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家务事中……你若是不喜欢,朕朝中那么多年轻才俊的大臣,哪一个配给他若狭皇子,都不算委屈他。 ”
瑞珠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静静的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抬起眼睛望着上面那个曾经对她说过‘没有外人的地方不用行那些虚礼’的皇帝,秋猎的事果然加快了帝想要撤清朝堂上的决心……而帝把她遣出去,反正不管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对她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不想淌太浑的水,因为她知道她的脚下其实也没有多稳的根——
她也认得清,不管她服上的牡丹有几个瓣儿,为的如果不想去谋权篡位,那么她就只能是皇上的一颗棋子,或被用或被弃,都不是棋子自己可以选择的,让她去若狭,是帝对她的好,若是让她留下,只怕就算她想做‘闲人’也做不下去了,这样也好,只是她……
“臣叩谢皇上恩典,臣有一事想恳请皇上赐恩。”
“说吧。”帝居高临下的望着瑞珠,瑞珠停了停,静静的开口道:
“臣想要一个孩子。”
帝静静的笑了笑,挥了挥手道:
“呵……你既然开口求了,朕便特许你,等你把若狭的皇子迎回凤栖,孩子想要一个两个都随便你,不管你的第一个孩子是哪一个夫室生的,朕都特赐‘纳兰嫡长’的称号,就算生出的是个男孩儿,你也不用怕他以后会嫁不了好人家,你是咱们凤栖皇家的血脉,你的子子孙孙都是咱们凤栖皇家的血脉,朕许你的‘一等受命公’的公号,赐你家里百代相传。”
“臣,谢过皇上。”
这便已是皇家最浓的亲情了,瑞珠知道虽然在外面的人看来帝对她的恩宠是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可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来,她与帝之间,恐怕再也回不到那时她卧病在宫里时的样子了,不是血中的亲缘不再,而是她这个,终于在帝心里,也变成一个需要防备的外人了。
第四卷 118
头天在帝哪里求下生育指标以后,瑞珠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又想腻在航身边,原本按皇家的规矩,府里正夫若没生子,下面的侍君(小爷),侍宠(通房大丫头般的)都不可以先有孩子,如今瑞珠已经得到帝的特许,自然想要把这事儿告诉航博他的喜欢,可是航见瑞珠笑得恶心扒拉的老往他近旁腻乎,以为她又想跟他怎样,所以还没等瑞珠找个合适的机会开口,就摆起脸让瑞珠去别的地方闹闹,让他好歹也把前两天就拿到手里的账目看完,瑞珠见航是真忙,她确实想让航管理内院的一干事务,所以只好先把涌到嘴边的好消息先咽了下去,出溜到别的屋子里去待待。
去找茹叶,结果发现茹叶去了蕈房里。
所以又去找蕈,结果发现蕈因为有些受凉所以被茹叶凶巴澳霸着按在上,瑞珠看着茹叶瞪着眼睛指使着下人给蕈熬这个做那个,心里有一点点暖暖的,一伸手把那个别扭着假装她不在场的小凶搂进怀里,瑞珠搂着他坐在前和上的蕈聊闲话。
过了中午和蕈和茹叶一起吃过了午饭,喝了药的蕈有些渴睡,瑞珠就拉着茹叶一起三个人都挤在蕈的上睡午觉,外面的寒风刮典飕飕的,但烧着火盆的屋子里溶暖,蕈原本有些烧的身子被瑞珠和茹叶一挤,觉得暖暖的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觉,午后快近黄昏的时候外面又下了一场大雪,瑞珠就继续窝在蕈屋里给那两个讲一些她小时候看过的故事,把里面男人人的身份调换一下就哟骗身旁这两个年纪虽已不小溶少听到奇人异事的人。
一直耗到深,瑞珠一直讲到蕈和茹叶都开始打瞌睡才住了嘴,外面天黑又凉,蕈就留茹叶在他房里过,瑞珠听了也耍赖般的说不走,三个人就这么又挤到了一起,这次瑞珠到没不老实,蕈在帮瑞珠宽衣时捡起了从瑞珠怀里掉出的淡蓝荷包,瑞珠望望那个被她一直揣在怀里、揣得有些破烂了的绣荷包,想了想没说话,又把那个荷包放进了衣服里。
第二天一早瑞珠没扰蕈和茹叶的自己爬起来,披着袍子走回自己屋里,让怜和惜玉帮着换了外出的衣服,三个人骑了马大清早的向城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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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和惜玉远远的看着自己主子拿着向一座只写了名姓的坟拜祭,那坟比起周围的旧坟都新些,也整齐些,坟旁没烧净的纸钱还没完全被雪水浸得腐化,瑞珠蹲在地上就着怜刚才点起的火,把带来的纸钱成串的烧了,又默默的蹲了会儿,才站起身默不作声的走到怜和惜玉身旁,低声道:
“你们可知道南城估衣巷在哪儿?”
怜和惜玉想了想,其中一个有些迟疑的答道:
“不好说……听这名字,应该是靠近南城专门为宫里做一些下等宫奴穿的里衣里裤的估衣坊,主子若是现在就想去,咱们可以先到南城,再慢慢打听……”
瑞珠抬起头望了望铅的天,口鼻呼出的热气全化成了一团团白舞飘散在空气里,绑着手甲的那只手,手腕因为寒气所以有些涩涩的疼,眼瞧着这天气可能又在酝酿着一场大雪,瑞珠先一步走向拴在树边的马,一边走一边低声道:
“边走边打听吧。”
怜和惜玉对视了一眼,也连忙跟在瑞珠身后上马牵缰,瑞珠带着怜惜玉打马进城,一路无语,正是——
濯濯惜素华,依依悯天涯。
娇兰最无恨,已是去年。
“还要再拐?”瑞珠骑马跃过一条污水冻成的窄沟,怜在那边和路旁行走的人打听好位置以后回了来,牵住瑞珠的马缰点了点头道:
“大体位置说是对的,不过刚才的路人说那条估衣巷是条私建起来的陋巷,前些日子跟他们相临住的街嫌他们那边有人得传染病,所以就把那巷子的一头给用砖堵了,主子若是想过去久绕另一边去,得再走四五条街。”
瑞珠点了点头,心里因为怜刚才的话而沉了几分,她要去找的那个人既然住在这么穷的地方,自然就也是个穷苦人,若是在她找到他之前就死了……
心里暗暗叹口气,瑞珠抬眼望望四周灰败残破的街道,街上行人甚少,偶尔有一个两个也全都是抖索着身子急匆匆的往前面奔,怜有找人打听了打听,确定了方向以后牵着瑞珠的马往前面走,惜玉拉着怜的马,有些冷的紧了紧护手,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轻声问:
“主子……您在这边有想找的人……?”
瑞珠轻轻点了点头,怜在前面带路的拐进一个满是泥泞的小巷,回过头刚说了一句:
“这边就是估衣巷了……”
话音刚落,怜她们就被前面一个尖锐的怒骂声弄得回过了头,瑞珠向着前方在泥里扭成一团的两个人望过去,只见那拼命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一高一瘦,看模样高壮的那个像是个泼皮,瘦的那个却是个男子,身材也比那个的细上许多,但扭打起来却一点也无惧意,那人下手虽狠却也一时半会儿的占不但半丝便宜。
原本就不开阔的路被这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堵了起来,那人边打边骂,似乎还要抢那男人怀里护住的什么东西,那男人为了保住怀里的东西被那人恨打了好几下,东西已被人拽在了手里他却依然死不撒手,瑞珠抬着头在这边不长的巷子里左望右望,寻找素兰告诉过她的刻在门楣上的万寿菊。
惜玉见自己主子似乎想要再往巷子里走走,但路却又被那两个打成一团的人堵了住,这两个打了也有将近一刻,那人的打骂之声甚是刺耳但这巷子里的别家却又没有肯出来看看,惜玉原本就是烈火般子的人,如今看那人骂得难听之极又挡了她主子的路,就一拧眉的纵马过去,扬起马鞭没头没脑的照那扭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抽了下去。
“好狗也知道要给人让路!你们两个一一男光天化日之下扭打成一团,还知不知羞耻!”
那原本已快把东西要得手的人忽然没头没脑的挨了一鞭子,正要发火可抬头一看惜玉一身锦缎满脸煞气,再望望那边两个也全是富贵人相,心头的气焰立刻就降了下来,惜玉见那人一身破烂、獐头鼠目,心昼已满是瞧不起,又见她当街打一个男人,先不说谁对谁错,当看那人的模样就够就人厌恶的了,惜玉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举起马鞭又要抽下来,那个人一看面前的主儿不像是个能用好话填过去的善茬子,心念一转立刻抱着头大叫了一声:
“奶奶饶命,小的再也不敢挡奶奶们的路了!”
惜玉见那人求了饶,也就收了马鞭,却没想到那个泼皮人眼瞧见惜玉把马鞭放了下来,一张驴脸上飞快的闪过怨毒神,惜玉见她转身,以为她是要让出道路,却没想到那人飞快的转过身,一脚重重的踢在蜷在地上已没了防备的男人身上,然后回身就从惜玉的马下钻了过去,瑞珠和怜也是一愣。
怜见那泼皮人从自己身旁跑过去微微动了动,瑞珠轻哼了一声‘算了’,怜就坐在马上没动,那泼皮人跑到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开始叉了腰破口大骂起来:
“小蹄子,贱坯子,活该饿死你和你那小野种!我看你那个小野种也活不过两天,奶奶可怜你才想把你接到奶奶家来住住,你一个下贱货装什么清伢子,你们那户专门出卖烧火棍的,你当这条街里还有谁不知道!奶奶不过是想尝尝新鲜,你当奶奶希罕你那条破棍子,奶奶就看你还能摆谱摆到什么时候,等你什么时候进了西北窑那种一个晚上接七八个赶大车的力拨的下贱窑子,奶奶一定时不时的去疼疼你,看你到时在奶奶身子底下叫不叫!”
惜玉听那人骂实在难听,虽然不是在骂主子或者是自己,但堂堂一个王爷面前居然有人敢这么气焰嚣张,当下一张俏脸就起了一层煞气,瑞珠也听得微皱起眉心里起了厌恶,所以就在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道:
“赶她就走久了。”
惜玉得了令,立刻一扬马鞭策马向那人奔了过去,那人原本以为自己跑了那么老远一定没了事,却没想到那边那三个看起来丝毫与她没有相干的人居然直冲向她,瑞珠听到身后响起人杀猪似的干嚎,然后又等了等,才听到惜玉又骑着马小跑的跑回她身后。
“这种人就是欠抽!”惜玉恨恨的低骂了一声,转回头望向自己目光还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的主子。
瑞珠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她想找的那户人家,就策马往巷子更深的地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寻找,那个刚才被人狠踢了一脚的男人在地上一语不发的窝了一会儿,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刚才一直被那个男人护在怀里的东西在男人一倾身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来,那个破布帕里滚出几个铜板陷在泥里,男人也不怕脏的跪下身,把铜板从泥里扣出懒干净又包回布帕里,然后重新站起身,一步一挨的扶着墙向前挪。
瑞珠扫了一眼那个扶着墙从她身边低头走过的男人,忽然‘喂’了一声,然后轻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里哪个房子门楣上有朵万寿菊?”
那男人听到瑞珠的问话,身体似乎有些僵硬的停了停,但随后立刻还是不说话的扶着墙接着往前走,惜玉在一旁忍不住低喝了一声: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规矩,好歹我们也算帮了你——”
瑞珠摆摆手说了句:“算了,也许是个哑巴也说不定。”
那个男人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然后沉默的在一扇只余下半扇门板的门旁停了停,动作有些艰难的捂着刚才被那泼皮踢伤了的肋下迈过破烂的门槛,瑞珠的目光不经意的跟随着那个男人的身影扫过那扇不很起眼的门,忽然在那被风雨浸得走了形状的门楣上看到多半个模样模糊的万寿菊——
“你!就是你!你可认识素兰?”瑞珠一个飞跃从马上直扑到那个已经迈入门槛的男人身后,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高声急问道。
男人愣愣的抬起头,一张被泥污弄了、而且满是饥的脸出现在瑞珠眼前,一旁的怜和惜玉也跟了过来,在看到男人的容貌以后都露出淡淡的惊疑神。
“你是不是素兰的弟弟?他告诉我他在这里有一个弟弟!他、他、他说他的那个弟弟需要他照顾……他让我……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瑞珠仿佛怕眼前的人跑掉一般紧紧的攥住他的手臂。
“素兰……?”那个消瘦而沉默的男人发怔的望着面前的瑞珠,一双漆黑异常的眼睛闪过一抹怪异的神,瑞珠一连串的急问都没得到回答,一股急火涌上心头,瑞珠再也不顾许多的忽然一掳男人的右臂,把男人身上破旧的衣袖一下掳到了上面,在那只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臂上瑞珠看到一朵淡淡的梅似的朱记,狂喜如同潮水般袭涌了上来,瑞珠抬起头欣喜若狂的望着面前神古怪的男人低叫了一声:
“你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人!”
而一旁的怜和惜玉在看到男人手臂上的朱记以后脸上的惊疑已化为无法掩饰的愕然,惜玉直勾勾的盯着被自己主子拉住的那个男人,嘴张了半天才找到声音一般的小声喊了一句:
“主子,他、他是红玉啊!”
第四卷 119
红玉?
红玉?
红玉是……
瑞珠依然紧紧的抓着男人瘦得不成样子的手臂,脑筋一时没转过劲儿来一般的喃喃道:
“你不是素兰的弟弟?可是没错啊,兰儿说他弟弟住在这里,说他弟弟胳膊上有朵梅,还说要我来照顾他的弟弟……虽然时间拖得有些久,可我还是来了啊……你真的不是素兰弟弟?红玉……红玉是……”
瑞珠还没把那个‘谁’字说出来,一旁的惜玉已翻身下了马,急匆匆的冲过来紧张的说:
“主子,红玉就是从您府里出去的那个……那个……”
瑞珠脑中灵机一闪,终于想起来为什渺玉这个名字她听得那么耳熟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对之前的瑞珠下了胎果,后来又被赶出去的那个……
被瑞珠紧拽住手臂的男人一瞬不瞬的望着瑞珠的脸,消瘦异常的脸上忽然慢慢露出一个讥讽而嘲弄的笑,男人笑了笑,缓慢的咳了咳低声道:
“原来王爷已不记得红玉了……原本红玉刚才还希望王爷因为红玉的容貌大改了而认不出红玉,却没想到原来王爷连红玉这个人都已不记得了……看漓玉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咳……”
瑞珠被男人眼中异常尖锐的讥讽和冰一般的绝望弄得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红玉低下头又轻轻咳了咳,捂着自己的肋下摇摇摆摆的要往院子里走,瑞珠望着男人消瘦异常的背影,心上忽然闪过一抹异样感觉的动了动,瑞珠一皱眉,下一秒已不可自控的跃过去又拽住男人的胳膊。
“我不管你是谁,你既然是兰儿托给我的人,我便要完成我对兰儿承诺过的话——”
红玉被瑞珠拽得身子一摇,身后的惜玉和怜也跟进了院子,眼见这院子四周破烂异常,一间东倒西歪的屋子屋顶早已是漏了的,窗户和门早已完全没有用处,冷风飕飕的往屋里灌过去,让人看着只感觉那屋里恐怕会比外面更冷上几分。
听了瑞珠的话,那红玉脸上讥讽的笑容更冷上几分,抬起一双黑亮异常的眼睛,红玉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被一阵突然涌上来的干咳打断,瑞珠看着那人渐渐咳得变了颜的脸,面变了变,忽然用力一拽,把那个还在强挣的干瘦身子揽进了斗篷里。
“惜玉,你去牵马。”
惜玉言又止的望了自己主子一眼,很快的跃出门去把马牵到了门槛前,瑞珠紧搂住那个在她怀里也不说话只死命挣扎的男人,刚要往门外走,脑中忽然又闪过一丝灵光的停了下来。
“刚才那个人说你有个野种……”瑞珠迟疑的望向红玉,红玉消瘦饥黄的脸上被怒火重重的扭起,干瘦的手掌下一秒已恶狠狠的打在了瑞珠脸上:
“你说谁是野种!”
瑞珠愣愣的捂着被打红的脸,红玉见瑞珠松了手,就飞快的转过身要往屋里跑,瑞珠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臂,又把那个瘦得轻飘飘的身子拽回自己怀里,然后抬起头向一旁站着的怜低语了一声:
“你去把他的孩子也带出来。”
怜一语不发的点点头,瑞珠望着面前这个气得浑身发抖的男人,红玉挣了又挣,却怎么也挣不脱瑞珠拽着他的手,气急之下已被寒冻饥饿弄伤了身子的红玉又忍不住剧烈的干咳起来,瑞珠皱了皱,一把拽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把男人干瘦的身子包了起来,怜包着个也用斗篷裹起来的东西快步走出来,瑞珠一望怜沉重的神,忍不住愣了愣,问道:
“怎么了?”
“主子——”怜皱皱眉,顿了顿却没回答瑞珠问话的直接把脸转向了红玉,正道:
“你若不想这孩子今天就死,现在就应该什么话也别说的跟我们回王府去!”
瑞珠感觉到那拽住的那个男人身子明显的僵硬起来,红玉强压住心头涌上来的腥腻感觉,白着脸望了望怜怀里的布包,忽然伸出手硬声道:
“我跟你们回去……把孩子给我……我要抱着他!”
怜理也没理红玉的转过头,瑞珠见那男人已不再挣扎,就马上转身带着那个男人一起上了马,怜带着孩子,惜玉在前面开路,三个人快马加鞭的飞快的向王府赶去。
冷风扫过面颊,让瑞珠感觉有些冷,感觉到坐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即使被裹在斗篷里却依然情不自的微微颤抖,瑞珠下意识的搂紧了那人。
[这个人就是红玉,那个犯了大错被之前的瑞珠赶出府去的红玉……这个身体似乎对他还有一些奇怪的反应……为什么?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茹叶时身体里就升起种怪异感觉,她知道那是因为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真心喜欢茹叶的缘故,难道说以前的那个瑞珠也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可如果喜欢他,之前的那个瑞珠又为什么会赶他走?就算是天大的错,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一个堂堂王爷又有什么是遮不过去的?那个瑞珠既然赶了他出去,也就是说对他并是没有多少的爱恋,至少不像对茹叶那般,那又是什么东西让这个身子会对这个红玉产生这么大的反应?…………难道说是——]
瑞珠目光一闪,忍不住低声问道:
“那个孩子是我的?”
“……”被裹在斗篷里的身影抖了抖,然后在冷风里传来一声男人冰冷的低笑;
“呵……原来王爷还记得……”
“……”
瑞珠攥住缰绳的手越抓越紧,眼见王府的侧门已在眼前,惜玉率先飞身下了马,怜随后一个足尖用力也飘身下马,惜玉刚要回身去拽瑞珠的马缰,瑞珠已先一步一紧马缰带着马上的男人跃了下来,僵声道:
“那孩子……可是我吃了胎果种下来的?”
红玉蜡黄消瘦的脸上挂着冰冷而嘲弄的笑,那双漆黑而异常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容紧绷的瑞珠,冷笑着慢慢点了点头,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王爷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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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带进沁露苑,月总管一得到瑞珠面不对的带着个人回到府里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一见到瑞珠带回的人,月总管粗犷的大脸上也微微有些变了颜,急忙向瑞珠请了个安随后就带着下人,连带着把沁露园里的嫌人等也一并全遣了出去。
红玉一进到屋里就马上把斗篷解下来还给了瑞珠,瑞珠望着一身泥水、在温暖的屋子里依然面青黄的微微打颤的男人,皱皱眉,随手倒了杯热茶递到男人面前,红玉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那丝惊异随即又被冰冷的嘲弄掩盖了过去。
瑞珠见男人不接茶,就轻哼了一声,转手把杯子里的茶泼到地上。
惜玉叫来了四儿,红玉见到端正沉稳的四儿眼中光芒又是一闪,突然开口道:
“堂堂的王爷府只能找来这样的人俊?”
四儿仿佛没有听到红玉轻蔑的语气一般一语不发的走到前,掀开被子望了望,细细的眉头慢慢紧皱起来。
“先看看能不能拖命吧……”回过头,四儿平静的望向瑞珠,顿了顿才接着道:
“先称二两干参片,每隔两个时辰喂他嘴里含一片,先把命吊起来,若他喝下汤药能活过今晚,我就能保他再多活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