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半个时辰之后才上马离开。 擅医之人懂得养生之道,而西门吹雪,并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
路程并不算远,两人在中午时分就到了一处宅院,宅院并不算大,但也算不上小。干干净净的,格成六个板块,前方是客厅还有客厅之后的厨房,中间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中有着一口井,井前,一颗高高的白杨树挺拔耸立着,小院后方则是四个独立的庭院,西门吹雪和乔晨楠就入住在其中之一,种满了翠竹的竹苑。
午后时分,正是昏昏欲睡时,乔晨楠却在伺候着西门吹雪沐浴。帮着西门吹雪套上最后一件外袍,乔晨楠在心底为自己默哀,才多久的时间啊他竟然对这些事情那么熟练了,甚至不需要西门吹雪开口他就自觉的备好衣衫入门伺候着了,这样的奴性要不得啊有木有?!
取过放在一旁的剑,西门吹雪看着低着头的人,声音淡淡,“留在这里。”
抿了抿唇,克制住要一起去的欲冲动点了点头。目送着西门吹雪离开,乔晨楠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他知道西门吹雪这次出门很可能会杀人,他也知道,想要尽快适应这个世界的杀戮就必须先多看,没有什么比直接面对来的更快习惯了。他想跟着去的,可是不行,没有武功的他是累赘,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突兀的茫然在心间弥散开来,一时间竟让他觉得失去了走下去的目标。已经几个月了,他却依旧一事无成,按照这样的速度,他要多久才能够向前迈一步?要多久,他才能回家。
[天机,除了现在这种方法能够增值外,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太慢了,他需要往前迈一步,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也好,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继续拥有希望。
已经逐渐黯淡下去的阳光落在门外的庭院里,微风吹过,竹叶相互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音,丝丝苍茫编织成网,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逃不开的绝望蔓延,令人窒息。
[有。]
比叹息还要轻的回答,带着隐蔽的不愿和无奈。
[什么?]双眼一亮,绽放出希望,浓浓的期待让天机无法拒绝。
这一次,沉寂了很久,天机那略显机械化的声音才在屋内响起,空空的有几分虚渺。
[内虚外补,死而后生。]
作者有话要说:请表鄙视俺家儿子的尤桑,毕竟每个人每个月总是有那么三十天处于生理期o(≧v≦)o~~
☆、陆小凤卷
天幕已经完全拉黑,空中,弯月如钩似挂在了高高的树梢上,银白色的光笼罩下来,朦胧而又清晰。
西门吹雪依旧是那一身白衣,干净的完全看不见半丝血腥气,腰间的长剑在夜色中更显漆黑。
才踏入庭院,西门吹雪的视线就看向了院中凉亭处,那里,少年环抱着双膝仰着脸望着弯月,还未干透的发丝纠结成一缕缕的在晚风中微微飘动,一向爱笑的他此刻平静极了,本就偏于白皙的肤色,在月光之下投射出几分无力的苍白,抿的很直的唇角处晕染开茫然的空洞,就似失去了灵魂。
西门吹雪没有动,不管是脚下还是视线都没有半分移动,只是凝视着少年的眼,失去了一贯的平静,掀起了丝丝波澜,在月光下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片刻,独坐的少年竟似察觉到了西门吹雪的存在,缓缓转头,看向了西门吹雪,木愣愣的没有表情。但只是眨眼间,少年就重新笑了起来,弯弯的眉眼弯弯的唇,两边小小的酒窝旋开。
“庄主,你回来了。”
清冽干净的声线,如同一贯表现出的那样流畅着暖暖的笑意,就似甘于满足那浅浅的喜悦的孩童,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自己要知足。
眸光微闪,西门吹雪不再看向凉亭中人,抬脚朝着房间走去,步伐和他往常那般一样,每一步都看上去有些缓,但稳健而有力,一步步向前,强势而坚定,似乎什么都无法让他停下片刻。却在房门口时,西门吹雪停了下来。
“过来。”
声音依旧毫无温度,总让听的人觉得强硬的好似下令,有些冷意。
乔晨楠愣了下,尔后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乖巧的小跑向了西门吹雪,直到离西门吹雪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略弯的眼中装载着淡淡的疑惑。
“庄主?”
西门吹雪没有回应乔晨楠的疑惑,只是在推门进房时似不经意的缓下了一步的距离,最终与身边的少年并肩同行。
无知无觉的乔晨楠在跨入房间后终于想起了他的工作,快步摸到了烛台边点灯,橘黄|色的火光瞬间亮了整个房间,隐隐的逼退了清冷的月光。
“庄主用膳了吗?”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
“我马上去让老李准备。”老李一家子都是一直照料着这个庭院的仆人,现在负责照料他们的日常需要。
见西门吹雪没有拒绝,乔晨楠也就去找老李了。老李一听见庄主还没用膳,立马就开始着手准备晚膳,其间又因为两个儿子都刚巧去收拾其他事情而分·身乏术而拜托了乔晨楠照看一下正在烧着的热水的火。
本就暂时不想面对任何人,乔晨楠就顺水推舟的接受了老李的请求,坐在灶头前,盯着火苗的双眼有些失神。
[天机,你说,我如果完成了西门吹雪好感度的任务之后就用你说的那个方法,有几分把握?]
[按照实力,最多百分之十;若再加上运气这种不定因素,则无法推测。]
[百分之十吗?]至于运气?乔晨楠勾唇,露出了浓浓的讥讽,他从来就不会寄望于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沉默了片刻,天机还是忍不住出言,[我不提倡你使用这方法,起码,在未满百分之五十之时你不该去想。你知道的,就算不用这个方法你也可以完成任务的,你有很长的时间。]
[可是我不想等那么久。]
他也知道他该循序渐进一步步的慢慢来,他的理智也早就决定了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哪里会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定下不变的?一开始还有动力支撑着自己,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却看不见似乎进展,这让他心中起了恐慌,漫天的质疑莫名的焦虑,说不清道不明,却足以把他逼到崩溃。他现在需要的是一场宣泄,哪怕是不明智的疯狂也好,不冲动一次的话他找不回自己的冷静。
天机开始沉默,乔晨楠也不再说话,一时间只剩下了被烧的干柴冒出的噼啪声,直到李叔过来喊他,乔晨楠才站了起来,抬起头时,笑着的脸已经找寻不到半点茫然的端倪。
——既然已经下好决定,他就不再需要迷茫。做出的选择,无论正确与否他都会一路走下去。因为,在世上,能为自己负责的,只能是自己!
从用膳到伺候西门吹雪洗完澡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了,弯月当空,虫鸣声在晚风中窸窸窣窣的响,乔晨楠跟西门吹雪说了一声后就回了自己房间,脱去外袍躺在床上,闭着眼想要睡觉。只是,尽管觉得浑身疲惫却因为那繁杂的思绪而无法入眠。
蓦的,未关的窗户,悠扬笛声传来,伴着晚晚风的柔和,带着几分安抚几分宜人,鼓噪着的心逐渐的停歇了下来,刹那间,整个人如同在母体时那般平静温暖,思绪开始空白……
或许,在渺茫的目标中找寻短期目标真的是坚定人心的最好方法;也或许是音律沉淀了心情。隔天,在清晨的阳光中睁眼的乔晨楠只觉得胸腹处的窒闷感已然随着一场好眠而消散,心情各种轻松,就像是云散天晴那般,骤然见到了阳光。
洗簌之后,乔晨楠站在窗边,闭着眼用力深深呼吸,微凉的空气吸进胸肺让人精神一振。睁开眼,就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了相邻房间内的西门吹雪。
“庄主。”带着喜悦之意叫了一声,乔晨楠就兴冲冲的跑了过去,“庄主,今日你出门吗?”
拭擦着剑的手停了下来,“有事?”
“嗯嗯。”完全不被西门吹雪简短到过分的话语打击到,好心情的乔晨楠喜笑颜开道,“如果庄主今日还出门的话我想出去逛逛。”一个人什么的太容易东想西想了。
在乔晨楠没发现的时候,西门吹雪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不发一言的重新低头开始用白色绢布拭擦着长剑,一寸一寸,很仔细的擦着,直到擦完归鞘之后,西门吹雪起身,手握长剑。
“走吧。”
“……”傻愣愣的盯着西门吹雪,乔晨楠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开开合合了好几次,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庄主,你……要和我一起出门?”
是这个意思吧?他应该没有理解错误吧?西门吹雪这是要陪他出门?!不不不,乔晨楠立即暗自斥责自己的自作多情,肯定是人家刚巧有事要出门吧,陆小凤不是说了是请西门吹雪来帮忙的吗?既然是帮忙那肯定很忙啦。
忙着做心理建设的乔晨楠突感一阵冷意直窜,立马警觉了起来,就和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两眼瞪圆了盯着冷气源头,只恨浑身无毛,要不然还可抵御三分寒气。
“庄、庄主……”发现自己结巴了起来的乔晨楠就不明白了,明明之前完全不会对西门吹雪所谓的冷气感到寒颤的啊,为何现在如此敏感?难道是冷气级别变高了?!
西门吹雪面色沉冷,狭长的眸微微眯起,“你不愿与我一起?”
“愿愿愿。”忙不迭的开口,为增加自己话语的真实性还配合着重重点头。在如此明显的怒气之下,他敢说不愿吗?不过……乔晨楠看着再次转身向前走去的西门吹雪,眼中染开了隐隐笑意。会对他怒,是否表示着西门吹雪对他的好感度又深了一些?
笑着追上了前面的白色人影,乔晨楠不惧寒冷的凑了上去,“庄主,庄主不是和陆小凤约好这里见面的吗?为何陆小凤没有出现啊?还有那个,陆小凤是不是真的一路裸·奔过来的?不过,既然对方是陆小凤,那么他应该会遵守承诺的,只是怎么路上都没听见有人说起过?是消息流通的不够快吗?还有啊,庄主……”
“吵!”
瘪了瘪嘴,乔晨楠在西门牌冷气中安静了下来。只是,安静了没多久,才走上街道,情绪莫名高涨的乔晨楠又忍不住开口了。
“庄主,你走慢些,我们是出门逛街的又不是去杀人,干嘛走那么快?”
昨日太过多愁善感,今日想开,乔晨楠的心情就忍不住一直往上飞扬,就如同要弥补昨日的悲伤一般,愉悦的心情变成了双份,有些癫狂,也一不小心就颠覆了三关,在大街上竟开口说起杀人,引得周围听见这话的百姓忍不住退避三舍战战兢兢,偏生这罪魁祸首还满脸无辜,笑的没心没肺。
如果只是如此那乔晨楠的逛街之行大概可以圆满,但偏偏,这里是山西太原。
山西太原本是平常之地,不平常的是这里有珠光宝气阁,而珠光宝气阁,就在昨日经历了一场战斗,战斗规模虽小,里面的参与人员却大有来头,所以,今日里,注定了这里会有因此而赶来的武林人士,这武林人士中,就有一些年轻气盛嫉恶如仇的冲动之辈。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擅言杀人,好大的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小楠的纠结,如文中说的,在一定的时间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后总是会各种焦虑各种暴躁的,毕竟小楠穿越前只是一普通学生,大家千万表鄙视他啊T T
☆、陆小凤卷
阳光下,一身湖蓝色长衫的男子目光炯炯,年轻的脸上闪烁着纯粹的骄傲,那双眼,明亮而直接的透露出了他的不满。他的身后,站着一男二女,男的和他年龄相似,女的稍微年轻一些,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应该是和湖蓝色长衫的男子一道的。
乔晨楠被那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呵斥的满头雾煞煞,不自觉的扯了一□旁之人的袖子,“庄主,他怎么了?”——此人根本就没有听清对方的话。
身形未动,西门吹雪只是微微低头,看向了比自己矮了些许的乔晨楠,冷冷开口,“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知道他怎么了?”
“呃……”顿时语塞,乔晨楠发现自己好似把西门吹雪当成了万能帮手,有不懂的就问,这种习惯很不好,不过也不奇怪,毕竟西门吹雪的气场太强了,总给人一种什么都难不倒他的错觉,忘记了其实西门吹雪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自然也会有不擅长不知道的事情。
“那个……谁。”闹市区,乔晨楠的思想还是习惯性的秉持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决定主动退一步息事宁人,只是他发现,自己才开口说出三个字,对方那张俊秀的脸庞立即变成了铁青色,怒气愈发蓬勃了起来。
瞪圆了眼,将要出口的道歉就那么卡在了口中,乔晨楠真心觉得自己很无辜,会叫成那个谁并不是故意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正如同所有初入江湖的年轻侠客一般,男子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满怀的抱负让他略略的冲动和自负,这样的年轻人总是受不得半丝委屈,而乔晨楠和西门吹雪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尤其是乔晨楠这么一个脚步虚浮气息短促明显就不懂武功之人的怠慢,更是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峨眉严人英,报上名来!”
当男子自报家门时,眼中和脸上飞扬的神采足以看出他的自豪和骄傲,当然,他也有那个资本来自豪骄傲,因为他是严人英,是峨嵋派的三英之一。在年轻一辈之中,三英皆是佼佼者,只可惜,严人英还是太年轻了,还不够了解江湖这滩水究竟有多深,还不清楚一山更有一山高。
乔晨楠发现,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西门吹雪双眼突然间就亮了起来,“三英之一?”
“正是。”严人英回答的声音铿锵而有力。
就和刚刚一样突然,西门吹雪的眼又暗了下去,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这句话无论是从哪方面听都是一种侮辱,只要是血气方刚之人都不可能会受得起这个侮辱,更别说是心高气傲的严人英了。本只是看不惯对方说起杀人时的口气,却因为这句话,严人英拔出了剑,谁都清楚,三英四秀都是独孤一鹤的徒弟,而独孤一鹤擅剑。
“今日你既辱我,我必不可能就此罢休,拔剑吧!”
“我拔剑,必定有人会死,你确定要我拔剑?”西门吹雪没有动怒,表情淡淡的,口气不带任何感□彩,就如同他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严人英大声喝到,“拔剑吧!”
西门吹雪可以为了二十年后对手的可能性而不杀严人英,但他却不会拒绝任何剑手的宣战,所以,他拔出了剑,狭长的古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寒光。而此刻,乔晨楠已经退后了好些距离,却没有离开,看着严人英的目光有些惋惜,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铺天盖地的剑气压了下来,空气也在刹那间锋利了起来,划过肌肤,冰冷的生疼。
这般强盛的气息、白衣胜雪、用剑……严人英突然知道了站在他对面的男人是谁,这使得这场战斗又多出了一个理由。
“你是西门吹雪。”
“是。”
“你杀了苏少英。”
“不错。”
严人英紧紧咬住了牙,双目迸发出一股强烈的仇恨,他们峨眉七剑都是从小一起在师父教导下长大,感情自然不会浅。
“那今日之战就必须有个你死我活,同门之仇不共戴天!”
话音落,严人英就提剑刺了过去,峨嵋剑法灵秀清奇,但独孤一鹤却以刀融剑,使得三英四秀的剑法之中除了轻灵之外又多了几分大开大合的刚烈,奇妙无比,只可惜,他遇上的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手微动,剑光一闪,冰冷的剑锋就穿过了层层攻防,来到了严人英的喉咙,剑尖没有丝毫的停顿,下一刻,严人英的咽喉处就已经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血液还沾染在剑上,一滴一滴,缓缓滑过剑尖滴落在地,睁着眼把一切都看在眼底的乔晨楠只觉得阳光下的剑芒太亮,让他觉得双目有些刺痛。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西门吹雪杀人,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用一种几乎观察的态度去看西门吹雪杀人。剑气惊鸿,风驰电掣间他只看得见闪烁的剑光,冷冽、锋利,如同电闪雷鸣,过后只余下一种灵魂上的震撼,生不出对他杀戮行为的厌恶。
街道上本就躲得远远的人恐惧的尖叫声似乎离得很远,在这一刻,乔晨楠能看见的只有持剑站在那里的西门吹雪,衣冠胜雪,恍然神祗。
收起长剑,西门吹雪看着地上严人英的尸体,带着惋惜的叹息,惋惜自己在世上又少了一名对手。转过身,朝着似怔愣住的人走去,如墨的黑眸平静而深邃,冷冰冰的语气之下带着他人无法察觉的柔和。
“我们走吧。”
一瞬间,神祗走下了神台,遥远的距离刹那靠近。
只是瞬间的恍惚,尔后乔晨楠就把心底的些微空茫抛到了脑后,脸上又挂起了灿烂的笑容跟着西门吹雪离开,心脏处,却有莫名的冰冷向着四处蔓延开来。乔晨楠觉得,在大部分时间,人类真的是可怕的生物,仅只是半年,他竟可以如此坦然看着杀戮和死亡在面前上演而不觉得恐惧,而又会再过多久,他会亲手染上血腥?
不自觉的用力握住了兜里的天机,笑容在嘴角凝聚,有些散有些飘。四月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些冷。
[天机,你说过,你会陪着我。]无论他是否会丢失最初的自己。
[是,我会陪着你,一直。]无论你是否会迷失了自己。
厚实的石板路上,两道影子逐渐的交融在一起,风掠过薄影,映射出些许秋日萧瑟的清冷,落在他人的眼里,却溢散开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和严人英一起过来的三人沉默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微光闪烁。片刻,男子扛起了严人英的尸体快速离开,另两名女子捡起了严人英的剑后也随后跟上,很快的,三人的身影消失,街道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在石板路上染开的血渍,再也无法窥视刚刚的一场战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