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隔壁的赵管事家的拉住了南勇:“你这是干什么?夫人就是喜欢你媳妇老实本份。你就少在这中间掺和了。让你媳妇去琥珀姑娘那里回一声不就行了。”
赵管事在府里有体面,他媳妇的话南勇不敢不听,催着自己的媳妇快去回话。
南永媳妇不敢怠慢,忙去琥珀那里回了话。
没想到不过几天功夫,大家竟然都知道了。
她朝着双玉笑了笑:“要听夫人的意思。”然后转移了话题,“你这是给谁端的水?小心凉了?”
“不打紧,这是给绿云姐姐端的水。”双玉笑道,“今天琥珀姐姐几个要跟着夫人去弓弦胡同走亲戚。红绣姐姐当差,绿云姐姐休息。”
“那也别让水冷了。”南永媳妇笑道嘱咐了她几句,各自散了。
而屋里的十一娘却朝着徐令宜嗔道:“侯爷还不准备起床的吗?去弓弦胡同要迟了。”
这两天卡文卡得厉害。我尽快恢复原来的频率时间…“抱歉!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章渔利(上)
徐令宜大笑。
从昨天到现在,十一娘一直有些不自在。
落落大方的妻子在自己面前乱了阵脚——这让他觉得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很想再调侃她几句,可想到她昨天又气又急羞红了脸的模样,知道她面子薄,怕真的把她给惹恼了,逐喊了春末和夏依进来服侍他更衣。
十一娘松了口气。
没想到徐令宜是个无赖。说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她实在是不习惯——两世为人,还没有哪个男子在她面前这样。
自己就更离谱了。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觉得心中不妥,然后把手伸进了他的衣襟……
要知道,在男女情欲上,徐令宜是从来都不会匮乏的。别说他有三个姨娘,就是这满府的丫孽,他要看上了,自己难道还能拦着他不成?他遵守自己看似刻扳却大有深思的侍寝安排,不
过是出于对妻子的尊重罢了。不然,乔莲房又怎么会不把秦姨娘和文姨娘放在眼里,根本不在乎她们的态度。要知道,就算是历史学家在评论一个皇帝和妃子的关系时,都会以妃子临幸的多
寡来做依据。何况是乔莲房。实际上这也从侧面表明了两人之间相处的情景。
怪只怪自己昨天太慌张了,不知不觉中,隐藏在心底属于默言的那一部分又冒了出来。
十一娘磨挲着手中黄杨木梳子上雕著的梅花自嘲地笑了笑。
说起来,自己还真有点倔强,始终没有办法做一个完整的十一娘!
思忖间,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夫人,五少爷来了!”
她收敛了情绪,嘴角轻弯,变成了那个笑容温和的十一娘:“让五少爷进来吧!”
小丫鬟应声而去。
冬青和滨菊一左一方地拥着徐嗣诫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件崭新的宝蓝色锦锻小袄,梳了丫角,衬着他晶莹的肌肤,眉目更显娟丽。
见十一娘打量徐嗣诫,冬青忙解释道:“我们连夜帮着五少爷赶制过年的衣裳。”
“这个颜色很好。”十一娘笑着点了点头,让冬青跟着去弓弦胡同,报信的婆子先走一一今天是初二,大家都要回娘家拜年,免得在垂门门静碰到了五夫人。
冬青对于回罗家并不热衷,不过十一娘一副让她们去会旧友的模样,她也不好驳了十一娘的面子。笑着应了,从偏门出了徐府。
十一娘见徐令宜还没有出来,抱着徐嗣诫和他闲聊,问他吃过早饭没有,都吃了些什么,什么东西好吃之类的话。
徐嗣诫口齿非常的伶俐,根本不像三岁的孩子.一一答了十一娘的话。
正说着,徐令宜洗漱出来。
徐嗣诫立刻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随着徐令宜转。
徐令宜到没有注意这些,只见十一娘抱着个粉妆玉砌的孩子,目光温柔,笑容璀璨,看着十分的舒服,让他的心情变得安宁而平和。
“榆哥还没有过来吗?”他笑着整了整衣袖,示意夏末帮他披了斗蓬。
十一娘知道这是要出门了,把徐嗣诫交给滨菊抱了,起身道:“应该和谆哥在一起吧!”
徐令宜点了点头,领着十一娘和徐嗣诫去了太夫人那里。
三房的人早就来给太夫人辞行去了忠勤伯府,徐嗣榆正立在太夫人炕前看着太夫人一面给谆哥整理衣裳,一面细细地嘱咐他一些礼节上的事。看见父亲和母亲进来,他忙上都行了礼。谆哥则高兴地喊着“诫哥儿”,徐嗣诫见谆哥喊她,望着谆哥儿抿着嘴笑。
太夫人见两人亲亲热热的,呵呵直笑。
徐令宜却煞风景地绷着脸训斥谆哥:“诫哥儿是你喊的吗?要喊五弟!”
气氛立刺一凝。
谆哥像霜打得茄子似的焉了,喃喃地朝着徐嗣诫喊了一声“五弟”。而徐嗣诫见徐令宜板了脸,吓得往十一娘身边直躲。
太夫人直摇头,忙在一旁解围:“大过年的,怎么开口就训。你就不说两句好听的话?”
徐令宜欲言又止,一副对太夫人的干涉无可奈何的样子。
十一娘看着就笑着把谆哥儿抱下了炕:“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起身吧!”
徐令宜趁机下台,和十一娘带着孩子起身告辞。
刚走出院子,迎面碰上了徐令宽和五夫人。
大家打了个招呼,徐令宽和五夫人去了太夫人那里。徐令宜等人则去了弓弦胡同。
罗家门静桂了大红的灯笼,贴了对联,门上贴着大红的“福”字,墙角、院子的花树都系上了红绳,喜气洋洋的。
徐家报信的婆子早他们一步到,罗振兴和大奶奶在垂花门静迎接他们。看见徐嗣诫,两人都不禁打量他。
十一娘不动声色,挨长幼让三个孩乎给罗振兴和大奶奶行了礼,接了两人的压岁钱。
罗振兴领了他们去拜见大老爷和大太太。
大奶奶凑在十一娘耳边道:“想着孩子总是要走外家的,就委婉地跟娘说了。娘知道孩子养在乔姨娘名下,到也满意。”
大太太关心的是谆哥的利益。既然他的利益不受伤害.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十一娘点头,随着去正房拜见了大老爷和大太太。
大老爷留了徐令宜说话,大奶奶则十一娘和孩子们留在大太太屋里。
许妈妈代大太太赏孩子们压岁钱。
待到徐嗣诫的时候,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孩子,吓得徐嗣诫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上前。
十一娘看着眉头微蹙,上前牵了徐嗣诫手,帮他接压岁钱。
一旁的四奶奶看着立刻哈哈一笑,掏了红包出来塞给徐嗣诫:“是四舅母的。”又和徐嗣谕打招呼:“这是二少爷吧?长得可真是俊。”给了徐嗣谕和谆哥一人一个红包。
她这样一番闹腾,屋里的气氛又话跃起来。
看来,自己的这位四嫂也是个机敏人。
十一娘看着心里暗暗点头,将早就准备好了的压岁钱给庥哥。
庥哥喜笑颜开地接了,刚给十一娘作揖说了声“恭贺新禧”,就被谆哥拉了过去,指了徐嗣诫道:“这是我五弟!”
庥哥好奇地打量徐嗣诫:“他长得像小姑娘。”
谆哥立刻纠正他:“他是弟弟,不是妹妹。”又指了庥哥对徐嗣道,“这是大表弟。快喊大表弟。”
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似的,惹得满屋女眷都笑了起来。
四奶奶笑得尤其爽朗:“四少爷,庥哥可不是五少爷的表弟,是表哥。”
谆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赧然地笑了笑。
而徐嗣诫望着满屋子陌生的笑脸却显得有些惶恐。他不知所措地顾目四盼,看见了一旁的十一娘,这才安静下来。
十一娘感觉到他的不安,上前摸了摸他的头,笑着指了庥哥:“这是你大表哥。”
他这才轻轻地喊了声“大表哥”。
“五表弟的声音真好听!”床哥眼晴瞪得大大的。
“哪当然。”谆哥很得意的样子,“他可是我五弟。”又道,“你屋里有没有松饼。他最喜欢吃松饼了!”
“没有!”庥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们家有核桃酥、栗子糕、窝丝糖。都挺好吃的。特别是栗子糕,是我们家自己做的。”说着,挺了挺胸,“十一姑母在家的时候也爱吃!”
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十一娘,一副寻求她支持的样子。
十一娘怎么能伤了孩子的自尊心,立刻点头:“不错,我们家的栗子糕绵和又香甜,很好吃。”
庥哥听了小脑袋啄得像吃米的小鸡似的:“我没骗你吧!十一姑也说好吃。”
大奶奶看了“扑哧”地笑,觉得大太太病着,几个孩子在这里待了不好,喊了杭妈妈来“把几位少爷带到东次间去吃点心去。”
杭妈妈笑着曲膝应“是”,庥哥却大声道:“不行,不行,五姑母还没来。我们还没有收到五姑母的压岁钱呢!”
大家笑得不行。
就有小丫襄进来禀道:“五姑爷和五姑奶奶来了!”
大家一听,笑得更厉害了。倒把进门的钱明和五娘笑得摸头不知脑。
四奶奶在一旁解释道:“我们庥哥怕少了五姑父和五姑母的压岁呢!”
钱明听了笑起来,立刻从衣袖里摸了红包出来:“一个人一个!”庥哥欢欢喜喜地上都接了。
谆哥却有些拘谨。
庥哥凑在他耳边道:“五姑父最好的。你别怕。”
谆哥这才接了,轻声向钱明道谢。
钱明看着他的目光十分的柔和,问他:“怎么没见侯爷?”
谆哥垂手恭立:“爹爹和外公在书房里说话。”
钱明笑眯眯地点着头,然后递了红包给徐嗣谕和徐嗣诫。
徐嗣谕表情淡淡地道了谢,徐嗣诫则跑到十一娘面前,把红包交了十一娘。
五娘看了“哎哟”了一声,笑道:“这孩乎倒与十一妹有缘。”
钱明听了就重重地咳了几声,然后坐到了大太太床前的小杌子上,问起大太太的日常起居来。
大太太又瘦了不少,依旧表达困难。见钱明轻声细语地说着关心的话,眼角微湿,不住地点头。而一旁帮着大太太答话的许妈妈眼角也闪着水光,待钱明的态度比刚才待徐令宜还要恭敬几分。
庥哥则领着谆哥向五娘要压岁钱。
五娘早有准备,笑盈盈地拿了红包出来,一面发红包,一面和大奶打趣:“大嫂怀床庥哥的时候屋里供的是财神爷吧?”
大奶奶红了脸:“这孩子,都被我惯坏了。”
五娘掩袖而笑。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十二小姐、五姨娘和六姨娘来了!”钱明听了忙起身告退。
大太太望着他吃力地说了一句“来玩”,示意许妈妈送他。
钱明俯下身来和大太太细语几句,这才由许妈妈送出了门。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渔利(中)
钱明前脚出去,六姨娘、五姨娘和十二娘后脚走了进来。
六姨娘穿了茜红色月季花褙子,头上簪了大红色石榴绢花,眼角眉梢都透着股高兴劲,笑盈盈地拉了十二娘给十一娘行礼:“你们姊妹原也是住一个屋的。现在你姐姐嫁了人,更应该多多亲近亲近才是。”
十二娘落落大方地上前给十一娘行礼,喊了声“姐姐”。
十一娘少不得要给个大大的红包给她。
六姨娘又拉了立在一旁的五姨娘,嗔怪道:“平日里天天叨唠着十一姑奶奶,如今十一姑奶奶回来了,你倒躲到一旁去了。”
五姨娘回避着十一娘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十一娘则起身喊了一声“姨娘”,道:“您身体可好?”
“我没事,我没事。”五姨娘连连摇手,神色间透着几份慌张。
六姨娘听了咯咯直笑,道:“五姐姐是有梦熊之喜了!”
满屋子哑然。
梦熊之喜……那就是怀孕了!
一个和自己相差了十五岁的弟弟或是妹妹……
十一娘不由抚了抚额头。
觉得这太不不可思议了。
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还以为五姨娘在罗家受了什么委屈,让琥珀私底下去打听。
难怪上次回来的时候她躲躲闪闪的。想来也不好意思说这件事!
思忖间,五姨娘已矢口否认:“没有,没有这种事。”
“哎呀!”六姨娘笑着,目光落在五姨娘的腹部,“这开了春只怕就要出怀了,岂是能瞒得住的。”又朝十一娘笑道:“大老爷晚年得子,这可是件大喜事。趁着大家都在这里,说出来大家也都跟着沾沾喜气。”
五姨娘听着羞惭难当,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六妹,别,别说了!”
晶莹的泪水好像一滴滚烫的沸水落在十一娘的心上,火辣辣的。
五姨娘怀孕是件好事啊!
何况她还这么年轻。能有个孩子陪伴在身边,也可以消除很多孤单与寂寞。
但大太太那边……
她喊了一声“姨娘”,眼角却忍不住朝大太太望去。
只见大太太表情狰狞,瞪着五姨娘的目光带着几份凶狠。
十一娘不禁苦笑,耳边却传来四奶奶十分欢喜的声音:“家里要添丁进口了,我们又多了个弟弟,这可真是件大喜事啊!”
大奶奶被四奶奶这么一嚷,也回过神来。她立刻大太太望去。
许妈妈正俯身和大太太说着什么,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楚大太太的表情。
大奶奶脑子飞快地转起来。
自己的相公是嫡长子,又中了进士做了庶吉士;自己给罗家添了嫡长孙,主持中馈又没有一点失错的地方。就算是十一娘妻凭夫贵,就算是五姨娘生了儿子,难道还能因一个前程不明的小儿动摇相公和自己的地位不成?既是如此,自己又何必冷面冷言的惹得别人不痛快,白白让四房讨了好去。
“是啊!是啊!这可真是件大喜事。”她笑的开怀,搂了搂庥哥道,“庥哥,你要添小叔叔了。”
“什么小叔叔?”庥哥听得糊涂,“哪里来的小叔叔。”
徐嗣谕就低垂着眼睑朝后退了几步,站在了落地窗旁的帷帐边,与众都拉开了一段小小的距离。
谆哥却解释道:“就是爹爹的弟弟。像我五叔,就是我爹的弟弟。”
庥哥还是不明白:“誉哥不就是我的小叔叔吗?为什么还要添个小叔叔?那我喊誉哥做什么?”他困惑地望着大奶奶。
挺着大肚子的五娘就掩着嘴笑:“五姨娘藏得可真深。”她的声音高亢,让人感觉有些尖锐,“难道是怕我们知道了讨您的喜酒喝不成?”
五姨娘竟然老蚌怀珠!
如今大太太瘫痪在床不能理事,听太医那口气,只怕是好不成了。大奶奶当家,于情于理都管不到大老爷屋里去。原先大老爷让五姨娘和六姨娘一起管着屋里的事,如果五姨娘再生下儿子……常言说的好。母以子为荣,子以母为贵。只怕到时候声哥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她不由狠狠地瞪了四奶奶一眼。
果然是小家小户出来的,没一点脑子。还帮着五姨娘和十一娘高兴起来……
而十一娘听着五娘语气不善,立刻上前几步,将五姨娘挡在了身后,笑道:“我倒听人说,孩子小气,刚上身的头三个月最好不要到处宣扬。”又转身问五姨娘,“姨娘,是不是我说的这个道理?”
五姨娘望着女儿,羞得满脸通红:“我,我,我……”却是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十一娘抿嘴一笑,一副满心欢喜的模样,问六姨娘:“六姨娘,父亲可知道姨娘身怀六甲?”
六姨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大老爷虽然把屋里的交给了自己和五姨娘,可自从大太太知道大老爷常歇在五姨娘屋里后,就有事只交待三姨娘,根本不理睬五姨娘和自己。分别就是不同意让五姨娘和自己管着屋里的事。那三姨娘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想当初她当丫环那会可没少听三姨娘私底下骂这个诅咒那个的,是个面善心狠的主。可五姨娘就不同了,脾气好,不爱管事,不愿意得罪人,说的是两人一起管屋里的事,实际上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让她把吃到嘴里的吐出来,除非是大太太能重新站起来。
想到这里,六姨娘笑得更灿烂了:“许妈妈说大太太这几天不舒服,所以大老爷一直歇在大太太这边。还没有机会说吧!”
言下之意是指许妈妈奉了大太太之命不让大老爷接近五姨娘。
大家的目光果然就转到大太太身上。
大太太眼睛微合,表情平静,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屋子里的这些动静,睡着了似的。
“大太太身子骨不比从前,常常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立在床头的许妈妈表情淡淡地道,“怠慢两位姑奶奶了。”
“许妈妈哪里的话!”五娘眼睛一转,“都是我们这些做女儿的不贴心,吵着母亲休息了。”说着,她望向十一娘,“要不,我们去东次间坐坐,也好让母亲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
十一娘就看见五姨娘脸上闪过一丝惶恐。
她心中一动。
或者,五姨娘不愿意说出自己怀孕了,完全是出于恐惧。那她在恐惧什?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