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的看着她,认真的分析:“不管耶律烈是否会为了救我,跟你们妥协,如今带兵围剿你们的人是辽国的太子耶律隆绪,你抓了我,对他根本没有威胁。 就算让耶律烈知道了,耶律隆绪也未必会卖耶律烈一个人情!”
对于阿雅为了救她的族人,把她带来这里,说实话,赵如烟真的不介意。
既然已经沦为辽国的阶下囚,如果抓了她,真可以要挟耶律烈,解救阿雅的族人们,至少说明她还有一丝用处,那就请充分的利用她,千万别客气。
但问题是,她真的能发挥这么大的价值吗?恐怕那个太子耶律隆绪根本就不会买耶律烈的帐,怎么会在乎她的死活?更何况耶律烈也未必真的肯为了她,跟这些羽陵族的叛军妥协。
在这乱世之中,一个女人的性命与荣辱,对于征战沙场的男人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阿雅虽然善良,但也没想到赵如烟这一层,这下经赵如烟提醒,她反而觉得她说的有理。
何况赵如烟平日里对她极好,她也不忍心真拿她做人质。
“小姐,你先在这里休息几天,若是辽军不来攻打我们的话,等战事平息了,我就叫人送你回大宋!”
阿雅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间房。
她稚气的脸上,仍挂着两道泪痕,晶莹的眼眸中却有着一抹早熟的忧伤。
小姐竟然不怪她,甚至还告诉她,即使利用她要挟耶律烈,也不太可能会起到什么作用,不过阿雅若是认为有作用,她愿意配合,留在这里。
说这些话的时候,赵如烟的契丹语言不是那么的流利,她的语气更是因为长途的颠簸而显得吃力,但是她温暖如春的嗓音,依然平静和善,那声音犹如天籁,清婉得又似天女临凡,却撕扯得阿雅的心更痛。
她不想这样利用小姐的,她知道小姐最痛恨阶下囚的生活,她现在将小姐带来这里,她跟那些辽人有何区别?
“不能让我们看一看她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阿雅的思绪,说话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长者,话语中充满沉稳气度,颇具长者风范。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位与他年龄相仿的老人。
“不能,母父,您不要打小姐的主意。”
阿雅紧张到忘记了规矩,一没有向他问好,二没有施礼请安,而是慌忙伸手拦住了母父哈乌剌一行人。
“公主,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开口闭口叫她小姐,虽然我们现在很落魄,您的羽陵贵族血统不容置疑!”羽陵族长老哈乌剌脸色凝重,厉声说道。
阿雅心中虽有抵触,表面上还是低眉恭顺:“我知道了,也许是因为在辽国呆得久了,我侍奉她的时间又太长了,请母父见谅。”
哈乌剌脸色稍缓,又继续说道:“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由于西夏国有人告密,耶律隆绪会很快找到这里,我们的族人岌岌可危。”
“我知道了,禀告母父,这个女孩儿并不是我预期准备带回的人质,她只是我的一位普通的姐妹。”端正神色,黑白分明的眼睛毫不闪躲地望向来人,阿雅坚定地说道,
哈乌剌目视阿雅良久,轻叹一声:“是吗?不要紧,不管你带她回来的意义究竟为何,我会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屋外陷入一阵寂静。
哈乌剌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目视母父离去的身影,阿雅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心里哀凄长叹,她又有什么资格尽情哭泣呢?无论在这里还是在辽国,除了小姐之外,没有人会在乎她有什么样的情绪起伏,母父只关心她能不能想出办法保住她的族人。
看着母父脸色沉重,她也不免内疚,她是羽陵王的公主,就注定了永世没有翻身之日。
她怎能不念及那些为了保住羽陵贵族们的性命而牺牲的诸多族人?怎能不念及这些年里他们辛劳却甘苦与共的日子?可是,小姐是无辜的,她又怎么忍心拿她的性命去下赌注,去冒险?
哈乌剌此时的心情,也显得格外的沉重。
饱经人生风霜考验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从小养大的公主是在说谎呢?在给自己的密信中,她也曾经提到过这个女孩子,说她是目前辽国北院大王耶律烈非常重视的人,甚至预备纳为侧妃,也许可以为我所用。
也就是说,阿雅最初的目的是想以这个女孩作为人质的。可是现在呢?看来,事情是有待商榷了。
仰天长叹,想一想今年已经六十出头的他,已经差一点记不起经过了多少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不只是他,还有所有现在仍旧活着的契丹羽陵部落的人们。
阿雅远在辽国那么多年,难道已经忘记了他们这些族人,忘记了她身为羽陵族公主的使命吗?
又是明媚的一天,时间已近下午,天空平静,没有一丝云彩。只是隐隐约约有一片片灰蒙蒙的深沉的雾,像没有波澜的湖一样在远方缓缓弥漫。
阿雅端着两杯热奶,来到了赵如烟的房中,平淡的眉眼间荡漾着温柔亲切的笑意。
“小姐,虽然知道你不爱喝奶,但是现在天真的很冷,我想你能喝点驱驱寒。”
赵如烟微笑点头,经过几天的休息,她的身体已经逐渐的恢复:“谢谢你,阿雅。”
两个女孩亲亲热热地在床上促膝而坐,一边喝着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羊奶,阿雅一边讲起了一个关于契丹羽陵部落的久远故事。
她讲到了莫安牟克王的叛乱;讲到了幸存下来的羽陵部落的人们多年来辛苦但却与世无争的生活;讲到了年仅十五岁的自己,怎样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挥别心爱的人,那个她心目中唯一的骑士,只身去了辽国探寻羽陵人的出路。
她不知道小姐能够听懂多少,但是,她一定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在那个最后的时刻来临之前。
赵如烟用心的停着,眼眸沉静,可听着听着,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好疼,以至于眼前的阿雅还有其他的一切,都逐渐变得晕眩模糊了。
阿雅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赵如烟的异常,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郑重地交到赵如烟的手中:“小姐,这封信,你一定要留好,以后如果有机会,请你把它交给萨桑。”
萨森,她最心爱的人,一想到就要和他永远的分离,阿雅便心痛到无法呼吸。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们两人今生已经缘尽。曾经她能够给他的,只有痛苦;而今后,也只剩下默默的祝福。
赵如烟收好那封珍贵的信,越来越觉头晕目眩:“阿雅……为什么……我……我的头……觉得好晕……”
“对不起,小姐,我在你的奶里下了药。你是无辜的,羽陵人的辛酸和痛苦与你无关,我没有权力要求你,更加不能因为要保我族人的性命就牺牲了你的幸福。”阿雅坚定的眼中,只剩下浓浓的悲伤和满满的决心。
头越来越沉,赵如烟几乎已经不能清醒地思考。阿雅在说什么?她……下了药?为什么?她想帮助她们啊!如果帮助是可能的话。为什么要下药,为什么要迷倒她?
隐隐约约,她似乎还听到房间外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
她虽然陌生却也熟悉,陌生如远方熊熊弥漫的无名战火;熟悉如蓟州城被攻陷之夜,人们发出的最后的呐喊声。
心急如焚,赵如烟却已口不能言。究竟是为什么,阿雅想要做什么?
阿雅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她最后一次紧紧地握住了赵如烟的手:“小姐,请你相信我,我带你回来的本意,真的不是想要你做我的人质。我看到辽国的大王耶律烈勉强你,而你是那么不快乐,我就想,也许可以把你带回来,如果现在的苦难可以熬过去,我一定会想办法,送你回到故乡,让你可以回到大宋。”
擦干眼泪,她变得平静。不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但无论怎样,她都只选择自己承担。
“可是小姐,我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实现我的诺言了,我无法亲自送你回到大宋。幸好,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等到耶律隆绪离开之后,你就会苏醒,到时候,你一定要想办法混在西夏的人群中,然后再另寻出路离开这里,回到你想去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多么可贵!小姐,千万记住,如果你提前苏醒过来,那么无论外面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出来!记住了吗?小姐,你一定要做到啊!”
赵如烟在陷入昏睡之前,隐约听到阿雅的最后一句话:“阿雅会在另一个世界,为你祝福!”
外面烈火冲天,烟雾弥漫。辽军已经打来了!
平静的村庄已经被辽国的军队彻底撕裂,明晃晃的刀剑,不断地刻画着死亡的弧线,灭族的序曲已经正式开始上演。刀锋过处,只留下凄厉的哀号和无尽的血腥。
在火光的照耀下,辽兵们虎视眈眈,注视着待宰的羔羊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血腥的阴影。
耶律隆绪就这样骑在战马上,一动也不动。
那直接的、毫无情绪反应的冰冷目光,高高在上,睥睨着或匍匐或跪倒在地的胆怯的人们。那张严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人类的脚下那些最微小卑贱的生物。
他有着一张年轻而又令人过目不忘的英俊脸庞,一双深邃的黑眸,五官深刻。而如今那双鹰般的眼眸,锐利得让人无法逼视。那双星粲的黑眸里闪动着坚决、严厉与无情,还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几个辽兵前来禀报:“太子,所有的人全都赶到这里来了。”
耶律隆绪低沉的嗓音响起,语音冷寒,不带丝毫的情绪:“一个不留。”
士兵们齐声回应:“是!”
“等一等!”
匍匐在地上的人中,有一位老人蹒跚着站起身来,深沉如岩石般的目光充斥着满满的悲愤。
“我们已经一躲再躲、一退再退,剩下的也只是些老弱病残。难道,就不能够放过我们吗?”
耶律隆绪半眯起眼,注视着羽陵族的长老哈乌剌,眼中除了厌恶,再无其它。
“叛乱者的后代,永远都留着叛乱的血液。”
他勾起唇角,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仿佛炼狱的恶魔:“只有一了百了,方得清静。”
士兵们即将有所动作,哈乌剌再次厉声制止:“等一下!”
事到如今,他已别无选择:“我们有人质!如果你放过我们,我们才会放过她!”
耶律隆绪的眼神,比刀剑更锐利、更冰冷:“人质?”
哈乌剌迅速点头:“对!她是北院大王耶律烈的女人。”
听闻此言,耶律隆绪纵声狂笑,蔑视与狂妄的神情表露无遗:“真是笑话!”
他冷酷地大笑着,笑意里有着明显的轻蔑:“你们就抓来一个耶律烈的女人,做你们的人质?”
众所周知,北院大王耶律烈的女人多如牛毛,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还专门有座侍妾府,是他养女人的地方。现在他们随便抓一个来,这算哪门子人质?看来,羽陵部落的人多年来逃呀逃,躲呀躲,连累得智力也退步,全都有些痴苶呆傻了。
哈乌剌依旧不肯放弃:“她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耶律烈准备纳为侧妃的女人。”
耶律隆绪懒得听他费话,只一个简单的眼神,旁边的士兵立刻举起锋利的刀刃,一刀直取哈乌剌。刹那间,他的身上鲜血迸射。这一刀有意避开了要害,存心让他在死前遭受更多的痛苦。
耶律隆绪冷冷哼笑,那双黑亮异常的眼里,闪烁着骇人的恶意,以及嗜血的残暴。
“你说什么我就该信吗?”
“请你放了他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一瞬间的寂静之时响起。
在众人的注目下,阿雅缓缓地朝人们近前走过来。眼前的情景令她怵目惊心,美丽的容颜此刻正绽放着愤怒的厉芒,在怒火的烧腾中她却仍然维持着惊人的冷静,伤痛的脸庞并非惨白,而是泛着灰暗的红色。
她径直来到耶律隆绪的面前,深施一礼:“启禀太子,我是莫安牟克的后人,我叫阿雅。这里的其他人都只是羽陵族的普通百姓,就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叛乱者的后代,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我请求你,杀了我,放了他们!”
耶律隆绪冷冷地看着她。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人如此熟悉?
“你是北院王府里的奴隶!”
这句话不是问话,而是一个肯定句。耶律隆绪曾经不只一次在北院王府见到过这个侍女。
嘴角咧成残忍的弧度,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你就是莫安牟克那叛贼的后人。这么说,你们还真的抓来了耶律烈的女人?”
第064章【手打VIP】
“什么?”
听了耶律隆绪的话,原本镇定自若的阿雅立刻脸色大变,周身一片冰冷,她倒抽一口凉气,心担忧的砰砰直跳。
他……他怎么知道,他们抓来了北院大王耶律烈的女人?
耶律隆绪笑了,唇边无情的笑意,更让人更觉胆寒:“说,她在哪里?”
阿雅连连摇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倒在地上的母父,伤重的哈乌剌在她质询的眼神中老泪纵横。
阿雅毅然决然地坚持说道:“不,没有,没有这样的人。”
耶律隆绪深恶痛绝、冰冷残酷地望着她,那双代表了黑暗的眼睛里,彷佛将整个地狱收入其中,让所有与他对视着的人,轻易领悟到恶魔世界的可怕。
“我只问你,逃离辽国,你究竟带了什么人回来?”
“没有!”阿雅铁了心,断然否定。她决不能在最后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出卖小姐:“我没有带任何人回来!”
“真的不说?”耶律隆绪冷冷的看着她。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把刀,出了鞘的刀,刀既已出鞘,又岂能不见血。
他浑身散发着毫不掩饰的野蛮杀气,眼中的厌恶强悍得让人颤抖。英俊的面孔此刻是狰狞邪佞的,还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我可有的是办法,让你不能不说。”耶律隆绪阴鸷的眸子锁住她。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采取什么“非常”手段,阿雅的嘴角突然鲜血淋漓。
躺在地上喘息的哈乌剌见此情景,用尽全力地呼唤着:“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一向身体健康的阿雅公主,此刻面色灰红,口吐鲜血,连疼痛中紧咬的银牙,都变成了骇人的藏青色!
他通晓医术,轻易便看出了阿雅的症状,更加难以置信:“难道……难道你服了……海糊粉?”
心痛如绞,哈乌剌将最后三个字说得令人不忍卒闻。海糊粉,是以自然界最毒的蜂鸟的身体炼制而成,巨毒无比,服下后一个时辰之内,必然毙命。
阿雅已经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她颓然倒地,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以极其微弱的声音告诉哈乌剌:“母……父,对……对不起……我……没能……保护……我们的族人,阿雅……只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几不可闻:“以……死……谢……罪。”
“不!”哈乌剌用尽全力,发出痛苦的呼号:“公主,您不能死啊!”
他颤抖着鲜血淋漓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将它拿在手中,向着耶律隆绪苦苦地哀求:“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我有解药,这个是解药,现在可能还来得及,求求你们救救她!”
他悲痛欲绝地乞求完全没有收到效果,耶律隆绪不以为然,他残忍地看着那张苍老惨白的脸,露出冷笑:“我为什么要救她?”
哈乌剌牙关紧咬:“只有救了她,你们才能知道人质在哪里。”
耶律隆绪狂佞的笑容中充满了轻蔑:“不过巴掌大的小村庄,难道我会找不到人吗?”
他厉声喊道:“来人!”
“是!”士兵们齐声回应。
“搜!”
耶律隆绪果断下达命令,哪怕真有一个人质的存在,任谁也休想威胁他。
既然说她是耶律烈的女人,那么不管阿雅带回来的是谁,他当然必须原封不动地将人带回去。
很快,他便得到了肯定的回复:“禀告太子,在一间似乎是女子的房间内,发现了一个秘室,里面有一个已经昏迷的女人。大家没有挪动她,等待您的命令。”
“真有一个女人?”
耶律隆绪暗忖。说起来,他还真有点好奇,这个羽陵长老口中的人质、耶律烈想要纳为侧妃、也是羽陵贵族之后阿雅舍命也要保住的女人,究竟是谁。
房门被推开,耶律隆绪高大的身影无声地踏入房内。
原本匆匆的脚步,在看到床上的人儿时,猛然顿住,耶律隆绪壮硕的身躯有片刻的僵硬。
然后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越来越接近那个纤薄瘦弱的身躯。
在看清她的一瞬间,耶律隆绪冷峻的面具刹那间碎裂,傲然的神情一扫而空,他的表情不再冰冷,蓝黑色眼眸里的眼神异常复杂,闪过难解的光芒。
他怎能轻易地忘记了她呢!
那个身处险恶氛围中却不哭不闹不叫、在他的威严之下却依旧无所畏惧的特别女人,略显平淡的眉眼之间,却带着她独有的甘美和纯净,风华水润,弱质天成,让人只要一看见她,就会顿觉全身清爽。
自他出征西夏多天以来,一直在他心头萦绕不去的、一直令他归心似箭日思夜念的容颜,不正是这样一张特别的小脸儿吗!
耶律隆绪越想就越后悔,攻陷大宋城池的那天,他不该用该死的蛮力,将她的胳膊跟肋骨折断。现在看来,她的伤应该是都好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她的身体看起来比初见之时还要柔弱?
耶律隆绪的脸色再次大变,眼中闪过浓烈的心疼:“快!给我传军医!”
在最快速度内,军医赶到了这里。
耶律隆绪急切的黑眸一刻不曾离开过赵如烟,恐慌密密麻麻爬满他的心头:“军医,她究竟怎么了?那些该死的叛乱者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事?”
军医还来不及回答,耶律隆绪已气得一拳击碎屋内唯一的一张木质桌子。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叛军之女,将她劫持到这里,让原本就身体虚弱的她,此时根本就只剩下了半口气。
“太子殿下息怒!”军医诊脉间隙,连忙向他汇报:“这位小姐是因为本就身体虚弱,又经过长途跋涉,劳累过度……”
耶律隆绪急冲冲打断他:“这些就会让她昏迷不醒吗?”
军医耐心解释:“不是的,太子殿下。这位小姐现在显然经过了数日的休养,体力已经有所恢复。”
耶律隆绪的急冲冲的脸色立刻变了怒气冲冲:“你说的什么鬼话,既然恢复了怎么可能连叫都叫不醒?”
军医苦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对一个女人如此紧张兮兮的太子殿下,紧张到根本就不容他说话:“那是因为她喝了山茄儿。”
耶律隆绪吃了一惊:“山茄儿?”
“对,”军医点头,继续分析:“或者是故意,也有可能是误服。”
耶律隆绪怒意不减:“胡说!山茄儿气味辛苦,怎么可能是误服?”
军医哭笑不得,这女人当真的如此重要吗?重要到让太子殿下已经急切得失去了自己判断的能力。
“这位小姐现在营养不良,又过度疲劳,所以导致热邪入侵,鼻膜充血,嗅觉减退,估计此时即使将山茄儿放在水里,她也喝不出来味道。”
他说完,又连忙安慰耶律隆绪:“太子殿下,您别担心,我有解药,马上就可以让这位小姐醒过来。”
不再多言,军医继续去忙碌。
面无表情的耶律隆绪,黑眸瞬间变得阴鸷无比,双眼冒出熊熊怒火。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阿雅做的,她为了逼人就范不择手段,我真不应该让她那么容易死!”
“来人!”他冷声开口,全身冷硬的肌肉全部纠结绷紧,峻酷的面容,看来分外阴狠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