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笑纳。 ”
世芸看着那送来的点心,笑了笑:“还不是没有本事。若是有号帮手哪里会这样。”
陪房是被提点的,自然希望多说些:“我们太太到叫我同夫人说说,若是夫人有话,一定义不容辞。”
鱼儿这就上钩了?却还不能那么容易。世芸只是点了头。“后去同你们太太说,就说好意我心领了。回头我来问问大人。若是有什么,我自然会知州大人跟前说的。只是。。。。。。你家老爷不说什么,我就是一个人在后头推着也是不成的。”
陪房见这是有了苗头,忙点着头,又陪着世芸说了话,匆匆的告辞。
章延闿今日颇为高兴,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一下子便倒在床上,待世芸为他擦脸之时,他一把将世芸拉在怀里。
世芸只闹着老大的脸红,不住的去推他:“你要做什么,放手,有人。。。。。。”可是,哪里有人,人早就退了出去。
章延闿眯着眼,迷迷瞪瞪的找寻了半日,随即嘿嘿一笑:“哪里有人,我不放,我偏不放。。。。。。呵呵。”
世芸无法只得哄着他:“好好,快擦擦脸,热水已经备下了,快洗个澡。”
章延闿到也听话,松开手,却使往怀里掏啊掏的,见世芸要走,又拉住他:“别走,我有东西,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世芸哄着他:“咱们先洗澡好不好?再看东西?恩?听话。”
章延闿到底把东西掏了出来,往世芸的手里塞:“这个你收好了。收好了,一定要收好了啊,千万别丢了啊。”
世芸随手把东西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搀着章延闿往隔间去。
章延闿却不愿意,吵着闹着让世芸一定要看那东西,他抓住东西往世芸手中塞。
世芸只得看了,那是几张纸,却使不一样的东西,这是银票,上头的数额,确实。。。。。。“这。。。。。。这是。。。。。。”
这是四张面值一万两的银票,这银票。
章延闿嘿嘿的笑着:“这是大哥今日给的。咱们以前的银子,赚了这么多,咱们现在终于有银子了。呵呵。我们终于有银子了。”章延闿拉着世芸,突然哭了起来,“我终于有银子了,以后再也不用让你跟着孩子吃苦了,我还要再使把力气,一定要给娘挣顶凤冠霞披,要让娘也不再吃苦。”
这是激动的哭声。
世芸轻轻的拍着章延闿的背,闻着他周身散发出的酒气味,默默的听着他哭。
章延闿哭了一阵子后,也哭累了,一头扎在床铺便睡着了。
世芸替他盖了被子,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章延闿默默不语,他从来不知道,因为没钱,章延闿身上担负的胆子是那样的重。
钱这件事好说,可是李姨娘的诰命却使难办,也难怪他如今是从五品的官职却不向朝廷请封。
要让生母获得诰命,这是多难的事,他还要是多大的努力,花费多少的心血才能达成?
她只希望他不要太辛苦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阴人(上)
章延闿一觉起来只觉得两眼涩涨难受,对着镜子瞧了一回儿,吓了一跳:“怎么肿成这样了?”
世芸拧了帕子给他敷眼:“敷一下便好。”
章延闿将帕子搁在双眼上,舒服的哼了哼,又想起了一桩事,将帕子拿开:“你昨儿去汪家怎么样?”
世芸笑了笑:“还能怎么样,我瞧着汪家还不急。”
章延闿丢开帕子,起身穿着衣裳:“我就晓得这老狐狸不是那么容易上钩的。我如今也不稀罕他来。”
“你不稀罕到叫我过去?”
章延闿笑道:“不去打他那边的草,怎么能把那边的蛇给引出来?”他笑了笑又道:“昨儿我给你的东西你收好了,指不定过几日我还有用呢。”
世芸道:“偏不给你,说好了都是给我的,现在又想要回去?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章延闿耸着肩膀,颇为无奈地道:“本来我还向打算做一笔大生意,让着银子翻番,既然夫人不愿意,那只好这样,可惜啊,可惜。”
世芸见他这样,不由道:“你若是想做只管去做,我什么时候拦过你?”
章延闿笑道:“夫人只管看着,咱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一脚已经朝外迈出,又停下步子道:“若是那几家来人了,你只答应替他们说清,若是她们说明了,你同我说,我自有主意。”
世芸拦着道:“我晓得了,早饭还没吃,好歹也吃点啊。”
章延闿低了头,凑到世芸跟前,怏怏的道:“夫人瞧我这脸色如何?吓不吓人?”
世芸点着头。宿醉加上那肿着的眼皮子,又没吃早饭,哪里能好看:“自己晓得还不吃。就吃一口,压压肚子也好。”
章延闿满意的点着头:“吓人就好,我还就怕不吓人呢。”章延闿看着桌上的早饭,“有没有醒酒汤,我这头疼的很。”
世芸端了一碗过来:“早就预备了。你慢点,又不差这一会儿的工夫。”
章延闿一口喝干,将碗递给了世芸:“我要去挣银子了。你等着,待皇上圣驾后,我带你同湘儿到得意楼去。”他一晃三摇哼着曲往外头去。
簇水迎面遇到章延闿,瞧着章延闿心情颇好,悄悄地问了世芸:“我瞧二爷心情舒坦的很,可是有什么好事?”
世芸叹了口气:“有什么好的,你没看到他脸色不好?成日里就晓得吃酒,让中午再预备一桌,要一起吃酒呢。”
簇水回想了下,方才瞧着章延闿面上好像是憔悴了些:“还是要节制些。”她又看着桌上没动过的早饭,不由道:“二爷没用饭?”
世芸坐了下来。她在等着湘儿过来一起吃:“没。说吃不下。要命,也不晓得是什么尊贵的人,舍了命儿的去陪。”
章延闿才坐下,便有几个商人笑着过来求见,磨磨唧唧的数哦了自己的想法,无非是要承办接驾的事项,又说前些日子是因为放出去的货款还未收回,无法承办,今日银子到了,便赶来过来。
章延闿暗笑,面上却颇为大方的让他们看图略,这几人看了那上头标注的名字,不由暗恨咬牙。汪老爷让他们几个不要慌着承办,自己到承办了两处大地方。
幸好自己消息快,到底赶上了,要不还真就吃了大亏。商人指了地方,章延闿瞧了瞧,只点头叫钱明记上。
钱明却摇着头:“大人,这几块机房汪老爷前日是人来说让大人替他留着。大人忘了?”
章延闿猛拍脑门,歉意的道:“你瞧我,你瞧我的记性,我都忘记了。不好意思,你们还是重新选号了。对不住了。”
这几个商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断然拒绝,有一个还颇为无赖的道:“钱师爷,这几块地汪老爷可确定定下?”
钱明迟疑道:“没。”
“那他可曾有什么表示么?可曾下了付了钱?”
钱明瞧了章延闿一眼,终究是摇了摇头:“未曾。”
那人拍掌道:“那就是了。”他从身上掏出数张银票,急急的塞给钱明,“既然未曾下付钱,怎么能算数?我身上带了,知州大人,这是两千两银子。”
不由分说那几人都掏出银票急急的认下自己承办的地方,逼着钱明写了文书。钱明叫逼得无法,见章延闿也被人团团围住,只得写了文书。
那些商人满意的离去,只留这唉声叹气的章延闿。
钱明再也忍不住笑出来:“大人,你这一招还真是绝了。学生佩服,着实佩服,学生佩服的五体投地。”
章延闿只是拱了拱手,站起身来:“钱先生,咱们再出去演一出,到底要让那老家伙老老实实的。”
知州大人昨日领着个人在码头转上了一圈儿,今日一大早便有人瞧着知州大人一行拿了东西在码头便量量画画的,时不时的还商议着,只听说什么御驾要停在此处,此处又是陪驾诸臣的大小官船之类的。 那些来打探消息的管事的忙一溜烟的往回赶,有怕落下什么消息,还留下了人继续盯着。
章延闿领着章泽闿又走了一圈,去了济宁城最好的酒楼得意楼,要了一间上好的包间,置办了一桌上好的席面,叫了知州属衙的一应官员殷勤的陪着。知州大人的贵客,官员们也是牟足了劲儿陪着。席面上有说有笑,原不过是卖知州大人面子,却不想那人出手好生大方,给他们的见面礼都颇是够分量。
章泽闿摇着扇子,颇为豪气的道:“也没什么好的,只有基本破书,不值当什么,还请几位笑纳,笑纳。”
众人微微一怔。书倒是破书,只是这是正经的宋版书,虽然这眼前是书,在场的人都晓得这背后就是银子啊,这几本,怕事有几千两银子。再看看早已闭上双眼的值周大人,已然是默许了这人的行为。怕是知州大人已经得了好处,今日叫他们来却是为了堵他们的嘴。
章泽闿看着众人的摸样,笑了笑,站起身,举起酒杯:“在下初临贵地,什么也不晓得,难得众位大人赏脸。在下承办接驾一事,还请众位大人不吝指点。在下先干为敬,请请。”
众人早心领神会,忙站起身:“您太客气了。同样是为朝廷效命。不知道贾爷,要承接的是。。。。。。”
章泽闿“哗”地都开他拿富贵牡丹大扇面,呼呼地扇着。坐在他边上的曹典史悄悄地侧了身子,这人装斯文,这都是什么天了,还拿把扇子。就算穿得再斯文,可这股子里透着不少的俗气。
章泽闿瞥了曹典史一眼,不理会他的小动作,呼扇的更用力了,口上颇为横气的道:“我已经和知州大人说好,码头那一片我都包圆了。”
在座的人斗受了不小的震惊,这个人好能说大话,他是外地人不晓得他们济宁城的码头到底有多大把。这一片都包了,那要多少银子?
章泽闿很满意众人的表情,他随手从华丽摸出几章银票拍到桌面上:“怎么,你们不信?我昨儿已经拿了五万两银子在知州大人那做了保银。这是十万两,算是开工的头一笔银子。”
不管信不信吧,官员们已经信了那银票,什么都是假话,只有那银票才是真的。他们讪笑着:“哪里是不信,是我们眼皮子浅,没见过像贾爷这般大气豪爽的人。”
章泽闿笑笑,见依旧闭着双眼装木头的章延闿嘴角泛出一抹笑容,心里不由暗骂一声,他到好,默不出声的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了自己。不过冲着这小子承诺的不要他一文钱就能然给他把接驾的事办妥,他还是把事办到家。
他从怀里摸出一只钱袋,瞧也不瞧,叫了掌柜的来:“今儿高兴,这都拿下去叫人分了。”
众人瞧着那鼓鼓的钱袋,掌柜的又掂量一二,怕是有一百多两银子呢,他笑道:“到叫您破费了。”
章泽闿毫不在乎的道:“银子,算什么东西。”说着便招呼众人吃酒。
章泽闿的豪气让众人折服,这花起钱来不眨眼的主到是哥狠角儿。曹典史等人已经盘算上了,要同这样的人打上交道,每年的进项到不小。此时曹典史再也不觉得章泽闿是暴发户,俗气,也不嫌弃章泽闿那把富贵牡丹的扇子碍眼了,还殷勤的同她讨就着扇面的事。待知道这是徐文长的手笔,更是稀罕不已,还未讲两句,章泽闿大方得将扇子递给他:“我家还有好多呢!”
知州大人同衙门里各位老友宴请以为贾老爷的事传遍了整个济宁城,贾老爷承办了码头接驾事宜也引起众人的注意,周转见,圣谕也已下发,果真是要南巡。那些商人们慌了,纷纷要求承办,只是知州大人那却说早已无处可承。那些人不禁怨恨起先前传话的汪老爷来,却偏又畏惧汪家的势力,只敢怒不敢言语。
汪老爷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了,眼瞧着一家家的承办,知州大人到底把自己抛到了一边。他又偏又拉不下脸去求值周大人,眼见一天天的拖下去。汪太太也急,派人打听扬州可还有地方,偏汪老爷堂兄来信,说明皇上在济宁可能会停数日,请汪老爷一定要在济宁好生接驾,为家族谋利。
汪老爷着实无法,只得拉下脸:“走,去知州衙门!”
第152章 阴人(下)
汪老爷去见知州大人,汪太太则过来见世芸,偏此时汪太太同几家一起来拜访世芸的太太碰了面,那几家是受了汪老爷的话,没能承办这次接驾事宜,对汪老爷早已是恨得牙痒痒,如今仇人见面更是分外眼红。此时也顾不上汪家家大业大,嘴巴上便讽刺起来。
汪太太到也懒得同她们说话,她这次来是为了争取接驾事宜的,到底要让知州太太松口,怎么也要承办了这次的事,因为没能及时承办,现在居然有风声传出她们汪家已经不行了,虽然同她们打交道的商家到还是同他们往来,但这种传闻不遏制下去,被人利用后,会影响家里的生意。那就真得得不偿失。
“汪太太,夫人现在未必有空见你,你就同我们在一处说说话便是。这点脸面也不赏么?”
汪太太横眼瞧了那拦住自己路的人。她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而如今居然敢栏自己:“你是什么人?”
那妇人微微一笑:“太太是贵人多忘事,哪里能记得我?只是我好心提醒太太。”她说完话便走到一边坐下,不再说话。
簇水挑了帘子,汪太太忙迎了上去:“嫂子,还请你通报一声,我要求见太太。”
簇水忙同汪太太行礼,满口的应道:“只是夫人此时有客,不晓得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您。您看这。。。。。。”簇水示意这些等待的人,歉意的对汪太太笑了笑。
汪太太将簇水拉到一边,从手腕上褪下个镯子塞了过去:“嫂子,还是请你通融一下,我又要紧的事见夫人。”
簇水忙推了过去,汪太太硬是要她手下:“嫂子若不是不收就是见外了。”
簇水只是不肯:“汪太太若是要赏我,也要我把事体面的办成了我才敢领赏。我同您说实话,我们奶奶今日是真得没得空,汪太太别看她们在这等着,今日怕都是见不着的。太太还是回去,我回头回奶奶一声。”
汪太太见簇水说的话倒不像是推脱,点了点投,迟疑的问道:“嫂子,夫人这是在见谁?这个时候都没空?’
簇水撇撇嘴,瞧着旁边没人,压低了声音:”那位贾老爷的小星。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还要我们奶奶接她。“簇水又叹了口气,”这也架不住人家的额体面。大人有事求着贾老爷,我们乃你啊少不得要陪衬一二。”
汪太太道:“那贾老爷的家眷跟过来了?在哪住下?”
“不太清楚。汪太太您也不晓得么?”
汪太太笑道:“知道,知道,我只是奇怪着,到没听说贾老爷的家眷过来,怎么又听你说什么小星,只当贾老爷的家眷也过来了呢。”
簇水心里暗暗好笑,面上却不改,叹息着道:“不过是又几个钱,到在我们大人奶奶跟前显摆。汪太太,我们大人原本还留了几块地方给汪老爷呢。”
汪太太眼珠子一转,将都已收回饿镯子再次套在了簇水的手腕上:“大人是怎么说的?”
簇水推了几次,汪太太只是不肯收回,她也就不再推脱,小声道:“昨儿大人回来还同奶奶说,只是汪老爷怎的都不没表示,大人说码头那正中 的位置虽然没保住,但还有两处好地方留给的事汪老爷。”
“那现在呢?”汪太太只顾着想心事,压根就没注意到簇水说话的声音渐渐的提高,也没注意外头有人靠了过来。
簇水瞧了外头,她瞧着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微微翘起嘴角:“自然还在。汪太太还请放心。昨日我们大人同奶奶说,这次接驾的事情非同一般,听说圣驾还会驻跸我们济宁城,到时候少不得要进驻城里。这几日忙完这事后,还要瞧瞧皇上的行宫建在何处甚好。不过我们奶奶却同大人说,若是新建座行宫,不但耗时还要花费大量的钱财,皇上一向尚俭,这样反而不美,不若就在城中寻求一处景致好的地方,做了皇上暂歇之处。”
汪太太开始听圣驾要在济宁城停几日还有些怀疑,但是听簇水说的话,又不像是个丫头有的见地,到也相信了。她心思转得飞快,已经开始掂量这个事。若是说在码头接驾的那些事,是不错,听着是又体面,可是往深里头想,其实就是拿了银子往水里扔,至于名声什么的,说不定也捞不着。若是能让皇帝到自家的院子里住上一晚,不要一晚,只要坐上那么一回儿,她家就青云直上了。
汪太太忙拉住簇水的手:“这事大人怎么说?”
簇水神神秘秘的道:“大人说,还是要先看看。到底是扰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