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大阿哥叹了口气,妍容诧异的道:“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大阿哥摩挲着妍容光洁细腻的手背:“我只是愁太子。”
大阿哥说的不明白,妍容却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子跟大阿哥不对付,现在的太子身后站着皇上和索额图,不是大阿哥能对付的了的,要不是因为还有五阿哥这一堆人跟着搅乱,或许太子会下狠手收拾大阿哥的。
妍容思索了一会开口道:“爷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有五弟他们跟着搅乱,太子也没有多少精力顾及到爷,再个八弟虽是势力不如五弟他们,但是也不容小觑,若是关键时候八弟愿意出手,问题当不会太大,但是咱们也还是要有些暗中的势力的。”
妍容说的大阿哥其实也想到了,只是她说的暗中的势力却不知是什么意思:“你说的这暗中的势力,指的是什么?”
妍容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暗卫,别人不知道的,关键的时候能调查处机密的信息,并且救人性命,这样咱也不怕他来暗的。”
大阿哥脸上一喜,接着又皱眉道:“只是这暗卫的人又从何处来?”
“自然是没根底的,无父无母的孤儿最优,还要是爷给了大恩的将他们救出了苦海,对他们有大恩。”
大阿哥点头道:“这却要费些时间了。”
妍容道:“这种事情一点都不能急,要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的来,错上一丝一毫后果都不堪设想,咱们也不是等着他们来救命,但绝不能因为这事情让咱们丢命,你也就凭机缘了,找上十几二十几个人就差不多了,多了也不好办。”
大阿哥笑着点了点头:“跟你商量事情比跟那几个门人商量还好些,行了,爷出去一趟,一会回来用晚膳。”
妍容从他腿上起来点头道:“你记得早些回来就行了。”
闰七月初三,十三的生母逝世,上巡幸塞外,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允禔、皇三子多罗诚郡王允祉、皇四子多罗贝勒胤禛皇五子多罗贝勒允祺、皇七子多罗贝勒允祐皇八子多罗贝勒允禩、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允禵随驾。
接着在巡幸塞外的途中就传出了,敏妃丧,三阿哥不及百日剃头,收禁宗人府严加议罪。办理王府事务官、王府长史等、不行规谏甚属可恶,统统都被处理了。
三阿哥也被削爵,由郡王降为贝勒,妍容想来想去觉得三阿哥大约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觉得康熙宠自己,又觉得敏妃无足轻重,一旁的阿哥们在煽风点火一番,康熙一怒,结果就载了个大跟头,啧啧,想想也够丢人的。
康熙九月回得京城,十月又带着大阿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去巡视永定河去了,长生也跟着一起去的。
妍容的二哥塞布礼的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定的是太医院正六品院判张千的小女儿张氏,汉军镶黄旗,年十六,说长相貌美温婉贤惠,只因手腕上有个不大的疤痕,所以才落的选。
后来郭络罗氏对妍容透漏道:“你二哥起初是不愿意的,不过后来被你大哥带着远远的看过那小姐一眼,回来就在不说话了,你没见那李氏,脸都青成什么样子了,哼,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你知道额娘为什么选这张氏不?就是因为那个张院判以前是个风流的,后来被他夫人给管得死死的,你阿玛说了,你二哥就欠这么个能管教他的,要不然他迟早把他自己毁了,额娘想着张氏的额娘厉害,张氏当也不会太差。”
妍容笑着道:“额娘难道不怕那个张氏太厉害了?”
郭络罗氏笑着道:“她要真能把你二哥管住了,额娘就供着她,还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
后来的张氏确实很厉害,妍容的二哥被张氏紧紧的攥在手心里,那个李氏不但失宠,生的小儿子也病死了,哪怕后来的张氏一连生了几个嫡子,郭络罗氏说起来的时候还是一阵的叹息,在佛祖跟前点了盏长明灯,当然这是后话了。
康熙让大阿哥胤禔率领八旗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大阿哥现如今很倚重长生这个年纪渐长的大儿子,做事情也不避讳他,永定河决堤到处都是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找人最好不过,大阿哥就先让长生去看,漫天撒网多寻一些,最后在由自己决断。
大阿哥带着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做事常常是身先士卒,打桩下沙袋,他常会先下水,先动手,大冬天天寒地冻,大阿哥还用自己的钱财买了酒水让兵丁驱寒,工地上常会因为大阿哥的带头作用显得热火朝天,工事甚至提前半个多月完成。
直隶巡抚李光地、河道总督王新命上折子奏呈大阿哥事迹,请予嘉奖,康熙从之,在百官之前表彰大阿哥,赐“忠勇”二字给大阿哥。
康熙招了大阿哥到跟前问他还要些什么赏赐,大阿哥忽然竟是一脸的哀色,康熙诧异的道:“遇上什么难事了?”
大阿哥为难的道:“儿子不好说。”
康熙朝着李德全摆了摆手,书房里的宫女太监立时都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大阿哥这才一脸尴尬的道:“儿子有隐疾。”
康熙惊诧的站起身:“你…是…说?”
大阿哥连连点头:“儿子也不要什么赏赐了,皇阿玛以后就别让秀女进府了,儿子看着心里难受。”
康熙围着大阿哥转了一圈:“你说清楚些。”
大阿哥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只…福晋…别人都不…”反正是说给自己的皇阿玛对人就丢人吧。
只这几个字,康熙却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被雷劈的那次。”
康熙一愣:“那次是…”
“那次…儿子正宠幸…王氏…”
“这么久了,怎么看都不顶用?”
“能想的法子都想到了,就是不顶用。”
“你福晋知道?”
“她不知道…丢人…”
康熙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道:“你这事情朕看着还是心病,你先要把心思放宽,朕在派几个太医给你看看,你…即不想要秀女进府,那就不要了,朕也不能为难你,你这次事情办的不错,朕还是要赏的。”大阿哥暗想,果然是皇阿玛,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可不就是心病?他自己心里不愿意,当然就不行了。
大阿哥红着眼圈跪倒地上磕头道:“儿子就知道皇阿玛最好。”
康熙难得亲昵的摸了摸大阿哥的光脑门:“你这孩子,怎么从就这么不顺当了…唉…”但心里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分享了儿子的一个秘密,忽的觉得跟这个儿子更亲了几分。
大阿哥回了郡王府,进了妍容的屋子,见着几个孩子不在跟前,立时就摆出了大爷款,往榻上一歪:“你过来给爷捶捶腿。”
下人不在跟前,妍容对着他啐了一口:“什么样子。”
大阿哥坐起身来嘿了一声:“爷今儿可是办了件大事情,还不过来好好谢谢爷。”
妍容转身看着他,狐疑的道:“你能办出个什么事?莫不是皇阿玛赏了你什么好东西?”
大阿哥勾了勾手指:“过来。”
妍容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屋外走去。
大阿哥见着妍容不理睬自己,笑着摸了摸鼻子,起身拉住她:“真是的,爷告诉你算了!”
妍容抿嘴笑了笑:“我可没说要你告诉我,是你自个要说的。”
大阿哥拉着妍容在自己身侧坐下,笑着道:“是我自个想告诉你的。”
边说着看了眼妍容,见她脸上淡淡的,觉得有些没意思:“我求了皇阿玛,以后府里不会进人了。”
直看着她脸上显出了惊诧之色,心里才舒坦了起来,双手跌交放在脑后,倒在榻上。
妍容愣了好一会:“你…你怎么…说的…”
大阿哥仰面看着屋顶,淡淡的道:“怎么说的你就不用管了,反正绝对不会怪上你,爷说的爷做到了。”
妍容的脑子里有些乱,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何苦了?”
大阿哥嚯的一下坐起身,冷脸看着妍容:“我何苦,你难道会不知道?”
妍容伸手拉住大阿哥的衣袖:“你别生气…我只是有些…有些不相信…我以为…你”
大阿哥的脸色更不好了:“和着你就从来没有信过爷?”
妍容的心绪渐渐的清明了起来,轻笑了一声:“你别冤枉我,我不是没有信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真的有本事做到了这事情。”
她搂着大阿哥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我不信你,又该信谁?”
妍容这句“过一辈子”,让大阿哥的心情好了起来,哼了一声道:“你不喜欢小妾,爷千辛万苦的办到了,你说吧,要怎么谢爷?”
妍容看着他像孩子讨糖吃的表情,轻笑着捧着他的脸蛋,看着他的眼眸柔声道:“以身相许,任君采撷,如何?”
大阿哥低笑了几声:“你自己说的,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妍容朝着大阿哥斜眼一笑,眼波流转:“我可不怕。”
大阿哥脑子里的一团火哄的一下被点燃了,猛的抱起妍容:“你可别后悔。”
妍容在他怀里咯咯直笑,摸着他的脸颊,认真地道:“我怎么能后悔。”你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我总会陪着你风雨与共的。
作者有话要说:名字是心血来潮取的,其实我最不会取名字了O(∩_∩)O~,记得散花花,冒泡泡~~~
88、夫妻
三十九年的五月,婉柔又传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只是情形不太好,忧思过重见了红,八阿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来求助妍容。
八阿哥自跟婉柔成亲,跟前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下马上要选秀了,府里头进人是必须,婉柔心里又只有八阿哥一个,要是不忧思过重那也就怪了。
一岁的雅莉琦已经会走路,平日里常见妍容,见着妍容到了迈着小短腿就往妍容跟前蹭:“婆凉”。
妍容笑着抱起她,亲了亲她红扑扑的小脸蛋:“雅莉琦乖不乖?”
雅莉琦扑扇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道:“歪。”
妍容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问一旁出来的玉娘:“你们福晋这会怎么样?”
“福晋刚起来,正等着大福晋了。”
妍容亲了亲雅莉琦,把她给了一旁的奶娘,进了婉柔的屋子。
婉柔穿着浅色的中衣,散着头发坐在拔步床上,不像上一次怀了孕圆润了一圈,这次的她比平时都瘦了几分,下巴尖尖的,见着妍容到了眼圈一红就哭出了声。
妍容坐在她身侧给她擦眼泪:“你这是何苦了,难不成宁莫顺那样的就不活了?”
婉柔一愣,扑到妍容的怀里嚎啕大哭:“嫂子,我心里…我心里…难受…”
“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又不是一个人,你在折腾下去,孩子迟早没了,没了孩子你是不是心里就舒坦了?!”
妍容很少这么严厉的说话,婉柔吓的顿了顿,哭声也缓了下去:“不是…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事。”
妍容缓了声音:“你别哭了,天下的女人都是一般的,除非男人自己不愿要小妾,否则,谁也没办法。”
婉柔红着眼睛看着妍容:“真就一点法子都没有?”
妍容叹了口气:“你给八弟说过没有?”
婉柔摇了摇头:“我怕我们爷嫌弃我,我这样不应该。”
妍容点了点她的脑袋:“看着你平日里胆子也不小,真到了八弟跟前怎么就成这样子了?有些话你不说,他一辈子都不知道,夫妻之间重要的就是个坦诚,好些话还是说出来的好。”
婉柔为难的道:“可是…”
妍容摆手道:“八弟不是花心的人,也不是古板的人,嫂子打包票,你说了他不会怪你的。”
话音刚落,八阿哥已经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婉柔,你竟然就是为这事把自己逼成这样的?”
婉柔立时成了受惊的小兔子,吓的直往妍容身后缩,妍容笑看着八阿哥道:“你别吓她了,有话好好说。”
婉柔在妍容的身后猛点头,八阿哥恨恨的瞪了婉柔一眼,对着妍容叹气道:“是弟弟鲁莽了。”
妍容笑了笑起身道:“这事情你即知道了就自己看着解决,嫂子要走了,你出来送送嫂子。”
八阿哥点了点头。
妍容又嘱咐了婉柔几句,同八阿哥一起出了屋子。
妍容同八阿哥走在抄手游廊中,后面跟着几个下人。
“嫂子看的出婉柔是一心一意对你的,不管做什么,你只别冷了她的心,这日子才能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八阿哥笑着点了点头:“这次又劳烦嫂子了。”
妍容一笑道:“你这孩子,每次都这么见外,你们两个过的和美我看着心里也高兴。”
八阿哥脸一红:“嫂子,我已经是阿玛了。”
妍容捂着嘴直笑:“行了,嫂子记下了,以后在不这么说你。”
八阿哥到又有几分不自在:“其实也无妨的。”
妍容摆了摆手:“管我嘴里怎么说,心里都是一样的。”
八阿哥的眼眸里转过黑亮的喜悦,笑着点了点头。
送走了妍容,八阿哥又回了婉柔的屋子,婉柔听得八阿哥到了,吓的立时用被子盖住了头,八阿哥又气又笑的坐在床边,拉着她的被子道:“这么热的天,小心闷坏了,出来吧。”
婉柔瓮声瓮气的道:“你不怪我,我就出来!”
八阿哥叹了一口气:“我怪你做甚?出来吧。”
婉柔慢慢的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八阿哥,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温和,这才将整个脑袋露了出来。
八阿哥摸了摸她消瘦的脸颊:“你大可不必这样的,我对你如何,你难道不明白?”
婉柔只觉得心里又高兴又难过:“可是我一想到府里要进别的女人侍候你,我心里就像刀割了一样难受,我怕会有人比更好,你以后就在也不喜欢我了。”
边说着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一般,从她洁白的脸颊滚落。
八阿哥给她擦着眼泪,柔声劝她:“说你是傻子也不为过,这种事情怎么会说变就变得?我本是想直接到皇阿玛跟前拒了这次的秀女的,只是想来想去却没个合适的理由,若是直说了,怕皇阿玛怪罪你,这次即便是真有人进了府,咱们也把她打发的远远的,后院最西北的地方不是有个小院子吗,咱收拾出来让她住,也不让她出来,哪都不去,就当是没她这个人,我直守着你和咱们的孩子,可好?”
八阿哥越说,婉柔哭的越厉害,她的眼眸明明被眼泪模糊了,可是他的模样却还是那么清晰,带着那么温和疼爱的表情,差点把她整个人都化在里面。
妍容给大阿哥说了婉柔和八阿哥的事情,大阿哥莫名其妙的就跟妍容堵了好几天的气,后来又是自己慢慢的好了,妍容想不来是什么原因也就丢到了脑后。
六月的选秀过后,九阿哥嫡妻定为栋鄂氏,七十之女,十阿哥的福晋定为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十二阿哥府进了格格,十三定了侧福晋瓜尔佳氏,其他几位阿哥府里都多多少少的进了人,独独大阿哥府上没有进人。
众人也看不出康熙是什么意思,毕竟大阿哥刚刚被大肆表扬过。
太子领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在畅春园随驾,因着一个小案子没有处理好,恰好被康熙知道了,当着几个内大臣的面说了几句,心里不畅快,带了两人回了自己住的晕松轩三人坐在一起喝了几杯酒。
太子不满意的道:“皇阿玛现如今越来越喜欢大阿哥了。”
这话,四阿哥并不想插嘴,让他说来,皇阿玛对太子的好没个人能比上,只是太子不是个惜福的。
十三喝了几杯酒,嘴上就没了把门的:“看太子说的,让弟弟看,皇阿玛当然是对太子最好,最紧要的是,大阿哥当时为了救皇阿玛吃了那么大的亏,皇阿玛对大哥好些也是应当的。”
这事情是太子的疤,揭不得,因为自大阿哥那件事情之后,皇阿玛对他就比先前淡了很多,他重重的将酒杯砸在桌子上:“他是脑袋太蠢了,那箭离皇阿玛那么远,哪里用的上他不要命的往前扑着挡箭,孤看他就是想在皇阿玛跟前表现,只是运气太差了,那箭头上有剧毒,自己摔了个大跟头,还差点没了命,那都是活该!”
太子看着满脸的戾气,到是吓了十三一大跳,他现如今也是颇受康熙宠信的,心里很有几分不自在,见着四阿哥一直在一旁给自己使眼色,才压下了嘴里的话,后又陪着太子喝了几杯酒,就跟四阿哥一起告辞了。
两人出了畅春园上了马,走至无人空旷的地方,十三才轻声道:“四哥,难不成你就真一直甘愿跟着太子?”
四阿哥看了眼十三,冷声道:“慎言。”
十三不在意的撇了撇嘴:“看太子那窝囊样子,我都替他寒碜,我看他也当不了多久了。”
四阿哥猛的呵斥十三:“你若在说,我便没你这个弟弟!”
十三连忙讨好的道:“弟弟不说了就是了。”
边说着打马往前跑去,似乎生怕慢一步四阿哥在骂他一般,四阿哥眯眼看了看远处的天幕,嘴里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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