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刚才哭得厉害,这会已经没了气力,恹恹地任舒泓抱着,连挤兑舒泓的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算起来,她陈沐清两辈子加起来也是高龄剩女,如今这个算是半个青梅竹马感情好的准老公要被这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逼婚。
换做别的事,她定是要嫌麻烦逃了,可这嫁老公的事,她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弃。不然也不会不远万里,在这交通不便的时代坐个十来天的车往京城赶。
今日听了张莘的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前一刻柔情蜜意,下一刻便小三当道,然后发妻受虐,被迫下堂诸如此类古装电视剧里狗血剧情的画面。
舒泓自然看不见怀里沐清的脸色,更不会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听了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以为她是在赌气,笑着说:“就你这小脑袋瓜子里不知寻思些什么,你以为唱戏文,编排出来这些个桥段。我说过,不会让你做妾。你怕我被太后赐婚,我害怕你被张莘那厮抢了去!”
“好好的,扯莘表哥做什么?我跟他……与你和那什么真定曹氏、马明远同宗的妹妹不能同日而语!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我和那些不相干的人就有什么了?我这辈子只娶妻,不会纳妾。”舒泓心里恼火沐清不相信自己,一把把沐清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让她和自己对视,他要让她看清楚自己,听清楚自己的话。
沐清因为他的话心里一热,可看他满脸恼怒,语气强硬,又觉得咽不下那口气,不甘示弱地一把推开他,说道:“凶什么凶!誓言有何用?就是拿来让人违背的。你觉得我胡搅蛮缠也好,偏执也罢。因为这世上再形势所迫之下,违背誓言的人不在少数。”
一想到太后,沐清有种挫败感,她这个处在舒泓未过门的妻子位置上的人,家世比不上那些名门千金,不招太后她老人家待见,即使舒泓抗旨,也还要面临和背后有权有势的众家姐妹斗争的局面,前途堪忧啊!她没有比此刻更恼恨自己没拦着舒泓这家伙进京,更恼他怎么就招了那位刘太后的喜欢!
“清儿,你莫哭了!”舒泓看见沐清红肿的双眼又蕴满泪水,双眉一蹙,眼中的怒火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爱怜,是疼惜。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他不想提及,太后不会硬来,她只会想别的法子逼我就范。这才是权势最可怕的地方,万一她拿沐清威胁自己的话……可他现在不想让沐清继续这样患得患失下去。
“我不会让你重蹈我娘覆辙,若是娶不到自己心爱之人,大不了我这辈子学师傅孑然一身,游遍天下!即使太后是天,也不能为了莫须有的罪名来要我的命。”
沐清不知其中关节,相信怕是舒泓救了太后的命,太后为了好名声,也不会因自己的喜怒去杀恩人。再说,刘太后有名的贤德,做事也不会如此草率。
只有舒泓不松口,太后该不会强人所难吧!想到此心上稍安,可沐清马上意识到问题不是那么简单,跳跃性思维又跑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上了。
“万一要是太后拿你最重要的人或事逼你,你该如何?说好了,不是我自恋,她老人家要是拿我逼你,你怎么办?”
太后是什么人?她无上的权威岂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置喙的。这不是民主社会,是封建社会,等级分明。官大一级吓死人,何况不是皇帝亲妈的刘太后说话分量比仁宗皇帝要重上一分,谁叫人家一手打造出个皇帝来。
平头百姓与国家最高权力中心去斗争,沐清深知自己没有为情拿命去拼的勇气。
舒泓要是刚好碰见贵人相助或是刚好赶上上面的人心情好,拒婚一事也许就不了了之,可万一选的时机不对,那触怒凤威下场凄惨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她胆小怕事,不愿为爱牺牲,只是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在她能力所及,她会努力,可有些事并不是她与舒泓能左右的。换位思考,太后若不拿自己威胁舒泓,换做拿舒泓和家里人来威胁自己,自己也会退让。
沐清此时清醒了许多,也知道自己刚才哭泣、争辩纯属意气用事,她跑来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坐以待毙,可真的冷静下来之后,才发觉自己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还有很多关节没有细想。
再看舒泓沉默不语,母亲心知他也在想自己的话,平静地说道:“若是有那么一日,只能叹我们有缘无分了。我不想因为感情牵累任何人,更不想你我为了这事丢了性命。在我看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经历两世,没有人比沐清更能深切体会死亡的恐惧和生命的价值,为情死固然可歌可泣,可人活一世,不是为情而活,不能为了身不由己的波折磨难而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舒泓知沐清不是不爱自己,而是不愿牵累别人。他抱住沐清,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太后不会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让她威胁你!”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呵呵!”沐清含泪笑了,她当舒泓骄傲的自尊在作祟,但这话还是让她心里一甜,罢了,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地担心,还不如等着静观其变。
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到未来不能险中求胜呢?
第三卷 第七章 思想斗争与下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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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便说了,谁能奈我何?”舒泓摸着怀里顺了毛的猫儿,亲昵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来回轻轻摩挲,“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记得我的心意不会变!我在宫中太医院行走,并未接受正式官职。官家刚赐下一处宅子,过些时日收拾妥当,我便能出宫了。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若是积虑成疾落下病根可麻烦了!”
“不是有你这个神医在侧,我还何须担心身体有恙。”
沐清被他弄得痒痒,把身子往外挪了挪,双臂伸开环着舒泓的腰,脸贴上他的胸膛,整个人像只趴趴熊一样软绵绵地贴在舒泓身上。
“你若能出宫自是好的,就怕到时候你家成了桃花观,门庭若市!进出宫门要传召,可进出你家就方便多了。到时别连我插脚的地方都没有。”
“到现在最嘴上不饶人!”温香软玉在怀,舒泓有些心旌摇荡,低下头,唇角有意无意地擦过沐清的耳廓。
这暧昧的动作惊得沐清一个激灵,从他怀里坐了起来,说道:“哼!我气没消呢,谁准你那个什么的……”
“那个什么?”舒泓眯缝着眼睛笑了起来。
沐清剜了他一眼,嗔怪到:“你们男人就这副德行!吃了豆腐,还装绅士。”
舒泓对沐清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言语已经见怪不怪了,从她的表情、眼神大抵也能猜出她的意思。他也不反驳,只装作一脸懵懂,任沐清一个人气得嘟着嘴生闷气,别过头偷笑。
转头,他伸手搭在沐清的腕子上,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吃豆腐,我给请个平安脉,这你可别挡着!”
气死了!就知道他是故意装作不懂得!与舒泓交手开始,从占据有利形势到全无招架之力,沐清发现自己越来越处于弱势,难怪人常说恋爱中的人会变笨?岂不知那只是人家舒泓越来越摸着她的脾性,才华不利为有利。任你炸毛,我子岿然不动,等待时机反击。
沐清一脸戒备,放着舒狐狸偷香。没想到这次舒泓什么都没做,真的就是把了平安脉,说一路舟车劳顿,背面气候干燥,肝火过旺,让她下下火气。
一句话明里暗里揶揄了沐清一番,打击得她嘴角抽搐,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舒泓就是为了逗她,她才不上当,“官家赏宅子,太后要赐婚,是不是还要赏你个官儿做做?”
“我不愿为官,太后、官家留我在太医院当差,我拒绝了。为了摆脱入宫做官,我这段日子,在内苑只是与太医们研习医术,留些民间药方,当做交换条件了。等各门类的药方留得差不多,我也就能彻底离开皇宫了。到那时,咱们就能无拘无束地呆在一起,不用这般大费周折才能见上一面。”
舒泓说的是真话,发生的事情他现在还不能告诉她,只会给她徒增烦恼,甚至是麻烦。
一边,沐清小心思一转,舒泓在宫里这近两月的日子就这般了了几句带过,也说不过去。这太后赐婚的事情从爹传信到张莘,时间过去这么久,越传越有模有样,说明太后并未因为他的态度而放弃。
可这念头刚一闪过,就被沐清压制了下去。她不想再问了,舒泓说过要相信他。那自己就该相信才是。
当两个人相爱至深,彼此在潜移默化间融汇成了一种信任。若是没有生活在离婚高频发的现代,也许沐清会坚信爱人之间共存的默契来源于信任。可在现代,很多时候因为这种信任而导致背叛后受伤害程度加重。
她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事。就是因为从小没了父母,养成了她处事谨慎小心的习惯,再见多周围发生这样的事之后,她对感情更加小心翼翼。
不能不信任也不能盲目信任。沐清秉持着自己处理感情的原则吗,前世在与人交往前,她会下意识地选择守住自己,保护自己。更因为少了信任,她那些没结果的感情自然都无极而终了。
对于前世有暗恋,有心动,却没有真正谈过恋爱得她来说,在这里接受一段感情时,环境变迁、心思变化都让她更容易敏感,比别人想得更多。
女人对感情的抵抗指数低,一旦真的陷进去,就长时间不能自拔。再理智的人也会变得敏感易怒。如今她陷进去了,才会多了诸多困扰,而这些困扰都是来源于她不信任舒泓。
如果原来沐清对舒泓的感情还有模糊地带,经过这番折腾,她的感觉愈发清晰、强烈,反思过去,她愈发觉得这个当口,自己该给舒泓更多的信任才是,不是给他增加更多的心理负担。舒泓的话语简略是为了不让自己心烦,即使再好奇,她也选择了不追问。
“等你出来后,我们就回杭州吧?”沐清拉起舒泓的手,紧紧地握住。
舒泓感觉到沐清柔嫩的小手坚定有力地抓着自己的手,心中因为那些旧事引起的阴霾也随之挥去,点头道:“嗯!你为了我而来,咱们一定能一起回去。”
两人深情对望之际,脸越来越近,暧昧的暗流在彼此之间流动,唇瓣若有似无地擦上,只差临门队贴。
樱宁却突然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探头探脑地躲门口,“小娘子、舒官人,马公子说宫里来人去了马府,他让舒官人快些随他回府。”说完,樱宁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这丫鬟从我进门到现在,总是在最适合出现的时候出现!”舒泓无奈苦笑道。
“既然宫里来人,你先回去吧!”
沐清起身下床,从衣柜里去了一套天青色的外衫递给舒泓,舒泓接过来一看,尺码跟自己的差不多,暗自奇怪,就听见沐清说:“在杭州做好的,一直带在身边,也不知合不合身。时间来不及了,你快些换上。”
舒泓拿着天青色的外衫,想是哦鞥这一件珍宝,立在那里久久不动。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从上次娘去世前给自己做的那身新衣裳,就再没有亲人给自己做衣裳了。
柔软的触感,细密的针脚,襟子边上的修竹暗纹……舒泓似乎能闻见手中的衣服散发出温暖的味道,“谢谢你,青儿!”
“你若要谢我,那十日后的相国寺庙会,你陪我同去,如何?”
“嗯!我定想法子出来。”
舒泓换好衣衫,很合身。
沐清看着自己做的衣裳穿到了心爱人身上,心底似有蜜泉涌出。
她帮舒泓整理了下衣领袖口,如妻子送别丈夫一般,陪他走出房门,走出前院,直到他上马离去,心中不免怅然,但想起十日之约,那些离愁冲淡了许多,更多的是期盼。
第三卷 第八章 撞门板砸到人
因为舒泓暂时不能离京,沐清也坚定了对他的心思,不管结局如何,她都要在这里等他,所以她也做好了长住的打算。
来了东京后,马前街的宅子虽然里外打扫过,换了窗纱,置办了家具,但是除了日常吃住所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少了家的气氛。沐清闲来无事,边想着准备趁着庙会前有时间,不如出去逛逛,好好给家里添置些小摆设,另外买些书籍、绣线什么的打发时间。
第二天,沐清起来用了些早饭,换了身青蓝色男子的夏衫,虽然穿在身上略显宽大,但是刚好掩盖了女性第二特征的重要部位。她把头发高高束起,包上同色的逍遥巾,对着铜镜瞧了瞧,庆幸自己坚持不扎耳洞是多么明智,不然现在身着男装上街还要顾虑再三。
沿着马前街往北通道封丘门,沐清带着樱宁、明阳出了陈家的门往南走。
沐清想看看街景,所以走的速度并不快。明阳略靠前方便指路。
马前街上的民居甚多,能在街面上开门的都是些大户,门户紧闭,只是偶尔有些穿着体面的人进出,并不热闹。
行了一刻钟,看见前面有十字路口,三人略停了一下,明阳说往西是皇宫内城的东华门。三人又往南走了一阵,再向西一拐,不一会就看到了宣德门,而宣德门往南对着的就是御街。
老远,沐清就听见喧闹之声传来,暗想,这里不愧是东京最繁华的步行街。
等到了近前,沐清更是震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过不是惊吓,是惊叹!
两世为人还从未没见过如此宽的街道,沐清看着一眼望不到头,足有三百米宽的街道,不由大呼了声“哇塞”。这一声太过惊异,印的周围路过的行人回头。她才意识自己在古代不是现代,抽了抽嘴角,自己被当做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了。
输人不输阵,沐清随即扬了扬眉毛,轻哼一声,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优哉游哉地踱着小方步往前走去。
御街分了水陆五股。
中间的“御道”就是条公交专用道,只不过是留给皇帝一个人的,而且一旦违规越行那可不是罚钱了事,而是要掉脑袋的。
御道左右两侧有两条御沟,沟外用红漆木栅拦隔开了,划分出左右两条人行车马道。道上往来车马喧,街边店铺林立,彩帜昭昭,内里货物琳琅满目。
等沐清隔着栅栏走近一瞧,才发现那沟不是简简单单挖出来的泥沟,开挖后还用砖石砌了岸床。沟里种满了莲荷,此时正值初夏,花虽未开,但荷叶田田,青翠一片,绵延数里。
御沟岸边种着一般高的粉桃、红杏,素李、白梨,红白相间,满眼娇卉,簇拥成河。
沐清赞叹皇帝有眼光,这么大手笔给东京整了条这么雄伟的步行街——集政治、经济、观光于一身,绝佳的旅游景点!仰头红白色,繁花似锦;低头浓翠绿,清新宜人。嗅着花香,旅行在两边的人更为心情舒畅,变相地刺激了周边的商业。
沐清一路走马观花,逛到乐州桥,这里到朱雀门以北的部分不到一里的地面,是东京成立最热闹的商业街区。炭店、香铺、书局、酒店、茶店……各色的店铺密集,沐清很快就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不一会明阳和樱宁手里就多了些大大小小的纸包,一些拿不了的东西,都与店家就好了,送货上门。
沐清三人采购完毕,已近午时,本欲打道回府。可沐清被州桥南面西侧与曲院街接口处有座三层小楼吸引了目光。二楼上围栏的布幡上写着“遇仙楼”,门口迎来送往,看样子是座酒楼。
“那里的酒菜如何?”沐清指着遇仙楼问道。
明阳告诉她说:“小的还没来那个荣幸能进那里,那里可是京城里最有名的正店!”
宋时酒与茶一样是专卖制,受官府限制,正店也就是官府特许可以卖于酒曲、自行酿酒的大酒楼。一听遇仙楼是东京最出名的正店,沐清便来了兴趣,同行啊,该去考察一下市场。
沐清三人进门要了二楼的雅间,酒保瞧着沐清打扮不俗,出手就是一贯的打赏,忙不迭地引他们上楼就坐。
酒保在此处也是老资历,见多识广,听沐清的口音不像本地的,边走边介绍说:“官人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咱们遇仙楼出名的地方,在于它前面是楼厅,后面有一高台,楼倚高台而建,故而遇仙楼还有个诨名叫‘台上’。小的专门给您选了高台之上临窗的雅间。”
刚到二楼楼梯口,酒保左转到前面引路,谁承想酒保刚转身一瞬,就有人从另一侧撞了上来,直接撞到了沐清身上。
沐清还没踩稳地板,一股大力就把她推送进了楼梯口雅间半开的门里。更不巧的是,里面正有客人要往外走,沐清突然被撞进来,连带着把要出门的人也撞倒在地。
“哎哟——”一声惊呼,是被沐清撞倒的人发出的。
紧接着又有个女声在旁边大叫:“啊!哪里来的登徒子!来人哪,快把他拉走!”
沐清刚才结结实实装上了门板,头还发懵,不知从哪里冒出个高壮的男人,一把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解救了被她压在身下的可怜人。
“放开我家少爷!”
“郡主,郡主,您不要紧吧?”
两人同时开口,一边是明阳,一边是刚才大叫登徒子的女子。
倏忽,被人捡鸡仔似地拽着衣领反手扣住的沐清回过神来,暗叫不好,不但撞到门板,还砸着郡主娘娘这块铁板上了。刚惹了太后,这下又惹上了郡主。她是不是要考虑今后再不出门,以免下回砸到个什么皇帝陛下?
“你是何人?怎么突然闯入?难道要刺杀本郡主不成?”
连着三个疑问句打断了沐清本欲出口的道歉,她真佩服这位郡主的想象力。刺客?她真想问一句,你见过这么笨的此刻没有?杀人又不是杀猪,杀之前还先把人撞倒?!
不过现在这状况,沐清只能服软,她大呼冤枉,“郡主大人明鉴,小可是被人撞进来的,并不是有心要伤害郡主大人玉体的!不信,你问问酒保,还有我的两个随从。”
第三卷 京华梦 第九章 白钰的粉丝
“是啊是啊,郡主娘娘,这位客官刚刚上来,是被旁的人撞到了,跌到门里来的。”酒保看见沐清被人提溜了起来,脸憋得通红,赶紧解释道,这女客他可晓得,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
“巴彦,先松开他!”郡主娘娘发话了,保镖大哥就松了手。
沐清跌坐在地上,屁股隔得生疼,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这才抬起头看清被她撞到的郡主娘娘。
沐清看这郡主最多十五六岁,麦芽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浓眉大眼,鼻梁挺秀,五官明艳。乌发高高束起挽成螺髻插在两支蝴蝶镶红宝瓒金钗,干净利落,身上穿了身火红绣金边的骑装,塑身效果绝佳,是个凹凸有致的美人。
她红唇抿起,鼻翼轻颤,,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火光直冒,手里还拿着条辫子比划着,本来明丽的面容多了几分凌厉之气。
火一样的装束,火一样的脾气,火一样的美人。
沐清看着人家郡主娘娘的胸脯直感叹,年岁差不多,怎么人家的就那么波澜壮阔。
“人呢?”郡主右手握着鞭子一下下在左手手掌轻敲,酒保吓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地答道:“?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