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唱什么?我帮你点。”凤看着他笑笑。
切原愣了一下,旋即也笑起来,对着话筒讲:“那你就点……”
这时,留纱一把抓起搁桌上的另一支话筒,声音很脆地说:“切原,我跟你一起唱。”
切原转过头、张大嘴巴“啊”地一声,有些惊诧。
“说好了合唱的,你怎么一个人就上台了。”留纱嗔怪地瞪一眼他,又侧过脑袋告诉凤长太郎一窜歌名。
“上台?”听着切原嘴角一阵抖。她还真以为是表演啊?
沙发上向日第一个反应过来,狐疑地望着忍足,“切原有女朋友了?”
幸村听清被一口汽水呛到,连咳好几声。
柳莲二一本正经地解释,“不是,他们有点事讲好了要给大家唱歌。”
“什么事?”向日条件反射地问他。柳莲二转过头来,闭着眼睛也不搭话。
这时,长太郎把那首男女对唱的情歌调出。包厢四边的音响有激昂的音符隔着黑色的喇叭穿透而出,气势磅礴令人侧目。
丸井感觉像江户时代的将军骑着战马奔赴杀场来了,不过在切原唱出第一句后,又惊觉其实将军还未奔赴杀场。他在奔赴以前正跟自己的妻子道别,声音沉着又夹了点别样的温柔。
仁王和桑原这时候想法就一致了,都觉得切原唱歌唱得声音在发抖。
仁王摇着头连连感叹,“想不到切原这么怯场,人一多歌词都念模糊了。”听上去感觉像有人在背后追着拿木槌打他。
柳生和忍足倒是想一块儿去了。忍足扶着眼镜夸奖切原,“唱得不错,挺有感情的。”
柳生在一旁跟着附和:“切原没有白练那一个下午。”
“只练了一个下午?”忍足把头转过来方便和他交流。
柳生笑了笑说:“他在幸村家练了一个下午。”说完两个人交换心领神会的一瞥,心知肚明那一个下午切原究竟是顶着怎样的压力才坚持下来的。
坐忍足一边的迹部一面听歌视线时不时就对准凤长太郎。从他主动要为切原点歌的那一刻起,迹部很高兴自己没有选错接班人。长太郎球技的确有待提高,但宽容大度倒是很多人学不来的。
相比之下真田的想法就很简单:切原唱歌放不开,跟他打球成反比。
其实这么些人里,要属幸村思考的方向最为怪异,他总觉得这首歌太长了……汽水都喝完一小半,又一段高 潮开始了……
幸村嫌切原和纱纱对唱的情歌太长了。柳莲二却嫌气氛活跃得太快了。
在对唱结束以后,留纱拉长了尾音冲大家甜甜一笑道了声谢,丸井就拍着手对于两人的表现给予了极大的肯定。仁王也跟着丸井调侃切原,说他真是深藏不露,万一哪天不打网球了还可以直接进军歌坛。
切原被他讲得脸颊开始发烫。留纱却站在一旁抿抿嘴唇笑得开心。
依照仁王的说法他俩合唱还有一首,留纱觉得兴致正起,转过身就要请凤长太郎再点一首歌。切原吓了一跳,忙拉着她说自己嗓子有点累,必须先休息一下。
气氛就在那时得到极大的缓和。向日也跃跃欲试,准备拉着忍足陪他一起唱歌了。
这期间迹部大爷也高调献唱一首,向日用第一年看迹部家捐献的全新体育器材的眼神望着他,跟一旁的忍足感叹,“迹部唱歌也很有气势。”
有气势的迹部感性地唱完一首节奏感强难度较大的歌后,直接将话筒递给了安静坐一旁的幸村。
幸村含蓄一笑,在纱纱嘴叼着吸管诧异的注视下,站起来很随意地哼了首旋律比较温柔的歌曲,声音很正。
留纱听完以后相当惊讶,拉拉他衣袖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唱歌呢。结果你唱这么专业。”
幸村哭笑不得,“哪里专业了?”
“还说不专业?”她对着他扁扁嘴,扳手指特意数了数,“你把那首歌里的无力、软弱、无助,后悔都唱出来了。这还叫不专业?”
“那首歌什么地方软弱无力,无助后悔?”
“内容和调子,”她一本正经伸手拍拍他肩膀,歪着脑袋微眯了眼看他,眼光里透出一丝赞许,全然不似开玩笑,“精市哥哥,你比较适合唱情歌。”
幸村也笑了,“分手的情歌?”
她摇着头执拗地纠正,“不,应该是伤感的情歌。就算分手了也不一定会难过嘛。”说完她飞快举了个例子,“比如说两个人都是玩玩 而已,或者两个人都觉得累了,分开更好一些。这些事情啊——”她意味深长拖着尾音,“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幸村别过头,饶有兴味看她一阵,心里一阵惊异。
留纱在镁光灯扫过她脸蛋时翘了翘嘴角,把汽水瓶子大大方方举到他面前,“所以啊,刚才我说你唱得有气无力是在表扬你。你不要那么小气觉得我是趁机损你。”
幸村拿着瓶子和她碰了一次,笑起来,“我看,你还是找个时间好好把语文补一下。”然后他起身,将话筒递给了沙发另一头企图置身事外的真田弦一郎。仁王、丸井迅速开始起哄,强烈要求真田一展歌喉。冰帝向日等人帮着鼓掌要求,迹部大爷以手抚泪痣的动作以示自己绝对的支持。
柳莲二在真田被逼握着话筒站去大屏幕前时,偷偷侧身拉开门出去。
不出意外,真田唱完就该轮到他了。即使下一个不是他,下下个也肯定逃不开了。
莲二不是不会唱歌,只不过他擅长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歌。
在连真田都可以歌一曲流行歌曲的时候,他却只能抱着话筒唱软绵绵的老歌。——柳暂时还不想因为自己气氛又到一个新的高 潮,关于生活在现代校园里、听歌基本只听老歌的他。
莲二为躲话筒顺便去了趟洗手间,从隔间里出来时奇迹般在镜子前看见一熟悉、好一阵没见的老朋友。
“贞治,你也来唱歌?”他很熟络地跟他打招呼。
吻他,或者把钱给他(二) ...
乾贞治听柳说立海大正和冰帝的在包厢唱歌,心里一阵惊呼,“你们和冰帝已经关系好到吃完饭还要一起唱歌了?”
“不是,”柳莲二立刻解释,“切原练习赛把凤打伤了,为了赔罪我们请对方唱歌。”
乾看着他,“切原还是一如既往的暴力?”
“有进步,”柳迅速为切原正名,摇着头否定,“今天幸村、真田一吼,他飞快就复原了。”
乾贞治表示惊讶,“幸村也会吼人?”
柳莲二小弧度别了下脑袋,“就是大声叫了切原名字。”然后分开前又问对方要了包房号码,回去包厢后将这一情报迅速报告幸村。
知道青学也在同一家KTV时,幸村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去打个招呼,而且一个人还显得诚意有些不够。他带了表情不变的真田和眼睛不睁的柳莲二。留纱跟在他一旁。
不像迹部那么简洁。迹部谁也没打算带,忍足自己主动跟过去的。
快到青学包房门口时,幸村怕留纱重演上午的经典错误,连忙拉住她特意嘱咐,“待会儿见了海堂同学,记得向人家道谢。”
“知道!我没忘。”
“记住,”幸村特意强调,“是海堂!”
留纱不耐烦地扁扁嘴,“知道,我早记住他名字了。”
幸村松一口气,推开门才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因为留纱的救命恩人——海堂熏,已经成功被乾汁放倒,歪着身子瘫在沙发上。旁边坐着准备被放倒的桃城武。
桃城武一见立海大和冰帝的出现了,趁机放下手里的玻璃杯,跟着乾一本正经站过去打招呼。
乾先点头跟幸村、迹部示意,又转过头看一眼手冢,语调很平静地说:“莲二邀请我们一起过去聚会,你看怎么样?”
柳莲二一听当时就懵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请他们过去聚会了?
那乾怀抱着几大杯颜色诡异的不明液体,要真跟他们一起回包厢唱歌,仁王他们还不联合冰帝的向日、冥户直接揍他一顿。
当然合着外人打他那还是不至于。不过仁王看见门口除了立海大与冰帝,还多出了青学几个角色时,眼睛都瞪圆了。
乾贞治抱着的五颜六色的液体勾起了仁王脑子里一段十分痛苦的回忆。那场回忆里颜色不怎么好形容的液体,激起了他对鲜活生命的无限渴望。
出于求生的本能仁王有点想凑过去跟留纱以及青学那两个叫不出名字的一年级学妹凑成一桌玩接龙。最终因为拉不下脸面只得作罢。
幸村出于对留纱的保护委婉地建议她继续和别人安安静静打扑克,或者和她们一起唱歌。
留纱觉得幸村在歧视她。
“你们要说什么我不能听?还是你认为我才小学二 年级,不是初中二年级?”她连珠炮一样翻着嘴皮子问完,之后拿锐利的目光斜睨着他,眼里露出一丝挑衅。
幸村颇感无奈,“跟二三十个男生一起游戏你觉得很有意思?你有把握能听得懂他们谈的话题?”
留纱扬起眉毛,“当然!我就是想知道,你们男生到底都会谈些什么。”
“你来了就算听到那些也不是你原本想听到的。”这句说得有些饶舌,纱纱却很明白他在指什么,咧嘴格格地笑了笑,摇着脑袋说:“你们男生要说什么其实女生都能猜到,你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顿了下她望着他拖腔拖调地叫,“精——市——哥——哥!”然后侧着身子挤到切原和丸井中间,转过脑袋对着丸井笑笑,“丸井学长,让我挨着切原坐吧。”
丸井点点头,屁股往一旁让了让,没能察觉斜对面的仁王和柳生正转过脑袋交换视线,各自嘴角拉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
幸村却注意到了,心里顿涌一丝不快,觉得留纱有些不知好歹,非闹些事来惹得别人投来非议的眼光。
纱纱高高兴兴托着腮混在一群男子气息十足或者不是很足的男人堆里,安安静静等着听八卦看热闹,顺便帮一把切原,整一整幸村。
切原老是被戏弄,凄惨程度留纱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幸村刚好相反,老是在自己最想凑热闹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一盆凉水泼过来。
老好人大石眼见幸村妹妹都主动挤过来玩游戏了,转过头去也招呼着自己学校两个小学妹,问她们要不要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
小坂田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樱乃已经蚊子一样声音弱弱地拒绝,她说:“不用了大石学长,我跟朋香坐这儿就好。”
大石注意力又放众人身上。小坂田表示她无法理解龙崎樱乃的想法,轻轻推她一把说:“樱乃,难道你不想和龙马少爷玩游戏?你看别人都坐过去了,一个女生和一群男生坐一起玩游戏,她可真有胆子。”
龙崎耷拉着脑袋,“人家是幸村学长的妹妹。”
“那又怎么了?妹妹也是女孩子,”小坂田尖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是女孩子就得知道避嫌,有时候男生谈的事不一定想我们女生知道的。”
龙崎低着头默默垂下眼睑,听见小坂田问她“难道你真不想和龙马少爷玩游戏?”轻叹一口气,幽幽地答道,“朋香……万一被问到很尴尬的问题,龙马君又坐在一旁……”她宁愿离他一段距离,也不想自己不尽人意的一面被他看见。
纱纱从屁股挨着沙发的那一刻起,朝耳根弯起的两边嘴角就没有展平过。她始终对着切原微笑,左一句右一句很主动地和他搭话,一边表 情热络地和他聊天,眼角斜过去一边偷偷观察幸村的脸色。目光和幸村的对不上时,她心里没来由一阵失落,等幸村不经意间眼睛瞥向她时,又飞快移开眼光十分专注地盯着切原瞧……两三秒之后,她又故技重施拿眼角去瞄幸村,目光停留片刻,发现幸村眉毛拧着、眼神飞快从切原脸上掠过,接着脑袋便向一边转去。
这时候她心里竟似有一股微风拂过,吹得胸口阵阵发烫,慢慢荡漾起来。
游戏在大家商定完规则后正式开始。乾贞治临开场时把一大杯血红色的液体搁在桌子一边,镜片反着光说:“相信坐这里的人都不屑于说假话。所以,如果遇到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又没办法完成冒险的任务,喝一小杯饮料以示惩罚。”
菊丸吐吐舌头指着旁边几个空玻璃杯很小声地说:“就算只喝五毫升也会要人命的。”
向日盯着空杯子皱眉:什么一小杯,明明就是正常的玻璃杯。
于是,原本刺激、旨在不过分地揭穿别人隐私、或者恰到好处地给人难堪使人尴尬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因为那杯颜色跟动脉血一样鲜红的液体,奇迹般地变为了单调乏味、纯粹为打发时间找不到半点乐趣的……寒暄。
比如凤长太郎语速不急不缓地问切原“你上上周也来东京了吧?我好像在街上看见你了”后,切原一本正经拉家常一样的回答,“没啊,我上上周没来东京”。无趣得让人想找张床躺下就睡。
留纱都有些后悔没听幸村的劝告了。“你来了就算听到那些也不是你原本想听到的”——还真让他说对了。
她想听八卦,以及男生感兴趣的那些东西,可是这群人实在太矜持,问了十分钟进度依然停留在“你是不是害怕青蛙”或者“比起青蛙你更害怕蜘蛛”这种说不说真话都无所谓的问题。
直到仁王雅治实在忍不住,在大屏幕里某个知名乐队的鼓手卖力舞着鼓槌时转过脑袋嘿嘿地咧开嘴盯着柳生笑,“比吕士你明说,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柳生怔了一下,投过去莫名其妙的一瞥,“没有。”
仁王表示怀疑,“我怎么觉着你没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柳生看白痴一样看他,“你认识我到现在,看过我和女孩子约会?”
“那你有没有网恋过?”仁王来精神了,眼睛闪着微光一个人问得不亦乐乎。
柳生伸手一推眼镜,很严肃地纠正他,“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想知道等下回。”
新的话题终于搬上台面了。虽然和其他人不怎么熟悉,有的连样子也记不清楚,但是留纱很期待有人可以问幸村类似的问题。
她一心等着 听答案。
仁王好奇柳生有没有网恋,柳生同时也好奇仁王和他第一任女友的情事。轮到他提问仁王时就把问题毫不客气地抛过去,当然不是那些没什么分量的“你有谈过恋爱吧”相当初级的问题。柳生想知道的是:到底是你甩她还是她甩你。
他清楚地记得仁王和那女孩分手可谓是风平浪静云淡风轻。直到他们分手了快半个月柳生才发觉他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平时在走廊碰面他们还是如常地跟对方打招呼,仁王有时候还帮她买面包和饮料。
柳生心里想着一边问他,“你们是怎么分手的?”
腾!——仁王脸色变了,但没有变红,只是飞快闪过几丝惊讶。
居然把这种问题拿出来问……
仁王惊讶过后很镇定地回答:“感觉不合适而且感情越来越淡,干脆分手算了。”
柳生琢磨着答案有些后悔自己问得不够直接——她甩你还是你甩她,谁也不知道。
柳生问完以后丸井也开窍了。他把关注的眼光直直投向切原,盯得切原缩在沙发一侧心里一阵发毛。
不过被冰帝的向日抢先一步,向日一逮着机会就很干脆地问切原,“切原,听人说你和不动峰橘桔平的妹妹橘杏,关系很不一般,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什么?!”切原吓得瞬间挺直了腰板,一个劲儿猛摇头慌慌张张撇清关系,“造谣!绝对是造谣!我跟她话都没说上二十句,怎么可能关系不一般?”撑着桌缘瞪向日,“到底谁在造谣?”
向日眼睛望着天花板,“知道了,看来这事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切原急得太阳|岤凸凸地跳,听见留纱在一旁问他,“橘杏是谁啊?”
他转过头紧锁眉头,“不是!我跟她根本不熟,朋友都算不上。”
“哎?”她好奇眨眨眼睛,目光对准斜前方的幸村。幸村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语气温和地跟她解释,“橘桔平是不动峰网球部队长,橘杏是他妹妹。”
向日折磨完切原轮到丸井上场了。
幸好丸井单纯程度如切原,对切原喜不喜欢橘杏或者喜欢其他女生都不怎么感兴趣,他好奇的只有一个问题。
“你小时候第一次挨打是为了什么?”
切原觉得自己很倒霉,那个用来指定被提问人选的空瓶子,为什么瓶口会两次对准他?
一次差点让别人误会他和橘杏有男女关系,另一次他得回忆自己悲惨的童年。
切原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作答:“因为零分试卷被妈妈发现,所?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