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这个名义上的聚餐已经莫名其妙变为了为幸村精市的妹妹,多和田留纱的接风洗尘。庆祝她下学期即将转入立海大。
后来向日多嘴问了句“咦?她怎么不跟幸村姓?”
气氛瞬间僵持。三秒之后,冰帝所有的人反应过来,留纱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妹。为了让气氛再次活跃起来,两方队员在幸村委婉的强调“纱纱最喜欢吃这些寿司了”后,一个劲的劝她把所有的芥末寿司与加辣椒酱的金枪鱼寿司全部吃完。
最后长太郎提议打包回家。
导致留纱从心底希望冰帝所有人以后再不要到神奈川来。至少不要再出现在她眼前。
因为就连不怎么爱说话的日吉都跟风地为她点了一盘很辣的金枪鱼。
到后来,留纱走出店门的时候,只觉得整个胃部都要烧起来了,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就像几秒之前她亲口吞下了一个温度高得恐怖的大火球。
幸村开始为刚才报复性的行为感到些许的后悔。主要是怕她吃辣太多,胃出什么问题。
而留纱抬起头看见迎面过来一群中年人里居然穿插了幸村爸爸的脸孔时,那一瞬间她真的好像扑上去喊冤。
当然,她没有。
因为那时候更吸引她目光的是停在巷子口一辆洗得铮光闪亮的银灰色豪华轿车。
大哥与甜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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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纱望着豪华轿车的牌照。
她不清楚那辆车的主人是谁,但是很清晰的记得曾经它溅了一脸的泥污到她脸上。
于是她不由自主放缓动作,并在目前没有任何办法对幸村还以颜色的时候,单方面提升了对那辆车的司机以及后座看杂志的年轻人的怨恨。
迹部家那位尽职有爱心的司机大叔就在那时动作迅速的下车并为迹部打开车门,然后有些恭敬地称呼迹部:少爷。
留纱立刻想起先前店里脸上长痣的家伙领头给她点了份特制芥末寿司,然后脑海里镜头一闪,是自己捂着眼睛站在街道边时迹部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坐在车子里看杂志。还有迹部讲话动不动就是“本大爷”打头。
于是,在幸村爸爸半蹲下来摸着留纱的小脑瓜,很客套地发出感叹“今天和哥哥一起玩得还开心吧?”时,留纱伸出手拽拽后爸西装下摆,一字一顿很慢地说,“精市哥哥很厉害。”
幸村低头瞪着她。
对面中年男子半天合不拢嘴,“……纱纱叫哥哥了。”
松开攥住后爸西装的小手,留纱转而扯扯幸村衣角,然后高抬另只手臂,指着迹部很大声地说,“他输给哥哥了。完败!”
忍足在思考是不是幸村妹妹语文没学好搞不清完败的意思时,迹部脸色已经变了。因为很少有人会直接指着他说:你输给了某某人。最后还补一句完败的,这样的人从来没有。
事实上迹部是输给过其他人,比如手冢,比如越前,再比如留纱口里的哥哥。但问题是,他大爷从来就没有完败过。
而最痛苦的是,迹部是绝不可能跟别人解释自己是没有完败的。至少不太熟悉的人他是不会去解释的。
因为迹部真的很要面子。让他解释自己没有完败实际上就是变相承认输给幸村也属正常。
你完全可以想象当学生甲向老师争辩自己没有打乙三拳其实只打了乙一拳,那是比直接承认他就是打了乙还要糟糕的。
所以他不去解释,冰帝也没有其他人解释。他们以为迹部不解释其实是不屑于解释——极有可能今天他没拿出全部的实力。
但其实迹部只是觉得解释会让他更没面子。
因为幸村的父亲居然摸摸继女的脑袋,笑眯了眼说,“哥哥的网球一向是很厉害的。”
后面有个年龄不相上下的同事接口,“你儿子的网球常人一向都打不过。”
于是,迹部就被幸村老爸的同事理所应当划入了“常人”的范畴里。
这难免让他觉得郁闷。
以至于后来他上车的时候还在想幸村的妹妹。他深切地从心底感觉,幸村精市该好好教教他妹妹如何为人处事——或者,只能说是有其兄必有其妹。
当然,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留纱只是童言无忌时,幸村很清醒的意识到,从前她在伺机报复,如今终于被她等到了机会。
但他对于留纱夸奖自己的网球并没有过多的感觉,反而为了爸爸的那句“哥哥的网球一向是很厉害的”感到些许的雀跃。
果然他是有能力让父亲引以为傲的。
虽然纱纱讲那句是为了报复迹部把泥水溅到她眼睛里,后来回家的途中,幸村还是在药店门口停下了脚步。
真田有些担心地问他,“怎么?你不舒服?”
幸村摇摇头,又点点头。害得真田一阵紧张。
留纱在一旁觉得喉咙很干。刚才光顾吃寿司喝滚烫的墨鱼汤,害得自己连清水都没喝上几口。
于是,在真田陪幸村进药店时,她转过身朝对面的甜品店走去。
她想喝水,或者来支冰激凌降降胃部正熊熊燃烧的烈火。
但她真的没打算让幸村来付钱。不然也不会在对方进药店时自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可是当留纱站到甜品店门前,听见穿纯白围裙的大叔问自己,“小妹妹,要吃点什么啊?甜筒好不好?”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没带钱。
那时候幸村从药店里出来,手里提着一白色的环保袋。他瞧见留纱一个人固执(?)地站在甜品店前,立刻觉得自己去为她买胃药的行为真的是愚蠢至极。
他担心她吃太多又吃得辣一会儿胃痛,所以去药房买止痛、帮助消化的胃药。结果一买完出来就发现留纱居然还想吃甜品。
真田感觉幸村明显脸色不对,想了想,很稳重地提建议,“我请她吧。”
幸村飞快摇头,“不用。”
本人却在慢悠悠朝甜品店踱步而去时开始进行激烈的心里斗争,到底是直接把她拖走或是叫她走还是勉为其难给她买一支甜筒。
目前幸村有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她没有自闭症。剩下的百分之一属于一切都是巧合的巧合。
最终他停在留纱一旁,转过头盯着她看一阵,刚要开口,突然听见卖冰激凌的大叔笑着告诉留纱,“小妹妹,哥哥来了就可以点餐了哟。”
留纱不觉得幸村会在只有大叔脸的朋友在场的情况下,掏钱替自己买一支甜筒。
白痴也能猜到今天幸村是故意整她。
所以她半天没开口,也没见幸村有所表示后,反而在听见大叔问她后很缓慢地把身子别过去。但那个时候,其实她并非想继续装自己不正常,动作慢是因为她觉得胃有些不舒服。
在她转过身的一刹那,耳朵边意外地飘过来幸村有些平淡的声音,“你想吃什么?”
在甜品大叔露出慈祥的微笑,说“哥哥来了就可以点餐了哟”时,幸村心底终于涌起一股“我也算他哥哥”的复杂情绪。
做大哥的自然应该在妹妹想吃冰激凌的时候主动掏出钱包。
一时留纱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他会问我想吃什么?是不是我说了他就会回答“想吃也不会给你买”?
其实留纱是不喜欢被人讨厌的。不喜欢被每天都会看到的人讨厌。
所以她真的不太敢回答。她有点怕和幸村的关系更加恶化。
因为假如幸村真的又要耍他,她是百分之百会报复回来的。——恶性循环,脑海里不可避免浮现了一个四字成语。
所以她决定假装没听到幸村在问她。反正她有可能是耳聋的。
可是幸村真的掏出了钱夹,然后把脸别过来,不带什么表情的望着她,“草莓口味的怎么样?”
留纱不说话。
“还是你比较喜欢巧克力?”幸村又问。
留纱想起自己今天吃掉了他网球部队员的一个蛋糕。那个蛋糕的名字叫——草莓蛋糕,然后中间夹了点巧克力。
她严重怀疑幸村是在讽刺她。
事实上今天她毫不客气拿走丸井的草莓蛋糕,除了本人脸皮有些厚以外,也是听到丸井自己说“本来准备的赛后甜点,没想到比赛一赢居然不怎么想吃了!”所以她才去拿的。
反正他不想吃了,那留给她吃不是很好?
其实丸井嘴上说不想吃,看见别人拿走自己准备的蛋糕,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纱纱,”幸村又叫她名字了,然后从钱夹里取出一张纸币,递过去给老板,“一个甜筒,谢谢。香芋的可以吗?”
最后一句是转过头对着留纱讲的。
留纱愣了会儿,觉得幸村不大可能把给出去的钱又要回来,于是温顺的点点头,“嗯。”
真田站在两人附近,简直感觉像度秒如年。
如果一秒钟时间真等于一年,那么五百年后幸村终于把钱夹放回原处,转过身对着真田云淡风轻地一笑,“走吧。”
他们往前走了几段路,在一个十字路口的交通信号灯下停住。真田问幸村,“今天和迹部比赛的时候,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幸村立刻摇头,“还好,一切正常。”
留纱站在幸村另一侧咬甜筒,听见大叔脸问“道德沦丧”的哥哥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猜想他是不是生病了?然后推断他十有八九是病还没有痊愈。因为听说病人的脾气都有些古怪。
幸村一会儿叫她坐台阶指责她偷拿别人东西联合别人点又辣又烫的食物塞给她吃,一转过身又主动给她买甜筒。
后来真田和他们分手的时候,留纱就想,看在香芋冰激凌的份上,今天的事暂时不和他计较。以后再看情况。
但那个“以后再看情况”没经过一天的时间就出现了。
当时正是半夜,留纱躺在白色公主床上做着一个带点童话色彩的美梦。
梦里的她装扮类似白雪公主,奶黄|色的腰带衬着她米白色的蕾丝裙摆。她站在森林中央拉着两边裙角开始跳舞。原本只有树上的毛绒松鼠滴溜了眼珠在看,到后来林子里相继蹦出来几个小矮人。
他们的长相都有些模糊,但走近了点“公主”就看清是今天下午聚餐坐那两张木桌的男生。
留纱很高兴他们比自己矮,但是不高兴让他们看见自己跳舞。
于是她放开裙角,一个人靠着树干半坐到地面。
那时候一群小矮人手拉手开始跳集体舞。
他们跳得很愉快,脸上表情应该都是在笑。但是“公主”觉得肚子开始痛。
就像他们跳舞没有落脚在森林的土地上,而是踩到她肚皮上一样。
他们穿着颜色不同的鞋在她肚子上又踩又踢还蹿,最后就变得连蹦带跳慢慢搞得山动地摇了。
最终留纱被他们踩醒,这才发现不是肚子,是胃变得好痛。
她把一颗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刚要抱腿坐起来,余光瞥见有人站在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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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幸村家里没有其他人。所谓的其他人是指幸村老爸以及后妈。
所以当留纱清晰的意识到站房门口的人只有可能是幸村时,她立刻打消想要坐起的念头,且绞尽脑汁地回忆先前幸村有没有给她吃什么东西或者喝什么水。在排除“道德沦丧”的哥哥在冰激凌里动手脚的可能后,她惊恐的记起,睡觉前不久,幸村主动去厨房给她倒了杯热开水。
她胃不大舒服口很干,没多思考接过来就喝了。
半室月光下,留纱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躺在公主床上。她觉得自己真是警惕性太低了,在房子里只有孤男寡女的时候,居然就喝了幸村去厨房倒的热水。
通常这种时候,孤男都会忍不住对寡女出手。尤其今天自己洗过澡从卫生间出来时,幸村看她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
留纱深深的怀疑,那时候幸村就是在隐忍自己的兽性。因为时候未到,幸村给她倒水是在自己也洗完澡后。
于是她有些害怕地伸手尽量动作小的捏自己大腿部分的肉。
她一定要时刻保持保持清醒。
那颗莫须有加在热开水里的安眠药使得幸村在留纱心底的印象瞬间落千丈。
尽管他在她心里原本就没什么好的形象。
当然,幸村在纱纱洗完澡后的确是用了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她。但绝不是对她有所企图。那时候他只是后悔忘了告诉她,浴室的排水出现问题,所以热水不要开太大。
留纱拧自己的大腿拧得自己都有些受不了的时候,幸村还是站在门边,像一尊外形颇好底盘加了强力胶的石膏像。
他没有开口。
留纱突然意识到,也许幸村是有梦游症。
于是,先前关于他是恶魔是流氓、妄想欺侮国家未来明艳照人的花朵的评论,立马就变成了“原来他有梦游症啊”幸灾乐祸多过同情的感叹。
纱纱想起大叔脸问幸村,刚才和那个谁打比赛有没有不舒服,立刻就觉得这回自己一定是估对了。
幸村患有梦游症,而且病情严重到队友白天都会担心他犯病。
于是她放弃捏自己大腿的肉,双手抱住小腿安静蜷在被子里。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他,但还不至于要去害他。
人在梦游的时候是不能惊醒他的,所以留纱决定等幸村离开后再去客厅翻胃药。
但是幸村并没离开,在门口站了会儿,就步伐稳重慢慢朝她床边走过来。
留纱觉得紧张,手心都洇出汗来。
在幸村站到床边弯下腰就要进行下一个步骤时,她忍不住把脑袋蒙进被子里开始吼“流氓”。
她只吼了一次,因为胃痛声音不太大。导致幸村没听清楚,只觉得她是很不舒服才躲进被子里呻 吟。大概是不想被他看到。
“纱纱,”幸村伸过手去拉被子一角,“把头伸出来。”
留纱攥紧被角死活不肯松手,心里一直碎碎念无论如何要保住清白。
“把脑袋伸出来,我知道你没睡。”
“我睡了……”留纱躲在被子里忍着胃痛说,“你这样做是犯法的。即使抓不到也是要遭报应的。”
幸村听见她说话,伸手摸到她脑袋的位置,犹豫会儿动作很轻地拍了拍,“把头伸出来,你是不是不舒服?”
那个摸索她脑袋的过程让留纱觉得浑身很难受。
对于“道德沦丧”的哥哥隔着被盖也要下手的行为,她发自内心觉得气愤难当。
以至于最后幸村怕她不小心憋死动作强硬地把被子掀开时,留纱抓过幸村睡衣照着他手臂就是一口。
幸村痛得叫起来,“松开!”
纱纱决定不松开。她竭尽全力地咬他,在幸村想要推开她时五根手指就用力掐过去。
“你发什么疯啊?”幸村被咬得脸色发白手臂红肿。他从来没这么后悔自己去同情一个胃痛的小女生。
然后是生气。
从卫生间出来听见留纱在房间里哼哼。那种声音他很熟悉。从前今井医院住院时,病房隔壁是个胃癌晚期患者,瘦得像个鬼,经常痛得半夜半夜地哼。
今天留纱哼的声音跟那只“鬼”七分相似。
难免幸村会担心。
于是他很好心地回房拿来止痛药,又去客厅饮水机倒了些温水,可是站回房门口时发现床上没动静了。
其实那时候他完全可以不用管她,直接转身回去睡觉。
但是想起病房隔壁的那只“鬼”,他就没办法把她丢下。
他慢慢挪过去想问问她是不是?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