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一般一缕白花花长链遥远处慢慢匍匐而来。
“快,再不快点上楼,咱就看不到好精景致了!”楚原白趁着这时候官府军马卫队放松了拦截,开始招呼朋友们赶紧往自家定下来观潮点赶去,自己在前头带路催着后头快些否则就要被人群给阻拦住了。
阮天昊架着阮宝儿半天看热闹时倒是没觉着,这时候有些酸痛,怕是跑不快便将宝儿从肩上放下来,拉住了宝儿要跑,这时候一边尹馨瑜道:“我来拉着宝儿妹妹吧,阮家哥哥你粗手粗脚小心把妹妹拉痛了去!你们男孩子走得快些不必等咱们,有家丁护着呢,我们可跑不快别等我们误了事。”
阮天昊也没觉着不妥,松了手交给对方:“那麻烦了,可得拉紧她,这丫头皮实着呢!”
尹馨瑜笑道:“这不是有楚家家丁在么,你们前头走快些不要紧!阮家哥哥你莫担心,英姨说过要看好宝儿我一定尽力。”
阮天昊也是因为娘再三叮嘱了所以再不愿意也得瞅紧这个家里头宝贝囡,虽然平时不待见,真要出事他也是不愿意见到,不过到底还是孩子心里头急着往前赶,何况平时连娘都赞叹尹馨瑜人小稳重办事牢靠,听闻尹馨瑜这么说倒挺乐意和感激。
朝着她点点头难得露了个一抹笑来,回转头就快步往前走。
这时候人群开始推搡更加热闹,大家都在想着往前赶看潮水,所以也确实该赶紧往目地走。
三个男孩走得前头一些,后头便是女孩子们,再后头还有家丁几个殿后,就怕孩子们走散了。
正赶着快要到了那六和塔位置,不知道谁嚷了句:“看,弄潮小儿来了!”人群突然开始躁动起来,推推搡搡之间突然有股子人潮像是一股子巨大潮涌一下子压过来,插入到了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断开了俩方面联系。
阮宝儿这时候还是比较冷静,这样人挤人场面她不是没有经历过,想前世去追星连夜排队等周杰伦演唱会,一旦那大门一开奋勇而入推搡力量那绝对是一种无法抵挡,当然,那时候她是大人,这时候她却还是个四岁出头了娃娃。
身子小,腿力轻,如果一旦被冲散入人群,抵抗不住压力跌倒话,前世那些推搡踩踏事件足够给她警醒了,她牢牢握紧了拉着她手尹馨瑜,但求这位小姑娘真能够抵抗得住人流。
这突然而来意外令人措手不及,前头被断开联系几个男孩子听到家丁嚷嚷回头一看,没了几个女孩子身影不由吓了一跳,而后头沈思妍和李桂娘也吓到了,不过还好沈思妍力气大胆子大,一把拽紧了李桂娘手:“桂娘,咱拉住了别松手啊,爹说过今儿个人多一定要彼此照顾着拉好手,一旦冲散了回头你要记得去六和塔下面,那儿目标明显,可别忘了!”
李桂娘连连点头依紧实了思妍慢慢随着人挤人人流往前挪,沈思妍还不忘了回头去找拉着阮宝儿尹馨瑜。
可是她身量小,这时候又一股人流过来居然把她们又给冲散了,她看不到尹馨瑜和阮宝儿了,不由扯开嗓子喊:“宝儿,宝儿!”回头又对李桂娘道:“快,喊喊宝儿,别挤丢了,她还小呢丢了可不定知道往哪里集合!”
李桂娘也赶紧嚷嚷开来,她嗓门大了,一吼顿时传了几里外,前头男孩子已经被人群挤到了前头离得比较远了,但是依然听得到这喊声,宝儿宝儿喊让几个男孩子吓了一跳,以为宝儿出事了呢,拼命扒拉人群想要回头,无奈这巨大人流如何能够被几个少年扒开,只能眼睁睁随着人流往前涌。
这时候大潮快要来到,江面一片喧哗,胆大弄潮儿已经穿上红绿小衫儿,扎着彩色缎子,手持丝棋,画伞,泅水而下准备迎着大潮而上了。
人群更加潮涌往前,推搡力量更大,阮宝儿看不到人群顶只觉得自己被埋没在人堆里,唯一可以给她安慰一只大点女孩子手这时刻突然一松,她一个不注意便滑离她手,惶然间,宝儿被人群冲了个七荤八素不知方向了。
第二十二章观潮事件四
所谓弄潮儿,指是那些在每年这时候迎着江上大潮,数十名体魄健壮年轻人迎着潮头,踏波翻浪,腾跃百变,颇有现代冲浪滋味,如同弄潮之戏,所以称为“弄潮儿”。
这些年轻人都是一些个无赖不惜生命之徒,拿着大彩旗,小清凉伞,彩色缎子系在杆子上,百十个为一群,或泅水于下,头顶旗杆飘舞飞扬,或迎着潮头而上,举着大彩旗挥舞戏弄,甚至还有富户出资比武这谁家养小儿最牛最出彩。
这等玩命游戏虽然很危险,往年常有人死于非命喂了鱼虾龙嘴,郡守有为者也提出过禁令,然而这种游戏刺激,对于喜欢热闹临安人来说不啻一个很好观赏项目,也就屡禁不止了。
所以这时候,看潮和看弄潮,都是拼了命去凑热闹,这么些人推挤力量很强大,连持梃警戒京城兵马司也有些压制不住,人群里有那些个兴奋忘怀更是挥舞着拳头拼力呐喊助威,被渲染气氛人群也沾染了这份热闹更加拼力往前挤。
阮宝儿这时候只能随着人群夹着陷一样趔趄往前挪,她拼力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不可以被击倒,一旦倒下,她知道就会被踩踏窒息,什么都可能发生,小命也就要玩完了。
她知道他们目地是六和塔下,所以只要往那个方向人流随波涌,多少可以脱离险境。
她也顾不得啥客气不客气,抱紧了眼前可以看到某个大人大腿随着她(他)往前涌动。
“哎哟,阿里来个小佬啊,起开起开!”被她抓住了大人用力甩开宝儿,试图挤上去看更加清楚一些,宝儿这时候哪里肯放,一旦放手小命不保。
可是对方是大人,力气非常大,掰着她手指头就要把她甩出去,这时候人潮外头传来铿锵有力锣声,就听到有人喊:“下水了哟,嗨嗨,了不起呀!”
“听说这次城南赵大财主出了千两交子给第一水蛟龙呢,谁要是胜了就发了!”
“还有城北绸缎行林老板也出了三千贯分发给头三名探江郎呢,今年头名探江状元,榜眼,探花可都是可以上鹿鸣宴去和今年新科三甲进士共饮呢,还有官家给钱,真正是好运道!”
“可不是可不是,今年这下水可把咱城里头各条道上汉子都给聚集起来了,那帮闲散帮闲牙子们可有一日可以不落节(安分)了!”
大家闹闹哄哄嚷嚷着今年随着潮水一块儿来各种活动和赏赐,更加激起了看热闹人群激|情,蜂拥着想要突破沿途设下障翳,想要看更加清楚。
钱塘江头有高约数丈堤坝,堤坝下是砂石路,再往前就是江水,离着近话可以看到这时候江潮天水一线,横贯十几里高数丈钱塘大潮涌动着洁白雪浪挟持着风浪雄浑无比推将过来,如同一支暴怒冲锋军营将士,一如诗歌里描写仿效当年吴大夫伍子胥怒不可遏素车白马在钱塘江中奔腾咆哮,试图杀回敌营,重振吴雄风味道。
那洁白浪花里红绿相间小人不畏擎天巨浪迎头而上,身形如梭,看得岸上人激|情澎湃尽情叫好,夹杂着这种疯狂激越唱呵之声,挂着阮宝儿人眼痒着急,终于顾不得身上这个无尾熊,奋力分开前头人群往前挤,随着他往外,人群相对又往里压,宝儿到底身子小力道轻,被那股子拨力兀地剥离了那个人腰身。
可是咱宝儿愣是有股子韧劲,手里头死都不肯松手,反正她就是打定了主意决不能被挤到。
两下里头一较劲,只听得哎呀一声叫,那人只觉裤腰带里头一紧,再一松,哧溜一下子滑了下去,四周顿时一阵马蚤动,然后又是一时诡异安静下来,大概是这般情形有些太过不雅,身边人看见了纷纷往便上避让,愣是给空出个小场地来。
对方原来是个三四十岁大汉,这一下子在大庭广众下被扯落了外裤,露出里头泛黄像条咸菜干皱巴巴亵裤,脸登时红了半晌,气不打一处来,抡起一巴掌拍过去,宝儿只觉小脸上嗡一下子,火辣辣一疼,小手一松跌了出去。
地上是沙石地,一扑出去阮宝儿嫩呼呼小手和膝盖都火烧一般疼,那边那个大汉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裤子系上了,再看四周姑子婆娘捂着嘴乐,不由怒火中烧心想着娘老子出来看个热闹还整出个这玩意,真晦气!眼看就是宝儿这小东西惹得,就想着要把宝儿拎起来再教训一下子。
就在他揪住了宝儿后衣领提溜起来想要再轮巴掌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眼一花,一个小身影穿花拂柳,身子骨利落干净,腾挪间还有几个起落,避开大姑娘小媳妇身边,又越过几个人墙,几下子窜到了面前。
也不等他看清楚对方,对方手刀一切到虎口上,大汉觉得五指一麻,松开了拎着宝儿手哎哟一声退了几步。
待看清楚来人,却不过是一个**岁大孩子,身量倒是比一般孩子壮实高大,肤色比江南一带大多数孩子白皙要深些许,一双眼睛迥然有神衬得整个人都分外精神,一身对襟立领旋袄,烟灰色绣金线勾菊花纹路镶边半臂背子,腰间大红皮镶扣,垂一鱼皮八宝如意囊,香草绿竹兰花鱼鸟酱色缎子护膝下扎弯头乌皮小靴。
烟灰和红色是一种对比强烈很有精神色调,家里头所有孩子衣衫都是英娘自己个搭配设计好,上面花色都是英娘空闲时绣出来,当日英娘将这身衣服给阮天昊穿上时阮宝儿就犯过嘀咕,前世制服控好友最喜欢叨念那德军服用正是这二色对比,今日看着黑炭一个像个乡村娃阮天昊被这么一打理倒是越来越有男子汉气势了。
阮天昊也正后悔呢,平日里他一贯认为作为家里最大孩子有理由要顾及好家里成员,尽管和宝儿不太对盘,该负责还是应该负责,可是刚刚却把宝儿交给了别人,乍听到刚刚桂娘喊,便意识到不对,他岂能就这么把宝儿拉下?
正懊悔间也就顾不上细想,拼着一股子劲头就往回闯,好不容易看到宝儿,眼见宝儿要被个大汉欺负也就没多想跳出来就拦阻。
那大汉一身利落半臂辈子马裤下扎着绑腿,一看就是个帮闲游手无赖,此人乃是关扑好手,个头结实又人高马大,很少有人敢对面和他作对,光是他一身纠结肌肉那就够吓人倒怪了。
阮天昊也是没有注意到,不过他一贯是做事不回头不后悔,只要认为该做,眼下看清了对手比自己高大不止一倍,又生虎豹猿腰,面相穷凶极恶,心里头有一点点怵,但是还是把宝儿往自己身后护了护,挺直了身子骨朗声道:“小妹鲁莽,如果有不敬之处,请您大人大量,在下代妹子给你赔不是!”说完拱手鞠了一躬。
大汉本来没防备,这时候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了一倍不止小家伙给打了一下,这令他感到大丢面子,胆气又大了起来,瞪圆了眼睛喝开了:“贼他娘小瘪三,敢暗算你大爷啊?行,老子今朝不打死你就不叫常子头!”说着就抡起了个膀大拳头砸过去。
四周有些看热闹眼见得这一个大欺负俩小,惊呼出声有,就是没见有人给上来说个理帮衬个忙,阮宝儿一声尖叫眼看砸过来拳头实打实,抱住了阮天昊扯着要躲。
不曾想对方刚刚被打到是一时没注意,这时候哪里会让他们逃得开,这个家伙平日里打架斗殴都是好手练得一身戾气,没事也能找个理由来和人打架呢不要说宝儿让他出了那么大丑,赶上来阮天昊更是令他觉得都面子丢大发了。
他身手是通过平日里斗狠练出来,比起阮天昊从学院里学来要更加有实战性,阮天昊其实在书院里还算是个孔武有力学生,从刚刚那一下子把对方手筋捏住迫使对方放手就是一招不错了,但是毕竟还小刚刚学得一些本事,这时候对方那么虎虎生风来招呼,他要护着宝儿躲过是无论如何也让不过,只好抱紧了宝儿将身子一扭,护在了她前面。
就听到闷闷砰一声响,阮天昊闷哼了一身往前冲过去,身子一趔趄,把宝儿连带着也给压在了地上。
这下子宝儿身上更痛了,背上压下来力道把她脑袋也磕在地上咚一声闷响,晕乎乎手上腿上火辣辣疼,可是宝儿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喉咙里有些个酸涩哽咽,不由喊道:“哥,哥,你没事吧!”
喊了半天,才听到那头顶传来阮天昊闷声闷气一个哼唧,然后是一阵咳。
这时候头前传来更大欢呼声,有人在那里喊:“快看快看哪,过江龙产生了,是东头蔡泥鳅那帮子人呢!”
这么一喊,人群哗啦啦开始又一次往前涌去,那个自称常子头大汉本来还想着再上几次老拳,就看前头热闹又起来了,他今天到这里来就是想看热闹也懒得再计较,呸了一口唾沫:“算你个贼小佬运道好,老子不和你计较,回头再让老子碰上看不把你三脏五肺给打出来祭龙王!”
说完就左一把右一把推搡开堵着路人群,大咧咧往前挤,几个回头想怒斥人一看是个大家伙,只好吞了声。
人挤挤攘攘动起来,这边阮天昊还压在宝儿身上,咳着几声后试图站起来,不知道扯动了哪里哼了下又趴下了。
阮宝儿被压住了没法动弹,可是她又担心如果这时候趴在地上被人一旦踩踏上可就完了,不由着急,努力撑起手臂想要把身上阮天昊也给顶起来,就听到身上传来阮天昊隐忍闷哼声。
她不由大急,忙到:“哥,三毛哥,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
这回她可真觉得自己给惹麻烦了,那么大力道连她都感到胸口闷闷,这个直接被打倒阮天昊能没事么?
可是她现在人那么小一点力气都没有,忙帮不上连人都扶不起来,这可咋办呢?
就在她急得要死时刻,身边有人一左一右拉住了阮天昊用力扶起了他,顺带另一个还腾出手来把宝儿给抱了起来。
就看到花子凌满脸焦急忙不迭搂着她拍她背:“宝儿你没事吧,啊没事吧,可吓坏了么?幸亏原白哥机灵,要不然可出大事了!”
另一边楚原白已经扶住站立不稳天昊,皱眉道:“不要紧吧阮兄弟?”又看看阮宝儿,看着她一身狼狈粉嘟嘟皮肤头脸都有血污不由沉下脸:“这怎么回事怎么跟人一个也没了?!”
第二十三章养伤一
这一天位于御街太医局边保民坊楚家别院里头分外热闹,呼啦啦来了一群孩子和家丁,后来又请来了给家里头看病御医张太医,然后又有不少媳妇老妈子过来端茶送水开方熬药。
有些个不明事理下头丫鬟婆子就很纳闷这几日也不是啥大日子,并不曾有什么宴请为何这别院里头如此热闹,好事就去打听,回来说与一起听据说是楚家嫡孙原白朋友在这一日看潮会上出了事,怕回去让家里头大人担忧又怕路上耽搁了找不到好医生就让少爷直接用马车接回来这安置了。
别院离着主屋远了些,大约隔着俩个街坊,在太平坊内同人巷里头,楚家大宅在太平坊里头有连着一街住宅,不远处就是吴山,风景秀丽安静别致,所以是不少富贵人家修养身心别院。
阮宝儿和阮天昊就是被安置在这里头。
宝儿身上全都是皮外伤,虽然不重但是看着渗人,她本来一身嫩白粉滑皮肤,这时候俩手都是沙砾糙石磨碎皮肤,小脸上眼泪掺和着头顶上撞破皮和着血水淌下来看起来格外吓人,身上粉嫩鲜亮衣衫已经被擦破了揉得皱皱,本来讨人喜样子如今这副摸样,不要说认识心疼,就是个旁人也要说一句天杀了,谁那么狠心弄伤了这么个可人娃娃。
楚家少爷从进门就是黑着脸,自打他懂事以来,阖府上下可没啥人看到过这个未来楚家家主那副赫人样子,人虽小他这气势已经不小了,眼力劲足楚家仆从都明白这小主子可不高兴着呢。
宝儿乖乖由着人给清除了身上衣衫,下人小心翼翼把她身上黏糊着衣衫裤子给剥下来,银盆汲了井水用铜炉烧温了端来清洗那伤口,这回宝儿是乖得离奇一声都不哼任由人给自己清理伤口,下头干活都觉得奇怪,连带张太医都冷不丁多看了几眼这小家伙,才四五岁光景怎么就那么能忍呢?这伤口不重可是疼哪,使唤丫头也不是府里头正经灵巧丫鬟,手底下轻重没个准,要是府里头那些个娇小姐少爷们早哭爹喊娘了。
阮宝儿也想哭来着,头前脸上泪水是疼出来,这时候她身上伤口在清水刺激下更疼了,眼泪就那么挂在眼眶里头愣是没掉下来,一来她心里上是大人,也没那么娇气,二来最重要是,她更担心阮天昊伤。
“宝儿?”等下人给阮宝儿换好了衣衫,清洗了伤口以后通知了等候在外头楚原白,楚原白这才走进来,正好看到宝儿一个人坐在床沿,安静出奇,这和她平时乖巧伶俐又有些叽喳样子完全不同。
太医说小孩子伤得并不重,但是那么小孩子满身伤看上去就怪吓人,然而当所有人以为宝儿势必要哭得惊天动地,一边还在发愁,如何向叮嘱了半天把孩子交托给他阮家父母交代时候,这个小小孩子却提议让自己找一个安静地方先给换一身衣服,怕这样子回家会吓到爹娘和姥姥。
从一开始哭泣到后来安静乖巧,楚原白一直以来只知道阮宝儿这个女孩子是挺招人疼爱,除了她自己父母外,自己家里头老几个也是很喜欢她,包括自己,也是觉得这孩子吧,天真里透着通透,长得又那么可爱,自然是该疼。
可是今天他见识到宝儿和其他同龄孩子不同一面,像今天,她那几个女伴刚刚还在外头急团团转,哭得淅沥哗啦,他正犯愁该如何把这几位哄消停呢。
宝儿却出奇没闹腾,这会儿安安静静那么坐着倒令他有点不放心,走过去把小家伙抱起来,拍拍她背小声问:“宝儿没事吧?一会我让家丁把阮姨和姥姥叫过来好么?”
“楚哥哥!”宝儿乖乖任楚原白抱着,小手拢着他脖子,感觉到手上被包着厚厚棉布,太医给涂了药,浓浓药味透过她手传过来,想起她那会子满身狼狈,他既觉得心疼又愧疚也觉得有些恼火愤怒。
“是不是很痛嗯?楚哥哥给你呼呼好不好?”虽然他已经十二了,到底没干过哄人事情,看家里头那些嬷嬷哄几个庶出弟妹似乎也是这么哄,有样学样小大人笨拙把小家伙搁在自己腿上拿着她手准备呼一下。
阮宝儿摇摇头抽出手:“哥哥他还好么?”
正准备给阮宝儿呼呼楚原白顿了一下,说起阮天昊,那可真是,唉,他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样子令阮宝儿很紧张:“哥哥怎么了?”
“别急,天昊没事,就是受了一点内伤,太医说了,只要好好静养几天,按时喝药,不出几天就可以恢复,宝儿别怕!”一看宝儿白了脸,他赶紧安慰道。
平时看俩个人闹得都不知道劝不劝住,这时候却又彼此很记挂,刚刚他去看了阮天昊,这小子也是倔,非得用血肉之躯去挡人家那么重一拳,老太医说幸好人家没有练过内功是个外家子,拳头刚硬不过没内息,否则经脉断裂,可没那么好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