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问也知道,哪个有钱的男人不爱逛青楼啊。”自己嘀咕了两声,她笑着说:“我决定出资一笔钱,将宜春院改造成养猪场,让春姨在那里养猪。怎么样?”
莫魈听了止不住大笑,那条香喷喷的花街,这下子可要名符其实的“臭”名远扬了。
“养猪也是不错的行业,很赚钱啊。”她跟着一起笑,疲惫的叹了口气,往他身上一靠,试探的轻声说:“干爹呀,你明晚有空吗?”
“嗯?”莫魈提声反问。
“我想约干爹明晚去湖上游船,看花灯。如果干爹没时间的话就算了,我跟阎烙去。”
“阎烙?”莫魈眉头一紧,立刻质问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跟他走得太近吗?”
“可是,他看上去还算亲切啊,又跟干爹是多年的老朋友。干爹不要那么小气嘛,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玩,就当补偿我今晚受的苦。好不好嘛?”一边亲热的喊着干爹,一边娇嗔的撒娇,至于效果……她自己心里都打着大问号。
“我陪你去可以,阎烙就免了!”莫魈不愿她跟那人过多接触,特别是想起那人的眼神,就令他极为不满。
“可是……好吧。”觉察出他的排斥,未免起疑,她不敢再多央求。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蓦地想起一件重要事情,赶紧问:“干爹,那箱子钱是补偿我的哦?”
看着她满脸紧张,莫魈故意一副沉思,逗弄的够了,这才笑着说道:“放心,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大松一口气,心事落定,不禁打了个哈兮,觉得很困。
等着轿子落下,莫魈再看靠在身上的人,已然睡的酣熟。难为她了,从晚饭后就跑出去,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没惊扰,将她抱出轿子,带回了朱雀楼。
一夜酣眠。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侍女们训练有序的进来服侍她穿衣梳洗。坐在镜子前面梳头的时候,猛地看见房中多了只大箱子,一下子想了起来。连忙推开侍女跑去打开箱子查看,果然是那箱钱财!
从里面拿出一块一块的银元宝,然后递给侍女:“按照我昨晚说的,把宜春院改建,找人买批小猪仔,找几个人,连同那个春姨在内,让他们好好儿养猪。特别是那个春姨,要让她特别勤快才行!”
“是。”侍女接过银子去了。
中午照例是在楼下吃午饭,吃过饭,莫魈在午睡,还叮嘱她别到处乱跑。她表面点着头乖乖答应,但一等他进了房间,她立刻就跑了。
到了阎烙的院子,她先去看凌慕寒。
“筱意!”没等她走到房门口,阎烙便喊住了她,站在对面的房门前,对着她微笑招手。
她撑着笑走过去:“阎烙大叔。”
“大叔?”阎烙微微皱眉,笑着摇头:“筱意,怎么能喊‘大叔’呢?不如直接喊我的名字,我也不会介意的。”
“呃,哦,呵呵。”
“来找他?你爹爹若知道了,恐怕要训你哦。”阎烙状似好意的提醒。
童筱意嘻嘻一笑,摇摇头,说:“你猜错了,我这次来,是专程邀请你的哦。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请你和干爹一起去游船看灯,可似乎干爹不高兴你跟着,但作为礼貌,还是来告诉你一声,以表我的诚意。干爹虽然不同意,但我想,你总有办法去的嘛。最重要的是,你到底想不想去。”
“哦?你这么诚心的邀请我?”阎烙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既然你专程来邀请了,拒绝哪里说得过去。我一定会去的,即使你爹爹摆着一张冷脸,我也会的。”
“那我回去了,免得干爹发现我跑出来又生气。”童筱意说完就跑出了院子。
正文 123 真假巧合
童筱意没回朱雀楼,这会儿正是正午,烈日炎炎,午睡的时候。
蓦地收住脚,问身后的侍女:“我能出门吗?”
侍女露出为难的表情:“舞儿小姐,主子特意交代,不让你出门。怕你出事。”
“出事?能出什么事?你们不都是高手吗?”童筱意仔细观察着侍女表情,忽然笑着凑近,抱住她的胳膊就撒娇央求:“好姐姐,不跟干爹说,我就出去一会儿。我只是想去看看外面的小吃,绝对不贪玩,也绝对不会出事的。若是干爹生气了,都是我的责任,绝对不牵连你们。”*
“呃,舞儿小姐,这不行啊。”侍女被她晃着胳膊,脸色更加为难。
“行!”一看侍女态度不坚定,童筱意直接拽起她就往外跑。
“舞儿小姐,舞儿小姐……”侍女最终妥协了,拽着她停住,说道:“既然舞儿小姐一定要出门,那也要派人告诉主子,否则就是奴婢们不遵命令,要受责罚的。”
“那让她去!咱俩出门!”童筱意抬手指着另一个侍女。
“好吧。”侍女对那人交代了两句。
天气很热,头顶大太阳,又没遮阳伞,若是在以往,她何必要跑出来受这个罪?街边上有卖酸梅汤的各类冰饮,若不是侍女阻止,她这一路都不知吃了多少。最后,她说累了,要去茶楼歇一歇再回去。*
抬头一看——雾香茶楼。
摸出手帕子擦了汗,坐在雅间里,她用央求的口气说道:“好姐姐,我还想吃点冰,实在太热了。”
“舞儿小姐,你已经吃了三碗,吃多了会受不了的。”侍女真是怕了她的胃口。
“最后一碗!”嘻嘻一笑,指着窗外街市不远的那个铺子,说:“那里也有卖,让他们在冰里切些水果粒撒进去,我就吃这最后一碗。”
侍女顺着她的指示看了一眼,无奈答应:“舞儿别乱走,我马上就回来。”
“你放心啦!茶楼里的人都知道我了,谁敢害我呢。你赶紧去吧!”她摆着手连声催促,将被汗水浸湿的帕子丢在桌上,一张脸涨得通红。
侍女离开后,马上就有人敲门,门一开,来人正是伪装成茶伙计的花隶舒。
童筱意知道时间紧迫,也没空废话,拽过他直接就说道:“花大哥,今晚我会将魈王和阎烙都引出府,而莫凤儿和钟离都不在,你们抓紧时间去救将军大人。千万记得,救了他之后,不要让他去管旋皇子,马上离开雀城……”
“筱意!”花隶舒打断她的话,低声道:“我已经跟蔡桓将军联系上了。只是,他们真的都不在府里吗?就算能救走将军,那你呢?”
被他一问,童筱意心底压制住的不安重新冒了出来。
是啊,这一切都太巧了。
但是……
她仍旧是笑着说:“你只管救走将军,我留下来继续做舞儿小姐,魈王看起来挺喜欢我的。你别想那么多,马上去安排晚上的事,时间很紧呢。侍女要回来了。”
花隶舒朝窗外一望,果然看见侍女从冰饮铺子出来,只得再三叮嘱她:“筱意,一定要小心,我会派几个人留在之前那家客栈,子时前你找个机会过去,他们会带你出城与蔡桓将军会合。记得,千万小心!”
看着花隶舒匆匆离开,她却是叹口气,今晚的行动不成功便成仁啊!
她的主要目的是将擅用毒的阎烙调开,那对于营救凌慕寒是很关键的,但魈王府的守卫,以及雀城的守卫,乃至魈王的心计都不是她能把握的。虽然成功的几率很小,但她想尽力尝试一下,权当……回报他!就此一了百了,互不相干。
大呆鹅,就算以后死了,她也不会良心不安,好歹努力尝试过了!哼!
回到魈王府后,她乖乖的呆在朱雀楼,一直到天色擦黑。
为了今晚的约会,她特地穿了一身十分漂亮的天蓝裙子,头上插的,脖子上挂的,手上戴的,无一不是选择最名贵的饰品。她也是有考虑的,万一今晚要脱身,总得顺手牵羊捞一点儿。
望向那只静静敞开的大箱子,珠光宝气耀花了眼,虽然是属于她的,却是拿不走的。想到将要与这笔大财富saygoodbay,她的小心脏就一阵一阵抽搐的很痛。
“舞儿小姐,主子请你呢。”
“哦。”又对镜臭美一回,恋恋不舍的看看那箱宝贝,下了楼。
当她一出现,莫魈只觉得眼前一阵乱闪,定睛一看,不禁笑起来:“筱意,你身上的东西戴的也太多了吧?不重吗?”
“怎么会重呢,干爹,好不好看?”她提起裙子转个圈给他欣赏,同时也露出了手腕上一串的金镯子。
“好看好看!”莫魈点着头,终究是看不过眼,伸手从她头上取下两根簪子,卸了一朵过大的凤翅。又捉住她的手腕,想摘掉两只镯子。
“不要!”她连忙躲过,嘟着嘴固执的说:“这几个镯子我都喜欢,我一定要戴!”
“别人见了,还以为你是卖镯子的。”莫魈摇摇头,只得拉下她的衣袖,将那一串珠光宝气遮挡住。
她陪着笑,提溜着眼睛一打量,没看见阎烙。他明明答应要去的,怎么不见人呢?
在大门口,早有马车等候,直至上了马车也仍旧没见阎烙。
马车途径闹市,渐渐到了安静所在。
下车时,只见两岸绿柳成荫,水波斑斓,大大小小的画舫比比皆是。当然,最令人目不暇接的便是各色花灯,不仅是湖周围,湖中的水面上,画舫上都是彩色花灯,令满空的繁星黯然失色。
其中有只华丽画舫停靠在岸边,一色守卫侍女皆在岸边待命。
“怎么样?”莫魈笑着问。
“哇!真漂亮!是不是也备了花灯?”童筱意正兴奋的问着,看见画舫上有个熟悉的人影,待那人出了门站在栏边,可不就是阎烙嘛!
他的动作真快,先斩后奏,人都来了,魈王总不能赶他吧?
果然,莫魈看到了他,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却是冷哼一声,冲着她责问了一句:“筱意,你又瞒着我见他!别忘了,我是你爹,你我是一家,总没有为了外人跟你爹作对的道理。是不是?”
童筱意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了:这话是不是别有含义?
莫魈却没多说,率先登上了踏板,上了船。
她也只好赶紧跟上,心里悲哀的想:估计今晚真的要成仁了。
“筱意,花灯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喜欢什么样儿的?”阎烙笑着往船头一指,那里早放着十来个各式精巧花灯,都已经被点亮了。
偷偷瞟了眼前头的人,她吐着舌小声说道:“干爹很生气。”
“你哄哄他就好了。”阎烙笑着,走过去拿了盏粉色莲灯,递给她:“来!捧着,许个愿,放到水里。这条湖连通着煞江,如果花灯能飘到那里去,就代表心想事成。可是很灵验的哦,很多人都在这里放灯的。”
随着他的指示,童筱意看见不远的岸边,的确有一群衣饰各异的女孩子结伴放灯。
从他手里接过花灯,双手捧着,灯花照红了她的脸,照亮了眼睛。默默在心内许了个愿,弯下身子将花灯放到湖面上,却听“咕咚”一声。
“啊!我的金簪发!”她摸着头叫起来,险些追着那落入水中的簪子而跳下去。
阎烙一把捞住她,忍俊不禁的笑起来:“不过是只簪子而已,你头上还有呢。你若嫌不够,改天我买几支送给你,送你纯金的,镶嵌许多珍珠翡翠,怎么样?”
“真的?那一言为定!”她马上就笑眯眯的接受。
“筱意!过来!”莫魈看着那两人亲亲秘密的样子就生气,她就算了,阎烙也太过分!
“你爹爹生气了。”阎烙笑着,丝毫不惧的松开她。
她跟着笑:“反正你又不怕,他也不会扣你薪水,也不会对你动刑。你们的关系真奇怪,哎呀,要不是我干爹说年轻时也逛青楼,我真的要以为你们两个之间有不可告人的J情呢。”
“嗯?”阎烙眸中水波倏然一转,颇有些杀气。
“呃,我胡说的!我胡说!干爹叫我,我走了!”心里一怕,她赶紧脚底抹油的跑了。
正文 124 她也变傻了
画舫出航,沿着湖岸绿柳,游览着雀城夜间的另一种繁华。
童筱意趴在船头,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感慨。虽说魈王拥兵自立不怎么光彩,但无疑是个极具实力的领导者与管理者,煞江以北的区域,以雀城为首,在他的管治下,就似从未有过动乱,一派安详繁华。*
“什么时间了?”她问一旁的侍女。
“不到亥时。”
回头望向船内,那两人对坐饮酒,不知低声交谈着什么。她估摸着花隶舒等人必定会在亥时至子时之间动手,若是太晚,那时游船一结束,魈王与阎烙都回到了魈王府。
这段时间很关键,她所能做的便是尽量的拖延时间。
想着,她一脸欢快的跑回船内,扒在桌边就说:“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输了喝酒!或者,赢了喝酒?”
喝酒的两人同时望向她。
她左右看看两人,自顾自的坐下来,取了只小酒杯,倒满一杯酒喝了,然后又重新续满一杯。“啪”的一拍手,笑眯眯的说:“我先问:每对夫妻生活中都有一个共同点,是什么?”
阎烙横起食指,抿着淡笑望着她:“筱意,不会是什么刁钻的问题吧?”
“哪有刁钻,很正常的问题啊。赶紧想,干爹也赶紧想啊,猜不出罚酒!”一面说,一面殷勤的为他们斟满酒杯。*
阎烙笑着摇头:“筱意,这样的问题你怎么能问我呢?我可没娶过妻,怎么答得上来,除非,先娶一个。还是问你爹爹吧,女儿都有了,自然答得上来。”
莫魈一副悠闲的捏着酒杯,眸光微敛,听了他的话淡抿一笑:“夫妻之间的共同点?同一天成亲,同一晚洞房,同一天为人父母。”
“……干爹答的很对。”她的问题是夫妻生活之中的共同点,答案是同一天结婚纪念日,可他这样的回答,也不能算错啊。只是这么一来,少了点轻松的玩笑味道。
阎烙啜了口酒,笑道:“我也出一个,筱意来答,答不上来的话,罚酒一杯。”
童筱意满不在乎的扬起嘴角,信心十足:“你说吧,还没我答不上来的问题呢!”
阎烙望着对面的人,微微一笑:“她肤如凝脂,珠圆玉润,小巧可爱,有火一样的热情,散发着甜蜜香气,阳光下分外诱人。你猜,她是谁?”
“呃?这是什么?谜语吗?没有提示范围吗?”她完全没摸准状态。
“不要太过分!”莫魈冷冷盯他一眼,对他明显调戏的话极为不满。
“魈王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在给筱意出谜语呢,打一种非常美味的东西。”阎烙笑着给出提示。
童筱意托着小巴认真思索:“非常美味,是吃的!小巧可爱,珠圆玉润,阳光下分外诱人……应该是体型较小,很有水分,这样阳光下才会有诱人的光泽。是水果!火一样的热情,是颜色!散发甜蜜香气,是味道!”说着眯起眼睛,猜测反问道:“难道是樱桃?”
阎烙笑起来:“没想到你猜的这么快,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啊。”
“哪有人把谜语出成这样的,你是存心的吧?哼!我可不是一般人,这种程度,难不倒我!”童筱意洋洋得意,又给他斟满一杯酒,推到他面前:“你的谜语被我破解了,这杯酒你得喝!”
“筱意倒的酒,当然得喝。”阎烙可不顾对面那张极为不悦的脸,笑着饮了酒,起身走到船头,望着灯花灿烂的湖面,忽而回头问:“筱意,听说你很会唱歌。今晚你特地邀请我和你爹爹出来游船,是不是也表示一下?”
“别说想听歌了,你就是想看舞,乃至是想听戏,我都能哼几句的哦。”一面自卖自夸,一面将坐在位置上的莫魈拉起来,一起走到船头。“干爹,唱支歌给你听。”
“嗯。”
面对美妙的夜色,她唱了支轻柔的歌曲: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随着她的歌声,整艘画舫,乃至整座湖面,整个夜色都安静了。
她一向不喜欢唱多愁善感的歌曲,也不知怎么突然唱了这个,唱着唱着,自己都惆怅起来。趴在船沿上望着倒影灯光的湖水,惴惴不安的感觉又逐渐侵蚀了她的整个心。
蓦地,一道黑色人影从天而降,落在甲板上。
一看来人腰间明显坠着魈王府的腰牌,她一下子就傻眼了,厄运又上演了。
果然,只见来人贴在莫魈耳边低语了几句,莫魈冷厉的目光便望向她。
本就心虚,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她不由自主的闪动着目光躲避。完了!肯定是花隶舒他们的营救行动失败了,而从他们能精准找到凌慕寒的位置这一点,莫魈料定她是内应,这下子“义女”也扛不住了。
然而事情有点儿出乎意料,莫魈没有开口,却是阎烙笑着说:“筱意,你歌儿唱得不错,作为交换,我让你见一个人。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瞳孔瞬间放大,惊疑中,她似乎已经猜到是谁。
“带出来!”阎烙对着侍卫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