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啊……”
路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本就是陛下安插在宁王身边的暗桩。 ”
唐奇大笑三声,老泪纵横,不愿多言,举起方才捡起打算用来杀死燕王的宝剑,自刎身亡。
整个淑兰殿里无人出声,路翎不语,无双也不语。
无双抚顺燕静的长发,面色沉静,短短一月,她失去太多太多,先是云生离他而去,再是燕静死在她面前,然后是云起为她而死。她眼睁睁地看着爱她的人一一离她而去,顿时心中一痛,仰天长啸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路翎连忙过去扶住她,面露担忧:“殿下!”
无双推开他,将燕静的身子放平,起身下榻,道:“无碍,随本王去见父皇!”
无双命人将唐奇与平副将的尸体处理掉,却不许任何人触碰燕静,也不许任何人靠近淑兰殿一步。
无双赶去乾仪宫,燕北果然无事,但因中毒而陷入昏迷,好在有姚太医在,及时解了毒。燕瑞并未赶到,但他的暗卫已带兵将燕静的人马处理干净。
在无双见到燕静的时候,燕瑞的玄字部暗卫便带兵来到京城门外,京城外的燕静的军队已经被围歼,燕静带了精锐由唐奇相助从北门进了城,将皇宫团团围住。玄一将人带到城门外,守卫不敢开门,玄一将一枚令牌抛给守卫,守卫不敢定夺,连忙送给城门领。
因二皇子叛逆,京城城门已关闭数日,正副城门领皆不敢懈怠,日日亲自值夜,此时接到令牌一看,正面雕的是五爪金龙,反面刻有“天赐大燕文帝圣旨”八个字,心中一凛,立即登上城墙,定睛一看,领头之人正是玄一。旁人或许不认得,但玄一这二人皆是认得的,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文帝十三年太子遇刺时应保护太子有工力而当上正副城门领的郭常和陈景富。他们见是玄一,便知太子援兵已到,立即下令开城门。
玄一带人将燕静围在皇宫外的人马围住,那些人又迟迟未接到宫中发出的信号,突遇此况,皆慌乱起来,被玄一全部歼灭。而宫中早有路翎将燕静的势力全部清除。
当夜,得知儿子失败之后,自燕静谋逆起就被幽禁起来的容昭仪自缢身亡。
至此,燕静叛乱之事落下帷幕。
燕静既死,东易国又撤了兵,梁国不愿与大燕正面为敌,便也灰溜溜地撤了军。
发表于本帖最后由 pllprc 于 2010-9-18 17:24 编辑驾崩燕北本就已是油尽灯枯之躯,姚太医早就断定即便仔细调养也活不过半年,如今不慎中毒便是雪上加霜,整整昏迷了两日才清醒过来。此时,燕瑞已经赶回京城,守在燕北床边,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失误,他心中分外愧疚。
想是知道自己拖不了几日,燕北自初十晚上醒过来就一直在交代未完之事。待交代完一系列政事,燕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停下来歇会儿,却见小女儿面容沉静,似有心事,便招手让无双过来。
“无双儿,可是有事?”
无双顿了顿,道:“二皇兄的身后事……”
燕静逼宫篡位,已是逆贼,自然该被玉牒出名,不得葬入皇陵。而容昭仪本就是容国J细,又纵容亲子造反,等同叛逆,罪无可恕,也是没有资格葬入后妃陵的。容昭仪无双是顾不得的,但于燕静她心有不忍,因此才在燕北面前多嘴一句。
“无双的意思是?”燕北还有气力挑眉。
无双轻声道:“儿臣中毒,二皇兄要杀儿臣易如反掌,但他选择了自己死。”
“无双可是心软了?”燕北虽然神色未变,双眼却沉了下来。
无双摇头道:“儿臣一直在失去,母后,云生,二皇兄,还有……云起,如今连父皇也要离儿臣而去,儿臣心中难以释怀,况且二皇兄是儿臣的皇兄,儿臣想给他一个安静之地。”
无双并非想让燕静葬入皇陵,燕静是叛贼,即便死了,也要曝尸数日以示惩戒,甚至难留全尸,无双只是想给他择一处安静的地方让他好好地沉睡。
燕北的眼神缓和下来,叹道:“这便是强者的宿命,你站得越高,身边的人就越少,他们不能与你比肩,只能仰望着你,强者是孤寂的。”
他早就发现小女儿对血统有着偏执,若燕静不是她的兄长,她绝对不会心软至此。于是他冷冷说道:“无双儿,这个世上谁都可能害你伤你,惟有父皇与瑞儿不会如此对你,燕静他不是你的兄长,只有瑞儿是你的兄长,与你一母同胞。”
说罢,他叹了口气,又道:“无双,你可知道,我大燕历任帝王都要举行洗礼,为的是将帝香入体,帝香延年益寿之说暂且不论,拥有帝香才是我大燕正统的帝王。可是瑞儿他没有帝香……”
帝香之说无双也有所耳闻,闻言惊道:“父皇,可是祭香师没来得及制出?”
燕北闭了闭眼,只道:“你闻一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再闻一闻朕身上的味道。”
无双闻言仔细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即便燕北不说,她也知道自己身上有一股奇妙的香气,自记事以来就有,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但嗅觉敏锐的她还是闻得出身上的香味儿。她再执起燕北的手腕,仔细一嗅,这才发觉那么浓重的药味都不能掩盖那一抹极淡极淡的香气,与自己身上一般无二。
此时她若还不明白便是痴傻了,因此惊道:“父皇!”
燕北缓缓地点了点头,道:“父皇将帝香给了你。当初你出生之时,宁家当道,你母后担心你的安危,父皇就在你的洗三礼上把帝香给你用了,此事瑞儿也是知晓的。”
无双心中一软,双目竟有些湿润,“父皇,您让儿臣如何是好?皇兄他是天子,您为何……”
“可是他也是你的兄长,兄长为妹妹着想也是应该。”燕北遮住无双的双眼,低声道:“所以你要多帮衬着瑞儿,宁家还没倒,许多势力还未处,大燕还没有进入盛世!”
“儿臣明白,儿臣……明白!”
虽然知晓父兄疼她,却不知他们会做到如此地步。就算一母同胞又如何,有时为了皇位一样兄弟相残。没有帝香就等于皇位永远不稳,可是她的皇兄却甘心如此,燕静的事是她不该提,她不该伤父皇的心!
燕北见女儿今日难得的情绪有了起伏,知道近来发生之事的确对她有所影响,无双儿也有心了,真好!他淡淡笑道:“不过燕静并无害你之心,只这一点便可抵过他所有的罪过,就按无双的意思办罢,给他择一处清静之地,也算是父皇给他的最后的恩赐!待父皇到地下见到他,他恐怕就不那么怨恨父皇了!”
“儿臣知道。”
随后燕北又陷入昏迷,直到翌日下午才悠悠转醒,却精神奕奕,明白自己恐是回光返照,便立即召集重臣商谈储君继位之事。到了傍晚,燕北吐了两次血,再度陷入昏迷,众人皆以为他不会再醒来,然而次日丑时他醒了过来,却是脸色灰败,已是将死之相。
燕北紧紧抓住燕瑞的手,道:“一定要将宁家的势力全部铲除,切记斩草除根!”
“儿臣明白。”燕瑞哽咽道。
燕北蹙了蹙眉,看到一旁还端着药汤的姚太医,又道:“菊妃与朕相知多年,朕去后就让她陪朕罢。”
这分明是说让菊妃陪葬!
“哐啷!”原来是姚太医不慎将手中的药碗打翻了。
燕北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再看他,继续说道:“西妃……还是孩子,就让她……让她出宫罢,瑾妃……瑾妃……”
燕瑞知道他的心意,接着说道:“儿臣让瑾妃去静心庵为父皇守灵,父皇您说可好?”
静心庵是给历代妃子静心用的,建在太庙旁边儿,常人进去不得。
燕北点点头,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万吉哭道:“陛下,就让老奴随您去罢!”
燕北笑道:“你还不能走,你还有许多朕交代你的事没有完成,朕不能带你走,你好好辅佐太子,待日后完成任务了再来寻朕,朕等着你便是了。”
一句话说罢,他又气息不稳起来,连忙紧紧抓住一双儿女的手,艰难道:“你们……你们……要……要互相……扶……扶持……”
燕瑞与无双重重点头,一齐说道:“儿臣遵旨!”
燕北心愿已了,没有遗憾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去寻找他心爱的皇后去了。 上天算是对他不薄,让他把该交待之事交待完了才让他归天,他到了下面也好向皇后交代。
燕瑞抹去眼泪,一字一顿地说道:“皇上驾崩,敲丧钟!”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太后寝宫,你们不能闯!你们……啊!”无双看了龙一一眼,那拦人的宫女便被龙一一剑毙命。
“围起来,一个也不能逃出去!”无双冷声命令。
“是!”
或是吵闹惊动了太后,太后寝宫的烛火愈加亮了起来。无双双目一沉,走了进去。龙一心中有些担忧,燕王毒伤未愈,又经丧父之痛,丧钟刚刚响过,她便命所有龙卫跟她来到了这长德宫,也不知要做什么,莫非?龙一不敢再想,只紧紧跟着无双。
太后披了狐裘,由惠芳扶着走出来,见到无双似是有些惊讶,却还是不快道:“深更半夜的,怎么想到来哀家这里?”
见无双既不答话,又不行礼,太后更怒:“燕王,你的礼数哪里去了?”
无双毫不理会,只道:“父皇驾崩了!”
太后一怔,随即说道:“哀家听到丧钟了。”
丧钟一响,别说是皇宫,整个燕京城都听得清清楚楚。太后正是被丧钟吵醒了,一直未能再睡着,所以听到了吵闹声才会起得这么快。
见无双不语不动,太后有些奇怪:“燕王可是来请哀家的?哀家正要过去。”
“父皇驾崩了!”
太后见她又道一遍,心中更奇:“哀家知道了。”
无双抬眸看她,冷冷说道:“父皇驾崩了,太后为何还在?”
宁太后闻言大惊,听无双这意思,是想要她的命!
太后愤怒地拍桌子喝道:“燕王,你这是何意?”
无双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太后,寒声道:“父皇既然驾崩了,太后也应该陪葬!”
太后觉着好笑:“燕王,你莫非将哀家与皇上的妃子混淆了?陪葬的应该是皇上的妃子,哀家是皇上的母亲,是万没有道理殉葬的!”
“是呀,燕王,您还是请回罢,太后娘娘这就赶去乾仪宫。”惠芳和声劝道,暗道幸好方才派了人去通知大爷。
无双冷笑一声,龙四便提了一个死人进来,惠芳一看,不禁失声,这人分明是她方才派出去通风报信的太监。
“今日长德宫里的所有人都要为父皇陪葬!”无双眉宇间的戾气愈来愈重。
“无双,你若这般对哀家,天理难容!”太后狠狠说道。
惠芳也劝说道:“燕王殿下,太后娘娘是您的祖母,弑父尚且会遭天打雷劈,杀害祖母罪加一等!”
“祖母?”无双嘲讽地看着太后主仆二人,“父皇并非太后所生,本王与太后并无血缘关系。”
惠芳急道:“虽非亲生,但养育之恩等同亲生!”
“哦?”无双又笑。
宁太后主仆从未见她笑过,今夜却一笑再笑,着实有些心惊胆战。
“父皇乃玉妃所生,玉妃乃太后所害,因而父皇与太后虽有母子之名却有杀母之恨呀。”无双不紧不慢地说道。
太后与惠芳闻言皆白了脸色,然太后仍然嘴硬:“简直一派胡言!玉妃乃是病死的,与哀家何干?皇上乃丁美人所生,并非捏造!”
“亲子被换,郁郁寡欢而终,怎能说不是太后害死的!”无双也不与她争辩皇上的生母是谁,只认定事实。
宁太后见已无挽回,干脆放弃了谎言,冷笑道:“你若杀了哀家,宁家不会放过太子,也不会放过你!”
“太后你错了,皇上驾崩,太后娘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悲痛,竟随亲儿而去。”无双一边说道一边向她们走去。
“你……”
不等宁太后开口说完,无双便一剑刺穿太后的胸膛,拔剑一挥,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惠芳也命丧黄泉。
“杀!长德宫里一个不留!杀完处理干净,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无双冷声吩咐。
“是!”
大燕四百零三年,文帝三十年,腊月十二,丑时一刻,文帝陛下驾崩。宁太后闻讯悲痛不已,心疾复发,当即逝于长德宫。翌日,菊妃西妃悲痛欲绝,皆自缢殉葬。瑾妃于文帝灵前自断秀发,誓于静心庵守灵终身。
大燕国文帝陛下,睿帝第五子,睿帝九年正月廿一生,生母为丁美人。睿帝二十年封为太子,于大燕三百七十五年登基,是为文帝。文帝三十年腊月十二驾崩,享年五十一岁,在位整三十年。皇后孟氏早逝,帝未再立后。
发表于无双真让人喜欢!
发表于唉,我对无双是又爱又恨哪……总之,还是喜欢无双,尤其是她比较纯粹的个性!
发表于菊妃“太子殿下,皇上……皇上……”西妃双目袖肿,看得出哭了许久,此时她不顾身份抓住燕瑞的手臂,却是问不出口。
今日四更天的时候她听到钟声,嬷嬷说这是丧钟,整整敲了九九八十一下,恐怕是皇上驾崩了。嬷嬷说什么近来皇上身子不好已经昏迷许久了,还有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她的陛下那么年轻那么俊朗,怎么就会死呢?她一直等着,等待有人来西宝宫告诉她这是假的,等了一天终于等来了太子,可是她却问不出口了。
燕瑞哀伤地颔首道:“父皇已经驾崩了!”
“皇上他……不可能……他那么年轻……不可能……”西妃顿时瘫坐到地上,神情恍惚,自顾自地低喃。
燕瑞不忍看她,直接说道:“父皇留了话,是关于西妃你的。”
西妃闻言双眼一亮,忙道:“什么话?可是要我陪他?”她又喜又悲。
燕瑞摇摇头,毁掉她的希望:“父皇的意思是放你出宫。”
“怎么会?”西妃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