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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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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程按下数字键8,转过头来问:“你们去几楼?”

陆良生说:“也是八楼。”

叮——电梯门合上。

黎程皱眉看着韵夕的脚,“是不是骨折了?”因为八楼是骨科楼层,他今天来二院是为了给一位前辈送点资料,没想到居然能碰到他们,这个世界还真是非一般的小。

“没有,只是擦伤而已。”穆韵夕打着哈哈回答。

“头上的伤呢?”看样子就像是眉骨骨折了。

“呃,并不碍事的。”

“缝了几针?”黎程也不生气,只是紧追着问。

“好像是四针,对吧,陆良生?”她不敢肯定,只得回头问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的陆良生。

“嗯,是四针。”陆良生看着电梯上方不断变化的数字说。

原来他一直都在照顾着她,不然不会这么清楚。黎程有些自嘲的想,他刚好去外省出差,因为刚回国,很多地方都不是很熟悉,得一步一步的学习,所以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去外地视察的机会。那天她从咖啡厅里不辞而别之后,他就没有时间再见到她,一直都在忙出差,忙手术,他大半的时间不是在医院的手术室里,就是在飞机上。所以连送花的时间都没有了。却没有想到,陆良生对她的重视程度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那天韵夕在咖啡厅不告而别,他追了出去,却刚好看到了令他痛心的一幕,于是似乎也有些怀疑的问自己,究竟自己表达歉意的方法是否正确,他一直都是很笃定的认为她一定会原谅他,可是就在那一刻,他突然就质疑了。站在马路的对面,他们之间的距离却隔了六年的时光。六年,可以改变很多事:六年前,他还是依靠奖学金读书的穷学生,她却是家世显赫的娇小姐;六年后他已经是一名优秀的骨科医师,她也成了名声赫赫的律师,他恨不得掐掉这段岁月。

中途又上来了几个人,电梯里似乎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陆良生搂着韵夕不动声色的后退,她在他的怀里突然就想起了昨日看到的报纸上的照片,昨天晚上原本是想问他的,可是后来却偏偏忘记了。

她从来都不是爱刁难人的女子,可是终究觉得心上似乎爬上了一条小虫子,蠢蠢欲动,搅得她心烦意乱。

他们一起出了电梯,在电梯门口和黎程道别。

陆良生突然开口,倒吓了她一跳:“他知不知道我们离婚了?”

韵夕偷偷看了他一眼,神色平常,没有任何的异样,声音也还是一贯的淡定,只是下颚的线条分外的僵硬。

“嗯,是知道的。”

陆良生没有再问下去。

来的路上陆良生已经跟尹一敏联系过,所以当他们敲开她办公室的门时,尹医生已经在坐在那儿就等他们到来了。

“不好意思,尹阿姨,路上堵车,所以让你久等了。”陆良生一敲开门就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温和淡然,韵夕在心里作鄙视状。

“没关系,我只当是休息了,呵呵。来,坐过来。”尹一敏笑着指了指面前的沙发,示意陆良生和韵夕坐下。

等两人坐定,她问了韵夕最近的饮食状况和睡眠质量,韵夕认认真真的回答。陆良生安静的听着,偶尔也会补充几句。

尹一敏又看了她的伤,看罢笑道:“恢复的真快,再过上十来天就可以来拆眉骨的线,膝盖处的绷带也能取掉了,你试一试看能不能走?”韵夕今天穿的是一款休闲长裙,尹一敏见状,就给她一圈一圈的解开膝盖骨上的纱布,陆良生要过来扶她,尹一敏摆了摆手,示意让韵夕自己来。

韵夕缓慢的站起身,两只手扶着墙,步履蹒跚,一瘸一拐,走的也很慢。

尹一敏看了,乐呵呵的笑,“不错,不错,慢一点没关系,回家要多练习。”

陆良生也松了一口气。

电梯直接下到B1层,韵夕眼尖,一眼就看见陆良生的兰博基尼旁边正停靠着灰色的奥迪Q7。

上了车,韵夕想了想,跟陆良生商量:“明天开始就让小雯不要来了吧,我现在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也可以拆额头的线了,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再麻烦人家,你说呢?”

陆良生说:“随你,反正钱是给过的。”

韵夕知道他一向开车的时候都是不爱讲话的,所以也就没有在说什么,随手打开CD,熟悉的旋律便漏了出来,还是上次她听过的Memories。

陆良生听了两句就直皱眉,干脆伸手按掉。韵夕转过头来看着他,陆良生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说:“吵得我头疼。”

韵夕本来想跟他吵几句的,可是看他紧绷的下颚,突然就心软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回到家,陆良生下了车走过来抱她出来,本来要抱她进门的,韵夕说:“我自己走吧。”

他一听,很顺从的就放下她,转身又钻进驾驶座,韵夕站在一旁踮着脚问:“还要出去?”

陆良生点了点头:“嗯,回一趟公司,下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小雯在花园里看见他们就连忙跑了出来,扶着韵夕往屋里走,问医生怎么说,韵夕换上笑脸,拍拍她的手,说:“放心,医生说恢复的很好。”

吃饭的时候她跟小雯提了在车上时的想法,她尽量委婉的表达着主要意思,小雯也是聪明人,一听自然明白,倒是一直没有说话。吃完饭,小雯扶她去阳台看书,小姑娘笑眯眯的道谢:“穆姐,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开心,你和陆先生对我都很好,谢谢你们,你们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韵夕也笑,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女孩,能在芸芸众生之中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

小雯走后她又看了一会儿书,看着看着就犯困,于是眯着眼假寐,却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她没动,其实电话离她没有多远,阳台上设置的有分机,她想阿姨会接的,可连着响了几声还不见有人去接,她只得慢慢地走过去。

“喂,你好。”她拿起话筒。

电话那端没有声音,她又问:“喂,是哪位?”

她以为又是陆良生身边的如云的美女之一,哪知道电话那端的人的声音响起时,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齐欣芮,那一刻,她真恨不得把话筒丢掉。

“怎么会是你?我儿子呢?”声音冰冷的仿佛要挤出水来。韵夕只觉得心上寒浸浸的,像是小时候在冬天里不小心掉进了游泳池,即使紧紧地抱住自己,身体还是冷的发抖。

“我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儿子家?你这个恬不知耻的死女人,你难道没有自尊……”穆韵夕没等齐欣芮讲完就啪的一声挂上电话,她喘着气,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顺着墙慢慢的滑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终于忍不住的呜呜哭出声来。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流过泪,就连她和陆良生离婚她都很心平气和的应对,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她想了又想,似乎还是爷爷去世的时候,她偷偷的躲起来,在房间里哭泣,因为她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会叫她妞妞了。而现在,她哭得就像个小孩子。她知道,电话接起的那一瞬间,她刚刚产生的幸福感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房子里没有人,所以她可以无所顾忌,空旷的回响着她的啜泣声,低低的,却萦绕在周围。

被单向的幸福冲昏了头的她,竟然忘记了那藏在暗处的曾经血淋淋的伤疤,表面似乎完好无损,实则已经溃烂,直达她的心底最深处。此刻,被齐欣芮再次的揭了开来,致命的疼痛再次的纠缠上她。

陆良生下午果然没有回来,连通电话也没有拨回来,韵夕平静的吃饭,和阿姨聊天。等陆良生打开门时她和平常一样,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水果。

陆良生上楼之前看了她一眼,韵夕目不斜视,定定的瞅着电视机的屏幕,正播放的是TVB的一部老片,她看的津津有味。

等陆良生洗完澡也在沙发上坐定后,她才慢悠悠的开口:“我一直忘了问你,我房子的锁有没有弄好了?”

陆良生一怔,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想了想才说:“嗯,好了,我重新给你换了,钥匙被我随手就放在这里了。”他低头在客厅的大理石桌下面翻腾了一会儿,找出一串钥匙,又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

“哦,我明天要搬回去住了,怕你还没找物业,所以就问问。”韵夕又用牙签扎了一块菠萝,慢条斯理的边吃边说,陆良生一只手擦了火柴,正要点烟,听闻她的话猛地抬起头。

韵夕打趣道:“火柴快烧着手了。”

陆良生呼的吹灭蓝色的火焰,又把嘴里的未点着的烟取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着。微眯着双眼看韵夕,那双眼睛仿佛带着火焰一般,灼得她忙不迭的避开。

“你突然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陆良生突然开口,声音凉凉的,有种沁人心脾的性感,顿一顿接着说,“我很抱歉,昨天晚上我有点醉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韵夕想到昨天晚上两个人的疯狂,似乎连耳根也烫了起来,她忙定了定神,摇头:“不是,跟昨晚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陆良生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一定要知道。

韵夕摇头,“你别问了,总之,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她拿了钥匙,准备上楼,心里打算明天给白蕙葉打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

“穆韵夕,你真的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了吗?我就那么可怕,让你一丝一毫都不想靠近?”陆良生沉着脸,下额的线条僵硬,这表明他真的生气了,生气就生气,她并不是救世主,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为了让自己好受,哪里顾得上别人的伤口。韵夕没有理睬,她已经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楼梯处,陆良生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使劲拉到自己怀里。

“你有完没完?陆良生,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你凭什么来管我?而且我有足够的自由来决定要不要和你在一起。”穆韵夕也生气了,她几次想甩开陆良生的手都没有成功,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话紧跟着脱口而出。

陆良生的脸色白了白,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怒火,黝黑的眼眸直望到她的眼里,“你以为我想管你吗?我他妈的就是犯贱。”他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朝她喊,“可是谁让我他妈的这么爱你?”

韵夕呆住,仿佛就在这一刻被石化了,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男人的眉眼,眉头高挑,眼角的光芒摄人心魂,一双桃花眼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让她心动,他的眼睛是内双,此刻因为生气而睁大,有些孩子气,像是没有吃到糖果的小孩,气的一鼓一鼓的。她很少会听到他的表白,就连跟她求婚,他也只是淡淡的说:我们彼此都很适合对方,不如就结婚过日子吧!简单的仿佛是上司对着下属下达命令。

她的眼眶又不可避免的红了,揉了揉眼睛,努力的将眼泪揉回去,有些凄惶的开口说道:“可是怎么办?陆良生,我不能爱你……”

带着颤音的话语不断的盘旋在陆良生的耳边……

穆韵夕说到做到,第二天就给白蕙葉打电话。白蕙葉听她要搬回去并没有多问,很快就开着车子过来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要搬回去?你的伤不是还没痊愈么?陆良生知不知道?”

白蕙葉劈头盖脸的一大串问题让韵夕哭笑不得,“你去问十万个为什么吧!”

白蕙葉载她去了彼岸流年,用她的话说就是: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呆在房子里思春,还不如跟我去酒吧看帅哥,最起码养眼啊!韵夕想也是,回家一个人也是冷冷清清的,倒还不如去热闹一点的地方。

白天酒吧的人不是很多,她们一路行来,不断的有客人跟白蕙葉打招呼,眼神火辣灼人,韵夕暗自笑个不停,等进了里间才挪揄道:“白小姐,你的魅力实在令人折服啊!!”白蕙葉也笑,甩了十厘米的高跟鞋,赤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给她倒水。

“喂喂,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过来一趟多不容易,你就给我倒一杯水?酒呢?”韵夕不满,愤愤不平的抱怨着。

“你想死么?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还要喝酒。”白蕙葉点了根烟,看了她一眼又掐灭。

“拜托,你想抽就抽吧,不用顾忌我,陆良生在家还不是照样抽。”不给喝就不给吧,她素来就极为的识时务。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从实招来。”白蕙葉又把话题转了回去。

韵夕回想起昨天接到的那个电话,“他妈昨天打来电话了,是我接的。”她拨拉着桌上的手机座,沉默了半天才又接着说,“我太傻了,竟然会忘记。”

白蕙葉起初一怔,随即挑了挑眉,“那并不是你的错。”

韵夕只是摇头,并不开口,白蕙葉有些急眼了,她向来就是这样的火爆性子,有一说一,有二就说二了,此时她怕韵夕又想不开,钻了牛角尖,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要我看,你就跟陆良生实招了算了,我看着你们现在这种样子,简直就是没事找事撑得慌。你是跟陆良生过日子呢还是跟老巫婆过日子,自个儿想一想。”

韵夕瞪了她一眼,“人家也是有名有姓的,干吗老叫她老巫婆,听着多不好!”

“别嫌不好听,我一想起她对你做的那些事儿,就火冒三丈。我就是看她不爽,一大把年纪了,整的跟狐狸精似的,你说陆良生他爹当年是不是就被她给勾引了?”

“那是人家保养得好。”韵夕笑,不过,说实话,齐欣芮看起来的确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皮肤保养得很好,当然,也在那上面砸了不少的钱。

“保养?她一年过半百的老太太,整的细皮嫩肉的有屁用啊?”白蕙葉撕开一袋薯片,咬的咯嘣咯嘣直响,仿佛嘴里含的不是薯片,而是陆良生的亲娘。

“这话又说回来了,你说你干吗那么怕她,每次见着她就像是老鼠见着猫一样。”斜睨了一眼穆韵夕,白蕙葉又放了一片薯片在嘴里。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我不对在先的。”

“谁没有过去?他陆良生就纯洁了吗?我就不信,他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他身边环绕的那些莺莺燕燕难道仅仅是生意上的朋友?再说了,谁没有犯错误的时候,错了只要改过就行了啊,老巫婆怎么能一棒子就把你完全否定了呢?”白蕙葉据理力争着,为自己的闺蜜辩解。

“其实,我若是她,也断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儿媳曾经在婚前就被人强jian过甚至还怀上了孩子。”韵夕伸手按住胸口,努力的说出这句话,说出曾经最不齿的事实,说出这个让她不能爱他的原因。

不管她有多爱他,只因为背上了那样的痛楚,便要想尽一切办法远离他,那些深藏在身体内的负疚因子也在齐欣芮的撕扯下日益强大起来,终于让她不堪重负,临阵逃脱。所以这样的她,还有资格得到他的爱么?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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