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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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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阮姥姥瘦瘦的身体抱着,却比在元氏丰硕的身上要舒服的多,闻着老人身上的味道,宝儿到底还小吐了吃下去的被阮姥姥拍着总算是舒服了,慢慢的又打了个嗝落了胃,终于昏昏的开始闭了眼睡过去了。阮姥姥看小家伙不出声睡着了,这才把她抱回里屋里头放上床,出来外面七毛开始闹腾了赶紧抱起来,这就听到外头门响,英娘回来了。英娘这边刚放下买回来的新鲜海河鱼货,今日里收获不错,西湖产的鲤鱼和鲫鱼,六和塔附近钱塘江的鲥鱼这些临安名产因去得早批的足,个头大而且新鲜的很,另外她又走了一趟城南便门外的浑水闸头,批发了郎君鲞,鲭鱼鲞,黄鱼鲞,灸鳗,蒸鱼,蟹蚱,粉鳅的半成品,还有酒香螺,鱼鳔,蛏子,明脯等海味也收获不少。她一边下了货,一边朝里头道:“娘,今晚咱把这些个活鱼杀了洗干净送冰窖里头去吧,另外弄个盆把这些个螺收一收,赶明儿若是天晴那些鲞得晾着放!”边说边一掀帘子走进来,猛见着屋里头有个男子吓一跳,定神一看不由楞了下,“天庆哥?”

史天庆早听到外头英娘的声音,正自在屋里头坐卧不安的忐忑着,乍一下看到英娘进来也先一愣,随即听到英娘的一声唤,不由有些百感交集,不曾想这当年的小堂妹今日看已经是一名中年妇人,自己也已经是快要到半百之人了。更不曾想,当年自己对英娘如此,今日却还能听到小时候那一声唤,恍惚间倒像是又回到童年,小小的丫头扎着冲天的辫子在大伯身后腼腆的羞着脸朝自己笑的样子。他感觉有些个手脚无措,涨红了脸,正想着该说什么,总算擦干净自己衣衫的元氏走了过来,一眼看到了英娘赶紧笑着道:“哟,英娘妹子回来啦!”一边走近了自己家男人在他身后一掐。

史天庆皱了下眉,还是开口:“英娘,我,我们来看看你一家子,近来可,可好?”

英娘打量了会史天庆一家,转眼又看到元氏胸口那一大滩的水渍,倒先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屋里头阮姥姥听到动静走出来,接口:“英娘回来啦,唉,刚刚宝儿不甚吐了她一身,怪不好意思的!”阮姥姥这是想着怕英娘不高兴来舒缓一下气氛,虽然她也不太喜欢史家当年的做法,不过时过境迁,英娘到底就只有这么一门亲戚了,俩个大人倒也罢了,看那两个小的面黄肌瘦的显然日子不好过,老婆子恻隐之心犯了,也不太想看一家子人闹的不愉快。英娘倒是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听姥姥这一说,反而道:“我家宝儿失礼了,嫂子等一等,我去取件衣衫来给你换一身!”说着进了里屋,从衣柜里取了件孔雀蓝对襟罗衫,一袭淡青烟色多幅罗裙,正翻着间姥姥走进来低声道:“英娘,可是在怪婆婆我多事了?”英娘笑道:“哪里的事,婆婆您放心,英娘知道分寸,怎么说也是我家的亲戚,爹当年说过家和万事兴,家里头有些个不称心的事总都是小事,况且我那堂哥当年即便想帮还真是帮不上忙,怪不得他的!”阮姥姥叹口气:“唉,你这孩子心善,娘却是小心眼了,既然这么着,娘就不多说了,我去弄些个小菜来你们一家子团聚团聚!”英娘笑着点点头:“麻烦娘了!”看姥姥笑嗔一声出去了,她拿着手里头的衣衫看看也轻叹了下,要说这心里头不怨,那也是假的,当年被卖时是恨过的,想起那时史天庆尴尬的脸和屋里头那妇人指桑骂槐的不客气,也曾想这要是日后有出头之日,定要他们愧疚一番,可是随着日子过去那么些年,随着孩子一个个出生,心里头就渐渐软了,淡了。今日看史天庆上门来,一眼她就看得出他的窘迫,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堂兄不会过日子,俩个侄子女看起来全没个活力的知道这一家子日子定是不好过,否则以史天庆的脾性是不愿意来求人的,同样是母亲,她想着自个的孩子心就更软了。到底曾经一块长大十几年的交情了,哪里能看着人家有难不帮呢?想到此,她便定了主意,也不去想以前的不快了,一掀帘布走出屋,将手里头的衣衫交给元氏推了她进里屋:“嫂子快去换了身吧,湿漉漉的衣衫穿着仔细着凉!”回头又招呼了史天庆一家大小坐上餐桌:“来,天庆哥,这是你家的孩子吧,一块吃个饭,我刚进了些新鲜的鱼货,看娃儿们可喜欢,一会带些回去!”史天庆不知道说什么,一脸尴尬,倒是英娘低着头好言好语的问俩个孩子年岁,名字,一会儿后史天庆总算有些放松下来,口齿利索了些,对英娘问的问题简短的回了几句。

说话间,姥姥端着热腾腾鱼汤上来了,几样日间剩着没烧的小菜也端上来,招呼着家里头几个小萝卜头一块上了桌,餐桌上立刻闹腾成一片。史天庆家俩个孩子男孩叫史胄,女孩叫史兰,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如此丰盛的饭菜,更没有那么热闹的看到过那么多人,到底还是小孩子,一会儿功夫便忘记了刚刚的拘谨,话也放开了脸上也笑开了。元氏本来想着英娘定还记恨着当年事,怕是要费一番波折才能够达到目的,没曾想这英娘上来就很热情仿佛没有芥蒂,倒让她一时想不出该说啥,反而沉默了。倒是英娘看饭到半饱,主动问道:“天庆哥家里头近来还好么?可有妹子能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史天庆和元氏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做声,还是元氏反应快,忙不迭就开了口:“妹子啊,这,以前我们那,是有眼不识泰山,若是有什么错呢,妹子你大人大量担待些,当初没能帮上啥忙你有怨恨冲嫂子这发啊,就原谅你天庆哥吧!”英娘笑了下,道:“嫂子说哪里话,英娘哪里会怨恨嫂子,嫂子当年都没过门呢,更何况这些年英娘也想过了,天庆哥他也有难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莫再提了,天庆哥和嫂子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英娘能帮一定帮!”元氏看看史天庆,自个这个男人是一脸愧疚开不了口的,瞪了眼自家男人,要不是他没用她何至于今天向小姑子低头,幸好这小姑子好说话,可这心里头总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但是自家俩个孩子,还有自己日后的日子,还不得仰仗着英娘这一家,一文钱逼死英雄汉,何况是一大笔钱。“妹子,让你见笑了,嫂子和你哥也是走投无路了不怕你见笑,这些年咱家没有积攒下来多少钱,倒是还垫进去不少,你哥是个大手大脚惯了的不会攒钱,看人家有难倒是送出去钱快得很,这眼看着你这小侄子史胄都快要过了读书的年纪了还凑不出这上学堂的钱,咱那点衙吏收入哪够开销,平时他那些兄弟要求着的时候倒是一脸可怜,轮到咱求人了,一个个冷着脸真是令人寒心哪!”说着元氏就开始抹眼泪了。英娘明白元氏的意思,心里头算了一下帐,道:“嫂子你别难过,过日子起起伏伏是常有的事,我这里还有一些闲散的铜钱你拿去先过日子,至于史胄上学堂的事,您也别急,过两天得空我去问一问一位熟人,看能不能让孩子读上,你看这样好么?”英娘的直爽倒令元氏一时无语,只讷讷称好,等一家子吃完了饭,英娘和阮姥姥又包了一些现成的海鲞,挑了几条新鲜的个大的鱼,用细绳穿了腮帮子,整了一坛刚进来的越州的“蓬莱春”,又从家里头的柜子里整理出俩套青蓝二色旋袄,绿湖细麻裙,红绫稠衫粉黄罗裙,丁香色对襟襕衫,几件布草衣服并一双纳千层布鞋,几套平整的小孩子衣衫,统共打了个包袱,交给了史家夫妇。

随后又取了数两的“行在会子”一共交予了史天庆:“这些东西和钱你们先拿着,东西不重,包袱里的衣服也并非新式的,但是妹子都清洗干净的,哥和嫂子莫要嫌弃,近来花销大了些手里头散钱不多,看可够用?家里头过日子须得精打细算,天庆哥日后也得精细着些莫再大手大脚的,好歹为自家孩子着想些!”史天庆还在犹豫,元氏已经忙不迭的收揽过来,口中却道:“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咱来看妹子都没曾带些个东西来呢!”“自家人莫说俩家话,嫂子拿好了便是,嫂子若是愿意听妹子一句话,妹子倒是建议将你们将老屋子租出去也罢典出去也可,那房子地段还行可以租凭个好价格,家里头人租个小些的房子住着也可以多攒些钱下来,嫂子可别怪我多嘴哦!”元氏点点头:“妹子说得对,是这个理,还是妹子懂得多,嫂子日后要多来向妹子讨教讨教!”

英娘笑了笑没再说话,元氏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好意思再多留,既然英娘表示了不计较日后来也就能常来往,所以就识趣的告辞,领着儿女,提溜着满手的收获回家了。

第二卷 青梅竹马无猜时 第三章 小小宝儿戏顽徒一

话说寒来暑往又过数秋,宝儿四岁了,小短腿小胳膊的依然那么可爱,走哪里都会有人热情的给个糖果零嘴的,故而这丫头依然还是那么肉嘟嘟的。三毛和强子俩个进了楚家私塾后据说成绩不错深受私塾塾长夫子,太爷等的器重,楚家到底是书香门第世家,请的皆是德高望重的人士,还有些朝廷颁发了诰身的处士,学问是一等一的好,三毛和强子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服的,学起来有了劲头倒越发收敛了平日的不羁,又和楚家大少交好,有时候干脆就住在离私塾近的楚家大宅子里几日。去年凭着这关系,四毛和五毛俩个也进了学堂,由夫子给取了大名阮天维,阮天方。

阮天昊和楚原白的交情好,宝儿又常被楚家老太太招去逗弄开心,楚家大小姐楚静似乎对阮维隅也很赏识,借着这个免了他的束脩,不过俩个双胞胎的学杂费用仍然是笔不小的支出。

这些年英娘省吃俭用又能干善经营,生意红火客源较多,倒是有些个顾不过来地面不够大,正琢磨着是否能够扩大经营好有更多收入,不过这先期投入的本钱有些大,英娘一时不敢托大,还在犹豫着。这一日她出了门去进货顺便去楼店务看看房源赁资,三个孩子在学堂,家里头就只有阮姥姥和几个小家伙。凑巧了不曾想这日过了晌午,黄梅天刚过有些暑热,阮姥姥去后院巷子里晾霉,宝儿和六毛七毛在店门口看猫狗打架耍玩,宝儿正百无聊赖,好歹她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心理年龄了,要她和俩个毛没全的小家伙玩,实在是劳神。却听到门口一声骂:“干鸟娘的贼天气,热死洒家了,店家快给某打一壶大海碗的酒来解渴!”

这声音洪亮如钟,把宝儿昏昏欲睡的脑袋弄的嗡嗡响,心里头一激灵就醒了过来。

朝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缁衣的光头大汉敞着个大肚子一脚迈进了她们家阮家铺子的大门。一时好奇,站起身来撅着小屁股跑近了些,倚在门口往里看。大汉骂骂咧咧往里走,然后就着一个临窗的座位一屁股坐下来,对着门口阮宝儿算是看清楚了来人样貌,赫哟,和那里杀人越货的蛮汉子有得一比。只见来人丈八个头,紫棠色脸,脖子上圈着一团肉,一圈圈向下一直到突出来的肚子不知道能有几圈那样的肥肉圈,大敞的前胸口有一撮毛,总算是把这个人上下没毛的样子给添加上了点雄风,阮宝儿看在眼里觉得有点奇怪这家伙从外表看不太像是能吼出那么大嗓门的样子,可是偏偏他坐下来后还一个劲的嚷嚷着:“店家店家死哪里去了,快给洒家来碗好酒,切四斤牛肉上来!”

这时候不是饭点,店里头没啥人,店中的“大伯”乃是阮家雇佣了六七年的老店小儿了,,名字叫全子,今年有二十三岁了,当年由“行老”供雇,定的契约是十年,干起活来麻利的很,据说大伯一日大酒店里要能够唱百八十倒菜肴名称不带停顿的利索,宝儿是没见过大酒店的,不过阮家几十道菜肴每日更换的果品酒水新鲜菜式全子从来就没打过咯噔,每次宝儿看那瘦里吧唧的全子薄薄的口中蹦出来一溜排的名字的时候就特佩服,这比说相声还利落呢。全子正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呢,一听到那一声吼反射性的蹦起来,打眼一瞧,心里头一咯噔想:怀了,这祖宗爷怎么来了?宝儿不认识这个来的人,可右二厢邻里街坊的人大多数都知道这个瘟神。

大名鼎鼎的“酒和尚”杨崆,这厮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无赖泼皮,早年在西山灵隐寺出家过,可惜吃肉喝酒没有忌讳被赶出了山门,你想他一贯吃惯了斋饭不花钱的主,又没读过书哪能会啥营生,仗着自己长得五大三粗的力气大,嗓门大,混迹在临安城里头欺行霸市的到处吃白食,酗酒打斗的没个安生地方。几次被坊巷巡检抓住了他倒摸出了门道,大街大坊是不去的,临近皇城的街面不去,那里治安严谨管得严实,他就专往那偏僻的街坊走,小巷小坊路面都给摸熟了,要是有什么动静他溜得比兔子还快所以是越来越滑头难惹了。前阵子据说他迷上了柳街巷庵酒店里的一名娼妓叫桂姐的,好久不曾来这里一带了,今日不知道是抽哪门子邪风过来这里,这泼皮来一趟不像个蝗虫一般喝光店里头的酒那是不会走的,可怜这一缸子酒还不够喂他牛肚子的,这得损失不知道多少酒呢。可是谁也不敢惹这个家伙,一拳头下来砸你个半死,扫秋风一下足可以把店里头大半东西给砸了,他老人家拍拍手走路,店家要哭死了。只能够盼着他今儿个喝够了走得快些,等一会饭点上客人来了看他在店里不得都跑了?

心里头这么想,忙已经端上了笑来上前招呼:“哟,大师父您来啦,好久不见了您身体好?”

这杨崆很奇怪早还俗了却仍然喜欢和尚打扮听人家叫他师父,不过这会子他大掌一挥不耐烦的道:“凭得罗噪个鸟,快去给你洒家爷爷上酒来,上好酒,另外切四斤牛肉!三丝肚子,杂辣羹,另外给弄份子料浇虾肉浇面,浇头要多点哦老子饿得吃得下头牛!”全子心里头哀叹脸面上又不好说什么,只好低头哈腰的应:“好嘞,您老等着!”

一溜烟往灶房里走去。阮宝儿这里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回头叫住六毛道:“六毛哥,你快去叫思妍姐姐的爹来家里吧,说是这里来了个坏人要欺负咱们娘呢!”六毛比宝儿大俩岁今年六岁了,有些不明白:“啊,啥?坏人?谁啊?”

“别问了,娘不在哥哥咱们要保护好店是不是?我刚刚看到一个长的像牛鬼蛇神的家伙进去咱店里头还嚷嚷着要砸店呢,你快去叫人来帮助吧!”她这话半真半假,看杨崆她虽然不知道身份,可是他一进去,其它俩个在店里头歇脚的客人一脸惊恐不安就离开了眼见不是什么好人,住了四年她也听说过临安有不少泼皮无赖收保护费的名义欺诈勒索的,以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日一看**不离十。思妍姓沈,她爹叫沈宽,是冬青门外北土门市区一带城坊都所由,是城坊保安的头,管着这附近包括祈祥坊在内街坊的治安,因为常来阮家铺子吃饭,所以相互之间熟悉的很,而他是个鳏夫,只有沈思妍一个女儿,比阮宝儿大了两岁。沈宽一大老爷们养个女儿不容易,英娘常给予帮助,时常沈宽就干脆把女儿托付到英娘这儿照顾,一来二去俩个女孩子要好的很,所以沈宽对英娘的铺子也比较照顾,这时候宝儿想也只有去找他才能够解决问题。六毛虽然比宝儿大,不过宝儿平时精灵古怪的人小主意大六毛也习惯了听她的话,点了头一溜烟跑了,阮宝儿这哧溜进了大堂往后面跑。全子正在酒窖那拿酒呢,小家伙一摇一摆的上前问:“全子哥哥你在拿酒给外面那个人吃么?”

全子一看是宝儿,应了声继续,一边数着估计得多少才能够让外面的瘟神满足,宝儿又问:“外面的人长得好凶哦,他是不是大坏蛋呀!”全子一惊,蹲下来小声道:“我的姑奶奶可别那么大声小心让他听到了掐断你那小脖子!”

宝儿心里头翻了个白眼想,这家伙吓唬谁呢,一脸扭曲狰狞的样子,难不成外头的是杀人狂魔么还掐脖子!不过脸上还是得装个小孩子的样子满脸惊恐又好奇的问:“全子哥哥他是谁啊?”

全子从新去一个个提那些沉重的酒坛子,一边敷衍着把杨崆的来历说了一通,一边叹气:“当家的娘子不在,这可咋办呀,不知道这回要喝多少酒才肯走人呢!”宝儿看他拿出来的酒全都是上好的,不由道:“全子哥哥,这些酒可是姆妈花了不少本钱的,他难不成要白喝么?那怎么行,咱不是亏大了啊,咱给兑点水在里头好了!”全子苦笑道:“小姑奶奶你不懂,这大和?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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