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听到这两个字,皇甫余一身形一僵,顿在了原地。私奔?私奔么?
离开这里,抛开这里的一切,去蝶依向往的江湖闯荡?她渴望自由,在江湖,可以得到她想要的自由,而自己呢,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和她在一起,甚至不用背负这里的许多。
皇甫余一肯定,如果他和蝶依就这么走了,皇上绝对会成全他们,会当作从来没生过他这个孩子,当蝶依死了。
可是,他能走么?
这里有将华国的将来寄托在他身上的太后,有拳拳期盼他出人头地的右相,有母亲的公道要讨,自己的身世要追究,甚至,如今,还有二哥!
此前他一直没有注意,可如今看着蝶依那妖冶的朱砂,他忽然醒悟过来。二哥说那些话,是故意要说给他听的。从小到大,他借着各种理由打击自己,压迫自己,却从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总是让自己在逆境之中崛起。而今,他明面上欺压自己,实际却依然在保护蝶依,二哥的背后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难道这些年一直是他在护着自己么?
“余一,好不好?”见他思绪飘远,蝶依抬头,望进他无边的眼睛里,揪着他衣服的手,不知不觉使上了力气。点头吧,点头吧余一,只要你答应,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蝶依,我会好好爱你,只爱你,不管这里的纷纷扰扰,我们快意江湖,笑泯恩仇。
皇甫余一看着蝶依,她眸光澄澈,点点滴滴的灯火映在其中,耀成如水柔情,圈圈点点的在眼中晕开,直击他的心灵。这是第一次,蝶依用这般关注的眼神看着他,第一次,她觉得她的眼里,满满装着的,全是他。
轻启贝齿,无声的纠结着。好吗?如果说好,得到的便是她毫无保留的爱;如果说不好呢?如果拒绝,是不是她也会离自己而去?
蝶依,蝶依……
“我不能,蝶依,我不能。”他不可以离开,他不能让自己的母亲永生永世生活在暗夜之中,成为皇家避而不谈的密辛;他不能让太后半世的心血半途而废,临老不得安宁:他不能抛下这里的一切,毫无责任的离开,不管这里的亲人,这里的百姓!
他不能离开,离开了就变成平民,离开了就一无所有,他不怕自己一无所有,却担心一无所有的自己赢不过北辰、花想容,担心一无所有的自己委屈了蝶依!没有后盾,我要拿什么来爱你?
抓紧他衣物的手,渐渐松开,眼眸中星星点点的亮光黯淡了下来,不能啊,他说不能。终究,他放不下这里的一切,终究,还是一个世界背道而驰的两颗心。
可是余一,我不能留在这里,不想卷进朝堂,不想卷进争斗。看着你的步步为营,看着皇甫铭志的隐忍小心,看着自己因一时冲动带来的杀身之祸,我怕了,怕这个吃人的地方,我只想走得远远的,安安静静的活着,无忧无虑的活着。而你,你的出身,决定了你不会随我而去……
走出合欢殿,举头仰望,浩淼的夜空,群星璀璨。亿万年前的星光,自宇宙的深处传来,照耀着无以计数的灵魂浑浑噩噩的生,浑浑噩噩的死,那些快乐和忧伤重重叠叠遗忘,摒弃在此恨绵绵的地层。
星光逐渐黯淡,人从消散的烟幕中苏醒,夜空中不再有叹息,这斑驳多彩的梦境也就此揭去。
有人说,这地上的人与人,好像天上的星与星,虽然彼此眨着眼睛,却谁也看不透谁的心。我不知这话有几分真假,却终究没能看懂你的心。
余一,余一……
回望着身后合欢殿的大门,里面苍凉也好,宁静也罢,往后,都与自己无关了。终究,到最后,我还是一个人。
接下来的两日,如死水平静。
往常喧闹的梨雪园生机不再,吊床之上,蝶依没日没夜的晃荡,不知不觉,竟迎来了萧月娥出嫁的日子。
这一日,太子皇甫浩琪以十里红妆、百里锦铺之礼迎娶萧家大小姐,萧月娥。
阴霾许久的心绪,因着这满目的红色增色不少。
起了个大早,赶到萧月娥房中,见下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杂乱之中却分寸不失。蝶依唇角微勾,暗自点头,进了房门。
只见佳人着大红太子妃宫衣,宽大领口,广袖飘飘,头绾简雅偻堕髻,青丝垂肩,玉菩斜插,玉带绕臂,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分花拂柳来,舞带盈盈去,怎一个美字了得!
许是蝶依失踪的事情,让她担忧良久,萧月娥脸颊削尖,面容之中还带着些疲惫,对着铜镜,不期然的晃了神,竟丝毫没有注意到蝶依进门。
“大姐。”蝶依轻唤一声,走了过去,接过了丫鬟手中的梳子。
“蝶依来了?”萧月娥眼光一顿,转身就要起来,却被蝶依一把按了下去。
“大姐,今日姐姐就要出嫁了,太子殿下早早的等在门外呢,姐姐往后一定会幸福的。”蝶依是由衷为她感到高兴,自古皇家的婚礼,亲自迎亲的就不多,何况是一大早来门口等的,足以见得太子对她是真心的疼爱。
萧月娥淡笑不语,笑容之中却带着些凄楚。蝶依自然是知道,萧月娥真正喜欢的人,是皇甫余一,却因为皇命,不得不嫁罢了。然而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她却只能当作不知,她相信,萧月娥早晚会爱上太子的,皇甫浩琪是一个值得爱的男人。
“大姐,蝶依在江湖游荡的时候,听到过一些婚庆的风俗,本来应该是母亲帮姐姐梳头的,如今母亲不在,就由蝶依代劳可好?”
见蝶依眼眸之中泪光闪闪,萧月娥点点头,这丫头,还不曾如此温润过呢,也许她自己都不曾发现,她却看出来了,她脸上流露着的,是慈母般的温和。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丝丝秀发在手,蝶依念念有词,拿着梳子从上而下,专注的神情,让萧月娥嘴角也露出几丝笑意,蝶依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呢!
“大小姐、三小姐,吉时快到了,咱们出去吧。”喜娘满脸堆笑,站在旁边低声催促。
萧月娥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要嫁人了。
喜娘见状,将喜帕盖在了萧月娥头上,舒了一口气,看着萧蝶依,眼中竟是祈求。别人看不出来,她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人岂会不知,这太子妃对这亲事,怕是不满意呢,唉!
蝶依接到她的求助,微微一笑,低头道:“大姐,走吧。”
萧月娥轻轻颔首,就算再怎么拖延,终究改变不了自己要嫁人的事实,如此,拖延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任由蝶依轻扶着她,萧月娥将手搭在她胳膊之上,纤纤微步,向外而去。
萧家一干人等早已在将军府门外,太子殿下亲自在门口等着,萧月娥可以托大磨蹭,他们却是怠慢不得,一早已经在门口吹了阵阵冷风了。
此时,大夫人等人都有些脸色不善,看见萧月娥前呼后拥的走过来,更是无法掩饰的臭脸。要不是她一直磨磨蹭蹭,他们何至于在门口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实在走过分!
看见她身旁的蝶依,萧月凤和萧初柔更是眼神恶毒,她们一干姐妹都在这里吹风受罪,偏生她就可以睡到自然醒,再慢悠悠晃过来。她怎么就没在这一次次的刺杀中死无全尸呢!
对众人的目光,蝶依恍若未觉,这大喜的日子,她可不想被无畏的人影响了心情。径直带着萧月娥到了萧老爹面前,淡淡道:“姐,和爹爹告个别吧,太子殿下怕是等得急了。”
“月娥!”萧仁贵已是老泪纵横,看着女儿,就像二十年前的妻子,让他怀念的同时又感慨万千。妻子不在了,女儿大了,而他也垂垂老矣……
“月娥,爹爹希望你嫁过去能够幸福快乐!”最纯朴的言语,却夹杂着他作为父亲,最深的感情。
萧月娥眼中一瑟,几乎落下泪来,轻点着头,想要开口,却是无语凝噎。只能双手托起霞彼缓缓跪了下去,双手扣地,重重的给萧仁贵磕了三个响头。父亲此前虽然待蝶依不好,对她却是没话说的,虽然自幼丧母,可她从不曾被谁欺负了去,就因为他对自己的照拂。
“大小姐往后就是皇家的人了,可别忘了根,对咱们将军府也要多多提携才是。”大夫人此刻笑靥如花,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怨气,看着太子朝她们过来,还不忘朝两个女儿示意,若是太子看上她们其中任何一个,往后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
萧月凤和萧初柔自然懂得其中的意思,一扫刚刚的怨恨,换上如花笑靥,自动朝着太子的方向移了几步,可惜太子丝毫没把视线放在二人身上,径直越过他们,拉住了月娥的手,欢笑道:“月娥,你今天真美。”
蝶依唇角一勾,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盖着盖头呢,哪里知道美是不美,这恋爱中的男人哪……
暗自摇了摇头,脸上却是笑容一片,这样也好,这样就说明,大姐会过得很幸福!
皇甫浩琪自然知道蝶依笑什么,脸上一红,暗自白了蝶依一眼,径直牵着蝶依,向花轿而去。
“吉时到,清新娘上轿——”喜娘的声音随之而起,鞭炮声声,祝福不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真的假的,总归是笑语一片。
太子府内此刻已是喜气洋洋,贺喜的官员们早早到了,一片张灯结彩。热闹的同时,四处巡逻的队伍也紧锣密鼓。今日是太子大婚的日子,也是太子第一日出宫开府另住,安全是首先要保证的。
临近午时,皇上又皇后都亲临府中主持婚礼,表现了对太子的极大恩宠。各国使者也先后莅临,随着新人进门,吉时到来,一对新人拜了天地,在大家的恭贺声中,送入洞房。
“恭喜太子殿下抱得美人归呀。”
“恭喜萧将军成了国舅呀。”
“太子殿下与萧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院内一片恭维之声,皇上又皇后容光焕发,频频点头,萧仁贵也是一杯杯酒下肚,女儿的幸福,是他最大的知足。
此刻,蝶依一人在一个角落,看着这里的欢欣祝福,默默小酌着。北辰、花想容与各国太子、使臣们坐在客位最上首,不同于以往每个人都眼神都在她身上,今日,他们谁都没有把目光看向她。
皇甫余一、皇甫铭志帮着皇甫浩琪不停的招呼着客人,目光在人群们搜索,也不知是不是在寻找自己。
云鹤群跟在左相身边,脸上朝气全无,全然不似初见时的风情万种,机械着喝酒、应酬,却丝毫没有笑容。
玉无情没有来,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有刺客,保护皇上——”
忽然,院内惊呼之声顿起,十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明晃晃的剑在烈日之下泛着冷光,直逼每个人的眼。喜气腾腾的院子瞬间乱成一团,惊叫声、奔跑声,砸盘摔碗声,声声不息。
黑衣人一落地,就与侍卫交上了手,他们出手狠辣,显然是专业的杀手。手起刀落,见人就杀,根本分不清他们的目标是谁。
各位主子都由自家护卫护着退到安全的地方,中央却成了修罗的战场。蝶依在人群之中,随着他们急急后退,此刻,她没有功夫自保,只能尽快到安全的地方。
“蝶依,小心!”见一个黑衣人朝着蝶依的方向而去,另一边对敌的萧招弟急急开口,蝶依暗自心惊,再回头,却见三、四个人朝她涌了过来。难道这场刺杀针对的还是自己?
顾不得想这许多,周围的人已经作鸟兽散,此刻她完全暴露在黑衣人眼下,侍卫根本挡不住刺客的步伐,仓惶的后退着,不知不觉却已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滋——”剑入肉体的声音。
温润的鲜血顺着剑尖而下,滴在蝶依脸上,血腥味弥漫,蝶依仓惶的睁开双眼,看见的却是萧仁贵高大的身躯挡在眼前!
“爹,爹,你怎么样?”她害怕了,她是真的害怕了,若这剑刺在自己身上,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它刺中的偏偏是萧仁贵!自己已经占了他女儿的身子,却还要他来为自己挡剑么?
空中忽然传来“嗖嗖”几声凌厉之声,一白衣男子从天而降,手中银针例无虚发,瞬间刺中了几个人。
“走!”为首之人一见情况不对,急急撤退,又如来之时那般,悄无声息。
“爹,爹……”拿着剑的黑衣人已经被玉无情杀了,可同时那剑也被拔了出去,这样的情况之下,鲜血更是滔滔的往外涌。
“玉无情,玉无情你救救他。”右手抱住萧仁贵的头,左手按压在伤口之上,蝶依仰头看着从天而降的男子,满眼殷切。
“爹,你撑住,一定要撑住,玉无情在,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泪水顺着脸庞而下,其他人已不在她眼中,此刻,她只想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玉无情眼神一闪,一种或心酸或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知道,这感觉这一半走路寻欢的,一半是自己的。因着刚刚合魂的关系,两个灵魂还未契合默契,竟还存着两种思绪。
其他的男子此刻也到了跟前,此前因为相隔太远,又被刺客缠着,赶过来已经不及,看着那剑向蝶依而去的霎那,几个人都是面色惨白。急急解决了身边的累赘,便赶了过来,却又都因为这句话黯然下来。她说有玉无情在,一定不会有事。她对玉无情,竟是这般的信任!
是啊,若非玉无情来的及时,也许,这世上便再没有萧蝶依了!
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有嫉妒、有后怕、有自责,更多的却是庆幸,还好,还好她没事。
“萧……蝶依,你不要担心,先让我给他止血。”玉无情压下心头的思绪,接过萧仁贵,让他平坦在地上,几根银针顺势而下。
见血被止住,皇甫余一上前,抱了萧仁贵进房间,蝶依眉眼一扫,却不见了萧招弟的身影。
“萧招弟呢?”出了房门,蝶依便问了出来,隐隐的,她越来越觉得萧招弟透着诡异,对敌的当头,他竟然有心思喊自己小心!没准,他不喊那一声还没人注意到自己,可他一嗓子喊出来,却生生将自己暴露了。
“去追刺客了。蝶依,你没事吧?”皇甫余一望着蝶依,满目的担忧和后怕。
追刺客?她倒是忘了,今日太子府的安危是交在他手里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难辞其咎,自然是要去追刺客的。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诡异,若非他没有理由杀自己,她绝对会觉得他和那些刺客就是一伙的!
“皇上、皇后想必是受了惊吓,你不用去跟前伺候么?”打从他拒绝了私奔,蝶依便只想和他保持距离。等这件事过去,她便用孙子兵法,去换自己的自由。
皇甫余一脸色一僵,自然听出了蝶依的冷漠,却随即恢复了过来,佯装不知道:“他们跟前有太子伺候,二哥去调禁卫军过来护驾了,不差一个我。”
调禁卫军护驾?蝶依眉头一蹙,一个快速的念头闪过脑海,却终于因为太过迅速,没有抓得住,只深深蹙了眉。
外面,云鹤群随着左相在处理着受伤官员,一双眼却不住的往里面瞟,不知道蝶依现在如何了,不知道萧将军的伤严不严重,蝶依不过一个小女子,却连连遇到这种事情,该是十分害怕吧。
越这么想着,越力不从心,不管怎样,蝶依始终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纵然她心里没有他,她也是想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一个肩膀,给她安全感的。可是……抬眸看了看身旁的左相,他处理这些事情,都要将自己绑在身边,是不希望自己过去的吧!尤其今天,百官都在,不为别的,也要为蝶依的名声想想!
另一边,北辰和花想容也同样坐立不安。北辰黑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寒气却以他为中心凸凸的往外冒。
花想容更是憋屈,丛林里没能保护好她,失踪了没有最先找到她,如今还差点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眼前,实在是……
一掌拍在坐椅之上,明明没有使几分力,却将那椅子砸了个粉碎,连带着自己都差点坐到地上。靠!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又是一声咚咚响。厅内众人噤若寒蝉,借着各种理由,一个个往外溜,这样的花想容,惹不起呀!
“想容……”北辰想开口安慰,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确实,连他都觉得憋屈了,何况更加急躁的他呢。
“该死的,没事离那么远做什么,难道我花想容会吃了她不成?”打从蝶依一进院子,他就看到了她,可她不但不上前,反而躲得远远的,一个人窝在一个角落里,难道那里有宝么?
北辰看着盛怒的花想容,蹙了蹙眉,道:“定是我们那天的态度伤了她了。”
原本他看出来蝶依有难言之隐,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于是他成全她,喊花想容离开。却不想他懂她,而她终究不懂他。心底悠悠叹了一口气,北辰眼中闪过一抹伤痛,随即而逝。
“哼!”花想容冷哼一声,面容却转暖了几分,他和北辰多年的兄弟,不说心有灵犀,却还是不难推断北辰指的是什么。那日他也是看出蝶依有难言之隐,才顺着北辰走了。后面两天还一直在使馆内等她上门解释,可是她呢,却当作什么事没有,该吃吃,该喝喝,他们的态度伤了她,她的态度还伤了他们呢!
“甚至,她许是觉得我们那般离开,后面又不闻不问,是嫌弃她失身吧。”北辰不想这样想,却终究觉得就是这个理。他懂蝶依,从她的一言一行中就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蝶依却不懂他。这样的认识,让他心口一疼,蹙了蹙眉,心情越发沉重。
“哼,我们是这么肤浅的人么?”花想容显然已被说动,却还是黑着一张脸,就算他有错,那也不及蝶依。想因为失身把自己摆脱了?门都没有!
京城风云 61 声东击西
半个时辰后,玉无情从房内出来,保住了萧仁贵的性命,却言明他此后再不能动武!一个不能动武的将军,便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将军,萧仁贵戎马一生,到最后,万万想不到,从他手中夺走兵权的,不是皇上,不是其他的将领,却是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刺客!
皇帝听话也是沉默半晌,却终究无言,这次的事件闹这么大,各国使臣都在场,是想压也压不下的,华国唯一可用的将领倒了,为了保卫江山,他必须选出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