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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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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口。

“你说,如果我当皇帝怎么样?”

噗——————

一道热情洋溢的喷泉横空出世……

这是真话

“咳咳咳……对不起……咳咳……”她手忙脚乱地企图销毁他那精致宫装上令人发指的“罪迹”,却被一双温柔的手阻止了她无济于事的忏悔。

一方素净的绢帕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她尴尬地接过,快速地抹了抹唇角。

不知什么时候退下的宫女适时出现,撤下满桌“雨露均沾”的狼籍,让玉沉烟悄悄舒了口气。

偷眼一觑,意料中地看见他正专注地望着自己,等着她的回答。

“这个问题,很难讲耶……哎,你都不怕隔墙有耳的么?”当今圣上还精神着呢……

“无妨。”简单二字,宣告着他一点不在乎,她接下来的发言可能会害她九族都死翘翘……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你不要逼我用联姻这种方式陷害你哦……

“呃,这个,那个,呵呵呵……”弱弱地瞄一眼,结果悲哀地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向外界传达一个信息:我很固执,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

我,我,我豁出去了!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好滥俗的问题……

“真话如何,假话如何?”更滥俗的回答……

“真话么,你一直在外头修道,对一个皇子来说,简直可说是不务正业、浪费光阴。国家元首该具备的各项技能你一项都没有,还是不要跟黎民百姓过不去了。”

“……假话呢?”

看来他是打算将滥俗进行到底了。好!她就舍命陪君子!

“假话就是,萧子逸你额有朝天骨,眼里有灵光,仙人转世,神仙下凡,苍旻有你真是社稷之福,万民之幸。即使无为而治,都必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话锋一转,“不过我不希望你当皇帝。”

少年脸上的笑意刹那一滞,却很快低低一笑,轻声道:“最后一句……也是假话么?”

“不,”紫衣少女抬起眼,望着他的双眸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她的认真,“这是真话。”

午后的风悄无声息地造访这个少有人来的僻静之所,带着微微的甜香。

“……为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就像那阵微风。

玉沉烟一阵怔仲。

是啊,为什么呢?理由似乎很多,但又好像每个都站不住脚。

“……因为你当了皇帝,就没人陪我周游天下,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了啊!”

她最后调笑似的这么说。

是么……是这样啊……

他望着她,明澈的瞳仁里清晰地映出她刻意越咧越大的笑容。

——即使你只是这么说,果然,我还是……

萧子逸释然一笑,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

他柔声说:“我们走吧。”

“诶?走?出皇宫?——现在?”他们之间的话题跳跃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啊,她讨厌发散性思维……

“嗯。”

于是,玉沉烟的皇宫一日游就这样毫不华丽地结束了……

要说某些人的人生际遇就是这么无可选择的充满传奇色彩。

比如下午她还在秋色如画的苍旻皇宫里挑剔着宫廷伙食,晚上她就在蚊大如斗的荒郊野外参加篝火晚会。

就是这只有两人的晚会未免有点凄凉……

说起来,造成如今这种状况,完全要归咎于某女的一时异想天开。

“我以前学过一篇课文,名字叫《大森林里的主人》,讲的是一个老猎人和一个城里人在原始森林里露营,然后那个猎人居然还超强悍地还整出三菜一汤的故事。哎,我向往野炊好久了,可惜都没有机会去夏令营。”

萧子逸并不完全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有几个关键词他还是听懂了。比如,露营;再比如,森林;再再比如,向往。

于是,在某个风寒露重的秋夜,有那么一男一女,放弃了软绵绵的客栈床铺,义无反顾地回归大自然,重温三万年前先祖(我们现在一般称其为:野人……)的绿色生活。

啪!——昭告着又一条鲜活生命的消逝!

映着火光,玉沉烟愤恨地抹去手中猩红,第N+1次唾骂自己的少不更事。

热烈的篝火?美味的野餐?浪漫的露营?

全是鬼话!我……(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ing)

瞥了一眼对面安然打坐的少年,玉沉烟费力地维持自己所剩无几的淑女假象。

呜……她后悔了!她要住暖和舒适的客栈,要在蚊帐无微不至的呵护下甜甜入睡,而不是像类人猿一样窝在野外,舍身饲蚊!

她死不瞑目!

……话说回来,子逸干嘛那么支持她一时脑残的决定啊,还热心地将叫花鸡,蘑菇汤的原料都准备好了,害她想临阵脱逃都找不到借口……

……不过,三小时前那个信誓旦旦不会后悔,死活拽着子逸相陪的家伙,好像也是她没错……

唉!少不更事,少不更事啊……

“子逸,我们来聊天吧。”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尤其是这样一个注定“与蚊共舞”的不眠之夜……

“嗯,聊什么?”

“聊什么都好,找点话说说嘛。”玉沉烟决定先由自己提出个富有启发性的话题,“比如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为什么喜欢,还有你的血型、星座……呃,这个就算了。”

“——星座?”

“……呃,这是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说是人分十二星座,不同星座的人不同性格。”

“……就像有的人属火性体质,有的人属木性体质那样?”

“对对!就跟那个差不多!”真是聪慧的孩子,一点就透,还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甚得我心啊,“我是水瓶座的,与天枰座并称为最聪明的星座哦!厉害吧,嘿嘿。”

“按什么划分?”

“出生月份。喔,还有日期。比如同是二月,昨天是水瓶座,今天可能就是双鱼座了。”望了他一眼,她有些心虚的问:“你的出生年日月?”可不要是她不知道的星座啊。

“辛未年六月初五。”

“耶,这个我知道,你是……”她兴高采烈正地要说出他的星座,突然想起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我说子逸,你这是农历——就是夏历的生辰吧?”

“是。”

……完蛋!她不知道农历和新历怎么转换啊!

“……那个,子逸,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哦,我记不太清楚了……你可能是双子座,也可能是巨蟹座,还可能是狮子座……”

“……这么多?”

“唔,呵呵呵……”

寒风吹过……

“倒是很新奇的说法。”萧子逸莞尔一笑,适时阻止了某人无意识将熊熊篝火摧残成风中残烛的行为,“在什么书上看到的?”

“唔,忘了。”她对星座没有太多记忆,因为其实不相信这些,不过当做闲暇时的娱乐罢了。高中那会儿她的下铺——一个胖乎乎很可爱的女孩超迷这些,她每日耳濡目染,所以才多少懂一些。

那个女孩后来去了一个很远的学校,于是本来就没有太多交情的两人,理所当然地再没有任何联系。

现在回想,高三那个最后的黑色学期,在一片热火朝天挥汗如雨中,她隔三差五的“星座快报”实在是种难得的天真。

像漫天乌云里顽强地闪烁着光芒的星星。

“……呐,子逸,你有很要好的朋友么?”

“什么样叫‘要好’?”

“嗯,就是在你春风得意的时候,可以没有顾忌的靠近她,而不用担心她背地里嫉妒。在你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可以在她面前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喊出来,而不用担心她过后会将你的事传开……”她被火光映红的脸颊上有着悠远的思念,“最要好的朋友,就是在所有人都在关心你飞得高不高的时候,唯独她在关心你飞得累不累……”

“……很久以前我读过一本书,书里的主人公就幸运的拥有这样的朋友。在她父母因为一些原因抛弃她的时候……或许说‘抛弃’并不准确,她的父母只是在互相将孩子往对方那边推,但只要那个孩子厚着脸皮赖在一方那里,她总是能有口饭吃的。呵……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么……”她低低的声音飘荡在冰凉的夜风中,“熬过了小学,熬过了中学,终于熬到了大学,可以离开那个令她憎恶的地方……无尽的争吵,夹在中间的为难,作为父母离婚交涉的传话工具……呵。”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金属的冰冷,“如果不是有那样的朋友,她大概早就熬不过来了……虽然后来,连她也走了……”

萧子逸静默地望着眼前的少女,看见她黑白分明的双眸中翻滚着惊涛骇浪,紧抿的嘴角有种沉默的倔强。

入夜的风冰凉,连篝火都似失了温度。

蓦地惊觉自己的失态,玉沉烟不自然地笑了笑,生硬地转了个话题:“哎,我给你讲一个笑话怎么样?”没等他回答,自顾自讲下去,“两只番茄手拉手过马路,一辆车呼啸而来,一只番茄反应奇快地甩开手跑了,等车开过去之后,那只跑开的番茄回头一看,喊了句话,你知道它喊了什么吗?”她的嘴咧得不能再咧,仿佛笑得快要接不下去,“它说:‘哇哈哈哈哈哈哈~~~番茄酱!’”

笑得前俯后仰的少女抬眼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发现他似乎毫无笑意,一个怔愣,随即猛一拍手:“对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番茄吧?”那东西好像是明朝引进的,“哎呀,失策失策,我再讲一个。”她抬头望着天空,手搁在下巴上,一副认真思考状。

——然后,她看见一颗流星大刺刺地划过夜空,越来越光芒耀眼,越来越轮廓分明……貌似正向她这边砸来……

怀琚登场

不是吧?这么衰?!

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正要逃之夭夭,却听“轰”的一声,那颗冒充星际导弹的东西已经驻扎在她前方一公里外的树林里。

“那光里好像有东西。”

“当然有东西啦!陨石嘛。”

“不是,那东西不像是陨石,有生命的气息。”

生,生命?!

……大哥,这种只发生在科幻片里的事情,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毫无起伏的声调来叙述啊,流星里有东西耶!搞不好是外星人入侵……异星菌入侵……生化危机……

她几乎都想抱头鼠窜了!

“子逸,你……要过去?”不要吧……

“嗯,鬼界最近有异动,和这个或许有关系。”沉思中。

“不会那么巧的吧……”

萧子逸注意到身边的人有些发白的脸色:“你害怕?”

是,她很害怕……“没……就是吃太饱不想动……不如我们再休息会啊?”拖得几时是几时……

萧子逸瞥了眼地上那只因为失败的烹制而无人问津的叫花鸡,再回忆一下某女今天晚饭时极度“欲求不满”的眼神,硬是压下嘴角的抽搐,柔声道:“要不你留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回。”

“不行!”高亢的嗓音坚定有力地宣告玉沉烟的决不妥协,“我和你一起去!”顿了顿,她努力为自己反复不定的行为找理由,“俗语有云: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过来人的话,还是要听的。”

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雄赳赳气昂昂的女孩,没有忽略她那死攥着剑把以至于指尖发白的手,萧子逸抬手给两人布了个结界,轻声道:“走吧。”

探索小分队行出百来米后,玉沉烟有些艰难地开口:“子逸,你会设结界?”

“会啊。”

“能防御外界实体入侵的那种?”

“是。”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设?啊?你设了蚊子不就进不来了吗?!”

“……”

“唉,真是浪费资源……要是我的结界也能防止物理攻击,我早就用了。暴殄天物……

“……你的结界属于‘灵能结界’?”那是很难得的结界啊。

“不,”她的声音透着几分洋洋得意。“是‘双属性’结界。”忽然又有点气馁,“只是防止实体入侵这方面怎么都进展不大,防御灵体、咒力倒是一个顶俩,真是的,综合一下就好了……”

萧子逸觉得头有点痛。这种万人当中难得有一个的结界为她所有,她竟然还在那里怨天尤人……

“算了,大不了我以后都穿铠甲出来。”满不在乎的声音。

情绪变得真快……他在想是否该为她如此开朗乐观的人生态度击节叹赏一番……

阴深深的树林内。

“……这是什么鬼东西?”微微颤抖的女音。

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光茧,幽暗青芒明灭不定,如同实质。似乎有无数东西在茧内四处流窜,使得整个光茧更显诡异。青光映到脸上,让两人看起来像是地狱里面目狰狞的青面修罗。

喀!那光茧裂开一道细缝——然后轰地四分五裂!

无数头角峥嵘遍体鳞纹的生物挥舞着触手冲出它们寄居的光茧,如黑色怒潮般涌向四面八方!它们的触手上密布着吸盘,它们的体表遍布着毒液,它们的唾液含着致命的病毒,所过之处,村落成为荒野,城市成为废墟,炊烟在血与火中嘶叫着消散——

人间炼狱!

“不要!”一声惊吼!

“嗯?沉烟你怎么了?”

“……呃?喔,没事……”

真是的,都怪以前科幻看多了,竟然一不小心神游天外,从异世修仙直接切屏到生化危机……还喊了出来……

——此等家丑,绝对不可外扬!阿弥陀佛……

萧子逸不明所以地望了望她,见她没有解释的打算,也不勉强,只道:“这光茧散发出的气息有点古怪。”

嗯?古怪?什么古怪?该不会像她刚才想的那样……

紧张地望向子逸,想从他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耳旁却很不合时宜地传来一声:“唔——”

……好像是,从光茧那个方向传来的……

半个时辰后。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爽的男声。

“我这种表情,翻译过来就是,鄙视你,超级鄙视你,绝对的鄙视你……”更不爽的女声。

“鄙视我?鄙视我啥?鄙视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貌美多金人见人爱?即使你因为上述你求而不得的高贵品质鄙视我,也改不了我比你更受欢迎的事实!”得意洋洋的男音。

“哼!虽然我一贯知道与兽类交谈要用兽语,还为此特地礼贤下士去学习怎样与异类交流,但是像你这样自以为是妄自尊大自恋兮兮的非人类,实在不值得我费半点口水。但我一贯主张众生平等,所以我大发慈悲赏你一个鄙视的眼神,鄙视你这个信口雌黄狼心狗肺卑鄙无耻人人得而诛之的衣冠禽兽!”缓过一口气。

“你说什么?”凌厉的眼神!

“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不屑的目光!

滋滋~~~~空气中迸溅着人体电流碰撞出的火花……

良久。

“哼!”双双别开头,各自狂奔揉眼睛。

在旁做了很久壁上观的萧子逸终于跑出来打圆场:“沉烟,算了。他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开个玩笑?”某烟怪叫,“有人这么开玩笑的吗?他那分明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气急败坏地一指那个满脸无所谓的家伙,“你瞧他那样儿,一看就不是好茬!典型的相由心生!”狠狠地再瞪一眼,玉沉烟郁闷地又想起不久前那一幕……

半个时辰前。

“唔——”

——声音是从光茧那边传来的!

萧子逸上前一步,玉沉烟顺势后退一步——锵锵!华丽的护花造型就此诞生!

“该死!这是哪里……”半是恼怒半是疑惑的声音。

“……咦,倒像是人类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女音。

“外面的,帮我把这东西弄开。”光茧中又传来声响。

……外面的?是指她和子逸么?

“你,你说帮就帮,那我多没面子啊。”貌似气势十足的女高音。

“这么说也有道理。”声音的主人倒是从善如流,“那好吧,你弄开这个破玩意儿,我就许你一个愿望。”

这么神?“什么愿望都可以?”

“不错。”

“你当我是猪啊!你要真那么厉害不会自己从那鬼东西里出来?”

“……无知妇孺!不知道万物相生相克?这玩意儿正好是我的克星,只要破了它,那世间就没有能够困住我的东西!没有能够难住我的事!”自信满满的语气。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打哪儿偷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行不改名坐不更姓,姓葛名怀琚!”

“家住何方?”她会考虑日行一善将他送回去……

“吾四海为家,六界内任我遨游。大丈夫一世顶天立地,岂能羁留于一处,碌碌无为?”

这话说得甚有水平,教玉沉烟顿时对这个不知是“他”还是“它”的不明生物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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