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你先去给大叔他们安排住处吧!”
巧雪带着他们三人出去了。
“云儿,这件时难道就这样算了,继续留他做恶?”
“十三,这件事不宜闹大,我怕到时有人怀疑我们的身份,如果我们身份暴露,就不好了!就让他多逍遥几年,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
“可是,怎么能让这种人继续做恶呢?”
我想了想,“这样吧,既然我们不能用官场的办法解决,那我们就用江湖的方法。”
“江湖的方法?”
“我跟你说。”我拉着他们低语一番。
“不如把他挂在城门上吧!”
“这样不好,太惹人注意了,而且官府的人可能会介入,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把他挂在自家院中,让府中的人都看到,也很丢面子,我想,为了面子他一定不会报官,也不会让人到处说,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希望他今后会收敛!这件事让我去做吧!”
“十三爷,您不能去,让属下去。”
“安振宇,你跟阿克丹一起去吧,俩个人有个照应!”
“是,夫人!”
于是,第二天一早,赵府的下人们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赵胖子被剪了辫子,吊在树上,身上还挂着块白布,上面是红色的血字:尔再敢作威作福,下次取走尔的狗命!这次用辫子代之,希望好自为知!
赵胖子被救下来后,一直没敢出门。我就安排小绿一家住在酒楼,在酒楼帮忙。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收留孤儿
从随意楼出来,我随意地在街上闲逛。突然前方传来吵闹声,一堆人围着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我无意凑热闹,从人群前走过。然而吵杂中,我依稀听到一个小孩子的呻吟。不免好奇,挤了过去,原来是几个大人正在打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孩子已经抱着头,吓得瑟瑟发抖了。
“住手!”看不过去,我出声呵止,“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打一个孩子?”
“这小子是小偷,偷我的馒头!”其中一人恨恨地说。
果然在他不远处,我看到一个被咬了一口,但现在已经被踩得脏兮兮的馒头。可是看那孩子这么瘦小,衣服又穿得这么破烂,一定是饿坏了,迫不得已才偷的。
“他偷你馒头是不对,但他还这么小,你怎么能下此毒手!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你们再打下去他会没命的!”
“算了?那如果他以后再来偷你负责吗?”
负责?我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他,“这些钱够付馒头钱了吧!”
“够了!够了!”那家伙见了银子马上眉开眼笑,“我们走!”
我过去扶起那孩子,他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从衣服的破洞里依稀能看到淤青。看得我心生不忍,朝身后的俩人吩咐,“安振宇,你去把马车赶过来!巧雪,你去请个大夫!”
吃过东西,看过大夫,洗过澡,上好药,他终于看起来有些精神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边替他卷着衣袖边问。我这里没有适合他穿的衣服,只得找件大人的衣服让他先穿着。
“狗子。”他怯怯地答道。
“你爹娘呢?”
“去世了。”
“那你还有没有其他亲人?”
“我是跟爹娘逃难出来的,可是途中爹娘病死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亲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
“那你多大了?”
“六岁。”
这么小,就独自一人在外流浪了。
“夫人,你行行好,不要把我送官,我只是一整天没吃东西,我饿,我才偷的!”他突然跪下拉着我的衣服求道。
“来,起来!”我拉着他站起来,“谁说要把你送官了?”
“夫人不把我送官?”他惊喜地问道。
“不送!”我温柔地朝他一笑,“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吧。”
“可我偷过东西。”
“那你告诉我,你以后还会偷东西吗?”
“不偷了,以后再也不偷了!”他涨红着脸保证道。
“这不就结了!你知道错了,以后不再犯错,你依然是个好孩子!没有人愿意做小偷,也没有人出生就是小偷。”
“谢夫人!”
“如果你愿意,叫我云姨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他才六岁,而流浪的生活居然把他磨得他拥有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懂事。
我怜爱地抱起他,把他放在床上,替他掩好被子。“安心地睡吧,有云姨在,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谢谢云姨!”
“乖,睡吧!”
许是真的太累了,没一会,他就沉沉地进入梦乡。我轻轻地退出来,替他关上门。
十三正站在门口等我,“你都听到了?”
他点点头,“云儿,这样好吗?收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他只不过是个孩子。他这么小,就要独自面对生活。难道你忍心让他流浪街头吗?”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让他留下吧!”
“谢谢你,我就知道你心肠最好了!”
于是,狗儿就成了我们这个家的一员。对了,狗儿已经不叫狗儿了,我帮他改了名字,叫沈鲲。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十三失意
哄箫儿、瑶儿睡着后,我轻手轻脚退出了他们的房间。看到房外的人影,一惊,“雅琪,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找我有事吗?”
雅琪回过神来,上前拉住我的手,“云儿,你帮我去劝劝胤祥,他一直在院中喝酒。”
“他怎么了?”
“自他知道十四弟被皇阿玛封为抚远大将军,奔仆西北主持战事起,就一直郁郁寡欢。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可他这样借酒消愁,我担心他的身子!”
“雅琪,你不要担心,我会帮你劝他的,我相信他会想通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康熙五十七年末了。
“怎么?喝酒也不叫上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独享!”我自顾自地在他对面坐下。
“是云儿!来,陪我一起喝!”他倒了杯酒,递给我。
我接过酒杯吟道,“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说完一饮而尽。
“还是云儿了解我,来,我们再干!”
把玩着酒杯,我状似无意地问道,“胤祥,你是否为十四出战西北的事而再次借酒消愁?”
“如果我在京的话,皇阿玛也许会派我去。”
“我知道,你一直想驰骋沙场,保家卫国。可是现在,并不是你站出来的时候。”
“你总劝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也知道,皇阿玛让我呆在这里,是为我好。可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整天躲在这里,我愧为爱新觉罗家的人,愧为皇阿玛的儿子。皇阿玛教育、栽培了我这么多年,我却不能在大清朝需要有人出力的时候,挺身而出,不能替皇阿玛分忧。我对大清不忠,对皇阿玛不孝,我是个不忠不孝之人。”
“胤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自己的位置。你自然会有报效朝廷、造福百姓的机会,可是不是现在。现在,也许是十四的时机,不是你的,而轮到你的时候,谁也抢不走。你现在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不让皇阿玛担心,就是对他老人家尽孝。你好好保重身体,就是为了以后对朝廷尽忠。胤祥,相信我,过不了多久,就是你大展宏图的时候了。现在,你再忍忍吧!”事事难料,谁会想到,现在意气风发的大将军王,会沦落到守陵的地步?从高处,一直跌到了最低处,郁郁不得志。
“可是,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胤祥,皇阿玛不会让你永远呆在这里的,一旦时机成熟,皇阿玛一定会召你回京的!”
“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
“皇阿玛自有打算。”
“可是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十四弟被封为抚远大将军,手握十万大军,对四哥大大不利啊!万一他又建功立业,朝中威望会大大提高,到时四哥更是举步艰难!”
原来他还在为他四哥担心,“胤祥,你要相信你四哥,他是不会被打倒的,他有能力应付这种局面!”
“可是,现在,你跟我都不在他身边,他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胤祥,他想成就他的大业,必定要有所牺牲,有所考验。 如果,他连这些都解决不了的话,他还有什么资格登上那个位置!”
“云儿,你总是这么冷静!”
“是吗?”如果我的内心真的像自己所说的就好了!
对于康熙所做出的决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和大家一样,认为康熙越来越宠爱十四了?他会不会失望?他会不会难过?
“云儿,你在想什么?”
收回自己飘远的思绪,我继续分析道,“其实,皇阿玛这么做,并不能说明什么。如今老一辈的大将,如图海、周培公、飞扬古等等,早已去世了。剩下的几个,像狼瞫、武丹等人也都已年迈。要从如今的朝中找个能统率三军的元帅,难啊!如果是皇子坐镇军中,那就可以鼓舞士气,显示皇家威严,必定事办功倍!
可你看看,现在在朝中的这些阿哥,能带兵打仗的有几个?至于大阿哥,皇阿玛是万万不会用的。而十四与你一样自幼苦练武艺,熟读兵法,又在军中磨练了这么多年,他是众阿哥中最合适的。你也知道你四哥,办起户部、刑部、吏部的事来是得心应手。他熟悉民政,可是他并不擅长带兵打战,皇阿玛没有道理弃长就短啊!”
“可是皇阿玛一直都很宠信十四弟!”
“宠信是一回事,会不会把大统交给他又是另一回事!如果要说宠信,你们这么多阿哥中,谁比得上废太子?你二哥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到了,他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
“胤祥,你应该相信你四哥的能力,也要相信皇阿玛!”
教育问题
“额娘!”箫儿叫着我跑过来抱住我的腿,“额娘!”瑶儿也不甘示弱地抱住我另一条腿。
听到这个称呼,我一愣,弯腰抱起她,不确定地问道,“瑶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额娘啊!是十三叔教的,他说这是满语,是娘的意思。”
“爹爹是阿玛,祖父是玛法,祖母是太太,叔叔是额其克,婶母是窝克。”箫儿扳着手指接口道。
“胤祥,你教他们满语了?”我问跟在后面走过来的十三。
“是啊,他们俩个可聪明了,一教就会,真不愧为我们满人的孩子!”十三摸摸箫儿,抱起他,开口称赞道。
“云儿,你怎么了?”十三看我一直没说话,担心地问,“难道是因为我教了他们满语?云儿,你总说,皇阿玛会让我回去。那你自己呢?皇阿玛也不可能让你永远呆在这里的,你也是要回去的!身为爱新觉罗家的阿哥、格格,怎么能不会满语呢?”
回过神,朝他笑了笑,“多学门语言也没坏处,既然他们感兴趣,那就教吧!”
“云儿,那你是赞成了!”
“我有理由反对吗?只要箫儿、瑶儿愿意学就行。”说完,在瑶儿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瑶儿今天乖不乖?”
“瑶儿乖乖。”说完也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箫儿也要!”箫儿不甘示弱也往我这边探。
“好,箫儿也要!”
“娘,瑶儿想吃娘做的蛋糕!”
“好,娘做给瑶儿吃。”我朝周围看了一圈,“鲲儿呢?”
“大哥去找丹叔叔练武了。”
“是吗?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我们这边正说着,沈鲲就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了,“云姨,十三叔。”
“鲲儿,过来!”放下瑶儿,掏出手绢,拉着鲲儿替擦着头上的汗,“鲲儿真的这么喜欢练武吗?”
“鲲儿要练好功夫保护云姨跟弟弟妹妹!”他人小鬼大的答道。
“云姨知道你乖,可练武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知道适可而止。自己要注意休息,知道吗?”
“鲲儿知道了!”
“那云姨昨天教你的诗会背了吗?”
“鲲儿背给云姨听。《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鲲儿真聪明,一个字都没错!”
“瑶儿也会背。”
我抱起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瑶儿会背什么?”
“《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听她一个字都没背错,我不觉一惊,莫非这丫头过目不忘?“瑶儿怎么会背这首诗?”
“是大哥教瑶儿的!”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鲲儿都成小先生了。那云姨昨天教你写的字都会写了吗?”
“会写了,鲲儿回房拿给云姨看。”
“不用了,你先去洗个澡,呆会要开饭了。”
“婶婶,日兄儿也会背诗!”弘日兄蹦蹦跳跳地跑进我怀里。
“哦?那日兄儿背给婶婶听听?”我抱起他,放在另一条腿上。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着,打着小松鼠。松鼠有几只,让我数一数。数来又数去, 一二三四五。”
“日兄儿真聪明!日兄儿先跟哥哥姐姐玩,婶婶给你去做蛋糕好不好?”
“好!”
笑着放下他们,朝厨房走去。刚走了两步,俩个人影就冲进了我怀里。
“静儿,宣儿,你们俩个小鬼睡醒了啊!来,姨妈抱!”弯腰抱起俩个小不点。
“姨妈!”俩人甜甜地叫了一声。
“真乖!”分别在俩人的小脸上亲了下。
“姐姐回来了!”巧雪走过来从我怀里抱过她儿子。
“静儿,过来跟姐姐玩!”瑶儿朝静儿招了招手。可能是因为府里除了她自己,就只有静儿是个女孩子,她特别喜欢这个妹妹。
“去跟姐姐玩吧!”我笑着把她放下。
如今的自然庄越来越热闹了,除了他们,如雪有时候也会带她儿子过来小住。这里已经是孩子们的乐园了。
准备回京
“阿克丹,你让安振宇、水儿、如雪、如雪在书房等我,人到齐了,来通知我一声。”看完康熙给我的信,我吩咐道。
“云儿怎么了?皇阿玛说什么了?”十三看到阿克丹出去了,问道。
“皇阿玛让我回去,带着箫儿、瑶儿一同回京。”让我带着他们回去,是不是表示我再也回不来了?
“云儿,你终归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你终归是要回去的!”十三劝道。
“我明白,自我打算离开,被皇阿玛知道,皇阿玛又放我离开,让我照顾你,我就知道终有一天我还是得回去!皇阿玛不仅让我陪着你,劝解你,鼓励你,也是让你陪着我,让我记住自己始终是皇家的人!你总有一天会回去的,而我也逃不过!”
“什么时候走?”
“皇阿玛让我尽快回去,他病了!”
“皇阿玛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十三一连声的问。
看着他着急又担忧地脸,我不禁暗自责怪自己,怎么一时嘴快说了出来,“皇阿玛没说,不过你不用担心,皇阿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现在是康熙四十九年,康熙应该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可他脸上的担忧并没有减少。
“胤祥,你也知道,皇阿玛年纪大了,又忙于国事,有些小病小痛,再所难免,你不要过多担心。也许皇阿玛并无大碍,他只想我尽快回去,怕我贪图路上的美景,而耽误了行程。你知道,皇阿玛很了解我的,他如果不催我的话,我真的会边游玩边回京的,何况还带着两个调皮鬼,不知要何年何月才到京城!再说,如果皇阿玛真的病重了,他早就召你同我一起回去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好多。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回京后,我一定马上写信给你!胤祥,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的腿疾不能忽视,知道吗?你安心呆在这里,替我照顾好这个家!”
跟十三聊了一会,阿克丹来报说人已到齐,我就随阿克丹到了书房。关上门,我在座位上坐定,看了他们一眼,说:“皇上召我回京!”
水儿、如雪、巧雪她们眼中闪过意外、担忧,还夹杂着丝惊喜;安振宇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变;阿克丹脸上的表情则没有发生变化,看来,皇上已事先跟他打过招呼了。
水儿她们互相看了一眼,最终水儿开口问道:“真的吗?”
“恩,皇上让我带着箫儿、瑶儿。”止住水儿她们还要说的话,我转向阿克丹,“阿克丹,我想皇上已经给你指令了,你跟安振宇先去准备吧!”
“是,夫人!” 阿克丹带着安振宇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