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三人赶路,遇到一波十人的西奴兵,尽管此时三人都是西奴人装扮,也有合理的西奴文书,背着东西总难免引人注意,过往有人问起,很多时候秦始皇花点小钱也都打发着过去了,可这次却惹到了大人物。燕朝阳缺魂惯了,一个没注意,将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哗啦一声,臭气熏天下,牛粪好死不死溅到了正路过的几个西奴兵的脚边,这还了得?他们可都是从前线回来的凶灵,各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果你细看,脖子下侧还有着冷冽的刺青,一颗狞狰的狼头!只见其中一个火气大的,勃然变色,上前一把拽住了燕朝阳的脖领子,大耳刮子就招呼了过去。
燕朝阳满头大汗嘴角流血的情况下还傻乎乎在那与西奴兵理论,后来被打的满地打滚,实在承受不住了,放声大喊秦始皇………
秦始皇沉着脸上前,什么也没说也帮着踹,惹得西奴兵一愣,不由站在一处趾高气昂的看着,直到燕朝阳鼻涕眼泪满地飞溅再也说不出话来后秦始皇才罢手。
最后秦始皇对那些西奴兵客气的解释着,说袋子里装的都是给母亲治病的偏方,是从草原深处挖来的垫石,需要用牛粪闷上十天十夜再与药一起熬才有效,边说边很奉承的给了西奴兵们上了供,让他们打酒买肉,大赞他们的英勇,请大人大量放过他们,一群人中有怀疑的,翻来翻去却实在受不了那些新拉下来牛粪的味道,再加上手里的银子,看着不起眼的三人还有那头卷泥的毛驴,均觉得无趣,最后就让他们点头哈腰的过关了。
如果当时他们谁有心去打开那毛驴驮着的大布袋子,有见识的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待他们三人走了了一段距离后,身后传来一个人的沉声质问“刚刚什么人?”
“匪头,那是拉粪的。”有人回道。
……………………………………
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后,秦始皇绷着脸低声命令,晚上不许睡觉,连夜赶路。那绝对是一个狂奔,直到隔日的天黑他们才算是喘了口顺当气儿。
赶了两天两夜的路,说是惩罚只给他们吃了两个干馍馍,哪个人能受得住啊?二人每想到这,均是心里装着无限委屈,可又不敢说什么。
苏晚来回看了一圈埋藏的东西,没有异常后缓缓站起身,唇边勾起一抹邪恶的弯度,找我是吧,我这回让你找到!
冰冷一笑,她转身去找那俩小跟班。
苏晚边走边想,张顺还好,比燕朝阳有点心眼,可是总不能带在身边时间长了,更何况接下来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等苏晚找到张顺和燕朝阳的时候,他们两个是又饿,又累,又急,又燥,软趴趴的窝在地上,苏晚觉得,他们见到她的那一刻仿佛是孩子见到了妈,眼圈泛红,嘴角抽动,带着说不出的恐惧和幽怨。
成什么样子?!苏晚皱眉好半响没言语。张顺却开口了,声音难言哽咽。
“秦始皇,你可回来了!”
“我们以为你丢下我们偷跑了呢!”燕朝阳是一脸愤慨再加一脸激动哼哼唧唧的说。他还记得秦始皇帮西奴兵打他的恶行呢!
偷跑?她犯得着偷跑吗?苏晚有些讽刺的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地开口
“明天我要报仇,仇家有点势力,跟我你们会死,所以,我奉劝你们两个先走,如果够缘分,十日后,离魂关或许能见一面”她对他们说的是事实。也算是好心提醒。
燕朝阳或许不明白,可张顺却将一切想通了,他脸色煞白,伸出一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苏晚“秦始皇,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一早就想这么甩开我们,所以才不让我们跟着骆驼大哥的?”
苏晚挑了挑眉,很凉薄的说“是又怎么样?”
闻言,燕朝阳来劲了,抢在张顺头边,他三步窜到苏晚的身前,新仇旧恨,怒声吼道“秦始皇,你不是人啊你,你摸摸良心自己问问,近两年来我和张顺是怎么伺候你的,那真是任你打任你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可现在呢,你竟然要抛弃我们!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啊你?都说狡兔死,走狗烹,果真是有道理,我和张顺忍辱负重,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落了这么个凄惨下场,天理何在啊?”
愤慨中的燕朝阳最具有男子气概,格外的顶天立地。此时的张顺心里不但没骂他,还赞了声,说的好!把他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苏晚会有良心?笑话!她冷眼看着凛然正气一副欠扁的燕朝阳,又扫了一眼站在一旁仰着头敢斜视她的张顺。还真的无法无天了,他们两个胆子长肥了,敢跟她叫板了?
好,很好。她浅笑着配合着拍了几下手。可是下一刻说出的话却是残忍的让人心痛。
“现在,如果你们自己走,我倒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只要按我说的,不出差错可以安然到达离魂关,如果跟我在这死磕,那很好,不用等,我喊一嗓子,马上会有一帮杀人疯子送你们上路!”
张顺和燕朝阳神情更加暗淡,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气愤交加下,他们也明白完蛋了,秦始皇是铁了心不带他们,现在还想借西奴人杀他们!
伤心悲痛下,张顺八字眉合并成了一条,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方能开口“最近…我…一直…把你…当神,可是这一刻我知道你是鬼,没有一丝人情味的魔鬼!好,不用再挤兑,我们自己走,以后生死有命,不敢麻烦你!”
说完,他一撇脸,拽着燕朝阳就向一个方向走。这点男子汉骨气还是有的!他一边走,一边恨恨的想,秦始皇,你是我见过最可恨的人,操,枉费我还在心里那么的膜拜你,什么东西!呸,你连人都不是,也就是个王八蛋!
燕朝阳见张顺如此,同仇敌忾的激愤心理下,回头狠狠的剜了眼秦始皇,他脖子一昂,迈着大步很拽的随着张顺走了。
苏晚嘴角紧抿,反了!见他们这样,心头浮现的就这两字,这是自她认识张顺和燕朝阳以来,第一次见他们这般有骨气。生气之余,不由笑了一下,俩二百五,理他们才怪呢!
那一晚上,苏晚有些失眠,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事情,她很不想承认是因为那俩傻瓜,可事实却真是如此。
也就是两个时辰的事,当苏晚偷偷找到张顺和燕朝阳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被一帮西奴兵给绑了,而且是被扒光了衣服,丝毫不挂的被绑在了树上,嘴里哇哇叫着,鬼哭狼嚎,吓的跟两只小老鼠…不,应该是跟两头被强行交.配的公猪一样。
喝的杯盘狼藉的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极尽猥琐的对着他们上下其手,二人越是叫,那些人越是疯狂,带着十足的欲望,昂扬的肮脏器官,似乎下一刻便能将张顺和燕朝阳活活撕裂。
苏晚双手狠狠的攥起,有些恶心,但更多的是生气。那两人真是笨的出奇!这么一会工夫就被抓了!
微微眯起的乌黑的眼珠泛起了冷冽的火光,她飞快的扫了眼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靠左在大椅上正享受着眼前MH药.秽一幕的头头脸上,络腮胡子让她看不出他什么鬼样,此刻,正一边饮酒一边配合邪笑两声………
不能耽搁!苏晚嘴角紧抿,悄无声息的来到营帐的后方,漆黑的夜幕下,一双犀利的目光在不察觉中射在两名看守的后背上!森冷锋利的匕首送出,鲜红蹦跳的心脏被瞬间穿透,白皙的纤手一把捂住另一名大兵的嘴上,银芒回扫,一刀封喉,不足两秒,草原上立时多了两名孤魂野鬼。
可怜的三十八人还在那肆意放荡的玩耍着,并未意识到下一刻地域之魔已经靠近。
苏晚迅速的拧了个身,看着前面正聚精会神玩弄两男人的野兽们,她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
一步两步三步………………
方圆十里都是西奴重兵的情况下,谁敢胆大犯上?谁敢虎嘴旁拔毛?不是那些西奴兵太大意,而是偷袭者非平常。那头头虽然听到了轻缓的脚步声,但他完全没有在意,还以为是自己的手下,直到一个冰冷的东西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叫他们都给我停下!”低沉的声音很平静,可里面却透着彻骨的寒意,头头的心一凛,他反应够快,手刚动了一下,可后边的人比他更快,只觉脖子上一阵剧痛,灼热的液体霎时唰的露了出来,顺着腔骨往下流。
“让他们马上给我停下!”边说手上又加重了二分,啪一转手,将那头头的脑袋压在了他前面的桌子上,凌厉的目光此刻在瞬间转变成了无边的杀气!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一声粗莽的怒吼响彻全场。连虫子都听见了,别说是人!
头头气怒交加下,心想着,操.你妈的,哪个没长眼睛的敢来动他?!一会要不把你给劈了,也太他妈的孙子了!缓缓的转过身,赫然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黝黑脸,还有一双令他有些心惊的幽深眼睛!
场面有些静的出奇,此刻裤子脱到半截的大兵们顶着未来得及舒缓的欲望傻愣愣的看着他们的头头被人劫持了,本是殷红的眼睛霎时间变得惊愕。这是什么状况?
本已经要疯掉的张顺和燕朝阳抬起头的刹那,如遇神明,吞咽着泪水和鼻涕,放声尖叫“秦始皇…秦始皇,秦始皇啊……”羞愧的不能自己。
“救命啊,秦始皇,我再也不敢说你了,你一定要救我们啊………”泣不成声,反反复复的嚎叫着。燕朝阳已经忘记了礼仪尊严,只想赶紧摆脱现状。“秦始皇,我…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啊…秦始……”
两傻瓜,这不是诚心把援兵给招来吗?苏晚气的厉声大喝。
“闭嘴!”
这一刻,秦始皇就是他们的救星,秦始皇就是他们的主人,秦始皇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他发话了敢不听吗?
张顺和燕朝阳立时蔫了,禁若蝉声,只是无语相看泪眼,最后一致的咬着嘴唇,殷切的盯着秦始皇……
见了,苏晚心一阵发紧,满身的鸡皮疙瘩,怕分心,她赶紧调转视线,眼睛盯上正被她劫持的男人,而他已看她多时了。
微微一笑,苏晚很友好的趴着他的耳边柔声问“看够了吗?”
若有似无的馨香,头头一愣“你是女的?”
闻之,苏晚心内一诧,竟被猜出?她没忘记改声啊,面色却不变,柳眉微挑“你管我?现在让那些坏种将绑着的两人给我放了,记住,马上。”说到这,她的手暗示的压了压。
头头眼睛微微眯起,带着锋利的寒芒,却是没有脖子上的匕首锋利。嗤的一声金属入肉的声音,脖子又是惊跳剧痛。
“我讨厌别人用你这样的眼神跟我较量,三个数马上放人,否则,我会干掉你!”这话她是一边笑一边说的,可神情却是无法言说的邪恶和阴狠。
头头看着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感觉到冷风从自己的脚底板一直往上飕飕的吹。
“一…二…”
头头的身子猛的颤抖了一下,他有预感身边的人一定会说到做到。
“放人!”头头咬牙切齿的喊出了这两字,仿佛费了他十年的力气般。
周围人早已经反应过来了,谁还敢怠慢,赶紧上前将浑身光溜溜的张顺和燕朝阳松绑。
二人匆忙的捡起衣服,胡乱的穿上遮羞,然后撒丫子就往苏晚身边跑。三十七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却是没人敢上前拦截。
看着满脸狼籍,一身乱七八糟的张顺和燕朝阳,苏晚心里火大的很,也不知是对他们二人,还是对那些如兽一样的西奴兵们。她沉声说
“去牵两匹马,到先前咱们分开的地方等我。”
这怎么行?经历了残暴惊悚的这一夜后,燕朝阳下定了决心。“我们就跟着你,打死也不走…”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到了腰上。
“啊……”杀猪般的吼叫顿时响彻夜空的阴气里。
苏晚冷冷的看着张顺“你和他想的一样?”
一碰见秦始皇的眼神,张顺下意识摇头。是,他本来也是那么想的,可现在不敢了。
神壳归位后,似乎有些明白了,他赶紧扶起呲牙裂嘴的燕朝阳,捂着他的嘴往外后面的马群里走…………
头头的眼睛里蓦的闪过一道阴冷的光,手掌猛的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他咬牙切齿的说“就算让他们走了,就算挟持了我,你以为就能安然离去吗?大不了老子的命不要了。兄弟们,给我鸣哨,通知霸储,让他给咱们报仇!”
闻言,苏晚带着安抚性的开了口。
“这话说的可真够吓人的,你说人本可以活着,干嘛要死呢?”
话一落音,只见她垂着眼睛一边笑,一边抓起一个大碗,狠狠的砸着被她摁在桌子上的男人。
“操!”男人痛苦的扭曲着身子,骂了个脏字,随即想从苏晚的手里把脑袋挣出来。但实战经验丰富的苏晚哪能给他机会,听到骂人的声音后,她把身边几个碗和酒杯先后硬生生的都招呼在男子的脑袋上,苏晚的力气多大?下手多辣?那是血肉之躯啊,男子怎受得了这连番的狠砸?他本想想问她是谁的,可很不幸的,他的身体开始瘫软了,显然是被打的休克过去了。苏晚这才松开手,看着瘫倒在地的男人,轻松拍了拍手,不屑的说道:“没劲,禁不起玩。”
“敢鸣哨吗?鸣一下,我就杀了他!”声音冰冷而含着浓浓的杀气。
说这话时,苏晚垂着眼睛,没看那些人,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桌子上的被她破坏的碎乱,确是真的没人有动作。
看到这一幕,其余三十七人还傻站在当处,他们当然知道头头是什么人,那可是几百米外能取敌人将军头颅的猛将!可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被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个子给废了。
直到听见了马蹄声,她才抬头。苏晚当然不是在玩,她哪有那闲工夫与他们闹。
看出手里人的重要性,她扬起脸,对着那帮傻大兵,点着桌子上满头是血的男人,一字一字的说。
“如果不想他死,马上将脖子中的那些联络的哨子扔到火堆里,我不想说第二遍。”说完作势拿刀剁头头的脖子。
这些人都是头头一手带出来的,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他死?更何况他死了,回去后霸储也会拿他们祭镰刀!
有人带头了,摘下了脖子中的骨哨一把扔到了火堆里,有一就有二,三十七人纷纷都扔了。
苏晚很满意,笑了。 她进一步诱惑着说“很好,把兵器也都仍进去。”
那些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犹豫,最近两年,霸储曾经三令五申的告诉他们,兵器在,人在,兵器没,人亡!那意思是除了死,否则兵器不准离身。可目前这状况怎么办?
苏晚见他们迟疑,眼睛里寒光一闪,胳臂一抬………
这还了得,仍吧!嗖嗖嗖几声响动,怒不可遏下兵器都被抛进了火堆。这群男人呼出的气都带着誓言,一定要杀了那小个子!
当初苏晚与天狼军中那俩敌特交过手,虽然很轻松的解决了,可是眼前是三十七人,她不想费大力气,可她又不能放过他们。所以只有靠手中的这个个男人进行钳制。
她的脑子从见到他们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应敌之策。毫不含糊,手随心动,很快,那头头被她拿出绳子用特殊的手法绑了个死结,丢在地上后一脚踏在他的脸上,她抬眸扫着不远处的一群人,沉声道“现在,你们全部进帐篷里,公平起见,你们的头头我会放在咱们距离的中间位置,等我安全撤离,我自会松手。”她的话很明白,那就是我要走,你们快些配合。
鉴于先前小个子的要求,那些大兵知道他忌惮他们人多,也不敢轻易将头头如何,兵器都仍了,如今他提出放头头,让进帐篷也只能进了。
都说人死前,印堂发暗,苏晚看着满脸愤恨,扭曲铁青的众人脸,想借着火光看看,是否有这种征兆,可惜她不是算命的,看不懂。但此刻她可以保证不出一盏茶时间,那三十七人,无一可生!
三十七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部进了帐篷后,苏晚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如果认真看,里面全是森严的杀气,没有一丝放手的余地。
拖着手里的人她走近帐篷几步,在合适的位置停下,然后快速转离,一边走她的手开始摸向腰间,扣出五支十公分短箭,别看短,箭头灌着一麻的重量级磷火,一支的火力能顶这个时代人用的二十支,只要足够的压力摩擦,便是威力无穷的火箭,燃起不灭。
猛然回身,顺手拿出巧弓,眼睛遽然睁开,把着力道,五箭齐发,嗖…嗖…但见五支箭矢在滑出五米后立时变成五条凶悍的小金龙,以极快速度分着五个方向凌空穿刺而去………帐篷大多是油布做的,用于防雨防沙,本来也防火,可苏晚的箭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整个箭筒里塞的都是混合,带着火苗,遇到布,轰的一下全着了。如今四月,草原风势正强,当真是星星之火瞬间燎原。
已在帐篷里的人见到熊熊大火,登时惊了,想也没想就冒火往外跑,可外面等着他们的依然是索命的煞星。
苏晚的箭术,经过两年的锤炼,那真是炉火纯青,鬼神相忌,连敏捷粗鄙的豺狼都是一箭毙命,更何况人?飕飕离弦之箭,无一虚发,凡是跑出来的,不是心脏,就是脑袋,更有甚者是从一个人的眼睛穿出去,射进了另一个人的眉心………先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汉子们,此刻跟被割小麦似的一茬接一茬的倒在了地上,以扭曲诡异的姿态叠在了一处,满地的血污,飞散着刺鼻的腥气。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