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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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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有所准备,昨晚提前在洞房里放上了化妆用品,仍旧是耙耙妆,换上备好的男装,我悄悄开门出来,然后大摇大摆地融进在大厅用宴的宾客中混吃混喝。

那狗皇帝此时只怕已经得到了消息,不定在他那狗窝里气得怎么跳脚呢!至少今天暂不用担心他有什么举动,明天如何明天再说,即便等着我们的是必死无疑,起码也得在临死之前过个痛快!

也许因为明天很可能就是我的死期,所以心里一下子想开了,这一天过得就格外的快。窝在角落里的椅子上一直盯着穿着红色喜服的柳碧寒,大概是因为他从未穿过如此鲜亮颜色的衣服的缘故,他的脸看上去显得有些苍白。来捧场的宾客也着实很给面子,个个都十分殷勤地劝酒,饶是殷天鸿在旁边替柳碧寒接了不少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柳碧寒也已经不少酒下肚了。

天色渐暗,不少人纷纷告辞,毕竟明天是朝廷举办的商会,谁也不敢因酒误事。我趁人不注意回到了洞房,重新换上新娘服,盖上红盖头,老老实实地在床边坐着。过了约摸一个多小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笑声,紧接着门被人推开了,忽拉拉地似乎涌进来不少人,一阵笑闹好像是想闹洞房的样子,我心道还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明儿我没准儿就身首异处了,今儿还被人闹洞房,这情形实在有点无厘头!

终于有人出面把这些人轰了出去,房门啪地一声关上了。我垂着头,从盖头的下面看到一双脚慢慢走至面前,然后站住,接着一杆秤轻轻伸入盖头内,一挑,盖头便被掀了开去。我抬起眼来,柳碧寒氤着醉意的眸子正深深望着我。

我起身想扶他在床边坐下,却被他长臂一揽拥进怀中,醉意沉沉地俯在我耳边道:“小叶……若你我生不能同榻……你可愿……死与我同|岤?”

我忍不住一阵鼻酸,也轻轻拥住他,低声道:“我愿意。如果这样可以换得来生同你做夫妻,我愿与你同棺共葬!”

既然我今生难以回报柳碧寒的深情厚意,那就寄托在来世吧,相信云悠远会理解我这个决定的,因为他同柳碧寒的感情是完全一样的!

扶柳碧寒坐到床上,我倒了杯茶给他喝,然后替他脱去外衣和鞋子,再扶他躺下,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帮他揉着太阳|岤。柳碧寒闭上眼,像个无忧的孩子,静静享受着这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我突然发现,在我依赖着他的同时,他也在依赖着我,就像现在,有我守在身边,他才可以如此放心的睡去,根本不在乎是否还有明天。

轻轻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这吻无关□,只是一个彼此相惜的人之间坚定的暗示——我发誓,我绝不会让他因我而死、因爱而亡,如果凭我一已之力无法挽回大局,那就让我们一起永堕苦海吧!

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我蜷在他的脚边朦胧睡去,醒来时人已经在他的怀里,窗外黎明的光幽幽透进屋来,带着也许是生机也许是死意的青色的雾。

柳碧寒的大手覆在我已经略显隆起的小腹上,目光很是温柔。我冲他笑笑,翻身起来,握住他的手道:“给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夜心。”柳碧寒轻声道。

“柳夜心?”我微笑。

“叶夜心,姓叶。”柳碧寒沉静的眸子望着我。

——姓叶?叶夜心?

“碧海青天夜夜心。”——唐?李商隐

何等孤绝且落寞,何等自赏又自伤!每夜每夜的相思如海,到何时才能化解情衷?

给他一记灿然微笑,我下床替他倒洗脸水,而后更衣,梳头,时光仿佛回到了我在柳家寨的那段日子,虽然很短暂,但我们两个都在全身心的享受。

用过早餐,衣着整齐的殷天鸿来找我们一起去赴朝廷的商会,如今他已经完全接手了自家的生意,朝廷的请帖上自然请的是他。

我仍然是男装,脸色用化妆品涂抹得蜡黄,加粗了眉毛,加厚了嘴唇,下巴上染上些青色,看上去就像才刚刮了胡子,整张脸顿显硬朗。

一行三人乘马车直奔宫城外驿馆,昨日前来参加婚宴的商人们纷纷再度向柳碧寒道着喜。当迎宾的接过我的名帖大声念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

事已至此,避也无用。我昂首挺胸,背着手阔步迈入厅中,目不斜视,不卑不亢。随便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泰然自若地扫视着满厅的人。

这一扫不打紧,一张熟悉的面孔跃入眼帘——盛南宇。看样子这个家伙夺位成功,否则这个只有当家人才能参加的商会他也来不得。

他也正望向我,半垂着眼皮的眸子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在我周身打量,很让人不舒服。我装作没留意他地移开目光,却又被另一个人吸引去了注意力。

这个人一身白衣,身形挺拔,修眉俊目,也许是因为长相过于俊朗,使得难以看出他的真实年龄。他的眸子很有神,带着极强的吸引力,只要和他对上目光,就不能不被他独特的气质所折服。

周围也有不少人在注视着他,其中几个神色有些古怪,仿佛这个人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个人是谁?”我悄悄碰碰坐在身边的殷天鸿,问道。

“不知道。”殷天鸿皱皱眉,“他似乎有些危险,咱们最好小心些。”

“嗯。”我望望坐在我另一边的柳碧寒,他根本就没在意四周的人和事,好像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泰然地喝着茶。

嘿嘿!是啊,有什么可怕的,再危险能危险得过握有天下人生杀大权的皇帝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既然敢来,就已经将命豁出去了!

等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人大概到齐了,几个从宫里来的小太监前来接人,走在前头领路,将我们这伙人引进宫去。

会场的所在仍然是去年的流银殿,大家随意依次落座,没过多时,去年主持商会的工部张大人出现了。大家起立行礼,张大人含笑颔首示意大家不必客气,而后他便坐在最前面的椅上面向我们,手捻胡须慢慢道:“去年一整年咱们天龙朝的商行可谓变化多端、起伏不断啊,不知各位的买卖可好做?”

这话明显是冲着我和柳碧寒来的,十几道目光随着话一起投向我们两个的座位,我俩只管各自喝茶,谁也不理。

枪打出头鸟,这道理在座的老J巨滑的商人们无人不懂,所以也没人敢出声妄答。好在张大人也没打算逼着谁举报我们几家,略一停顿便又接着道:“下面各位就分别说说自己这一年中的经营状况罢……穿越时光的叶当家的,你是第一次参加商会,便由你先来说一说吧。”

我立起身礼节性地行个礼,粗着嗓子道:“小民的穿越时光在过去的一年中几经起伏,承蒙朝廷恩惠及在座各位前辈的照顾,现在小号的生意已经渐渐平稳,就是这样。”

……

也许是我的发言太过精简,在场众人一时半刻谁也没翻过味来,愣了一会儿,张大人才道:“不知叶当家的今后可有什么计划?”

我心里暗骂,这是商业机密,怎么能在这里说呢?!这姓张的根本就是故意的!不过既然你问了,老子也不好意思不回答不是?!我信口道:“小民一向认为,越富有便应当越慈悲。小民虽然铺小人微,但也愿帮助朝廷为百姓做些好事。所以小民打算设立一个慈善机构,将自己商号的部分赢利划入该机构,专门帮助那些没钱看病的穷苦百姓。”

话音一落殿内顿时一阵唏嘘,那些商号老板们倒还没甚明显表示,可跟在他们身后随侍的家丁们就比较兴奋了,在古代有钱人做善事的也不是没有,但是专门成立一个机构来为穷苦老百姓谋福利的我可是头一个,家丁这一行业在别人那里也属于低等阶级,挣着可怜的薪水干着非人的活儿,所以他们也是穷苦老百姓中的一员,因此当听到我这个计划之后岂会不欢欣鼓舞?大半人心转眼间便被我收入囊中!

这些来参加商会的商人都来自五湖四海,遍布全国各地,一旦这些家丁回去后将我的话传开,无形中又在全国的范围内替我拉拢了支持者,对于我保住性命又增加了砝码。

张大人虽然是为皇帝办事,但是毕竟国家不是他的,他没有像皇帝那样从心眼儿里对我戒备和敌视,所以当我说出这一计划后,他的面色明显平和了不少,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别人尽最大的能力去做好事,相信没有几个人不会动容。于是张大人微微笑道:“叶当家的能有此心,实是我天龙朝百姓之福。不知叶当家的可有了具体的计划?能否在此向大家透露一二?”

哼,看吧,说话语气都好了不少!设立慈善机构是我一时信口乱说的,哪儿有什么详细的计划!不过,一经出口我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好主意了,必得善加利用才是。因此只好边想边说,慢慢地道:“小民的意思是,在全国各大城都设立一个这样的机构,招募一些有能力但是很贫苦的百姓做员工,请医术好的郎中对他们进行一段时间的培训,使这些员工可以做到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救治,这样的话,一些看不起大夫的百姓就可以到这个机构里来免费接受简单的治疗。机构里员工的工钱由机构来支付,如果来看病的百姓病情很严重,那么请郎中的钱也由机构来支付,也就是说,只要百姓到这里来看病,一切都是免费的,但前提必须是穷苦的老百姓。”

说到这里忽然有个商人插嘴道:“全天下的穷苦百姓若都去这个机构看病,只怕叶当家的你有多少银子也都不够出的!”

我笑道:“这位前辈说得有道理。不仅如此,在下要是真设立这样的机构,只怕百姓们还不大信得过在下。因此,张大人,”我冲着张大人一拱手,“小民呈请张大人代为向圣上请旨,希望能以朝廷的名义设立慈善机构,如此一来既增加了可信度,也可在民间为朝廷树立威信,实乃一举两得之举!”

张大人捻须点头,笑道:“不愧是叶当家的!奇思妙想果然名不虚传!此提议本部定会上达圣听,倘若果真获得批准,叶当家的就是大功一件!”

我心中阴阴一笑:狗皇帝他能不批吗?这样的好事他若不批岂不是有背人心?——要想和朝廷对抗,一味地用蛮力是不行的,最高明的手段就是不仅能反过来利用它保护自己,且还让它找不出毛病、说不出话来!我提议以朝廷名义设立慈善机构,一旦批准,百姓便会认为朝廷是为百姓着想的好朝廷,无形中为朝廷拢络了人心,这是我为朝廷做的“贡献”,确是大功一件,皇帝今后若想对我动手,百姓便会所有疑心:朝廷这么做岂不是过河拆桥么?更何况,慈善机构的发起人和操持人是我,在百姓心中已经有了很正面的形象,朝廷要想动手只怕也会有诸多顾忌,一旦收拾了我,整个慈善机构便会倒闭,穷苦百姓的生命健康失去了保障,难免不引起人心思变的可怕后果!

说来说去,这一招仍然是为我及与我密切相关的云悠远和柳碧寒的性命所做出的保护行为,这一点我和哥哥很像,不做则已,要做就抓住一切机会一切条件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从前天到今天,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我们三家的身上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保护膜,缠到什么厚度才算安全我也不清楚,我现在只知道,我也可以保护云悠远和柳碧寒,我也可以为了活下去而无所不用其极!

眼见此计开了个好头,我面上不动声色,谦恭地道:“做为天龙朝的百姓,能为朝廷出力是份内之事,张大人不必挂齿。方才那位前辈提到资金方面的问题,这的确是小民此项计划中最大的难题。仅凭小民穿越时光的一己之力是无法将这个慈善机构支撑得太久的,初始阶段也只好先将钱用在那些病情较严重的百姓身上。在此小民向在座的商界前辈倡议,希望大家都能涌跃出资,略尽绵力。同时也希望张大人能够向朝廷建议一下,每年都出一张皇榜,将那些向慈善机构出资最多的商户的大名昭告天下,并给予一定的奖励,如免去一个月的税收等等诸如此类。对于我们商家来说,在座的诸位前辈想必十分清楚,好的口碑能为自己的商号带来很大的好处,可以有效的促进销售。”

直到我的这番话说完,这些商人们才终于有所动容,这是一条绝好的建议,通过一年来我梦穿与云家堡、云家堡与柳家寨、云家堡与江南盛庄这几场声势浩大的商业战役,这些个在座的旁观者早就可以从中悟出些现代商业的运营理念及销售策略,古人也不是傻子,被我这么一说谁都能翻过味儿来。因此立刻有数个声音附和道:“在下愿出资赞助叶当家的开办慈善机构!”

张大人听得连连点头,道:“如此,一会儿各位就可以草拟个协议,由本部递呈圣上批示,一经批示便可正式投入建设。”

嘿嘿,我的目的达到了。之所以怂恿这些商家一起出资,一是为了能够多帮助一些百姓,二是有这么多商家联合签署协议,皇帝哪怕猜透了我的想法,却想不批都不行!——为了能保证我的每一招都能达到保住我们性命的最终目的,我会绞尽脑汁不厌其烦地想出任何办法来不断完善我的招式,就像一波接一波不停向前推的波浪,直到将我们的生命之舟彻底推向安全的彼岸。

之后的会议内容有了主要的方向,大家在张大人的主持下展开了针对慈善机构建设的热烈讨论,拟定了一份草案,最后大部分的人在上面签了字,张大人便怀揣着草案到御书房面圣去了。剩下我们这些人就在流银殿里自由讨论,许是因为我这一新颖提议的原因,一部分人似乎对我刮目相看了,主动走过来同我攀谈,我也一改往日怕应酬的习性,振作精神一一周旋,这些人里大部分是想寻求同我在生意上合作的,我也进行了认真的考虑——眼下能多拉几个合作者就多拉几个,阵营越庞大,皇帝就越不能轻易下手。

正说得口干舌燥,却见张大人回来了,身后跟着皇帝身边的太监小鹿子,尖着嗓子道:“皇上有旨,宣穿越时光当家的叶水吟御书房面圣!”

我的呼吸一紧:该来的终于来了,是生是死,今日分晓!

皇帝似乎才刚退了朝,龙冕还未摘下,端着茶杯立在那儿正在看墙上挂的天龙朝版图。小鹿子把我带进屋后就退下了,我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皇帝也不回头,只淡淡道了声:“起来吧。”

我起身也往那版图上望去,这些当皇帝的闲暇时最喜欢的事只怕就是看自己国家的地图了吧,那么大的一片土地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很骄傲吧?

我的目光在地图上转来转去,找到了文安城的位置,又找到了塞北的位置,然后是京都的位置,说来也巧,这三个地方在地图上正好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难道注定我与云悠远柳碧寒三人要保持着三角关系?哈!还真有讽刺意味哩!

自嘲地笑笑,恰好皇帝转过身来,我连忙垂下头老老实实立着,听得他道:“恭喜了,叶当家的。”

他指的当然是我和柳碧寒成亲的事,我连忙道:“不敢!万岁折煞小民了!”

“叶当家的真是不负朕之所望啊!”皇帝语中带笑,慢慢踱回书案后的龙椅上坐下来看着我。

他这话不冷不热不怒不威,不晓得倒底怀了怎么一个心思,我索性不接话,静静低着头听他继续往下说。果然他又笑道:“朕已经许久没有同人如此较量过了——云悠远那只狐狸,每每朕想同他‘切磋’一番,总被他推太极唬弄过去,令朕始终不能痛痛快快赢上一场或是输上一场,着实可气!幸好有了叶当家的,厚积薄发,手段泼辣,甚合朕意,甚合朕意啊!”

这……这狐狸头子心里倒底在想什么?难不成他一直就在等着看把我逼急了之后我能使出什么手段来反抗他?像他这种有着至高无上权力又自认为很聪明的人通常会希望能有人敢于挑战他的权威和智商,可惜他是皇帝,天底下最大的官,谁敢跟他较劲儿呢?独孤求败的滋味儿不好受,皇帝也是人,也会高处不胜寒,巴不得有个对手能和他斗智斗勇,以解他苦无敌手的寂寞。遗憾的是,他的第一个“受害人”云悠远也是狐家门儿的,根本不跟他玩儿,能推则推,能避则避,民不与官斗,何况伴君还如伴虎呢,更莫说斗君了,老虎屁股摸不得,皇帝脸蛋掐不得……咳,乱了,反正就是这意思。

所以他又选中了我,藉着我们这几家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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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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