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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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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开始怀念起小杰的笑容来。

不是虚伪奉承,也不是谄媚的假笑,永远干净的如同最珍贵的水晶一般,不掺杂一丝一毫杂质。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主动朝自己伸过手来。

“嗨,认识一下吧,我叫荆楚杰。我注意你好久了……”

或许是太过炙热的阳光,亦或者是太过明媚的笑容,总之那一刻是彻彻底底地晃花了男人的眼。

他从树荫下的石板上坐起身来,皱眉,“好奇怪的名字。”

“哪里奇怪了。我爸姓荆,我妈姓楚,所以我叫荆楚杰啊。他们都叫我小杰,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哦。那我父亲姓钟,我母亲姓离,我叫钟离轩。”

男孩张大的嘴巴活生生像吞了一颗鸡蛋。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并肩坐在男人的旁边,笑得前仰后合,双腿跟着乱晃。

“你当我傻吗!我知道你这是复姓,钟离轩,姓钟离名轩不是吗?我怎么可能连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都弄不清楚……”

男孩放肆的笑容似乎也感染到了他,惹得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然后伸手拂掉了落在他头发上的白色飞絮。

蝉鸣的夏日,正是情窦初开。

他说,你也可以叫我小杰。

他说,其实我注意你好久了。

他说,我怎么可能连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都弄不清楚呢。

现在想来,心里仍是隐隐地如同针刺一般的疼。

老管家站在一旁忧心地看着他,“少爷,您没事吧。”

男人仰望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坐起来按住太阳|岤,又恢复了以往的冷硬表情。

“钟叔,楼上尽头的那间屋子,封了吧。”

“……是。”

“还有,给安诺收拾出一间房间来,让他住过去。”

“我知道了。”老管家扶了扶眼镜,忍不住劝慰道:“少爷,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您不用担心我。”男人惘然地坐了一会儿,起了身,“我去书房看看,晚饭之前不要来打扰我。”

于是就这么一个人静坐到了天黑。

饭菜被热过,吃在嘴里也失了几分味道。男人问:“安诺呢?”答曰“吃完饭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他便也就此搁下了筷子。

是不是从一开始做错了,便注定要一错再错下去呢?

明知道两人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进展,为什么还要将这个人束缚在自己的身旁,难道就为了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自己那个残忍的事实吗?

这满桌子的菜肴,都是安诺的味道,不是K,更不会是他的小杰。

五年,六十个月,一千八百余天,四万三千八百多个小时。

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是,他熬得起。

安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抱着枕头出现在钟离轩的房间里面。

引来男人不解的目光,“你这是做什么?”

“我来伺候您睡觉哪,主人。”

他说得轻佻,还主动爬到了男人的床上去,尾巴来回晃荡着,倒显出一种浑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男人轻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漆黑的眸子沉了沉,走到床边去,道:“你不用这么做,出去吧。”

“怎么?我在尽一个做宠物的本分,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安诺冲着男人笑,“要是换做小杰,你难道还会拒绝他吗?”

“你是想让我拒绝你呢,还是不想让我拒绝你?”

钟离轩在他身边坐下了,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不要露出这样的笑来,太假了。”

“是啊,我笑起来哪有你的小杰好看。”

男人最终收回了自己的手,同时也将目光给收了回去。呆坐着,像是被戳中了心里的痛处,漆黑的瞳眸中也透露着哀伤的情绪。

“安诺,你不用拿小杰来激我,再怎么说,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时间沉寂无言。

安诺将枕头轻轻扔在了床头,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对不起。”

拿别人的心头之痛去刺激他,总归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想到男人以前对他说着芷蓝可能死去时的那些话,自己心里的痛苦与愤怒,现在以牙还牙,想来他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可他终于切切实实地抓到了这个男人的弱点,又怎么会轻易地放弃。

“他是怎么死的?”

男人有一个大学的初恋,是个开朗爱笑的男孩子,长得与现在的自己很像,只是后来死了。

他了解到信息也不过尔尔。

好奇心又被勾上来,便出此一问,恶劣地想该不会是男人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恋人,所以才会导致自己现在如此的痛苦吧。

钟离轩交握了自己的手,“你真的想知道吗?”

“哼。如果你愿意奉告的话。”

“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斑驳不堪,难以回首。

男人起身走到窗户那里去,将手按在玻璃窗上,注视着自己的倒影,对着身后的人说:“许安诺,你不像他,你不过是长得好看而已。”

小杰没有他那样好的手艺,也不会露出如他一般恨忌的表情。

安诺嗤笑,“你知道我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吗?”

男人摇头。

“许安诺,其实你我之间对于彼此的心思都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无需再做他言,我们的关系,也就只能这样了。”

室外是浓重的夜色,房间内却亮着柔和的灯光,钟离轩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沉静。

“反正你也不在乎不是吗?只要你不惹事,跟在我身边一天,我定会保你一天的平安。”顿了下,“……想睡在这里就睡吧,我什么都不会做。”

安诺盯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影子拉长在玻璃窗上,同时映衬出了光亮与黑暗,看起来竟显得十分寂寥。

不知怎的,心中就生出了些许同情。

他一个翻身倒在床上,顺手给麻利地扯上了被子。

“哼。求之不得。”

25

从未睡过如此舒心的觉。

这张大床以前是他的梦魇,从来只敢切切诺诺地缩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却仍是逃不过一睁眼就躺在男人怀里的窘迫状况,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他和男人分据在床的两端,中间距离大得甚至可以塞下两个人。

安诺眯起眼睛来,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

五年,六十个月,一千八百余天,四万三千八百多个小时。

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

他终究还是没能窥探得到男人心中隐藏的最深的秘密。比之以往,他和钟离轩之间甚至连话都很少说了,更别提那样子的唇枪舌战。男人不再让他与之形影不离,每天自己一个人于公司之间独来独往,安诺待在家里,按时将一日三餐呈到他的面前。

同居,同食,同寝。两人之间的关系却难以定义。

安诺笑着道一句,“主人,你想喝点儿什么?”

钟离轩便皱眉搁下筷子,“这样阴阳怪气的称呼以后不要叫。”

哼。可不是你以前逼着我叫的么。

安诺在心里冷笑,面上却点头,“哦……那要让我怎么称呼呢?”见男人不说话,便继续笑问,“小杰,以前是怎么叫你的呢?”

钟离轩便不悦地离开了座位。

安诺将碗筷收了,立在桌边嗤嗤的笑。老管家显得颇为不满地走过来敲打他,“安诺,少爷现在懒得与你计较,但你也应该懂得分寸些。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自己心里得掂量清楚才行。”

这意思不就是嫌自己说了多余的话吗?安诺点点头,“谢谢爷爷的提点,我记住了。”

小杰他的存在,对于安诺来说或许无关痛痒,却偏偏是扎在男人心头的一根硬刺,可以时不时地被他拿来戳心窝子。虽然能逞得一时快,但久而久之,却也显得没什么意思。

钟离轩现在不予他计较,难免日后被他惹急了,真正发作起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所以老管家的话终究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何必在这种事情上吃亏呢。

还不如真正做点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

小杰是两个人之间永恒的话题。除了这个,他们彼此之间还能说些什么?

安诺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再度弯起唇角笑了起来。

就当是个游戏好了,钟离轩,咱们看看究竟是谁……能玩儿得过谁。

“哎,等一下。”男人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安诺突然甩着手跑了过来,“你的领带歪了。”

男人沉着目光看着他纤长的手指为自己重新系好领带,拍打着自己的衣服说:“好了。”表现的就像一个对自己十分在意的……恋人。

“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想不透他又在玩什么,男人摇摇头,“不用了,我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回来。”

“哦。那……注意安全。”

安诺笑着看男人的车子开元,回过头去对钟叔问:“爷爷,我这样的表现,您可还满意?”

老管家扶着眼镜,摇摇头走开了。

明媚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起来,安诺将把窗子关上,豆大的雨点便伴随着雷声打落了下来。

院子里的花都谢了大半,不知不觉间也步入了深秋的季节。

安诺晚上睡觉时多加了一条被子,醒来时看见自己身边的床榻仍然是空的。外面黑漆漆的夜,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听着人的心里都跟着焦躁。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却是再也睡不着,跑到楼下去,看到老管家正孤身一人立在大大的落地窗前。

看见了总点说些什么,安诺随口问道:“爷爷你是在等你家少爷吗?这么晚了,他不会回来了吧?”

钟叔深邃的目光眺望着远方,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是九月十七啊。”

阴历,九月十七。

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安诺想,大概又是跟那个人有关系吧?

“爷爷,您也应该知道吧。小杰的事情。”

钟离轩不肯告诉他,但身边这么多人,老爹,管家,黎啸,总有一个会愿意告诉他真相。

钟叔叹气说:“那孩子,死得确实挺惨的。”

到今天,也有整十年了。

他怎么可能忘记,九月十七,是小杰的忌日。每到这天,男人总会独自一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么大的雨,也只能是站在这里徒增担心罢了。等得再晚,那个人也是不会轻易回来的。

荆楚杰是个很熟悉的名字。

但钟叔也不过只见过寥寥数面而已。钟离老爹让他来侍奉小少爷,所以他一心一意都牵在钟离轩身上。

小少爷从小便不苟言笑,哪怕是和最熟络的发小黎啸待在一起,也总是绷着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可那段时间男人脸上的笑容却意料之外地变得多了起来,眉眼温柔地弯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温暖了许多。

钟叔便忍不住问了,究竟是怎样的力量才让他的少爷改变了这么多。

钟离轩放大了电脑上的一张照片给他看,是男孩子自拍照,刚刚传过来的。灿烂的金发,灿烂的笑容。

“钟叔你看,他是小杰,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好亲昵的称呼,好亲昵的关系。

少爷跟老爷都是一个性子。惹得钟叔也跟着笑了起来。

喜欢男人或是喜欢女人都没有关系,只要他的少爷高兴就行。只是上回看到二人并肩有说有笑的时候,那孩子不还是一头短短的黑发吗?

“他瞒着我去染的。”钟离轩笑着:“我一不在身边他就淘气,回来要好好教训他。”

不过金色的头发,也确实很好看。

男人爱不释手地盯着那张照片看,沉静下来的目光,温柔且缱绻。

小杰自己一个人回了老家去游玩,所以照片里并没有男人的影子。

把头发变了个颜色是在使小性子,却又调皮地附着留言说要男人过两天去接他。

只是当他终于赶过去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伤痕累累,不忍目睹。

少年匀称的身体上尽是被人□过的痕迹,先J后杀,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这副腌臜样子。伴随着外面的滂沱大雨,男人歇斯底里地叫喊了出来。

他们不过才分别三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让他怎么接受这样子的事实。

要让他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再也不会笑也不会动了的恋人。

金色的头发也如同枯草一般失去了生命,男人抖着手触摸他的脸颊,满心满腹都是无尽的悔恨和彻骨的怨恨。

此刻外面不再电闪雷鸣,雨势却一点都没小。钟叔想起当年也是个这样大雨滂沱的天气,似乎老天爷也在为小杰鸣不平,如今触景伤情,男人还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情景。

安诺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回屋去套了一件衣服,然后就看见楼下亮起的车灯。

男人伏在方向盘上,衣服已然湿得透彻,满身都散发湿冷的雨气。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老人家俯□子,透过车窗忧心忡忡地看过去,奈何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安诺撑着伞走出来,然后开始狠狠地敲男人的车窗。

“钟离轩!你是想死在里面不成!出来!别让一大把年纪的钟叔为你担心!天又没塌,小杰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现在才想着殉情是不是太晚了点!给我出来!”

夹杂着焦急与气愤,口不择言,对这样颓然的男人表示十二万分的不屑。

手都敲红了。

就在安诺想着是不是找块石头将窗户给砸开时,车门咔哒一声弹开了。

老管家顿时将伞为他撑了过去。

隔着这漫天的雨幕,两两对视着。

亲手为他打好的领带此刻又歪扭了起来,男人一脸的憔悴相惹得安诺皱起眉毛,盯了他好一阵子,最终冷哼一声便要回过身朝屋内走去。

钟离轩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下子将他扯到了自己的怀里,欺身便吻了上来。

安诺手里的伞应声掉落到了地上去。

暴戾的,带有侵占性质的吻。在他的口腔中胡乱翻搅。

“为什么……”模糊中听到男人这样问,安诺没能回答他。整个人也跟着湿了个透彻。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头发湿湿的贴住了眉睫,唯余唇间,却是一片火热。

钟离轩环着他,太过用力的手臂几乎要将他拦腰截断,身体又冰又冷,心大概也是这样。安诺放肆地回应着男人纠缠过来的唇舌,急速鼓动着的心脏,强烈地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你不是……”

一句话断成两截,男人倚靠着他,支撑不住,反倒连累了两人一同栽倒在了地上去。

“少爷!”

钟离轩就这样压在安诺身上,使得他沉重不堪。

抬起手遮挡落下的雨,视线也跟着变得有些迷离。

为什么你不是小杰。

安诺在心里帮男人补充完了这句话。

慢慢地勾起一个嘲弄的笑容来。

在这泼天的雨幕里,笑得无比凉薄。

26

他曾经以为这个男人不可一世,无懈可击,却没想到他也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不知道是在外面淋了多长时间的雨,才使得额头烫的跟个火炉子似的。

为了爱情昏了头的人,都是傻子吧。

安诺皱着眉毛,心思难测,一时间没顾好火,锅里的粥便扑哧扑哧地溢了出来。

“哎呀!”

嘁哩哐当的,厨房里顿时乱作了一团糟。

隐约还听见了安诺的一声惨叫声。

“你怎么了?”

男人出现在门口,扶着额头看着满地的狼藉,然后走过去蹲下,和安诺保持了同样的姿势。

“抱歉啊,粥糊了,想吃的话就再等一会儿吧,我要重做。”

“你尾巴,是怎么了?”

末端的白色的毛变得黑乎乎的,男人从他手里抓过去,看那一圈像是烧焦了的痕迹。

怪不得刚才要惨叫了。

“我自己笨,忘了关火,所以被烧到了。”

这么一条多余的东西就是麻烦,叫男人看了他的笑话。安诺满心不爽地将之拽回了自己手里,看到男人细细勾起的唇角。

“那你应该切了它。”

“哼。你不是喜欢吗?切了……怎么给你当宠物啊?”

安诺讥笑着,将糊了的粥给倒了,将乱七八糟的厨具收拾好,将地面清理了干净。男人却仍是蹲在原来的位置,“你倒是挺能干。”

“谢谢。能者多劳。承蒙您的夸赞。”

钟离轩唇角扬起来的弧度便又大了些。

“真难得,我以为你不会笑呢。”安诺停下了动作,侧着头去审视男人,然后突然伸出手去捏他的脸,抬起了嘴角,最终又无奈地放开了手。

重新拧开了火,放了水和米进去,想了想说:“你笑起来,其实还是挺。”

男人闻言,却是一点一点地,又敛去了脸上那些许的浅淡笑容。

“小杰,也说过这样的话。”

安诺顿了下,嘁声道:“真是……我还没有提,你怎么倒自己先提起来了,真会先发制人。”

男人沉默着,突然冲安诺伸出了手,“扶我一下,扶我起来。”

安诺拧起来的眉头可以夹死苍蝇,却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允许他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明明是个病人,不好好躺着偏要出来给他找麻烦,安诺心里腹诽,对这个人尽是不满。

“你怎么……这么沉!”

咬牙强撑着,才没有被男人沉重的身躯给压趴过去。若不是余力不?br />下载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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