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们去援助殿下!”
“属下遵令!”
“剩余之人去处理漏网之鱼,决不能让他们靠近大营!”
“是!”
无双终于得了空,开口问道:“路副将,营中可安排妥当了?”
“回殿下,崔副将于营中坐镇!”路翎回道。
无双双目一沉,呼道:“龙一!”
龙一听令回到无双身边:“殿下!”
“预计有多少梁兵?”无双看着城墙低声问道。
“回殿下,恐怕超过一万,城内已有超过五千的梁兵,城外还有不少梁兵涌来,而且尚有部分梁兵隐于林中,属下猜测可能有两万之数!”龙一回道。
“路副将带了多少人过来?”无双又问。
路翎心中一惊,回道:“回殿下,因时间紧急,末将只点了五千人便赶了过来,不过崔副将已着手点兵,等会该有援兵到!”
果然五千人根本挡不住来势汹汹的梁军,此时援兵又到,路翎忙着手部署。无双问道:“来了多少人?”
一人回道:“回殿下,属下等五千人得崔副将的命令过来援助殿下!”
无双闻言沉了脸,冷声吩咐道:“路副将,回营以本王之令调两万人过来,带上攀爬运物用的粗绳以及笨重器具,顺便叫上几个工事兵!”
“是!”路翎应道,毫不犹豫地离去。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过来,即便在城内,众人也感觉到热浪逼人,而城外的梁兵也朝城□出大量火箭,火箭燃着了靠近的屋舍,城内也烧了起来。
无双立即吩咐万副将道:“等会援兵过来,你先领一万人负责灭火,靠西的屋舍要全部推倒,不能连上其他房屋,以免火势蔓延到内城,不可收拾!”
“末将明白!”万副将明白其中的严重性,眼见城内火势越来越大,如今的情势不容人慢悠悠地运水灭火,最好的办法是将临近的房屋推倒,不与其他房屋相连,但此时火势太大,又未准备推房用具,真是难上加难。
无双看到人群中动作有些迟缓的曹副将,几个大燕士兵正护着他,略有不及,一旁的李晏也帮着挡开几刀。她忙叫人将曹副将扶过来,直接说道:“带曹副将回营!”
“殿下!”曹副将大惊,随即反驳道:“末将不能回去,将士们都在竭力抵挡梁军侵犯,末将岂能特殊?”
“曹副将已然体力不支,不必勉强!”无双冷冷说道。
曹副将闻言大怒道:“大丈夫就该马革裹尸,死在战场上乃是末将的心愿,殿下不必费心!”说罢,就要继续作战。
无双面色一冷,似在不耐他的顽固,她毫不留情地说道:“可是士兵们不忍曹副将丧命,皆极力保护着曹副将,有些人因甚至因分神保护曹副将而受伤乃至丧命,曹副将还想多少人因你而死?”
曹副将闻言,顿时满面惊怒,他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却无法反驳。
无双丝毫不顾及老人的颜面,冰冷地说道:“曹副将年纪大了,就要服老,战场上瞬息万变,容不得半点过失!”
曹副将似一时无法接受,久久不语。
无双见状,语气稍软道:“曹副将回营吧,为本王镇守大营,营中只有崔副将一人,本王实在放心不下,决不能因顾及这边的战事而忽视了大营!”
曹副将这才回过神来,低首拱手道:“末将遵令!”
曹副将离去不久,路翎终于带了两万人赶到,万副将立即带走一万人处理灭火事宜,路翎随即吩咐两队弓箭手上城墙。此时燕军人数已占了优势,可梁军似不在乎这些,仍拼命朝城内涌,大燕士兵多少被梁军的凶狠震慑了,因而梁军一直未呈颓势。
而万副将那边实在没有办法,有些士兵不顾性命爬上房顶固定粗绳,有很多士兵已被烧伤,还有少数已葬身火海。惟恐粗绳被烧断,众人只得加快速度,只听大家高呼几声,一阵巨响,房顶脱落,继续系绳重拉,支柱倒塌,一间屋子也倒塌了。好在这边的屋舍多是木制加了些砖瓦加固,容易推倒,若全是砖瓦砌的,就难推得很了,当然也不易烧着。
片刻之后,又陆续听到几声巨响,靠近其他屋舍的房子终于被推倒了,无双面色稍缓,此时梁军已稍落下风,但仍旧不要命地冲进来。无双双目一冷,高喊道:“既然梁军送死,大家万不可放过,杀光就是!”
大燕将士闻言皆是一震,高呼着“杀光”,越加勇猛起来。
“殿下!”魏昭突然慌道。
无双抬头看去,只见魏昭颤颤地指着东边,无双心中顿时一惊,忙向东边看去,因着这边大火的光亮,无双看见那边浓烟直冒,那边是存放粮草的位置!
“路副将,王副将,你们立即过去瞧瞧!”无双忙吩咐道。
“是!”
梁军想必也是看到了东边的浓烟,皆笑骂起来,却听一声“撤”,城外的梁兵立即停了攻势,听令撤退,城内的梁兵知出城无望,也不惊慌,早已不要性命,只顾拼命厮杀。制服这些亡命之徒,燕军颇费了些功夫,特地留了些活口准备问出梁军情况,谁知无双只冷冷说道:“杀!全部杀光!”
平副将闻言,不禁看向无双,火焰印在她的双目之中,似她的双眸在燃烧,亮得惊人!
无双见剩余梁兵已灭,便吩咐道:“万副将与平副将留下处理剩余事宜,处理完之后这些士兵全部留下守卫,以防梁军再犯,今夜便由平副将负责此处的守卫!”
“是!”
待无双回到营中,路翎与王副将以及崔副将皆是一脸凝重之色。
无双心中一凛,直接问道:“损失如何?”
“回殿下,火已扑灭,但粮草损失近半!”王副将回道。
魏昭见无双面色如常,以为她不以为意,忙道:“殿下,粮草至关重要,如今朝廷迟迟未将军粮送到,这……”
无双挥手打断他的话,冷冷问道:“为何西边的林子会着火?不是说天然屏障么?”
魏昭讪讪道:“臣不知!”
“殿下可能不知,那林中长了许多油树,油树的枝叶会渗出油液,尤其在夏天,油液更多,那油液可以食用,早些年容国人便以油液代替油,油树常青,却易燃。”崔副将解释道。
接下来不用说无双便可猜到,油树易燃,林中多沼泽,自然有沼气,助燃,怪不得在极短的时辰内火势会蔓延得那么快。无双冷哼一声,道:“为何本王不知那林中长了易燃的油树?”
魏昭一惊,忙道:“殿下,臣也不知啊,绝非故意欺瞒殿下!”
江夫子轻笑几声,说道:“魏将军慌什么?所谓不知者无罪,就是不知崔副将明明知晓却不禀报殿下,有什么企图?”
江陵话中的意有所指太过明显,使得在场众人皆有些不悦。梁军夜袭,殿下亲自杀敌,他一个夫子竟安然入睡,直至殿下回来,他才极不敬地过来,张口便是挑拨,真是居心叵测。
无双却未恼,她只淡淡地看向崔副将,似在等待他的解释。
曹副将见状,忙道:“殿下,崔副将绝非故意隐瞒殿下,末将信得过崔副将!”
无双不语,仍看着崔副将,面无异色。众人见状皆默,不知这位年轻的燕王殿下此时心中想的是什么。
崔副将却不惊慌,略带无辜道:“殿下,末将因伤未参与议事已久,是以并不知晓殿下问过此事,魏将军想必未曾亲至那林子,末将曾经因好奇探过,才知晓那林中有油树。末将当时也对那‘天然屏障’之说有些怀疑,便亲自探了探,发现林中确实有不少沼泽,一不小心便会深陷其中,再也无法出来,极为凶险,所以也放了心。未曾想司马瀚竟然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取林中那道,实在是令人不解。”
“这个法子恐怕他筹划了很久了。”无双突然叹道。
众人不解,李晏淡声道:“殿下的意思是早前司马浩挑衅之时便有观察地形的意图?”
无双微一颔首。众人皆明,怪不得以司马瀚的谨慎风格却容司马浩那般妄为。
江夫子笑道:“此次梁军夜袭可是讨了好去?”
无双淡问:“损失如何?”
万副将回道:“回殿下,我军死伤近五千人,依照尸首人数与交手情况来看,梁军与我军应是相当。”
“如此说来,那梁军并没讨了好处去!”魏昭欣慰道。
“可是我军的粮草毁了近半!”江夫子漫不经心地泼了冷水。
众人皆默,帐中顿时沉静一片。
“将军!”副将荣深唤道。
司马瀚抬起头,微笑道:“回来了?情况如何?”
“将军,咱们按图中指示所走,确实未遇到沼地,末将还以为那林中本就没有沼地的,可回来的时候一个士兵走偏了,落入沼地,很快便被那黑泥吞了。”荣深说着叹道:“可惜之前不敢轻信,未派重兵,否则那槐城今夜就能攻下!”
司马瀚并不恼,淡声说道:“未明身份,确实不可轻信,战场上万事皆要谨慎,容不得半点疏忽,因此本将一点也不后悔,况且若派重兵,怎么可能不被燕军发觉,何谈偷袭?”
荣深嘿嘿一笑,道:“还是将军想得远!”
“任务可完成了?”司马瀚问道。
“并未要咱们动手便完成了,咱还没能靠近粮草便见到那个方向冒出浓烟,是有人纵火烧了他们的粮草,燕军里出了内鬼!”荣深高兴道。
司马瀚点头,道:“看来大燕也不平静!”
“这于咱们是好事啊!”荣深笑道。
司马瀚敛下双眼,缓声道:“虽是好事,可别变成了对方的好事,那位燕王殿下不简单,可能会逆局,甚至会借机!”
“现今该做好准备,以防梁军强攻!”李晏提道。
“依江某看,司马瀚不会再等,夜袭使得我军大乱,势必会影响士气,而收拾残局必会来不及做应战准备,梁国刚好可以打我们各措手不及,明日,明日他定会来犯!”江夫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无双沉默片刻,道:“收拾好残局,稍作歇息,备战明日!”
“是!”
司马瀚低头看书,吩咐道:“稍作休整,明日出战!”
“是,将军!”
“路副将,万副将,崔副将,留步!”无双突然道。
无双扫龙一一眼,龙一会意,出帐做了个手势,几个龙卫现身,不动声色地守在帐外,龙一点头,回到帐内。
无双抚了抚右手上的扳指,问道:“崔副将的伤如何了?”
崔副将笑道:“多谢殿下关心,已经痊愈。”
无双颔首,淡声道:“留下你们三位,是有件极为严重的事要说,本王前几日获悉,第三批军粮被劫了。”
“怎会如此?”路翎惊道。
万副将冷静地问道:“敢问殿下,军粮在何处被劫?”
“盘龙湾!”
“匪寇?”路翎疑道,随即又摇摇头,道:“匪寇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足够的力量。”
李晏点头道:“殿下也这么认为,虽然对方装作匪寇的模样,但绝不会是普通的匪寇!”
“崔副将仿佛丝毫不惊讶,莫非是早已知道此事?”江夫子不怀好意地笑道。
“江夫子严重了,末将只是习惯了如此面对众人。”崔副将笑答。
江夫子却不打算放过他:“这么说来,崔副将其实是个伪君子?”
无双瞥江陵一眼,问道:“关于纵火烧粮,崔副将可有发现?”
“末将惭愧,并未发现任何痕迹。”崔副将面露愧色。
“梁军今日只为粮草,看到粮草着火,他们就撤退了,崔副将有何见解?”无双沉声问道。
“这明显是军中有了内贼!”江夫子插嘴道。
众人闻言皆默。钩子无声地为众人泡好茶。
无双抿一口茶,淡声道:“崔副将,你的主子是谁本王不想知道,本王惜你是个人才,但叛国罪无可恕!”
崔副将笑道:“殿下说笑了,末将是大燕人,怎会叛国?”
“大敌当前烧毁我军粮草,难道不是叛国?”江夫子冷哼道。
“殿下明察!末将……”
崔副将欲解释,却听无双冷冷地说道:“可是今日得了军粮被劫的消息?”
崔副将闻言,终于敛了笑,淡声说道:“殿下着实聪慧。”
“朝中争斗,本王从未觉得不妥,可崔副将为了除去本王竟敢与敌军勾结,引他们夜袭我军,本王不能容!”无双冷声道。
第74章 异心
崔副将略一错愕,随即笑道:“末将并未与敌军勾结。不知殿下是如何发现末将的?”
“从你假装败于司马浩开始!”江夫子笑眯眯地说道。
对阵
崔副将一愣,随即笑道:“江夫子谬赞了,末将技不如人,无假装之事。”
江夫子轻笑:“到了这个时候,崔副将还是滴水不漏啊,不愧是军中的智囊。崔副将武功高强,内功深厚,本可轻易打败司马浩,却造出被司马浩暗器所伤的假象,借机败了,如此军中将士只会怨恨司马浩手段卑劣,却不会怀疑也不会责怪崔副将。可那场比试江某与殿下可是从头看到尾的,不说那司马浩乃是‘梁国第一勇士’,虽然性子鲁莽却是个率直之人,决不会做出暗器偷袭之事,就说当时江某可是亲眼看见那司马浩并无机会出手暗算崔副将,崔副将以为以殿下的眼力会看不出来么?”
无双虽然未言,崔副将却知江陵所言非虚。他自嘲地笑笑,说道:“殿下好眼力,是末将低估殿下了!”
“不过崔副将为了能骗过任何人,不惜让自己身受重伤,这份承受能力着实不错,江某很是欣赏啊!”江夫子说着露出J笑,摸摸光滑的下巴,直盯着崔副将看。
即便是一向沉稳的崔副将,也被江夫子那露骨的眼神刺得浑身发毛,只得不去看他,只管看着无双。
无双淡淡道:“崔副将在军中威望极高,即便是魏鸣也很敬重崔副将,崔副将寥寥几句便可挑得他失去理智,心存恨意,可见崔副将深谙心理战术,善操纵人心,着实难得,本王也是极佩服的。”
一般害人者在被害人对他说出以上那番话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忐忑的,但崔副将怎会是一般人,他笑得优雅,轻声道:“被殿下发现了,是末将的错。”
可以想象,若是一个人被人三番两次的谋害,那被害人知道真相后找谋害人对峙,那谋害人却轻笑着说一句“哎呀,被你发现了,真是我的错”,简直要把被害人噎成内伤,此时被害人要么被噎死要么就是恼羞成怒地跟谋害人拼命。
无双自然不是一般人,所以她没有做出上述两件事,她只淡声问道:“近日接到军粮被劫的消息了?”
崔副将不慌不忙地喝口茶,道:“前日接到的,怕是比殿下要晚了些。”
无双点点头,道:“宁王向来谨慎,既然煞费苦心地安排了那出戏,自然不会因小失大。”
崔副将闻言顿了下,继续喝茶,并未答话,不过这已是默认了。
路翎冷声说道:“殿下说得不错,朝廷之中有权利之争乃是常事,但不可危害国家,粮草被劫可能会使大燕败于梁国,更有甚者可能会使大燕亡国,宁王此举失了分寸,已算得上是谋逆之罪。而崔副将勾结敌军,烧毁我军粮草,更是叛国之罪!”
崔副将虽是敛了笑,却未着恼,仍是淡淡说道:“末将并未勾结敌军,还请路副将慎言!军粮之事,末将只是听令行事,无权做主。”
江夫子此时两眼发亮,跟狼似的,他满脸坏笑,道:“崔副将如此出色的人才,江某觉得可惜了,不知崔副将可愿换个主子?”
崔副将闻言一颤,极力平复心绪,勉强笑道:“殿下可还有要事?”
无双瞥他一眼,道:“崔副将以为呢?”
崔副将了然,轻笑道:“若末将是殿下,绝不会放过自己!”
“聪明人就是有这个好处,极有自知之明啊。”江夫子一脸惋惜地叹道。
崔副将自然不理会他,只看着无双笑道:“殿下自信能够不发出任何动静地拿下末将?”
无双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本王偏好直接,既然崔副将的存在成为了危害,那么本王便不能再放纵崔副将,为了崔副将,本王留下了路副将与万副将,不知是否够诚意表示对崔副将的尊重?”
“自然是够了!”崔副将笑道,“但要达到不发出任何动静的程度,还
船说