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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山河(出书版)第2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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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佐习惯性地称呼水墨,忽然想起她不是男人了,便赶忙改口。康矮子瞧着顾边城的脸色,心中叹息,将军大人何曾面对一个女人露出过这样的怜惜?枉费自己花丛中打滚了这么多年,竟没看出水墨和将军大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想到这儿,谢之寒俊秀的脸忽然出现,康矮子挠了挠光头。

顾边城只是突见水墨惨状有点心乱,他也明白事态紧急,便对军医点点头。军医技术娴熟,烧针认||狂C|,瞬间就完成了。水墨眼皮急速地颤动两下之后,缓缓张开眼,嘶哑地说道:“好痛!…‘阿墨?你感觉怎么样?”顾边城探身过去,观察水墨的脸色,对她身上的臭气恍若不闻。

“顾,将,将军……我,我……”水墨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居然真的找到了顾神将,又是惊喜又是委屈,情绪激动之下,更觉昏眩。“不要激动,冷静!”军医轻喝道,手中的长针在水墨||狂C|位上轻轻捻压刺激。

“阿墨,没关系,说不出就先休息。”顾边城柔声安慰。“不,不!”水墨挣扎道。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她拼力将自己想要说的说出来,不能让元爱白白死掉……水墨再度昏了过去,军医摇头,表示不能再刺激她了。王佐小声问:“她说什么,断断续续的,我没听明白,你呢?”康矮子回想着:“她说什么一,什么气,花?还有,阿爸?”王佐瞪着他,心说这都什么鬼话!

“不,她说的是戾气,还有堤坝!”顾边城沉声说道。戾气?王佐和康矮子都被这个名词吓到了。在战场上他们无所畏惧,生死由命,但若是得了疫病,那般凄惨死去,还不如一刀杀了他们痛快。疫病不同于战争,而是老天爷对人性贪婪好杀的惩罚。

“我终于懂了!”顾边城脸色大变。那些氏族的尸首定是用来制造戾气的,有人想要掘开堤坝,让水势加大,好能扩大疫情,好生毒辣!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下令:“王佐,点召人马准备出战;康仁,你速去松岩城通知:王爷,有人要掘坝放水,传播戾气!让松岩城准备药草,以备不患,同时计他去通知在赫兰的燕帅,我军士兵居于野外,必靠近河边,这几日,尸首越来越多,保不齐戾气已生!李大夫,你做好防疫准备,再有浮尸,小心处理!”

“是!”众人轰然应命而去。

顾边城回身轻轻抚了水墨面庞~下,轻声说:“等我回来!”说完即转身大步离去。他知道不用吩咐军医,军医也会尽力而为的。他心里有点后悔,早知就让谭九跟随出征,现在必可保水墨无事。他翻身上了赤鸿,接过头盔系紧,不再多想其他,不只为了水墨拼死带来的消息,更是为了数十万天朝士兵和边境百姓。他大声道:“跟我来!”

李振负手站在河边,这条河在天朝境内不算宽阔,他嘴上盖着沾满防疫药物的白布,那些正在掘堤的士兵也是~样打扮。果然,他还是比我狠毒,所以他才能当上皇帝吗?李振嘲讽地想。不管如何,现在还是盟友,至于彼此之间那点血亲,对于王者来说,狗屁不是吧。决堤放疫,有违天和,他既然不怕报应,自己又有何惧?

“嗖……噗!”李振身边的近卫双目圆睁,抚着胸口倒地身亡。“敌袭!”士兵们惊叫。老耳早就挡在李振身前,低喊道:“是骠骑!”李振也看到了骠骑军熟悉的黑衣银甲,为首者赤马银枪,招招毙命。李振咬牙道:“顾边城!”

李振飞身上马,抽出长剑,迎上前去。老耳感觉不妥,赶忙跟上。见李振杀出,顾边城催赤鸿加速,银枪舞出无数光影,蓦然~刺,李振就看见枪尖已近在眼前。他大喝~声,缩头伏在马上,同时长剑上撩,“当”地~声,李振手臂隐隐发麻。他武艺不弱,但在战场上,神将何人能敌?

两人错身而过,李振正欲跳转马头再战,就听老耳凄声怒喊:“主人小心!”同时一股劲风直袭背心,竟是顾边城杀了~记回马枪。李振躲无可躲,只好松缰脱镫,想要借着摔下马的劲力躲过一劫。可顾边城这~枪太急太狠,李振刚~松手沉肩,向左侧歪倒,只觉得颈边剧痛,他“啊”地痛叫~声,摔落马下。

“主人!”老耳急红了眼,长鞭脱手而出向顾边城银枪卷去,同时再甩手,点点银光,直射顾边城后脑等要害。老耳的情急拼命,让顾边城也不得不闪躲。老耳寻机跑到李振身边,单手用力将受了重伤的他再度举上马,用力一怕,战马狂奔而去。几个亲卫也跟了上去,保护着李振杀出重围。

顾边城掉头想追,老耳却正面挡在他跟前,怡然不惧道:“你们留下了我一只手,现在这条命也给你,想杀我主人,万万不能J”顾边城眼中寒光乍盛,“挡我者死!”他毫不留情地一枪刺出。战场留情,既看不起你的对手也给自己留下隐患,顾边城自从上了战场,还从不曾看轻任何一个人。

不论为何而战,战后的血腥场景总是一样的,那数百高延士兵根本不是骠骑的对手,此时骠骑战士们正在掩埋对手。看着还算完好无损的堤坝,顾边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没有杀掉李振,但总算保住堤坝,而且既然得知了高延人的阴谋,那么疫病也不会再大规模扩散了。

“好险啊。”王佐忍不住感叹道。如不是水墨带来消息,将军思绪敏捷,真让疫病传播,那真是会亡国灭种的啊!“王佐,你带人留下,看守堤坝,我回转营地,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跟阿起谈谈了。”顾边城揉了下太阳||狂C|,“这么多高延士兵是怎么溜过来的?而且那些边境氏族之战,为什么没有报告?若无人里应外合,这计策未见得能成功!”

“是,将军放心,再有狗贼赶来打堤坝的主意,我让他有来无回!”王佐肃容道。“好,小心行事。我回去之后,会让阿起调派更多人手过来!”顾边城拍拍他的肩膀,只带了几个亲卫,迅速返回宿营地。

只不过隔了一日,也不知道水墨醒了没有,顾边城很想立刻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又如何知道有人要决堤放疫,怎么找到这里的……顾边城口中轻喝,赤鸿顿时加快了速度,清脆的马蹄声回响在山间。

远远看到了宿营地,好像有不少人在活动。顾边城有些奇怿,因为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他只留下二十人左右守营……顾边城做了个准备战斗的手势,同时减缓速度。身后一名战士叫道:“将军,是王爷!”顾边城凝神看去,果然飘扬着谢之寒的旗帜,他这才安心。

营门一名守卫见顾边城回转,忙迎上前回道:“将军,王爷赶来了,他好像有点不舒服,没说话就去营帐休息了。”哦?“顾边城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旁人,问道:”在哪个营帐“…‘呃,王爷去看水墨了!。普通骠骑战士自然不知道水墨的真实身份,连她入宫,也只是因为她去执行什么任务才消失的。

顾边城眉峰一扬,大步走向水墨临时休息的营帐,撩帘进去,对坐在榻边的谢之寒笑说:“你怎么来了?自从陛下重托,你就变得有些古怪。”他话音未落,就看见了榻上水墨惊恐又愤怒的表情。顾边城察觉有异,忽见谢之寒挥了挥手,一股浓香飘来,他顿觉头晕目眩,再想运功已是来不及。

身后闪出几个禁卫,瞬间给他捆上了牛皮绳和镣铐。

见顾边城轰然倒地,水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谢之寒起身慢慢走到他身边,顾边城不解又愤怒地盯着谢之寒,直到他摘下头盔。顾边城的瞳人猛地收缩,“陛下?”‘二郎,还真是辛苦你了,本想让你为国捐躯的,现在却逼得朕不得不杀你,你说,这算不算不忠啊?“皇帝叹息道。

帐外传来怒喊和兵器击打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平静。顾边城心知,骠骑战士定是被皇帝的人擒获了。“为什么?阿起呢?”顾边城很快镇静下来,平静地问道。皇帝欣赏又遗憾地看了他一眼,“一言难尽。你只要知道两件事:第一,人生在世,不过四个字,身不由己:第二,朕会做个好皇帝!。

“好皇帝会去决堤放疫,杀害自己的臣民吗?”水墨嘲讽道。

她一张眼就看见了那倒霉的黄金盔甲,皇帝带笑的表情难掩惊讶:“你居然还活着?!”没等水墨想出办法,顾边城竟然也回来了,为了警告顾边城,水墨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可他还是着了道。水墨最后的力气顿消。

现在听到皇帝竟敢说的那么真挚,想起在水中飘走的元爱,她恶心到脱口讽刺。

皇帝也不生气,微笑道:“事急从权,要想天下大安,总是有人要牺牲的。是啊,只要死的不是你就可以。”水墨冷笑。“阿墨,别说了!”顾边城打断了水墨,也许今日断无生理,可在皇帝下令之前,平白激怒他实属不智!

“阿墨?”皇帝玩味地笑笑,“倾城说得没错,你果然很喜欢这姑娘。”

“我姐姐如何了?”顾边城脸色微变。“放心,她好得很。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她有孕在身了,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也算是未来皇子的舅舅了。二郎,你不开心吗?”

没有血缘关系?水墨眨眨眼。顾边城恭敬地回答:“有陛下疼爱,贵妃自然开心,臣也就开心了。”哈哈,“皇帝大笑一声,”说得好,这女人怀孕之后对男人总是更加依恋,言听计从,可惜啊,你可能没机会享受这样的温柔滋味了,哪怕是从这女人身上!‘水墨和顾边城一愣之下立刻明白,肯定是顾倾城告诉皇帝的。水墨“不住暗暗诅咒,那女人装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竟然助纣为虐,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就可以陷害吗?自己为了救她被迫面对疯虎不说,还担上一个辱没皇妃的罪名,差点被皇后整死。那日元爱给她涂的是盐酸就好了!

顾边城知道皇帝只是享受着胜利的感觉,他说得越多,皇帝越开心。

可惜不能救了水墨,顾边城歉疚地看了她一眼,水墨好像读懂了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皇帝将一切瞧在眼里,忽然饶有兴致地说:“水墨,你数次逃亡,说不定是个有福之人。这样吧,如果你愿意陪伴朕,朕可以考虑计二郎活得久些。”

顾边城眼睛冷了下来,水墨却一笑,故意曲解道:“行啊,我最擅长的就是抽入耳光,踢人老二,保证你爽,陛下喜欢怎么来?”一个屠杀自己臣民的皇帝会守诺?那真是猪都会上树了。听到如此粗话,皇帝和顾边城同时一怔。顾边城看着皇帝古怪的表情,忽然有点想笑。皇帝从鼻子力哼了一声,“来人啊,将顾边城押下去!”

那几个禁卫将软倒的顾边城从地上拖了起来。皇帝笑道:“二郎,没有特制的解药,你逃不掉的,还是安分些好,说不定还能见到和你同病相怜的阿起呢。“这么说谢之寒也中毒了。顾边城一言不发,正要被带走之际,他忽然回头看向软倒在榻上的水墨。

皇帝笑言:“怎么,后悔了,愿意把你的女人交给朕?”顾边城淡然一笑,“阿墨?”“嗯?”“愿你顽固如我!”说完他不再看水墨,任凭禁卫军将他拉了出去。水墨闭上了眼,眼中热流涌动。这样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她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顽固吗?”皇帝喃喃说道。他低头打量着水墨,见水墨不肯睁眼看他,他忽然笑了起来,“我想到该送你去哪儿了。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朕,也会相信,真的有天命!”水墨忍不住张开眼看他,皇帝的笑容酷似谢之寒,他的手却毫不留情地按向水墨的颈脉,水墨登时昏了过去。

“陛下,高延大君来了,我们收到了他传出的信号,好像他受了重伤。”一个禁卫军快步走进营帐回道。皇帝皱了下眉头,“要不是顾边城命人来通知我,我还不知道他失败了。自称精明,也是败事有余之人!去将他接来,还有,换吴起过来。”

不多时,一个颌下无须的男人无声走入,皇帝低声吩咐了他几句,他躬身行礼,然后将水墨抱起,匆匆离开……为了防止再生异变,皇帝决定先返回松岩城,调集兵将后,能骗过骠骑最好,不然只好强攻。好在骠骑只有半数在此,剩余的都由罗站率领去支援燕秀峰。跑了赫兰巴雅有些可惜,不过也罢了,死在松岩城还是草原,也没什么差别。自己的计划不容有失!

连日策划、奔波,皇帝感觉到了疲劳。就算他偷偷练武,身体不错,但毕竟从小在皇宫长大,锦衣玉食,猛然受了这许多风霜,他有些不适应。前方来报,松岩城已近在眼前,旌旗招展,如同他离去时一样。皇帝嘘了口气,虽然横生枝节,幸好自己早有防备,还留了一手,这一去一回虽然耽搁了两日,应该赶得及的。

城门早早开启,皇帝率众策马进入,兵卒们守候两旁。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猛地勒住马,抬头问道:“张彪何在?”“禀告王爷,罪臣张彪已被捉拿!”一个校尉恭声道。什么!皇帝不及开口,城门边的铁链哗啦作响,千斤闸突然垂落,数个正穿过城门的士兵登时连人带马被砸成了肉饼。皇帝的大部队也被隔在了外面,一时打乱。

城墙上忽然涌出许多弓箭手,飞箭如雨,城外的士兵们立时惨叫。皇帝大怒,“你们想干什么?”先前那校尉冷喝道:“大胆口茭贼,竟敢冒充逍遥王,奉命捉拿!”“胡扯!”皇帝冷笑,“何人有权捉拿本王?!”

“朕!”一声清喝如同雷击般刺穿皇帝的耳膜,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身着绯色战袍,戴着金色头盔的人策马从一旁走出。见到皇帝的表情,那人嘴角一翘,“来啊,生擒口茭贼着,食万户!”皇帝反应极快,他伸手想摘掉头盔,嘴里喊着:“朕才是……”可不等他说完,一张网当头罩下。数人扑了上来,转瞬皇帝已被捆成一团,嘴里也不知道被塞了什么,呜呜不能出声。

城内外的军队还想反抗,却惊讶地发现一直规模庞大的军队缓步出现,数量远胜于己。绝大部分士兵都不知真相,眼见不能抗衡,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皇帝”下马,慢步走到还在挣扎的“逍遥王”跟前,见他身体紧缩,眼神戒备,低头在他耳边小声笑说:“陛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滋味如何啊?”

皇帝目眦欲裂——谢之寒!!!

石老将军府内,皇帝被捆得有如待宰的猪,但他仍昂然坐在椅中,闭目不语。一想到谢之寒竟然冒充他,带着最忠诚皇族的御林军赶来围剿,指证自己是冒充逍遥王的反贼,他心头就如刀割,只差那么一点点啊……坐在对面的谢之寒翘着腿,一边喝酒一边打量着皇帝。顾边城从侧厅走了出来,他已恢复了正常:“阿起,你这药果然有效!”

谢之寒嬉笑道:“那是,贵妃娘娘生怕不见效,将从白震那里搜出来的解药都塞给了我!”顾边城没有说话,只问道:“其他人还好吧?”谢之寒点头,“康矮子只是被打晕了,其他人都是皮肉伤,性命无碍!”

“哼哼……”一直默不做声的皇帝冷笑了起来,“我真的很好奇,你事如何说动顾倾城那女人的,她连命都不要了吗?”谢之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皇帝刚刚镇定下来的心,又开始烦躁。

见皇帝眼中喷出了怒火,谢之寒才慢悠悠地说:“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身边的女人要什么,有人要权,有人要钱,有人要钱,有人要情,你以为用毒药和各种诱惑就能控制顾倾城吗?其实让她改变很容易,救她的命,然后出更大的价码就可以!我用你留下的玉玺,立了一道圣旨给她,若她生子,立为太子,同时正宫位!”看着皇帝青白的脸色,他又故意加了一句:“更何况,她的爱,从来就不是你!”皇帝喉头一甜。

“姐姐她,还好吧?”顾边城终于问了出来。谢之寒带了几分不屑道:“放心,她所中的木石姻缘已经解了,还有,她说,这回你们两个互不相欠了……”顾边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疤痕,淡然一笑,都过去了。

“不可能!”皇帝脱口喊道。白震说过木石姻缘珍贵难制,没有解药,所以要慎用。少量的木石姻缘不会致命,但不是会让人感到麻痹的痛苦,如果量多,那就真的会变成活死人了,顾倾城就是因此,牢牢地被自己控制着,当然,还有她的贪欲……谢之寒睨他一眼:“不是只有白震才会施毒,再说以毒攻毒你不知道吗?天下偏偏有一种毒和其相克!我们早知道有这种毒药,只是不知该如何去解。”说到这儿,他难掩嘲讽道:“说起来,这还有感谢阿墨,若不是罗战怀疑,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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