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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清穿)第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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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因祸得福了。

又听康熙道:“你到今年春日里,也满五个生日了吧?”

胤祈忙道:“正是呢。”

康熙拉了拉他的辫子,道:“等过了太后百日的丧期,就剃了头吧。先前小,不留头,许是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你才多了那些磨难。”

胤祈顿时心中郁闷。穿越来的这几年,因为是小孩,不留头,先前两年倒是一直都是短发,没什么不适应的。后来不是短发了,却也没像其他人似的,弄个半秃子,而是满头的头发,瞧着也不赖。可如今康熙开了圣口,胤祈也得跟其他清朝男子一般,弄得前面半边都没头发,真是想想就觉得不适应。满族人怎么就不知道换个发型呢?

有些没精打采地应下了,康熙只道是他累了,也没说什么。却见十四阿哥脸上带笑,道:“二十三弟还是尽早剃了头的好。这样满头的头发,旁人瞧见了,不当你是皇阿玛的小阿哥,倒以为你是小阿哥的小媳妇。”

康熙仔细瞧了瞧胤祈,顿时喷笑。胤祈一边陪笑,一边心里暗暗咬牙。

这个十四,如此不积口德,什么都敢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雍正会因为这个好好收拾你的!

~~~~~~~

因为西北战事的缘故,康熙没有再在小汤山多待,第二日上便起驾回京了。路上胤祈没有再跟着他在御辇里,因为雍亲王被宣召到了康熙的御辇里,商讨了一路的政事。

胤祈跟着静贵人,坐在了她的马车里。静贵人和胤祈之间,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话,说完了也就相对无言。先前因为胤祈的伤寒,静贵人也又是惊吓又是疲惫,病倒了好些天,现在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胤祈在她身边,她却也不大能打得起精神来。

一路上的景色,也都大同小异。一派田园风光,瞧着的确让人静心,却耐不住一路上几十里地都是一样的农田山林。胤祈想起了来时路上,和康熙一起坐在御辇中,虽说时时提心吊胆,却当真不无聊。

怎么着都觉得不好。这人当真是难伺候得很,胤祈心中这样评价自己。

无聊中,便想起来也不知雍亲王和康熙是怎么个相处之道。

想了一回,静贵人咳嗽了两声,胤祈连忙倒茶给她。却正碰上车子颠了一下,胤祈正伸手去拿茶壶,不妨被颠了一下,头碰上了桌角。

静贵人吓得连忙把他扶起来,在碰着的地方又吹又摸。胤祈其实没碰得多重,此时便笑道:“额娘,儿子也没碰着,您别这么着急。”

又摸了一回微微发红的额角,静贵人才放下手,又咳嗽了两声,才细声细气地道:“阿哥上回病的那一场,额娘真是险些急死了……现下真是看不得你磕着碰着一丁点儿。”

胤祈笑道:“儿子知道。上回是……儿子贪玩耍,才冻着了。日后定然小心。”

静贵人并不知道胤祈的伤寒是被人算计,胤祈也不准备让她知道。这事儿在康熙那儿还在查着,因为康熙也知道了,胤祈也不敢自己动手查,心知道这事儿最终大约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干脆不让静贵人替他操心了,总是她也做不了什么。

连他被康熙训斥,在燥雪堂外面跪了一夜的事情,胤祈也不准备让静贵人知道。横竖现在也已经没事了,白白说一回嘴罢了。

又看了看外面,静贵人道:“快到正午了,皇上不知道还在不在行宫歇脚了。若是中午时歇息,就叫太医来给你瞧瞧吧。你如今身子可不比先前好,这撞了一下,还不知有没有什么内里的伤呢。”

胤祈无奈,只得道:“儿子知道了。若是过会儿皇舆停下了,就叫汪绎大人来瞧瞧,额娘瞧着怎么样?”

静贵人点头道:“算日子,不也是请平安脉的日子了吗?也不显得你娇纵了。”

一时间又是无话,胤祈便趴在窗边,心里想着回京之后的事情。

想必回去后,日子不会再像是原先那么逸得了。

正寻思着,忽然有个人骑着马挨着马车窜了过去。那马跑得实在是快,扬起一阵灰尘,胤祈先时被吓了一跳,后来又是被呛的咳嗽,静贵人也惊得花容失色。

胤祈顿时便恼了,冲着外面喝道:“那是谁啊!在皇上车驾队伍里也敢这样纵马!”

这回跟着康熙来的,除了胤祈,也就是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他们几个都不会这样纵马在车队里乱跑。其他的人,胤祈还真不怕呵斥了对方,被人记恨上。

那马已经去得远了,马上的人想必没有听见胤祈的声音。而一旁随车的侍卫却大都是看到了的,脸上有些尴尬,胤祈便知道这人身份还不一般。

当下便对一个骑在马上的侍卫问道:“你!你瞧见了那是谁了么?”

那侍卫有些支支吾吾的,还没等他开口,又从后面来了一匹马。马上的是一个小少年,正扬鞭向前赶。瞧见了胤祈正探出头和侍卫说话,那少年勒马停下了。

“弘昼?你不好生在车里坐着,这是做什么呢?”胤祈瞧了那少年一眼,便问道。

“见过二十三叔。”弘昼在马上拱手为礼,原本板着的脸孔上露出一个笑容,“我这是正和四哥赛马呢。眼瞧着就赶不上了,可真是着急。”

胤祈眯起了眼睛,笑道:“我瞧着你骑马的架势,倒是像模像样。”

弘昼摸了摸头,也笑道:“谢二十三叔夸奖了。我这是跟着十三叔学的,不敢说学得不好,不过也是比不过四哥,要不也不会落在后面这么远。”

胤祈点头道:“我说方才的那是哪个?原来是弘历,怪不得一阵风似的。原本就听说弘历骑射诗书,样样都好呢。”

弘昼垂下眼睛,唇角含笑,道:“二十三叔还有别的吩咐么?这眼瞧着四哥跑得都不见人影儿了。”

胤祈嘟起嘴,道:“你就不能和我说几句话!得了得了,我也不耽误五爷,你且去吧。”

说到最后,他又笑了,弘昼便也跟着笑,只道:“这会儿我快输了呢,心里可不是急得很!我跟四哥赌了好大一块西瓜呢!等今儿我赢了,拿来和二十三叔吃!”

胤祈便摆摆手,道:“快走了吧!我瞧着这会儿那西瓜已经到了四阿哥肚子里啦。”

弘昼又笑了一回,便扬鞭打马走了。不多时就不见了人影。

转回了身,静贵人一脸的踌躇,瞧着胤祈,问道:“那是雍亲王家的阿哥?”

胤祈点头,道:“是五阿哥弘昼。”

静贵人更是满脸忧色,过了许久才道:“那可不是个一般的孩子。”

11

第十一章历史

第十一章历史

胤祈没说话。弘昼自然不是一般的孩子。就只因为他是雍亲王的儿子,日后便不可限量。

现下康熙还没有瞧上弘历,弘昼和弘历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微小的。其实现在胤祈瞧着,弘昼还要比弘历强些。他会隐忍,会做戏,会不动声色的陷害,这些个事情,从小就高高在上压了弘昼一头的弘历,不见得能做出来。

兴许等日后弘历到了康熙身边,历练一年,也会圆滑许多,心思深沉许多。不过现在的他,还只会用压制的方法对待弘昼。

想起来方才弘昼说的那些话,他分明是知道胤祈在问侍卫什么话。不外是“是谁从车旁跑马过去,惊着了我额娘”或是“谁那么不规矩,荡得爷一脸土”之类。胤祈的脸色不好看,总不会是跟侍卫说闲话来着。

这么不动声色地就在胤祈面前告了弘历一状。谁知道方才跑过去的,是不是真是弘历呢?康熙的皇孙那么多,侍卫们大约也只认得那腰里的黄带子吧?

偏生胤祈还真是为了弘昼那几句话,对弘历的印象更差了些。胤祈自己也觉得好笑,分明知道弘昼可能是说谎,却还是从心里信了他。难不成真是心里觉得亲近他?

或许是对比着弘历,知道他日后就是乾隆,而从上辈子起,胤祈就对乾隆没有好感,这才觉得弘昼更加可亲吧。

不过,弘昼若是指望胤祈能在康熙面前说弘历的不好,或是给弘历下绊子之类的,那可就是做梦了。

明知道那是日后的皇帝,还刻意与之为敌,傻子才会做那样的事情。

~~~~~~~

回到京城,胤祈听到的第一个来自宫里的消息就是坏消息。留在宫里收拾搬家的事情的青兰从乾西五所胤祈的小院里迎出来之后,问了安,就低声道:“爷,二十四阿哥前天晚上没了。爷收拾下,是不是也去问候一声?”

胤祈听了,一怔,失声道:“你方才说什么?二十四阿哥?”

青兰被他吓得一愣,忙拉了人进到院子里,然后才道:“爷,小声些!被人听到了以为咱们是议论二十四阿哥,就不好了!”

胤祈愣愣地被青兰拉到院子里,这才略微回过神来,也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出京前不是还说,二十四阿哥好好的?”

青兰道:“这些奴婢们可是不清楚。只听说二十四阿哥是忽然出了痘,没有几天的工力夫,原本白白胖胖的一个孩子,瞧着就不中用了。太医院里留着的太医们见天的守在咸福宫里,可前儿个晚上半夜的时候,人还是没了。这会儿穆贵人不知道哭晕过多少回了。”

胤祈听了“出痘”二字,略微想了一想,便冷笑一声道:“只怕还有伤寒吧?”

青兰跟着他往屋里走,边走边道:“这倒是没听说过。奴婢是在西五所这边伺候,消息不灵通,只听说是出了痘。”

到了屋里,灌下去一杯茶,胤祈这才缓缓地静下了心。实在是这个消息,对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二十四阿哥,那是日后雍正亲封的缄亲王啊!虽然不长命,可也是活到了乾隆朝的人,怎么这会儿就死了?他死了,谁会在康熙灵前说“皇阿玛亲口说传位与四哥”?谁会因为过分的聪明早慧被雍正器重,封做亲王?谁会是十六阿哥之前的宗正寺大卿?

更改了那么多情节的历史,还是原本的历史吗?

胤祈来到这个时间之后,也偷偷读过史书。之前的历史,和他上辈子知道的全然相同。这说明,他只是到达了历史上已经经过了的时间,并没有去往另一个时空。

而现在,历史发生了改变。这和胤祈之前知道的,全然不同。

或者是由于二十四阿哥在历史上的作用并不重要,所以被胤祈的穿越造成的影响。因为蝴蝶效应,让二十四阿哥早早的夭折了?

大约……可能就是这样了。

胤祈没有继续考虑是不是自己间接地杀死了二十四阿哥。他想的更多的是,历史是不是也会因为他的一些行为而发生改变。

他不是没有试过,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改变什么的能力。

打从他会说话起,他就努力关注太后的身体状况,让老太太多吃些好克化的,对老年人身体好的东西。他拉着老太太锻炼身体,在宫里散步,晒太阳。

凡是觉得能做的,他都做了,可是太后一直瞧着身子都健旺,却还是在康熙五十六年的时候患病,然后就过世了。对比历史上,她连一年都没有多活。

太后的死,让胤祈对于自己对历史的影响能力不抱有希望了。太后是他穿越以来,离他最近的人了,可他却没能对太后产生什么影响。那些个离他更远的人,胤祈就更不抱希望了。

然而现在,他却得到了二十四阿哥的死讯。那个原本应该活到乾隆年间的,并且封亲王的小弟,却在现在,他才两岁不到,连名字都还没有的时候夭折了。

除了蝴蝶效应,胤祈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改变了二十四阿哥的命运。

这让胤祈不得不想,是不是别的事情,也会同样发生改变。

如果康熙活不到六十一年,又或者他活到了六十二年,以后的历史会是怎样的走向?

如果灵前即位的不是雍亲王,而是别的哪个阿哥,没有了雍正的清朝,日后又会如何?

如果弘历没有被康熙看中,带进宫里教养,又会对雍亲王的继位有什么影响?

如果,在雍正之后的,不是乾隆,那又会如何?

想到了日后可能会是多变的未来,胤祈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他紧紧抓住了椅子扶手,紧皱着眉,嘴角却露出一个笑容。

被他的表情骇到了的青兰不敢说话,一旁的张振春却带着哭腔道:“主子!您可别伤心过头了!您这会儿的模样瞧着可真是吓死人了!”

胤祈回过神,揉了把脸,端正了面容,然后才喝道:“胡说什么!”

然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对青兰道:“高慧她们几个还正收拾东西,你去着人备水,我要洗涮洗涮。再找件素淡的衣裳,待会儿去见皇上的时候穿。”

青兰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张振春方才挨了呵斥,退到了墙角,这会儿屋子里没了人,他又凑过来,道:“主子,您若是为二十四阿哥伤心,也是应当,却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您也是大病初愈的身子,经不起大喜大悲。二十四阿哥,奴婢说句不恭敬的话,和咱们也没见过两面。虽说和主子是兄弟,可是他和主子也没什么挂碍啊……”

~~~~~~~

胤祈一怔,站在了原地。

好似是一盆冷水浇到了头上似的,顿时醍醐灌顶一般的清明。

正是啊……

二十四阿哥的死,和他没什么关系。

历史改不改,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既是想好了日后就做个普通闲散宗室,那还管历史怎么发展?只做个旁观者就好了。

一时间胤祈也说不上来心里是轻松了,还是觉得遗憾,只是百般思量,滋味颇多。

他直到这时才察觉,自己并不是没有参与到历史当中去的心思啊。

原也是。穿越成了一个皇子,这世上还有哪个人能有这样的经历?而男人心里的宏图霸业,早就是根植于心的,真有机会站在顶峰,能淡然拒绝的,只怕只有真澹泊的人。

胤祈知道自己根本一点也不澹泊,他这个人现实得很。若是有机会,他也想操纵风云,也想呼风唤雨。做皇帝他的确是没有想过的,因为,做皇帝的成就感,还比不上改变了历史给人带来的虚荣感。

只不过现在他所处的地位,让他必须低调,必须淡然罢了。

长久以来,都以淡然自居,口口声声说着,日后只做闲散宗室,这会儿却自己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其实并不平静,其实充满了虚荣,这倒是让人觉得讽刺好笑。

胤祈叹了一声,是人就免不了贪心不足。他也算是了吧。

不知道历史还是能够改变,不敢做些什么去改变历史的时候,就从没想过要改变什么,只想着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心满意足;可当知道了居然历史还不是历史,是可以更改的未来,并且这个未来,竟会在自己全然不察的时候就改变了,又动了心思,想要在历史中掺和一把。

若是想要自欺欺人,倒是可以说是有心改变日后中国的苦难史。可是胤祈自己心里清楚,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只是他作为男性的虚荣心。

胤祈苦笑了一下。这不到二十天的日子里,他还真是收获颇丰,认识到了自己的两种丑恶,自私与虚荣。

最折磨人心的,也就是自己的丑恶了。胤祈只是想想,就觉得如受鞭笞,难受得很。

怪不得天主教徒经常去忏悔。将自己的罪恶说出来,听听劝解的话,心里自然要好受些。只是现在可没有神父,也没人能听胤祈的知心话。

胤祈又叹了口气,瞧见张振春担心的模样,又觉得好笑。这人傻乎乎的,心思纯白,想的东西少,也是好事呢。

像是张振春,本人没什么坏心思,也没有对自己丑恶的认知,多好。

这时候青兰招呼着几个小苏拉把水送了进来,还连带着一个大桶。胤祈从刚睁眼就被人伺候着洗澡,早成了习惯了,也没了什么羞耻心。当下小苏拉们都下去了,胤祈让青兰伺候着脱了衣裳,站在凳子上爬进澡桶里。

不过是洗一洗身上的灰尘,不多时胤祈便从水里站了起来,让青兰把他抱出去,擦干身上的水,换了身里衣。

重新穿好了衣裳,胤祈想了想,特意将太后留下的那块血玉戴在了脖子上。那玉按在他手心里,还真是分毫不差地吻合。只是奇了,这些年他的手也长大了,那块红记却没随着手掌变大而长开,仍旧是那么殷殷的一片。

胤祈?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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