晚闹了一宿,小包子现在应该在睡觉,可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了。
宝络所有的表情都照在落地穿衣镜里,娇然一笑的模样让胤禛怦然心动,看那镜中的宝络孕中全无疲惫,反倒增添了一抹盈月光辉。胤禛身下一紧,连忙低头摸上那隆起的肚皮,讨论道:“这孩子挺乖的,生的时候一定比弘晖省事。”
“是,爷。”宝络应着,生弘晖的时候她完全闹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直觉□疼痛难耐,思绪就像坏了的灯光一样,忽明忽暗,只知道听她们的话用劲用劲再用劲,她也不知道到底使什么劲儿,往哪儿使劲,只记得等她憋出来了浑身一阵轻松就晕了过去。弘晖让她结结实实感受了一次生产的痛苦,可更让她感受到作为一个母亲的满足和幸福。
送胤禛出门,看他的轿子走远了,宝络下意思朝隔壁的八贝勒府望去,门庭冷落,八福晋每日依旧送八贝勒出门,但两人已不再似从前的恩爱,八福晋话少了而八爷也更加沉默了。宝络有时会想,比起自己,八福晋更像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她忠于婚姻忠于爱情忠于家庭,不容许第三人的出现。
而她,想的是一个人过是过日子,两个人过也是过日子,三个人过还是过日子,对于这个世界她不敢要求太多,也不敢对胤禛要求太多,但她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的孩子,在这个时代认真的活下去。
人生呀,平平淡淡才是福。
回到屋里,例行的是府里妾侍请安,宝络自从怀孕后已经可以减少请安的次数,但初一十五还是不能少的。
李氏生了儿子,晋为侧福晋,每月胤禛宿在她屋里的次数依旧是最多的,而且看她容光焕发的样子看来产后调理的不错;宋氏其实也还年轻,今年二十八,比她大两岁,自打她把府里的事儿让她管了后,宋氏身上逐渐多了一份大气,少了一份小家子气,为人处世也成熟稳重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宋氏懂得投桃报李居安思危,这点是宝络最看重的;而张氏武氏,一个是她自个儿选的没有为难的道理,一个是德妃给的打狗也要看主人,两个小姑娘娇滴滴的在府里安静的过日,只要不闹事宝络自然都是优待的。
女人间的话题永远围绕着孩子,男人,衣服,胭脂,宝络歪在主位上听她们说笑,偶尔也会给些意见,但今儿个却觉得胸闷气短,两腿之间有些酸软,随着时间的延长,她感觉肚皮也变得麻麻的,宝络护着肚子连声叫唤:“秦嬷嬷,嬷嬷。”
众人皆惊,看去,见她脸上不是很好,更是大惊。秦嬷嬷快步走到宝络身边,还没近身,宝络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咬牙低哼:“我,我肚子有些痛,疼的厉害,你,你去叫产婆过来。”宝络虽说着让秦嬷嬷去叫产婆,可双手依旧死拽着秦嬷嬷不放开,手关节处隐隐有些发白。
“快,快去啊。”秦嬷嬷大呼,又拿出帕子给她擦汗,对宝络轻声道:“主子,您别怕,要是实在疼就喊出来。”
“哦,哦,嬷嬷,叫什么?”侍女还弄不清情况,也慌乱的很,忙不迭的应下,可跑到门外才着急回头问。众人都乱了套,哄得围上来。宝络连着喘息了许久,很快疼痛又下去,闭着眼休息了好久才疲惫的借力起身:“扶我回屋里。”
这次疼痛过后,宝络静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肚里没什么反应,但摸着肚皮已有些发硬,产婆和太医都过来看了下认为今天要生产了,但依照她这种疼法可能还要过四五个时辰才会正式生产。因刚才疼的累极,宝络歪在躺椅上,看众人忙里忙外的准备,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中她感觉自己是一叶小舟随波逐流,也不知飘到了哪儿,极为的安稳舒适,过了关卡过了青山,过了云雾缭绕的水乡,悠悠柔柔,忽一阵巨浪凭空突然袭来,宝络一惊猛的睁开眼,顿时□弥漫上来的钝痛像割肉一般疼得人让喘不过气来,比刚才更密集,□隐约好像有什么热热的方西流下,浑身极度紧张。
宝络咬牙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连着数了三四遍阵痛才缓缓退去,紧张过后她才觉得身子如此的疲乏,她这才记起要喊人:“嬷嬷。”
来的是产婆,几人检查了一下,说见红了,但才开了一小口,还要等好一会儿,宝络咬牙,躺在床上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主子,可要派人通知爷?”秦嬷嬷替她擦干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低声问。宝络觉得喉咙处干涩难耐,自己举手抹干了眼泪摇头:“他现在在衙门里,叫他回来也没用,反而跟着添乱。我现在不疼了,就是浑身乏的没劲,你给我准备些吃的吧。”一旁产婆也符合吃点饭存着力气好。
在这里没有无痛生产,没有剖腹产,她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每日也不敢放开怀了吃,鱼肉菜定点必食,每天做运动就是为了生孩子的时候不用太辛苦,可她还是低估了这密集的疼痛感。
可她现在都这样了就算叫孩子的阿玛回来又能做什么事儿呢?难道他还能代替她疼不成?宝络知道现在才是开始,等下苦的事儿更多,她在这里只能靠产婆,只能靠秦嬷嬷,也只能靠自己。
秦嬷嬷心疼宝络,这五月的天本就不热,可她只疼了那么一小会儿青丝都跟汗搅合在一起,也怕她像上次那样疼得昏过去到最后没力气生了,秦嬷嬷连声唉唉唉应下,问宝络要吃什么?
“炖蛋,要那种炖的软软白白的,盐不要要加鱼露,还有芝麻酥,杏仁露……”宝络就觉得口里都是涩味,酸的很。秦嬷嬷连声应下叫小厨房赶快做了端过来,期间宋氏几人来探望过,宝络压根没心思应付她们,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全打发走了。
食物很快就弄好,果真比以往精致好几倍,全部都是用了心了,宝络靠在床上先把一整碗炖蛋吃下肚,又咬了三个芝麻酥一碗杏仁露,吃着还额外多添了一碗米饭陪着四川辣泡菜吃下,才舒坦了许多。
产婆和秦嬷嬷看宝络这么能吃自然是高兴的。不知是不是吃了热饭有了力气的缘故,宝络倒觉得没有之前疼得那么厉害了。想着离生产还有几个小时,她让人准备了皂角和热水要洗头洗澡。
起先产婆等人还不肯,说是现在快生孩子了,洗头不好。但在宝络的坚决要求下不得不松了口。
宝络以前曾陪过表嫂生产,知道月子里面都不能洗头是因为毛孔炸开,洗头受风等会让宫血流不干净,可产前洗头是可以的,而且现在先洗了,至少还能撑个几天,不那么快发臭。
皂角,毛巾,浴桶,热水都准备妥当,宝络在秦嬷嬷的看护下彻底把自个儿的问题解决了干净,洗完头洗完澡也立马用热毛巾给包裹了,擦的一滴水都没有,又在断断续续的阵痛中等了两个小时,等头发干了,宝络就让人给她全部梳到头顶去,扎成一个花骨朵。
一切准备妥当了,阵痛也密集快速的到来,原本是四十五分钟疼一次,渐渐地变成半个小时疼一次,后来十五分钟,十分钟,五分钟,三分钟,一分钟,密密麻麻的阵痛折腾的宝络浑身难耐,疼得她不住的想打滚,怕孩子被滚坏,产婆和秦嬷嬷按住宝络。
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疼痛下,依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看外头夕阳落下,黑暗慢慢席卷上来,宝络琥珀色的眼眸中已布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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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刚从衙门出来,外头小厮就来报说福晋快生了,他轿子也不坐了,直接骑马回府。几个侍妾等在那边,李氏领着众人袅袅上前行礼,胤禛全无心思,出口第一句话:“福晋生了吗?”
李氏脸上的微笑骤停,许久又重新挽起温柔的笑容:“回爷的话,姐姐还没生出来,几个产婆和太医都在里头守着,那拉府的夫人也来了。”胤禛点头,下人端来茶水,他茗了一口,坐下又起身,终是耐不住:“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