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赏卖衣?”云悠远眯起眼睛勾起唇角,也不知道是在享受什么还是在思考我的话,总之表情很是暖昧。
“老百姓既然都爱财,那么咱们就给他们来一个只要买云锦庄的衣服就有可能发大财的招术!”我目露精光(低调、低调!)地望着云悠远。
我的招术就是由我来画一幅内容复杂的图画,然后把它在薄布上印上几千份,再将这几千份布像拼图一样裁成数十块大小不等的碎片,每件云锦庄的货品内都缀上一块碎片,包括成衣、手套以及其他所有的布制品。碎片是可以拆下来的,将这幅图所有的碎片集齐并能拼成原图的买者将会获得一笔巨款,比如一万两白银——足够吃喝玩乐一辈子的了!之所以由我来画是因为我的画画风格来自于现代,不怕有人造假,就是造假我也能看得出来。每一种货品都缀上碎片是为了促进除成衣以外的其他货品的销售。
有了巨资的刺激,想必百姓们会疯狂的购买云锦庄的布制品,每购买一件,距巨款就近了一步,有这样的好事在前头等着,谁还会花同样的价钱去买毫无好处可图的盛庄的商品呢?!
集齐布片已经是很有难度了,再将这些碎布片拼成原图就更是难上加难。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减少“中奖”率,二是为了使这个活动显得更有档次,更能激起人天生的征服欲和好奇心,就是那些不缺钱花的富豪贵族也会跑来购买以图新鲜。
当然喽,我们也不能那么傻,当图印好、切割完毕之后,我们把其中的一块拿出来,几千幅图,只留一幅完整的就好,否则一人一万两,几千幅图下来我们还不得赔死?!——嘿嘿,无商不J嘛!记得某品牌的饮料多少年来一直在包装上写着中大奖可以得到几千万元,到我穿之前也没听说全球有谁中了奖的——完全就是促销手段,不骗消费者骗谁?!
相信此计一出,百分之九十的客户都会被拉拢到云锦庄来,剩下那百分之十估摸着不是瞎子就是不穿衣服的……总之,盛庄的客源将再难留住。
听完我眉飞色舞的解说之后,云悠远先是将头一点道:“唯一的这幅全图可以早一点‘出现’,而且,最好出现在江南。”
我一拍手,叫道:“没错!这样的话江南必定轰动,一旦有人真的得到了这一万两,势必会刮起购买云锦庄商品的旋风!江南是盛庄的老窝,他的根基就在那儿,只要动了他的根基,他的枝干也就不稳了,掀倒这棵臭椿树是迟早的事!”
云悠远笑着搂住我的腰,胳膊用力一收,我便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他蜻蜓点水似的轻啄着我的唇,笑道:“娘子此计甚妙,当重重奖赏!”没等我来得及问有何奖赏,忽觉他的大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带着灼热在我的身上上下游动了。
……唔……这个坏家伙……平时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原来也是……原来也是“食色性也”啊……
“喂……咱们还在谈正事呢……”我故作扭捏地推推他,想从他身上下来。
云悠远不容分说地一把抱起我往床边走,低低地在我耳边道:“下次谈正事的时候不许再像方才那样坐在我的身上……否则你我便什么事都要到床上谈了……”
嗳呀……你真是个坏家伙……羞不羞啊……吱吱吱吱(咱能笑的正常点吗?!)……
初识风月,几尽缠绵。
第二天醒来时竟然已经快到中午,身边早已没了折腾我一晚上的那名凶手的影子。起床到我那改造过的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神清气爽地迈进书房门,却见该凶手正提笔在桌上写信,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狠狠地在他的脖颈上嘬了个红色淤痕,这才算小出一口怨气。
凶手转过身来,满目柔情地将我揽入怀中,轻声道:“可休息好了?”
“嗯。”忍不住给他一记深吻,就势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这个家伙竟然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被咬疼的唇,然后轻笑道:“我马上写完这封信,午膳已经好了。”
我探头往纸上瞅了瞅,写的是昨天我们商定的计划,便道:“悠远,这些计划何时开始施行?”
云悠远道:“待我的属下收到信后即刻开始准备,最晚七日,七日后便可大举实施。”
“哦也!”我兴奋叫道,“盛家父子的末日就要来到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就把图画出来给你!”
云悠远一笑,继续提笔将信写完,折好放在信封里,这才又将我揽在怀里,轻声道:“小叶,过几日你我回京都参加天鸿的婚礼,算日子这些计划那时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为了不出纰露,我需亲身前往江南督阵,你……留在云家堡可好?”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我望着他,“江南是盛家的地盘儿,你不想让我跟你一起去犯险,在云家堡待着的确安全,又有小殷子可以随时照顾我……但是你又让我怎么放心得下你呢?何况梦穿的工人也招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投入生产了,我得回文安来指挥……所以,别让我留在云家堡了,我就在这儿待着,离江南也相对近些。好不好?”
云悠远望了我半晌,终于点点头,道:“好罢,但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四处乱跑,盛南天一旦被逼入绝路,什么手段都可能使得出来,我不想做出会让自己悔恨终生的决定。”
见他一脸严肃,我连忙把脸凑过去贴住他的脸,撒娇地道:“好啦我的亲亲悠远好夫君!我知道啦!我一定不会乱跑!天天就在家里待着!再说我还有八大金刚护体,不会有事的!放心好啦!来,亲一个,木啊……”
重重地在他的嘴上啵了一下,惹得他既好笑又无奈,轻叹道:“全天下也只有你一个人令我没有半点主意。”
我叉腰得意地狂笑:“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小云子!你就认命了吧,灭哈哈哈哈!唔……”
双唇被云悠远惩罚性地吻住,嗳……到底是谁降了谁呢……
吃过午饭,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画了一幅蒙娜丽莎——咱以前是美术专业的,自然免不了临摹几千遍这些世界名画,别管它摹得怎么样,反正古人没见过,咱这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
画好之后交给云悠远,连同他写好的信一起让他的手下装在身上带回京都——保险起见没有用鹰局发。
接下来的四五天时间,我和云悠远每天就是在书房里办办公,花前月下说说甜言蜜语,夜深人静做做大家都爱做的事,幸福得就像花儿一样。
第六天接到殷天鸿的来信,说是婚礼事宜已经准备妥当,我们两个可以上京了。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嘱咐家丁丫环嬷嬷们看好门户,带上我的八大金刚,我和云悠远乘马车直奔京都。
到了京都先是在云家堡内休息了一晚,次日才去了殷家。这殷家也是天龙朝四大豪门之一,排场亦是不小,殷天鸿的老爹迟迟没有让他接手家中生意,就是因为他一直不肯娶亲,所谓先成家后立业嘛,这殷老头还不是一般的老古董。
幸好柳碧暖的出身好,长得又漂亮,性格开朗,虽然十分刁蛮,但是由于到殷府不过几天,还没有露出原形,所以殷老头看上去十分的满意这个儿媳妇。我心道这老头别高兴得太早,以后可有他受的,哈哈!管他的,人家小殷子喜欢不就得了!
看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唯一一个难题就是……柳家的大家长柳碧寒。自己的亲妹妹成亲,这种事怎么能不通知他呢?!可是……可是万一那家伙发起飙来直接来带碧暖走人,到时候可就闹大了。所以殷天鸿和碧暖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在婚礼的前一天再去信告诉柳碧寒,就算他反对也来不及赶回来阻止了。
于是这对新人在抱着对柳碧寒的歉意中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由于是福殷世家的公子结婚,前来道贺的商圈中人自然不少,众人也都识得云悠远,酒席上不断的过来搭讪敬酒,为了避免麻烦,我冲云悠远打了个招呼后就躲到偏厅的小桌上用餐去了,不管不顾的一通狂吃,酒足饭饱后我抽了个空子自己溜到殷府的后花园中放风透气。
找了个石椅坐下,幻想着我和云悠远若也可以举行婚礼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心中不禁有点失落。哪个女孩子没有做过穿婚纱做新嫁娘的梦呢……那种在红盖头下的紧张感、期待感与幸福感,一辈子只有那么一次啊……可惜我这辈子是无缘去体会了……嗨!别不知足了!我的老公如此优秀,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我呢!我还羡慕她们做甚!
一想到云悠远在酒席上出尘脱俗、风度翩翩、从容自若的样子,我心中不禁就是一阵骄傲,周围的一切男人同他比起来简直判若云泥!嘿嘿!叶子我的眼光几时错过?!那男人是我的,我骄傲!
心下正得意,忽听得身后有人说话,声音冷中透着笑:“别来无恙啊,叶当家的。”
我一个激凌,扭头望去——盛南天!这狗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一时间恨不得冲上去咬死面前这个无耻之徒。他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瞅他那张苍白的僵尸脸,难不成是从墙外乍尸乍进墙内的?且先不管他怎么进来的,这混蛋也出现在后花园内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早早就盯上我了,真他妈的阴险!
我不动声色地仍旧坐在石椅上,转身仔细打量了打量盛南天。还好这家伙也是自己一个人,身边没跟着什么强壮的家丁或是那个善使毒的江百药。估摸着就他这个孱弱的身板儿怎么着也不能把我给残害了,于是多少放下点儿心来,讥讽地冲他一笑,道:“多谢盛庄主关心,叶某拜盛庄主所赐,小日子过得很是精彩!”
盛南天轻轻一笑,慢慢向我走过来,径直不客气地坐到我的旁边,意味深长地道:“看样子叶当家的同云堡主已是两情相悦,双宿双飞了,真是可喜可贺。”
我警惕地盯着这条阴险的蛇,不知道他心里又在酝酿着什么恶毒的招术。便见他忽而一笑,悠悠地道:“盛某在想,若是被天下人知道叶当家的你是个女儿身,且还同终身不能婚娶的云家堡堡主有着暖昧不明的关系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呢!”
我心中一惊:这个无耻之徒!他竟然——他竟然想使出古往今来最为下流最为恶毒的一招——流言战术!众口铄金,流言猛如虎,舆论的杀伤力往往比之枪炮更为严重,这个该死的盛南天,他竟想用散布流言的方式毁掉我正在起步的梦穿、云家堡的口碑以及我和云悠远的名声!——太恶毒了他!
我气得几乎缺氧,长长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就势笑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看出我的惊慌与气忿,我慢条斯理地笑道:“如此一来盛庄主倒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虽说女人经商在男人眼中看来属伤风败俗之事,但是盛庄主想必还不知道,当今圣上召见我的时候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的事了,圣上非旦不曾降罪于我,还令我为皇子公主督建游乐宫,倘若被世人知道梦穿的东家是个女人且还倍受皇上赏识的话,无异于替我梦穿打响了知名度,百姓们出于对我这个经商的女人的好奇,必定会到我梦穿来购买商品,对于我的生意还真是受益无穷呢!至于我同云堡主的关系……大家都知道梦穿和云家堡是合作伙伴,双方东家走得近是很正常的事,如果盛庄主非要对别人说我和云堡主的关系不一般的话,那我也不介意将盛庄主并非盛老庄主亲生儿子的事告知天下。呵呵,大家都是生意人嘛,讲究的是公平交易,怎么样,盛庄主,咱们这笔交易你觉得如何呢?”
哼,反正我和他双方互有把柄在手,就看谁能压住谁,首先在气势上绝不能输。
果然盛南天的面色阴沉了下来,冷冰冰一笑,道:“果然不愧是叶当家的,口齿伶俐思维敏捷,盛某真是愈发的佩服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让江百药直接下药拿走叶当家的美妙的声音,免得让盛某今日听得心神激荡难以自持!”
我心中暗骂这王八蛋无耻,表面上则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一直以为盛庄主你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是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打拼下来的,却原来全是依仗一个下九流的江湖郎中暗度陈仓!真是令叶某大开眼界啊!只不知那位江百药大师今儿怎么没陪侍盛庄主左右啊?难道是因为殷家看门的家丁太过苛板,连狗都不让进门?”
盛南天不怒反笑,凑近我低声轻柔地道:“江百药如今正在前厅代盛某向云堡主敬酒呢……”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我惊得跳起身就往前厅跑——这个天杀的盛南天!他竟然、竟然要江百药去害我的悠远!——悠远!悠远!你要等我!等我!
我狂奔回前厅,依然是一片喧闹热烈的酒席场景。我一眼就看见了人堆中那个身姿挺拔泰然自若的身影,正拈了酒杯淡淡笑着听身边那位敬酒者说话,而那位敬酒者——江百药!就是那个郎中!穿了一身华服冒充客商,正执了酒壶在往我的悠远的杯子里倒酒!
“悠远!”我边向那边跑边大吼,“别喝!别喝那酒!”
然而满厅的噪声完全将我的嗓音淹没了,我嘶声吼着,期望悠远能尽快听到,可是无济于事,他已经把杯子端到了唇边,我直恨不得插翅飞过去,拚命推开挡在面前的众人,我的泪水情不自尽地涌出来——悠远,我的悠远……不要喝……不要……
云悠远还是喝了,慢慢的,优雅的喝下了那杯酒,淡淡的笑容仍然浮在唇角。江百药深深笑着退了开去,转眼消失于现场。
“悠远!”我狂奔向他,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云悠远偏过头来望向我,带着淡淡的笑,然后就那么翩然倒了下去。
“悠远——”我觉得我这一声喊已经不是从喉咙处冲出来的,而是破心而出,血肉纷飞。
悠远……我说过要给你幸福的……怎么,怎么带给你的却只有伤害呢……
我踉跄着冲过去,扒开围观的众人,一下子扑在云悠远的身上,急痛攻心之下我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了,紧紧的抓着他的大手倒在他的胸膛上。悠远……我的悠远……你……你快醒过来……我们的幸福日子才刚开始啊……悠远……?……???……
……难道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刚才云悠远的手飞快地握了握我的手?……
没待我细想,殷天鸿已经冲到了身旁,在我的帮助下将云悠远背在背上,吼着让家丁立刻去找大夫,他则将云悠远背着来到了客房。
殷老爷子跟过来探视,由于还要招待前厅的客人,只待了一下就走了,我把闲杂人等一律清出门去,将门关好,回身至床边怔怔地望着床上的云悠远。殷天鸿拍拍我的肩道:“小叶子,别担心,悠远他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派人去请他的舅父了……啊!”
一直“昏”着的云悠远忽然睁开了眼睛,吓了殷天鸿一跳,连忙挤开我凑上去问:“悠远?!你没事?!”
云悠远神色凝重的坐起身,一把扯过仍在发呆的我紧紧搂入怀中,低声道:“对不起小叶……让你担心了……”
“悠、悠远?”我抬起头盯着他,“你确定……你不是乍尸?”
云悠远摇摇头,旁边的殷天鸿扑哧一声笑出来,不去理他,我一把箍住云悠远的后脑勺,颤声道:“我以为……我以为我失去你了……悠远……”失而复得的喜悦令我顾不得殷某人在场,狠狠地吻住云悠远,太可怕了……刚才真是太可怕了……我再也不要有这样的经历!再也不能失去他一秒钟!
云悠远也狠狠地回吻我,他知道刚才吓到我了,双臂用力地将我揽住以给我安全感,旁边的殷天鸿叉开十指捂着自己的眼睛,笑道:“嗳嗳!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的也太无法无天了!当着我这个新郎倌在做什么?!”
没人理他。我松开云悠远,略略平复了一下呼吸,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喝下那酒了!你、你知道敬酒的那人是江百药?”
云悠远沉声道:“我虽然没有见过江百药,不过方才那人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必是常年与草药为伍之人。我只做木布生意,向来不曾同医药行的人打过交道,因此他一出现便引起了我的怀疑。何况酒席上都是丫环负责斟酒,他却亲自提了壶来为我斟,就越发的可疑了。”
“可我明明见你喝下去了……”我追问。
“往地上倒的时候我吐在袖子上了。”云悠远抻起袖管给我看。
难怪觉得他倒下的动作过于华丽丽,害我还以为帅哥不管做什么动作都是这样唯美呢,原来是借助这动作来掩盖将酒吐掉的真相。
殷天鸿插嘴问向云悠远道:“那个江百药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下毒害你?你可知那是什么毒?”
“江百药是盛南天的手下。”云悠远面色冷峻下来,“我将酒含在口中时只由味道推断出其中有致人昏迷的药,既然有这种药,应该就不是致命之毒。盛南天不会好心到要将我痛快毒死,他最大的心愿是想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击溃我的云家堡。待我舅父过来之后让他老人家看一看我衣袖上的酒渍究竟是何毒。天鸿,江百药此时只怕仍留在府中等着听我的消息,且先暗中派人盯住他,——这一害不能不除,以免日后他再来加害小叶!”
“好,我这就让家丁暗中盯上他,”殷天鸿起身准备往外走,“要不要叫差衙来直接把他捉了?”
“不必,捉了他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下的毒,且我暂时留着他也有用?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