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啊,众宫男见他神色落寞,便安慰着他笑道:“皇后是没瞧着皇上喜爱你的那个眼神,就刚才……就刚才来说吧,皇上宠幸了皇后一次还不够,这不是还让皇后晚上在去的嘛。 ”
“是啊是啊,皇上是真心的宠爱皇后呢。”众奴才们也一同附声,十二默然的一笑,转过身,阳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却丝毫照不进他的心,难道?他真的要求的太多了?
在通往庆宁宫的路上,十二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直到庆宁宫的守卫给他行礼,十二才恍然回神,望着面前的庄院,想着里面被禁足了一年多的才妃沈一凡,十二的心中百感交集。
两条命,一年的自由,这是多么不平等而且又不公平的交换方式,可是却真实的发生在了沈一凡的身上,是啊,他是沈一凡,一个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才子的男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让别人感觉,这个在平常不过的惩罚,到了他的身上,是多么的沉重。
“主人,皇后来了。”扶着沈一凡从后院走过来的金童,抬眸望到了十二,身子一怔立刻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八成就是来找事的,那表情更是一脸的防备,必竟他们被关在这里一年多,可都是他皇后的一句话啊。
沈一凡的脸色也是一变,但是他却更镇定些,伸手轻拍着金童安抚了一下,快步走到了门边,离十二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便双膝跪地叩头道:“罪妾沈一凡叩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金童也急忙在后面跟着行礼,十二站在原地没有动,望着沈一凡,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恨,刚才那些通知他皇上来了的小奴才们早已经告诉了他,说皇上是从沈一凡这儿离开后才到东宫的,这也让十二隐隐约约的猜到,皇上在这宫院中,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任十二的目光在犀利,沈一凡仍是一脸的平静,那种坦然的态度,好似任由你多大的暴风雨,他都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一般。
一直就这么相望下去也不是办法,十二暗自叹息了一声,上前走了两步道:“才妃多礼了,平身吧。”
“谢皇后!”十二脸色不改的行礼,一年多来他别的没有学会,但是心态却平和了许多,十二从头到尾目光都不曾从他的身上移开,看到他的双手沾满了泥土,心中不解便问道:“才妃心情不错,闲来竟也种花植草,本宫还担心你的心境不好,看来是本宫多心了。”
十二想温和一点说,可是说出的话却也满带着酸味,他的心中一颤,想收回却也已经晚了,只见沈一凡微微一笑并未作声,可是边上的金童却想也没想的替主人叫屈道:“皇后误会了,才妃小主并非是种花,还是为了给七朋和狼丫的坟前除草,才将双手沾上了泥土。”
“金童!”沈一凡皱了下眉头,很不满金童的多嘴,十二听他提到了狼丫,心中一痛,眼神也倏的变冷,他转目望着沈一凡道:“听闻才妃为狼丫妹妹修了墓碑,本宫想去看看行吗?”
“皇后言重了,罪妾这就带皇后过去!”沈一凡低头应声,侧着身子给十二让道,他心知十二这是不相信金童的话,他不想多做解释,毕竟是他伤害了他对自已的信任。
第347章入宫容易出宫难
幽静的庆宁宫后院,十二终于见到了传言中沈一凡为了狼丫所立的墓碑,原来他没有说话,这都是真的,只不过墓碑上那狼丫两个字,却深深的剌痛了十二的眼,他极力的握紧了拳头,却仍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皇后,你怎么了?”立在十二身后的小宫男,立刻上前扶住了十二,并关切的问了一句。
十二凝神望着墓碑,眼神不曾离开,只是良久后却突然出声,无比沉痛的道:“想我十二在没有为后之前,与你们一样入宫为奴,从来都不敢想像,会有一个人拿自已的命来换我的命,这一份如海的恩情,今生我该拿什么去还?”
那悲怜的声音回荡在几人耳边,沈一凡的脸色白了白,未曾作声,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也没有用,都怪自已的一时糊涂,而十二却猛的转过了脸,那悲伤的面容直对着沈一凡,沈一凡的心中一惊,竟不敢直视那一张冰冷的容颜。
“一年多了,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了,你的佛经抄了4000多遍,不知道你可从中学到了什么?”
“皇后,罪妾知道如今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你恨我的事实,一凡只想用自已的余生赎罪,莫说佛经四千多遍,就算是万遍又如何?那已然无法改变我犯错的事实,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一凡就不该入了这后宫。”
听着沈一凡悔恨的话,十二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他,他凝望着他的眼神冷声道:“你的意思是……你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沈一凡没有半点的犹豫,抬眸望着十二,神精十分的认真,他没有在用罪妾,而是用我这个字,就似再一次确定他说的话是真的一般。
十二稍愣,他还不知道沈一凡竟有了这样的想法,冷笑了一声道:“这后宫入的容易出了难,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本宫今天来,是对你传达皇上的圣旨,皇上刚才在本宫的宫院和本宫说,想赦免你的罪,一年多了,死者已矣,本宫不想在去想过去,从现在起,你的禁足令解了,这皇宫你又可以出入自由了,但是有一句话本宫要提醒你,人活在这个世上,改过自新的机会不多,希望你好自为之!”
十二说完,不再理会沈一凡的表情,转过身迈起了脚步,当着狼丫的面说这些,若是狼丫地下有知,她会愿意吗?会怪他吗?他不敢去想,就连这个后院他也不想多做停留。
“皇后,请留步!”沈一凡看到十二要走,连忙急声唤了句,十二顿了下身子,但却并没有回头,冷声道:“本宫什么也不想听你说,若你想谢,就去谢皇上。”
说完不再有一丝的犹豫,快步离开了庆宁宫,夕阳已经落在皇宫的红墙上,余辉染红了半边天,十二一口气走了许久才停了下来,他扶着亭柱心中忍是悲伤,边上的小宫男不会武功,一路小跑才跟的上十二。
那小宫男本想着要来劝劝十二的,却不想一回头,却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小宫男心下好奇,不由的多张望了两眼,这一看更奇了,小声的嘀咕道:“倾城小主不是应该呆在凤祥宫带着小皇子吗?奴才怎么看到他施轻功飞过了?”
“你说什么?你说刚才那人是倾城?”
刚才他的情绪太过激动,根本就没有怎么注意四周的情影,现在那小宫男一说,倒引起了十二的注意,他盯着小宫男的表情,有些不太相信他说的话,皇上此时去看小皇子了,那么倾城怎么会一个人在宫内飞掠?难道……出了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十二脸色一变,伸手拉着小宫男道:“走,去凤祥宫看看!”
“是!”小宫男只来的及应了他一句,便被沿地拖拉着往凤祥宫中走去,这条宫道离凤祥中也不远,很快的时间便到了,只是他们还在凤祥中的殿外,就听到了小皇子哭的似岔了腔一般。
十二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奔到了院中,这时只见奴婢和奴才们跪了一地,一个个的都在偷偷的抹着眼泪,而姜兰手忙脚乱的抱着小皇子在哄着,可能是没有经验吧,不停哄不好,反正小皇子的哭声一直都没停过。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看到姜兰一脸的怒意但是又非要给那啥也不懂的儿子绽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十二只得走过去抱过小皇子,轻柔的摇动着,说也奇怪,这孩子竟然不哭了。
“存心是气朕的!”姜兰怒瞪了小皇子和众奴才一眼,这才对十二看过来道:“朕把皇儿交给他抚养,他倒好,竟跑的人影都没了,这点为人父的责任心都没有,朕怎么放心把孩子给他带?十二,你把涛儿抱到东宫抚养去吧!”
“皇上开恩哪,皇上……”一地的奴才一听姜兰说了这话,当下脸色大变,忙跪爬过来不停的给姜兰叩头,皇子出世由其生父抚养,这是西月百年来的规矩,若被皇后抱了去,那不是代表他们的主子永远失宠了吗?奴随主容,这是后宫千古不变的道理,也难怪他们这么大反应了。
姜兰不语,十二知道她又在赌气,轻笑一声伸手勾勾小皇子粉嘟嘟的下巴道:“只怕皇上愿意,这涛儿也不会肯啊,哪有孩子愿意离开父亲的道理,皇上息怒,可能是倾城有事离开一会而已。”
想起刚刚看到倾城的身影,十二心中更加的奇怪,但是为了安抚姜兰的情绪,他只得暂不提看到倾城一事,就连他的贴身小宫男张了张嘴想说,也被他瞪了回去。
第348章有一种恨,欲复难休!
在回东宫的路上,小宫男隐忍了许久终于还是闷不住了,不解的道:“皇后,奴才不明白,皇后不就是去凤祥宫看看倾城小主在不在的吗?怎么到了那里,反而不给皇上说这件事情呢?”
“那人影一闪而过,你就知道他一定是倾城吗?就算是,但是你知道原因吗?在这后宫当中,说错一句话可以要一个人的命,做错一件事情可以灭了一个人的九族,你永远要记得,我们生活在皇上的身边,皇上操控着天下人的生死,若是你一句不对了,也许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
小宫男被十二的话吓的瑟缩了一下,抖了下身子没有在说话,在这后宫中,自已奴才的命就如草芥一般,他深知其中的道理。
夜,带来了无尽的黑暗笼罩着这个大地,多罗王立在皇家驿馆的客房中,凝思皱眉,明天就是西月王送离各国使者的日子,这两天,走与留,和平与站争在多罗王的脑中不停的盘算着。
十多年了,因自已当年的一时糊涂,害的心爱的男人和皇儿流落民间,她曾经派去无数的皇家侍卫去寻他们,可是几年前,却被告之瑞皇妃与皇子少博均已死于温疫。
她心痛难当,这件事情也在她的心中成了永远的伤,可是前段时间,却听心腹秘密消息,说天下第一舞男就是当今多罗皇子少博,他在西月京都所开的天音阁一夜之间毁与大火,而后他被救出,西月王与他有过情缘,便把他收入了后宫。
她本来一心想带走倾城,从而也找到心爱的人下落,她被西月王所拒,萌生两国交战的想法,但是却在驿站中无意听到,当今西月的皇子,竟然是自已儿子的亲生,也就是自已的外孙?
这让她又喜又忧,她心服与姜兰的胆识与霸气,但是却心痛与亲人在边不能相认的痛苦,这也让她对西月王姜兰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风呼啸不停,拍打到楼阁时不时引来一阵窗壁碰撞的声音,多罗王久思不得其果,只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这夜当真静的出奇啊,心中有些奇怪,身体的直觉更感到一阵诡异包围着她。
她立刻回头,身后忽明忽暗的红烛照在一个黑影身上,此人只是站在他的身后,表情阴冷而憎恨,冷目中射出的冰冷似万年的冰霜,手中无一物,却紧紧的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突出,虽然模样俊美无比,可是那周身的恨意让人望而生畏。
多罗王倒抽了一口冷气后退了一步,身子抵在了窗棂,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喃喃道:“天祥……你是天祥……”
男子未语,阴冷表情往前了一步,身子与她仅止一步之遥,多罗王瞪大了眼睛,她心中恍然明白了,这根本不是她的天祥,而是她的皇儿少博,有了这个认知,从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惊喜,可是下一刻却再也喜不出来了。
只见似城伸出了手臂,那一双大手已然紧扣了多罗王的脖子,紧抿着嘴唇一语不发,可是那眼中却有着置他与死地的绝然。
“皇儿……”多罗王眼中带泪的低语,丝毫不在乎他的大手越收越紧,反而更是伸出了手想抚上他的脸,倾城的脸上闪过一抹厌恶,手中的力道加重。
“呃……”多罗王从喉咙中艰难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任命的闭上了眼,两行清泪缓缓的从脸颊边滚落,掉在了倾城的手腕。
那泪似烫伤了倾城的手,使他的力道小了小,多罗王得到了呼吸的机会,忙咳了起来,倾城回神又收重了手力,多罗王一个回气不足,脸色更加青紫。
“你可以杀了她,但是从此之后你只能背着弑母的罪名活在这个世上,涛儿长大后,你如何告诉他这一切,如何告诉他你曾亲手杀死了他的姥姥?”
背后突然传出了一个男音,虽然低沉但是却十分的威严,倾城猛然回身,只见不知道何时十二立在房门边上,正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倾城心中一惊,下意识飞快的收回了手。
“皇后?”倾城脸色一变,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表情逾加冰冷,咬牙道:“你跟踪我?”
“皇上今日去看小皇子,发现你不在宫中,而本宫的贴身侍男曾亲眼看到你飞掠过后宫,你在找什么?基于你是多罗王子的身份,害的你落魄至此的只有多罗王,本宫便一路寻来,果然见你在此,只是……你以这种方式,可知将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
“倾城不似皇后那般心机深沉,更不懂如何猜测推算他人的行径,这后果自是没有皇后清楚。”咬着牙,倾城一脸冷色的望着坏了他计划的十二,他心中的恨,又怎么会是他所能理解的?
十二不用去看倾城的表情,只听他的话也知道自已惹怒了他,在他的记忆中,倾城从来都是温和的,带着那抹邪雅的笑,从没有今天如此的失控过。
倾城与多罗王的恩怨,他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一些,走进了两步,十二面对着倾城道:“你我兄弟之间,何必说这种气话呢?多罗王的生死关乎着西月与多罗的命运,你冲动之下将会陷两国的百姓与战火,到时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这又何必?”
“不杀她,难解我心头这十几年的怨气,皇后请便,倾城杀了多罗王以后,自会向皇上与全天下的百姓请罪!”转身,倾城只是手一挥,水袖自衣中飞出,缠上瘫软在地多罗王的颈项。
第349章让朕一阵好等……
“放开我!”倾城冷眸盯着十二的眼睛,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是没想到十二竟然还是插手去管他的事,这让倾城极为愤怒。
“放手置天下与灾难,你是我,你会如此做吗?”十二直视着他的双眼,不被他眼中的冷意所迫,倾城不语,但是手中却更加用力了,十二也暗中使力,脸上仍保持平和的表情道:“冷静些倾城,你现在是皇上的妃子了,虽然没有正式册立你为妃,但是已成事实,本宫说的话,便是意旨,你想抗旨不尊吗?”
“你少拿皇后的身份来压我,滚开!”红了眼倾城丝毫听不进半点劝,他拼命的一使力挥开了十二,手中的长剑也毫不留情的剌向了多罗王,多罗王闭上了眼睛,没有躲闪,这……都是她应得的。
“恩……”一声闷哼传来,他等待的疼痛不但没有传来,反而听到了咣哐一声长剑落地的声响,多罗王睁开了眼睛,但是却傻在了当场。
十二手捂着肩膀,从手中的指缝渗出了血迹,倾城脸色苍白,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手中的长剑早已落地,人更是睁大了眼睛无声的望着十二,那眼中的疑问很浓,哽着声音颤声道:“为什么?”
“你与皇上历经坎坷才到这一步,本宫不想看到你近在眼前的幸福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葬送。更不想看到皇上在为我们几个操心,你能听我这一回吗?”
“皇后……”一声未完,全然哽在了喉咙,倾城不知道说什么好,望着十二的脸,半晌后他又别过去望了眼多罗王,多罗王眼中有着悔恨,有着泪花,他的心一软,别过身点了下头。
十二这才松了一口气,肩膀上的伤口不深,只是渗了点血,十二暗中运力捂住伤口,心中想着皇上晚上的召宠,这伤……还不知道如何向皇上解释呢。
倾城没有在看多罗王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十二也紧随着走出了房门,两个人默默无语,一路同行往皇宫走去,眼见着皇宫越来越近,十二突然出声道:“越墙而回吧,我们擅自出宫已犯了宫规大忌,若被皇上知道定会连带着扯住所有的事情。”
倾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望着十二,路边高挂的灯笼照在十二的脸上,将十二照的格外英俊,倾城直望着十二,无比认真的道:“皇后,谢谢你!”
“自家兄弟,谢什么!”十二伸手拍了拍倾城的肩膀,对于他,其实自已的心中也有怜惜,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孩子,便随其父亡命天涯,想自已当时已倍受先皇疼爱,自已有时会怪命运不公,如今想来,命运对谁公平过?
倾城抿了抿,不难看出他心中的感动,他直诚的道:“皇后,曾经倾城一度也曾怀疑,皇上为什么执意要立你为后,倾城不懂,也想不通,其实任何人都知道,沈一凡才是入主后宫的最好人选,但是最后成为皇后的却是你。”
“可能……是因为皇上曾经的承诺吧,皇上是一个守信的人,曾经答应过要立我为后,所以后来我便成了皇后,这只是运气,不是能力问题,沈一凡的确比我好多了。”十二笑了笑,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