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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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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陪着她,从夕阳西下等到月朗星稀。看到她眼里的光芒渐渐黯淡的时候,我忽然对女皇有了些怨恨。

我偷偷带她去藏书阁,教她学习政论文史治国之术。她却眨了眨眼,对我说:“远哥哥,我不喜欢这些。”

我告诉她:“陛下若知道你会这些,一定会很开心。”

“真的么?”她又有些期望。“那么,我也可以去上课么?”

我想了许久,跟清弦说了这件事。她很赞成,还和我一起瞒着女帝,把清歌也带到了课堂上。

太傅一开始有些惊讶,后来便也听之任之。

清歌很努力,进步得相当快,连太傅也忍不住对她称赞。

但不知为何,很快女帝还是知道了。

她一怒之下,把清歌关进了禁闭房,罚她思过三日。

从禁闭房出来之后,清歌变得更加沉默。

原本那些期待的光,现在更是一点儿也找不到。

而我很后悔。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女帝的心思,对她来说,这个二女儿就像个一不小心便会爆发的隐患,是该随时注意,及时根除的错误。

这思想很奇怪,却牢牢地占领了女帝的脑海。

十八岁的时候,我已以书画名动黎都,被传为惊采绝艳的慕容公子。

却没有人向我家提亲或是说媒。

几乎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女帝的意思,是要留了我做帝后。

清弦也知道。从很久之前,她看我的时候,就不再是对一个哥哥的眼神。

那么我呢?

我不知道。清弦很美,越是长大,越是有一种清雅绝伦的美丽。我身边的人都说我们是一对璧人。有时候看着她,我也会觉得惊艳,甚至倾慕。

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

我也很清楚,是不是爱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生下来那刻就注定了要做帝后,而清弦,她会是我的夫人。

无可辩驳。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清歌却似乎从未意识到这一点。她依然像从前那样,全心全意地依赖我,把我当做她的一整片天空。

面对她的时候,我开始慌乱。我怕有一天她会发现我已不再是只属于她的天空。

那个时候,她会怎样?我不敢想象。

而我早已习惯把她纳入我的羽翼,好生呵护。但总有一天,呵护她的人不再会是我。

意识到这个,我的心就开始被针刺似地疼痛。

清歌和清弦十八岁生辰的时候,女帝找了我,单独地谈话,

她说清弦已经向她提出要求赐婚,问我如何作想。

我恭敬地跪下。

“臣以为太女殿下年轻尚轻,婚嫁之事尚需时间。”

女帝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像已看穿我心中所想。

“好罢,就再等两年。”

我没有察觉到自己轻轻地松了口气。

想要告退出去的时候,女帝开了口。

“远儿,你是我看重的孩子。只有你,才担得起这帝后之位。清弦她需要你。”

“……是。”

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

清弦来找我。她的眼里,闪动着我再熟悉不过的情意。

那夜的月光很美,她正似那月下的清莲,散发着妖娆诱人的光华。

我有些沉迷。那样的美景,那样的美人。

她拿出一对玉珏,对我说,“远哥哥,你可愿永远和我一起?我愿像母皇对待父后那般,只要你一个人。”

我被迷惑了。

那枚玉珏握在手里,光滑温润。

黎国美丽高贵的未来女帝,正在对我许下一生的誓言。

名动天下也好,惊才绝艳也好,这些华丽外表下,我只是个普通的男子。得到这样一个女子的倾心相爱,我想我是有些开心的。

更何况——她将会是我未来的妻,似乎已毫无悬念了。

她靠近我,伸手抱住我的腰。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回抱住她。

却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我却心一紧,不自觉地想到了清歌。

清弦走后,不知为何,我的心总不得安宁。

踟蹰了许久,我还是决定到清歌的住处找她。

谁知青竹却惊讶地说:“殿下她不是去了公子那儿?”

我顿时心乱如麻。

不知道是怎么告别了青竹,再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甚至没有点灯。

我和清弦——一定是被清歌看到了。

可是我为何会如此忐忑不安?

甚至有些——期待。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

清歌总会知道。我安慰自己。她总要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在她心目中,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这个问题闪现的时候,我忽然吓了一跳。

为何我如此在乎,她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是小时候陪她玩耍的哥哥,是呵护她的天空,是和姐姐争抢的对象,还是——?

我很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这一次,也许会是个契机。

那个夜晚,我辗转反侧不能寐。

我的心跳的厉害,像小的时候看到宫里某扇神秘的门。又是期待打开它,又是害怕里面的景色并不如我所想。

这样的状态让我疑惑,也让我受了些折磨。

可是那晚之后,清歌忽然变得很忙。

我几次去找她,她都不在府里。连红叶青竹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我忽然很不安。

听说姬家那个公子常常对她纠缠——她不会是——

不会这样。

难得遇上她一次,她也对我有些冷淡生疏。

这样的冷淡,让我的心缩成一团。

她真的不再需要我了么?

我忽然惊觉,自己对清歌的感情,早已不再只是怜惜或是爱护,竟然还带了占有。

这——这算是爱情么?

可这样的发现,让我慌乱。

清歌一直依赖着我,把我当做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可是——若当时出现在她孤单的童年的人不是我,而是任何一个别的男子,她也会如此的吧?

她心中,最重要的真的是我么?还是陪伴她苍白生命里的唯一光彩?

若有一天,她发现原来生命中还可以有许多其他的光彩,是不是她就不再会把我当做最重要的部分?是不是有一天,她还会找到别的男子,深深爱上?

我很害怕。

原来并不光是清歌依赖着我,我也同样依赖着她的依赖。这种依赖,已经根深蒂固到了我的骨子里。

二十二岁生辰那日,圆慧大师的一句偈语,很快在黎都官员中传开。

帝王之相?我好笑地摇头。

偏偏有人信这个。

很快,大家都传太女清弦收回了赐婚的请求。

听说的时候,我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但更多的,是解脱。

清弦来找过我。她面含悲戚,但无比坚定。

“远哥哥,这只是权宜之计。等我登上皇位,才不会在乎这些谣言!我的帝后,始终只会是你。”

我张了张嘴,始终没把心里真实的话说出口。

女帝决定在清弦二十岁的时候退位,这件事我早有耳闻。

而清歌连夜进宫的事情,却让我震惊。

第二天,女帝在朝堂上宣布退位,并赐婚给我和清歌的时候,我看见清歌和清弦对视,有不容错认的敌意。

我的心情很复杂。

说没有欢喜,那是骗人的。可是除了欢喜,我还有更深的忐忑不安,以及愤怒。

清歌从没有说过她爱我,从没有问过我要不要和她在一起。她怎么能这样——就这样安排了我的人生?

我有种不受尊重的愤怒。

但比这愤怒更让我无法平静的,是我至今还不明白,清歌她究竟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孩子般的占有,或者是因为习惯了对我的依赖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想知道,她究竟爱不爱我。我想知道,她会不会有一天爱上别人。

我一直在等。等待她来找我,等待她告诉我她的心思。

她却一直没有来。

大婚的前三日,清弦来找我。

她的神色有些憔悴,深深的悲哀。

“远哥哥,我终于查到了真相。”

“真相?”

“那些事情,都和清歌有关。”

我早有些预感,此时终于证实。

我摇摇头。“清弦,算了罢。她终究是你妹妹。”

拿出那枚玉珏,交还给她。“清弦,这个——是该还给你的时候了。”

她看着那玉珏,却没有接。

“远哥哥,它只属于你。”

说罢,她便走了。玉珏孤零零地躺在桌上,再无人问津。

这个时候,清歌却来了。

我装作冷淡的样子,压下心中的期望。

她有些慌张。

我逼她说出心里的话。

她纠结了许久,终于开口:“因为——”

我多想听到,因为我爱你。我告诉自己,只要她说出这三个字,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立刻去拥抱她。

可是她却说起小时候对她的承诺,还责问我为何不守承诺。

“清歌,你错了。”不是我不守承诺,而是我害怕有一天你会不再需要我的承诺。

她却似发了狂,丢下决绝的话离开。

我的心在混乱和焦虑中变得坚硬。

我开始怨恨自己,也怨恨她。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她做了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占有。

那么占有之后呢?她是不是会将我狠狠抛弃?

我开始不断地刺激她。

新婚那夜,她狼狈地逃出洞房。而我也没有好过到哪儿去。

她没有再来。我亦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知道她对那枚玉珏很敏感,但我偏偏带着它。

我要看她能忍到何时,我要她告诉我,她的心里究竟懂不懂得爱。

她娶了梓鱼,娶了姬流芒。

我依然我行我素地冷淡她。

没人知道,当她在我窗外徘徊的时候,我同样在窗内望着她,倍受煎熬。

这小小的一扇窗,隔绝了我和她,两个世界。

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一日。

因为那一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同了。

那日之后,我真正地失去了她。

清弦告诉我,她查到了清歌的所作所为。

她不仅是卿楼的主人,甚至还有想篡位的嫌疑。

我不能相信。权利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清弦无比肯定。她看着我,第一次带了女帝的威严。

“我打算铲除卿楼。若你不想她有事,就给她吃下这个。”

绝情殇。服下之后,前事俱忘。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家。坐在房间里看着眼前的瓶子发呆。

这个时候,清歌却来了。

这是她自新婚那夜之后,第二次踏足皓月楼。她看着我,似乎很疲倦。

我知道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想救她,只能这么做。

走到内室,我泡好了茶,拿出那个瓶子。却不知为何,手颤抖得厉害。这杯茶,我足足泡了半刻。

最终,我还是没能将绝情殇下入茶水中。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不想她忘了我,忘了我们从前的日子。

看了看瓶子,我笑了笑,扔到了窗外。

可是她还是忘记了一切。

清弦的手段果然厉害。除了我,自然还有别的人做这件事。

我知道,我们之间也许再也回不到从前。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还没有察觉的时候,我们之间早已渐行渐远。因为我那放不下的骄傲,因为我害怕失去,因为我也同样不懂得爱。

后来我才知道,清歌真正需要的,是如大海般广阔无涯的宽容。

纵使不甘,我和她错过一时,便错过了一世。

第二十九章 木槐的心思

三日后我们便要启程回黎国。

在这之前,我和流光,红叶密谈了一次。

“红叶,我要你跟流光,阿离他们一起走。”

“王爷,那你——?”

“我会自己走。”我望着她们,脸色凝重。“红叶,流光。务必保护好你们自己和两位公子。”

“不行。清歌,这样很危险。你让我怎么和女帝交待?”

我对她毋庸置疑地点点头。

“相信我。我有办法保护自己。”

“可是沉墨公子他不会同意的。”

“我自有办法。”我对红叶说。“红叶,答应我,要像保护我一样,保护好沉墨公子。”

“属下定不负使命。”

“阿离。”我看着他的眼。“我在沧国还有些事情要做,你能和红叶他们先走么?”

阿离看着我,许久才开了口。

“清歌,我以为你懂了我说过的话。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不是么?”

“阿离。”我握着他的手。“这次情况非比寻常。皇姐要杀我,虞子霄也要对付我。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还是安全的。”

“你为了我,已经伤过一次。那一次,差点让我的心也碎了。”我想到那时的情形,连语调也有些颤抖。“我不能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我不能失去你。阿离,你懂么?”

他伸手抚着我的脸,褐色的眸有些感伤。

“既然如此,你也该明白,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一人面对危险?”

“相信我。我已经找到方法。”踮起脚,我在他耳旁轻语几句。

“你真要这么做?”他皱了眉。

“不错。这是最妥帖的方法。”

“好。”他终于点了头。“既然你坚持,我答应。”

三日之后,姬流芒启程回黎都。同行的还有她的夫君慕容朝,红叶,以及阿离。

至于静王的去向,姬流芒只对外宣称说静王临时有紧急事务处理,单独回了国。

槐的易容工夫的确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过薄薄的一张皮而已,配上特制的药水,立刻变成了另一个人。

面容的边缘,甚至一点儿痕迹也无。

“楼主,您看如何?”她举了镜子到我面前。

完全陌生的面容。不过,比我之前的容貌美丽得多。

大概是槐也知道我一直为自己容貌自卑,所以特意做了张美人的面具罢。

“多谢你了,槐。我很满意。”

枫上前,递给我一件物事,像是设计精巧的手镯。

“这是什么?”

“王爷,这是我特别设计的。”他指了指手镯内侧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凸起。“只要按下它,便有迷|药针射出。里面的迷|药能让任何一个武林高手昏睡两个时辰。”

“很好。”我摸了摸手镯。“枫,你的机关术倒是越发巧妙了。”

“王爷,您确定不要卿楼的人保护么?”

“不必了。”我摇摇头。“虞子霄若发觉卿楼的人跟着,反而会怀疑我的身份。”

“对了,姬楼主回黎国已有些日子,一旦有消息来,你们立刻用追影鸽通知我。”

“是。”

我敛神,看着眼前恭敬而立的槐和枫。

“这几年你们辛苦了。等这些事情解决之后,我便想办法让你们回黎都罢。”

“多谢楼主。”两人脸上均有些欢喜。

“你们为卿楼做了这么多,我很感激。”我站起来,走近他们。“不过,有件事情你们一定要记住。”

我收起笑意,眼神犀利地看着两人。“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不要再做背叛我的事。”

他们两人霎时白了脸。

“以前的事,我不会追究。”我勾起浅笑,走到槐面前。“但是,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槐垂下眼,嘴唇也开始抖得厉害。

“楼主,”枫一皱眉,跪了下来。“请原谅我们。”

“不必这样。”我扶起他。“我不是说了不会追究?”

槐却咬咬牙,索性抬了头与我对视。“我们绝无伤害楼主之意。只是那个沉墨公子的确可疑,属下不能让楼主——”

“是么?”我盯着她。“我以为,是姬楼主的意思。”

“不。这和姬楼主无关。”她立刻否定,维护之色溢于言表。

从意识到有人易容成阿离,演了那出和公主的亲密戏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木槐。

木槐的易容术虽然精妙,却无法改变人的声音。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假阿离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

那个假阿离,虽然演得很像,眼神却骗不了人。他看到我难过的时候,眼神有些不忍。

正是这一丝不忍,让我意识到他也许是我认识的人。而木枫的身材恰好与阿离差不多。

再加上毁去一寸相思的人的画像恰好是阿离的样子,让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原以为这些是小芒做的,现在看来,也许是木槐自作主张,而小芒怕是也知道,只是没有加以阻止罢了。

木枫爱慕木槐,难以拒绝她的请求,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她为何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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