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乱猜,玲珑虽然喜欢乱来,不过场里该有的规矩还是会遵守的,更何况我这次已经帮尘寰做了保,若是再惦记着佾情,那品行岂不是要往下作那边发展了吗?”
瑞珠暗自有些发笑的大吹特吹自己而不下流的薛玲珑,酒席自瑞珠落座便已正式开始,薛玲珑俨然一副席主的模样,瑞珠虽在最开始确实吸引了桌上人的注意,但因为大家已不是头一次一起喝酒,这边的薛玲珑又确实一副能言巧辨,没过多久就把所有的人注意力全吸引到了她身上,整个屋里只听到她与众人谈笑风生。
推杯换盏了半晌,几杯酒下肚屋子里的人的言行都逐渐放肆起来,有几个胆大的早已搂着身旁的小倌儿嬉耍起来,那些小倌儿们也早就熟稔这种场面一般个个都笑嘻嘻的迎还拒,唯一僵着身子不动的就是那个曾与瑞珠打过招呼的施姓,另外没融进这浑浊之中的两个人就是瑞珠和薛玲珑,她俩身边虽也有小倌儿相陪,但那两三个小倌儿却都出奇的老实,只给瑞珠和薛玲珑添酒布菜,然像其他小倌儿那样把软的身子往她俩身上腻——
“薛大人,我极子听说今儿个薛大人庆生,特让小的来给薛大人您带一声好儿。”
瑞珠心里本正有些奇怪着,却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貌侍童从楼梯上轻盈盈的走了下来,走到薛玲珑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了拜,薛玲珑一听那侍童的话,眼里一亮,正说话,那貌的侍童已抢先一步开口道:
“我极子今天身子不适,所以没法亲自下楼给您庆生,我极子让我先替他给薛大人赔罪……”
薛玲珑一张刚刚堆起笑意的脸瞬时跟着侍童的话挎了下去,刚才一直注意听着这边对话的人们一起‘轰’的一声哄笑起来,坐薛玲珑另一边的张家四子笑着指着薛玲珑的鼻子,道:
“看吧看吧,玲珑你就算挖空心思把寿酒骇人听闻的摆进勾栏院里来,人家该不给你面子还是不给你面子!你劝你还是别在把你这张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那水月居的眉儿和那移阁的含颜哪一个不是成天泪眼朦胧的盼着你过去,可你倒好,自从见过这个肖尘寰以后就开始在这烟巷的其他院子里绝了迹,一门心思的天天跑这楼,还总是拉上我们几个作陪,那个肖尘寰虽也算一个,可冷冰冰的样子哪有这靠在身边软娇玉的身子让人喜欢?真不知你是抽了哪根神经,非要捧他的场子!”
这边薛玲珑虽被张净红调笑,然动怒,原本听了侍童的话还露出失望神的脸此刻也变得笑盈盈起来,薛玲珑笑着摇了摇头,摇头晃脑的向着起她哄的人们晃了晃手指:
“小四儿你这话就说差了吧,身边的软娇玉虽好,但却与那天边皎皎明月相比却只是凡世的俗物,尘寰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避而不见,但却更增加了我心里对他的爱慕……”
瑞珠在一旁听着薛玲珑的话,心里渐渐有些好奇那个能让这个一看就知道一贯粗枝大叶的薛玲珑说出这种酸话的尘寰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同席中的人个个都是老手,听了薛玲珑这话不赞反笑,乱哄哄的闹她假作痴情,但那边的貌侍童听了薛玲珑的话,一直只是客气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薛大人——”
那侍童又向薛玲珑必恭必敬的拜了拜,笑着抬首接着道:“我极子虽然不能亲自下楼来给大人您贺寿,但其实也准备了寿礼打算送给大人……”
薛玲珑面露喜的‘哦?’了一声,那侍童低头说了声‘请大人稍候’,片刻之后,只听见一曲悠扬悦耳的琴声已在楼上的响了起来,酒席汁本还肆意调笑的众人都忍不住慢慢闭住呼吸,认真的去听那似远似近、缥缈得仿佛清冷月宫中传出的琴曲。
瑞珠也凝神屏气的细听了一会儿,只觉得那琴音虽也弹得似诉似泣引人入胜、但比起航那郁结的幽怨琴声,这缥缈的琴声中还是多了一份倨傲于世的清冷、而少了一丝夺魂魄的缠绵,虽然世人若是见惯阿谀俗媚的一般勾栏男子,在看到那清高于世、出淤泥而不染的绝世清莲会觉得惊异常,但瑞珠早从现代各种电影里品尝过了那种好似心绝情绝、但却其实是心孤寂难耐、一心渴求知音的闷型,在心里相互比较之下,瑞珠反而觉得蕈航那种温润的子更为可爱可贵。
瑞珠正在乱想间,楼上那曲琴曲已毕,酒席上静默良久,众人才慢慢清醒过来一般纷纷抚掌叫好,薛玲珑望着半隐在轻纱里空无一人的楼梯,那痴恋的眼神仿佛在凝望梦中的仙子一般,坐在一旁的张净红本想再向她称赞间那尘寰的琴艺,但见了她那呆样,心里又悄悄涌出一个打趣的注意。
转过头,张净红望着那貌的侍童笑着道:
“尘寰公子的琴艺实在让我等倾慕不已,这位弟弟可否给楼上递个话儿,请尘寰公子务必出来露一露面,这边的王爷虽不是第一次来楼,但却还未曾见过尘寰公子的真面,王爷乃当今皇上的亲,也是一个惜怜玉的人,前儿个又刚成了佾情的保人,算起来也应是楼的贵客了,贵客降临,尘寰公子不出来见上一见,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那貌的侍童闻言望了望在一边默默喝着酒的瑞珠,眼见瑞珠面白唇红,虽不言不笑但身上却也散出一股只让人情不自的想多看几眼的劲儿。
忍不住暗暗多瞟了几眼瑞珠,那侍童想了想,低拜了拜,说了一句‘请诸位大人稍等片刻’,就转身回了楼上,薛玲珑在一边又是期盼又是惴惴的望着楼梯,瑞珠虽然被人当了借口,却没多作表示的继续喝酒吃菜,不大会儿的功夫,只见那貌侍童又轻盈盈的从楼上走了下来,走到酒席前不对别人,只对着瑞珠的拜了拜,低声道:
“实在对不住王爷,我极子身子不适,实在不能下楼来见王爷,还请王爷海涵。”
薛玲珑一张惴惴期盼着的脸一下子失望的阴了下来,瑞珠在一旁看着有趣,酒席上的人又都‘轰’的笑指着大喜大悲的薛玲珑起上了哄,瑞珠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干,那边那个侍童已恭敬的俯了俯身,低问道:
“各位大人可还有何吩咐?若是没有,司月就先退下了……”
“慢点退……”瑞珠在一旁把空了的酒杯伸着,一边让一旁坐着的小倌儿添酒一边微带些酒意的叫了一声,那个叫司月的貌孩子听见瑞珠拦他,一双秀目瞟了瞟瑞珠,以为瑞珠是要难为他,他自从做了尘寰的侍童之后就总是依他主子的子一次次的拒绝那些王公大贾,刚开始还有些怕,但后来时日一久他的心也渐渐沾染了尘寰的清倨于世,对于那些左拥右抱的子也有些瞧不上眼,所以拒绝起那些想要讨好尘寰的人来也更加熟稔干脆,之前他见瑞珠身为王爷确实不像一般的富家纨绔,又是佾情的保人,所以才破例上去通告了一次,但他主子却是不管对方是富是贵,皆不动心,所以他下楼前就已做好了被责难刁难的准备,如今见瑞珠真叫住了他,就先低下眼帘静了脸,做不管瑞珠说什么都只管不卑不亢的准备——
第三卷 86 风月楼
“你极子可识字?”
瑞珠笑容满面的慢悠悠的问了一声,酒席上专注的想听瑞珠究竟要说什么的人一下哄笑起来,司月小小的身子羞恼的僵了僵,一旁的薛玲珑苦笑着抢先一步冲着瑞珠低声道:
“王爷,您这可是捉弄玲珑了,莫不是要尘寰彻底恼了玲珑王爷才快意?不要说是识字,尘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真真是世间难得的志高男子……”
“识字便够,”瑞珠轻笑了一声,那边司月以为瑞珠是有意羞辱自己主子,一张红嫩的小嘴已咬得发白,瑞珠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对着司月慢吞吞道:
“拿些纸笔过来,这边的薛大人要写首诗来答谢你极子刚才那一曲——”
那司月原本紧绷着身子准备听瑞珠接下来的嘲弄言语,却没想到瑞珠突然说薛玲珑要献诗,不由得愣了愣,一边的薛玲珑也被瑞珠的话说得一愣,忍不住暗自拽了拽瑞珠的衣袖,那瑞珠只顾喝酒然理她。
司远了一下,心里虽有疑问却依然马上施了施礼,回楼上取纸笔,这边薛玲珑等司月走了,才急急的拉过瑞珠,压低声音小声问:
“王爷,您究竟要搞什么鬼?玲珑虽然略通文墨,不过那文选可是做过手脚的,写诗也不是不成,却也没有这立时就驺出一首的能耐,您这不是要玲珑出丑么?”
酒席上的众人原本对这薛玲珑痴心于尘寰的事就抱着看戏的态度,如今见这戏演得比想像中更有趣,就各个满脸笑容的盯着薛玲珑这边,想看看这一向胡作非为第一、吃喝无双的薛玲珑能玩出什么鬼把戏。
瑞珠被真有些急了的薛玲珑拽得身子歪了歪,人虽没倒,杯子里的酒却已洒出了少许。
“只要你会写字就行……”瑞珠吐着酒气笑容满面的斜了薛玲珑一眼,薛玲珑被瑞珠这满面醉红眼波似水的一瞥弄得情不自的怔了怔,这边瑞珠已忍不住低笑着把嘴贴上薛玲珑的耳朵,窃窃私语了一阵,外人听不到瑞珠的声音自然不知她对薛玲珑说了什么,只看到薛玲珑原本还忧心忡忡的脸在听了瑞珠的话以后马上一扫愁容。
片刻之后,司月抬着一个红木的矮凳从楼上轻盈盈的走下来,矮凳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所有人都满脸好奇的看着薛玲珑一付胸有成竹的研了墨,又装模作样的凝思苦想了片刻,随后开始在带着淡青纹的纸笺上写下一串端正秀明的书句,瑞珠在一旁看了,心里佩服这人虽然是个纨绔却也真下过几年读书的功夫,这笔字虽不能说比得上书法大家、却也比她那蜘蛛爬的烂字强上百倍。
这边薛玲珑三两下的写完诗句,故意轻轻吹吹纸上还未干的墨迹,把纸笺递给司月,那个司月出身败落了的书家庭、父母都亡故了才被舅母卖进楼,原本就识字、后来跟了尘寰更是熟读了不少诗词歌赋,见薛玲珑把诗写完递了来,自己就先轻轻的扫了一眼,只见上面是一首五字一行的短诗,上写着:
灼灼荷瑞,
亭亭出水中。
一茎孤引绿,
双影共分红。
夺歌人脸,
乱舞衣风。
名莲自可念,
况复两心同。
一眼扫完,司月忍不住重新打量了薛玲珑几眼,话也不说的拿着纸笺上了楼,瑞珠在一旁慢悠悠的继续喝着酒,薛玲珑倒是又得意又不安的不时瞥瞥楼上,酒席上的众人都想看接下去怎样发展,所以都个个不出声的也跟着薛玲珑望着楼梯,片刻过去,那个叫司月的拿只纸笺轻盈盈的下了楼,薛玲珑只盼能从那貌孩子的脸上瞧出些端倪,但司月一张小脸却学足了他主子的冷面模样,任酒席上的众人怎样细瞧都瞧不出一点头绪。
那司月下了楼,把手里的纸笺私薛玲珑手上,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道:
“我家主子说薛大人作的好诗,希望薛大人能再不吝惜的赐教一首。”
这边薛玲珑闻言又喜又忧,惴惴的望了瑞珠一眼,瑞珠一边喝着酒一边似笑非笑的望了望薛玲珑,略有醉意的伸出一点司月,低笑道:
“你极子既然还想要薛大人做诗,是不是也该所表示才对?回去告诉那个尘寰,只要他再弹一首曲子给王爷我听,那边薛大人自然会再做一首好诗给他——”
司月被瑞珠无礼的态度弄得皱了皱眉,心里原本因为瑞珠的俊秀相貌而对瑞珠稍稍涌起的好感,如今却因为瑞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莽撞轻蔑的态度给弄得消了下去,看咳得有些微醺的瑞珠,司月在心里暗想这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当下就把刚才对瑞珠的那些个好感全换成了轻视,不卑不亢的回望了瑞珠一眼,司月勉强的拱拱手,转身上了楼。
屋子里静了半晌,只听楼上慢慢又响起了琴曲,酒席上的人个个都露出惊讶表情,却又忍不住又屏气凝神的去听那清冷的琴音,只有薛玲珑苦着一张脸求救一般的望着瑞珠,瑞珠低笑了笑,趁其他人都静下来听琴的功夫又把嘴贴上了薛玲珑的耳朵。
这边私语的两人刚刚分开,楼上的司月已冷着脸走了出来,望了在一旁抚着酒杯微笑的瑞珠一眼,司月低哼了一声,问道:
“这回可行了?”
瑞珠向着目光闪动不定的薛玲珑微微颔了颔首,薛玲珑轻轻吐了一口气,拿起笔,在青的纸笺上挥毫泼墨,一首日后惊四野的无题诗在薛玲珑手下一蹴而成: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一任群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如故。
司月这边见薛玲珑写完,也不等她递,自己就先把纸笺拿起来,目光触到纸笺上的诗词,司月原本微冷的脸阴晴不定的变了几变,望望放下毛笔的薛玲珑,司月咬咬嘴唇,转身小跑着上了楼梯,薛玲珑又是兴奋又是尴尬的望了望瑞珠,瑞珠笑着向她举了举杯,酒席上的众人全都一瞬不瞬的跟着薛玲珑一起盯楼梯,安静了半晌,楼梯口突然有所响动,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一条白的身影已缥缈如月下仙子一般缓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瑞珠原本正喝着酒,一见楼梯上出现的清冷孤绝的绝身影,口中的一口酒没来得及咽下,却被心中突然涌起的嘲弄笑意给顶的‘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瑞珠爬在桌上边咳边笑,一旁服侍的小倌儿忙不迭的帮瑞珠拍背顺气,瑞珠一边眨着笑出眼泪眼睛,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扫那个已轻飘飘的走下楼梯的白身影。
薛玲珑这边已忍不住傻傻的站了起来,酒席上的其余人也被出现之人的那张绝世容颜给震得说不出话来,整个屋子里只听到瑞珠不停的又咳又笑,一身白衣的那人,瞟了一眼爬在桌上的瑞珠,转头望向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的薛玲珑,盈盈一拜,一张红似樱珠的檀口低吐出清越似玉珠落冰盘的娇音:
“尘寰多谢薛大人茨诗,薛大人若是不弃,今后可随意出入尘寰的蜗室,一同探讨诗怀……”
耳中听着尘寰清越动人的声音,瑞珠忍不住又‘扑哧’一声轻笑出声,心里乱糟糟的边笑边想若是陆游大仙知道他的绝代名句为那个薛玲珑迎得了一个高傲清冷的冷人的心,不知他老人家还会不会怪她盗版——原本她知道的诗就不多,告诉了薛玲珑一首咏荷的诗以后就再想不起什么了,但偏偏那尘寰得了一首表达心中爱慕之情的情诗还嫌不够,还要薛玲珑再作一首,她就只好挑她从小背得最熟、也是在现代里用得最烂的那首卜算子来应付,人家那首诗本来是咏梅的,若是按道理,上一首已把这尘寰比作了清莲,下一首就也应继续赞莲才对,但瑞珠虽然也还依稀记得点什么‘世间气皆愁绝,恰是莲更恼人。’或者‘根是泥中玉,心承露下珠。’,但却知道这种小诗对那个心高气傲的楼清莲大概只能如隔靴搔痒一般,所以就干脆让薛玲珑把那首最赞心高洁的雅诗送了上去,结果那个看似冷情冷、但其实却只是卑悯自己流落风尘、苦无知音可依的肖人给彻底挑起了一颗寂寞心——
“酸……哈哈……酸啊……这酒酸、酸了……”瑞珠捂着笑疼了的肚子,断断续续的低笑道。
“王爷……”薛玲珑第一次面露尴尬神的看着爬在桌上笑声越来越止不住的瑞珠。
这边瑞珠本来就喝多了酒,心思又原本一直郁结,眼见原本是抱着玩笑的心情帮的忙,却真让薛玲珑达到了目的,这一笑就不勾起了心里原本的愁绪,一时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涌上心头,瞥一眼在别人眼里姣若的尘寰,瑞珠忍不住嘲弄的笑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嘲讽的咧着嘴向酒席上的抱了抱拳,瑞珠边笑边道:
“抱歉抱歉,今儿个实在是喝多了,再待下去恐怕会打搅了各位的玩兴,瑞珠就先行告辞,以后大家再聚!”
这边薛玲珑已被瑞珠止不住的笑声弄得心里有些发毛,眼见瑞珠笑垫赤血,心里也说不清到底应该是送是留,这边瑞珠帮她赢得人垂怜她自当谢她,可瑞珠那掩不住的唐突笑容已惹恼了原本就心高气傲的尘寰,正在薛玲珑为难之际,瑞珠已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那尘寰见瑞珠笑容中明显有轻视他的意思,心里也不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俊秀子生了几分气恼,瑞珠跌跌撞撞的走出屋门,回廊里人影一闪,忽然闪出一个小倌儿挡在瑞珠面前压低声音道:
“王爷,佾情可还在屋子里等王爷呢——”
“让他接着等——”瑞珠大笑着挥了挥手,踉跄着推开那个小倌儿,走向大门,那小倌儿似乎没料到会被瑞珠推开的愣了愣。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的愣在了原地,瑞珠走出大门,站在台阶上吐了口灼热的酒气,早已入的凉风微微吹醒了瑞珠刚才有些迷糊的脑子,那边怜已牵着马迎上来低问道:
“主子感觉可好?”
“走,回——府——”瑞珠心里又涌起笑意的大笑着摆了摆手,怜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着瑞珠拿过缰绳,动作略有迟缓的翻身上马,瑞珠坐在马上微有些不稳的晃了晃,怜在一边担心的一把扶住瑞珠低声问:
“要不咱们还是雇轿吧?”
“坐了轿子原本不吐都一定会吐了!”瑞珠笑着瞟了一眼灯火辉荒烟街市,低笑着道,
“咱们走慢点儿,没事!”
怜拗不过瑞珠,只好在一旁为瑞珠扶了缰绳催马慢走,瑞珠仰起头望着黑沉沉却繁星闪烁的空,嘴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鼻子里不停的发出一两声嗤笑。
第三卷 87
就这样怜一路扶着瑞珠走走停停的回了府,惜玉和几个下人老早就已等在了侧门,一见瑞珠她们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惜玉一闻瑞珠身上的酒气,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低问道:
“主子今天既然喝了不少酒,为什没坐轿回来,空让人挂心……”
那边怜向着还想多说的惜玉摇摇手,惜玉咬咬嘴唇,停住了嘴,瑞珠只一直站在屋里仰着头,任怜惜玉给她擦脸、漱口、灌醒酒药,一通忙完,怜惜玉原本想给瑞珠去了衣服扶到上,谁知却被瑞珠伸手拦了下来。
“我出去溜溜,醒醒酒。”转过头,瑞珠用哑得不成语调的声音低声说,惜玉语还休的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静静闭上了嘴。
瑞珠背着手漫无目的的在黑漆漆的院子里乱走,身子里的酒气随着从汗孔里发散出来的热气渐渐稀薄了起来,望见前方黑洞洞的院子,瑞珠本来想停,想转身离开,但脚步然由自主的往那院子里走,一直走到屋子前,瑞珠才慢慢的站了住。
沉默的望着透出微弱烛光的窗户,瑞珠不动也不走,就如同之前几天做的一样,只一语不发的站在院子里望着那亮着光的屋子。
瑞珠这样不言不语的站了不知多久,屋子的门忽然‘呀’的一声开了,一条细瘦的人影端着一盆污水从屋里走出来,望见瑞珠,那人不惊不疑的停了停,倒了手里的污水,静静的走下楼梯向瑞珠走过来。
“……情况怎样?”
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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