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他们上前一步,永远别想拿到你要的东西?还有,我若少了一根汗毛,舒泓和马明远也饶不了你!就是李牧,怕知道你这样对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陈行身子动了动,挥手让两汉子退后,“小贱人,你还威胁我?若舒泓知道你成了残花败柳,还会要你不成?!你活该跟你娘一个下场!反正李牧要的是你这个人,是不是雏也没关系。 我只说你与舒泓暗自私通,到时候他与舒泓置气,与我半点干系也没有!”
……
……
“我说,陈行老弟,你答应为兄的事情不作数了?”
就在沐清绝望之时,一个曾经让沐清很厌烦的人出现在了门口,让此时的她欣喜万分。
李牧手摇着扇子走了进来,看见地下蜷着的沐清,叫道:“清儿妹妹,你没事吧?让李哥哥看看。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清妹妹呢?我要带她走!”
呕,沐清想吐,刚才见到他那点好心情荡然无存,只怕等会是逃出狼爪又掉进虎窝!
陈行看见李牧色迷迷地盯着沐清的样子,心道,本想躲过他,套出话再处理了这丫头,没想到这家伙竟得了信赶来了,看样子,他对自家小妹还真是有心,哼,贱人的女儿还真会勾搭人!既如此,先送个人情赚一笔才是实在!
陈行赔笑道:“呵呵,李兄还是如此怜香惜玉。我就是吓吓她,让她交代陈念的家产都藏在何处了?既然李兄喜欢,小妹就托付给李兄照料了。只是明早,我要拿到你许诺的东西!”
李牧收起扇子,与陈行击掌为誓,“好!一言为定!”
第二卷初长成第六十三章 如此打劫
沐清靠在车厢里,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男人搓着手,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朝外面吼着“快些快些”,心中厌恶感更甚。
李牧回头,瞟见她正狠狠地瞪着自己,不怒反笑,只觉得那目光含嗔带怒,更有味道,一阵心痒。
他挪了挪身子,凑到沐清身边,一把搂住她,“好妹妹,别恨哥哥!绑着你,封了你的口,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哥哥也是喜欢你喜欢得紧,才出此下策。”
李牧低头嗅到沐清身上淡淡的女儿香,神魂飘荡,嘴巴拱到了她白皙的脖颈边,一阵乱啃。
“嗯——”沐清浑身颤栗,使劲儿扭动着不让李牧靠近。该死的,还想玩车震?!
“嗯,妹妹,真香!”
越挣扎,李牧越兴奋,手在沐清身上上下游走,沐清突然感觉身下某下硬物顶着她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寒战。
难道今天就要认栽了?
惊惧害怕席卷全身,眼泪竟在这时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她从没有感到这般脆弱无助过,想起了陈行的可恶嘴脸和他恶毒的话语,她不禁想起了舒泓,想起了家人,眼眶不由地湿润了,舒泓,你怎么还不回来啊?谁来救救我啊!
李牧浑身燥热,急于发泄,撕扯着沐清的衣衫,要伸手进去。
感到李牧的大手划过脖颈时,沐清胃里翻滚一阵恶心,真想一刀子把李牧给阉了,但这个心愿依照目前的情况是无法实现,她心底只有绝望泛滥。
就在李牧忘乎所以之时,车子猛然一个刹车停下了,他没个准备,抱着沐清扑倒在车厢里,半个身子已经到了车厢之外。
“作死啊!坏了老子的好事!你个蠢货怎么这时候停车?”李牧直起身子大吼道。
沐清透过被李牧冲开的车帘,瞄见外面有三个人横在路中间一字排开。李牧也是一惊,随即下了车顺手放下了车帘隔绝了沐清的视线。
沐清惊魂未定,就听见外面有人朗声道:“他大爷的,老子叫你停车你还不停?!不拦路还停不下来!车上的人都给我滚下来,钱和女人留下,就能走了!”
沐清从惊吓中醒悟,不禁满头黑线,瞪大眼睛似乎要把蒙上的车帘看穿,这光天化日下,自己何其“幸运”,能遇见打劫的!
外面吵嚷开来,李牧似在求饶,打劫的好像在威胁。坐在车里的沐清直犯迷糊,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就被人拽出马车。
“怎么是个男人?老子还以为是个美女。啧啧,没想到,这厮竟然是在车上玩娈童!”
“不过这小子长得俊俏,也难怪……你瞧瞧,这厮的裤裆……大哥,你说怎处置?”
“我想想,要扒光了绑树上得了?你们说呢?”
“我看还是阉了最好!”拉沐清下马车的男人附和道,说完,还不忘回头冲沐清眨眨眼,笑成了弯月。
沐清懵了,这人好像认识自己,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男子放下沐清,跑去和路中间那三个蒙着脸的男子叽叽喳喳地商量如何处置李牧。
沐清感觉这四个男人活像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大妈。
再看李牧,人被甩在路中间,面色惨白,而车夫早已不见踪迹。
“与其浪费时间,一刀宰了不是更简单!”不知谁吼了一句。
李牧蹭一下坐了起来,磕头告饶:“大侠,饶命,小的一脉单传,还无子嗣,不能对不起祖宗。好汉好歹让小的给家里留条根。”
“是吗?既然是你家的宝贝,那本大爷就要这个了!”刚才把沐清从车上拽下来的男人大笑出声,举着明晃晃的刀子在李牧面前上下摆动,最后定格在他的裤裆,手起刀落……
“啊——”李牧昏死过去,裤裆内湿濡一片,滴答答落在地上。
“瞧,孬种!就这样子就屁滚尿流……杀你还污了大爷的刀!”
“嗯嗯!您交代的事情已经成了,您许诺的……可以兑现了!”刚才被叫做“大哥”的人见李牧晕了,转头对拉沐清下车的男子说道。
那个男子扔了一大袋钱给了另外三人的头,指了指地上的李牧,“扒光了,扔到马车上,赶到离城门最近的地方,拉开车帘子,让大家看个够!”
三个男子扑上去,李牧被扒光了。
沐清呆呆地看着李牧被带走,半天没回过神来,张嘴问道:“你是何人?咱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唐兄贵人多忘事,才月余不见,就不记得在下了。”男子取下蒙面的布巾,一张帅气刚毅的脸映入眼帘,笑容如阳光般明亮。
“是你!”沐清没想到会再见到叶律,“我以为你早就回京了。”
叶律咧着嘴,笑道:“本来是要走的,想去茶楼跟你道别,却看见你被人绑了。一路跟来,见人多,又回去雇了几个帮手……”
“真没看出来,你来杭州时间不长,三教九流倒是认识不少。”
叶律给沐清松了绑,沐清揉了揉手腕,已经被勒出血印了,酸疼酸疼,心中暗骂,陈行,我跟你没完。
“唐兄得罪了什么人?为何要绑你?”
“说来惭愧,是家中与我有隙之人来寻晦气。”
叶律扶她起身,无意间瞥见凌乱敞开前襟里露出白皙光洁的皮肤上,欺霜赛雪,那点点的红印如花绚烂,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些MH药靡颓败的画面。
叶律羞赧,猛地放开沐清,退了两步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别过头去,手指凌空指了指沐清的胸口,低低地说:“那个,衣服有些乱……唐兄,你先整整。”
沐清见他如此反应,不明所以,低头一看,才发觉被李牧扯开的衣襟口若隐若现的草莓,气上心头,泪水在眼里打转,低声咒骂道:“靠!这个该死的李牧!我跟你没完!”
刚才有惊无险,若不是碰见叶律,自己这会是不是已经……沐清后怕,她不敢设想,心里更恨陈行和李牧。
沐清伸手慢慢整理好了衣衫,动作很轻,泪水一滴滴打在前襟上,她感觉不到泪水的滚烫,只觉得一片冰寒。
她暗自发誓,陈行、李牧,你们等着,今日之仇,我日后定当十倍奉还!
叶律一回头,却看见沐清垂首,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儿,那臻首垂眸的侧脸让他想起了戏台子上扮女儿出场惊艳四座的男伶。
叶律蹙眉思索,眼前的少年和白钰是兄弟,两人看起来都很“纤弱”,可这个唐兄比起白钰更弱。
长在草原上的叶律见多了魁梧高大的男人,豪爽如男儿、毫无矫揉造作之气的女子,便以为天地间的人皆是如此。所以,等他往南行来,只觉得女人柔了很美,可男人弱了却让人鄙夷。
叶律知道,白钰是个硬骨头,所以他自然而然先入为主,认为沐清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但刚乍见沐清流泪,他却没那般讨厌,竟有不知所措之感。叶律自己也觉得奇怪,甩甩头,心里嘀咕着,莫不是见多了江南的人,连想法都变多了?
“唐兄,你没事吧?”
沐清赶紧敛了泪水,拱手笑道:“没事没事!今日多谢叶兄弟出手‘打劫’,救了在下一命,呵呵!”
第二卷初长成第六十四章 事定波又起
叶律说要送沐清回府,沐清推说回茶楼即可,因为白钰的关系,她不想让叶律发现她是女子。
叶律将沐清护送到茶楼,临别时沐清要备宴款待于他,以谢救命之恩。叶律婉拒,沐清有些遗憾。
“叶兄一路保重,他日再聚,我定要酬谢大恩!”
“唐兄,多礼了,为朋友两肋插刀,乃是我辈男儿本色,我行事不必拘泥常法,只要能达目的,救人于危难即可。 ”
“好!日后有缘,我们京城再聚!”
“好!一言为定!”
少年打马离去,只留下个潇洒如风的背影。
想起今日之事,沐清心道,粗枝大叶的叶律其实是个沉着冷静,心思内敛之人,日后定非池中物。
……
……
“小娘子,小娘子回来了。快去禀报!”看门的小厮急跑进了院子,给陈家诸人报信。
“少爷,您,您总算回来了。明阳有错,不该让您一人出门的……”明阳哭丧着脸,只差跪下给沐清磕头认错了。
“嗯!不碍的,不是你的错!四哥在家吗?”
“回小娘子,四少爷昨日出门后没有回来过。”
没回来吗?不是跑了吧?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你去派人找找,我有事找他!”沐清咬牙吩咐,低头又理了理衣服,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提步进门。
沐清平安回了陈家,大家松了口气,而陈行却失了踪迹。
三日后,随着陈愈回到杭州,陈启正也无罪开释。
陈启正在牢里受了苦,回来便卧病在床。又过了两日,陈念手下的沈先生带回了两个人——颓败不堪的陈恕和衣衫褴褛的陈行。
陈恕暂且不提,陈念关了他,等着陈启正发落。他只想着沐清受的苦,心头冒火,二话不说,直接让人上了家法,就要把陈行往死里打。
周氏眼见儿子要被打死了,跪下拉着陈念的裤脚,哭喊着求饶道:“大伯饶命啊,行儿他受了李牧那厮的迷惑,不是有意要伤清儿的。您看在救公爹出狱,将功补过,饶了行儿这一次吧!”
“是啊,呜,这事也不能只怪行儿啊,都怪那个杀千刀的老二!”何氏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儿受苦,顾不得许多,直接扑到陈行身上,“大郎啊,你不能把对二郎的气撒在行儿身上。你要把行儿打死,还不如先打死为娘!”
“你问问他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连畜生都不如,联合外人坑害家里人也就罢了,还将自己的妹妹往火坑里推!打死他也是活该!”
从未见一向沉着的陈念发这么大的火,所有人被吓得噤了声。
陈念冷眼瞧着何氏的愤慨,突然看见沐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门口,单薄消瘦的身影,让他一阵心疼。
“清儿,你怎么来了?身子不好,该多歇歇。”
“我来瞧瞧四哥……”沐清眼睛落在陈行身上时,骤然变冷。
“清儿,回去吧。这里有大伯,大伯不会让你吃亏的!”
周氏看见了沐清,上前拉住她,抹泪哀求道:“清儿,你菩萨心肠,你四哥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你就看在二伯娘的面上,给你四哥说说好话,饶了他这次吧!”
沐清冷笑:“蒙了心?八年前一次害得我差点被火烧死,这次……换了伯娘您,会怎么做?我敬重四哥,当他是大哥,八年前的事未曾追究。四哥待我还真是有心,拿我与人家做交易。其中要谋算什么,不用我说,二伯娘也该清楚。伯娘向我求情,我情何以堪。”
沐清看着恹恹的陈行,眼中恨意难平。
周氏自知儿子理亏,但这次不同往日,陈念显然是想为沐清报仇,下手狠辣,她怕儿子真会一命呜呼。
周氏心一横,直接跪到了沐清面前,“清儿,我不敢奢望你能原谅你四哥。你就体谅体谅伯娘做娘的心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想必四娘也会伤心欲绝。你四哥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要罚,罚伯娘好了。你四哥流落在外,回来的时候已经病了,这一打,真会要了他的命……伯娘给你磕头,求你,求你说句话吧……”
看着泪流满面的周氏,沐清心中一痛,不知该说什么。
陈行落到今天的下场,还不是因为陈恕夫妻俩心术不正,事事争先,日日耳濡目染才会养成这般狠历毒辣性格。想想他对自己做的事,沐清说什么也不能原谅他。
可看到周氏如此维护陈行的举动,卑微如斯,就算她平日里再嚣张,再毒舌,也放下身段求她一个晚辈。对于陈行她是个好母亲。
沐清不由叹气,看在一个做母亲的人份上,她决定放陈行一马。
“二伯娘,请起身!”
她扶起了周氏,走到陈行身边,也不管陈行听到与否,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你有个爱你的娘亲,该好好珍惜。要知道报应不爽,你害人,到头来害的还是你自己!我可以饶了你的命,但也要你记住你曾经犯得错!”
沐清没再多言,转身离去时,与陈念耳语了几句。
后来,陈念没有把陈行往死里打,只不过暗地里指使行刑的小厮打残了陈行一条腿。
数日后,陈念借陈行一事,反告李家倒卖私茶,掳人勒索。一纸诉状,将李家告上了公堂。
陈家咸鱼翻身,李三、李牧锒铛入狱。沐清也不知陈念从哪里找的证人,总之李牧入狱,陈行断腿得到应有的惩罚,是最值得庆祝的事。
……
……
诸事皆定后,陈愈犹豫了许久,叫了沐清到书房。
“清儿,爹问你,若是舒泓出了事,你……”
“爹,舒泓出了什么事?不会得罪宫里的权贵?爹,你告诉我!”沐清心慌,他遇上麻烦了吗?所以快两月没音信了。
陈愈额上直冒汗,忙摇头摆手道:“没事。爹,爹说错了,爹的意思是如果……”
“爹,到底怎么回事?你不会无缘无故如此说的。”
“爹这次去本想能见着他,跟他说说你大翁翁的事。但马家的人说他入了宫,一直没回来。爹也没再问,毕竟有你姑奶奶和马家,他一个大夫,未必能帮上你大翁翁的忙……可后来,后来,听你姑奶奶说,太后病愈,把舒泓留在宫里当差……”
沐清心里紧绷那根弦松了,舒了口气,“嘘,吓死我了!只要他人没事就好,留在宫里又没有什么不妥。”
“唉,只是听说,太后属意要给他寻一门亲事……”
第二卷初长成第六十五章 离别远行
沐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不知飘向哪里,一刹那,眼圈一黑,整个人像掉进了深潭,没了知觉。
转瞬,有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响:
清儿,我要你做我的妻……
清儿,你就是我的桃花仙……
……
沐清在心里一直对自己说:“不会的,舒泓不会答应的。”
陈愈担心地看着低头不语的沐清,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他怕沐清受不了刺激。
良久,陈愈才试探性地唤了句:“清儿,清儿——”
沐清低声应道:“嗯,我听着呢。舒泓不是负心薄幸之人,我不信他会背叛于我。”
“唉,清儿,即使舒泓心里不愿,但皇命难违。万一他被逼无奈,你该如何?”陈愈突然变得很严肃,虽然他仍旧担心自己说的话会伤害到沐清,可他还是决定要让沐清心里有个底。
沐清抿唇,不无嘲讽道:“若真如此,我也无可奈何。谁叫皇权至上!”
陈愈放下心来,说道:“清儿,爹也不忍心看你难过。只是爹离开京城以前,你姑奶奶告诉我,是宫里有人传话出来,透露了太后的意思,你姑奶奶揣摩上头的心意,让咱们主动退婚,免得说太后棒打鸳鸯,诋毁太后的名声。姑奶奶她老人家也心疼你,想着把你许给你莘表哥,以此当借口退了舒家的婚事。”
“不必了,姑奶奶的好意清儿心领了。”沐清思量了一番,看向陈愈,“我与莘表哥没有男女之情,况且清儿不是轻言放弃之人。爹所说之事都是听别人讲的,清儿还需求证。所以,爹,清儿想去京城一趟。”
沐清异常认真,即使陈愈反对,她也要去。
“清儿你——爹不同意!你一个女儿家怎可独自往京城去?”陈愈摇头不允。
“爹,你不是迂腐之人,该知晓清儿的性子,清儿不是墨守成规的闺阁女子,这些年抛头露面的次数还少?!您大可放心。再说,京城有姑奶奶在,清儿也不是无处落脚。”
“舒泓日日呆在宫里,你一个女子,从何处求证?”陈愈有些恼火,即使沐清再有本事,但她仍是女子,出门在外不比杭州,怎叫人不担心。
“马家三少爷与清儿相熟,还有白钰,他如今在宫中当差,事关清儿终身,清儿必须亲自求证,求爹体谅!此去京城,我会带走樱宁和明阳。至于娘问起,就说我去散散心。”
陈愈咬牙不松口,沐清无法,只得跪下。
“爹,其实清儿早知自己身世,这些年来爹和娘的养育之恩,清儿铭记于心。但清儿不想像六叔与琼娘那样生生错过……爹,清儿求您!”
陈愈惊呆了,看着沐清给自己磕头,竟一时回不过神来,“你何时得知?”
“老太君去世前,已告知清儿。不论如何,对于清儿,你们是一辈子的爹和娘。”
“清儿——”陈愈心疼地扶起沐清,“你也是爹最疼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