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眼睛。 玉川书屋
“你就那么喜欢东方凌云？你就连骗我都不肯吗？”
就连骗骗她都不可以吗？
素禅心是真的不懂，不明白刚才还开心的小雪究竟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又哭的这么伤心。拉着他的衣服哭的肝肠寸断，他不懂，小雪说喜欢他。他也告诉了小雪，他也喜欢她。还有什么让小雪哭的这么凄惨的？
他真是搞不明白。
一点也搞不明白。
就像小雪问的那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为什么我要骗你？”
“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小雪一把推开素禅心。
少年踉踉跄跄差点没有摔倒。
“是你先问我搞不懂的问题，禅心才会问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问的。你让我骗你，可是我都不知道，你想要让我骗你什么。你要告诉我，我才能骗你啊。”
包子脸很是愤怒。
颇有要龇牙咧嘴的意思。
小雪哭的更加凄惨了。
精灵族中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你就说你爱她。”
“对啊……”
“你就告诉她，你爱她啊……”
精灵族的人纷纷起哄。
素禅心少见的皱起眉头，对那些起哄的声音充耳不闻。
“你怎么不说？我们不是已经告诉了你，怎么骗她了吗？你为什么不骗。说白了，你就是不愿意！”
最先起哄的人，就是当初呛声东方凌云的骄纵少女。
素禅心义正言辞：“不要！”
“那就不要在那里装好人！”
少女不屑。
素禅心咬牙：“我没有装好人。这个不可以骗她，我不能说。其他的，我会骗她的。我爱凌云，所以不能爱她。”
素禅心少有坚持什么，然而涉及到东方凌云，他从来不肯退步半点。
东方凌云四个字，就是这个干净少年的原则和底线。
“你爱东方凌云？笑话！”那少女到底是维护自己的族长，怒声：“你懂什么叫爱吗？傻子！”
她似乎完全忘记了。
就是她口口声声的傻子，刚刚拯救了她。
刚刚才帮了他们整个族人。
“那个凡人有什么好的？丑不拉几，又没有礼貌。过不了几年老了，就更加难看了。而且，生命不过几十年而已。对我们来说，几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你个傻子，放弃了我们族长不选。偏偏去选一个垃圾！”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少女怒极反笑。
“你敢打我！”
紫眸少年无比认真，一字一顿：“你若是敢再乱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字字诛心。
紫色的眼睛散发着妖孽的光芒。
少女竟然是被吓到了。
慌乱退后一步。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凌云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第2卷 第269节:炼妖壶【7】
这大概是三百年来，素禅心说过的最狠的话了罢。
那般恶狠狠的。
咬牙切齿。
每一分眉眼中都带着狠毒，带着恶意的伤害。
“我怎么就说不得了！她本来就没有我们族长好看！本来就是个短命的凡人！本来就脾气臭让人讨厌透顶了！我看你们两个都是脑子有问题的，怎么就说不得了，你当东方领域内是天仙下凡，你就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当东方凌云是天仙下凡了！啊呸！就凭着那个贱人！你做梦吧！”少女虽然被吓到了。看是仗着自己身边这么多的族人，心里笃定素禅心不能拿她怎么样。所以又鼓起勇气，骄傲的了不得。不像是精灵，倒像是一只孔雀。
“我警告你，别以为现在还是洪荒时期，女娲族是大族，凌驾其他妖兽之上。现在女娲族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就算是再厉害又怎么样？现在你是在精灵族的地盘上。”
其他的精灵们知道少女这样是蛮不讲理的。
素禅心才帮了精灵族一个族的忙，现在少女这样的态度完全是过河拆桥，可是其他精灵们却不敢帮素禅心说话。毕竟刚才素禅心得罪了族长，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少女又是族长很是看好的下一任精灵族族长的接班人。
他们知道这样做不对，却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唯一可以阻止少女的小雪，只顾着自己哭个不停。
“你说什么？”
女娲族只剩下他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女娲族除了他，还有他姐姐，什么叫做女娲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东方凌云是个贱人！”
素白如瓷的手指掐上少女的脖子。
缓缓将少女提起来。
少女双腿离地，挣扎踢踏着：“你……放开我！你想死了吗？！”
空气越来越稀薄，少女的脸色憋的通红。
瞳孔已经有了泛白的意思。
她大概是意识到了素禅心真的可能会杀了她，所以挣扎的更加用力了。
素禅心却红了眼睛，充耳不闻她的挣扎威胁。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透露了不容改变的杀意。
精灵族其他的人看到了这一幕。
有人想要上去规劝两句，但是触及素禅心看过来的眼神，他们又顿住了脚步。不知所措着，倒是有几个聪明的人，晓得去找趴在树干上哭个不停的小雪。
小雪呜咽着回头，才看见了她惊恐的场面。
紫眸少年掐着的少女已经奄奄一息，脸色已经憋成了青紫色，断气眼看着就是瞬间的事情了。
小雪赶紧的冲到素禅心的身边。
跳起来要去抢。
然而，素禅心没有给她。
手指略一用力。
眼看着要死了的少女脖子被捏碎。
素禅心杀人了。
东方凌云无论怎么想，也绝不会想到，素禅心真的自己愿意的杀了人。而且还是以这么决绝的方式。
将少女的尸体扔在呆住了小雪面前。
紫眸少年倔强的抿紧唇瓣：“她该死！”
他无数次想要让这个女子闭嘴，可是她却不闭嘴，反倒越说越让人无法忍受。
第2卷 第270节:炼妖壶【8】
他杀人了。
东方凌云曾经说过，他这双手，是不能染上血腥味的。可是他染上了，他却完全不后悔。一点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素禅心！你疯了吗！”
小雪好半天才红着眼睛回过神。
她不知道为什么素禅心会出手杀了人，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叫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我说了，她该死。”
素禅心的倔强落在小雪眼里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她怎么就该死了？！是，你是很了不起，你救了我们所有的族人。你是女娲的后人，你灵力强悍。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很了不起。所以你就可以随便的剥夺别人的生命吗？你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就不是了。”
小雪一连的骂了好几串。
精灵族的人没有愤怒。
倒是各个都低下头了。
小雪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他们可是清楚的很。老实说，素禅心没有错。错的本来就是那个少女。只是他们没有办法好现在蛮不讲理的小雪说。
“她该死。”
素禅心说不过小雪，又重复了一遍。
“我看你才该死！”小雪这样说了之后，又哭了起来。
“素禅心，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是跟着谁学的。”
跟着谁学的？
素禅心现在的神态语调像极了东方凌云，小雪心里面想要说的那个谁，明白的很，只差没有指名点姓了而已。
“你懂我吗？你说喜欢我，那你懂我吗？”这话东方凌云也曾说过，如今被素禅心搬来问小雪，小雪一下子被问的语噎了：“你喜欢我什么？”
小雪望着紫眸少年。
喜欢什么。
“喜欢是没有理由的……”素禅心撇了撇唇瓣：“凌云说过，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人会毫无理由的去做一件事情。喜欢也是事情，怎么可能没有理由。凌云还说，爱和恨，欢喜或者悲伤。都是心动了，才会有的感觉。你说喜欢禅心，是因为心动了。动心，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罢。”
不知觉间，小雪都没有发现，话题已经被素禅心给转换了。
她整个人都是被素禅心牵着走的。
没有再死死的扯着少女的死闹了。
“又是东方凌云……”
喃喃的嘟哝了句。
小雪眼眶又红了。
素禅心不耐烦了起来，干净的眼睛可以看清一切的黑暗。仿佛那双琉璃似的眼睛能够看见人心里的深处。
“小雪你说喜欢禅心，却又不喜欢禅心的性子个性。 不喜欢禅心喜欢的一切，只是说着喜欢禅心。那小雪你喜欢的禅心，就是一个外壳的禅心。让小雪你动心的，是禅心的容颜。凌云说，人世间任何一个人看见禅心，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禅心。那不是真的喜欢，只是出于对美好事物天生的好感。”
这样感性的话。
出自单纯的素禅心之口。
多少让人匪夷所思。
但是也不算奇怪，东方凌云说的每一句话，素禅心都能够倒背如流。现在也不过是引用了而已。
第2卷 第271节:炼妖壶【9】
小雪想要反驳。
想要大声的反驳。可是她说不出来，素禅心真的很美，非常非常的美。东方凌云说的没有错，素禅心天生的让人欢喜。瞧着就是欢喜的。因为欢喜而动心，然后不能抑制住自己。
她也确实是那样子动心的。
“可是……”
“没有可是，小雪你现在可以喜欢上禅心，后面也可以喜欢上其他人。小雪的喜欢和禅心的喜欢是一样的。禅心喜欢小雪，但是禅心不爱小雪。禅心爱的是凌云。”
紫眸少年深吸一口气。
“素禅心爱的是东方凌云。”
他是不懂爱是什么。
可能永远都不会懂。
但是没有关系，他知道应该怎么爱。爱一个人，就是要留在一个人身边一直一直，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东方凌云是唯一一个他想要陪在身边的人。
“炼妖壶希望小雪你能够按照约定的那样，帮凌云剔除饕餮的精魂。”
素禅心又强硬的加了一句。
“小雪你别无选择。我能够让精灵族的白花盛放，也可以转眼让精灵族寸草不生。如果小雪你不能按照约定耍脾气，禅心也会对小雪不客气的。”
素禅心今天的表现。
真的是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没有了东方凌云在身边，看起来软弱可欺的素禅心真的是一颗软钉子。发飙起来的时候，真真是让人不敢随便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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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慢慢的停了下来。
在漩涡之中的兰无心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青衫少女守护的身影。那个身影他曾经看见过千万次，都是为了素禅心才会出现的守护的姿势。
他不是不曾吃过醋。
只是从来都没有开口说过。
现在，这样的姿势，再次出现，却是为了他。兰无心的心头，涌上一股子暖流，快要将他吞没。
刷——
顾笙箫打开折扇，天气不热他却三两下的扇动。端的是恣意风流，潇洒不羁。
东方凌云第一个注意到兰无心醒了过来。
默默的舒了一口气。
灵力筑成的漩涡在兰无心睁开眼睛之后，自动的消失了。东方凌云身边环绕的火凤也随着漩涡的消失而消失。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东方凌云的声音不似旁的少女，清脆悦耳。也许是早年受过太过的苦，加上营养不良，东方凌云这具身体的嗓子受损的厉害。说话的声音暗哑的紧。加上东方凌云本人冷冰冰的，无端的就多了几分凉意。
但是就是这么凉的声音，谁都听出来了，其中的关心。
顾笙箫垂下眼睑。
不知道在想个什么。
墨染没有去看梧桐树，注视着东方凌云的温暖。
没有去问兰无心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或者在灵力漩涡中有没有什么精进……很多重要的问题都没有问。
第一时间问的。
是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
兰无心摇了摇头。
丹凤眼中含笑。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或许，我知道昆仑镜藏在了哪里。”
记忆断断续续……
第2卷 第272节:炼妖壶【10】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或许，我知道昆仑镜藏在了哪里。”
记忆断断续续，光靠着苍穹顶上记录的少许记忆，兰无心并不能判断出什么来。只是关于昆仑镜，他的记忆却清明很多。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昆仑镜藏在这里。”
昆仑镜就藏在这句诗里面。
虽然兰无心不知道这个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脑海中当时就出现了这一句诗，一直的告诉他。昆仑镜，这里面就有昆仑镜！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顾笙箫重复了一遍。
皱起眉头，显然是没有想通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墨染从梧桐树边缓缓走过来，对兰无心福身：“上神。奴婢墨染。”
兰无心没有反应。
“奴婢就是刚才哭泣的旱魃。”
墨染又加上了一句。
“所以呢？”
“所以在鸿钧上神您恢复记忆之前，奴婢都会跟随在上神您左右的。帮助上神您恢复记忆，刀山火海，奴婢都不会退缩半分。”
在没有得到最终的答案之前，她是不会让其他人伤害兰无心的。
“那就这样吧。”
兰无心唔了一声。
却也是不再理会墨染了。
墨染自然的退到兰无心的边缘，帮兰无心抱着伏羲琴，垂着头，却背脊笔直，仙姿蹁跹。
“云云，既然已经找到了精灵族干旱的原因了，按照约定，他们需要为你剔除饕餮。现在我们去找她们罢。”
兰无心很是急切。
顾笙箫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似乎还在想那句诗究竟是出自什么地方。
东方凌云等着顾笙箫。
回了兰无心句：“不急。”
“我急。”
紫衣公子少有的强势，语调中有着不容抗拒的冰冷。
“饕餮在你内丹中一天，我就不放心一天。云云，我不管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饕餮的事情，必须第一时间解决。”
那琉璃似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就算是含笑时候也有着皇者天生的疏离和优雅。
红的要滴血了的唇瓣更是紧紧的抿起来。
兰无心拉着东方凌云的手，态度强硬，不容抗拒。
“云云，要是你因为饕餮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是好？”
那般决绝而坚定。
东方凌云本来想要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墨染大抵也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兰无心，略略抬起头，盯着兰无心和东方凌云两个人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我想起来了！”顾笙箫永远能够在气氛最不好的时候扭转乾坤。
桃花眸子带着太多的惊喜：“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有山却没有鸟，有路却没有人，这样的地方，除了北海之巅还有什么？”
海底万丈。
自有乾坤沟壑，有群山环绕，但是没有鸟飞。有沙滩小径，却没有人能够走。除了海底，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当得上那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东方凌云和兰无心如斯聪明，略一点拨。就已经想通了其中门道。东方凌云很快的提出了新的质疑：“但是北海之巅何止万丈。想要找到小小的昆仑镜，谈何容易？”
第2卷 第273节:炼妖壶【11】
“那就要问鲛人族了。”
顾笙箫狐狸眼一眯，若有所思道：“北海之巅一直是鲛人族的天下。七妹妹你不是去过么？北海若是有什么宝贝，哪有鲛人族不知道的。只是看，他们究竟愿不愿意交出来了。”
东方凌云侧过身子。
似有似无的抚摸着莫邪剑的剑柄。
“没关系，不愿意交出来。我们可以偷，偷不到那就只有抢了。”
暗的不行就只能来明的。
多半这次鲛人族经过苍穹顶事件之后，防备更加森严了。要是鲛人族真的藏着昆仑镜，那想要得到，只怕会费一番心思。
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双拳还难敌四手，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
东方凌云想要硬抢昆仑镜，哪有说的那么容易。
顾笙箫清楚这一点，兰无心同样清楚这一点。东方凌云说的这么轻松，到底也不过是安慰他们而已。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昆仑镜的大概下落。要找到昆仑镜就不会太难。”
顾笙箫附和着东方凌云的话。
墨染没有出声。
兰无心低喃了句什么，东方凌云和顾笙箫都没有听清楚。
四人一时之间倒是都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