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他一下子跳得离我很远,脸色很难看,然后似乎很艰难地问:“晓莲,你怪我么?”
“为什么要怪你?”我微笑着,他就是脸色憔悴些,我说了句关心的话,他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他很惊讶地看着我。
我对他一笑,说道:“我自然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弄成这样。只是我想你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对我说的。”
“晓莲。我——”
“小姐。夏公子问你是不是可以启程了。”红蕖在门外打断了菜头地话。
“你叫他等一下。我马上出来。”我拿了件黑色地斗篷披好。系上好帽子。今天傍晚上净尘下葬地日子。是需要穿戴得庄严肃穆一些。
“你还要去祭司神庙?”菜头讶异地看着我。
“是啊。我想去看看净尘。以后或许看不到了。你也和我一起去吗?”我看着他怪异地神色。总觉得菜头非常不对劲。看来忙完净尘地事之后。得要好好关心一下菜头了。
“我。我。我陪你去吧。”他语调有些不畅快。“我去换件衣服。”他踉跄着出门。完全不是由道法地模样。
我出得厅堂,见夏月凌一身黑衣坐在厅里煮茶,修长的十指轻抚白瓷杯,看到我走出来,眉目间荡出笑意,问道:“你身体可好些了?”
我点点头,红蕖递了一个袋子给我,说道:“小姐,夏公子说了,我不能去,菜头作为祭司是可以去的。大祭司的葬礼,是需要撒梅花的。这袋子里是新鲜的梅花瓣,您带着。”
“小姐,别谢了,这是应该的。那朵花我们会好好找的。”红蕖红着脸看着我。看来是衷心护主的人,知道那朵花是苏轩奕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又为此花的丢失而口吐鲜血。
“以后不要到处乱跑,天寒地冻的。”夏月凌走了过来,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红蕖不悦,却没有说什么。我有些不自在,欲要挣脱他的手,他却握得更紧,用警告的语气小声说道:“你再挣扎试试看?再挣扎我就直接抱出去。”
我想想了想那尴尬的场景,便没再挣扎,任由他牵着,手心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你在紧张?”他看了看我,一副戏虐的表情,“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紧张呢。”我知道他又在说过去,只是过去对于我是一段空白,我想不起那段历史,便只得没说话。
门外有一辆马车,装饰不算豪华,但是很雅致,菜头站在车边,看到他牵着我的手,眼神怪异,他走到我面前,看了看夏月凌说道:“我有句话跟她说。”然后,毫不客气地从夏月凌手中拉过我,夏月凌也没说什么。
菜头拉我到河边,看了看我,郑重其事地问道:“你在乎的是净尘的外在,还是净尘?”
“你什么意思?我和净尘的事情,轮不到你来问。”我觉得这句话激怒了我,净尘是我纯净的一段念想,即使他鸡皮鹤发,不再好看,我也一样会觉得好。
“只是告诉你,今天下葬的不过是一具皮囊,他的魂魄不知已归何方。你也要去吗?只看一眼有那么重要吗?”菜头满含期待地看着我。
“是,我要去看。你不愿意,可以不要跟去。”我莫名盛怒。净尘是为我而死,苏轩奕的死也多半是我造成的。这两个男人无论如何都是我心中永远的隐痛,半点也无法牵扯,无法去亵渎。
“你知道要出席这样的仪式,你需要什么身份吗?”他突然问我,我愣住了,抓头看他。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夏月凌打断了菜头的话,牵起我的手,说道:“皇甫祭司如若不去,可以留下,晓莲的事情不容你操心。”夏月凌拉起我快步走向马车。
“你不告诉她,让她选择吗?”菜头大声叫道。
“告诉我什么?”我看着夏月凌和菜头,夏月凌对菜头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转头笑着对我说:“相信我,不会让你受苦。乖,去马车里等我。”
我满心疑惑,但真的不想去追根究底,我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去见净尘最后一面,然后让夏月凌设法带我进皇宫去,找寻一下当初我离魂到此地的蛛丝马迹,找寻到我的魂魄。然后再把夏月凌的那块玉骗到手,启程去商羽国会会周天逸。
坐在车里等着夏月凌,不一会儿,夏月凌上了马车。递了暖炉放到我手中,说道:“一会儿,你跟着我就是了,来把这个戴上。”我诧异地看着他,马车有些颠簸。他却还是温暖地笑着,手上拿着一只发钗,钗头是一朵细小的莲花,莲花居然是蓝色的。真是漂亮的头饰,做工和纹理都很精致。我有些爱不释手。
“来,我给你戴上。”他拉开我的斗篷,我陡然愣住了,满头白发,戴上这发钗如何是好。
“不,不要。”我拉上斗篷,把发钗还给他。他不接,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半晌,他轻声地说:“我知道你是遇到了很难过的事,才会白发。”他再次拉开我的斗篷,动作轻柔,“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都在你身边。”
这语调带着某种蛊惑,我深刻沉沦,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这就乖了。”他笑了,接过我手中钗,轻轻插了上去,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面铜镜,递到我面前,笑着说:“看看。”
我惊讶地张开嘴,哪里还有满头白发,分明是青丝云鬓。“你,你,”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月凌。
他抱着手,耸耸肩,斜靠在马车里,说道:“我只是轻轻抚摸一下而已。”
他的法力当真已经高到这样的程度了么?当日,我的满头白发,花神、杨戬、李天王都没有办法,他竟然轻轻一抚摸,这满头白发就成了青丝。我还是惊异地看着他。
“傻瓜。不信啊。”他捋了捋我鬓角边散乱的几缕发,说道:“到了祭司神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好。”
我不知有什么事,只是觉得他神情很严肃,此刻,竟然觉得他便是夏康峻,我们两个在一起,不是他在依赖着我,而是我能信赖他。很是奇怪,我明明就大了他八岁,可是,竟然可以忽略掉这种差距,反而让我觉得他大了我很多。果然,宫廷这种地方是催人成熟的好地方。
“想什么呢?”夏月凌笑了笑,搂了我在怀里,霸道地说:“好好休息,还有半个时辰才到神庙。昨夜你也没休息好。”
“那你放开。”我觉得脸在发烫,使劲挣扎。
“不许,就这样睡。”他搂得更紧,兀自闭上了眼睛,唇角挂着笑意。我挣不脱,也只好沉沉睡去。这怀抱很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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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祭司神庙 字数:4185
“醒醒。”迷糊中,有人在耳边轻柔地呢喃,温热的气息扑打着我。我睁开眼,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下,夏月凌星眸微眯,笑盈盈地看着我,捋了捋我的发,重新插好了那只莲花发钗。
“来,披上。”他拿起黑色斗篷给我披上,又将脖颈上的带子打了个蝴蝶结。我有些晕乎乎的,想起了夏康峻昔年和我一起去雪山下车时的场景,他当时也是这样的神情,替我将羽绒服的帽子戴起来,又戴上厚厚的羽绒手套。
“想什么?”他的声音自头顶的响起,有着蛊惑人心的温柔。我摇摇头。那段纯净的日子是我内心最高的秘密。怎可能无缘无故地打开。
他也不听我回答,便挑开帘子跳下车,我亦作势要跳下车,他却拦住,伸手要抱我。我愣在那里,没有动。这种举动太过亲密,太不合事宜,也太不合身份。之前还叫我姑姑的男子,甚至还叫我婆婆的男子,却突然之间显露出深沉而成熟的气息,完全当我是个小女子,这般举动,总叫我感觉很别扭。
“全部的人都在看着。你想我十八皇子的妃子当众让我出丑吗?”他脸上还是那种慵懒随意,但话语里却有了威严。这种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寒。
“什么妃子?”我疑惑而警觉,想起之前菜头与他的对话,想起菜头之前的欲言又止。身上渐渐发凉。
“来祭司神庙的,除了皇族、祭司之外,只有皇子的正妃可以出现。”他不紧不慢地说,眼睛紧紧盯着我,低声说道:“不要给我闹出什么乱子。”
我没说话,紧紧地咬着唇,原来是这样。原来菜头的欲言又止是这样。那就将计就计吧,来都来了,看过净尘,便是夏月凌的正妃,进入皇宫和夏月凌的十八王府也是理所当然的。说不定一切都可以更顺利。想到此,我伸出了手抓住他的手,轻轻一跃,落入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也和夏康峻很相似,同样的坚实温暖,他的气息里有着植物的清香。我不知不觉流了泪。
倘若没有这一切,我和夏康峻现在一定有着自己的儿女,恩爱幸福,到处旅行,一起做饭,看云卷云舒。一辈子白头到老。
可是偏偏诡异丛生。我的命运决定了我要遇见净尘,欠净尘一条命,舍身的情;也让我遇见了苏轩奕,负了深情,还给他带来厄运。如今便又遇见这样捉摸不透、高深莫测的男子,让我陷入迷醉,却又更加别扭。
“放我下来吧。”我轻轻地说。看着菜头站在石阶下面。他作为友国地大祭司自然可以进入祭司神庙。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直盯盯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无尽地哀伤。那哀伤如同冬日早晨湖面上地冰。触得心冰凉。却又灼热疼痛。
“我不会放下来地。皇子地王妃是尊贵地。不能走着九十九长阶。”他笑意纯美。太像夏康峻。我鼻子一酸。泪落如雨。
祭司神庙在山巅。从山脚下仰望。看不到顶端。只见到山腰便是云雾缭绕。气势磅礴地云雾。
从山脚到山门要过九十九道长阶。这九十九道长阶。夏月凌就那样抱着我。在众人地惊异地目光中一步步来到神庙山门。那门周围各有两棵树。颇像中国南部地那种大榕树。根系很是发达。盘根错节。树叶茂密。我这才发现。在这山上是没有雪花飘地。
夏月凌放我下来。在两棵树上分别折下两枝嫩绿地枝条。一枝放到我手中。一枝他自己持着。他一言不发。也不与我解释什么。便牵着我走。山路是青石板台阶。没有青苔痕印。石阶两旁是各种奇花异草。风轻柔而美丽。我轻轻回头。看见菜头跟着我们一言不发。
沉默。一路上地沉默。三个人没有说话。
到达山顶,夕阳已经收起了最后一点光芒。深蓝色的天幕,星斗满天,近在咫尺。山顶的神庙与其说像座庙宇,不如说更像一个宫殿,金碧辉煌,气势不凡。神庙的正门两旁有着雕塑,是盛放的莲花,花蕊里流淌着雾气状的灵气,氤氲得整个神庙都灵气充沛,果然是吸收日月精华的好地方。
穿着白袍,带着方形礼帽的男子,手持法杖站在门口,见到我与夏月凌,便略一欠身,道:“请王子王妃拿出示礼牌。”
夏月凌从腰间掏出一块黄金质地的牌子,上书“十八月凌”,递给眼前的男子,说了句:“有劳祭司大人。”然后转向我,说道:“莲儿,你的牌子收在腰间荷包里,还不拿出来?”
我本来正在懊恼,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为何没有先给我牌子,听他这样一说,便摸了摸腰间,果然有了一个荷包,蓝丝绒布料,金丝银线綉描着一朵菡萏。我向来没有戴荷包的习惯,这荷包綉描精致,想必出自名家之手,我在里面摸了一阵,摸出一块牌子,也是黄金质地,上书“凌妃晓莲”,我也学着夏月凌那般递了过去。男子接过去,检查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以一种奇异神色打量着我和夏月凌,随后便是无比惊讶的眼神。
“祭司大人。”夏月凌不悦开口,威严的声音在傍晚冷风中飘散,渗入周围的一草一木。
“十八皇子不悦了,你还不放行?”一个雄浑的男声响起。我回头,便看到了三王夏月枫牵着一个披着褐色斗篷的女子,女子脸色苍白,像病了很久似的,但那双眼睛却是透着灵动的气息,让整个人都有了灵秀的气息。
“三皇兄,三皇嫂好。”夏月凌轻轻一欠身,我也赶忙跟着欠身。
“十八弟,不知何时成婚的?我们兄弟可是一次都没见过弟妹啊。十八弟都不介绍一下?”夏月枫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让我极其不舒服。我只好低眉顺眼,作怯生生状轻轻躲到夏月凌的身后,这才发觉夏月凌不像平时看起来那么单薄。
“我的准王妃,下月成婚,今日也算是皇族的大事,所以带她也算是和家人第一次见面。莲儿,来,这是三皇兄和三皇嫂。”夏月凌牵起我再次向夏月枫欠身,夏月枫面露鄙夷看了看我说道:“没想到十八弟倒也有心啊,这林家的小姐做了王妃。”
夏月凌毫不惊慌,只是微微一笑道:“莲儿刚来此地两天,不知三皇兄何以认识莲儿。”说着还以万分怀疑的神色扫了扫我,做出很不悦的模样。
我心想这夏月凌也真是演戏的个中高手了,明明一切都知道,却还能装着吃醋万分的模样。我却也很配合,以十分委屈,又十分疑惑的迷茫表情看着这一切,然后幽幽地开口说道:“我家是姓林,不知三皇兄何以觉得不妥?”
“怎么可能觉得不妥呢?不知弟妹来自何处呢?”夏月枫的脸上有隐忍的怒意。倒是他身边的女子淡定地看着这一切,仿若是一场闹剧,与她无关。
“三哥,对我家莲儿仿若不满啊?我家莲儿来自夏月国凤城。”夏月凌看了看夏月枫,牵起我又说道:“我就不打扰三哥三嫂,先行一步。”
说着便大踏步往前走。步伐极快,我好几次踩到裙摆,差点就摔倒。走了好一阵,又穿过了一道门,来到灰瓦白墙的院子,他才停下脚步,脸上怒意横生,厉声道:“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人?如何认识我三哥?你跟他有什么?”
我的火也嗖地窜上来,本来我来这里是为了看净尘最后一眼,却不曾要付出这样的代价,本来我一直低调做事,此刻算是被推倒风口浪尖上去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大的结果,什么事情都不说清楚。我也是有上当受骗的嫌疑,便没好气地说:“十八皇子,我认识谁是我的自由,没必要向你报备。”
“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忘了是年前的那段,就可以任意妄为。你最好不要去给我招惹别的男人。”他几乎暴跳起来了。却见后面站立一人,正是皇甫菜头。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和夏月凌。然后走了上来,说道:“十八皇子,我说的条件,希望你考虑。”
“不需要。这条件我绝对不会答应。凭我的实力也用不着。”夏月凌甩甩衣袖,拉起我就走。我回头看着菜头,他的眼神很深邃,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个时空的男人都这么自大么?菜头和夏月凌之间又在搞什么鬼?正想着,却听见夏月凌在说:“你专心点,不要给我丢人。”
我没说话,值得认真打量起周围的景象。从那灰瓦白墙的院子出来,便是山顶的开阔地,有一大个广场,广场周围有按五行八卦排列的石柱,还有一个祭台,祭台上插着各色旌旗,祭台那边是一个湖,湖水清澈,如同一滴蓝色的眼泪。星空下的山顶,纯净如水,让人屏住了呼吸。皇帝站在祭台之上,十个祭司打扮的人在祭台上焚香祷告,下面便是夏姓皇族的人,肃然站立。我属于女眷站在队伍的后面,完全看不到净尘的模样。
此刻因为是夜晚,也鲜少有人注意到我,所以我到乐得自在,于是悄悄拈了个假人咒,再拈个隐身咒,御风到了祭台之上。
终于看清楚了,净尘乌丝整洁,面如白纸,躺在透明的光晕中,静静安睡着。我想起他最后对我说的话“记得,布结界为你挡地狱之火的是净尘,你要记得。”
想起那句话,我的心便疼痛难忍。眼泪簌簌滚落。这容颜从今以后我便看不见。可他的一颦一笑却都在我面前,那样清晰。他是月白风清的少年,为什么会死?为什么?
我无力地跌坐在他身边,却听见有祭司在宣读:“大祭司夏净尘,魂归神庙,灵归祖位。下月灵都神庙沉湖葬礼开始,安魂曲奏。”
然后便是安魂曲,广场上静静的,只听得琴音流泻,如月下荷塘轻轻摇动,荷香十里,又如静谧的星空,安闲舒适。循声望去,却是菜头闭目弹琴,十指轻拨,一串串音符流淌。他的音乐竟有如此高的造诣?菜头也越来越像迷了。
一曲毕了,全场都下跪,齐呼:“请大祭司神魂安息。”
然后听见一个祭司又说道:“请大祭司灵归组位,春城林家。”这个祭司一语而出,语惊四座,连皇帝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只知神庙根据神息所指却找寻大祭司,至于大祭司的身世是需要保密的。因为净尘聪颖,所以皇帝赐了他国姓,可如今,他才知道这大祭司的身份竟然是春城林家。
那是一个传奇而神秘的世家,得林家得天下,这种话一点都不虚假。
净尘是林家的,我呆呆地看着菜头,我知道他看得见我。是的,他也呆呆地看着我,眼里有瞬间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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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霸道皇子(求粉票) 字数:4963
“沉湖开始。”十个祭司念动咒语,净尘的身体渐渐地飘起,背景是深蓝色的星空,他的发散开,丝丝缕缕漂浮着,诡异而神圣。他的神色安详。那些松间明月的过往,青灵山的点点滴滴一丝一缕在我面前浮现。
他温和的神色,洁净的气息,从容淡定的举手投足。那么美的净尘,历历在目。可是永远便没有此刻的相对了,尽管我看不那黑眸,心里如水藻在水中杂乱摇曳,眼泪不停地倾泻,菜头看着我,神色逐渐哀伤,然后眼神逐渐空洞。
“神魂请安息。”祭司们念着,突然全场惊讶,蓝色的光束瞬间照亮了净尘,他的眼睛突然睁开,怔怔地看着我。明亮的眸子映着星光,清明而哀伤,却又异常平静。那是我异常熟悉却又异常陌生的眸子。
眸子分明单纯得没有一丝杂质,异常平静,却又盛满哀伤。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能有这样相对的时刻,我努努嘴,想喊他的名字,可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泪如珍珠不停滚落。他张了张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我看懂了他的唇语:“晓莲,别伤心。”
“净尘。”我艰难地喊,嗓子晦涩喑哑,依然没有声音。他扯动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眉目生动。眼里却滚落蓝色的泪珠,如冰晶,跌落在祭台之上。
我跌撞着御风过去,他轻轻地摇头,微笑着看着我,蠕动嘴唇,发出极其小的声音,“晓莲,再见。不要伤心,看那星星多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点头,看着他合上眼,长长的睫毛垂下,上面挂着细小的结晶。蓝色的光晕渐渐淡去。那些张大眼睛的祭司显然从来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神魂安息。”安静的广场上响起菜头的声音,如无风的湖面平静带着威严。净尘的身体平躺着,缓缓地躺到湖面,然后没入冰凉的湖水,越来越模糊,最后沉入那湖底,再也看不见。
“撒花祝福。”祭司轻轻地扬起手中的花瓣,飘洒到湖中,接着皇帝在皇后的搀扶下,颤巍巍地来到湖边跪下,从锦袋中抓出一把花瓣飘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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