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矩样子?”
妞妞立时抗议,“舞姐姐,我规矩已经学好了,不要冤枉我。 ”
众人都是笑起来,暂时算是把心里的不安与郁闷扔到了脑后。
赵丰年带着风调雨顺,站在院子门口,听得里面没有哭声,反倒很是欢喜的模样,都是惊疑。迈进院门,撵了那两个丫鬟,就往里走去。
老嬷嬷带着剑舞几个行礼,妞妞却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赵丰年脸色有些尴尬,低声问道,“夫人在做什么?”
老嬷嬷答道,“小姐刚刚喂好小少爷小小姐,这半会儿好似再写字。”
“写字?”赵丰年脸色立时就白了三分,情急之下倒是忘记了,写休书是要男方写的,瑞雪不可能这般冲动,他也顾不得多想,开门就进了里屋。
瑞雪听得动静,扭头就见孩子爹爹正转过那座四扇花鸟屏风,脸上尽是焦急忐忑,忍不住微微一笑,在唇边轻轻比了一下,示意他不要高声惊了孩子,然后放下纸笔,拿起那图纸晃了晃。
赵丰年愣了愣,突然就觉所有的担忧都被妻子的笑颜赶走了,快步上前,就把妻子抱在了怀里,长长叹气,心中有挫败,有愧疚,有许许多多不能言说的酸涩。
瑞雪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好半晌,听得他不再叹气,就推开他,小声说道,“看看我画了什么?”
赵丰年勉强扯了个笑脸儿,说道,“不会是学煜哥儿画猴子…”这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觉得不该提起消失无踪的小舅子,马上又改口道,“还是画了咱们儿子女儿?”
瑞雪眸色暗了暗,依旧笑着献宝般把图纸铺在他跟前,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厉害,不过是涂抹个有用的物件儿,你来瞧瞧。”
第三百九十一章 闺秀小聚
书名:《瑞雪兆丰年》,作者:花期迟迟
赵丰年低头看那纸上,墨迹勾勒,好似画了一把高背椅子,椅子下面还多了两个马车轮子,看上去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他忍不住惊奇问道,“这是什么?”
瑞雪笑得更是欢喜,“这是轮椅,我刚才闲坐无趣想出来的,父亲不是还不能下地行走吗,若是做了这椅子出来,日头晴好的时候推他出去走走,比闷在屋里…”
赵丰年不等瑞雪说完,就又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仿似要把所有愧疚都从心里挤出去一般,“是我这做夫主的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瑞雪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同样伸手用力回抱,忍着心里翻涌的酸涩,轻轻叹气,半晌低低说道,“那是你的父亲,你的族人,我总要为了你忍让一些。但是,你知道我不是个能忍受委屈的人,若是有一日…我觉得忍受不了了…”
“不,不会有哪一日,我会早早处理好生意,早早带你们母子回家!”
“好,我等着。”瑞雪轻轻应着,目光却望向那屋角倒挂的一缕灰根儿,被门缝里儿偶尔吹来的风拂动,悠悠荡荡…
城东吴家,今日很是热闹,城中各家年纪相仿的闺秀们,为了暂时避开家里的束缚,逍遥自在过上几个时辰,每隔十日半月就要轮流做东,小聚在一处闲话儿,说说绣工,讲讲书画功课,当然女子秉性里大多都爱慕虚荣,这样的时候,难免要互相攀比首饰和衣裙,酸溜溜的夸赞或者赤裸裸的嘲笑,都是层出不穷。
这一次,因为轮到吴湘云做东,她打扮的越加花枝招展,恨不得把所有好首饰都戴出来显摆,生怕众多小姐妹因为那些流言奚落嘲笑自己。
花园里东南角的八角亭子四周围了厚厚的帐幔,只留了一处敞开,正对着几株盛开的红梅,六七个美貌女子围在方桌前,一边煮茶吃点心,一边闲话儿赏花。
亭子四角放置的炭盆烧得极旺,众人非但没有感到半点儿寒意,反倒热得脸颊都微微现了红晕。
一个穿了鹅黄衣衫的姑娘,就道,“哎呀,吴姐姐家烧的是什么炭,真是暖和,又没有烟气熏人。”
吴湘云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笑道,“这是银果炭,极南之地的炭户伐了野果树烧制而成,产量很少,大半进贡到宫里,外面很少能买到。”
那鹅黄衣衫的姑娘咬了一口点心,很是艳羡的说道,“吴姐姐订了个好婆家真好,连这样的供奉之物都能用得上,哪里像我,明年就要嫁个穷秀才,怕是连精致些的点心都吃不上。”
她旁边一个穿了朱色对襟小夹袄,眉眼极美艳的姑娘,见得吴湘云得意得眉毛都要翘上天去了,忍不住冷笑嘲讽道,“婉儿妹妹不要担忧,你那夫家虽是清贫一些,但我听兄长说起过,你那夫主极有才学,将来考状元入仕是极容易的。而且你夫主是嫡长子,你将来可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不像别人挑挑拣拣,改来改去,还要低人一头。”
厅中做的姑娘都是家里都不是普通人家,或者有名望,或者富厚,或者有近亲出仕,都算得上大家族,从小在大宅院里耳闻目染,哪个也不是傻子,只听了几句,就明白这话是冲着吴湘云去的,于是有的皱眉不喜,有的低头偷笑,有的则干脆装作没听到。
吴湘云因为有赵家撑腰,吃穿用物都是女孩子里最好的,家里顶着书香门第的名头,大伯又在朝中做官,自觉样样都比别人高一等,骄傲已经刻在骨子里,今日突然听得有人开口嘲讽,一时好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尖声问道,“孙慧颖,你是在讽刺我吗?”
孙家长辈这些时日一直就在张罗着要把女儿嫁到赵家,孙慧颖做为当事人,自然听到过一两句。她从小就自觉,无论相貌、家世都不比吴湘云差到哪里,而吴湘云就是有个富厚的婆家才事事压她一头,心里早就藏了积怨,今日眼见她的名声臭到天边,还如此得意,更是万般不顺眼,这才有了刚才那一番话。
此时,听得吴湘云居然主动接口,她心里的怒火更是越烧越旺,挑眉道,“呦,吴姐姐,妹妹是在说那些不知廉耻,纠缠男人,把婚约当成儿戏的败德女子,可同吴姐姐没有关系,吴姐姐不要把自己代进去啊。”
“你,你…”吴湘云听得她把自己骂个体无完肤,气得脸色铁青,又不能回骂,否则她岂不就是承认了。
孙慧颖瞧得她脸色而变幻,心下痛快,抓了把瓜子磕得嘎嘎有声,神情是万般得意欢喜。众女都看着热闹,没有一个开口打个圆场的。
吴祥云到底气不过,开口说道,“听说孙妹妹家里也在到处给妹妹找夫主?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妹妹为何这般心急,不等好男子上门提亲,反到好似嫁不出去一般,没得让人看轻?”
她这话可是戳了孙慧颖心里的痛处,孙家一直把这女儿当个联姻的好工具,挑了多少夫家都不满意,这一耽搁就拖了十九年,如今她已经是将近二十岁的大姑娘,孙家上下这才开始着急了,四处提亲,倒也算是彤城的一大笑话。
孙慧颖一把就摔了手里的瓜子,站起就要开口回骂,却冷不防瞧见自己的贴身丫鬟匆匆从园门外而来,脸色明显有些古怪,她就以为家里出了何事,顾不得吵架,走到亭子边上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那丫鬟趴在主子耳边,小声儿说了几句话,孙慧颖的脸色瞬时也变得同样古怪起来,直起腰身,沉默片刻,就给众位姐妹行了礼,说家中有事,要先告辞回去。
吴湘云刚才斗嘴占了上风,正想乘胜追击,见得对手要跑,就笑道,“呦,孙妹妹怎么这般着急,可是哪个人家应了你们府上的提亲,你要回去庆贺一番?”
什么事情都讲究个适可而止,特别是这些大户人家教导出来的女儿,凡事留一线的道理人人都懂,刚才吴湘云和孙慧颖吵架,她们听个热闹,也不觉多出格,毕竟女孩子在一起,怎么会半点儿口角隔阂都没有呢。
但是,此时孙慧颖都要告辞了,吴湘云还要再刺几句,这就是品行不好了,众女都是皱眉,有那看不过的,刚要开口帮忙打打圆场,却听得孙慧颖已是出言还击。
“如今城中已是人人皆知吴家女儿不知廉耻,吴姐姐再不留些口德,怕是更要被人传得不堪入耳。还有,咱们相交多年,姐妹一场,妹妹就好心提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你心心念念的赵家大公子,刚刚带着他在外迎娶的妻子和儿女,进了赵家大门,红毡铺地,比娶亲都隆重,你就不要再把自己当做赵家主母了,省得让人笑到大牙。”
她说完,带着丫鬟扭头就走,留下吴湘云和一众小姐们,都是半晌没有出声。
吴湘云怔愣半晌,尖叫一声,摔了手里的茶碗,喊道,“你撒谎!那下贱女人明明在灵风城,怎么会进赵家大门,赵家不会娶个丫鬟当主母的!”
那茶杯摔到地上,茶水溅起,湿了两位小姐的裙角,两人都是皱了眉,又不好出言怪责,就直接起身告辞了,剩下几人自然也不愿多坐,随口扯了个借口,也都跟了出去。
吴夫人得了丫鬟禀报,赶来扯了女儿回房,到底劝慰两句,又低声把赵家大老爷已是回信,几日内就要赶来彤城的事说了,这才算勉强哄好了女儿。
不提城里众人的好奇议论,单说赵丰年一心想要父亲夸赞妻子,认同他的选择,拿了那轮椅的图纸,找了城中最好的木器行,许了重金,不过三日居然就推了那轮椅回来。
赵老爷子坐上之后,每日都要在赵家大宅里外溜达上几圈儿,气色果然比之前更好了三分,瑞雪一日三餐的下厨亲手整治饭菜,虽然不及那些大厨手艺讲究精致,菜式却新鲜味美,特别是各种汤品和药粥,极得赵老爷子喜爱,慢慢倒也对瑞雪有些好脸色,赵丰年看在眼中,喜在心里,渐渐就不再日日守在妻儿跟前,开始出去巡查铺子,甚至偶尔也与友人们喝酒晚归。
当然,事情并不可能全都顺利妥当,那几位老太爷,甚至族人里一些叔伯辈儿的人,见到瑞雪还是鼻孔朝天,不肯给上一点儿好脸色。
瑞雪先前还生闷气,后来也就不在意了,毕竟在她心里,只有赵老爷才算赵丰年的家人,其余人等不过是路人,待得他们一家回了灵风城,兴许一辈子都不会与这些人见上一面儿,何苦搭理他们。
这般想着,她自然也就没同孩子爹爹说起过,只盼着早日离了这是非之地。
这一日,赵丰年去了几十里外的郊县,家主择选过后,那里的大掌柜裁换了,时隔一月,总要去看看才行。
瑞雪中午给老爷子做了两个清淡小菜,蒸了蛋羹,伺候他用完了,这才赶回快意园吃饭歇息。
先前家中,甚至是路上,有剑舞琴心等大小丫鬟们照料着,她还没觉出产后身子如何亏虚,这几日为了让老爷子对她改观,也为了赵丰年不必夹在中间难做人,她尽心伺候老爷子饮食,陪着闲话儿,终日忙碌,才觉万般疲累,一坐下来就不想动,全身上下都是酸疼。
第三百九十二章 新营生
书名:《瑞雪兆丰年》,作者:花期迟迟
老嬷嬷见得她一边吃饭,一边用手轻轻捶着后腰,心疼得眼角直抽抽,上前抬手帮着揉,又喊彩云去灌了汤婆子,放在自家小姐微肿的双腿下,忍了又忍,还是掉了眼泪,“我的小姐啊,什么时候吃过这苦啊,咱们可快些回灵风城吧。”
彩月也是撅了嘴,小声道,“就是,夫人这些时日都瘦了,虽是夫人和先生都是真心孝敬老太爷,但是老太爷也不能当真把夫人就当丫鬟婆子使啊,倒个茶都要夫人动手,反倒让把那兰花闲起来了,看她那得意样子…”
“行了,别说了。”剑舞瞧着主子手下的筷子落得慢了,猜得主子心里必定也不好受,就赶紧截了彩月的话头儿,转而说起了别事。
“夫人,德胜管事刚才来过了,他这几日在城里四处走动,又有莫掌柜帮忙,倒也探出几分吴家底细,据说那吴家小姐的名声极不好,虽是书香门第之女,却没什么才名,反倒极喜奢华,衣衫用物都要最好,但凡有什么物件比其余各家小姐差了,就要大发脾气。
吴家祖上是科举出身,三代做官,这一辈在朝为官的是吴家大老爷,官拜户部侍郎,据说很会钻营,有些心计。吴小姐的父亲行二,喜好风雅,没有真才实学,平日挂了个郊县县学教谕的闲职,撑撑门面。”
瑞雪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完,拿了帕子擦嘴,问道,“吴家是书香门第,家底怎么这般富厚?把女儿养得…嗯,”她说到一半,突然想起,那吴小姐原本是赵丰年这千金公子未过门的妻子,以赵丰年那骨子里极骄傲又护短的脾气,怕是吴小姐这豪奢的脾气都是被他养出来的吧。
“罢了,不说这事。”瑞雪摆摆手,示意三个小丫头把碗筷撤下去,然后倚在软榻上,一边拍着两个兀自玩耍的儿女,一边笑道,“嬷嬷,咱们府上在这城里,除了平安客栈,还有别的产业吗?”
老嬷嬷见得自家小姐露了笑脸,就赶紧擦了眼泪,应道,“小姐怎么问起这话?说起来,平安客栈,真是明面儿上的产业,背地里还有一处铺面租出去了。当年小姐坚持要把产业都给将军府那妇人掌管,我就怕将来小姐受她的辖制,只把经营的铺子交出去了,剩下的三个空铺面都租出去了,这城里恰好就有一个。”
“不知那铺子在哪条街上,位置若是不错,就收回来,咱们自家开个买卖吧。”瑞雪解了怡然的尿布,见得尿湿了,就替她脱裤子,琴心帮忙拿干净尿布过来,忍不住问道,“夫人,咱们不回家了?不会要在这里长住吧?”
就是三个拾掇桌子的小丫头,也都在支着耳朵细听,生怕主子当真要长住,瑞雪好笑,“放心,哪里都没有家里好,我也急着回去呢。”
众人互相瞧了瞧,更是好奇,“那夫人为何还要在这里开铺子做买卖?”
瑞雪接了老嬷嬷递过来的温茶,喝了一口说道,“咱们虽说以后不在彤城住,但是,这里毕竟是赵家的根基,说不得将来怡然和孝哥儿,都有回来走动的时候,多个自家的铺子,也好有个照应。
再者说,这处的百姓日子过得很是宽裕,开铺子应该比灵风城那里进项要高得多。有银子不赚,这也不是我赵家的风格啊,先生还要忙上一两月,咱们正好把生意做起来,也给你们找个营生,省得每日同那些无谓之人计较。”
大小丫鬟们都是笑起来,琴心就道,“太好了,待得铺子生意红火了,让赵家这些人都看看咱们夫人的本事!”
“你们帮忙想想,这彤城人都喜爱什么,咱家做什么生意能保得稳赚不赔?”
琴心倒是说中了瑞雪一半的心思,谁也不是木头人,这般整日被人白眼相待,她就是再好脾气,再想着赵丰年,也难免有些火气,说不得开个铺子,自家多些进项,儿女将来走动有个地方落脚,顺带也敲打敲打赵家人。只要有个好爹娘,就有好出身,但是智慧这东西,却不是出身好就能拥有的。
众人有了新目标,都是兴致勃勃凑在一处商议,有说开绸缎铺子的,有说开酒楼的,改来改去,最后都是没了主意。
瑞雪就笑道,“还是那句话,这城里人最爱做什么?”
剑舞皱皱眉头,说道,“都说南边儿百姓好诗书,但随着主子来此,倒没听得什么好诗词,反倒男女老少,都喜爱传闲话儿…”
妞妞正陪着两个小外甥玩耍,听得这话就道,“上次和舞姐姐去茶楼,那些人一听说姐姐的坏话,眼睛都亮了。”
瑞雪拍拍气鼓鼓的妹子,笑道,“既然这城里人都喜欢闲话儿,咱们不如就开个茶楼,给他们找一个边吃边说的地方,如何?”
“边吃边说,小姐是说卖点心茶水?”老嬷嬷问道。
瑞雪前世曾到过广州,对那里人喜欢喝早茶印象很是深刻,一家人,或者几个朋友,约在哪个茶楼,吃着美味的虾饺、小笼包,各种粥品,天南海北的聊天,很是自在。
这城里人这么喜欢八卦闲话儿,若是有这样一处边吃边聊之地,必定客满盈门。
众人听得瑞雪仔细解释过来,都欢喜叫好,主子喜欢做吃食,她们这些丫鬟耳濡目染,各个手下都有两样拿手的吃食,说起来,比之在茶楼里吃到的那些点心,无论是小笼包,灌汤饺,都要鲜美百倍,绝对是门好生意啊。
说做就做,老嬷嬷亲自去前院吩咐儿子打理铺面,剩下大小丫鬟们就唧唧咋咋商量着,要做哪些点心。
瑞雪也是冥思苦想,前世吃过的那虾饺,透明的面皮儿是怎么做出来的,结果想得头疼才勉强记起,应该是把面粉放到水里洗去面筋,剩下的那层粉糊,掺到细面里混合而成。
当然这还要亲手操作,仔细研究才行。
天色将将黑透之时,赵丰年才打马而回,进得二门,兰花就赶紧迎上前,行礼说道,“少爷,可吃过晚饭了?奴婢让厨下准备了几个少爷喜爱的菜色,这就给少爷送到书房去。”
赵丰年揉揉被风吹得生疼的脑门儿,摇头道,“不必了,你去伺候老爷吧,园子必定准备吃食了。”
兰花脸色一黯,想了想就说道,“少爷,园子里今日有些忙碌,怕是没有准备少爷的晚饭。”
“少夫人因何忙碌?”赵丰年以为是老父亲如何刁难瑞雪了,就皱眉道,“可是老爷有何吩咐?”
“没有,少夫人晚上都没有过来伺候老爷用饭,听说是从灶间要了半袋儿细面,用水洗着玩耍,累到了…”
赵丰年听得她语气有些不恭敬,立时一个冷眼扫过去,呵斥道,“她是我赵家的当家主母,别说半袋儿细面,就是日日撒着米面玩耍,我赵家也供得起。”
“是,少爷,是奴婢失言了。”兰花赶紧低头认错,还想要说几句赔罪的话,赵丰年已是抬步进了主院给老父亲请安。
兰花瞧着他的身影转过院门,掩在袖子里的双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
瑞雪端着铜盆,仔细瞧着那盆底的面糊糊,末了还用筷子挑了一点儿尝尝,无奈笑道,“罢了,这般也尝不出什么好坏。今晚在炭盆上焙干了,磨成细粉,明日咱们先试试看吧。”
彩云彩月应了,就端了铜盆去忙碌了,瑞雪抽出帕子正拍打身上的面粉,抬头见得孩子爹爹从院门外进来,就笑着迎上去,问道,“路上累了吧?”
赵丰年点头,伸手替她拍拍肩头,笑道,“天又没下雪,怎么就弄了一身白?”
“暂时不告诉你,保密,待得成功了,给你个惊喜。”瑞雪一时兴起,卖了个关子。
夫妻俩一同进了屋,听得男主子还没吃饭,彩云彩月麻利的炒了两个菜,配了红豆粥和细面馒头端了上来,瑞雪一边布菜,一边笑道,“今日实在是忙,委屈你简单吃几口,明日再做几个你爱吃的。”
赵丰年边吃边应了一声,想了想,就道,“郊县那里都料理妥当了,父亲身体也恢复不错,明后日我再出趟远门,估计要半月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