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应该是礼尚往来,但真正需要瑞珠王府这边递送礼品的人却是不多,听怜和惜玉说原本每年冬祭王府虽然也会收到礼品,但一般都是点到而已,毕竟瑞珠虽然是王爷但却没有实职,但今年因为之前瑞珠在秋猎时救驾有功,帝当场封公,所以那些嗅觉灵敏的员自然是嗅到了其中的利害味道,这时送来的东西自然就比往年要重许多。
瑞珠大模大样的坐在银库里,膝上捂着暖炉一边喝着露一边一样样的扫那些成箱成箱的珍物,金子银子从眼前过去了就直接打上封条垒墙角,古玩字画她就一件一件碰碰看看,遇到真喜欢的就送内院,一般来说打上封条的箱子就很少再动,瑞珠曾趁着空闲粗略的扫过之前那位纳兰王爷留下来的那些打封条的箱子,里面金银财宝应有尽有,看模样也应该都是以前那些员送过来的,如今再加上她这几个月收受的东西,银库里的东西更是扩充了一倍有余,瑞珠在打量那一箱箱堆成墙的宝箱时心里咂摸着‘富可敌国’这四个字应该也就不外乎是如此模样吧,原本京内的大小员送来的东西就已够瑞珠忙乎一阵的了,没想到临到冬祭,外地员送来的拜贴突然多了起来,怜和惜玉也忙得两脚不得停歇,月总管更是要把迎来送往照顾得一一俱到,若不是勇简星在一旁帮忙恐怕也难以一一照应周全。
“往年也有这么多京外员来拜府?”瑞珠一连几天连喝茶都不能喝得悠哉,心里也渐渐不耐烦起来,惜玉瞥了瞥自己主子手上那一叠拜贴,哼了一声答道:
“往年到了冬祭前五天王府都该闭门谢客专心准备过节了,可看看这几天越来越多外地拜贴的样子,应该是主子前不久舍身救主的壮举传到外地,那些原本没打算给您送礼的员知道了以后紧赶慢赶的急凑出来的,瞧这阵式,恐怕王府里这节都过得不能踏实了。”
瑞珠喝了口茶,继续翻手里的拜贴,翻着翻着,瑞珠突然指着其中一张注明是林禾太守的帖子问:
“这个林禾在哪儿?”
“嗯……在许庆的东边。”惜玉想了想回答,瑞珠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道:
“你主子面前又没地图,告诉我是哪里哪里的东南西北有什么用?你只要告诉我这地方离我封地佑淄是远是近就行了!”
“咦?”惜玉呆了呆,一旁的怜已有些领悟过来的接口道:
“林禾离佑淄五百里,不远。”
“这么说她们这么巴澳把东西往这么远的地方送有什?”瑞珠又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向怜丢了个眼,已完全明白过来的怜立刻出了去,不足一刻的时间已把月总管和月简星一起叫了过来。
瑞珠把林禾那张拜贴扔到地上,冷笑道:
“这个礼给她们退回去,跟她们说本王清正廉明,承蒙皇恩浩大吃喝皆已不愁,所以不收外赂……”
月总管和月简星帮忙应对来往拜府的员已不是一日两日,见到自己主子突然横眉立目的扔了拜贴、又说了这么一大通,都一时有些猜不透瑞珠的心思,瑞珠又扫了扫自己手中的外地员的拜贴,似笑非笑的停了停,接着道:
“还有这边的这些拜贴也是,所有外地员的拜贴全都给我送回去,送来的礼物也全如数退回,跟她们说本王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不过若是那些人苦苦哀求得太叫你们为难的话,就告诉她们本王封地里的王府要重新修建,让她们自己看着办!”
月简星首先明白过来的俯身称是,月总管也只慢一秒的点点头,瑞珠挥了挥手让那两个人退了下去,随后一口喝尽了杯子里的茶,起身向着怜和惜玉长出了一口气道:
“走走走,跟我出去溜弯儿去!难得快要过节了,你们主子连点过节的好玩儿的都没弄着一两件呢!虽说这次皇上给的假长,可休假就该有个休假的样子……拿上点儿银子,大家一起逛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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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珠带着怜惜玉一连在外面转悠了三天,走遍了京里的南北城,虽说府里勇总管照应着过节的东西肯定早已备齐了,但瑞珠还是图新鲜的买了不少过节要用的小玩意儿,街门对儿福字对儿,买了以后王府的正门不能贴这种便宜货就让怜弄到后门上去,五颜六的炮也收了一箩筐,虽然惜玉说王府里备下的全是能升到特别高半个城都能看到的,但瑞珠还是偏要东南西北城的落捡那些小点儿的样新鲜的买,想想她穿过来的时候她家那边节刚解头一年,她和她那个死友因为荷包里没钱只能穿着大衣站在窗户前面看别人家放,那别人放和自己放能是一个概念么?
有了钱干嘛?
糟(四声念)呗!
明明是冬天,外面除了松树就再没见到什么新鲜颜,瑞珠愣是逛街逛回了满篮子的鲜,这种没温室的时代想在冬天弄到点还真不容易,瑞珠也是和怜惜玉闲逛完了打算回家的时候看到那个有衣服不穿非把一身破棉袄盖在一个竹篮子上的人的,当时瑞珠也是好奇,骑马过去一问结果那人把破棉袄一掀竟然露出一朵朵或白或红的鲜来,仔细一问才知道这些全是在离京二百多里外的一个山谷里采的,那个山谷气温及其古怪,四季如,那人是那边的猎户,一次在山上打猎偶然间坠落山谷,大难不死之后便发现了那个四季常开鲜的所在,但是山里人打山猪野兔,那虽漂亮然能抵吃喝,所以这人也没在意,不过这些日子她家夫君突然重病,急需钱用,她打猎虽能解决温饱但却攒不了那么多的银子,所以只好采些来赶了一天一的路赶到京里试着卖卖,不过这鲜在冬日虽然少见但却也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这个猎户又不懂去找大门高户的门道,所以在这里站了将近一日还没有开张。
瑞珠看那些一朵朵模样娇嫩异常,有那人用自己的棉袄精心护着所以也还未见枯萎,一打听价钱虽然并非天价却也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买得起的,所以就干脆把身上的银子全掏了出来把那篮子全买了下来,那人见瑞珠连价也不还心里还颇有些不安,但她家里那人也确实需要钱救命,所以只好哆哆嗦嗦的收了下,原本那破棉袄是那猎户怕那受冻才捂上的,瑞珠把一整篮的买下以后那个人就要把棉袄也送给瑞珠,但瑞珠看她冻得脸青鼻肿的模样就把棉袄还了过去,那猎户还要争,瑞珠这边已解下自己身上披的斗篷小心翼翼的把那篮子给包好,一打马飞快的走了。
那猎户拿了钱回家买米买药,终于救回了她家夫君的命,也总算过了个好年,这边瑞珠回到了府里立刻把弄进温暖的屋子里,叫怜和惜玉拿瓶把插里起来,月总管过来细细的辨认了一下那些,认出那些其实不算珍贵品种,不过只有初才开始生长所以能在这冬天见到这也算有那么些新鲜劲儿,瑞珠知道这不娇气也算能耐些寒热以后挺高兴,从里面挑了十几枝半开不开的用绸子扎好,宝贝似的装在锦盒里叫人打快马送进宫里给她叔父送了去,其余的全分把的插进瓶里在她房里供起来,晚上航到她房里见到有,心里又希罕又喜欢,瑞珠看出他的喜欢,就使坏,又在上弄出点小样,糟蹋了几朵红白小也弄得航气喘吁吁心里又甜又窘。
就这样瑞珠用慢吞吞而且打着滚的逍遥迎来了她在异世界里的第一个大节,冬祭当日,当瑞珠被怜和惜玉赶着一大早从被窝里爬起来以后就开始了很认真的梳洗打扮。
沐……
更衣……
全是新的……
外面这件颜不错,红黑相间的……
这靴子做得也不错,银白的,穿起来挺软啊……
头发编起来,后面的编成两条麻长辫儿一左一右从肩膀后面拉过来,头顶的头发先分左右随后又挽成一个麻状的大髻,一髻冲天……这是什么怪发式啊……
咦?那个看起来像个金银打造的大插篮的东西是什么?难道是要她用脑袋顶的?天啊,那明晃晃金灿灿的模样怎么着也有一二十斤重吧?更不要说那上面左一只钗又一只金凤,那感觉分明随便动动就算撒下俩银珠啊!
瑞珠咬着牙坐在椅子上让怜小心翼翼的把那个沉得要命的头饰固定在了她头上,然后还没来得及往镜子里看就看到惜玉捧着一朵银灿灿的硕大的牡丹插走了过来,瑞珠下意识的一闭眼,只觉自己脖子又‘咯吱’的响了一声,再睁眼时惜玉已经把那个大饰插进了头饰最中,瑞珠只觉得自己脑袋晃一晃都会栽倒,偏偏惜玉那小妮子还在一旁笑嘻嘻满脸得意的加了一句:
“这新打的牡丹就是不一样,月总管说您被封了一等受命公,这头上代表皇家身份的牡丹自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小了,这可是月总管特地催京里最大的银楼赶着时间做出来,这时间满打满算,银楼也是昨天才把东西送过来的,主子果然戴着好看,您现在还在恩茨长假里,要不今天上午原本应该是文武百一起朝庆的时候,您要是穿戴这么一身出现在宫里,绝对能把那一干文武大员惊了!”
瑞珠头疼,脖子也疼……
回眸望向镜子里,瑞珠笑了笑,镜子里那人柳眉微扬凤目明眸,朱唇皓齿神采皎皎,头上富贵牡丹繁饰和身上的百鸟呈祥暖丝锦相映生辉,一顾一盼间丰采天成,不言不笑间已玉姿。
第四卷 114 过年
[真是好皮囊啊……她简直得、不,应该说是俊秀得够水平……说俊秀不说,是因为她不但还很有气质,呵呵,这个好身子,真是让人百炕厌啊……]
瑞珠望着镜子诡异的笑了笑,虽然脖子被压得挺疼,可是那个重得要命的头饰那种金光四射的效果在那里呢。
瑞珠被怜和惜玉拉着只喝了几碗清茶,随后就是在王府那个她从没进去过的貌似祠堂样的屋子里开始祭拜大礼。
目光扫过,新来的仆役全跪在屋外的台阶下面,航也一身新衣的低头跪在比仆役前一些的地方,很净见的蕈和茹叶也全出了来,全都是头也不抬的跪着,看那两人的身姿模样,瘦得全都快剩骨头了……
瑞珠转过目光,随着月总管的每一个拉长声音的半吟半唱由怜和惜玉带着向那个饿被供奉在檀木长案后面的英武子的画像祭拜。
果子……她来献……
猪头……她来献……
雪白外加点了红点儿的馒头……也是她来献……
还有啥?
啊,还有……三根有手指头粗细的,点上……插到炉里……
然后就是——
瑞珠僵着脸的跪在棉垫上,听着月总管在那里用半唱半念的声音念着那长长的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完的东西,她听了半天,发现月总管说的每个字她都能听得懂,但那些个字连在一起她就死活也听不出到底是啥意思,眼瞧着那炉里手指粗细的慢吞吞的烧到只剩下个小头,这边的月总管终于停了下来,瑞珠刚刚松了口气,怜捧上又三支神,瑞珠把那插到炉里以后,月总管的唱念就又慢悠悠的升了起来。
一直跪到瑞珠觉得膝盖麻得让她开始想翻桌骂人的时候,月总管那边终于把那卷一打开至少有三米长的卷宗卷了起来,瑞珠由怜提示着,磕头,再插,再磕头,然后起身,礼毕。
屋里屋外的一堆人全都静悄悄的跪在地上等着瑞珠先走,瑞珠望了望跪在外面将近一个时辰的众人,慢吞吞的迈腿过了门槛,走下台阶,瑞珠在航身旁停了停,一俯身就把还低头跪着的航从地上拽了起来,眼见被突然站起来的航身子还有些不稳,瑞珠就干脆扶着他弯下身轻轻的帮他揉了揉膝盖。
航温玉似的脸上微微一红,虽然一干下人全都是低头跪着的,但只用眼角的余光便已把这边的一举一动全都打量了清楚,瑞珠扶着航抬起头笑了笑,低声道:
“你也别回屋了,就这么直接和我去梅堂吧,月总管已经准备好了过节的节目,咱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瞧瞧那些新鲜东西……”
航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头,瑞珠转过头挥手道:
“都起来吧。”
一干下人全都战战兢兢的半跪半起,瑞珠也不理,自顾自的拉着航慢吞吞的向梅堂走,走过蕈和茹叶见到那两个人已被身旁的下人搀了起来,就停了停丢下句‘一起来’,然后就带着月总管和怜惜玉等人走出了这个祭堂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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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是好菜,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而且有海鲜,天知道这大冬天那些人是从哪儿找来的绿油幽鲜菜,感觉上在这里冬天吃蔬菜比吃海鲜贵,虽然用不惯那些银制的小刀小剪,但还是慢吞吞的剥了一个油闪闪的大虾放到航盘子里,一向不喜欢油腻的航红着脸吃了,其余的虾全被怜惜玉剥了皮,瑞珠‘嘎吱嘎吱’全嚼了,挺。
一顿饭估摸着应该是从下午一点一直吃到下午五点,除了瑞珠偶尔说说笑话,其余三个坐在桌子下首的人全都静悄悄的,最后瑞珠嫌桌面上静得不想话,干脆就叫那早被传到王府里的艺人隔着桌子开始献艺,说短书的,唱小曲的,表演杂耍的一个一个来,眼看着太阳渐渐落了山外面的天也黑了,瑞珠就带了一堆人转战戏台,那戏台子搭在院子的西北角,瑞珠坐在茶阁里一边吃解腻的小点心一边看那灯火辉荒戏台上人影动来动去,戏一共开了三场,文的武的都是热闹喜庆的,瑞珠虽然听不太明白那戏文的意思却也明白在适当的时候捧几个好,然后学着原先在电视里看过的有钱人家那样趾高气昂的说一声‘赏!’,随后就看着底下人拿着大笸箩把铜子儿当喂鸡的谷子一般往戏台上撒。
三场大戏过后月亮已升迪高,瑞珠对看戏没兴趣自然也就不再吩咐加场,随后一堆人就又浩浩荡荡的走到外面去看炮,月总管准备的炮自然全是些贵重东西,只看到一团蓝幽幽的火带着声响升到老高的地方,然后散成大朵大朵的绿菊把王府上的天空照得生亮,放了几个大炮之后,城里其他地方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响起炮声,渐渐的城里的炮声响成一片,瑞珠看到放大炮时,一直低着头的蕈好像有些怕似的向后躲了躲,他身旁也一直低着头的茹叶就怕他摔着似的伸出手轻轻拉了他一下,然后这府里府外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茹叶拉着蕈的那只手就再也没松开过。
虽然城里放炮的人多,但瑞珠发现放到天上的还真没几个能比得上王府里的漂亮,眼看着周围的仆人一个个也面露喜,瑞珠应景一般的拿着自己买的小炮放了几个,然后一挥手就把剩下的全分给了周围那些下人,叫他们也跟着热闹热闹,这参与的人一多气氛果然比刚才好得多,瑞珠笑吟吟的看着四周的人闹,整个王府一直折腾到了午才在瑞珠的一声‘散吧’之下慢慢安静下来,瑞珠带着人走上挂满红灯笼的回廊,等到回到屋里完全梳洗干净的躺到自己被窝里以后,瑞珠才咂摸着这个节过的怎么样,总的来说只有两个字,没劲!
窗户外面还能听到噼啪作响的炮声,屋子中间烧的炭火盆把整个屋子都烤得暖洋洋的,瑞珠爬在上然睡,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一个鸡血石的玉佩,上面镂空的纹丝丝缕缕的盘成一朵杜鹃的模样,瑞珠正玩着,忽然听到屋门被‘吱呀’一声推了开,一条细瘦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进来,瑞珠抬起头轻轻说了声“过来”,站在门口的蕈停了停就静静的走到瑞珠前,低着头又停了下来。
“你穿这件衣服冷不冷?”瑞珠瞧了铅身上的银青的素棉袍,忽然一伸手把那个沉默着静立不动的人拉到了自己上,蕈细瘦的身子微微颤了颤,静静的摇了摇头。
“还说不冷,这手都凉得冰人了。”瑞珠皱着眉低语了一句,拉着蕈的两只手放到嘴边轻轻呵着热气,蕈低着眼帘,静静的任瑞珠给他暖手,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下一片长长的影,微微的打着颤。
瑞珠一直唉的手擦得发红发暖才松开手,抬起眼,瑞珠望了望蕈瘦得尖尖的小脸,自己慢吞吞的从从被窝里爬上来向试了试这屋里的温度,然后才转过头对那个一直一语不发的人轻轻的丢了一句:
“脱吧。”
蕈低着头静了静,然后缓慢的站起身开始用有些不稳的动作解自己的棉袍,刚解来两个扣子,屋门忽然又被静静的推开了,茹叶沉默的站在门口,黑黝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异的光,蕈的动作一下停了下来,茹叶静了静转身要走,坐在边一直没有出声的瑞珠突然冷着声音轻喝了一声:
“进来!”
蕈不可思议的望着神捉摸不定的瑞珠一眼,站在门外的茹叶僵着身子,神复杂的慢慢转过头望了屋子里的两个人一眼,终于还是咬着嘴唇一语不发的走了进来。
“坐这里。”瑞珠指了指边的木椅,茹叶低着头,动作僵硬的走过来慢慢坐了下去,瑞珠又转过头望向一旁的蕈轻轻说了一声:
“继续脱。”
蕈一直沉默的面容终于渐渐产生了一丝变化,瑞珠静静的望着那张在瞬间仿佛快要哭出来的脸,心里却平静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她还真是BT啊……
蕈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抖着手终于慢慢的解开了衣扣,脱下棉袍后那个只穿着单薄的白单衣的身影竟然瘦到了让人心疼的地步,瑞珠轻轻的呼出了口气,忽然一伸手把那个静立不动的人揽到了自己怀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