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动着的嘴唇,那声音好像直接传到了我的脑子里。
“什么比蛮力更重要?答案是——善于利用敌人的弱点!哈哈哈哈——”
“希娜,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德拉克在一边嘟囔着,“希娜,你的脸色很不好——”
“哈哈哈哈——”
他狂妄的笑声像是带着魔力,一声声撞击着我的脑壳,就像被无数尖锐的指甲抓抠着脑膜,绝望中,我堕入了一片黑暗。
“希娜,希娜!”
意识慢慢恢复,我睁开眼,德拉克焦急的小脸出现在正上方,可能是我还有些晕乎的原因,我居然有一霎那把德拉克看成了小天狼星。
“你醒了?”
“嗯。”我看了看周围,“西弗——额,斯内普教授呢?”
“他大概正在和冯特里普拼命吧。”德拉克的表情很自然,我差点就被他骗了。
“什么?”
“哈哈,你上当了。”德拉克难掩喜色,“他说你一会儿就会醒,让我看着你,他去给你熬魔药了。说来,你真是没用啊。”德拉克绘声绘色地说,“刚才你昏过去之后,斯内普教授狠狠地教训了冯特里普教授,可精彩了!他先这样——”他笔笔直地站着,手里装作举着魔杖,“除你武器!然后——”他往前跨了一步,“钻心——”
“别说了!”
“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德拉克收起那个姿势,“冯特里普也是这么说的,后来很没骨气地逃了。哼,我德拉克?马尔福才没有这样懦弱的老师呢,走了干净!”
“他还有没有说什么?”我感觉鼻子下面湿乎乎的,用手一摸,竟然满手都是血。
德拉克看着我,有些嫌弃地往后推了一步,“我没听清,他说他知道了‘弱点’什么的……”
哎。身体变小了,难道判断能力也减弱了吗?这么多年,我竟然没有发现冯特里普的异常?他应该是“他”的人吧。
门开了,西弗风尘仆仆地拿着一只小瓶子进来。
他看见坐在地上的我,和愣愣站着的德拉克不自知地皱起眉头,“德拉克,你出去!”他补充道,“去把魔药工作室收拾干净——”
德拉克一边唠叨着“明明不是我干的,为什么要我收拾”之类的话出门了,大家都知道西弗只是找个借口把德拉克支走而已,如果连打扫房间之类的事情都要马尔福少爷来做的话,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会羞愤地集体自杀的。
德拉克出去后,西弗蹲在我身边,拿出一块带着魔药香气的白手帕温柔地替我擦着鼻血。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试着抢他的手帕,却没有成功。
“我来擦。”他斩钉截铁地说,“你把魔药喝了,治疗魔音损伤的。”
“嗯。”原来刚才听见的是有杀伤力的魔音啊,怪不得这身子抵挡不住魔力的攻击才昏倒。
“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我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味道奇怪的魔药,“老蜜蜂终于肯放你假了?”
“哎——都是我不好。”他把沾着血的手帕揣进口袋。
“别——”我挡住他的手,“脏呢。为什么不用清洁咒?”
“因为不想用。”他自顾自地把沾着鼻血的手帕放进怀里。
“如果我早点发现那所谓的冯特里普教授就不会让你处于危险下这么久了。”
“所谓的……教授?”我有些纳闷,虽然刚才的一切让我明白似乎冯特里普教授有另一层身份,但是——“我并没有被他伤害啊。”
西弗瞪了我一眼。
我心虚地低下头,“当然,今天除外。其他时候,他还算是个合格的家庭教师。”
“是啊,他隐藏得很好。”
西弗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他则坐在沙发上。
“今天来是凤凰社的任务。”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冯特里普是来英格兰偷东西的。”
“啊?”
“严格说来,也不能说偷,那应该就是他的东西了。”他喃喃地说着,他的气息喷在我的后颈上,激起了我一片片的鸡皮疙瘩。这种姿势比起说“任务”什么的,更适合说些小情话。
“他是来找路西尔家的东西的。他是路西尔家的姻亲,是劳拉?路西尔的母亲的弟弟。”我在西弗怀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的身体顿了顿,然后肌肉都紧张地绷着。
“继续说啊。”
“咳咳,前两天,魔法部的禁用魔法用品中心遭窃,根据现场遗留的魔法痕迹,他们找到了——”
“找到了马尔福庄园的私人教师——”我接道,“所以就让你这个和卢修斯私交甚密的人来探探风?呵呵,西弗,你什么时候变成魔法部的执行员了?”
“……”
他没有答话,我正想着是不是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突然来了句:
“希娜,我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把整个故事给说圆了!嗯!
现在教授亦正亦邪的身份好难把握呀。
两边的人都防范着他,但两边的人都需要他。
夹缝中生存的教授啊,那什么来拯救你?
增龄剂(上)
今天,清晨的阳光迟到了。
明明七点的钟响准时响过,户外还是漆黑地像深夜。
“希娜,我决定了。”
那天西弗的话还在耳边萦绕,想起来还能尝出几丝甜蜜。
“我不能再让你留在马尔福庄园了。”他说得很慢,“希娜,我们回家。”
回家。
我们的家。
“哐啷——”
我靠在窗边,享受着夏日少有的清凉。
窗外雷雨交加,也只有趁着闪电的光亮能看清周围层层叠叠的屋顶。
蛛尾巷——
那幢古旧的小房子,洋溢着发霉的味道与魔药气味的小房子,如果不用魔咒必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小房子——
但,这座小房子被赋予了一个神圣而温暖的名词——“家”。
“哐——”
和刚才打雷的声音不一样,像是什么东西生生撞在窗户上的声音。
难道出事了?
心中弥散着不祥的预感,我赶紧冲出去——
“西弗,你还好吗?”
“希娜——”
抬眼,我看到了对面和我同时开门的只穿了内衣的某人。
见他无恙,我尴尬地别开眼去。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我怕你……”
“没事的。”背后传来人的体温,我被西弗圈在了怀里,“你先回房间去,我去看看刚才是什么声音。”
“还是我去吧。”我在他□的手臂上画着圈儿,“你这样子太诱人了,我可不放心。”
这时,窗外又是一阵水花飞溅的声响。
我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那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他松开了我,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我凭着记忆找着刚才声响的源头。
那是正门边的一扇窗。
“呼啦啦——”
果然是这里,窗外的扑腾的动静说明了一切。
在我正要伸手开窗的时候——
“四分五裂!”
我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西弗,你太暴力了。这可是我们家的窗户啊,怎么说炸就炸呢?
我们家?对于某种自觉,我有些不好意思。
“希娜,你没事吧。”他的大手覆上我的额头,“怎么那么烫?脸还那么红?”
我赶紧摇头,打死我也不会说出那么丢脸的理由的。
西弗刚刚披上的宽大的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
被破坏的窗口吹进冷风冷雨,虽然是夏天,但还是不住地打着寒颤。
我和西弗一左一右地举着魔杖,昏黑的天色夹着暴雨,虽然用了荧光咒但是收效甚微。
我和西弗对视了一眼,大胆地探出窗外。
中间看,悄无声息毫无异常。
向上看,暴雨如注没有异常。
向下看……
“啊——”
地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杂□头鹰,我看到它的时候惊讶地叫了一声,导致西弗条件反射的施了昏迷咒。
可怜的,那个小东西都没来得及抽搐就彻底在风中凌乱了。
“它——是不是死了?”
我把那只猫头鹰捡进屋里,给它冷冰冰湿漉漉的身体施了烘干咒,但是怎么戳它、拍它,它都没有反应……
“西弗,你刚才用了几分魔力?”
我朝正在翻阅《家庭实用修补咒大全》的西弗吼道,不错,用吼的,因为雷声雨声风声声声入耳,吵到无以复加。
“我以为你被攻击,所以……”
介于噪音太大,我没有听清后面的内容,不过我基本可以猜到答案。
可怜的小东西。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葬礼的。
那只猫头鹰的脚上死死抓着一封信,看样子像是——
“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书?”
西弗愣是掰断了已经僵硬的猫头鹰的爪子,取出了这封信。
我捡起被掰断的爪尖,欲哭无泪。
兢兢业业、因公殉职的霍格沃兹公派猫头鹰竟然死后连尸首都保不全……
“窗户修好了?”我看着有些奇怪,又说不出那里奇怪的新窗户,满腹疑问。
“应该算是吧。”是幻觉吗?西弗脸上飞过两道嫣红。
好吧,人无完人嘛。我是不能以为我们的魔药大师就一定能做一个优秀泥瓦匠的。
“通知书上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我试图把猫头鹰断裂的爪子拼上去,屡战屡败……
“没有什么,除了——”我瞄了他一眼正好他也在看我,视线相交,我的脸发烫,他的脸红了。“除了那个痴呆的老蜜蜂写着:不日将由霍格沃兹的学院长、魔药教授斯内普教授来向您介绍霍格沃兹并且请在他的陪同下购买学习用品,一年级学生书单如下……”
“噗——”我笑出声来,但是看着手中断裂的猫头鹰爪子,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些对不起死者……
继续拼爪子——即使还没成功,没关系,我是越挫越勇型的……
--哀悼猫头鹰的分割线-
希娜:“西弗,认真一点,跟我念——呜呼哀哉,呜呼痛哉——”
教授:“什么东西?你说的是哪国文字?咒语吗?”
希娜:“是悼词,西弗,你不觉得你的举动对这只无辜的猫头鹰来说很残忍吗?”
教授:“我是为了保护你……”
希娜:“那——你伤害了它是事实——”
教授:“好吧,只要你喜欢——呜呼痛哉……”
希娜:“很好,接下去我们念大悲咒?”
教授:“你会印度的魔法吗?”
希娜:“……”
猫头鹰:“其实,我想说,我听不懂中文的。
而且,而且——我已经飞升的灵魂也不归印度佛陀管理——”
-哀悼完毕的分割线-
蛛尾巷狭小的后院里——
雨后初晴,天边升起一道断虹,雷雨过后的空气显得特别清新,据说是因为雷电击出大量负离子的关系……
负离子?那是什么东西?好遥远的词……
“巨怪,你的智力和身体一起退化了吗?”头上响起西弗的声音,“那么幼稚——”
说着他用手抹了我的脸,我本能地想要让开,看见他从我脸上抹下一大块泥样的东西时,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有点心虚。”我蹲在地上继续挖坑,“其实,我早应该像它一样了——死了、埋了、烂了……但是,我还在这里——”我不停地挖,用一把小铲子,没有用魔咒。“可能是梅林犯了个错误,我重生了;如果什么时候,他意识到自己错了,然后把我……哎——”
“这些——”我在阳光下伸出手,手上沾的泥巴在阳光下显得晶亮,光穿过指缝晒在我的眼睛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额外的——”
我很不安。特别是面对死亡的时候。
手被握住了,强大的气力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你要做什么?我还没挖好——”可能是突然站起来,我有些头晕,西弗背着太阳站着,从我的角度看去,他的脸庞闪着一层金色。
“那这样好了——”他指着猫头鹰的尸体(爪子是我用粘合咒拼上的)一挥魔杖——
“统统石化——”
“粉身碎骨——”
风过,无痕。
“西弗,你太残忍了。”
我甩开他的手,“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这是在雷雨天里送信来被你误杀的猫头鹰!”
“撞在窗户上的笨蛋猫头鹰,就算我不杀它,它也活不长——”
“你——”
我一直不是一个能言会辩的人,特别是面对眼前的他。
优胜劣汰,我不得不承认,这是自然界的规则。
“过来!”
西弗拉起我的手,把我往屋子里拖。
“啊,轻点——”
就在我叫出声的时候,我被甩到了沙发里,我揉着被捏青的手腕,无语地看着突然暴走的教授大人。
他翻箱倒柜地在找什么,从客厅找到书房到工作室——不断地传来玻璃瓶落地时清脆的声响,直至——
“喝了!”他拿着一瓶半透明略微浑浊的液体放到我嘴边,“喝完它!”
不容分说地,他扣住我的下巴,强灌了下去。
“咳咳——”嘴里遗留着酸酸的味道,不是变质了吧。“咳咳——”
嘴角感受到柔柔的触感,西弗拿着手帕小心地拭着,他专注温柔的样子和刚才逼我喝魔药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对不起。”他突然抱紧我,“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比我更不安。”我回抱他,抚着他的背,“我一直觉得我是因为你而存在的。”
“恰恰相反——”西弗的声音颤抖着,“你是个奇迹,我的奇迹。”
“额——”从心口传来一阵钝痛,好像要把心胸撕裂开来一样,我被西弗抱得更紧了。
“很痛吗?”
“好痛,西弗——”我的口腔里满是铁锈的味道,“我的头好痛,胸口也好痛,全身……全身都好痛……”
“一会儿就好,再忍一忍——”
为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比我更痛苦?
撕心裂肺的痛让我的思维有些模糊,迷糊间听见某人嘀咕了一句:
“对不起,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我感觉稍有好转,“什么等不及了?你放手,我快被你勒得喘不上气了——”
“感觉怎么样?”
他松开?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