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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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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童一时面沈如水,心乱如麻。

“王爷,汾州到了。”子荷掀开车帘,低声道。

迦罗遥躺在柔软舒适的马车,似乎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子荷的声音,抬了抬眼皮,淡淡应了一声。

子荷道:“马上就到别院了。王爷有什么吩咐,我让他们提前去准备。”

迦罗遥懒懒地道:“让他们备好热水,我要先沐浴。其它再说吧。”

“是。”

子荷退下后,迦罗遥推开马车车窗,望着外面热闹喧哗的汾州街市,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他怀着临产的身子,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一来为了避开京城的探子和烦心事,二来是为了给守卫西凉城的舅舅送去消息,三嘛……却是为了能离清瞳更近一些。

没想到事隔三年,他再次回到这里,仍是身怀六甲。而这一次,却比上一次更加艰难。

肖童被他们掠走了。这一个多月来他的人一直在追踪,那些夏国人十分狡猾,直到最后才落定西凉城。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却未带着肖童离开齐国。

迦罗遥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

想诱自己出来,却用了这么拙劣的手段。但不得不说,很有效。

龙有逆鳞,触之必亡!

白清瞳和梦儿,就是迦罗遥的逆鳞。无论那些夏国人想做什么,迦罗遥这次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秋风缠》出书版二十七(新内容)

二十七

进了汾州城,还是当年梦儿出生的那座别院,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正在恭候主人的到来。迦罗遥腿脚不便,此时又大着肚子,上下轮椅也很是吃力,只能让子荷抱着他出入。

进了卧室,热水已经准备好。子荷的办事效率不用说,这里的沐浴条件自然比不得京城和遥西的王府,但也特意根据王爷的特殊情况做了调整。

浴池在卧室后面,小了一点,但很矮,正和轮椅的高度一致,方便迦罗遥行动。

他此时已经七个月身孕,肚子已经很大了,不过他身材瘦长,体格匀称,倒是不太显眼。四肢仍是修长劲瘦,唯有肚子好似里面揣了个小南瓜一样,高高凸起。

“你们都下去吧。”

迦罗遥将人都遣了出去,自己褪下衣物,慢慢扶着池壁滑入小浴池中。

温热的热水浸透全身,将骨子里的寒气都驱走。水的浮力也大大缓解了他腰背的重量,让他舒适地叹了口气。

这一个多月来,他仔细安排,一边安抚住在京城里的皇帝侄子,一边调遣特种部队,终于将那些人拦了近一个月,才带着肖童赶到西凉城。

夏国那边,也快要有消息了。

迦罗遥闭着眼,泡在池中想着。

突然腹中一痛,他皱了皱眉,抚摸着肚子,感受里面小家伙的活泼好动。

这个孩子真是和梦儿大不一样。怀梦儿时,迦罗遥明显吃力,不论坐卧行动,还是吃睡住行,处处都觉得不太方便。而这个孩子除了十分好动有力外,倒没怎么影响他的身体。

迦罗遥不由暗暗庆幸,不知这是不是因为第二胎的缘故。

他现在年纪大了,已过三旬,生梦儿时又着实吃力,本以为这次这个孩子要受更大的罪,结果除了肖童的事让他忧心外,倒没怎么折腾他。

“好孩子,你就乖乖的。等父王将你爹爹救出来,咱们一家就团聚了。”迦罗遥欣慰地对肚子里的孩子喃喃说道。

因为卓凌风叮嘱过他,有孕之身不要洗澡太久,所以他清洗了赶路的风尘和疲倦后,便很快出来了。

“唔……”

一脱离水的浮力,身上的重量明显增加。

迦罗遥现在的身子实在无法一个人完成沐浴工作,便将外面等候的小厮唤了进来,帮他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衣服,慢慢坐回轮椅上。

出了浴室,子荷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膳。

迦罗遥现在食欲旺盛,一天恨不得吃上四、五顿,不然肚子里便饿得难受。

他正在用膳,忽见子荷匆匆进来,便道:“什么事?”

子荷道:“王爷,夏国那边有消息了。”

迦罗遥挥挥手,将几个下人都赶出去,自己一边吃饭,一边慢慢道:“说。”

子荷道:“潜入夏国的密探已经打听到,这次绑架公子的事情是夏国的三王爷一手策划的。而且现在三王爷人不在国内,很可能已经潜进了西凉城。”

迦罗遥哦了一声,依旧不动声色。

他派出的特种部队,将所有去夏国的道路都层层封锁,逼着那些暗探带着肖童辗转了一个多月,才落脚西凉城,却仍是出不去。

不过他并没有拦着那边的人过来。

迦罗遥用完膳,擦了擦嘴,道:“我累了。先歇了。”

他这一番赶路,又要步步绸缪,安排所有计策,劳身又劳心,也实在撑不住了。此时得了报告,心一安下来,便只想好好歇歇,养一养胎。

子荷听了这话,赶紧安排着小厮丫鬟们去铺床拾掇,伺候迦罗遥上了床躺下。

迦罗遥月分重了,又不便于行,这番奔波,虽说带了卓凌风和各种好药伺候着,但也快撑不住了。他一躺下,便深深地陷入了沉睡。

到了半夜,迦罗遥却被腹痛惊醒。

“呃……嗯──”

迦罗遥揉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温柔耐心地来回抚摸。

这深更半夜,孩子突然闹腾起来,疼得他直皱眉。这一路上孩子也没怎么老实过,全靠卓凌风一直小心翼翼地帮他保着。

此时刚刚落脚,人暂时都安稳下来,迦罗遥也不想半夜将卓凌风叫起来辛苦一趟。

可是他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腹痛,谁知肚子渐渐坠痛起来,胎儿在里面不安地来回翻身,迟迟不肯安静下来。

迦罗遥双腿残疾,翻身不便,这番折腾,动静便大了些。

睡在外面守夜的正是子荷。他也劳累了一路,今夜便睡得有些沈,可是他武功高明,耳目比寻常人警醒,里面迦罗遥声音大了,他便醒了过来,匆匆披上衣服,点燃烛火,进了内室。

“王爷,您怎么了?”

迦罗遥疼得额上滚下汗珠,低低道:“快、快把卓大夫为我准备的安胎药拿来。”

子荷骇了一跳,连忙打开檀木柜,拉开中间的抽屉,取出下午刚刚收进来的安胎药,倒出一粒。

迦罗遥道:“两粒。”

“是。”子荷知道这是王爷身上不好了,赶紧倒了两粒,兑上清水,喂迦罗遥服下。

迦罗遥脸色有些苍白,服了药,低低喘息道:“我要靠一靠。”

子荷帮他把靠枕弄好,扶他半躺下来,担心地道:“不如我叫卓大夫来给您看一看。”

迦罗遥抚摸着隆起的肚腹,道:“不要紧,大概是惊了胎气。这一路卓大夫也辛苦了,让他好好安置一晚。”

子荷道:“王爷,您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您……您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想想。”最后一句,他已忍不住带了些谴责之意。

迦罗遥笑了笑,却是不语。

子荷是想起当年迦罗遥就在这里产下的小郡主。当时也是深更半夜,王爷突然身体不适,出恭时发现显了红,直折腾到天亮才破水。

当时那一天两夜,委实惊心动魄,子荷终身难忘。

他是有些怕了。他从小服侍迦罗遥,对王爷的为人最是清楚。为何如此敬忠善良的人,要遭此横罪?

他便是为王爷鸣不平。朝廷待王爷不平、宫里待王爷不平,就是白清瞳……待王爷也是不平的。

他知道王爷心系白清瞳,这么多年来,他对白清瞳也没什么恶感,只觉这个少年朝气蓬勃,坦率热情,若是王爷与他在一起,活得也可快活滋润些。

可是如今,子荷却忍不住怨恨起白清瞳来。

王爷苦了一辈子,当初好不容易可以治好双腿,却为了小郡主不得不放弃。若非如此,说不定今日已能自己行走了。

但现在王爷的腿不仅是废了,还要为了这腹中的第二个继续受苦。

子荷想着想着,忍不住都红了眼,哽咽道:“王爷,不是子荷多嘴,您……您实是太亏待自己了。现在您的身子都这样了,还要忍着,子荷为您心疼。”

迦罗遥服了药,感觉好了些。他看了看这名心腹,其实当初子荷、子墨等人,都是他身边的近侍。子荷的性子最为稳重,当初他曾想将他调去服侍白清瞳。只是想到白清瞳性子活泼,大概喜欢与他脾气相投的,才选了开朗一些的子墨。

这些年子荷跟在自己身边,越发长进了,伺候得也甚是精心,渐渐地便取代了高连,完全服侍自己的生活起居。

他见子荷此刻真情流露,不由也大是感慨,拍了拍他的手,道:“不要紧,我也习惯了。外人都看我这个王爷风光,其实你们最清楚我是怎么样的。我自己不觉得亏,便值得了,你莫要想得太多。”

子荷抹了抹眼,道:“让王爷笑话了。”

迦罗遥觉得腹中的胎儿渐渐安稳下去,心中宽了一宽。

他也想到当年就在这间卧室里半夜生子的情景,其实心下也是有些后怕。当日的生产何等艰难,又没有清瞳陪在身边,简直忍不过去。这一次……他却是无论如何,都想清瞳陪在身边了。

迦罗遥幽幽一叹,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若真是为了我,便尽快将清瞳找回来吧……”

子荷闻言,坚定地道:“王爷,您放心。子墨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认得那些人,已经易容去了西凉城打探,估摸这几天也该有消息了。

“这一次,咱们必定让那些夏国人将白公子交回来。还要让他们有来无回,知道咱们靖王府也不是好惹的。”

迦罗遥点点头。他歇了一会儿,有些倦了,道:“扶我躺下,没事了。”

他后半夜终于勉勉强强地睡了个好觉。子荷却是一夜无眠。

子荷早就看出来了,王爷离了白清瞳便不能活。当初白清瞳失踪两年,王爷日日忧心,虽不会像妇人双儿那般垂泪伤怀,却也甚是自苦。

这次好不容易将人找了回来,却被皇上横插一杠。若不是皇上将二人分开,又把白清瞳弄到了军营里去,也不会生出今日这些是非。

想到此处,他连皇上都怨恨上了。

好在皇上大概也是对王爷心怀愧疚,这次王爷调动特种兵卫的事情,他也是一力支持,未曾说过什么。只是这次事了,只怕特种兵卫的军权,皇上便要收回去了。

第二日卓凌风来给迦罗遥看诊,果然道:“王爷,卓某无能,还是让王爷惊了胎气。”

迦罗遥道:“不怨你。你能帮本王安胎至今,已是功劳。”

卓凌风正色道:“无论如何,王爷要好好赡养几日。没有十天半月,胎气稳不住,若是不小心早产,便是大事了。”

迦罗遥此时已经七个月身孕,早产甚是危险。他知道轻重,道:“你放心,我们要在汾州再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帮我尽力安胎了。”

卓凌风皱了皱眉,道:“莫非王爷还要继续赶路?”

他虽不知迦罗遥这一路要往哪里去,但此地已是齐夏两国的边境,再往西走就是西凉城了,莫非王爷还要到夏国去?

卓凌风想到这里,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去往敌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迦罗遥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微笑道:“最近大概都会待在这里。就算再走,也不会到夏国去,卓大夫放心好了。”

卓凌风这才安下心来,道:“这就好。不过就算王爷要去夏国,卓某也是万万不答应的。”

迦罗遥知道他医者悬壶济世的脾气一上来,自己这个王爷也会被他骂,便乖乖地点了点头,淡笑不语。

众人在汾州住了半个多月,这期间,肖童就被关在离汾州百里之外西凉城内的那座小庄园中。

二人相距不过两日路程,却遥遥不可相见。

肖童这些日子已经察觉了那些人的态度似乎变得有些焦躁,显然他们还找不出出城的办法。

现在日日城中都有检查和戒严,两国之间的商道也受了极大的影响。许多商人都被滞留在西凉城内,出城通关的速度变得极为缓慢,大家怨声载道,城里的治安也不太好了。守城的刘将军忙得焦头烂额,每天都要派出大量人手维持秩序。

这些情况都是肖童从那几个轮流守卫的嘴里模糊地听来的。而且看院子里众人的情绪,似乎也更戒备了。

这日这些人的首领,那个叫古力的夏国人,将他领出了院子,带到一间书房门外。

肖童从进了这座宅子之后,还是第一次出了关押自己的小院。

古力恭敬地敲了敲门,用夏语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里面有人响应,书房的门缓缓打开。

肖童看他那态度,就知道里面是个重要人物。

古力在他身后推了一把,粗声道:“进去。小心说话!”

书房里光线有些暗。一个男人坐在椅上,身旁各站了一个人。

书房不大,肖童进去后,古力便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他们四人。

那个坐在椅上的人身形高大,皮肤微黑,容貌一看便是夏国人,留着胡须,看上去三十来岁,颇为威严。他右手旁站的那人也是一彪形大汉,使屋子里的空间感觉有些局促。左手边的人却是一副书生打扮。

肖童站在那里细细打量的同时,那些人也在看他。

“白公子,请坐。”椅子上的男人显然是这些人、包括古力和高虎他们的主人。他的口音有些别扭,但上位者的感觉十分明显。

肖童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不动声色。

那人笑笑,道:“久闻白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肖童可不会玩这些虚的,只是淡淡道:“阁下高姓大名?”

旁边的大汉喝道:“放肆!王爷的名讳岂是你可以过问的!”

那人却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本王夏东城。”

肖童愣了一下。这个人名他听过,好像是夏国的三王爷。

夏国的情形和齐国有些相似。这位夏东城是夏国前任君主的亲弟弟,夏国皇帝去世后,不满十岁的太子继位,夏东城领先皇遗命摄政,同时他本人威武善战,统领边境兵马,地位和近况都和迦罗遥十分相似。

肖童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一个大人物,道:“原来是夏国三王爷,久仰久仰。不知您费尽辛苦将我掳来是为了什么?”

夏东城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接,而且神情淡定,若无其事,倒不由佩服这个青年的从容与镇定。

他呵呵一笑,道:“这是一点误会。本王原是想将白公子请来亲近亲近,却是手下鲁莽了。”

肖童摸着心脏的部位,点点头道:“哦,原来是误会。我还以为这毒药是真的呢。”

夏东城一噎,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他旁边那个文士打扮的人皱了皱眉,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夏东城这才缓和了面色,道:“白公子性格直爽,让人仰慕。难怪贵国前摄政王、靖王爷迦罗遥对你情根深重。”

肖童听他提起迦罗遥的名字,心里一紧,脸上却神色不变,道:“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反正我现在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他态度泰然自若,没有一点卑躬屈膝的敬意和胆怯,反而口气还挺冲。

夏东城道:“本王原本想将白公子请到夏国去做客,不过看来贵国靖王爷似乎有点误会,将本王的人堵在这西凉城中出不去。少不得,本王只好亲自前来,希望有幸能与靖王爷见一面。”

肖童心中怦怦直跳。他从这话中听出,他们之所以滞留在西凉城这么久,是因为迦罗遥将他们围困在此,使他们无法离境出去。

同时他也听出,这夏东城的意思彷佛是迦罗遥也来了西凉城,要会面一谈了。

他心中戒备,道:“靖王爷远在遥西属地,只怕不方便与三王爷见面吧。”

夏东城微微一笑,道:“本王自有办法。只是本王希望在与靖王爷见面时,白公子可劝他一劝。”

肖童奇道:“劝什么?”

夏东城道:“久闻靖王爷兵法武道十分精通。本王仰慕已久,希望可以与靖王爷切磋一番。本王诚心邀请靖王爷随本王一起回夏国做客,还望白公子到时多多相劝,也好我们宾主尽欢。”

肖童大吃一惊:“你想让他去夏国?”

夏东城点了点头。

肖童突然仰首大笑,道:“三王爷,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了,靖王爷是不会离开齐国的。”

夏东城微微一笑,道:“这可不一定。有白公子作陪,相信不管去哪儿,靖王爷都愿意。”

肖童已明白夏东城的打算,是想利用自己做诱饵,将迦罗遥引到夏国去。他心中又是吃惊又是震怒,后一种情绪更占了上风。因此他反而更加冷静,道:“三王爷,你似乎太过高看白某了。靖王爷明辨事理、责任重大,断不会为了白某而身陷险境的。”

夏东城深沉一笑,慢悠悠地道:“那可不一定。”他示意身旁的文士准备纸墨,让肖童给迦罗遥亲笔写封信。

肖童冷笑:“我不识字。”

夏东城淡淡道:“古力,你看怎么办?”

古力道:“剁下一根手指给靖王爷送去。”

夏东城道:“白公子是本王的贵客,怎么能这么做呢。这样吧,看看白公子身上有什么信物能给靖王爷送去。”

肖童一脸木然,心中却不禁担心起自己脖子上的东西。

果然那古力过来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搜了一圈,从他脖子上扯下那个小香囊,倒出来一看,里面是一枚金子打造的指环,平淡无奇,也不贵重。

肖童心里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看着古力将那枚戒指恭恭敬敬地递给夏东城。

肖童祈祷他千万别发现戒指里面刻的字。

好在这个时代并不流行在指环上面刻字,因此夏东城也没发现里面那个心心相印的“遥”字。只是将戒指重新放回香囊里,递给身旁?br />免费TXT下载.ShuBao2.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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