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妈妈狐疑地看着他。
“我没事,妈别担心。”
妈妈放下水杯,说:“那好吧,我先去睡了。你继续等小雅吧。”转身却打定主意找时间问问看小雅的意思,她可是很期待小雅成为国光新娘的那天呢!还有,也该电话联系一下小雅的父母了,他们也期待了很久了!
手冢一个人在客厅沉思,马修的话、妈妈的话一一在他心里翻腾,让他不禁烦躁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起。他快步走到玄关,拉开门。
“手冢?”惊讶的低喊。
“……迹部?”
为什么迹部抱着雅?他们今天一直在一起呆到这么晚吗?
“原来这是你家啊?”迹部仍是笑得嚣张,手上的动作倒是轻柔。
“为什么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双狭长的眸子看着睡在他怀里的娇小女孩。
“哦,这个笨女人,明明酒量不好还喝了那么多,在车上就睡着了。”
他伸手接过,雅自动自发地找到舒适的位置,继续沉睡。
直到把她抱在怀里,他担心了一天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迹部,谢谢你送她回来。”
“没什么,谁让她喝酒了就睡着呢!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
“嗯,再见。”
向后摆摆手,迹部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不一下,豪华跑车就消失在夜色中。
手冢关上门,把她抱回房间。
找来湿毛巾擦拭她的脸,靠得很近,她呼出的气都带着酒香。酡红的小脸,卷翘的睫毛,微张的樱唇,呼在他脸上的轻柔的气息,他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头越来越低。
“唔,景吾……我喝不下了……”她突然呓语。
手冢一僵,她怎么会那么亲密地叫迹部的名字?
冰帝的部长从来都是自恋嚣张的人,除非是得到他承认的朋友,否则是不屑与理会的,他骨子里比谁都高傲。
回想刚才迹部虽然嘴里嫌弃,可动作却很小心,眼神带着他自己都不察觉的温柔。
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认识迹部的?
手冢轻捏她的脸颊,无奈地低语:“你又到处拈花惹草了。”
起身想去放毛巾,却走不动。她的手不知何时攀上他衬衫下摆,握紧。他轻轻地掰开,她抓得更紧,半天都动不了。
无奈地吐了一口气,算了!
他很干脆的跨上床,把她抱在怀里,闭上眼。
36、部长的心理(2)
已经是半夜,手冢国光仍睁着清醒的眸子看着怀里百看不厌的容颜。
“雅,我该怎么办?”低低的呢喃,熟睡的人儿自然听不到。
他明白马修教练绝不是单纯带圣米安的网球队员来青学的,来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让雅和朱莉博特比赛,接下来的一周更竭尽全力地训练她,他保持缄默,只在放学路上把累得走路都费劲的她背着走一段。
马修教练在训练美国学生的同时,也在观察他。很多次他在练习时都感觉到马修若有所思的视线。
心中隐约有个想法,他却不敢真正深入地去想。就怕一旦成真,他承受不起。
他记得大和部长的那句话:“手冢,成为青学的支柱吧!”
当时的他已经被高一级的学长挥拍打到手臂,伤害已经造成,也心灰意冷地想要退出网球部,却因大和部长的一句话而留下。
他也和大石在夕阳下许下要一起进军全国大赛的承诺,三年来每日带着信任他的队友们辛勤地练习,明年他就要上高中了,今年是最后一次机会。
开学后,上天就给予他一个惊喜。
越前龙马,武士南次郎的儿子。看到他,他总算了解当年大和部长对他的感觉。
一块未经打磨的宝石。
他很期待,越前龙马能走得多远,有越前在的青学,全国大赛又多了几分把握。
只是最初,越前让他很失望。
越前似乎找不到打球的目的,他的打法也都是越前南次郎的翻版。为了燃起越前龙马的斗志,不顾医生的劝阻,和越前在高架桥下的网球场认真的比赛一场,观众只有大石一个。
那天,他用尽全力打败越前,对着他的双眼说:“越前,你要成为青学的支柱。”
看着越前因他的话而呆怔,他转身捂住抽痛的左臂,唇角微勾。
还好雅没有看到,不然她肯定会猜到他隐瞒的伤。
公车上,他想,大和部长交托在他肩上的重任,他似乎找到了下一个继承的人。
青学最强的阵容全部到位,他可以无后顾之忧地为全国大赛做准备了。这段时日他过得最舒心,有他爱恋刻入骨血的雅陪着,有干劲十足的队友,他的左臂也好转了。
雅从小就时而精明、时而糊涂,他利用她的糊涂把手臂受伤的事糊弄过去了。然而他的雅厉害的地方也在她的精明。
人人都知道青学有个数据狂人乾贞治,乾的数据确实很厉害,但雅的眼睛更亮,她总能在观察一局比赛后精准地指出比赛双方的弱点和不足,制定相应的练习计划,她这个经理干得很称职。
只是……
就如马修所说,雅是个天才,她的未来不在这儿,她有更广阔的天地。
雅的天赋不是在场外指挥,她是天生在场上发光发热的人,她打的网球让人看得目不暇接,不管对手多厉害,她总能在一两局后把比分拉近,即使输了也没丢多少分。
美丽的笑脸,优雅的动作,华丽的举止,让她在美国青少年网球界获得很高的赞誉。他曾看过她的比赛录相,观众对她的喜爱和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他默默地看着,为她骄傲的同时,心里有块地方悄悄抽疼,她越走越远,已经超越他很多,他快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然而,在他失落的时候,她竟突然地出现,转入青学,当网球部的经理。
为什么?
他们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他只知道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在他身边,住在他家里,日夜相伴。
他曾猜测过她在美国是不是碰上一些事,或遇上某些人,才会回日本?
他从她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岁月真的很无情,小时候的她心思全都写在一张脸上,喜怒哀乐直白得很。
然而现在,她长高了,变得更美了,他却再也看不出她的心思了。
有时候看她坐在场外,眼睛里却闪过渴望的光芒。他们都一样,早就把对网球的热爱刻入骨子里,而她回国那么久了,竟没有正经地比赛过一次!
她陪他练习过,和越前龙马玩笑性地打过,其他队员如何请求她都推到他身上,不愿和他们比赛。
她……在逃避什么?
马修带领着她曾经的队友来到青学,托马修的福,让他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她。原来她在美国就是这样进行训练的吗?比他们任何一个正选强度大的训练,她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怎么承受得了?
曾想阻止过马修,然,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因为他看到即使如此高强度的训练,她的脸上仍露出笑容,比他见过的还要绚烂的笑,极美。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她。
心底有些苦涩,他们的距离越来越大,他已经成为阻挡她前进的墙,他利用他们之间的羁绊把她囚禁在身边,折断她的翅膀,以爱为名,画地为牢,强硬地留住她。
可是,她是破茧的蝶,在马修的刻意训练下,她终究会展翼飞翔,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手冢低头,修长的指尖摩挲着她白皙娇嫩的脸颊,从额头、眼睛、鼻子到嘴唇,带着眷恋、不舍,最后俯身在嫣红樱唇上印下轻浅的一个吻,缠绵悱恻,却尝到苦涩的味道。
37、送别
第二天在头痛中醒来,本来还担心会被骂,谁知他只是双手环胸,静静地看了我半晌,半天才淡淡地说:“以后别再喝酒了。”
很反常!
我瞪着车窗上他的侧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照理说我不吭一声就跑去玩到深夜才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还是由一个男孩子抱着回来的,他即使不说我未成年就喝酒,也该吃吃醋呀!
真奇怪!
难道我有被虐的习惯?没被他骂就全身不舒服?
一路胡思乱想,不一会车就停在机场。
今天,魔鬼马修和圣米安的队员们就要回去了!
我简直想欢呼雀跃,终于摆脱魔鬼的蹂躏了!
我嘴角含笑,心情高兴得不得了,看什么都顺眼。
“海伦娜,难得来一趟日本却没有玩到什么,真不甘心!”朱莉嘟着嘴说。
“没关系,放假了你再来,我保证带你玩遍日本!”我抱了抱她,安慰道。
“到时候我也要来,海伦娜可不能不理我!”东尼奥有力的双手把我高高抱起,我晕眩地挣扎。
“海伦娜,你过来一下。”艾瑞拉着我走到角落。
我有点心虚,这一周我都没怎么理会他:“艾瑞,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这几天你很累,马修教练也说别让我去打扰你,可是,我想让你明白,我完全是为了你才来日本的。”艾瑞温柔地看着我,语气有些哀伤,“海伦娜,有些话我想对你说,但是不是现在,我只希望在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让我说出来。”
下次见面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哦!我爽快地答应:“好。”
“海伦娜,”艾瑞捧着我的脸,依依不舍地说,“你要继续练习,别松懈下来,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好了,艾瑞,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你也一样,要保重呵!”我看着面前这张金发蓝眼的熟悉面孔,想起在美国时的点点滴滴,终于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保重,艾瑞!”
我走向马修教练,他正在和龙崎老师寒暄。见我走过来,他看了我一眼,对龙崎老师说:“龙崎老师,海伦娜就拜托你了!”
“霍特先生放心吧!我会按照你的安排表好好训练小雅的!”
晴天霹雳!
我惊慌地问:“龙崎老师,什么安排表?”
“我留给龙崎老师一个针对你的训练表,在我离开后由龙崎老师继续训练你,免得你趁我不在就偷懒。”马修勾唇浅笑。
我惊悚地瞪着马修,为什么他在走之前还留有一手啊啊啊!!!
难道我水深火热的日子还要持续下去吗!
“海伦娜,”马修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别忘了昨天我说的话,一个月后的德国交流赛……”声音细微得只有我听到。
我欲言又止,他又说:“别忙着拒绝,好好想清楚。几天后给我答复。”
他直起身体,看着来送行的青学正选,颔首道:“这一周感谢各位同学的热情款待,希望大家闲暇时能到圣米安做客。”
部长代表发言:“有空我们会去的!”
马修深深地看着某部长:“手冢,你是个出色的球员,假以时日,你必定大有成就!”
“谢谢!”
飞机起飞了,我手搭在额上看着两道弧线渐渐消失。马修,为什么你那么执着呢?
“好了,”龙崎老师拍拍手,“既然所有正选都在这儿,我有件事要宣布。”
“什么事喵~,教练?”菊丸猫睁大双眼。
“趁这次绿之日和宪法纪念日放假,我们所有正选队员到轻井泽进行合宿,为期六天!”
“耶,太好了!”桃城首先跳了起来,一把搂住龙马的脖子,“轻井泽啊,旅游休闲胜地啊,真是太棒了!”
“想来肯定很有趣吧!”不二学长咪着眼说。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讲个不停。
“所以,”龙崎老师提高声音,“大家今天就不用训练了,回家收拾合宿用的东西,明天早上九点到校门口集合!”
“是!”
我转身向外走,龙崎老师又说:“小雅,你也要去。”
“咦?为什么?”我惊讶。
“因为你是经理,还有……安排表。”为什么我看到龙崎老师笑得很不怀好意?
“知道了……”我垂头丧气地跟在冰山身后,沮丧至极。
呜呜,我美好的假日,我期待的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就这样拍拍翅膀飞走了!
38、幸村
走进医院,远远地就见草地的长椅上一堆小孩子围成一圈,不时发出欢呼声。
我微笑,缓步走过去。被小孩子围在里面的男孩抬头看到我,笑着说了句话,孩子们欢呼雀跃地散了。
我浅笑:“小孩子都很喜欢你呢,幸村。”
“啊。”幸村精市笑得有些腼腆,捋了一下头发。
我把手里的花束递过去:“送给你。”
“是紫蓝爱丽丝啊。谢谢。”
真是一副精致美丽的图画啊!我在心里赞叹。
紫蓝的头发随风轻扬,眉眼如远山含笑,波光流转,白玉无瑕般的脸庞,在树影斑驳间露出唇畔微泯的笑意,低头轻嗅怀中的花,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岁月沉淀后凝聚在身上的优雅、尊贵。
我坐在他旁边,四周很安详静谧,间或传来几声蝉鸣,很悠闲的一个午后。
这样的环境让我的心情也渐渐放松,脸上也露出浅笑。
“你不是说被魔鬼教练蹂躏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幸村问。
提起这个我就很兴奋,语调也轻快了不少:“教练已经回去了。我可以轻松一下了!”
“啊,那真要恭喜你了!”少年笑着说。
“嗯,嗯!”我猛点头。
自从那天我把病发倒在街道上的幸村精市送到医院后,来看望过他几次,觉得他周围的气场都不同,很安详、舒服。偶尔想静静时,在他身边就能得到一个宁静的氛围。
青学,除了少数几个外,其他都是青春热血的代名词,平时吵闹得很,亏得冰山部长手段厉害,能镇压得下。
几次下来,幸村也不在意我偶尔的发呆,他从身后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我单手托腮,静静地看着他。
“日向,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在我盯着他看,思绪却飞远的时候,幸村突然带笑说。
“啊,”我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你在看……”望望书名,“魏尔伦诗集?”
“是啊,住院这段时间突然迷上的。”
“那……”我拖长调,慢吞吞地说,“能读给我听听么?”
“好啊。”
少年优雅悦耳的嗓音缓缓响起,我闭上眼安静地倾听:
Chanson d'automne
Les sanglots longs
Des violons
De l'automne
Blessent mon coeur
D'une ngueur
Monotone.
Tout suffocant
Et blême, quand
Sonne l'heure,
Je me souviens
Des jours anciens
Et je pleure
Et je m'en vais
Au vent mauvais
Qui m'emporte
De?à, delà,
Pareil à
Feuille morte.
秋歌
秋声悲鸣
犹如小提琴
在哭泣
悠长难耐的阴郁
刺痛了
我心脾。
沉沉闷闷
迷迷蒙蒙
钟声荡起
往事如烟
在眼前重现
我泪落如雨 。
我走了
恶风卷着我
东飘西零
飘呵,飘呵,
宛如那
枯叶飘零。
春末夏初,幽静的午后,清风吹拂,树叶沙沙,这样的好天好景,美丽精致的少年却诵喃着一首凄婉的秋歌。
“幸村,你心情不好么?”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
幸村精市愣了一下,笑着说:“没有,只是想到我的病……”那笑容虚渺得像随时飘散的浮云。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身就不会安慰人,憋了半天,我故作轻快地说:“呐,幸村,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
“……嗯。”幸村点头。
我知道自己的话很公式化,干脆就转移了话题:“呐,幸村,这么好的天气不应该读魏尔伦,这样的天气呀,最好是……嗯……”
“什么呢?”少年笑看我。
“一盏清茶,一首春之歌,一本《泰戈尔诗集》。”
幸村煞有介事地思索半晌,才说:“听你这么说,我下次就试试吧!”
反正他不再沉浸在那悲哀的情绪中就好。
“幸村。”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们转头,发现几个穿着金黄夹杂黑色统一队服,胸前印有一个椭圆形徽章的男孩子站在后面不远处。上次到青学捣乱的切原小海带也在。
应该是幸村的队友吧,
我颔首打招呼,转向幸村:“幸村,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来。”
“嗯,再见。”
“再见。”
我向几个男孩点头示意,转身走出医院。
39、球场上的公主
大家目送着娇小的身影步出医院,表情不一。
“部长,没想到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啊!”丸井文太说。
柳莲二眼睛半睁:“据我的资料和直觉,应该不是部长的女朋友。”
欺诈师仁王雅治一反常态,没有出言调侃,反倒低头思索:“我好像在哪见过她……”
切原赤也兴奋地扑到仁王身上:“我也一样耶!感觉曾经见过的!”
戴着帽子的真田玄一郎黑着脸给了切原一个爆栗:“真是太松懈了!还不从仁王身上下来!”
柳生比吕士走到幸村面前:“呐,部长,那女孩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
幸村笑笑,云淡风轻:“不是的,她只是朋友。”
“真的很眼熟啊。部长,她是哪个学校的?”仁王问。
“青学二年级生,日向雅。”
“啊,我想起来了!”切原大叫,“有一次我到青学侦查,就是她带路的。我记得她是青学网球部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